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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帝锦第11部分阅读

岁的安危关系天下,不可掉以轻心。”

    “汝等食君之禄,难道要君父畏惧闪避吗?”

    皇帝的声音越发不善,分管京中戍守的武臣们一齐跪下,却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求情。

    “罢了……”

    半响,皇帝才出声示意,所有人如蒙大赦,战战兢兢起身,却听皇帝叹了一声,道:“朕想缓缓图之,这些南人,却是自寻死路……”即然如此,那就先除这癣疥之疾!

    这杀伐决断的一句,在所有人心中卷起无边狂澜,只有久处宦海的禁军首领,在心中隐隐想道:南唐是癣疥之疾,那么,什么才是皇帝的心腹大患呢……

    他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往下想,只听皇帝断然道:“去请黄帅入宫一趟。”

    后宫之中,这几日倒颇为热闹,这些新晋嫔妃,一同渡过了宫宴那日的刺杀,那惊魂一刻,大都瑟瑟发抖地拥在一起,希望能躲过这一劫数。

    好在有几人乃是将门之女,会些粗浅功夫,再加上云时也不时援手,除了一人被害,其余人倒也只是皮肉之伤。

    正月十五乃是元宵佳节,未及黄昏,昭阳宫中便已备下赏月小宴,遍请后宫佳丽。

    “姐妹们放心,这回我可翻箱倒柜的细细查过,再不会有刺客了。”

    皇后一开场就风趣笑道,所有人听这一句,纷纷掩袖解颐,一时之间,莺声燕语满殿。

    她们彼此寒暄着,谈起那一日的惊怖,仍是心有余悸。

    “太吓人了,那白闪闪的刀剑,差一点就把我砍成两截……”

    有人轻拍心口,颤声回忆道。

    皇后居中而坐,含笑看着席上,她今日挽了个高鬓,以明珠攒成凤首垂在额前,所有刘海都整齐梳入,越发显得面如莹玉。

    “我们受些惊吓,本也算不得什么,皇后娘娘才真是临危不乱刺客剑势飞快而来,您却丝毫没有变色,真是让我等敬慕。”

    说这话的,乃是素来寡言的王美人。

    她这话虽不免恭敬,却也是实情,皇后却笑着摇头道:“哪有你说得这么悬乎,当时刺客横刀一闪,我好好的头发都散了下来,额前的一缕都被削下害得我只有梳这古怪的高髻来遮丑。他剑势虽凶,准头倒是有点差,只取了我一缕头发。”

    她越是轻描淡写,在场众人想象着那惨烈惊险的一幕,却禁不住花容失色。

    “娘娘的贤名远扬,这才招来这一场无妄之灾就连南人也听说您奇谋善断,乃是万岁的有力臂膀,这才起了杀心呢!”

    云贤妃面露不忍,幽幽叹道:“娘娘还是要多加小心,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呢!”

    “我省得了,今后一定小心,倒是劳妹妹为我担心了。”

    皇后欠身加礼,诚挚笑道:“妹妹和我相伴多年,这些年随同皇上征战天下,哪一会没见过刀枪呢妹妹且放宽心吧!”

    云贤妃闻听此言,眼光越发黯然,她凄然叹道:“娘娘为了这国家社稷,真是吃尽了苦,操尽了心,你说起从前,我只有更心疼天可怜见,若不是那昏君来截杀你我两家,姐姐也不会武功尽失……”

    皇后听得这话,眼中也是雾气氤氲,她强抑悲色,却是柔声劝道:“姐姐你莫要再提起这伤心事了……”

    见众人满面疑惑,皇后喝了一口酒,笑道:“这是很早之前的事了那时候,皇上与我已有婚约,拜堂成亲那日,却出了一桩惊天惨剧”

    云贤妃在旁听着,眼中悲郁,禁不住要避席而去,她不忍打断皇后,擦了眼角珠泪,与众人一起静静听着。

    第六十九章 夙敌

    “那一日,我着了凤冠霞帔,正在家中梳妆静候,却不料,有一队兵士直冲而入,大肆屠戮之后,方家正房的百年老宅,顿时火光冲天。”

    皇后声音不高,一字一句,却依稀可见那时的血腥和惊惶。

    “我看向窗外,只见庭院之中,满是血溅的横尸和尖叫逃离的族人,就连远处的旁支宅院,也是惨叫声连连。”

    “我从架上取了佩剑,正要冲入父母院中,此时,帷幕被人胡乱扯开,黑衣人带着血腥味跃入”

    殿中寂静一片,众人听着皇后娓娓道来,只觉得毛骨悚然,有胆小的,手中茶盏也咯咯发颤。

    “娘娘吉人天象,定能渡灾化厄。”

    方宛晴低眉顺眼地在旁道,再不复先前的飞扬跋扈,此时劝慰,倒是得体不少。

    皇后很是怜爱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宫人替她换过爱吃的点心,叹道:“我那里卤莽自傲,以寡敌众,虽然惨胜,却也延误了时机,等我奔至父母院中时,早已浓烟滚滚,门颓院塌。”

    听到这关键处,有人惊呼一声,虽然知道结局无恙,却也觉得刺激非凡。

    皇后说到此处,美眸中潋滟一片,再也忍耐不住,以袖掩面,哽咽不语。

    王美人连忙起身,替她倒了一盏香茶定神,见众人诧异,也默然道:“娘娘为救父母,只身冲入火场,勉力将两人拖出,自己……却受了很重的伤,药石无灵,几乎无治……”

    皇后已经缓过神来,强笑着拍她肩膀安慰道:“我也算命大,没有烧成焦炭,只是毒火攻心,伤及经脉,此生,再不能修习武了。”

    她虽然故作轻松,但所有人却都听出了她的黯然神伤,殿中一片唏嘘,都在叹息命运弄人。

    王美人不忍听她轻描淡写,又补充道:“不止如此,娘娘的嗓子也倒了,原告妙若莺啼的声音,再也不能复原了。”

    众女听她说得悠然神往,却是暗自忖道:“皇后的嗓音也听不出什么异样,据王美人所说,先前却是如此妙音华美,那该是何等醉人呢?

    “我的声音倒是小事,最让人悲愤的,却是另外一桩!”

    皇后柳眉一挑,原本皎美的玉颜之上,顿现凜然之色。“当夜,也不止我一人受伤,皇上亲来迎娶,在半道上也遭遇伏击,受创多处;最不幸的,要数云家妹妹了……”

    她目视云贤妃,见她全身轻颤,知道她想起了当日惨事,同病相怜之下,居然亲自起身,为她奉上绢帕,“妹妹节哀,逝者已矣,凶手也已经得到报应,相信云叔叔九泉有知,也该含笑才是。”

    云贤妃慌忙起身跪地,低泣道:“娘娘真是折煞我了…我是个不争气的,想起先父的音容笑貌,就悲从中来。”

    皇后温柔地替她拭去珠泪,对着众人叹道:“云氏门中,也被刺客杀入,挫不及防之下,云叔叔不幸遇害。”

    众人这才恍然,有机灵的,想起这其中牵连,不由悚然问道:“好恶毒的凶手…却不知空间是谁?”

    皇后冷笑一声,凤眸如电,直视柱上的盘龙雕纹,声若寒冰,道:“当时昏君无道,我们方家、云家都愿襄助今上起兵,朝廷惧我等家中势大,趁我拜堂之日,竟然横加屠戮!”

    众女的父兄大都是从龙旧臣,听得义愤填膺,都七嘴八舌地诅骂起了景渊帝,道是她多行不义,终于国灭身死,也算是天理昭昭,有消息灵通的,为了讨好皇后,还刻薄笑道:“那不过是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人,抓到时,应该把她千刀万剐!”

    “何用千刀万剐?!我另有霹雳手段…”

    皇后嫣然笑道,眸中冷光大盛,她一派悠然高华,用手巾擦着玉指,轻声曼道:“我已经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作者话:这章太少,对不住了。

    第七十章 上元

    此时殿中四下放着银炭火盆,香气馥郁,温暖如春,皇后这一句,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时只觉得寒意浸肤,不敢正视。

    此时月过中天,早有从人以金柄如意卷起玉帘,冬日寒衣清冷,只见四下宫灯高照,火树银花,绚丽延绵,更映得一轮圆月皎洁晶莹,任由这凡间金灯飒然,它自清冷明远。

    由皇后挑头,宫眷们拜月而祷,饮过果洒,尝过月饼后,这才纷纷散去。

    月华如霜,照得大道上纤尘不染,一挺雍容大轿中,云贤妃和徐婴华正促膝而坐。

    “今日听皇后说起这段秘辛,我才知道,原来外公也是死在景渊帝手上,如此血海深仇,怪不得小舅舅如此怀恨。”

    徐婴华畅快笑道:“也算是天理昭彰,云家不仅没有覆灭,反而更加鼎盛,舅舅五爵加身,海内无不闻他威名,逝者若是有知,也该无憾了。”

    云贤妃的笑容加深,昏暗中,显得越发诡序微妙,她端详着腕上的象牙素镯,低低道:“你说得没错……”

    绣帘外的宫灯华光映入轿中,她的眉目都被染成一片流光,只有那低沉的声音,总代表有如万年寒冰

    “可是,你要知道,皇后嘴里说出来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相。”

    徐婴华悚然一惊,踌蹰道:“可是,皇后言之凿凿,又有那么多人亲历此事……”

    “你要知道……所谓的真相,本就是粉墨雕琢而就的,人的眼睛尚且会被蒙蔽,更何况是他人之言?”

    “那么,当年之事,难道还有什么蹊跷吗?”

    徐婴华急切问道。

    “我不知道……”

    云贤妃低声叹道,从风卷起的缝隙中,凝望着满苑华灯,声音淡漠

    “我只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若真要说有什么蹊跷,”

    云贤妃眼风犀利,回瞥了肃穆的昭阳宫一眼,“依着皇后的高傲性子,她本不会示弱于人,但这一段惨剧,她却曾经数次提及有谁会专挑自己的疮疤示人吗?”

    徐婴华听得入神,眼中波光一闪,却仍是如坠云雾,不得其解。

    “放心吧,俗话说,水落石出……这世上,总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也很想知道,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云贤妃提起被剌十余刀,血尽而亡的父亲,声音也变地冷洌无比。

    宫中嫔妃小宴家常,宫外民间,却更是热闹非凡。

    皇帝一身便服,只携了宝锦一人,漫步于街头,身后,只有几个精干侍卫远远跟着,并不敢打扰两人的兴致。

    上元节的灯火,自古便是鼎盛,前几年战乱频起,京城百姓饱受惊吓,也提不起什么兴致来,近两年来新帝登基,隐隐有天下一统之势,海清河晏之下,连上元灯会都气象非凡。

    大街小巷之中,火做游龙,蜿蜒无尽,灯火最旺的,还是在玉带桥沿线,两岸林中满是彩灯,上绘各种谜语,许多人都踮起脚跟观看,指手画脚地好不热闹。

    皇帝与宝锦行到桥身正中,俯瞰四周,只见帝都南北纵横数十里,灯火横天,鼓乐震天,波心的照影对称着岸上星星点点,龙宫天界一般辉煌似幻。

    此时有人燃灯舟中,飘行而过,一色火照着宝锦宁淡飘渺的笑容,越发清贵出尘,皇帝心中一荡,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皇上仔细焰火。”

    宝锦微微侧头,指点着舟中顽童乱扔的焰火,皇帝一笑闪身,望着这飞焰四散,却突然感慨道:“我小时候,最快乐的便是这一日,年节时剩下的烟火都要全部放尽,积攒了多时的爆竹可以用来吓人……”

    他突兀住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平日里刚峻冷影的线条,在这一笑之中也柔和不少,“那时一家三口,其乐无穷,却不知胜过今日多少……”

    他如今九鼎在握,却说出如此言语,实在让人嗟讶,偏偏话音之间,却是无比怅然落寞,显得真挚平易。

    宝锦却颇有同感,刀子出身帝王之家,往日里只与父皇长姐相依为命,如今一朝倾颓,从此憾恨无穷,即便将来复国有望,又怎能重现当日的温馨欢乐?

    她茫然地四下望着,却在岸边拥挤的人群中,赫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竟是那日飞剑行刺的神秘女子!

    第七十一章  宝玺

    宝锦凛然一惊,目不转晴地盯着河岸那边,只见那女子着一袭便装,隐匿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只是那张素白容颜,在灯火电和阴影中看来,别样的触目惊心!

    “怎么了?”

    皇帝见她呆楞出神,不由地挽了一把,宝锦如梦初醒地回头,惭愧道:“对不住……”

    皇帝瞧着她神色不对,正要细问,却正好逢桥下人潮涌来,两下一错,宝锦也不知受了惊吓还是怎的,竟松开了手,两人竟被生生挤散了丈余。

    花灯辉煌而上,众人兴高采烈地到了拱桥中央,这一阵喧哗过后,皇帝焦急看去,宝锦竟蓦然失去了踪迹!

    此时两岸人潮涌动,到处都是簪闹蛾、雪柳的妇人,还有那些身体尊贵的宫眷,面上贴了梅花形金钿,又戴帷帽,纱缦重重,越发难以看清。

    衣风的凛冽中,一道微渺人影在阴影中飞奔,不一会,便在前方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那南唐女子默不作声地混在人群里,行至小巷口,正要走入,心中却是警兆突生!

    错不间发地,她闪身避开黑暗中的两点银光,伸手一接,小心的拿到眼前,顿时勃然色变,不由冷笑道:“是朝廷的鹰犬么?可处让你找着了!”

    她回身一望,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是你!”

    幽暗的巷口处,月华的清光朦胧轻寂,那少女一身雪裳。悠然伫立其间,夜风卷起她地衣袂宽袍,飘然出尘。不似凡俗,倒象煞了鬼魅精灵

    竟是刺宴那日。被已方“盟友”挟持的小小宫女!

    此刻,这小宫女眉目冷肃,举目之间。凛然高华,那一日的垂首敛眉。柔弱无力。仿佛都是幻梦一场。

    “原来是你!想不到真正深藏不露地高手,竟是在皇帝身边!”

    南唐女了怒极而笑,腰间长剑递出一泓雪刃,竟似冬雪压檐的无边怒意。

    宝锦手中第三枚银针射出。雪刃卷起无边剑意,欲要将它扫开。

    然而针尖如芒。轻而易举地,将罡气破开一道缝隙,南唐女了大惊之下,闪身疾退。

    “你有如此武功,为何肯屈身于昏君身侧?!”

    她不甘地低喝道,宝锦微笑不答,眸中光芒一闪,挥手一招,那银针竟斜斜回折,返到了她的手中。

    “你们这次行刺……真是轰轰烈烈,虎头蛇尾哪!”

    宝锦悠然笑道。

    南唐女子咬牙不答,随即闪身而退。

    此时两岸水波潋滟,虽是夜深时分,游人却不曾稍减,她在人群中身若游鱼,一口气奔出许久,这才回头看去只见那雪裳宫女身影朦胧,乘月华扶摇而来,竟然不声不响地逼近了!

    宝锦悄无声息地贴到她背后,那女子苦笑一声,却不再奔跑。

    “我技不如你,只好退避三舍,你却又为何要苦苦相逼难道非拿我项上人头去请赏吗?”

    宝锦闻言一笑,亲亲热热地上前挽了她的玉臂外人看来,只是一双姐妹花漫步接头。

    “你待如何?”

    “不如何……拿你去请赏,也卖不了几个钱。”

    宝锦笑得温柔,眼中却是与之不符地沉稳光芒,“我要见你们的主事。”

    “痴心妄想。”

    “那凭着这个呢?”

    宝锦从衣襟深处解下一道彩绦小玺,从灯摊上蘸了一点朱砂,不由分说地印在她地衣袖上。

    借着华灯地盛光,南唐女子那轻轻罗袖上,赫然竟是“千秋宝锦”四字,古色古香的小篆,沾染了朱砂污红,鲜红淋漓,夺目生辉。

    “这莫非是……前朝的印玺?!”

    那女子手腕一颤,朱砂的碎屑,竟染上了宝锦地宽袖。

    “正是,你们唐王手中的,样式也应与之相似。”

    宝锦微微一笑,却随即面色冷肃

    “印章地主人,够不够资格与你家主事一会呢……”

    那南唐女子面色大变,颤声道:“难道皇家还有后裔留存吗?”

    皇帝待人潮过桥,却再也寻不见宝锦身影,他心焦之下,命随后跟来的侍卫一起沿岸边寻找。

    自古灯市就是最易走失走散的,更有一等黑心歹意的,专门掳掠良家女子,卖入烟花之地,皇帝长处民间,细想之下,越发不安。

    几人在岸边搜索一阵,仍是不见人影,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皇帝心中大怒,正要让人持令去调集京兆尹的人手,却听一个侍卫指着桥上,惊喜交加道:“皇上请看!”

    只见明月如霜,清波潋滟,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桥边阴影里,正在踯躅翘首的,不正是那纤弱清丽的佳人?

    他疾步而上,直至跟前,怒道:“你到哪里去了?!”

    宝锦不安地绞弄着手中的衣袖,上面嫣红一片,触目惊心,皇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