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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自风流第23部分阅读

着贞节牌坊守出了名,大家如今连叫都不叫你了哪!”

    “我从前便也不做这等事。”楚律一面说话,一面端起碗,继续喝酒。

    “也是。女人吗,本就是该怜惜的,哪能如此糟蹋!”顾铭欢说着,很是惋惜的摇了摇头。

    夜色渐深,夜风吹着篝火摇曳,阴影打在每个人的脸上。将士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说说笑笑,好不快乐。间或有人发出一两声不太清楚的呜咽,都消散在风中。楚律的思绪,也随着那扇动着翅膀的信鸽,飞回了林小容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开始了。本文中的军人,不会是模式化的“秋毫不凡、纪律严明”,好像每个人都是雷锋一样。那都是骗人的……

    下一章就是了,下面剧情一定会更波澜起伏,不会仅仅局限于一篇小言。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

    如果你们愿意为这篇文花一点钱,会是我无比的荣幸。留言超过25字,我会尽量送分,长评优先。

    最后,看到这里的同学,无论你们要走还是要留,苏白门感谢你们有声或无声的支持和鼓励。鞠躬。

    新丁

    京城,西郊林家庄。

    “庄主。这是上个季度,我这边各家店铺的收益纪录,请过目。”杜言平说着,呈上了一沓账册。

    “好,你辛苦了。我稍后就看。”林小容答应着,身后的七喜便自动走了上来,接过那些账册,放在书案的一角。林小容从中随意抽取了一本,翻了翻,问道,“西北的生意,可都还顺利?”

    “启秉庄主,一切顺利。如今除了‘想容’的分店已开遍了西北各大小城镇外,‘明月坊’的玻璃制品也是供不应求,西北富户皆以安得起玻璃窗为荣,玻璃饰品也是流传甚广。我们的利润极高。上季度,光这两家店铺,便占了我们盈利的八成。剩下二成,便是酒楼客栈的生意。至于新开张的钱庄,如今虽还在前期投入阶段,但预计下季度,便可扭亏为盈。”

    “你做得很好。”林小容笑得眯起了眼,“果然派你去西北分部是对的。在那里,有亲王殿下的关照,你也不必束手束脚。”

    杜言平也跟着笑了笑,“那还不都是庄主英明。说实话,我当初还真以为,自己的总管位置要不保了呢。”

    “怎么会?我可不做这等过河拆桥之事。既然有别的解决办法,我为何要自断手臂,损一员大将?”林小容说着,冲杜言平眨了眨眼。

    杜言平喝了口茶,又问道:“不知那位代替了我的位置的少爷,如今怎样了?”

    “他呀!”林小容眼睛转了一圈,笑道,“你也是费了许多心思□的,怎么,莫非还对自己没信心?他如今算是很上路了。”

    杜言平点了点头,道:“不过庄主,我还真是佩服你,也只有你敢雇用相爷的儿子来做买卖!”

    “那有什么,”林小容不以为意,“是他自己要来,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再说了,梁丞相也并没有如何反对嘛,来我这里做正经事,总比他每日在街上闲逛闯祸来的强些。”

    杜言平回道:“怕也正是因此,相爷才不得不同意的。说来我这次进京,倒的确甚少听闻那位少爷的恶行恶状了。”

    “哈哈。”林小容笑道,“莫非是我管教的好?”

    “正是啊。”杜言平也笑着说,“看来京城百姓倒是该好好谢谢庄主您,替京城除了一害哪!”

    两人正在相视大笑,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好你个杜言平,我专程来看你,你竟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话音未落,便有一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来人一头青丝用金红双色丝绦绑着,由头顶极顺的垂下,身上是一件大红色印花绘梦袍,一只质地上乘的白玉佩垂在腰间,越发显得他贵气十足。只是他那清秀的眉目如今却是不满的拧起来打着结,怒瞪着屋内犹自大笑的两人。

    七喜见状,凑上来说:“梁少爷,您来啦,快请坐。”

    “梁少爷?七喜,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叫我梁管事?难道我不够有威信?”那人站着问七喜。

    七喜掩口咳了一声,才道:“梁少爷您贵气袭人,七喜每次见了您,总是自动便想到‘少爷’二字。其实那少爷还是管事的,不过是个称呼,您就不必计较了吧。”

    “好了,月桥。”林小容见状发话道,“跟七喜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计较的。快坐。你与言平也有段日子没见了吧,来来,切磋切磋。”

    梁月桥往凳子上一坐,便抱着胳膊道:“我倒是心心念念切磋来了,没料到你们却在背后笑话我。”

    杜言平赶紧道:“哪里是笑话?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月桥老弟,我给你赔不是便是了。”

    “是啊,月桥,不过是说笑而已,你一个大男人,何必耿耿于怀?”林小容也跟着道。

    听到“大男人”三个字,梁月桥脸上表情变了变,道:“好吧。本公子就宽宏大量,原谅你们了。”

    “好,好。多谢多谢。”杜言平连忙道。

    七喜偷偷的转过去,捂着嘴偷笑。

    要知这梁月桥的罩门就在此处。他自“改邪归正”以来,最怕别人觉得他年轻浮躁,所以时不时地就提醒自己,要做出一幅稳重可靠的样子来。偏偏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总还是免不了露出些公子哥习气,不过别人一旦提了出来,他倒也能转的飞快。

    至于梁月桥为什么会在林家庄做起了管事,那又说来话长。

    且说八个多月前,楚律离了京之后,林小容再没有什么羁绊,于是生活的全部内容,便都移到了林家庄的事务上。

    那时候的林家庄,虽然在西北三郡里已经是无可匹敌的第一大商户,但是却因为搬迁到了京城,事业重心也跟着转移,许多事情又要从头来过,正需要于京城事务熟悉的人手。偏偏又因为林家庄原本有许多包括杜言平在内的孟寒朝的人,皇帝陛下既然开了口,林小容也不敢过于怠慢,所以于人事调整上,她也大为头痛。就在这时,梁月桥找上了门。

    那段日子,“想容”在京城已有了口碑,虽然平日里出面的都是张定玉,但她这幕后老板身份,上流社会的人自然都是一清二楚。所以别人来找她,本也没什么意外。但是,这人竟是跟她有些别着苗头的梁月桥!林小容当时,还是吃了一惊。

    梁月桥却是似乎心中毫无芥蒂,开门见山便说:“我要来你林家庄做事。”

    林小容愣了一瞬才问:“梁二公子,为何?”

    “没什么缘故。只是想着或许学做生意也挺有趣。”梁月桥大喇喇的坐着道。

    林小容眨了眨眼,心想这位少爷还真是随心所欲的厉害。于是她又问:“你为何不找别人?”

    梁月桥不屑道:“别人谁敢雇我这丞相府公子?何况……你这人倒也有趣。”

    “那你可会做帐?可善经营?可能拉下脸来,与客户赔不是?”林小容这么问,本是想让这位少爷知难而退。

    梁月桥啐了一声,道:“不会不会都不会。但我难道不能学?”

    林小容心里想说,我这里可不是培训班,为何要收留你?然而眼珠一转,她忽然计上心来。

    本来她就正在为杜言平等人的去留所苦恼。这一下,却来了一枚解药。那梁月桥出身梁家,哥哥就是驸马,虽然他本身不参与政事,却也自然被认作公主一派的人。若是她用了他,庄里便算是聚齐了两派的人,不是反而能显得她的中立与不偏不倚?

    这样做,虽然多少还是有些牵强,但总好过让她解雇掉所有原本孟寒朝的人手。何况,梁月桥的丞相公子身份,也能让他们在京城做生意的阻力更少一些……

    这么一想,她便堆起笑脸道:“梁二公子,你当真愿意来我手下做事?你若愿意与我约法三章,便有的商量。”

    “你说。”梁月桥倒也不含糊。

    “第一,你必须用心学习,我会让你跟着杜管事,两个月内,若是他说你合格,你便可以接替他的位子。第二,在庄里,不能使你的少爷脾气,对人必须和和气气的,尤其要听我话。第三,再不能在京城四处闹事,坏了我林家庄的声誉。你可答应?”

    “那有什么大不了!”梁月桥脸上的表情很不以为然。

    “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林小容弯起了眼睛笑道。忽然又想起一事,她连忙补充:“丞相大人允许你来我这里?”

    “他呀,允了。”梁月桥答道。他自然不会说是他托了娘亲一再求情,才让他爹松了口。

    于是林小容放下心来,便让梁月桥跟着那时还在京城的杜言平学习管事的工作。虽然杜言平算是孟寒朝的人,不过,在这方面,她倒还有把握,至少在这当下,他不会过于藏私。

    原本她只是想,人若肯学,没有事情能够学不起来。但她也的确没料到,这梁月桥学得如此之快。

    不出一个半月,杜言平便来禀报说,梁二公子可以上岗了。于是她试了他半个月,发现梁月桥还真能做得有声有色,便放心让杜言平回了平凉,从今后专营林家庄西北分部的生意,而梁月桥,就此便与张定玉一起,发展林家庄京城以及其他北部地方的事业。

    回到眼下。

    梁月桥既然算是杜言平的学生,撇去背景不同,两人的交情却是还不错。于是难得杜言平回京一趟,他们两人自然有许多生意上的话好说。林小容坐在一旁,也时不时插嘴两句,三人相处倒也融洽。此时已经很难想象,当初她与梁月桥初见时,剑拔弩张的景象。

    三人正说着话,忽然有人叩了叩门。

    林小容高声道:“进来。”

    于是一身黑色布衣的刃玉走了进来,手上站着一只信鸽。他走到书房正中央,低头道:“姑娘,有飞鸽传书。”

    林小容此时嫁给楚律已经将近一年,但刃玉一直还是沿用旧时称呼。虽然“姑娘”两个字,在别人看来,于林小容的身份,大约是不太对,但是刃玉身为跟随林小容最久的属下,又是西郊林家庄的大总管,这里自然没人敢管他怎么称呼。

    林小容点了个头,刃玉便将那信从信鸽脚上绑着的竹筒中取了出来,然后他弯着腰躬着身,将信封递了上去给林小容。

    林小容接过,也不避旁人,打开信封,将信纸一展,便低头读了起来。

    信的内容不过两三行字,她很快便读完了,读到最后,还弯起嘴角轻轻笑了笑。

    这里最不拘礼的人便是七喜与梁月桥两人,不过梁月桥对那些家长里短没兴趣,自然不会去问,七喜却不同。果然,一见林小容表情,她就问道:“庄主,咱们姑爷这回又写了什么?”

    林小容抬头道:“也没什么,就是说也许他归期不远而已。”

    “真的?太好啦!”七喜却似乎比林小容还开心,“姑爷这一走就是八九个月,结果庄主您成亲之后,真正和姑爷相聚的日子,也不过就两个多月。唉,谢天谢地,等到姑爷回来,一切就好啦。这下看那些长舌妇们,还怎么嚼舌根!”

    林小容微微一笑:“无聊的人,理他们做甚。”

    “嚼什么舌根?”梁月桥问道。

    七喜看了林小容一眼,见她毫不在意,才说:“不就是说咱们庄主,什么不守妇道,成天和男人们呆在一起,还……还生不出孩子。切!将来下了地狱,阎王爷一定割了她们的舌头!”

    刃玉低着头,不讲话,脸上也没有表情,只是在袖子底下,攥了攥拳头。

    梁月桥却皱起眉头道:“有这等事?哪个讲的?看我派人去教训教训她!”

    “喂。”林小容不满的斜了梁月桥一眼,“你当初答应了什么?别给咱们庄子惹事生非。”

    “唉!庄主你就是太大度了!”七喜跺了跺脚。

    “不是我大度,”林小容笑了笑,“只不过无论她们怎么说,也影响不了我什么,我照样吃饭,照样赚钱,照样生意越做越大。既然是无关痛痒的事情,那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杜言平这时才接话道:“庄主一向是豁达得很,言平佩服。”

    林小容笑着对他说:“别拍我马屁,你今年的工钱已经涨过啦。”

    “噗——”七喜笑喷。

    杜言平摇了摇头,叹道:“庄主,我的工钱已经够高了。好了,您是否要给楚将军回信?那我就不打扰了。月桥,走,咱们换个地方喝酒去。”

    “好。”梁月桥说着,也站了起来。

    “等一下,月桥。”林小容连忙叫道。

    梁月桥回头:“怎么?”

    “咱们‘想容’十天后的春季系列发布会,你惦记着点儿。多用你的人脉,请些达官贵人来参加。”

    “忘不了。包在我身上。”梁月桥说着拍了拍胸口,就跟着杜言平走了出去。

    这时候七喜已经研好了墨,铺开了纸,等林小容写信。

    刃玉拱手道:“姑娘,我先下去了。”

    “好。”林小容正提笔写信,头也不抬的答道。

    刃玉回过身,走出门去,一片漆黑的眼里,终于露出了些情绪。那是,黯然。

    作者有话要说:我忽然觉得我对刃玉太后妈了。好吧,来个好玩的~这是我的若干主要人物的星座设定,嘿嘿~我喜欢研究占星

    林小容 天蝎座  楚 律 天平座  岳梦影 双子座  孟寒朝 水瓶座

    刃 玉 双鱼座  梁月桥 射手座  顾铭欢 chu女座  玄 尘 狮子座

    铁血

    桐北郡,阳谷关下。二月七日黎明。

    天色未明,乌云低垂,一声长长的军号,划破了浅灰色天空。

    隐隐的,能感到地面在震动。抬眼望去,那是不见尽头的一大片骑兵,正列队疾速奔驰而来。马蹄在黄土地上翻起了滚滚烟尘,士兵们连铠甲摩擦震动的铿锵之声都整齐划一,一双双坚毅的眼睛,在全副武装的头盔下更显锐利。

    听到号声,离国西北驻军大营里瞭望塔上的几个哨兵,迎着微微的晨光远远望去,就见到大大的“楚”字旗飘扬在晨风中,离国的军旗也在迎风招展。

    一个伍长模样的人迅速扭头向旁边人道:“快去禀报元帅,楚大将军到了!”

    “是!”旁边一个哨兵听令,转身便跑下了瞭望塔。

    “开营门!”那伍长向营前哨兵高声命令。

    “嗡——”

    几个哨兵合力之下,两扇又宽又高的木栅门轰然洞开。才刚打开了大门,疾风便迎面而来,哨兵们连忙退避两侧。几乎同时,一匹匹的骏马从他们面前擦身而过,清早寒凉的空气里,立刻便混杂了一股泥土气味。

    越过了哨兵,那一队兵马仍是急速奔驰,等到了校场上,为首之人拉住□黑马,做了一个手势,后面所有骑兵便依次停下。那为首的英俊男子稍微点了点头,他身侧的传令兵便大喝道:“鹰军帐下龙骑营,一万人,到营点卯!”

    这时,已有一全身甲胄的壮年男子,带着些亲兵,快步从远处走来。那人远远的便高声说道:“楚大将军一路辛苦。不知鹰军何时可以到齐?”

    楚律在马上抱拳道:“见过李元帅。我鹰军龙骑营一万人作为先发,现已到齐,另有祁将军率虎偾营二万人在后,午时便可到达。至于顾将军,为防前线战事生变,他率领玄甲营二万人,仍在前线驻守。”

    “如此甚好。我们两天后便可顺利展开反攻!楚大将军,你与你的部下且在原地稍适休息,待祁将军到,我们再仔细讨论战略。”

    “是,李元帅。”楚律抱拳道。

    见楚律如此恭敬,那人看似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这位与楚律寒暄的李元帅,名叫李昌礼,也不是位简单人物,西北的二十万驻军,他便是明面上的统帅。

    李昌礼年过三旬,出身草根,并无任何强硬背景。这样的条件,却能做到高阶武将,靠的就是当今皇帝的特别提拔。虽说楚律身后的楚家,从来也只对皇帝忠诚,但这位皇帝,却似乎深切明白“不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因此选中了身家清白的李昌礼为西北大帅,也算是防止世家贵族势力,在军中独大。

    但事实上,二十万中的五万精英——鹰军,从来只听令于楚律,而楚律的贵族身份,又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