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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溢天下第17部分阅读

    可楚溪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什么都有了。寻常百姓的日子是柴米油盐,但他楚溪却不是。他会被你吸引。可这样的兴趣又能持续多久?”

    李晓香忽然感激起李宿宸了。他对他的评价实在太高了,虽然这是建立在她是他亲妹的基础上。

    “哥,那么你觉得楚溪是那种为了满足自己一时兴趣而对我做什么的人吗?”

    她李晓香还没发育完全呢!楚溪要真有那意思也得下得了手啊!

    不……古代成亲都早……不是说女儿家十五岁就能出嫁了吗?

    等等,跑远了,回正题。

    “就算他真有心对我做什么,以楚家的权势,我们又能如何?”

    这一句反问,让李宿宸再度沉默了。

    “至少他现下没有强迫过我做任何事,甚至于也不似金表叔那般非要我接受他的馈赠。他曾实言相告,欣赏我所制出的香露。他甚至还问我可曾想过‘白手起家’。哥,楚溪也许只是想看着我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情呢?如若他日,楚公子真的对我有了其他念想,我便随意找个农户嫁了。楚氏深宅,妹妹我从未肖想过。”

    李宿宸本以为李晓香年纪太小,容易被楚溪的身世以及俊朗的外表所迷惑。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晓香早就看透了这一切。

    “为兄是舍不得你草草嫁给什么农户的。”李宿宸的手掌按在李晓香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为兄他日若能高中,定将你许个好人家。”

    “如果你那妹婿欺负我呢?”李晓香扬起脸问。

    “你不欺负他就是老天爷的造化了。只怕到时候,是我那可怜的妹婿终日来向我哭诉。”

    李晓香呵呵乐了起来。

    她知道李宿宸与她这番倾谈是因为对她的疼爱。上一世,她是独生女。童年很寂寞。

    这一世,有了李宿宸。她知道就算自己决定过怎样的生活或者嫁给怎样的人,李宿宸都会一直看顾着她,尽其所能不让她受苦受伤。

    得了弥迦酒,李晓香想着如果以弥迦酒来酿檀木香一定会更易融和其他香料的香味。

    提起檀木香,李晓香想起自己与陶窑里那位学徒的半月之约。

    用过午饭,李晓香未及午睡,便赶去了陶窑。如果她拜托那位学徒烧制的陶器成功了,她在精油收集方面将迈出革命性的一大步啊!

    但是李晓香心底也很清楚,失望的几率比成功要大得多。

    陶窑中的工匠们正在忙碌着,他们中许多人都赤膊着上身,特别是陶窑边的工匠,肩膀上搭着湿布巾,脸上汗如雨下。

    不远处的木棚中也有工匠正在制作泥胚,还有的正专心致志为陶器上色。

    李晓香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那日的学徒。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她拽住一个正将泥胚送上推车的工匠,“请问,孟家宝今日可在窑场?”

    “家宝啊!在那边儿忙着呢!我们陶窑来了贵客,唤了他去招呼!”

    李晓香眨了眨眼睛。陶窑来了贵客?可孟家宝只是区区学徒啊。如果有下大单子的客人,理应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上去说谈。

    有些好奇,李晓香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那看起来是一个专门用来给泥胚塑型的房子。工匠们围成一圈,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李晓香踮着脚,看见了孟家宝。不过人家正忙着呢,她也不好喊他。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两个陶罐之间得这么连着?”

    “对啊,这要一个不小心,就把原本的胚子给杵坏了!”

    “怎么连着的部分还得杵小洞出来?”

    李晓香眯着眼睛听了一会儿,越发觉得他们好似是在琢磨自己之前给给的“设计图”?

    “其实诸位只要将这一大一小的陶罐泥胚先制出来,中间这段如同竹筒的部分可以做一个支架将其托住。我等只需计算好支架的高度以及竹筒倾斜的分寸,便能将两个陶罐相连了。”

    李晓香背脊一僵,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好像是……

    不可能!决计不可能!他怎么会来陶窑?就算是来陶窑也是都城里那些专门为权贵烧制精品的陶窑啊!孟家窑在都城怎么算都只是个“二线”陶窑!

    “楚公子言之有理。我等就照着楚公子所说先制出泥胚来吧!”

    “还是楚公子见多识广,看得懂这上面画的东西。我等做了大半辈子的陶器,还是第一次烧制这样新奇古怪的东西。”

    李晓香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溪从人堆里缓缓站起。他的袖口撸到了胳膊肘,手上还沾着粘湿的深棕色陶土,胸前挂着制陶工匠的围布。

    因为天气已经很热了,楚溪额头上时不时有汗水滴落。他下意识用手背一擦,陶土就被蹭到了额角的发丝上。

    “公子啊!别用手啊!用这个!”

    逢顺狗腿地端着一只木盆跨了进去,木盆边上还搭着布巾。

    楚溪望向逢顺的那一刻,看见了李晓香。

    “你……”楚溪张了张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李晓香在心里也酝酿了许多问题。

    比如,像你这样的富家公子怎么会来这样的陶窑?再比如你和这些陶工聚在一起讨论什么?

    可话到嘴边,李晓香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倒是孟家宝看见李晓香迎了上来。

    “李姑娘!你来了!”

    围在一起的陶工们下意识散开,只留下楚溪。

    李晓香这才看见楚溪面前一个已经初成形状的泥胚。而这个泥胚已然有了自己想象中用来提炼精油的设备外形。

    很明显,楚溪方才就是和陶工们一起讨论她想要的蒸馏设备。

    李晓香眯着眼睛,盯着楚溪。

    楚溪低下头,笑了笑道:“李姑娘来了。看看我与师傅们做的这个泥胚合不合你的心意?”

    李晓香没说话,来到泥胚前蹲下,仔细地看着它的外观。

    从外型上来看,这个泥胚已经有了蒸馏器、导管连接装置以及最后的精油收集瓶部分。每个部分的连结处都可以拆开,同时大小又刚刚好能组装起来。李晓香简直不敢相信没有自己的解说,工匠们真的能将它制作出来。

    孟家宝来到李晓香的身边,指着各个部分解释道:“起初所有师傅们看过姑娘的图样,都不知道姑娘到底是要怎样的东西。倒是楚公子却看懂了。楚公子猜想这大个的陶罐,姑娘应当是想仿佛药材蒸煮。蒸煮之后的水汽从陶罐侧面的小孔冒出,进入这个类似竹筒的部分。竹筒上留着两个小孔,上面的小孔多余的水汽会冒出,小面的小孔姑娘将会套上洗净之后的羊肠或者鸡肠挤入冷水,而药液中的精华将会从竹筒的另一端流下来,滴入这只陶罐。”

    李晓香完全傻了,这就是蒸馏的冷凝过程。她尚且不知如何对这些陶工解释明白,楚溪却如此清楚。

    楚溪缓缓来到李晓香的身旁,与她并肩蹲下,“第一眼看到姑娘画的图纸,还真不明白姑娘要的是什么。后来想起姑娘喜爱制香,而6毓曾经跟随6家的商队取道龙溪国。在龙溪,便有类似的器具,通过烧沸铁锅,收集花草中的精华。想到这里,才隐隐猜出姑娘要的是什么。”

    自从知道楚溪的身世之后,李晓香也找了路嫂恶补了一番关于都城中名门望族的百科常识,其中也包括6氏家族。

    6家的现任当家,简直可以媲美郑和还有哥伦布。他带着6家的船队出海,去到了许多国家,见识了不同的风土人情。所以当楚溪说6家曾经在其他国家见识过精油提取的时候,李晓香有些怀疑,又不自觉相信。

    因为这是个合理的解释。

    大夏不知道如何提取精油,不代表大夏之外的国家不懂啊。李晓香从不觉得蒸馏法提取植物精油就当是她个人首创。

    楚溪与6毓在一起的多了,见识自然与这些成日出入陶窑的工匠不同。

    可这也解释不了,他一个名门公子,怎么会看到她李晓香送到孟家窑的图纸呢?

    “喂,你该不会找了人跟着我?”李晓香扬起了下巴,满眼对楚溪的不信任。

    楚溪侧过头去,摸了摸鼻子。

    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李晓香当然看明白了。

    “你……你……”李晓香指着楚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骂对方什么才好。

    死变态!跟踪狂!神经病!

    45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可骂出来了,对方哪里听得懂是什么啊!

    等等,难不成这家伙真被李宿宸说中了?他对她李晓香有意思?

    说不定他看惯了那些莺莺燕燕的,就喜欢她现在这种没长成的□□的?

    李晓香脑洞大开,背脊一片凉飕飕的。

    如果楚溪真的是变态,再配上他显赫的家世,这到底还要不要人活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

    是啊,想想这家伙多奇怪!明明可以天天纸醉金迷,却三天两头的跑来十方药坊找师父下棋!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想想自己在恒香斋甚至于盛兴布行,搞不定与这位楚公子的“偶遇”都是有意为之,李晓香忽然有了炸毛的冲动。

    忍住!忍住!这位楚公子比金三顺还要财大气粗!小心被他碾死!

    可是忍不住啊!她怎么会遇上这么个变态!

    楚溪看着李晓香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抬起胳膊晃了晃,所有的陶工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楚溪与李晓香大眼瞪小眼。

    “柳姑娘猜想的没错,楚某确实派了人跟着你。”

    李晓香睁圆了眼睛,她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最后还是没按捺住说出了心里所想:“我一姑娘家,楚公子你派人跟着我,你觉着合适吗?”

    “确实不合适。”楚溪抬起长腿,勾过一条凳子,大喇喇坐了下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记得楚某曾经对姑娘说过,希望姑娘白手起家,开辟一番自己的天地。”

    “所以呢?”

    “所以,楚某想知道姑娘每日在做什么,可曾遇到什么难事?姑娘对楚某心有芥蒂,或者是因为你我二人家世悬殊,又或者因为男女有别。但楚某真心想要成为姑娘的助力。姑娘希望烧制一套用于制香的陶具,如若不是楚某,姑娘只怕寻遍都城陶窑,无人可为姑娘制出眼前的泥胚。”

    楚溪的表情极为真诚,目光坦荡到让李晓香几乎惭愧。

    但李晓香隐隐感到楚溪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所谓无j不商。楚溪虽然是富家子弟,但他背后的可是楚家。能够运营起大夏天字号的银楼,楚家的手段自然不用说。楚溪在这样的家族中长大,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

    李晓香想起李宿宸的警告,她也不得不掂量自己的身份。

    她知道,如果自己真想要做香脂生意,哪怕白手起家也得有自己的人脉。

    但楚溪到底算是她的人脉还是祸端,根本无从得知。

    这家伙可以游戏人间,可她李晓香重生一回,每一个决定都无比认真。

    “李姑娘……为什么你就不能似韩钊、苏流玥还有6毓那般,淡下心来与在下为友呢?为什么一定要有如此之多的顾忌与猜忌呢?”

    楚溪的眼睛本就有着很深的轮廓,此刻微微蹙起的眉头,使得他的目光中有一种莫名的力度,拖拽着李晓香的思维,不断下坠。

    她明明几乎对他一无所知,可莫名的自己的心就似有针尖挑过,瞬时疼痛起来。

    “楚某能在李姑娘这里得到什么呢?权势?地位?还是在下贪图姑娘的美色?”

    李晓香终于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

    她没钱、没权、没脸蛋身材。整一个三无产品……她还真没什么值得楚大公子费心思来讨好。

    “如果姑娘不是对在下戒心重重,总是拒绝在下的好意,在下用得着以这种方式来了解姑娘吗?”楚溪低头指着泥胚道,“如果楚某没见过姑娘所绘的图样,姑娘觉得有哪个陶窑能为你烧制出这样的陶器?”

    李晓香沉默了。

    “楚某并非刁钻刻薄之辈。能与姑娘相识也是缘分。楚某只想问姑娘,如果他日也有人似楚某这般,姑娘是不是也要一一敬而远之?”

    楚溪又上前一步,那气势是李晓香从没见过的。

    她想要别开目光,想要向后退缩,想要解释反驳,但在对方的注视之下,她什么都做不来。

    宛如忽然被下了定身咒一般。

    明明是自己要拿楚溪兴师问罪,这家伙派人跟踪一小姑娘,这多没下限的事情啊!

    怎么变成楚溪在她李晓香这里受足了委屈?

    “今楚某只问姑娘一句话。”楚溪缓缓低□,拎起一条长凳,悬在泥胚上方,“到底楚某做得做不得李姑娘的朋友。”

    李晓香傻了。

    如果她回答“做不得”,楚溪就会松手,长凳砸下来,将泥胚砸个稀巴烂。好不容易制出来用来蒸馏精油的陶器就这么拜拜了。

    如果她回答“做得”,那算不算迫于楚溪的威胁?

    有这么逼着别人和你做朋友的吗?

    公子,你是有多寂寞啊?

    见李晓香迟迟未有回应,楚溪的目光逐渐冰凉起来。

    那种冰凉并非因为无情,而是因为失望。

    可是,她李晓香真的能和楚溪做朋友吗?

    这里不是现代,而是男女有别的古代。而且就算是现代,有这么个富二代成天地关注自己,也是件需要小心谨慎的事情啊!

    楚溪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他将长凳放下,与李晓香擦身而过。

    那一刻的楚溪,有着轮廓分明的侧脸。就似悬崖峭壁。

    李晓香茫然转身,目光随着楚溪的视线而去。

    对方的背脊挺拔,如同利刃一般刺入她的眼中。

    李晓香鬼使神差地高喊出来。

    “楚溪!”

    楚溪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身来。

    “你若真心与我为友,那么便答应我三个条件。”

    楚溪缓缓转过身来。他的面容在日光之下犹如通透的玉璧,温润洁雅,令人目不转睛。

    “姑娘且说。”

    “其一,楚公子不得以权势欺人。”

    “那是自然。且至今为止,楚某也未曾做过任何恃强凌弱之事。”

    “其二,不得再遣了任何人跟踪我!楚公子方才提及韩钊等人。他们既然是楚公子的朋友,楚公子可会派了人跟着他们,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报知?”

    “此事是楚某做得欠妥,姑娘所言极是。”

    李晓香没想到楚溪又是这般坦荡,心里忽然不知道第三个要求该提什么了。

    看她良久没有再说话,楚溪反倒开口了,“姑娘,你方才所说是三个条件。你已说明了两个,请问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李晓香撇了撇嘴,第三个条件有些难以启齿,但不说又不行。

    毕竟王氏和李宿宸都如此介意,她现在十三岁,可明年呢?后年呢?

    虽然自己琴棋书画样样不同,涵养品味压根没有,脸蛋长得也是一般般,但有句话说得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万一他楚溪不爱海参鲍鱼,就喜欢路边的野菜呢?

    李晓香候着脸皮开口道:“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得对我有非分之想!”

    果然,楚溪的表情僵住了。那种想笑又压抑着没有笑出来的模样,让李晓香又想冲上去胖揍他一顿了。

    这要求怎么了?

    这要求明明很合理不是!

    “好吧。既然李姑娘向楚某提出三个条件,楚某也应礼尚往来。但楚某的条件只有一个。”

    楚溪抱着胳膊,唇上是一抹浅笑。

    比起刚才他带给自己的压迫感,李晓香必须承认自己更喜欢他此刻皮笑肉不笑的王八样。

    “楚公子请说。”

    楚溪向前走了半步,在李晓香的面前倾□来。

    这是李晓香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他的眼眸中是难以言喻的深度,世间万物包罗其中。

    也包括她,李晓香。

    “无论你发生什么,无论我问你或者没有问你,只要你觉得苦恼,遇到了麻烦,请你告诉我。”

    李晓香眨了眨眼睛,她没有想到楚溪提出的条件竟然是这个。

    “你确定?”

    楚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