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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传第40部分阅读

,王少爷所托之事这书信上全说得明白……”

    让有福取过两串大钱打赏了小厮,坐了桌边慢慢展开书信细细看着,边上还有封书信是昨儿二叔差人快马送过来了,两封书信两下一对照,这林家七公子的脉络便慢慢有些清晰起来。

    这林家上代家主早亡,临终之时几个孩子尚且年幼,只得将家业传给了长子,没成想这五公子天生的经商奇才,这数十年打拼下来倒成了这林家最盛的一支。这长子却不知啥时候没了踪影,这五公子便顺理成章的成了林家的当代家主。对此这民间传说是众说纷纭,不少人也怀疑是这五公子暗中做的手脚,只是多少年来一直没啥凭据,这五公子主持林家又办事公道、心存仁厚,慢慢地这日子一久也就没人提这茬了。

    放了书信,不由得暗暗叹口气,这大家族有大家族的为难事儿,这事若说这五公子一点没动手脚,却是打死我都不相信,只是这等事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这一旦若是败露便是个身败名裂、身首异处的下场,若不是处处计议妥当又怎会下手?这五公子既然能稳稳当当地操持林家这些年,想必也是个思谋周虑、城府极深之人。

    这五公子便是泉州林家的当代当家人林君怀,这林君怀共有五位夫人,这大夫人乃是与林君怀共持家业的糟糠妻,林君怀做了家主那年却撇下仨小子撒手西归,这三位公子现今早已成年。这二夫人乃是落魄官宦家的小姐,这三夫人乃是林君怀表亲,这四夫人却是泉州大家乡绅闺秀。

    这几位夫人还好说,唯独这五夫人有些不同,这五夫人乃是有年这林君怀下南洋时带回来的波斯女子,为啥带回来个波斯女子还收做了五夫人,这其中内情却是无人知晓。

    这林家成年的后辈眼下海上奔波着的有九位,其间声明最响的便是这位女公子,这女公子在闺女里边排行第七,故而便自称七公子,剩下的声名最响亮便是大公子、三公子。

    这七公子经营着的产业一半算是五夫人多年经营下来的,另外一半便算是自个打拼下来的,这七公子十五岁上接手五夫人家业,不到十年光景搁了林君怀后辈里边便算是一枝独秀,委实是个了不得的经商奇才。

    只是这林家七公子的闺名却没打听出来,想想也是,这男人么这报个名号正常,这闺女么,没见着那家女子四下给人报名号的。

    这信看完,心里却没了计较,我手里应该没啥能被这林家七公子看得上眼的东西啊!这林道元临走时无非是给拉了千斤的上好软钢,再么便是手中的这把短刃,任哪个都不至于劳烦得林家声名最盛的七公子屈尊亲来啊!

    旁的家里倒是还有不少的好东西,只是这林道元也不知道啊,难不成这林家七公子也在王村派下了探子不成!沉思半晌还是摸不着头脑,随手搁把画夹子拖过来,抽出根铅笔便开始写生,明儿十五,先搁天上画个圆圆的月亮,几笔又划出这登州码头边上的一片海滩,画上堆篝火、画上个烧烤架子再画上俩小人,一个么挽了云髻的女子、一个短打扮的男子端了酒杯。画好便仔细地叠好,取了信封封好,招呼有福道:“啥也别问,啥也别说,把这信送了码头林家七公子船上,若要问你,你便一问三不知便可!”

    这第二日一早,先打发有福提前做些准备,天没黑呢便跑了海滩上,打眼看看老大个炭火盆子火都生好了,这烧烤架子支得稳当,边上还摆一张小桌两个马札子,桌上酒壶、酒杯、茶盏摆放的整齐,有福还给摆上了几碟时令瓜果,几罐酱料调制得香气四溢。远点的地场俩大个的木桶,凑上前去低头仔细看看,没错,就这家伙,看来这渔家老伯没弄错!

    水桶里欢快的游着十几条古里古怪的鱼,这鱼,后世学名叫做“绿鳍马面鲀”,这俗名叫做“扒皮鱼”、“扒皮狼”,这内地也有叫“耗儿鱼”的,先前这海里鱼虾多的时候没人吃这个,打上来全沤粪肥地了,这后来么海里鱼虾打光了,便有人动上了这“扒皮狼”的主意,拿这鱼做成烤鱼片,一时居然风靡大江南北。这鱼,别看看起来丑陋,这若是拿来烧烤或是做成烤鱼片,没旁的鱼比得上!

    伸手怀里取了短刃,扒皮、去内脏,边上清水桶里清洗干净,直接串上老粗的竹签子边上大托盘里摆好,正忙活的不亦乐乎,边上就听着这林家七公子娇声笑道:“王家公子好雅致呢,小女子曾听闻“焚琴煮鹤”一说,却未曾想到王家公子不拿这千金难求的宝刃杀敌,却拿来宰杀活鱼,当真是大有古人遗风啊!呵呵……”

    “笑啥?见人忙活着也不说来帮下手,躲了边上笑话个啥?”也没见外,随手便扔条活蹦乱跳的“扒皮狼”过去。

    七公子忙不迭地闪身躲开,指了沙滩上翻滚挣扎着的可怜鱼,皱眉道:“这丑家伙能吃?”

    “啊,你是吃鱼还是赏鱼啊!哪个定下的规矩这难看点的鱼便吃不得?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听说没?这鱼长相难看点便必定有旁的大用处,这鱼,拿来烤了吃最好不过!”甩手又给短刃扔过去插了沙地上:“想吃就赶紧动手,今儿没旁人搭理你!”

    这七公子伸手操了短刃麻利地拾掇着鱼,一边拾掇还一边朝我这边凑合,边凑合边喜眉笑眼道:“这鱼是这个道理,那这人呢?小女子瞧着,王家公子这长相么,呵呵……”

    嗯,这七公子一靠近便有点晕,满鼻子的香气好像香的腻人,嗯,不对,这香气里还夹杂着旁的味道,这般清丽个女子不施粉都好看,弄这香干啥?

    嗯,对了,就是这味道,顶的我晕!这七公子想必是波斯的血统,跟杨贵妃一般,有狐臭!

    赶紧闪开躲了炭火盆子边上,道:“再拾掇几条就差不离了,你先拾掇着,这边先烤上再说!”

    一边烤鱼一边显摆:“这烤鱼么,便是要细心。这火旺了不成,火小了也不成,须得外焦里嫩才好。这鱼要翻得勤快,这酱料么要少刷,间或着刷点油,多刷几次才好!”

    七公子拾掇好鱼,自个坐了桌子前边,一边自斟自饮一边不知道是恭维还是赞叹,道:“王家少爷了不得呢,连烤个鱼都这般的讲究!”

    正得意呢,却听着七公子调侃道:“只不过,若说王公子是大家子孙,却没见着哪家公子、少爷的自个动手摆弄吃食;若说王公子不是大家少爷呢,却又没见着哪个寻常子弟肯花费这般的心思放了这吃喝上……”

    真是的,啥人啊,这边给你烤鱼吃呢,这边还冷嘲热讽的,干啥哪!一边烤鱼一边阴阳怪气地反唇相讥:“咋没见,今儿不是便见着了么,再说了,方才晚生似乎是见着,这富可敌国的林家七公子宰鱼的功夫着实了得啊,呵呵……”

    七公子也不恼,照旧笑眯眯地坐了饮茶,只是不再言语,这鱼却也烤的到了火候。

    四条烤好的盘里摆好,捡一条火候最好的递给七公子,随手又抄起一条略微有点黑糊的便朝嘴里塞,这忙活这半天了,晚饭都没吃呢,早饿了!

    风卷残云一般的一条鱼便进了肚皮里,伸手正要另拿一条,冷不丁抬眼一看,这七公子捏着竹签子正眼巴巴的瞅着我,见我抬头看她,不由得指指我嘴,扭捏道:“也没个筷子,就这等的吃相?”

    伸手胡乱抹抹嘴,抹下一把的酱料,不耐道:“自然便是这般吃法,这烤鱼么,自然是趁热吃得好。”

    七公子楞半天,猛地放声笑道:“多少年没遇着这般有趣的事儿了,也罢,王公子也算是有趣,便陪你胡闹一番又有何妨!”

    看着七公子大口小口地把两腮都给吃成了酱料色,伸手给倒杯烧酒:“嗯,这才对么!吃饭么,要紧的是填饱肚皮,弄那些个讲究不是自个难为自个?当心,这酒烈,慢点喝!”

    还是说晚了,这七公子端起酒杯已然是一饮而尽。

    没出现意料之中的景象,这七公子竟然是面不改色,笑道:“无妨,自打这船靠了码头,便没哪天不饮上几杯你王家的“蓬莱春”酒,当真的好酒!”

    低了头又抄起一条,正吃得起劲,却听着七公子又道:“你王家净出好东西,明儿记得,把这酒朝我船上搬两坛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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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儿大醉而归,都看不清屏幕了,实在没法更新,抱歉抱歉!

    第四十九章 友好协商(二)

    满地的鱼刺鱼骨头,七公子掏出个绣了花的丝巾抹干净嘴脸,又慢条斯理地抹干净手,嘻嘻笑道:“多少年没吃过这般饱饭了!你王家好东西不少啊,这烤鱼倒也能算上一桩。若说小女子也算是走南闯北的,可说得上见多识广,却未曾见过这般摆治这丑鱼的,偏生这味道还当真不错。”

    没理会,你吃饱了我还没呢,你又不烤鱼,我一边烤一边吃咋吃得过你?照旧满嘴的胡塞,七公子又道:“你家这“蓬莱春”酒也算一桩吧,你家馆子里这烤鸭子也算是一桩吧,若说王家少爷单朝了吃食上有本事却又不对,这幅画只怕用的便是你家说的“铅笔”吧,东西小是小,难得的是这份心思,呵呵……”

    胡乱嘟囔道:“我家的好东西关你啥事?家里好东西多了去了……”

    七公子照旧不理,自管自说道:“这短刃,上好的波斯弯刀、上好的大马士革刀竟然砍他不折,拿来杀鱼不知道算不算暴戾天物?呵呵,只怕寻常人眼中的天物,在王家少爷眼中看来还不若这一条烤鱼值钱些吧。”

    烦了,絮叨个啥,瞅着也不像更年期啊,瞪眼道:“成,吃饱了便该说事儿了,直截了当说,这次来为了啥生意,林家七公子想要啥?”

    七公子笑得便跟个小狐狸一般的妩媚,轻轻抬手拢拢云髻,慢慢倒了沙滩上躺好,眯了眼漫天的数星星玩儿。

    良久方轻笑道:“原本还真是有桩买卖想要好好说道说道,可眼下,小女子却改了主意,这多好的月亮、多好的沙滩啊,就这般躺着不去想生意多好!”

    有点急,这是叫你吃饭啊,找个由头说话罢了,咋的还真当成吃饭了?甩了手里竹签子道:“七公子……”

    七公子摆手止住,轻声道:“小女子又不是没有名姓,左一个七公子右一句七公子的,王公子也跟这些个俗人学着叫七公子?却不要跟别人说,小女子叫做林丝,不是波斯的斯,乃是雨丝的丝,幼时被爹娘唤作“丝丝”……”

    被林丝弄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得傻乎乎地陪了坐着,要说么这女子就是占便宜,这几句跟买卖没半点牵连的话说的,叫我一点法子都没有。可这干坐着也不成啊,呆半天看林丝压根便没有开口的意思,终于憋不住,道:“林家小姐,便算是王平认输成不?前日王平多有得罪,这不,诚心回请林家小姐,也算是陪罪是吧……”

    林丝头不抬眼不睁的,道:“哦,莫非是王公子有事相求?”

    “啊,那个,倒是有点小事儿……”

    林丝噗哧一声笑出来,拖了长音调侃道:“哦……,还甚么求不求的,不若王公子便将小女子娶回家去,别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丝丝但凭王公子吩咐如何?”

    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要谈着生意,咋变成谈婚论嫁了?知道你林丝一半的波斯人,可毕竟这是搁了咱大宋朝,咱不兴这样成不?

    傻不楞登地问道:“真的,假的?”

    林丝笑道:“假的如何?真的又如何?”

    咋看都不像真的,长长出口气,道:“假的么好说,便当成个笑话罢了。若是真的,在下撒腿便跑!”

    冷不丁想起我的小猪妹妹,沉声道:“老实话讲,守着林小姐这等的美色,这时候一久在下也难说把持得住,只怕十有八九把持不住吧!在下命里注定的,过些年便要去寻个人,寻着了便是在下娘子,这辈子就他一个,若是寻不着,在下便只好一直寻下去,便是寻遍天涯海角也得去寻!”

    林丝两眼迷离着不知道在想些啥,想想又道:“也莫要跟旁人说,除你再没旁人知道,娘都不知道。”

    林丝点点头,半晌没言语,冷不丁噗哧地一笑,道:“若我成亲早些,只怕生的小子也不比你小几岁吧,哈哈,自然是假的!不过,依丝丝看来,王公子乃非常之人,他日必成非常之事,林丝便拭目以待!哈哈……”

    怀里摸出铅笔跟纸来,凑了桌子上慢慢写道:密陀僧一成、滑石七成、冰片半成、炉甘石一成半碾成细末。写完递给林丝,道:“个方子,不妨试试。眼下林小姐使唤的方子香气过重,且是治标不治本,这个方子每日用几次,过上月必有成效。”

    前世自个便有狐臭的毛病,虽说不重却也令人厌恶,这个方子便是小猪寻了个老郎中讨取的方子,试过了,管用!眼下拿了这个送给林丝再合适不过,又不花费我啥银钱。

    林丝脸上一愕,紧接着便有些脸红,做贼一般地接过纸片,扭捏道:“方子也给我?这方子也能拿了给别人用?”

    看来么,这越是美丽的女人对自个身子上的瑕疵便越难容忍,不就个破方子,看抱着那模样,比抱着翡翠白菜还金贵呢。

    “自然给你,既然是给你的方子,咋用都随你!”想想又劝慰道:“林家小姐,若照在下看来,你有这腋下之事倒是一桩好事。你看,若论家世、若论家产、若论身材相貌,任凭哪一样你全是满大宋朝挑梢的,这天下的好事儿便哪能全轮了你一个身上?有些缺憾好,若啥缺憾都没,这般人必遭天谴,必定是个早亡薄命之人。”

    林丝楞半天,规规矩矩做一万福,低声道:“林丝谢过王公子,爹娘宠着、兄弟们争斗着、下边人敬着,便是先生只怕也是为多赚些赏银随我性子的时候多些,这些年竟没人跟我这般说过道理……”

    “没啥,林小姐也是绝顶聪明之人,便是王平不说自个也寻思得到,早两天晚两天罢了,一时没朝那处寻思。”轻声宽解道。

    林丝却莞尔一笑,道:“今儿不说别的,多好的月亮啊!说个闲话不好?别的事儿么,却要劳烦王公子,这趟北来登州,单听说这“蓬莱春”的涮羊肉乃是天下一绝,谁成想你家掌柜的却偏说这涮羊肉么只有冬天削得出这薄如蝉翼的片片来,王公子神通广大,想必有法子叫小女子得偿所愿!明儿晚,照旧戌时,别的事儿你家馆子里说道成不?”

    这月亮圆的,跟胡饼似的,好看!

    “蓬莱春”馆子里有个地窖子,去年专门吩咐王掌柜的备下了若干软钢打制的大铁桶,冬天里最冷的时候冻了大半窖子的冰疙瘩,原本是为了秋天里存些耐放的瓜果蔬菜,放了冬天里几片绿星子便是家里这馆子的招牌菜,又能火上一个冬天。

    旁人家要学,嘿嘿,快的话也得来年,若是一个迟疑或是运气差些,赶不上天寒地冻的时候多冻些冰疙瘩,便得两年上说话。有这两年,让人白白看着家里馆子大把大把的银钱赚着,干眼馋却无计可施,这感觉爽!

    去年冬天早朝这冰窖子里扔过不少的冻羊肉,本来也没打算着拿了出来卖,专门为了祭奠自个的五脏庙。自个不怕膻气稀罕羊肉,膻气越重越好,这白羊么春夏宰杀的出不了多少肉不说,还一股的燥气、臊气,单等这秋风一凉这白羊才疯了一般的上膘,这雪花一飘便是宰羊、吃羊的好当口。可我这哪里等的了这许多时候,便逼了王掌柜的硬生生从上门吃饭的客商嘴里抠出来些羊肉冻了窖子里边,没成想这今儿派上了用场。

    林丝一片片的夹,一片片地涮,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仿佛从肠胃到心灵得到了全方位的满足似的,倒把个小二忙活得不亦乐乎。这一碟子羊肉片不过十片八片的,不说旁的菜肴,单是这羊肉碟子便够小二忙活的。

    倒不是小气舍不得给林丝吃,只是这都啥节气了,这羊肉虽说一直冰堆里埋着,可也不像冬天里那般蹦蹦硬了,这羊肉片么值钱的便是个卖相,这若是一碟子上多了,没多一会全松软得塌了碟子里还值啥钱?林丝这顿饭吃的,都没成想,个大家小姐一顿吃下我这些羊肉片子。

    “来,?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