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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月传奇第33部分阅读

开得。秦弓帐下,在须摩天待过,又能制造月门之人,也只得豕突一人而已。当时,他将月门一开,秦弓、破军、天机合力,将月门扯得极大,令白泽与三千风族战士在片刻间便穿过月门。然后秦弓等三人又借月门渡空,直达战场,接应蓼莪。待这些事情做完,豕突便算是大功一件了。豕突见自己陡然如此受重用,而一切进行得又颇顺利,心中大是高兴。正自欢喜之际,不料横地里跑出个罗漪来,软磨硬泡,要他打开月门,送她到战场上。豕突听得罗漪一番软语温言,骨头都软了,又深知罗漪是魔尊爱人,言听计从,将她送去。然待得罗漪人刚离开,他的脑袋立刻清醒过来。

    “我怎么这么蠢?”豕突狠狠的将自己的脑袋一拍,“要是罗漪公主这一去万一有什么闪失,尊主得知是我送她前去的,我岂不是一百个脑袋都不够丢的?”他事后越想越怕,额头汗水忍不住涔涔而下,正是坐立不安,暗道:“原以为就此立了个大功,没想到又出了这等乱子,这下可完了,什么都没有了。”心中只盼着罗漪可以平安无事。

    正自慌乱之际,忽见远处升起一面玄色大旗,旗上绣天狼啸月,在风中猎猎作响,正是秦弓率军而回。豕突连忙迎上前去,抬眼间,见罗漪笑嘻嘻的依着秦弓,那颗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顿时安定下来。他满脸堆笑,上前道:“属下恭迎尊主归来。”

    秦弓见了豕突,脸色一沉,一声冷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让罗漪公主孤身涉险。”

    豕突听得这一句,脸色霎时煞白,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声磕头唤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罗漪扯了扯秦弓的衣袖道:“好啦,你别怪他,是我逼他送我去的呢。”

    秦弓这才脸色稍霁,道:“好在没有出什么事,算了,你起来。就算功过相抵吧。”

    “多谢尊主!”豕突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觉后背凉飕飕的,原来这一吓实在不轻,冷汗早将背心衣服全数打湿。

    他惊魂少定,猛然想起一事,却又跪下。

    秦弓见他害怕成这样,也自有点好笑,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道:“已经恕你无罪了,你又跪作甚?”

    豕突忙道:“禀尊主,白将军临走前暗地给了我书信一封,说务必要待尊主自须摩天而回方能给尊主过目。属下并非有意欺瞒,实是白将军说此乃军令,属下不敢有违……”

    他这回是吓怕了,唯恐秦弓又有责怪,是以唠唠叨叨说个不停。秦弓听见是白泽的书信,心中想起白泽处境已是大为着急,不料他只是不住说话,却不将书信拿出,大是不耐,当下皱眉道:“休要罗嗦,快将白将军的书信给我!”

    豕突听得秦弓的声音中仿佛有不悦的意思,又是一吓,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只是匍匐在地哆嗦,更不知道将书信拿出。

    一旁破军见状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豕突肩头,安慰道:“别害怕,尊主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呢,快把白将军的书信拿出来。”

    豕突被破军这一拍,灵魂方始归窍,手忙脚乱自怀中取出书信,双手呈上。

    秦弓连忙接过信件,只见封口处绘一道风族符印封缄。他连忙将信扯开,低头便看。才看的数行,脸色已是大变,双手忍不住轻轻颤抖。

    待他看完,那信立时化作一股清风,飘散而去,无影无踪。

    “白大哥……”秦弓看着那清风缓缓而逝,一声长喟,其中似有无穷言语不曾道出。

    白藏收拾好兵将,正要回朝觐见魔帝,忽见一队人马直冲而来,挡住去路,为首一人正是魅族雷组首领雷伤。此人自攫夔山战败后,便不知去向,原来却在魔帝手下供职,此时已是魅族宗主了。

    白藏见是雷伤,忙上前一拱手道:“原来是雷宗主,不知有何要事?”

    雷伤一见白藏,更不搭话,一挥手,喝道:“拿下了!”魅族战士立刻围了过来。

    白藏身后白霄上前一步,手中钩镰枪横在当胸,大叫道:“哪个敢擒我父亲?先问过我手中的枪再说!”一众风族战士也自将手中兵刃一紧,逼上前来。

    雷伤见状叫道:“好哇,白藏,你果有反心!”

    白藏闻言一愣道:“雷宗主何出此言?白某自问对帝君忠心耿耿,哪里有什么反心?”

    雷伤大喝一声道:“你休要狡辩,适才有风族之人直扑都城而来,若不是有我在,只怕帝君早被你害了。”

    白藏脸色微变道:“雷宗主不要说笑,我风族战士俱在前线舍身杀敌,又哪里会来攻打都城?”

    雷伤冷笑道:“谁与你说笑了?我亲眼所见,哪里有假?”

    白藏想得一想道:“雷宗主且收雷霆之怒。料那些风族之人并非我手下。”

    雷伤仰天打了个哈哈,却殊无笑意:“不是你的手下?又哪里来的风族之人?”

    白藏道:“我不肖子白泽在天狼手下为将,想必是他率军前来。便是要帝君对我起疑,好令我军不攻自破。”

    雷伤道:“既是你的儿子,谁知道你们有无串通一气?”

    白藏一笑道:“这个容易,我这便将这畜生捉拿回来,听凭帝君发落便是。”

    雷伤想得想道:“也好,我便陪你去一趟,倒要看你到底是真的忠心还果然是个包藏祸心的贼子。”

    白藏脸颊的肌肉微微牵动,回头交代了白霄几句,率一队人马,与雷伤急急而去。

    白藏随着雷伤一路往西,过不多久便见前方影影绰绰,似有许多士兵。

    追到近前,见这队人马约莫三千人数,正是风族将士。站在头里的少年将军白盔白甲,一脸英气。

    白藏不用看第二眼便知自己没有猜错,这一众人,正是白泽与他手下三千精英。

    白泽一见来人乃是白藏,连忙上前,单膝跪下道:“不肖子白泽见过父亲。”

    白藏冷冷道:“你不用多礼,我们各为其主,此时便是敌人。”

    白泽应得一声:“是。”站起身来。

    雷伤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心中大是高兴:“我倒要看看这对父子如何骨肉相残。”自白藏入须摩天以来,魔帝对他虽有疑忌之意,但也颇为倚重。雷伤总觉自己无论是资历、武功、计谋都差着白藏一大截,所以心中大有嫉妒之感。此人向来心胸狭窄,此刻不免大大的幸灾乐祸一番。

    白藏喝道:“你若是晓事,便乖乖就擒,随我去见帝君,说不定看在为父面上,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白泽一笑道:“知子莫若父,父亲看儿可似临阵投敌之人?只是我倒要劝父亲一句,尊主秦弓乃仁厚之君,父亲不如反了那魔帝,投奔尊主,到时我们也可父子团圆啊。”

    白藏怒哼一声道:“要我尊秦弓小儿为主?休想!”

    白泽叹了口气道:“既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儿虽不敢与父亲交手,却也不能就此束手。”说罢双手一扬,虚空中气流旋转,在他手中凝就两把风刀。他一挥风刀,当胸立了个门户,道:“为儿不孝,请父亲大人指教。”

    白藏哈哈干笑,只连道数声:“好、好、好。”双翅一振,身形前飘,手中风刀扬起,便朝白泽面门砍去。

    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父子(二)

    两张相似的面孔,使着相同的功夫,在场中战个不休。更不知两人心中到底想些什么。

    白泽的面前,是这个自己向来敬重的父亲。为了所谓魔界的大业,是不是便可将亲情也丢在脑后,不顾不管?

    白藏面对的,是自己的骨肉。他是否真的为了权势,为了自己的事业,竟连自己的亲子,也一般可以毫不犹豫?

    两旁风族的战士,都闪过不忍的神色。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主与爱戴的将军相互残杀,却只能这般呆呆的看着。身为只能听命行事的士卒的他们,又是何等的渺小,何等的无力,何等的无奈。

    原来战争,真的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全然抛却,原来权势,真的是这般的重要,原来大业,是要小我的破碎与牺牲来换取的。又或者,一旦身处局中,便身不由己,生命如同傀儡一般,听任命运的摆布,无法逃离。

    白藏始终没有一丝表情,白泽却有着镇定自若的微笑。白藏是风——是肃杀的秋风。秋风过处,落叶遍地,宛然便是死神的化身,将一切摧毁,令一切枯黄;白泽如风——如和煦的春风。春风所到,生机萌发,仿佛要唤醒所有沉睡的生灵,使万物苏生,绿意昂然。

    春风虽绵,却似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秋风虽劲,然刚中亦似带着些许温情。

    春风,秋风,谁方能占据上风?

    雷伤看着场中两父子的交战,突然重重的哼了一声。白藏听得这一声,心中一紧,刀锋微挫。白泽觑着空档,右手风刀陡长,直刺白藏小腹。然刀刺到一半时却稍稍犹豫了一下,刀锋所及之处,将白藏衣襟上扯出一道口子来,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白藏哼了一声,身形稍退又进,手中风刀如泼风般砍去。只见刀影如山,直朝白泽压去。这一番,杀招连连,更无半分容情。

    白泽振翅后撤,口中一声低喝,只见他眉心的蓝色印符刹那扩散开来,布满整个脸庞,背后双翅在空中缓缓振动,鼓出令人心惊的响声。

    白藏脸色阴沉,收了风刀,双手在胸口缓缓划出一个圈来,只听得场中风声渐响,一绿一黄两道旋风在两父子前逐渐形成。

    白泽一声大吼,双翅齐扬。

    白藏喝声:“去!”双手向外推出。

    两股旋风刹那撞在一处,一时间飞砂走石,草木变色,场中尘雾飞扬,狂风大作。

    旁观者俱都瞑目蹲身,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啸,仿佛尖吼利叫,脸颊被狂风带出的沙石划出道道血痕来,面目生痛。

    稍顷,风停,尘落。众人急朝场中看去。那白藏阴沉着脸,却连发丝也不曾乱了一分。再看白泽,只见他勉力强笑,口中缓缓道:“孩儿原来还是比不上父亲……”话音未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白藏背朝着雷伤,眉心突的一跳,声音依旧冷冷的:“你也长进不少了。”

    白泽一阵咳嗽,又吐了几口鲜血,一手抚胸,整个身子都弯了下来。过得良久才勉强直起身子,依旧微笑着说道:“多谢父亲夸奖。”

    白藏道:“你若现在伏罪,我还可留你一条生路。”

    白泽一摆手道:“父亲不必多言,将军难免阵上亡,可以死在您的手中,是孩儿的福气。”

    白藏将一张脸绷得极紧,道:“既如此,便休怪为父无情了!”说罢,右手一展,风刀现出,陡然一刀刺出。白泽重伤之余,更无躲避余地,被刺个正着。

    白藏一收刀,鲜血自白泽胸口狂喷而出,宛如风声中盛开的桃花,顷刻间将他雪白的衣甲染作一片鲜红。白泽仰面向后缓缓倒下。

    无数的片断残像在白泽脑中刹那闪过,最后念想到的,是一双闪着灵动光芒的眼睛,和那似嗔还笑的脸庞。

    “青鸟……你,一定会好好的吧……”白泽如是想着,脑海中那呼之欲出的影子逐渐被血色浸渍,反化作一片灰白的颜色。

    “砰”的一声,白泽倒在了地上,合上了双眼。残留的,是那宛如春风般的微笑,只是这春风,在这一刻,已然凝滞,不再吹拂。

    “将军!”身后,他忠勇的部下们立时围上前来,一个个恨恨的盯着白藏,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啪啪啪啪。”一阵鼓掌的声音响起。

    白藏回头看去,是雷伤。

    雷伤皮笑肉不笑的道:“白宗主果然对帝君一片赤胆忠心,竟然手刃亲子,大义灭亲。可敬可佩!”

    白藏脸色铁青,朝雷伤瞟了一眼道:“雷宗主请便,白某先回帝君处复命了。”说罢更不停留,转身便走,与他同来的风族战士也跟着走了。

    雷伤被他那一眼看得浑身发毛,暗想:“这家伙连杀自己的儿子都不眨一眨眼睛,万一惹怒了他……”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寒战。又想,自己被他看了一眼,便这般模样,实在有些窝囊,如此一想,心中不禁憋气。

    身边一个下属上前轻声问道:“宗主,我们怎生处置这群风族之人?”

    雷伤抬头看了一眼白泽的手下,沉声道:“杀!”他原本一口气憋在心头难受,正好拿这帮人出气。

    血色,开始弥漫,杀戮,由此进行。风族的战士没有一个退却的,只是尽力的拼杀,奋勇的厮斗。誓要流尽每一滴鲜血,追随白泽而去。呼啸的风声,宛如涌动的悲歌,在空气中隐约作响。鲜活的灵魂在顷刻间化作不会言语的躯壳,鲜红的血液在刹那间洒满黄土,染红了这一方土地。

    快意的狂笑在空中回荡着,是雷伤的声音。笑声中有说不出的卑微与懦弱。

    玄溟天,秦弓突然一阵心惊肉跳。他跳起身来,走出中军帐。

    抬头,有流星似斗,刹那陨落。

    秦弓只觉的心中一揪,回看天际,乌沉沉的天边竟现出一抹红色来,宛如心头擦之不去的鲜血。

    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换帅(一)

    魔帝高高在上,一张还算年轻的脸上,有意图掩盖却又不由自主透露而出的骄傲。多年来,他一直都坐在这里。式微曾说,他是先帝的儿子,所以坐在魔帝的宝座上是理所当然的。然在他的记忆中,却从来没有过父亲这个人。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正坐在这张位子上,虽然很多时候,他只是一个摆设。不过,现在,一切早已不同。他看着跪拜在脚下的臣子,嘴边掠过一抹微笑:“我是真正的魔帝,所有的人,都要对我俯首称臣!我不再是别人的傀儡,我一挥手,一点头间,便可左右这些人的生死存亡!”这是何等的快意!权欲在心头无限膨胀,眼光穿过大殿,望向门外。似乎整个魔界,也即将如这些臣子一般跪倒在自己的脚下。

    殿下跪着的是白藏。白藏深深的低着头,没有人可以看得见他的面孔,只有声音自地面很近处传来:“罪臣白藏,叩见陛下!”

    魔帝道:“白宗主何罪之有?”声音威严中带着亲切的意味,似乎既有威仪,又不失体恤下情之心。

    白藏答道:“臣逆子白泽斗胆来犯都城,实乃大罪。”

    魔帝微笑道:“适才雷宗主已经将情形尽数说了。白宗主阵前斩子,实在是忠心耿耿,又哪里有半点罪愆?你且平身。”

    白藏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眼光瞟过站在一旁的雷伤头顶,却连正眼都不曾看他。

    雷伤心中大是不畅,只是默然。

    魔帝又道:“诸位爱卿,今天狼来犯,各位可有什么良策退敌?”

    白藏上前一步道:“夜叉族神勇过人,天狼一族难以匹敌,只是今日一战,夜叉族被罗漪手中金光一照,竟自不战而退,不知是何道理。臣以为,我等不可一味依赖夜叉族才是。”

    雷伤哼了一声道:“白宗主是怕夜叉族抢了你的风头吧?”

    魔帝转头道:“雷宗主有何看法?”

    雷伤道:“微臣的想法正好与白宗主相反,这连日之战,多是夜叉族之功,白宗主虽为一军之帅,只是我看风族战士也不抵什么用场。不如令夜叉族宗主摩轲为帅,说不定便可一战而定。”

    白藏道:“若是再战之时,敌方又用金光克之,夜叉族人又当如何?”

    站在一边一直不吭声的摩轲忽道:“无妨。”此人身高八尺,浑身肌肉虬结,甚是魁梧,便是那张黝黑的脸上也是肌肉赍张,看上去甚是狰狞。只听他续道,“天下没有什么可以克制我族。”

    白藏摇摇头,一脸不信的模样。

    摩轲一裂嘴,也不知道是笑容还是怒容,道:“当日解开我族禁咒的,便是与此仿佛的一道金光,今日我等以为我族恩人前来,是以才会退却。”

    魔帝哦了一声道:“那来日再战,料必无碍?”

    摩轲哼了声道:“陛下放心,我族必可保陛下一统魔界。此乃天意,无人能抗。”

    白藏忙道:“行军作战,又怎可凭一虚空难测之天意而定?”

    此言一出,魔帝一声冷哼。在他听来,白藏的意思竟似是否定了他统一魔界是天意所定。实在令他大是不快。

    摩轲也道:“你晓得什么?我族可是亲耳聆听得天音,才前来辅佐陛下的。”

    白藏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