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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月传奇第19部分阅读

中缓缓而行,这大半夜的困守加上先前的激烈撕杀,整个队伍都显得有些疲惫。然淡淡的月光下,战士们的脸上却不曾出现一些畏惧与退缩。

    蓼莪略带欣慰的笑了笑,她本是个不服输的女子,又何曾畏惧过什么?如今虽说是前去寻找秦弓,但被那白藏一激之下,心中犹自不平,隐隐倒希望可以窜出几个式微的手下来,好让她杀个痛快,一解心头的不痛快。

    队伍正在前行中,忽见月影一黯,似有人影当空掠过。蓼莪急抬头看处,只见约莫有十来个人,正御空而行,速度却并不迅疾。

    “截下了!”蓼莪口中下令,己身已然跃上半空。但见她全身火焰升腾,如同一头火凤凰冲天而起。正是那一招击败青阳的朱雀之舞。她心中不知如何,十分郁郁,竟是一上来便下了杀招。

    空中那十来人似是不曾有什么防备,被蓼莪猝然一冲,仓促间有数人躲避不及已然中招。

    十来人一个个乱喝道:“什么人?!”、“哎呀不好……”、“妈的,做什么偷袭老子?”“不好,吞象好象摔下去了!”……一片纷乱。

    蓼莪得了先手,更不饶人,双手连弹,十数枚爆焰如花火乱闪,流星飞舞,射向众人。

    那十来人本已乱了阵脚,眼看爆焰袭来,更是手忙脚乱。正此际,但见一条丈八水龙自天而降,张牙舞爪间,巨口一张,一道水瀑如同屏障一般,将爆焰当头一浇,化作缕缕青烟散去。

    蓼莪一惊,暗道:“是水族高手?”正思忖间,已觉劲风扑面而来,来敌拳大如锤砸来。蓼莪双手一架,与来人拳风相抵,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胸口一窒,连忙往后飘开,卸去拳劲。

    “好强的拳劲,是地族的人!”论空手搏击与拳力劲道,自是地族首屈一指,蓼莪也不敢在空中硬接硬架,飘然落地。然右手火焰半升,左手擎出离火锤,全神戒备。

    那人似是后力不继,并不追击,只是沉声道:“大伙下去,护好伤者!”余人应得一声,齐齐收了御空术,落地而站,围成一个小圈子,将适才那个被袭落地的护在中间。小圈子外是众火族战士围成的大圈。

    那人虚立半空,一双狭长的眼睛中放出寒光,道:“来人可是火族蓼莪?”

    蓼莪只觉这人浑身有一种阴郁之气,那感觉仿佛是深藏在地底的鬼魅,在暗处审视着明处可供吸食的血肉一般。

    “那条水龙也是他放出的吧?难道他是……”蓼莪心中一凛,口中应声道,“不错,不知阁下是式微的哪位高足,魅蜮?短狐?”

    那人将嘴角扯了一扯,算做了个笑容道:“短狐,灭度组的短狐。”

    原来这十数人正是刚与秦弓交手的灭度十一人。他们原本受伤在前,是以遇上蓼莪竟是立时中招,否则纵然不是蓼莪对手也不至如此不济。

    短狐原是功夫最高,但受伤极重,虽然逼退蓼莪,已觉体内血气翻腾,一口血早涌到喉头,硬生生的又咽了下去。他那招极厉害的“含沙射影”却是发不出来了。

    “老大,吞象好象被烧伤内脏了,这个臭婆娘下手可真狠!”照看伤者的戌大叫道。短狐瞥了一眼半躺着的吞象,只见他脸色通红,宛如要滴出血来一般,正是五内遭焚的症状。心中暗道:“若不是适才与魔尊相拼,又何至如此?这一番却是如何是好?”

    蓼莪并不知道短狐受伤在前,虽然火族战士人数多了对方不知多少倍,但灭度组绝非易与之辈,若作困兽之斗,伤亡必重,是以也不愿贸然下令进攻。

    双方正自僵持间。忽见远处一点光亮如炬,比之月光更加明亮,正自向这里迅速移动。

    “劫波杯?!”蓼莪心中一动,“是罗漪!小弓会不会和她在一起?”

    短狐见蓼莪似是有所懈怠,哪里肯错过这等机会?大喝一声,用尽平生力气,借着半空中下坠之势,双拳并举,如泰山压顶一般袭向蓼莪。所谓擒贼擒王,他只盼可先行制住蓼莪,说不定便可脱身。

    只是蓼莪又岂是这般容易制住的?她足尖一点地,身子向后迅速飘出三尺,避开拳风,一团烈火早脱手飞出,往短狐射去。

    半空中,短狐将身一扭,硬生生的移了开去,“轰”的一声,双拳砸在地面上。众人只觉大地一阵震动,尘土碎石自地面激射开来,篷开老大的尘雾,将短狐笼罩其中。只见地面上几十条裂痕自尘雾中心曲曲折折的放射出去,延伸百米有余。尘雾散去,拳头所着地的中央形成一个尺许深的大坑。见者不由咋舌。这一拳的威力之大,若是砸在身上,无论是谁都要变作一个肉饼。却不见了短狐的踪影。

    蓼莪也自心惊,却不敢分神,左手锤往地面上一杵,口中叱道:“地火擎天!”只见离火锤四周的地面下一阵轰鸣,地面破开,十数条烈火自地下喷涌而出,如同红瀑倒悬,又如火龙腾空。先行护住身周,以防短狐自地下突袭。

    蓼莪身后一条人影随着地火一起冲上空中,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已然化作一只头生长角,口有横弩,身披铁甲的三足怪兽。这怪兽仗着铁甲坚厚,竟逆着地火之势直压而下,将头一低,长角破空而来,直刺蓼莪头顶。

    蓼莪全身烈焰爆舞,身化朱雀,不曾躲闪,反以朱雀之舞迎上前去。

    这数下兔起鹘落,在电光火石间便已完成,火族众战士与灭度组余人除了能瞠目而视,更无反应余地。而两强相遇,恐怕是立刻就要两败俱伤。眼看两人便要撞在一处,忽见一道光影一闪,那光影快得让人几乎觉察不出来,却穿过众人,越入地火屏障,横亘在两人之间。

    只听得一声巨响,火光一炽又黯,火光中那短狐所幻怪兽一声厉吼,竟自反弹开去,在半空中翻了十来个身,方才跌倒在地。

    再看处,地火早已消失,火光也已熄灭,蓼莪脸上一片惊异之色,身子却有半截陷入土中。

    两人之间分明长身站着一人,只见他身前箭,背后弓,结成一个金色的光环,将之护在中央。这金色的光环竟能抵挡住蓼莪、短狐两人毫无保留的放手一击!不,不只是抵挡,而且将两人都反弹开去。

    那人将弓箭一收,光环隐去,众人看得清楚,此人眉带傲然的威仪,唇间有狂放的笑容,不是天狼秦弓是谁?!

    “小弓?”蓼莪大叫道,“原来是你这个小混蛋!”她惊喜之下早将魔尊之类的丢在脑后,不自觉的就将习惯的称呼叫了出来。

    秦弓微微一笑道:“蓼莪姐姐……”忽然一皱眉,口一张,“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原来他虽已经用金光护体,但要保全两人不受伤,只能将大部分力量承受下来,将一部分力量反弹出去,分开两人。而在两大高手的前后夹击下,便是他,也要吐出一口血来。

    “你……”蓼莪见他吐血,心中一阵歉然,忙想上前,不料早有两条人影一左一右扶住秦弓。

    众人忙看处,却是两名女子,左边的一个裙裾飘飘,清丽不可方物,右边一个长发如瀑,妩媚妖娆。正是罗漪与柔荑。

    蓼莪嘻嘻一笑道:“小混蛋很有本事么,两个姑娘在一起都能摆得平。”

    秦弓虽是厚脸皮,也觉不好意思,只得讪讪而笑。罗漪听得这话突然将手一缩。秦弓连忙一手抚胸,大声的咳嗽起来。罗漪忙又扶住他,关切道:“你怎么?要不要紧?”

    他回头轻轻一笑道:“你扶着我,我就没事了。”

    罗漪俏脸一红,给了他一个白眼,手却没有松开。

    秦弓心头大乐,直起身来。双眼不看罗漪时,却再也没有嬉皮笑脸的神色,只听他道:“短狐兄,你没事吧?”

    短狐早收了魅影,盘膝坐着,听得他问话,只是摇了摇头,并不说话。那反弹之力虽然不算厉害,却也令他伤上加伤,原本手脚上的伤又迸裂开来,体内更是血气混乱,如今只顾运气,更无法说话。

    秦弓见他无妨,这才回头与蓼莪道:“姐姐,不要为难他们,让他们走吧。”

    蓼莪看了他一眼,觉得眼前的秦弓与无明天见得时又有不同,那眼光神气,全然是领袖群伦的风范,言语中虽是商讨口气,却让人不敢去违拗。

    “他是魔尊!”蓼莪心底陡然升出一种敬畏来,只觉得魔尊这个词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称呼,而是一种力量,一种气势,一种威压,就如眼前的秦弓,给人的感觉,才能真正称得上是魔尊!

    她不觉低下头来,躬身道了个:“是!”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魔叛(二)

    短狐隔得半晌方才站起身来,走到秦弓面前,拱手道:“多谢!”

    秦弓还了一礼,笑道:“短狐兄不必客气。”

    短狐看了他一眼,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带着灭度组众人缓缓离去。

    秦弓这才问起蓼莪别后情形。蓼莪将魑魅天大战之事一一说了。

    秦弓听得她一番叙述,道:“我既无事,不如就此返回无明天好了。”心中却在思忖着要如何才能消除魔界两派之纷争。他自死而复生之后,对自己前生今世事渐已坦然,更欲按着自己的想法做出一番事业来。

    蓼莪又道:“白宗主率风族之众独对式微恐怕有失,我们是否要去援助?”

    秦弓沉吟道:“也好,不过我们不是去援助作战,只将风族带回,一切到了无明天,我与大长老商量后再说。”

    蓼莪听他说话间似是已将自己当作魔界之主一般,心知他已肯接掌魔尊之位,忙行臣下之礼,半跪称喏。

    秦弓见她下跪,忙伸手想要阻止,然想得一想,那手却又缩了回来,只是微一点头道:“大护法请起。”

    蓼莪听得他连称呼都变了,心中亦不知是喜是忧,只盼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小混蛋弟弟可以是一个英明的尊主,去将一切重新规矩,让魔界竟真的可以平静安定。

    那一片撕杀过的战场留下的是无数冰冷的躯壳,曾经火热的鲜血已逐渐凝固,成为一种紫黑色,映衬着那濒死前扭曲的脸色愈显惨白。

    秦弓等人站在场中,默然无语。火族战士们的脸上现出的更多的是那无奈的悲伤。战士,便是要死在战场上的吧?眼前倒下的是曾经的伙伴或者是敌人,但是他们都已经安静的躺下了,而自己,却终究也会躺下吧?只是在躺下之前,却还要面对无数的撕杀、征战与恐惧吧?!

    晚风拂过,凉意似自心底透起。柔荑忍不住将身子缩了一缩。

    “是不是有些冷?”秦弓低头看着她。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眼中蕴着的笑意中似有一丝担忧与恐惧。

    秦弓轻轻的拢了拢她的长发,一声长叹,道:“走吧,不要让白宗主与他们再有更多的伤亡。”

    队伍急急前行,然一路上却不见有战斗过的痕迹,莫说白藏与水族战士,便是式微部下的地、水、魅族人也一个都不曾见得。所有的一切,仿佛全然在空气中消散而去,不再觅得踪迹。

    秦弓将手一挥,止住了部队前行,与蓼莪相商:“怎么没有水族踪影?”

    蓼莪也觉奇怪,道:“莫不是他们已长驱直入,将敌人都打败了?”只是这话自己说得也不甚相信,式微手下再无能百倍又怎么会连半点抵抗都没有呢?

    秦弓想得想道:“你们在此稍候,我到前面去看看再说。”说罢将身一纵,迅速飞出。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便见秦弓已然返回。

    “看到什么了?”蓼莪忙问道。

    秦弓摇头道:“什么都没有看到,方圆百里之内除了我们外没有任何人。”

    白藏所率数万之众竟然平地消失了?!

    “为什么没有斗打过的痕迹?”蓼莪沉吟道,“那式微使的什么神通?竟可让水族所有将士在没有丝毫抵抗的情况下一举消失?”

    “我不知道。”秦弓道,“不过也有别的可能。”

    “是什么?”

    “就是白藏根本没有去进攻式微本营。”

    “那他会去哪里?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弓抬起头来,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轮廓分明,眼眸里有淡淡的金光。他忽然淡淡一笑道:“不管如何,我们应该先回无明天,我想白藏也会在那里的吧?”

    “白宗主在无明天?”蓼莪被秦弓一说,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们倾巢而出,无明天只有大长老和魔族六煞守侯。”

    秦弓点头道:“如果白藏突然反叛,杀入无明天,只怕无人能阻。”

    “反叛?”蓼莪猛得跳了起来,“他,他怎么会反叛?他一向是我们的柱石啊!”须知风火空三族中就是风族最为势强,若是风族叛离,后果实在是难以想象。

    秦弓摇头道:“我也只是猜测,希望一切未必如我所料才好。”说罢展出天狼箭,虚空一划,现出一道渡空月门来。

    “这月门一次只能容三、二人通过,要大部队全入实在太慢”秦弓道,“我与漪妹、柔荑先去,你率队速速赶回!”不等蓼莪回答,便携着双姝走进月门而去。

    无明天,魔宫。台阶百尺,宫门深锁。长阶下,月门突现。

    月门中一前两后,三道人影极速掠上。

    “谁!”门前守卫着的士兵皆背生双翅,赫然便是风族中人。

    当先一条人影来得极是迅速,更不待众士卒有什么反应,只一转眼间,早至宫门前,却并不曾有停歇。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尺许厚的包铁大门竟被撞出一个大窟窿来,铁木之屑纷飞不已,吓得一干士卒瞑目蹲身、魂飞魄散。但听得轰轰之声不绝于耳,那重重宫门于来者仿佛便是豆腐做的一般,此人长驱直入,冲到紫辰殿前,身后两人紧紧相随,更无一人能够相阻。

    紫辰殿上,早已剑张弩拔。婆雅背负双手,昂首向天,若有所待,却似有说不出的落寞。铃星,火星,地空,地劫,擎羊,陀罗等魔界六煞各持兵刃,护住婆雅。白藏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得色,那平日里满面春风的笑容早被眼底肃杀的寒意全然掩盖。身后,是风族的重兵,将整个紫辰殿围得水泄不通。

    “没有魔尊,没有天界的援军,我一样能战败式微!”白藏狂笑道,“何况你们一心求来的转世天狼早已死在魑魅天的波旬花阵中了。”

    此话一出,魔界六煞不由面面相觑,手中的兵器都放低了数分,显是心中大为动摇。便是婆雅,向日里平静如水的他也微微动容。

    白藏见此话奏效,更大声道:“大长老,你一心一念不就是要魔界一统么?若由我白某统领魔界,一样可以遂你心愿!”

    擎羊忽低声道:“大长老,白宗主这话好象颇有些道理,不如……”

    婆雅并不理会擎羊,只缓缓道:“魔尊之命虽有凶兆,但并非死兆,定然无恙。”他本是先知,他这话说出口,自能让人信服。

    白藏嘿然笑道:“就算那天狼不曾就死,也不过是个只知为女子着想,不知魔界安危的懦夫,你们跟了他,又有什么希望?”话语稍顿,道,“六煞听了,你们大好的身手,便应创番事业出来,若是归顺于我,便是开国的元勋,魔界的顶梁!”

    六煞相互看了看,都是默然。

    隔得一阵,地空方道:“白藏,你不必再说,有本事就踏过我们六煞的尸体,去拿那魔利支剑。”

    白藏听得魔利支剑四字,不禁眼中放光。须知那魔利支剑乃历代魔尊所佩,它不只是魔尊的象征,更有无穷威力,可驱魔灭神。

    擎羊应声道:“不错,说得正是!”一展手中三股叉,便向白藏刺去。他这一动,六煞立时一齐扑向白藏。

    白藏也不躲闪,只是冷冷一笑。

    擎羊手中叉上碧气升腾,映得他脸上也是一样绿油油的,如同地狱而来的恶鬼仿佛。那奋力一刺,直取白藏中宫,似是用尽了他平生气力。不料叉到中途,突然变刺为扫,这猛力一扫,正击中他身边飞扑而上的铃星左肋。铃星又怎会料到擎羊有此变故?正被扫个正着,鲜血狂喷而出,身子顿时横飞出去,正撞向旁边的火星、地空等人。顿时阵脚大乱,所有的进攻全然冰消瓦解。

    擎羊更不停歇,将叉一竖,叉端碧烟分作五路,如同灵蛇一般窜出,直取五煞。

    唯一没有被打乱阵脚的陀罗连忙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