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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帝女情第28部分阅读

    更是这寺庙的大施主。

    林小姐拉着我到楼内,将门反锁上。

    “林管家有时会远远从窗子的缝隙看,你穿上我的衣裳,坐在那里弹琴。”林小姐叮嘱道:“记住,琴声不要停太久,听不见琴声,林管家可能会进来查看的。”

    她一边说,一边匆匆换上一套早准备好的书生衣裳,把脸上的胭脂全抹干净,立即化身为一名俊俏的公子。朝同样换上衣裳的我,眨了眨眼睛。行动俐落,看来这样的事早做过不只一次。

    “我走了,时间到了自然会回来。”她钻到角落,不知如何找到机关开出一道暗门,得意洋洋道:“这条道除了我和他,谁也不知道。”

    我在深宫之中,也见过机关暗道,知道这些东西几乎每个大府邸都会有,丝毫不诧异,见林小姐兴奋的背影消失,微笑着摇了摇头。

    按照指示坐在琴关,手轻轻抚在琴上。

    五指触弦的感觉,心里的角落也被触动。不知不觉便将心情寄于弦上。

    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纤纤玉指在琴弦上下挑拨。铮铮琴音绕梁而升,叫人心旷神怡,慨然感叹。

    一曲既完,已有点累了。

    取了手帕抹抹额头的细汗,想起林小姐的嘱咐,不由苦笑:“要不停地弹琴,岂不连手都要断了。”可见这林小姐并不懂琴。

    可是就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我不由大惊,难道门外有人?

    可是等了一下,却再无声音传来。我悄悄走到窗边向外窥看,窗廊下空无一人。

    只有林管家正站在远处的大槐树下朝这边张望。

    到了傍晚,林小姐果然及时从密道回来,一脸欢跃,腮边红晕,显然开心过了一天。我们换下衣裳,唤来林管家打道回府。

    轿中,林小姐长叹一声:“唉,可是一天这么快就过去了。若能不成婚,该有多好?”

    我也正觉得奇怪:“林老爷这样疼爱小姐,为何会不顾小姐的意思将小姐许配给刘家呢?”

    林小姐提起婚事就愁眉苦脸:“爹爹虽然疼我,我祖上却和王家有宿仇,他怎肯让我嫁给仇人之子。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爹爹知道,不然他一定会尽快把我嫁出去的。”

    “可是,你的婚期已经近了。再躲也躲不了多久。”

    “这我也知道……”林小姐黯然落泪,刚才的好心情,立刻消失和无影无踪。

    转眼到了林府,却见林府周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侍卫。

    轿子一路抬至内院。

    到了该是用晚饭的时候,林小姐却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几乎是哭着同我说:“沁音,你的琴音竟然引来了一个大人物,刚才非要让我抚琴,可是我才弹奏了一曲,他却当着父亲的面,说我不是在清月寺的悟心居中抚琴的那个人。他说今日非要再次听到悟心居的琴声。”

    我看她慌乱成一团的样子,忙问道:“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嚣张?”

    “父亲没有告诉我,只是说,我若还是不肯说实话,林家就要大难临头了。我没有办法,只得说弹琴的人,其实是你。你快随我来吧。”

    听她这一说,我心里便有了计较。心中一时酸涩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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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炉内的青烟袅袅缭绕。

    隔着珠帘,将手再次抚于弦上,轻轻闭上双眼,心却无法平静下来。铮铮的琴声,铺天盖地。我似乎沉浸于无止境的悲伤之中,痛彻心扉。

    琴声哀怨悲凉不能自抑。

    随着最后一个挑音嘎然而止。

    珠帘之外再次寂静无声。

    过了很久却听林老爷说道:“方才抚琴的就是小女新近请到的琴师。名唤沁音。我这就叫她到堂前来,与您见礼。”

    许久的沉默后,三个字掷地有声的被抛出来。

    “不必了。”但就仅仅这三个字,如惊雷般在我耳畔轰鸣作响。一时间,似乎连思考的能力也没有了。

    果然是他。我没有猜错。而他也一定从琴声中猜出了抚琴之人是我。

    并且也听懂了我的琴声。

    子衿,是他的声音,我朝思暮想,想见却也不敢见的人,此刻就在珠帘之外。

    而他说什么?不必了。

    他在生气?

    他虽然极力隐忍着,但是凭我对他的了解,从他的口气中,我听得出他一定是在生气。

    我从回京的路上被人劫持,一路辗转到丽国,他在接到慕容轩的威胁后,为了我,连夜率兵攻下两城。

    这些日子以来,他势必想尽一切办法,到处找我,夜夜难眠。而我却躲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独自逃避,任他担心,着急,也不去见他。

    他在怨我?可我以为他会懂我。

    伤心、愧疚、失望一起涌来,竟让我有些支持不住。

    “告辞!”

    随即一阵脚步声后,忍不住走到了帘外,可是满目所见,却连他的背影也没有看到。

    一个人怔怔的站了很久,忽然听见有人轻唤我:“沁音姑娘,这是刚才那位公子,让我转交给姑娘的。”

    逆转 同心

    碎裂的星光汇聚到天际,熠熠的天河无声无息,悄悄的流淌。四下里静谧一片。

    林府的假山造景,平日看有点俗气,此刻被月亮一照,显出从容肃静。

    我将手中的玉诀高高举起,透过月光,它周身洁白,丝毫没有半点瑕疵,越发显得玲珑剔透。

    心中暗想,子衿:你给我的这个玉诀,果然是代表我们两个人爱情最好的信物。虽然晶莹美好,可若是没有最坚定的决心,最后也只能决然的分开。

    我双手合拢,将那个玉诀紧紧的攥在手心。

    月色的寒意生生的落在心底,冰冷一片。

    也许我在你的心中一直是一个坚定、勇敢的女子。对我如今选择逃避,选择躲藏,你感到从未有过的失望与痛心吧?

    是不是我在你的心目中已经不再是那般的美好?

    你是不是开始后悔为我所作的那一切?

    你亲率大军,刀光剑影中,马不停蹄以最快的速度攻占慕容轩一座一座的城池。想离我近一些,再近一些。

    你想,我一定等着你,盼着你去救我。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便会毫不犹豫的去找你,投入到你的怀抱。

    你以为我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次的生离死别,我们已经情比金坚。

    你万万没有想到,我却在离你最近的地方,选择了逃避。

    所以你很生气,也不愿再见我,甚至连一个背影也不肯留给我。

    “不必了”仅仅这三个字,伴着决然的脚步,我能感受到,你在从悟心居听到琴声的惊奇,却不敢相信,到一路追查到林府,最后在我的琴音中听懂所有的悲伤与凄凉后,心情一路从狂喜的巅峰随着每个音符慢慢跌至无比失望的深渊。

    所以你,留给我这个玉诀,是在提醒我亦或是在讽刺我?

    子衿,子衿……我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是多么的担心我,多么的想我。我又怎会不是无时无刻的在想念你呢?

    可是你叫我怎么选?你到底要我怎么选?

    我多想立刻扑进你的怀里,再也不与你分离。

    可是我们真的能吗?

    你怨我好了,我就是这样懦弱。你最好对我越来越失望,若是有一天你不爱我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几乎要停止了跳动,若是有一天他不爱我了,我会怎样?

    ……那我就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今后这天下间再也没有一个叫豆豆的女子,我独自一人,劫富济贫,行医问药,浪迹天涯。

    亦或许常伴青灯古佛,每日诵经,只求世上再无仇恨,再无杀戮。更求修行来世,只盼能再与你续今世的情缘。

    但是,我会一直想你,一直爱你,生生世世,我的心里只有你。

    今世,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来世依然会爱我。

    或许,我根本不用等到那一天,现在就可以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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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炎热,可我却觉得周身上下,冰寒透骨。

    抬头眼见苍穹无垠,自己却是这样的渺小,我恨不得将玉诀生生的揉进掌心里,几乎要揉出血来。

    虽然之前,我时刻绞尽脑汁想办法,始终坚信这天下间,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甚至每一个感动,都让我心怀无限希望。

    可是,老天似乎和我又开了个玩笑。竟让我这么快就与他相遇。

    就在他说出“不必了”这三个字之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令我再也无法承受。

    眼前的一切都空洞洞的,连着四肢,也已无着落。

    只有心裂开的声音,缓而刺耳,一片一片。

    犹如水晶铸就的莲花,被一瓣一瓣,不留情地掰开。

    碎了一地。

    记忆中,从不曾见过这样令人心碎的月光。

    她温和地照着世间,将各色哀怨苦楚都不掩不埋,淡淡的,让人伤透神髓。

    “既相惜,永不负”

    虽言犹在耳,这誓言仍越不过我十五年的骨肉亲情。淡不了你心中二十几载的血海深仇。

    不各嘤嘤的哭了多久,似乎眼泪都已流干,唯有凄凄的哽咽久久无法停歇。

    泪眼朦胧,抬头望月,忽见窗外,有一道人影闪过,再去看,却只见树影婆娑,摇摇曳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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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刚亮,我才梳洗好。林小姐便来到了我的房间。她双眼哭的像桃子一样,一进门,便拉着我坐到床上。

    “沁音师傅,昨天我已经和父母摊牌了。”

    想必昨天我替她弹琴的事情败露后,她与心上人的私情,恐怕是再也隐藏不了了。

    我心生愧疚,低声说:“林小姐,都是我不好,害了你。”

    她眨眨大眼睛,连忙使劲的摇摇头:“跟你没有关系,我与他的事情迟早也是纸包不住火,没有昨天的事情,也不会长久这样隐瞒下去。”

    我叹了口气,拿帕子替她将脸上的泪水擦干:“他们怎么说?”

    我这一问,林小姐哭得更加伤心了,见此情景,她不说,我心里便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爹爹,叫我趁早死了这条心,他告诉我,就算天下间的男子死光了,也不会让我嫁给仇人之子。从今天起,再也不许我出府一步。”

    我的心中又是一阵叹息。

    沉默了一会,林小姐停止了哭泣。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一把拉起我的手问道:“沁音师傅,你究竟是什么人?昨天那个送你玉诀的男子,想必肯定是个十分了得的大人物。我一向爹爹提起他,爹爹的脸上居然变了颜色。我长了这么大,从来没见爹爹这样过。难不成,你是逃婚出来的?而他就是与你定亲的人?”

    说到这里,她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副愤恨的表情。

    我苦笑,低头不语。

    她见我如此表情,只当默认。

    “若是这样,你便立刻离开这里。”

    不多时,她匆匆的送来一个小包裹,递到我的手里:“这里有一些散碎的银两,和几件换洗的衣服,你这就离开这里。我想那个人肯定还会来的。说不定爹爹一会就要派人来找你了?”

    望着眼前这个仗义美丽的姑娘,我一咬牙,接过了她手中的包裹。

    在她的指引之下,越过林府不常有人使用权的小后门,离开了林府。

    出了林府,第一夜投宿客店,天地之大,依旧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想起自己的亲人们,却不愿相见。唯有一个人我可以去找他,就是我的师傅。

    那日一别,竟然这么久都杳无音讯。记得他曾经说处理好一些事情,就要一个人远赴匈奴。可为何发生了这么的事情,他都从未现身?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如我明日便出城去找师傅,再同他一起寻回丢失的剑谱。

    可是人海茫茫,要从哪里去寻呢?

    很多事一起涌上心头,反反复复的煎熬着我,一夜未曾合眼。

    第二天,城里似乎出了大事。

    隔着客店的窗子,便看见很多兵马急匆匆的从窗下行过。

    心中预感不妙,难道是慕容轩反扑了。

    连忙下得楼来。

    店家赶忙让座:“客官,用些早饭?”

    我点点头,随意要了些清粥小菜。

    吃了几口,刚要向店家打听,便听旁边一桌的两个住店之人,小声议论着。

    “昨天夜里出大事了,城里在善人林家,不知为何,竟把云南王得罪了,要全部砍头呢。今日云南王在林府亲自监斩。”

    我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么?全部砍头?”

    “不知道什么事让云南王气成这样。”其中一个人叹气说:“林家一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才会遭灭族之祸。那云南王从来不为难百姓。这林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仍旧是无官无职,而且善名在外,云南王不会平白无故的找他家的晦气。”

    另外一个人头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地,满脸的不认同:“云南王是什么人,领兵打仗哪一个不是满手鲜血,莫不是看上了林府的粮食?无论如何,这林府一家,可是顶顶的大好人,若是被灭了族,这云南王恐怕就要失了民心了……”

    后面的唠叨,我全没有听进去,林府全家抄斩,那是多少条人命?子衿,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闭上眼睛,子衿的音容笑貌,顷刻间浮现在我的眼前。心痛的无法比拟。他震怒了,或是对我彻底失望了,他的怒火远处宣泄,所以他迁怒于林家。

    他怎么会这样做?

    这不是我熟悉的子衿。我的子衿绝对不会滥杀无辜。

    想起善良美丽的林小姐,谦和慈祥的林老夫妇。

    眼前桌子椅子,简单的屏风摆设都晃动起来。我喃喃着摇头:“不要,他们不能死,我更不要子衿为了我,失去民心。若是他真的要与我父皇对抗,民心,是万万失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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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府周围被士兵围得水泄不通,钢刀在日头下反射着寒光。府里的男女老少,被反绑着双手黑压压跪了一地。哀哭声此此彼伏。磨利的刀抵在他们脖子上,只等里面一声令下。

    旁边围观的百姓,有的忍不住跟着掉眼泪。

    此情此景,我心如刀绞。

    拨开人群,走上前去。对着守门的一个侍卫说道:“我要求见云南王。”

    他上下打量我,冷言道:“王爷岂是何人都能见的?”

    我从怀中掏出何子衿送我的玉诀,递于他的近前:“请把这个转交给王爷,他自会见我。”

    那人犹豫片刻,想必看那玉诀不是凡品,便转身进去替我通报。

    不多时,便有人引我进去。

    今日的林府内鸦雀无声,只听见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叫道。四下里空无一人。

    我的负罪感越来越重,几乎连呼吸都越发困难起来。

    时隔多日,想不到,我与子衿再次相见,竟是这番景象。

    转眼来至前厅,正首的座位上哪里能看到一个人影?

    再往旁边看去,刚才引我进来的侍卫,也已转身出去。

    厅堂之内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一阵夏风吹来,前日掩我弹琴的珠帘,在我眼前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我脚步轻移,挑帘而入。刚步入内堂,不由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而坐于桌前的两个人,却并未因我的惊呼而侧目。依旧专注的看着面前的棋盘。

    怎么会是这样?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

    我屏住呼吸,观察着面前这两个人,似乎这一刻应该是何子衿举棋。

    过了很久,却也不见这位王爷落子。

    他今日穿了一件家常的水蓝色长袍,头上用一支玉簪束发。有少许发丝在微风中飘荡。

    阳光从窗格透入,射进他墨玉般的双眸中,折射出耀眼的清辉。他的嘴角似乎仍保持着淡淡笑意。可是细看之下,我却发现他执棋的手指,似在微微的颤抖。

    “子衿!子衿!子衿!”我在心中反复低呼。

    可那个人,似乎是有意要让我忍受这样的煎熬。只将目光继续停留在眼前的棋案之上。

    许久之后,还是旁边的林老爷起身施礼道:“王爷,老夫先行告退。”

    不等他回答,林老爷便已转身。

    行至我的身旁,深深的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