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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梭第8部分阅读

    人命的大血案,难道你夫妻不去了结那桩悬案?”

    突然仰天哈哈大笑,“桃花娘子”方小玉道:“不错,案子是我夫妻干下的,但谁又亲

    眼看见了?到时候我来个抵死不认,甚至反咬一口说你二人一心想吞没我们购的金砂与银票,

    硬捏造个罪名来害人,看看我们谁撂倒谁吧。”

    水行云先是一怔,旋即冷冷一笑,道:“黔驴也有技穷时,刁妇又何能永远得逞,我老

    人家会叫你俯首认罪的。”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老娘不信你有通神本领,不但不信,而且一百一千个不相

    信。”

    欧阳亮抬头上望,道:“老人家,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水行云怒道:“你已经是泥菩萨过江了,还有什么筹码拿出来商量?”

    欧阳亮道:“老人家,过去的一笔勾销,保镖救人的银子我夫妻一五一十的照付,完事

    以后二位还是回老金矿村去,我夫妻也上路回上川府,彼此的纠葛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水行云道:“六条人命怎么算?”

    欧阳亮摇着手,道:“死几个淘金客与你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又何必为他们瞎操心的。”

    伸手指着金小山,水行云道:“那晚你夫妻二人作的案,几乎害死这小子,如今嫌疑仍

    在,要你说我老人家管不管?”

    突然间,“桃花娘子”方小玉腾空两丈,她衣袂飞舞中人刀合而为一的直向金小山怒矢

    般杀来。

    金小山身形稍偏又复上迎,清脆的一阵金铁交鸣声就在半空中响起来,就在碎芒激荡中,

    二人呈反方向落地——于是“阎王梭”又在金小山的半旋身中电射而出。

    “桃花娘子”方小玉知道“阎王梭”的厉害,她在落地的刹那间,狡猾的一个假动作,

    看似她要向右反身,却突然一矮身贴地向左一阵翻滚。

    “阎王梭”就在她的上方三尺处一闪而回,方小玉急忙就地双腿交叉施力一绞,人已站

    直身子,正要挥刀重杀,却不料“阎王梭”收得快来得更快,银星疾闪中,只听“噗”的一

    声,梭头已插中肩头。

    奋起一刀向上撩拨,却是一蓬鲜血正紧随着回抽的“阎王梭”喷洒出来……

    “桃花娘子”方小玉知道对方没诚心取她性命,否则那一梭必中胸口。

    尖叫骂声中,方小玉那细高的身形再起,她双手握刀直指金小山冲去,口与俏目全变得

    走了样的吓人!

    未等方小玉杀近身,“阎王梭”再次出手,“叭”声中,“桃花娘子”方小玉一个踉跄,

    正跌坐在金小山的足前。

    望着金小山收回手中的“阎王梭”,“桃花娘子”方小玉嗔目欲裂的咬着嘴唇向上望,

    道:“原想同床共枕,却变成沙场血拚,方小玉实在未想到。”

    金小山的“阎王梭”极有分寸的打中方小玉的膝上三寸地,大叔说得对,要洗刷自己的

    嫌疑,就得送这二人上老金矿村去。

    “桃花娘子”方小玉痛得直流泪,早见欧阳亮双臂奋力的爬到方小玉身边,极尽安慰的

    抚摸着方小玉的伤处,道:“你别动,我替你包扎。”

    水行云望望天色,这才缓声对金小山道:“一路上全是你小子一人在拚命,今晚你就陪

    他二人在此歇着,我就骑上快马去办件事,完了我们再一同回老金矿村去。”

    金小山忙道:“小子不累,什么事还是由我去办吧。”

    水行云道:“不,这件事你办不了,也办不好。”

    金小山不敢多争,只得把“桃花娘子”方小玉的坐骑重新叨拾好,由水大叔骑上。

    水行云并未把驴背上的金砂带走,但方小玉的银票与银子却全被水行云塞在睡袋中拿走

    了。

    ◎ ◎ ◎

    蹄声在远处传来。

    水行云走得好快,“桃花娘子”方小玉冷言冷语的道:“这个老家伙像一头老狐狸,一

    开始我就错估他了。”

    一旁的金小山怒道:“闭住你那臭嘴,不许你骂我大叔!”

    “桃花娘子”方小玉突然哈哈笑道:“大叔,大叔,叫得比亲爹还热,你可知道那老家

    伙在你被我打昏以后说的什么话?”

    金小山道:“不论他说了什么话,都是为了我好。”

    “呸!”方小玉道:“他问我为什么不杀了你?想想看,他叫我把你杀了呢,难道你还

    对他恁般的顺从?”

    金小山一撇嘴,旋即笑道:“大叔是恨铁不成钢,说的全是气话,你想挑拨是非,那可

    是妄想,而且我也不会听你的。”

    “桃花娘子”方小玉骂道:“当真是一脚踢一出个臭屁的石头蛋。”

    欧阳亮道:“他只是老头子跟前一条忠狗,我夫妻还是免费唇舌,对牛弹琴。”

    金小山这时走近小叫驴,取出一些吃的来,自顾自的坐在大茅屋的台阶上啃吃起来。

    欧阳亮早高声叫道:“喂,你是不是土匪强盗?”

    金小山一愣,道:“你聒噪什么?”

    欧阳亮怒道:“土匪强盗不给欧阳大爷吃的,我没话可说,因为他们是土匪,而你竟也

    不把吃的分一些来,是何道理!”

    金小山呵呵一笑,道:“你要吃东西呀,何不干脆直说,却曲里拐弯而又转弯抹角的说

    上一大套,来吧,我取给二位就是了。”

    金小山立刻在袋子里取了干粮酱牛肉,甚至还把个水壶送到欧阳亮手上道:“除了没酒,

    吃喝的全有,二位随意用吧!”

    这时欧阳亮已替方小玉包扎好伤处,立刻接过吃的,二人分吃起来。

    金小山吃过东西,觉得十分无聊,独自在四处走,却无意间发现一间草棚中拴着一匹马,

    大喜之余立刻牵进院子里,不料“矮脚虎”欧阳亮却叫道:“那是我的坐骑。”

    金小山笑笑,道:“你阁下能骑吗?”

    “矮脚虎”欧阳亮怒骂道:“能不能骑是欧阳大爷的事,何用你小子瞎操心的。”

    呵呵一笑,金小山道:“二位如今全是一身的伤,既然替二位保镖,总得热诚的为二位

    服务一番,总不能恁令二人走路的。”

    “桃花娘子”方小玉怒道:“原来也是个油嘴瓜大舌,看你怎么为我夫妻服务吧。”

    还真的快,只见金小山各处一阵寻找,立刻找来一捆木棒来,比着那头小叫驴一阵捆扎,

    立刻就见小叫驴的两边出现两个坐椅来,正好能坐上两个人。

    金小山笑道:“二位别小看这小叫驴,驮上二位一样走的快。”

    边伸手一让,又道:“请上吧!”

    “矮脚虎”欧阳亮道:“你要走?难道不等你那位老大叔了?”

    “桃花娘子”方小玉怒道:“你小子只做了个木架子,谁坐上去也会难受的,何况我夫

    妻二人已经受了伤。”

    金小山一想,笑道:“这事好办,二位且看我的安排。”

    金小山反身跑到一间屋子里拖出两张破棉被,另外取了一捆绳子,破棉被往木架上一铺,

    边笑道:“怎么样,坐在上面一定舒坦。”

    边牵着小叫驴到“矮脚虎”欧阳亮身前,笑道:“坐在这上面比骑马可好多了,至少不

    用担心你的伤处吧。”

    “矮脚虎”欧阳亮一看,只得缓缓扶住木架踮着一脚坐在上面。

    另一面,“桃花娘子”方小玉也直起未受伤的腿坐在上面。

    不料金小山等二人坐上以后,一根绳子把二人又捆在木架上,只气得欧阳亮骂道:“狗

    操的,我们已受了伤,你还要加绑呀!”

    金小山道:“这叫上一次当学一次乖,我不能不多加小心,免得再伤我水大叔的心。”

    “哦呸!”“桃花娘子”方小玉怒道:“你就知道个水大叔,在这个花花世界上,你除

    了水大叔以外,就没有别人了?”

    金小山平淡的道:“如果这世上的人全像你夫妻二人这种做像与德性,我宁愿只有个水

    大叔。”

    一阵捆绑以后,金小山这才直起腰来拍拍手,道:“好了,咱们屋里去等吧。”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你不走啦?”

    金小山手指指天,道:“五老峰我们这是在第三峰,天都快黑了,这时候怎能再上路

    的。”

    欧阳亮道:“我操,既然不走,你把欧阳大爷夫妻二人捆在驴背上算他娘那门子古景。”

    方小玉也喝道:“不走就快放我们下来。”

    金小山牵着小叫驴走入茅屋中,把驴拴在梁柱上,这才笑道:“就等我大叔回来,我们

    就上路,如果我是二位,就闭目歇着养精神。”

    说着已走出茅屋外。

    早听得方小玉叫道:“你去哪儿?”

    金小山道:“别管我到哪儿,荒山里野狼多,我得各地方走走看,要知道安全第一呀!”

    金小山走出茅屋门,他可并未四下里去看看,而是一头撞进一堆破棉被里呼呼大睡起来。

    他睡的这间屋子里,有个没有窗子的洞,只要一伸头就会看到对面茅屋里的小叫驴,当

    然他不怕方小玉再耍什么阴险。

    没多久,金小山就呼呼入了梦乡。

    梦是甜的,美好的。

    因为他看到水大叔蟒袍加身,三班衙役前呼后拥的在大街上,他正要上前去招呼呢!

    ◎ ◎ ◎

    水行云可并不像金小山梦中那般的风光又体面。

    他如何会想得到“桃花娘子”方小玉的腹内机关呢?

    上川府就在五老峰东南,只要快马加鞭,不用一天功夫就会赶得到的。

    水行云别看一身痨病,但他在金小山的侍候下,大力保养而精神颇佳,一夜马程,二天

    进到上川府那座大门的时候,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呢。

    奔驰一夜,水行云先找了一家大饭店,又叫了一只清炖全鸡填饱肚子,这才向店里伙计

    问道:“伙计,向你打听个地方。”

    伙计是个中年汉子,一张脸被刀子刮得青不溜叽的发着乌光,闻言忙哈腰笑道:“老爷

    子,你请说。”

    水行云道:“金记钱庄在哪几?”

    伙计笑道:“上川金记钱庄可有名,就在此街不远第五家,你老到了北街,靠右手只看

    那家的门坎高就是金记钱庄了。”

    水行云一声“多谢”,付了帐就走出店门。

    大街上他并未再骑马,牵着马缰往前走去。

    上川街道宽,来往的行人还真不少,不过金记钱庄可真好找,水行云才进入北街,就看

    到一块金字招牌:“金记钱庄”

    那块招牌比起老金矿村的“金记镖局”来,可就体面多了,一块漆黑得锃光黑亮牌子上

    面,金光闪闪的四个正楷大字,比起自己用指头挖的字来,又是一番光景。

    拉马走到“金记钱庄”门口栓好马匹,水行云尚未进店,早见一个穿蓝绸衫裤五旬老者

    走来,笑道:“客官,你请屋里坐。”

    水行云走入那富丽堂皇,布设高雅的钱庄里,早走过来个年轻伙计,奉茶拿烟不迭,光

    景是把水行云真的当成了衣食父母了。

    于是,水行云自怀里掏出一千五百两庄票交在那五旬老者的手中道:“这庄票可是由贵

    钱号开出的吧!”

    五旬老者显然是掌柜的,只见他接到手中一看,先是一惊,立刻对水行云道:“不错,

    正是本号银票,不过你老且坐一下,我还得去后面稍加鉴定。”

    水行云道:“请便。”

    掌柜的走入店后面去了。

    水行云尚不知大祸临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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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残阳 >> 《阎王梭》

    九、水行云技压上川府

    穿着锦缎衣衫的掌柜红光满面,八字小胡抖动着匆匆走入后面,立刻就见一个年青相公

    模样的人上前来递上一管水烟袋,笑道:“大爷,你请抽几管烟。”

    水行云摇头道:“不抽。”

    那相公一笑收回水烟袋,忙着又端上一碗香茗。

    不料水行云道:“我老人家也不喝茶,如果你们真有诚意那就给我端一盅参茶吧。”

    相公一怔,旋即笑道:“你老人家稍坐,我到后面去端来。”

    水行云坐在椅子上,望着这“金记钱庄”。

    七八个管事的全各忙自己的,有几个的算盘子儿敲得可真灵光,清脆的算盘子儿就像是

    爆米花般的劈哩叭啦响个不停。

    同样也是金记,自已同小山的“金记”,是因为开在金沙河附近的老金矿村,沾光在出

    产金子地方,而上川府的这家金记钱庄又是沾得什么光,竟也用金记二字做招牌。

    不旋踵间,早见那掌柜的匆匆走出来,他后面跟着那个年青相公,相公的手上正端着个

    茶盘,有个几乎透亮的景镇瓷碗,上面还有个盖子盖着,直端到水行云面前,边放下茶盘端

    茶碗,笑道:“老爷子,你的参茶。”

    掌柜的坐在另一边椅子上,把拳对水行云道:“老人家累你久等了,银票是真的,只是

    手续上我们东家签章画押,不巧东家不在,正派人去请了。”

    水行云点头,边喝着参茶,笑道:“其实我老人家只是来证明一件事的,完了我得上路,

    可不能在此久留。”

    掌柜的忙道:“不会等太久的,只是不知老人家要证明什么?”

    水行云放下茶碗,道:“我老人家只是想知道,你们一次交出银票多少,比方说是三千

    两的,还是两千两的。”

    掌柜的不知水行云话中含意,闻言笑道:“随同交出的银票,也就只有这么一千五百两

    的庄票两张,出票的日期,全登在帐上,这是不会错的。”

    水行云哼了一声,道:“掌柜的,我要你立刻出个证明。”

    掌柜一怔,道:“你要什么证明?”

    水行云道:“写一张出票日期与数目,我得赶快上路呢。”

    突然,大门外有人应道:“上路?上那条路呀!”

    水行云偏头望过去,只见是个官差老爷,后面还跟了四个挂刀衙役,笔直的向他逼来。

    水行云见这官差老爷满面于思,却双目炯炯如炬,左手按着挂在腰上的刀把,右手指着

    水行云,向另一旁的掌柜道:“就是这个憋老夫子?”

    掌柜的点点头,道:“就是他。”

    水行云回头向掌柜,道:“他们是——”

    早听得于思大汉怒喝一声,道:“锁上!”

    水行云一听,正感奇怪,突然铁链声一阵抖动,哗啦啦响声中,一根铁链已套牢在水行

    云的脖子上。

    回头沉声唱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水行云眼冒金星。

    “老家伙,你的案子犯啦,衙门去打官司吧。”

    水行云一想就知道毛病出在那一千五百两的庄票上,这时候如再强辩多说,只有苦头吃,

    也是给自已过不去。

    心念间,他长身而起,淡然道:“那就走吧,各位爷们。”

    就听于思大汉对掌柜的一抱拳,道:“这事你办得很好,只等官府破案,少不了你的赏

    银。”

    掌柜的忙摇手,道:“高爷明察,小人绝不为赏银,林家的两条人命,死得又是那么惨,

    谁不气忿,帮着能破案,也是应该的。”

    手一挥,姓高的于思大汉高声道:“走!”

    铁链抖动中,四个捕快可真凶,连拖带推的把水行云拖到了大街上。

    水行云心里有数,他既不惊又不惧,反而满面冷笑不已的挺起腰杆走的快。

    刹时间,街上行人围过来,一听说抓到杀人强盗,不少人摇头道:“就这么个病老头儿,

    他会是强盗?”

    有的人都指着水行云,道:“人都上了锁,命快完了呢,他竟然笑得出来。”

    从北街往南走不过两条横街,东城墙边有个大广场,对面就是上川府的府衙。

    人们到了这儿全鸦雀无声,府衙门口正有一群捕役在操练呢,有个教头模样的人在个土

    台子上吼叫着。

    水行云被拖进衙门里,早见堂上三班衙役已在候着。

    正堂上有个文案师爷在张罗,见水行云被带上堂,先是一怔,旋即冷笑一声,道:“真

    正是人不可貌像。”

    于是屏风后面走出一位山羊胡子稍驼背的知府大人,只见他踮起脚往下面看了一眼,一

    拍惊堂木,道:“先打四十清心寡欲板子!”

    众衙役一声呼叱,应道:“是!”

    不由分说的拉着水行云就往地上按。

    水行云这才大怒,收起一脸笑意——

    只见他双肩一抖,三四个衙役早被他抖翻在地上。

    驼背的知府一拍惊堂木喝道:“你想造反不成!”

    水行云怒道:“我老人家不想造反,可也不想无罪就挨上你四十大板。”

    知府怒道:“到得本府大堂上,谁也免不了这四十煞威板,当然你也不例外,来人呀,

    押下去打!”

    水行云抖着手中握的一截铁链,怒道:“哪个不要命的,何妨上来试一试!”

    “呛琅”一声,姓高的拔刀在手,对一群欲扑的捕快道:“退下!”

    横身怒视姓高的于思大汉,水行云道:“敢情这些人中,就你的本事大了?”

    于思大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