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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传第73部分阅读

    要多了,一人一个就成,这东西阳气大,莫要吃得鼻口窜血才好!”

    “有福,去,看看李先生、二叔、学院里几位教授,哪个有兴趣便请过来晌午饭一起,一边看景儿一边饮酒消遣!”

    学院里有头脸的几个教授就过来一个,不是不给面子全躺在床上起不来身。虽说现下没啥风,可海上无风三尺浪啊,这边海水又深,头遭出海倒也不稀奇。

    “哈,有口福了!”远远就听着李昭笑道:“原本还担心海上孤寂无聊,这一条寻常的海鱼,王家厨房就能拾掇出这些花样来,心下倒还盼着莫要起风、海上多耽搁几日才好!”

    “多耽搁几日没啥,可万万不能起风。就眼下这摸样学院里几个已是卧床不起,重点的那个连苦胆都吐出来了,再若是起风还让人活不让了?”这边高声应道。

    应声的叫做吕一,冶金学院里头的教授,也是赵光毅的学生。这吕一没个出挑点儿的地场,不说跟赵光毅没法比,也比不得刘灌、柳益、鼻涕虫、小三、鸭巴子、朱大个这些个人各有所长。

    可吕一胜在样样拿得起、放得下,若是论起来十项全能,满王村只怕是除开赵光毅便算得上这吕一,故而这遭头一个便选了他来。

    先前学院里也派过来两批人来,为主的是打个前站罢了,这遭为的便是大张旗鼓开张,这吕一便是南登州这边赵光毅一般的人物,首席科学家呢。

    “没啥,过两天便好了,吃酒,吃酒!”连连招呼道。

    家里老酒、烧酒、葡萄酒、白兰地种类不少,家里地窖子里头存着的也着实不少,只是我却是很少喝。倒没旁的顾忌,只是觉得自个还小不愿意沾染这个,还想着多活几年呢!

    船边绳子一拉海东青窜上来,一声不吭坐在边上。这海东青跟李昭、鞠邦彦都没朝过面,有福虽说是见过几回海东青,可收复海东青的当口有福压根还没到跟前呢,也不知道这海东青来历。

    笑着朝众人指点道:“海上的老把式叫做海东青,家里请来引路,来来来,喝酒!”

    原本没打算叫海东青过来,可海东青听说这事儿星夜赶回来,死活非要给送出东海去,也不好辜负了海东青这番心意。只是海东青不情愿呆在陆上,便在海上一直等着。

    咋样,咱这酒量不差吧!看没,足足三大碗半斤多烧酒灌进去愣是没啥事儿!也不能怨我贪杯,这鱼片滑嫩的入嘴便化,这鱼头鲜美得差点儿没把舌头都给吞下去。兴头一起便频频举杯,酒碗端的次数多了,不由自主便多喝不少。

    一边喝还一边跟李昭、吕一套近乎,喝完了才想起来冷落了海东青,一撤桌子便跟海东青演练醉拳玩儿。

    “少爷,你这拳法不成!还醉拳呢,只怕还得半斤才能演练,现下么啥都像就是不像醉拳!”海东青不乐意,道:“要演练就正经八当演练,没听说过江湖上哪家哪派有醉拳的!”

    还真是,为这事儿问过武大师。上辈子都说这醉拳乃是好汉武二郎独创,问过之后方才知晓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儿,只怕这醉拳当真的开山鼻祖,还得算是施耐庵老先生吧。

    “你就是没趣!”嘴硬道:“没见着哪家大晌午的便喝个二马天堂、酩酊大醉的,先演练不成?若不情愿,下黑,一人一斤烧酒下肚再跟你演练!”

    不耐烦船上呆着,逼着海东青引我去柱子船上打渔玩儿。海东青担心二叔责骂踌躇着不肯,嘿嘿,暗地里亮出来个酒瓶子,嘻嘻笑道:“打着好鱼下黑便喝这个酒!”

    海东青眼珠子都绿了,惊呼道:“传说当中的……”

    点头斩钉截铁道:“不错,正是传说当中的酒中极品,此物只应天上有的白兰地!”

    酒瓶子阳光里晒晒,晶莹剔透的玻璃酒瓶水晶一般熠熠生辉,琼浆玉液一般的白兰地闪耀着琥珀般的光泽,不说喝起来如何,就这卖相便可说是前无古人!

    透明的玻璃瓶子,就这瓶子值多少银钱?敢说是这酒,当下除开家里满世界再没第二个掇弄的出来!

    指望着二流子拿这个划拉倭国的银钱呢,鸦片、海洛因啥的眼下咱弄不出来,就得指着这等顶级的奢侈品外加赌场、妓院啥的,人世间一切的黑暗窟窿咱全沾染。若是当真找得到罂粟,指不定便把这个用到倭国人身上,现下都不知道自个算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啥,刀鱼,巴掌宽露着满嘴的尖牙利齿还想咬人呢。待人稀罕,那啥,过油生煎下黑下酒!

    啥,老板鱼,嘿,这好,加豆腐一锅焖了下酒!

    啥,捞上来条鲨鱼,鲨鱼翅斩下来晾着,鲨鱼肉来一锅下酒!那啥,那边还几条黄花鱼也一块焖了!

    啥,半个屋子大小的海蜇,嗯,好,切一盆醋、芝麻、芫荽调好,来两碗醒酒!

    扔了,扔了,这节气上的螃蟹就个空壳子没半点儿肉。不过,腿脚里倒也有些,下酒倒也那啥,要不先留着?

    啥,大个的鲳鱼,能有盆口大小,好,好东西,上笼屉清蒸蒸好下酒!唉,我说,不要烧酒,要葡萄酒!莫用高脚玻璃杯,海上有点儿浪了,莫砸坏了叫人心疼!

    第三章 海上惊魂

    哦,那啥,头有点儿晕!海东青酒量比不过我,看昨儿下黑叫我给灌得,都没人摸样了。李先生岁数大没敢咋灌酒,吕一那小子酒量倒是跟我相仿,今儿不把你灌趴下不算完!

    这咋,屋子里啥味道?有福呢?

    一起身好悬没摔一跤,不对,咋翻江倒海想吐?坏了,昨儿下黑喝的是白兰地不成?赶紧又躺下压住胸口波涛一般的翻涌,啊,有福这小子正狗一般趴在门口吐得抠心挖胆的,怪不得屋子里这股子怪味道呢。

    不对啊,有福这小子昨儿晚上一直伺候着没喝酒啊,莫非等人睡着了偷我酒喝不成?真是的,要喝你说一声啊,至于么,看,喝多了不是!

    看我起身,有福起了几起愣是没站起身来,艰难道:“平少爷,起风了!”

    啥,起风了?

    嗯,不差,身子底下这床板都跟摇摇椅一般起来落下的,要了命了,咋赶上喝多了的当口起风,这贼老天!

    不成,得出去瞅瞅!越是当家人危难的当口就越得露面不是!

    起身灌一通茶水,使唤凉水扎扎实实抹几把总算好些了,抬脚便朝外走。呵,这甲板上水手还轻松地说笑着,全没想象当中的慌乱摸样。嗯,这便好,看起来这事儿不大。

    抬头看看天色,灰蒙蒙的看不出来啥,就是这船帆全扯得满满的,这海船也是冲风破浪海面上划出多老长的白白浪花,嗯,有风好,啥叫做一路顺风,一路顺风好啊!

    “看这情形不像是要起龙眼风的摸样!”海东青跟二叔一对眼,道:“咱这海船走的路线乃是沿着高丽一路南下,绕过倭国萨摩国地界转向东到咱说道的南登州地界,离着岸边不过五六十里地的光景。若是少爷嫌弃风大,找个背风的去处停上几天倒也容易。”

    “不停,难得顺风顺水的,急着早几日赶到南登州,时候不等人啊!”低声又道:“再说了,这大小的海船搁哪块停几天都惹眼,海上艰难点儿没啥,莫叫有心人瞧了眼里才好!”

    二叔不搭理这茬,时不时吆喝几句,每句话吩咐下来总有一串的水手里外忙活一气,风帆有的升起、有的落下的,这个咱看不明白,任由着二叔折腾。

    天愈发阴沉,海风愈发刮得大些,这海也变了摸样。再不似前几日风平浪静的旖旎风光,波涛翻滚的吓人,把个偌大的海船抛上来扔下去的,得亏这是家里的鲲鹏大海船,若是小些的还不见气咋样。

    看那边柱子的刀鱼海船,当真跟浪尖上穿梭的刀鱼一般,眼瞅着都叫巨浪给埋住了,一转眼却又浪堆里钻出来乘风破浪前行。远远地影影绰绰看见柱子混不在意站在甲板上指挥自若。

    嘿,还得是海上跑惯了的才行!自个脚底下都站不稳当,若说习武之时我这下盘工夫没少叫六叔、燕青提炼,下盘功夫的底子着实不薄,可到海上海船一摇晃连个寻常水手都比不上。

    不成,这样子哪成!日本国是个啥地界啊,四面全环水的孤岛,若是乘不惯海船还去南登州干啥?

    强忍住胸口的波涛汹涌,勉强笑道:“没啥,习惯了就好了!现下没啥事儿,二叔、海东青自管忙活自个的,我得下去转转看看,学院里一干的教授都得照看好不是?”

    二叔伸手招呼过来个下人身边跟随着,现下指望不得有福,有福这小子自个连自个都忙活不下来呢。这位也没心思问问叫个啥,看这精神头倒好似风浪越大越是精神一般,一看便是海上跑久了的好手。

    李先生虽说也是面色蜡黄,可好在没啥旁的事儿闹腾,躺上半天间或着还能起来坐半天。就是没啥言语,我过来也就是虚虚支应几句便再不肯开口。

    知道李先生这种人要强好脸面,轻易不情愿搁外人面前露丑,茶水、马桶、点心一一细心问过,再三再四指派个下人隔三差五过来转一圈看看,方才转身离开。

    自个胸口也翻涌的难受,可这当口四下转转便跟上辈子视察灾区一般,不是一般的收买人心比得上的。更何况,自个本身便敬重这些学问人,也说不上全是收买人心。

    鞠邦彦面色纸一般白,直直的躺在床榻上挺尸,胸口还一起一伏的叫人知道是个活物。虽说知道是我进来可压根没心思搭理,连句客套话都没有,紧紧闭着嘴,仿佛一张嘴便要喷涌而出一般。

    顺子倒是泰然自若,看起来倒也是走南闯北、大风大浪里头钻过的,把个鞠邦彦伺候得熨帖。嗯,看起来有福还得跟人顺子好生学学。

    “王少爷请回吧,我家公子自有小人照看,但请放心。小人看王少爷面色也不咋样,想是对这海上风浪也不耐受,不若回去安生躺着,只喝些茶水能好受些。若是实在饿了,多少吃些瓜菜垫垫就成,可千万莫要多吃了!”顺子劝道。

    客套一句告辞出来,满船就二叔、我、李昭跟鞠邦彦待遇高点,一人一个屋子。二叔跟我自不必说,李先生那是家里请回来的高人,先生一般对待着,鞠邦彦那是王家少爷的知交好友,与寻常家里人不同。

    学院里教授也不差,四个人一个屋子,没等进去就听着里头呕哑啁哳难为听响彻一片,间或着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叮当哗啦声,一股刺鼻的古怪气味扑鼻而来。心里话,宁愿下猪圈踩粪也不情愿进这屋子!

    赶紧打跟随着的下人手里头抢过茶壶,朝嘴里猛灌一通,又来来回回漱了几回口,稳稳心神屏住呼吸推门进去。权当河里头游泳了,咱使唤嘴喘气不使唤鼻子,屋里头甭管是啥味道跟咱无干!

    看吕一正上蹿下跳地招呼这个、搬弄那个的,上前拉住吕一道:“甭管,咋管都没用!一人跟前放一个马桶或是脸盆子,不熨帖了只管朝里吐,学院来的学员里头找个没事儿的,来来回回倒着马桶、伺候着茶水就成!吐干净了也就不吐了,这事儿没人帮得上忙!”

    要说也怪,但凡岁数大点儿的头遭出海没几个没事儿的,像李先生、鞠邦彦这样的就算是好的了,吕一这样的更是少见。可学员里头的半大小子,十个里头倒有七八个浑然无事,不只是不翻江倒海的,还不耽搁吃吃喝喝、打打闹闹的。

    给揪出来十几个精神头儿十足的,紧要点儿人物的屋子外头一间放上一个,千叮咛万嘱咐给照看好、伺候好方才多少有些安心。还指着这些人南登州那头出力呢,看有些人尤其是几个教授、几个好手艺的大匠人,简直便是活不出去的摸样!

    “滚远,不拦着你几个吃喝,可任哪个都不许把吃喝带进来,吃饱喝足再回来,听着没?”朝几个胡吃海塞的半大小子踹一脚,喝道。

    真是的,不说旁人,就我现下闻到吃食的味道便直朝上反胃,带过来吃食干啥,惹事儿啊!

    海船一晃悠,踹人没踹着倒好悬把自个摔一跤。跟随的赶紧把我给扶好,怕我不解气又追上去踹那几个半大小子两脚。真是的,起啥哄,不说好好把我给扶稳了,没看都快站不住了么。

    吕一伸手给搀稳,低声道:“平少爷,忙活这半天了先回屋歇息歇息如何?”

    不言语,扶着吕一胳膊赶紧朝外走,刚一上甲板便用力长吸一口气,道:“再呆一会都能把我给憋死!”

    气儿喘匀了低声笑道:“不瞒吕先生,不敢使唤鼻子喘气,愣是拿嘴当鼻子使唤方才支撑这半天。如若不然,嘿嘿……”

    笑罢纳闷道:“吕先生莫非跑过海路?想我水性也算是不赖,可海上一起风浪还是不成,咋你就看不出半点那啥?”

    吕一摇头不答。

    没回自个屋子,反倒是又去跟二叔、海东青凑一块,海东青低声道:“平少爷脸色不善,不如先回去躺会儿?”

    咧嘴苦笑道:“也想躺会儿,可不成!往后这南登州一年不知道得跑几回,就这点儿风浪便这般狼狈咋成?”

    一个山一般的大浪拍过来,失重一般的感觉。终于忍不住,嘴一歪也开始了现场直播,别说是眼泪出来了,恨不得把自个心都吐出来!灌了几回茶水又吐了几回,好不容易止住,喘息道:“海东青,拿条绳子把我捆了这柱子上,边上摆个脸盆,还不信了斗不过你这贼老天!”

    看海东青犹豫着不知道该咋办,又咧嘴打趣道:“咋,看我狼狈,你头一遭出海遇着风浪有我这摸样没?赶紧,跟往后比起来这风浪算啥?”

    海东青没使唤绳子,使唤着老宽老宽的红绸布把我腰身缠在柱子上,腿脚胳膊却是不耽搁摆弄。嫌弃边上的脸盆乱动一刀给扎在船板上,这下好,边上再若是有个人端茶倒水的便算是齐活儿了!

    身子稳当了便敢动弹,还别说,自个这身子跟柱子牢牢捆在一起,不由自主随着船的韵律摇晃,反倒没了先前那般眩晕。捆了一会反倒是肚腑里没这般翻腾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这还是肚里早倒干净了。

    “没错,就是这样!”海东青也看出了端倪,喜道:“其实海上跟陆地上一样,陆地上地是平的得随着地势起伏行走,这海上海船是摇晃的,依照陆地上那套路咋成?顺着海船的摇晃才成,慢慢地摸着路数便好了!”

    这地场是二叔的船长室,说是船长室不过是船上最能四面八方看通透的地场,搭起个遮挡风雨的亭子罢了,海风却是半点儿遮挡不住。看远处,天已是乌黑一片,狂风地狱里头的恶鬼一般嚎叫。海上阴森森看不着半点儿活物,滔天的巨浪跟巨浪泛起的白色浪花,显得偌大的海船便跟个浮萍一般任由海浪肆虐,当真跟地狱一般。

    冷不丁身边的气死风灯笼灭了,四周遭见不着光亮,连着打几个冷战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灯亮了缓过神来,自个摸摸已是一头的冷汗。

    呵,险些魂儿都给吓没了!

    第四章 考教

    土楼里头的偏厅,外边看起来丝毫没啥两样的,却是土楼里头最大的一间屋子,里外两道门防卫森严,现下就站在偏厅里头,都站了仨时辰了。

    不是不想坐,压根就没个坐的地场。当间占了大半个屋子的是个硕大的沙盘,里边墙上大幅的绸子上描画的一幅幅全是九州岛的地图,全以林丝那边淘换出来的海图做模板,这几年慕容义、驴头领人四下打探的消息又给描画在上头。

    林家的海图细致周详是没得挑的,可毕竟只是海图,靠着海的地场细致无比,可但凡离海远点儿的内陆便是空白一片。除开这些,就个角落里有个不大的桌子摆了些文房四宝,能容得下仨人俩人做些记录罢了。

    诸葛信、慕容义、驴头、柱子、张显德、四叔几个轮番指点着沙盘、地图讲解着。实在话,甭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除开日本男人全是畜生、日本女人全是女优的恶毒念想外,对日本国再没多少了解。尤其是对日本国里头的一个小去处,现今叫做南登州的,上辈子压根便没听说过。

    先生打进屋开始便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