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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帝锦第26部分阅读

    你没有后嗣,这样的恶毒毁谤,你还来质问我?”

    皇帝冷冷一笑,冷漠的疏离感在室中弥散,“你这般恼怒,倒象是受了很大的冤屈……”

    这话明显是分讽,皇后被噎得面色发白,仔细一想,知道今日之事并不寻常,顿时心中一凛,收敛起了心中怒火,冷静答道:“这话让人听着懵懂我就算不贤良淑德,也不是那等蛇蝎毒妇,万岁这么说,是认为谣言是真了?”

    “朕到现在也没什么子嗣,你的身体不好,朕也体谅了,连贤妃那边也没多去,这点朕从来没怪过你。”

    皇帝压住怒气,沉声继续说道:“可是有一件事,我倒是要问问梓童你……”

    皇后一头雾水,只听皇帝道:“朕在离宫数百里外流离颠沛,倒是劳你费心,派了好些禁军出来搜寻。”

    “你是万乘之君,一旦出事,天下惊骇,当然是禁军尽出,务必要保你周全。”

    皇后见他目光不善。心中咯噔一声,再也说不下去。

    “那些禁军倒真是身负重任,险些让朕都折在那里。客死异乡。”皇帝淡淡一句,石破天惊一般。皇后全身都摇摇欲坠,髻上珠璎都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怎么可能?!”

    皇后这才恍然大浯,面对着皇帝冷峻的目光,漠然而看不出一丝应有的情意。她顿时也慌了手脚,跌坐在软榻之上,“我根本不可能做这种事!”

    “你唆使何远在暗中活动,朕一向就容忍了你,当作看不到,可没曾想你越来越大胆!军中将领蹊跷死去,跟你脱不了干系;你在后宫弄出一堆事端,逼得贤妃她们无处容身,外戚命妇都不得安宁;现在居然连朕也惦念上了你真要行武后之事吗?”

    皇帝低低说完。激越的声音震荡着满室,皇后木然听着,眼前只见那烛火被气流震得颤抖。

    “那歌谣虽然荒诞。却是空|岤来风,未必无因。”

    “我说过了。那不是我做地!”

    皇帝叹了口气。也没反驳她,“是不是你。也只有你心中最清楚。”

    他随即侧过脸,再也不愿看她,“你先回去,朕想单独静一静。”岁……?”

    宝锦的唤声将他从回忆中惊醒,皇帝看了看眼前晶莹剔透的玉颜,心中怅然,却露出一丝欢畅笑容道:“你看着没什么大碍,医正倒真能妙手回春。”

    宝锦闻言笑容一滞,想起了那惊险万分地“药”,只觉得心中一阵后怕,皇帝见她表情异样,问道:“怎么了?”

    宝锦福了一福,郑重道:“万岁千万不要再请医正大人来给我诊脉了,人言可畏况且医正大人忙得分身乏术,不免在药材上给人钻了空子。”

    皇帝目光一寒,待要再问,宝锦却紧闭双唇,什么也不说。

    他怒火攻心,一掌拍在案上,顿时木块四散,“这宫里快成鬼魅世界了!”

    宝锦面色凄然,站在一旁咬牙忍住泪水,“大约是我招人忌了,有人看我不顺眼。”皇帝森然冷笑道:“有些人看谁都不顺眼,最好天上地下唯她独尊。”

    他长身而起,袍服下摆的玄色翟纹在满地创痍间划过,浑身只觉得怒意喷涌,不能自抑。

    他几步来到宝锦身前,不由分说地将她揉入怀中,抚着那乌云一般地秀发,低声叹息道:“倒是连累了你……”

    宝锦深深地望着他,眼圈一红,随即低下头,“若不你带我出了教坊,我现在也许已经成了城外的一具白骨。”

    她停了一停,在他胸前依偎得更紧,“你一直对我很好,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皇帝一听之下,心中大喜,她素来不冷不热,如今却这般小儿女情状,自己精诚所至,终于感动这倔强而敏感的佳人了。

    他轻声笑道:“你终于开了窍,不枉我等了这么久

    宝锦伏在他怀里,眼眸清澈好似冷泉,无比真挚,她的唇边露出甜蜜的弧度,“那几日我们危在旦夕,你却一直带着我这累赘,那时候我就已经心软了……”

    皇帝心中畅快,先前地怒火已荡然无存,他将她深深拥入怀中,只觉得一失之后又有一得,不再空落落难受了。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要护你周全。”

    皇帝掏出玄铁腰牌,“此物如朕亲临,除我以外,如果有人宣你觐见,你可以拒绝……满宫侍卫中,除了何远以外,你也可以任意调遣。”

    他郑重放入宝锦手中,沉甸甸非同一般,宝锦被他这一决定呆在了当场。

    “这么宝贵的物件……”

    皇帝不由分说截断她的话,“再没有任何东西比你的安危更宝贵了。”

    两人之间情意缱绻,天光透过窗纱照入,脉脉灿华,照得这一双璧人仿佛天上神仙一般。

    宝锦眸光缠绵,幽幽的一闪,浓得好似化不开的甜蜜,她知道面前这人对自己情意深重,心中也不自觉地如醉如醺即使他是元氏最大的仇敌,即使自己最终将与他兵戎相见,但眼前这一刻,且让她放纵一回,沉醉一梦。

    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爱自己如他一般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风起

    她几乎要沉醉在这柔情之中……

    然而晨曦从窗外照入,一点暖金从窗缝中徐徐而散,映着榻前的芙蓉玉屏,漾出血一般的迷离光焰。

    宝锦的眼凝视着这血色,直到被刺痛而眯起,这才别过头去,方才微醺的忘情,却在这一瞬冰消溶解!

    淹留的血色……锦绣宫室倾颓,国破家亡之下,连姐姐的尸骨都至今寻觅不着!

    眼前的男子,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宝锦的心仿佛被针刺痛,两股无形的力量在她心间拉扯

    他只是做了他份内之事,若不是姐姐暗中倾乱这大好河山,又哪来这亡国之仇?

    另一个声音却仿佛在冷冷而笑你不过是在替他开脱,忍你说得天花乱坠,他也是你一生的仇敌,只要你身上还流着元氏的血,你和他,终究是……不共戴天!

    她心中急思狂乱,双手都在颤抖,皇帝发觉了,柔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只是有些累着了……”

    宝锦苍白面容上露出一丝微笑,“方才听说您跟娘娘吵起来了,赶路急了些。”

    皇帝听到她提及皇后,满心里都浮上了厌憎,他冷然道:“别提她了,想起来就让朕心寒……先前,她手中就控了些见不得人的缇骑侍卫,嫔妃大臣们见了她,好似见了鹰鹫一般,如今连朕这边也打起了主意。”

    他的眼中几乎结出冰来,怒道:“她这是盼着朕早死,好学武后垂帘而治呢!”

    宝锦听得目中莹然生灿。她抑下一丝笑意,娓娓劝说道:“我倒觉得,这也许不是皇后娘娘的主意。也许,禁军里混了些j细。也未为可知。”

    皇帝叹道:“你不用安慰朕了,宫中这些禁军,很多都是跟随我的老人……她近年几次三番朝里渗透,那些瞧着面生的,大抵都是她从宫外找来地。”

    宝锦心中一喜。知道皇帝成见已深,帝后二人之间,再无任何默契,只剩下满心的仇怨和猜疑。这样的朝局,正是我所要地……

    只是那些禁军刺客,真的是皇后所派地吗……

    她心中仍是狐疑。

    皇帝回到离宫,未及休养,便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整肃清查,周围州县隐匿的南唐余孽被连根拔起。一阵血雨腥风之下,竟是连禁军也不能幸免。

    妄图行刺皇帝的几名禁军首级,已经被人割了回来。风干之后被高悬在离宫猎苑的旌旗之侧,夏日炎炎。很快就半腐开裂。混合着香料,竟是一种闷甜混合着腥臭地气味。熏人欲呕。

    这是一种无言的威压,以及……不露声色的挑衅。皇帝大概真是怒极而狂了。

    皇后接到禀报后,也不再辩白,帝后二人之间的冰墙,几乎要冷裂而开,锋利地划开一切。

    在这样的诡异气氛中,皇帝草草盘桓一月后,终于决定回京这半截子的“暑”没消完,一行人就浩浩荡荡乘龙舟回返。

    在岸边迎候的,竟是中枢和六部所有的主事,皇帝在众目睽睽下上了岸,理也不理刘荀那老一套的繁礼,也不去看李赢那义愤混合着希冀地眼色,只是停住脚步,向身后的船上伸出手。

    一双洁白晶莹,有如花瓣的柔荑轻轻放在他掌心,皇帝紧紧握实了,这才将她从船上一挽而下。

    出现在众人眼前地,是着一袭天蓝纱衣的少女,她作女官装束,钗环素雅,身形纤瘦,只那一双重眸幽丽,顾盼之间,竟投射出日光地绚华,让人只觉得心中一震,再不敢正眼而视。少女地裙裾随风而扬,从船舷上轻盈而下,轻纱如烟氤氲,仿佛溶入了碧水晴天之间,她眨了眨眼,随即,对着皇帝盈盈一笑,下一瞬,皇帝的锐利眼神都温柔起来。

    皇帝挽着她缓缓行来,有人在窃窃私语,但更多人在不动声色间互相交换着眼神。

    有眼尖地,看到随后而出的明黄罗伞下,皇后一身素净,正静静站着,她的身后,是端庄微笑,看不出情绪的云贤妃和徐婕妤。到圣驾会这么早就回返,一应避暑物件都十万火急地赶了出来,饶是这样,乾清宫中仍是有些闷热。

    皇帝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有伶俐眼色的,随即便赶着把又一盆冰送了进来,殿内顿时凉爽不少。皇帝终于舒了口气,随即,却又皱起眉,问道:“侧殿那边送去了没?”

    张巡唬了一跳,随即了然的低声禀道:“玉染姑娘才刚刚迁来,满地里都是家什正在整理,所以就不曾……”

    “整理物件……那不是更热,把朕的冰分一半过去。”

    皇帝想起心爱之人,语气已转为柔和,方才看奏折的一身郁怒,立刻消散不少。

    他停住笔,看向一向静寂的北侧殿,只见那飞檐之下宫女们进进出出,煞是热闹这是宝锦从北五所搬来新住之地。

    “万岁……玉染姑娘的封位……”

    张巡在旁提醒道,皇帝微微一笑,随即敛住了,“暂时先不要提这些,树大招风,反而会给她添麻烦。”

    他不由地看向昭阳宫的方向那里,就是他担心的“麻烦”由来。

    “从乾清宫侍卫里调十个过去,告诉她,就说记住朕的话:除了朕以外,任何人的宣召都可以不奉。”

    皇帝的声音沉静,好似含着极大的决心和力量。

    第一百六十八章 逐宠

    朝中的流言蜚语,在皇帝行踪不明后便开始盛行,直到加急送来圣驾平安的消息,这才有所平息,但如今这令人玩味地一幕,却惹得朝中越发物议鼎沸。

    有人传得绘声绘色,说是这女子如何狐媚如何一步登天,也有人消息灵通,约略知道帝后之间的不和,于是越发填油加醋,以讹传讹之下,连市井里都有了皇帝另结新欢的传言。

    昭阳宫中

    “娘娘,您就任由这贱婢飞上枝头得意?”

    琳儿替皇后挽了个惊鹄髻,退后两步打量着,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但随即,她想起了方才的传言,禁不住替皇后抱不平。

    皇后深深一叹,眸光闪动之下,内敛中透出怅然,“万岁喜欢她,我又能如何?”

    “那您也该按宫规来处置她小小一个侍女,居然住到了乾清宫侧殿,这未免与礼不合。”

    琳儿仍是愤愤道。

    皇后微微摇头,“这确实不合礼法,但我如今去说,只能适得其反。”

    她停了一停,端详着镜中自己冷凝娇妍的玉颜,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凄然,“他现在对我多有误解,现在去管这事,只会惹他得雷霆大作,反而闹得满宫风雨,没什么颜面。”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香肩微颤之下,只听叮当一声,鬟间翠钗都落到地上,跌了个粉碎。

    琳儿连忙请罪。“奴婢手笨,没有插好,请娘娘恕罪。”

    皇后却理也不理,径自伏在案上,缓缓的,她的凤眸中凝出一行泪来。

    “娘娘……您怎么了……”

    琳儿顿时吓慌了手脚,皇后素来冷静傲岸。即使天大的事,也没见过她如此狼狈,她急忙跪地道:“都是奴婢的错,这就出去领罚,娘娘千万不要如此伤情。”

    皇后咬着唇,眼中泪光一片,看着既伤心又虚弱,和她平日里杀伐决断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慢慢停止了抽噎,眼神定定凝望着地上跌得粉碎的钗子,“果然还是碎了啊……”

    琳儿越发害怕。却见皇后仿佛看不见她似地,缓缓地抬眼,望向藻井的虚空处。

    “这是万岁先前送我地钗子,那时候我家中富可敌国,要什么没有?可我却把它视若珍宝,一直戴着。如今,它终于也碎了……”

    她的眼神近乎呆滞,茫然地望着虚空处。好似在跟琳儿说。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钗子碎了,他地心也离我而去了。我费尽心血,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老天爷,你对我可真好啊!”

    她啜着冷笑,声音不大,却近乎凄厉。琳儿在旁听着,不由的心中一颤。

    “终于到这一步了……”

    皇后轻轻一叹,阖上了眼,久久不语,再睁开时,已是如寒星一般冷然无绪,“你起来……去换一套头面首饰……”

    “娘娘……”

    琳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皇后伤心得情绪失常。

    皇后一派平静恬淡,黑瞳中最深处地一点,却散发着让人发抖的强烈光芒

    “去取那枝凤衔东珠九股步摇来……今晚有小宴团聚。我要戴得喜庆些。”

    皇后说完。居然微微笑了起来。白瓷一般地肌肤上,不知是因愤怒还是别的。显出绯红的光晕。

    晚间本是小宴,皇帝从离宫返回,多日不见宫眷,如今团聚欢饮一二,也是应有之义。可不到初卯,众位娘娘都纷纷到了乾清宫后堂,且各个神色各异,有几个亲厚的,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言谈之间,屡屡把眼光投向皇后那空着的高座,各怀心思地低声说着。

    过了一阵,云贤妃带着徐婴华也到了门口,各人见她到了,知道她与们皇后不睦,各个都往口不言。

    贤妃今日仍是一径素雅,只戴了只翡翠环缕簪,将头发一拢就罢,看起来,比一些有头脸地姑姑还要素淡。

    徐婴华今日头梳一如意飞花髻,配以数朵宝石花,身着云锦蔷色上裳,露出脖项间一片细腻柔白地肌肤,在灯下晕晕生辉。下着月色宫裙,偏以小颗红晶三两妆点在褶皱处,端得是花团锦簇、赏心悦目。

    贤妃在席上落坐,她侧看了一眼侄女,皱起眉头低语道:“你穿得这么显眼,是有什么计划吧?”

    徐婴华目不斜视地正襟危坐,却以轻微的声音回道:“我可没什么主意,这是玉染那妮子授意地。”

    “她自己也在风口浪尖上,却又要做什么?”

    贤妃眉头皱得更深,想起皇后地霹雳手段,心中又是一凛,嘴上却更见严厉,“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也跟着掺和进去?!”

    徐婴华微微抿唇,“小姨,您也别尽小瞧人家,她也有几分手段地。您若是不信,等会就可以见识了。”

    说话间,殿外有宦官尖声宣唱,皇后在众人簇拥下,终于也到了。

    她今日打扮,却与平常殊然不同。头上九股金步摇,累累珠玉宛如天上星辰一般。外罩一件锦红凹凸鸾纹衣,内衬一件玄色霞光纱衫,高华已极,宛如天上旭日一般。

    她凤眸一扫,却是少了几分随意亲和,多了几分莫测的威严,众人无不噤口不言,诺大的场面,居然就静了下来,场面顿时有些怪异。

    皇后微笑着,朝着张巡问道:“皇上还在前殿吗?”

    张巡嘴唇微动,正要说些什么,只听“万岁”之声逐渐而近,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前一后两道身影

    在那着龙袍的昂藏身影之后一步地位置,一袭娇小身影亭亭而立,引起了众人的侧目。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手段

    与入常随待的姿态不同,宝绵的手上再没有任何巾拂,她的手被皇帝的温热大掌携了,在众目睽睽下来到御座前。

    “在朕身后,给她加个席座。”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石破天惊地引起了窃窃私语

    一介侍女,没有得到正式册封,却居然能得到赐座?!

    众嫔妃除了艳羡,倒也没什么人妒忌,她们之前便未被皇帝临幸,如今也没有这个奢望,只是在这空旷孤寂的宫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