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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月传奇第27部分阅读

    失之处,突然闪耀出白色的亮光来,仿佛有无数的光线自其内射出,迅速散落到宇宙的每个角落中。白色的源头将如许多的光线、陨石、星尘喷射而出。四射的光芒映得龙池的脸庞忽明忽暗,更在其间折射出各种奇丽的色彩,映衬出许多古怪的光影来。几乎令他以为这一切都是梦幻一般。

    正在如梦似幻之间,便见那光线、陨石、星尘之间似有一物随之飞射而出。那物来得极快,顷刻间便近了许多。只见那物并不似其他东西一样只是依着直线飞驰,却还能在半空中腾挪转折。龙池已经能够分辨得出那其实不是物,而是一个人。

    “秦弓!”龙池心中一时也不知是喜是愁。

    那人自是从黑洞而入,白洞而出,却又被黑洞吸入,被白洞吐出的秦弓。只见他双足只在身边的陨石上连点,身形更速,刹那间便到了龙池身边。

    “让龙将军久等了!”秦弓哈哈一笑道。

    龙池见他喜笑颜开的模样,忙道:“秦兄这般高兴,想来定是找到定性石了。”

    秦弓点头道:“龙将军一猜便中。”却把入黑洞后的情形一一说了。

    原来他自返回过去后,切断音波线,又再次被黑洞吸入之后,又在黑洞中历了一次六识俱断的感觉。然这一次虽没有了色、香、闻、味、触、法六识,却似乎依旧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宛如心头有一点暖意不曾消失,更渐渐能“看”得到自己心头的明光所在,依稀间似乎感觉到有淡淡的佛光在心头缭绕。因着这隐隐的佛光,在无尽的黑暗中,他看到了漂浮其中的定性石。待得再次真正看到光亮的时候,一摸胸口,定性石正好端端的躺在自己的怀中呢!那一份失而复得的喜悦,又怎能用语言来形容?!

    这一番际遇直听得龙池目瞪口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得秦弓说完,满脸欢喜道:“这么说来,定性石确是找到了。不知可否让在下一观?”

    秦弓笑道:“龙将军要看也是无妨。”说罢伸手入怀。

    不料这一伸手,竟然又摸了个空。不禁吓得秦弓脸色煞白,眼前发黑。

    龙池看他脸色突变,惊问:“怎么了?难道又丢了?”

    秦弓脸颊的肌肉微微牵动,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

    “你在找什么呢?”一个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声如莺啭,甚是动人。而这声音在秦弓耳中听来更是如同仙乐一般。

    “漪妹!”秦弓惊喜交加,连忙转身。只见一个妙曼的身影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后。但见此人秋水半转,似嗔还喜;朱唇微启,如沐春风。却不是罗漪是谁?!

    秦弓大喜过望,更不管龙池在旁,跳起身来,一把将罗漪抱住,高声唤道:“漪妹,漪妹,真的是你!我以为又把你给弄丢了。”

    罗漪见他扑上前来,待要躲避已然不及,也便任由他抱着,只是浅笑道:“是啊,把我丢在一片漆黑之间,也不理睬我。要不是看你紧张的模样,我就不出来,吓死你拉到。”

    秦弓伸手捧着她的脸庞,仔细的打量着,似觉不曾有什么损伤,这才舒了口气,听她说得这一句,又笑道:“吓死我?你舍得么?”

    罗漪脸上微红道:“龙将军在旁边看着呢,别让人笑话了。”

    秦弓哦了一声,把手离了她的脸庞,只是双目依旧定定的看着她。

    罗漪被他看得越发不好意思起来,佯怒道:“做什么老盯着我看?”

    秦弓对着她时便忍不住的嬉皮笑脸,道:“好久没有看到了,要狠狠的看,把前一阵没看到的补回来。”

    罗漪啐了他一口,道:“贫嘴!真该晚些现身,好让你多担心一阵。”说到担心两字时,心中直觉得阵阵甜意,暗自回想着他那因自己而着急的神色,那般真正的关怀与在意比之口中说出的甜言蜜语更要实在上百倍。

    龙池在旁轻轻的咳嗽数下。秦弓忙“啊”了一声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下见了漪妹心头高兴,倒怠慢了龙将军了。”

    龙池一摆手道:“无妨,只是此间无事,我须得告辞了。”

    秦弓又道:“这番能找到漪妹,全仗龙将军相助,在下在这里谢过啦。”说着,一揖到底。

    龙池连忙伸手将他扶住,道:“秦兄客气了,其实我也没有帮到什么,只是……”话说得一半却顿住了,忽而一笑道,“我们后会有期!”一拱手转身便走。

    秦弓忙道:“龙将军且留步,何以欲言又止?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在下若能相助,必不容辞。”

    龙池摇摇头道:“无事。”然那面上的神情却分明与言语相背。

    一旁罗漪也道:“龙将军有事直说好了,不必客气。”

    秦弓更是拂然道:“吞吞吐吐的做什么?难道是看不起我么?”

    龙池长叹一声道:“秦兄把话都说到这等地步,我再不说倒显得是我不是了。”顿了顿道,“在下这次奉命前来,原是想借得定性石,助天帝梦觉前世。然如今空手而回,定要受天帝责怪。本想请罗漪公主移驾天界一行,只是秦兄与公主情意深重,我又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秦弓听得此话,张了张口,本想说:“既如此,不若让漪妹陪你一行。”只是乍见又要别离,心中实在是舍不得,只怪自己先前将话说得太满,如今龙池真的开了口,自己却又心有不愿了,不自觉间转头去看罗漪。不料罗漪也正回头看他,两人四目交投之际,均明白对方心意。

    龙池强颜道:“想那天帝对我也颇倚重,料来无事。无谓麻烦两位。”

    秦弓讷讷道:“我们不是不想帮助龙将军,只是……只是我身为魔界之人,又不能陪着漪妹一起去天界,倒也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龙池哦了一声,淡淡道:“那便不用勉强了。”

    罗漪又看了看秦弓,心想:“其实我便是陪他去一趟天界也无妨,却不能让小弓难做人。”当下道:“小弓,不如就让我陪龙将军走一趟吧?”

    秦弓心中原自犹豫,但听得罗漪说了,却又不好说不,又不舍说是,只是默然不语。

    龙池听得罗漪这一句,不由大喜道:“如果公主真能随在下前去,却是最好不过了。秦兄,公主的安全包在在下身上便是。”

    龙池看了看秦弓的脸色,见他依旧踌躇不定,忙道:“在下便是自己的性命不要,也当保得公主毫发无损。”

    秦弓微微点头,心想:“虽然首罗天王不在了,但漪妹毕竟是公主之身,料天界也不敢把她如何,况只要龙池不言,天界之人也未必知道她与我的关系。”更听得龙池如此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龙将军的为人我自然信得过,漪妹你便随他走一趟吧。”

    罗漪将秦弓扯过一边,两人一番儿女私话,互道珍重后,秦弓先行回魔界而去。

    罗漪看着秦弓背影渐远,心头忽然一酸,忍不住要滴下泪来。

    龙池一旁道:“公主不必担心,我们早去早回,不数日便能见着秦兄啦。”

    罗漪应得一声,又看了一阵,待得完全看不见秦弓的身影,方才随龙池而去。

    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情缠

    秦弓自离了罗漪后,也不急着赶回无明天,一路迤逦而行,心中却在不断回想着此次首罗天之行。此时,虽无罗漪在身边,但也颇为放心,心境自然清明许多,将经过一一想来,竟觉似有些难以看透。只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然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却是难以明了。那感觉似乎以前也曾有过,应该是当年钱塘潮遇见奔云时的事了。当时也是这般陡然而生出一种迷惘来,仿佛冥冥中,正有什么在操控着一切,然而细想处,却丝毫理不出个头绪来。想得多时,反觉得心头烦躁起来。

    “到底是什么?”秦弓心中想着,“是什么令我这般的不安?”

    “或许是因为漪妹不在身边的缘故?”他嘴边掠上了一丝笑意,算做对自己的嘲笑,便不再去多想。

    这般一路想着,不觉已回到无明天。

    “下一刻,要面对的,当依旧是这纷争的局势吧?”他刚将身落在魔宫前,早有婆雅率众来迎。

    是夜,魔宫内特意摆下筵席,为秦弓洗尘,自少不了一番热闹。

    席间,秦弓将首罗天之事说与大家听了。众人听到紧张之处,虽见秦弓好端端的坐在眼前,也不免暗暗捏汗。

    待说到黑洞中觅得定性石一节时,婆雅抚掌笑道:“恭喜尊主!”

    秦弓一愣道:“何喜之有啊?”

    婆雅答道:“尊主在六识俱断之时犹可感知他物,想来当是已突破六识之境,到达第七识,所谓神识。这等境界,我也只是听说传闻而已,不料尊主竟可亲历,其不可喜可贺?”

    旁人闻言皆举杯相庆。秦弓饮了一杯,点头道:“还是大长老见多识广。”

    蓼莪一旁笑道:“我以为又可以见到罗漪公主那个小美人了呢,哎,可惜可惜。”

    蓼莪无心一语,秦弓心中却有一种莫明的失落油然而起。再看蓼莪与破军并肩而坐,笑语盈盈,更添几分惆怅,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白泽见此情形,连忙扯开话题道:“听尊主说来,那龙池倒确是人中龙凤,一副正派心肠。”他虽与秦弓义结金兰,然也不敢如蓼莪一般按着往日的称呼一般称秦弓为兄弟。

    秦弓笑了笑道:“龙池此人,值得相交,只是有些正儿八经,不免无趣。”说着有意看了破军一眼,续道,“不知道是不是南天界的人都是这等模样?”

    破军自然知道这家伙又在取笑自己,却只做不知,自顾自喝酒。

    蓼莪哼了一声道:“人各不同,也不见魔界中人个个像小弓你那么顽皮的。”大概色界天中敢这般与魔尊说话之人,也只有蓼莪一人而已。虽然婆雅曾叫她不要再称秦弓为小弓,只是蓼莪虽属女流,但一向性格直爽,况这十数年来的称呼,却是难以改口的了。

    秦弓嘻嘻一笑,道:“蓼莪姐姐说得是,这些事情,你当然是最明白的了。”

    破军咳嗽一声道:“我看龙池并不简单,只怕这番极力帮助尊主,也有一番私心在内。”

    天机在旁听了点头道:“不错,听尊主适才所述,我倒觉得此人颇具心机。”

    婆雅也道:“若是天帝真的因此而觉醒前世,我们将来只怕会多一强敌。”

    秦弓听得此话,细细一想,也觉得颇有道理,不由道:“哎呀,这么看来,我是不该让罗漪跟他去天界了。”

    天机摇头道:“那也未必。”

    秦弓“哦”了一声道:“难不成龙池私心自用,不让罗漪见到天帝不成?”

    天机道:“那也不会,龙池虽有心机,但看样子对天帝毕竟忠心,否则他也不必费周折请到罗漪公主了。”语音略顿,又道,“我以为,龙池是近日内才崛起的人物,只怕嫉妒他的人也自不少,其中恐要有人阻挠。”

    破军也一旁点头道:“不错,别的不说,单以龙池与尊主你相交,便可算一条大罪。”

    秦弓闻言默然不语,心想:“若是龙池受人所害,漪妹她岂不危险得紧?”

    天机何等聪明,见秦弓模样,已猜到八九分,忙道:“尊主也不必过于担忧,我等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就算尽数料及,以龙池的能耐,也可保得罗漪公主平安。”

    秦弓听后只是随意嗯了一声,只觉其中未知之变数实在太多,然对罗漪的担忧却半分也不曾放下。

    婆雅又道:“闻白藏新近投奔了须摩天魔帝之处,不知是否会卷土重来。”

    秦弓想及首罗天时天王就形势之言,脱口道:“这等事,若待他前来,不免被动,我们不妨早作准备,探清形势,占了先机才好。”

    婆雅点头道:“尊主言之有理。属下这就吩咐下去,令各部族好好布署。到时与同青阳、月隐两位族主三路合击,自当一举平定。”

    秦弓随口应的几声,心中却又想起柔荑来:“也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方?过得可好?”柔荑宛如他心头的隐伤,明明似已渐渐淡忘,不经意间却又突的涌上心头,徘徊不去,心下自不免怏怏。

    众人散去后,秦弓独站中庭,抬头处,月上中天,微觉有些寒意,烦闷也一并涌上。他纵身而起,任凭自己在无明天的夜空中肆意的飞行,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当初在人间界时,不晓世道鬼蜮,夸口说要凭己之力,赢得色界天的平靖。然如今看来,莫说整个色界天,便是这魔界,想要真正平定,也不知需要打多少仗,死多少战士,更不知如此换来的平靖又可以持续多久。就算真正的平定了整个色界天,色界天外还有无色界天,若如不动明王这般的角色侵入,自己又能否抵挡?自己会不会像首罗天王一般,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回界天短暂的平静?”

    思绪一跳之间又想:“如果漪妹能长伴我身边,柔荑可以平平安安,其实即使不做这魔尊,也没有大关系吧?”然他也深知这亦不过是想想罢了,位既至此,更不可能容得他如此去做。便是他愿意退隐,别人也不容他如此,否则好端端的在人间界又怎会一路行来,到今日魔尊之位?很多时候,为神为魔为人,都是一般的无奈,一般的无法自由的操控自己的命运,一般的使得最平淡的生活反而变成了一种梦想。想到此处,不由得一声长叹。

    长叹声中,隐隐有另一声叹息,似在作着应合。

    秦弓微微一惊:“是谁会如我这般,中宵未眠,却在夜空下徘徊?”他压下云头,足踏实地,却见眼前是一片湖泊。湖水在淡淡的月光照耀下,不再是一味的蓝黑色,而是在蓝黑色的波纹间闪出点点磷光来。湖中央的凉亭中正站着一人,白衣如雪。那一声叹息正是出自此人口中。

    秦弓一看此人背影,便立刻认出,此人正是白泽无疑。当下缓步走上前去,口中唤了一声:“白大哥!”

    白泽似是不曾料到那么晚竟然还有人会和自己一样,在此徘徊,一惊回头,见是秦弓,方才一笑道:“原来是秦兄弟,怎的还不休息?”深夜独对,不自觉间便少了许多的繁文与隔阂,这一声兄弟叫得极是自然。

    秦弓点头道:“是我,白大哥一人在此做什么?”

    白泽淡淡一笑道:“睡不着,出来走走,见此处观月甚好,便在此驻足。”

    秦弓看了他一眼道:“白大哥,我们曾生死与共,情同手足,你有什么心事又何必瞒我?”

    白泽听他这么一说,却并不接口,隔得半晌,方才长长叹了口气,道:“不是我要瞒着兄弟……”说得一句却又说不下去,又隔得一阵方道;“兄弟,为兄自回魔界后,实在是没有几天是开心的。”

    秦弓闻言不禁心头一黯,心知他身为白藏之子,面对一向敬佩的父亲突然反叛,而自己却又不愿相随,在他心里实在是忠孝两难。只怕因着他父亲的关系,旁人看他时的目光也是别样的。想要劝慰他两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将口张了两张,毕竟没有说出半个字来,只是在风中陪着他定定而立。

    白泽喃喃道:“父亲在我心中,从来就是完美无缺的。他的一切,当是我终其一生也不可逾越的高山。可是这一次返来,一切都变了,他……他竟然离开了魔尊,更在无明天大动干戈……”话到一半,不禁有些许的哽咽。

    秦弓自小无父,虽不能深切理解其感受,但也明白白藏在白泽心中分量极重,宛然便是他精神的支柱与信念的象征。然刹那间竟发觉他与自己心中的形象陡然逆转,几乎便将他所有的理想与信念都一并的摧毁。若是常人,早已承受不住,亏得白泽平日里还像个没事人一般。

    白泽又道:“家父虽不愿跟随魔尊,然他终究是我的父亲……”在他口中却始终不肯说出反叛两字,“听闻他投奔了须摩天,我总觉得仿佛有事发生,这几天心头不安的紧。”

    秦弓道:“白……白宗主功力非凡,曾是我魔界智囊,又有风族战士万千。白大哥你多虑了。”

    白泽摇头道:“父亲虽然机智,然生性骄傲,目中无人,不免刚愎。必不愿久居人下。那魔帝又岂肯让一强者卧于榻边?时间一长,必定生事。”

    秦弓默然不语,暗想:“这一节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