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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自风流第42部分阅读

    狠攥紧了拳头,大声道:“立即派人快马加鞭,往平凉送信给亲王殿下!”

    七日之后,楚律没有等来孟寒朝的回信,却等来了孟寒朝本人!

    孟寒朝事先并未告知楚律他会亲来,但两人在营前相遇之时,楚律却也丝毫不感到意外。

    只是两人此时明显都是情绪不佳,见面也自免了一切寒暄,楚律神色尽敛,利落的一抬手,干脆的道:“殿下请往营中议事!”说着,便径自转身领路。孟寒朝面上虽然还噙着弧度适中的微笑,眼里却也是寒光一片。

    走进楚律营帐,孟寒朝上座,楚律在下首站得笔直。

    所有人都被赶离营帐三丈之外,孟寒朝一张温和的面具生生碎裂,恨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律心中从来就不存畏惧,这时候面对孟寒朝的怒火,也依然是一派沉静,言简意赅:“我军中存有j细,小容在回平凉的路上被擒。秦军要我们释放俘虏来换她平安。此时只要殿下一句话,放,还是不放?”

    孟寒朝冷笑道:“放!自然要放!呼延靖和平凉的其他俘虏本王都已带来,你只需与秦人谈好日子,我们放人便是。”

    孟寒朝做出这样的决定,在楚律意料之中。其实他想的也一样,无论是为了私人感情还是国家利益,小容的平安都最为重要。但是——

    “殿下,十万俘虏一旦放回,再加上一个能征善战的呼延靖,对我军伐秦可是一大阻碍,你可想好?”

    孟寒朝眯着眼,不敢相信楚律竟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要置她的安危于不顾?”

    “当然不可能!”楚律神色不动,“即使殿下不愿放人,我依然有我的办法。”

    孟寒朝盯了楚律一阵,微微一笑:“什么办法?硬闯去救人?本王怎会让大将军去冒这样的险?又或者……你不欲欠我这人情?”

    顿了一下,他又换回了称谓,“想容乃我大离至宝,本王自然不会让她落入秦人手中。俘虏,必须要放!只不过……”

    楚律沉默着等他的下文。

    就见孟寒朝眼中寒光一闪,“只不过等他们回了秦军营地,还能活多久,就不是本王的责任了。”

    对孟寒朝来说,要动些手脚取十万俘虏的性命,自是轻而易举。楚律闻言亦不置可否,只皱着眉头道:“蒙阔只说放了俘虏,才保小容平安,却并没有让她归来之意,可见其必有他图。”

    “他们还能图谋些什么?”孟寒朝眯着眼道,“无非是要我们不要进攻西秦。”

    “我只怕不只这些。何况倘若他们一直扣着小容贪得无厌,我们岂非事事掣肘?必须将人救回来,才是正经。”

    孟寒朝眯着头问道:“若是能救你早就救了吧。细作们怎么说?”

    楚律并不意外孟寒朝有这样的猜测,当即回道:“细作回报,秦人一天便换一个地方囚禁小容,并无规律,着实不知她每日在何处。且看守极为严密,实难硬闯救人。”

    孟寒朝一手撑着下巴沉思,一手轻轻敲击桌面,片刻后,他道:“既如此,让他们把人带我们面前不就行了?”

    “殿下是说?”

    “交换俘虏之时,逼他们将想容带到阵前来!”

    楚律稍一思索,道:“倒也可行。但若行此道,我们还需要一个人。”

    孟寒朝略微一想,便即想通,点了点头道,“那个人吗?此事的确非他不可。好,立即派人送信给他。”

    楚律摇了摇头,“不必送信。我相信,他此时必然已在路上。”

    孟寒朝挑了挑眉,“大将军真是极有容人之量。”

    “那只对他。”楚律垂着眼帘淡淡的道。

    孟寒朝掩饰般的笑了笑,又肃然问道:“j细究竟是谁?竟然一再伤害我们的人!你可有了线索?”

    楚律沉着脸点了点头,“已大致明了,如今,只待收网。”

    “捉住了那人,本王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楚律抿唇不语,只紧紧握住了剑柄。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继续更,上午11点。不要霸王我,会没有动力/(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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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质

    七月一日清晨,阳谷关外山谷间的平原上,铺满了黑压压的士兵。这正是离秦两军,再次对垒。但这一次却并非为了打仗,而是释放俘虏。

    虽然如此,蒙阔依然严阵以待,就怕对方趁机耍什么花样,场上气氛十分压抑。

    阵前并未见到孟寒朝,而是由楚律统帅压阵。

    本来楚律还以为需要费些口舌才,能让对方带出林小容,却不料蒙阔在阵前站定,立马纵声长笑道:“楚律,一段日子未见你的女人,你可曾寝食难安?今日本帅就一偿你的宿愿——来人!”

    蒙阔一声令下,忽的,秦军阵后就闪出几百个工匠,一个个负石立木,小半个时辰就筑成了一座五丈余高的木台,剩余的木料,就堆在木塔四周。接着,又有几百工兵小跑上前,每人都抱着厚厚的柴草,又堆在木塔周边。

    楚律此时心中已有了不妙的预感。果然,木台搭成之后,便有一小队人马由后方而来,押着一个被捆绑的女子,攀上了木台顶端。

    众目睽睽之下,那些人又用层层铁链,将那女子的腰身向木台四周的四根木柱上束去。四条铁链牵扯之下,那女子已经是寸步也不能挪动。而那女子的前后左右,还站着四个刀斧手,每人手中一把长刀,直指中央的女子!待他们上去之后,最后一名刀斧手便用力斩断了登台的阶梯,显是要断绝一切救人的可能!

    是小容!楚律心中已经猜到。他遥望着那远处的木台,心中恨不能将蒙阔立即诛于马下!

    本来他与孟寒朝商议,原是想着趁蒙阔将林小容带到阵前之时,利用归还俘虏的空隙,趁机救人,却没料到对方狡猾至斯,这一安排之下,他们的计划必然要大打折扣!

    楚律心中上火,定睛望着远方,奈何距离实在太远,他根本无从看清林小容的表情。

    蒙阔骑在马上,见楚律神色难看,不禁又有两分得意,指着后方道:“楚律,看!你的女人就在那里,你最好痛快地放了我们的人,不要再耍什么花样,否则刀斧手收起刀落,你的女人可没有第二条命!”

    林小容被擒一事一直在楚律军中保密,离军将士本来只看得见对方阵后高台绑着一个女子,此时方知,那竟是他们一直敬仰的楚夫人,纷纷大骂蒙阔胆小如鼠、秦人不要脸!

    此时山风猎猎,那木制的高台之上尤其如此,那女子的发丝与衣角都在空中缠绕飞舞,单薄的似欲乘风归去一般。

    见到此情此景,饶是楚律生性冷静,此时也难压抑心中怒火,但他依旧稳住心神,高声叫道:“好!十万俘虏连同呼延靖都已在此,我们现在就放人!”

    说着,他手一挥,离军士兵纷纷松开手中束缚,任由那些俘虏向秦军阵营奔去。

    这时候正是最易生乱之时,蒙阔死盯着阵前,手握在刀上,就怕对方突然发难。却发现直到战俘全到了己方阵地,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事实上蒙阔虽然口中说得自信满满,但心中却一直以己夺人,生怕一个女人在楚律心中没有那样的分量,此刻知道楚律果然忌惮那女人的性命,他不禁更加得意,高声道:“楚律,你可想要你的女人平安回去?”

    楚律眯着眼问道:“你待如何?”

    “只要你答应几个条件!”

    楚律早知如此,只冷冷盯着蒙阔道:“说!”

    “第一条,本帅要你立即退兵,不得再侵入我大秦一寸土地!

    第二条,本帅知道孟寒朝那贼子在你军中,你要立即擒住他,尊当今女帝为皇!

    第三条,本帅要你自断双臂,立誓今生今世不再统兵!”

    楚律纹丝不动立于马上,蒙阔每说一条,他就眯一眯眼。

    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第三个条件只牵连他自己,或许还稍有商量余地,前两条,简直是痴人说梦!

    然而,若是他立刻否定下来,小容要怎么救?

    楚律还在思索,他身后一名亲兵模样的人忽然上前,附在他耳边小声几句。楚律微微点头,然后便大声道:“我又怎知那高台上之人是我妻子,而不是你用了什么别的女人来诓我?我要派人过去察看!”

    蒙阔觉得楚律的要求虽在情理之中,却定然不简单,一时间他实在不敢应下。但他仔细思量,那高台的布置是万无一失,楚律手段再好,也没法在刀斧手下刀之前斩断铁链救人。于是他高声说:“好!但你只可派一人过来察看!”

    离军士兵听他如此胆小谨慎,纷纷发出嘘声一片!

    楚律回头看了那亲兵一眼,两人瞬间眼神交换,那亲兵的目光毫不妥协,与楚律的视线相撞,又是火花一串。这一番交流之下,楚律终于转头向蒙阔高声道:“这是我的亲兵,与我妻子十分熟悉,我便派他过去!”

    于是十五万秦军阵营分出一条道路,那亲兵单人独骑,径自深入敌后,向着那高台而去。

    林小容被束在高台上,蒙阔与楚律的应答她都听得一清二楚。以她对楚律的了解,她当然知道楚律绝无可能答应那些条件。

    本来她知道今日要到阵前,还以为有了逃走的机会,奈何那梁月湖果然是智计无双,先是将她看得严严实实,接着又想出了这个办法,让她半点空隙也抓不住。这四个刀斧手距她十分近,她甚至能察觉到那钢刀上的寒气。所以她本来已经猜想到,今日多半是要葬送在这里了。然而这时候听楚律这样说,明显是还有什么打算,她的心也悬了起来。

    眨眼间那亲兵已经到了高台附近,他仰望台上,高声叫道:“夫人,是你吗?你可有受伤?”

    林小容顺着那人的声音向下望去,正与那人目光相对——这!

    那人虽然有易容,但那样的眼神她断然不会错认,那声音里暗含的关心也绝无作假!

    是孟寒朝!他怎么敢!独自一人深入敌军,万一被认出来,他是不要命了嘛!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日子受了太多辛苦,林小容觉得自己此刻的情绪变得十分脆弱,乍见孟寒朝亲来犯险,她的眼泪险些就涌了出来。但她瞬间便惊醒过来,若是她露出什么端倪,那可真是要害了孟寒朝!

    于是她努力抑制住情绪,只是声音显得微微嘶哑:“是我,我没事。不必担心。”

    孟寒朝对林小容自然是无比熟悉,是不是有人假扮,他只一眼便认得出。这时候自然知道并无虚假,出言询问,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又听得林小容回答的声音中气并未受损,知道她确实无大碍,便也暂时放下心来。

    为免露出破绽,他也不再说话,只是猛地由怀中摸出一把细小的弩弓,嗖嗖嗖三声连发,一串弩箭,射上了高台!

    这弩弓正是当年玄尘还在时,与林小容共同研制的改良品,速度极快劲道极大,连续发射绝无空隙,令人防不胜防。弩箭既出,高台上最前方的一名刀斧手应声而倒!

    本来蒙阔选的刀斧手,也尽是高手,然而那三只弩箭几乎齐发,却是射向人不同方向的三大命门,饶是那人武艺高强,也依然没有避过!

    没有人料到这亲兵单人过来,竟还敢出手,蒙阔一声怒吼,很快便有人将孟寒朝团团围住!

    这时前方楚律却高声怒道:“你们使出如此卑鄙手段,就不许我的亲兵发怒?又或者,你们这是要杀人灭口?莫非高台上的人果然是假扮?”

    事实上以一女子为质这种事,在大男子主义严重的秦人心中,确实是令人不齿。只是士兵的职责就是服从,他们也只有按照蒙阔的指令行事。如今见这亲兵如此作为,秦兵们的心中竟是理解居多。

    蒙阔也知道此事的确是己方理亏,又见死了一个刀斧手对大局并无太多影响,只好忍下了这口气,挥手让人放行。

    孟寒朝留给林小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独自归去。林小容见围着孟寒朝的兵马退下,提到了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了下去。

    回到己方阵营,楚律与孟寒朝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如何?”

    孟寒朝摇了摇头,示意无巧可趁,只能强攻。楚律脸色一暗。

    蒙阔高声道:“人已看过,本帅可没有诓骗于你。楚律,那三个条件,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劝你立即给个回答,本帅可没有那样好的耐心!”

    这时那高台上立于最后的刀斧手也道:“楚夫人,你可愿与楚律说几句?”

    林小容虽然不能回头,却依然用力摇了摇头,“他的决定不是我能动摇的,我说什么也没用。”

    那刀斧手道:“还等着楚律来救你么?楚夫人,你可知这高台四周留下的木柴何用?就算他们有人来救,只要一把火……楚夫人,你道大火烧垮木台与救兵斩断铁链,哪个更快些?”

    林小容闻言干脆哈哈一笑:“驸马爷真是才华盖世,那么我若是与驸马爷同时葬身火场,公主殿下万一误会我们是殉情,岂不是要很生气?”

    原来那最后一名刀斧手竟是梁月湖亲自扮的!事实上正是因为这高台上视野最好,他又害怕今日之事生出乱子,才亲自来此处监督。

    听林小容这样讲,梁月湖依然不动声色,淡淡的道:“楚夫人如此胆量,若非立场不同,在下还真是佩服得紧。”

    林小容这时候知道今日生死都已不由自己,便也豁了出去,索性嬉皮笑脸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驸马爷不用太佩服,我会害羞的。再说我也并非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临死前竟还能有一次如此狗血拉风的机会,我实在是心满意足,死而无憾。”

    梁月湖当然听不懂什么叫狗血,什么叫拉风,但也道那不是什么好话,便即不去理她。

    那一边楚律半天不应,蒙阔早已有些不耐烦,又再高声道:“楚律,你可想好?本帅再数十声,你若是不给个答案,刀斧手立即手起刀落,你莫要怪我!一、二、三……”

    楚律暗自手握成拳,咬紧了牙关终又松开,一字一句的开口道:“蒙阔!你不必再数!似你这等贪生怕死的小人,只会耍些卑鄙无耻的手段!可还记得在无回谷之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