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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党第57部分阅读

    做童养媳的苦命女子小的觉得,她的来历值得推敲,而且心机也是不浅,这番做作恐怕没安好心。再者,以她这等姿色,何以孤身一人进京乃至流落京城却能安保无恙,不受j小惦记的?怕她身后还有什么人在暗中保护。她与那李俊到底是何关系小的看还是要仔细查上一番才是

    一口气说完这些之后,魏无涯起身朝胡义俯手,一脸关心道:“江敏儿来历蹊跷,所言不可全信,小的请公公详查此人,再作定夺,以免着了她的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

    胡义缓缓点了点头,扭头朝外叫了一声:“潘达回来了没有?。

    守在屋外的哑巴忙道:“回来了。”

    “让他过来。”

    “吱”的一声,门被轻轻推开,潘达进屋恭敬的上前就要行礼。

    “属下见过厂公!”

    胡义挥手道:“不必多礼顿了一下问他道:“那几个人怎么说?。

    潘达回道:“小的奉命提审他们,这几人招认的确是受大理寺副署正李俊指使,盯住江姑娘的大理寺副署正是个从六品的小小官,相当于后世司法部某部门的科长。在京城,这种官多如牛毛,毫不起眼,用芝麻粒大的官形容他们一点也不为过。

    看来那李俊不是走科举道路做得官,这官八成是他老丈人谋给他的。胡义微微眯眼,对潘达道:“李俊为何要让他们盯着江敏儿?。

    潘达摇摇头:“这一点他们也不知。小的将他们分开问过,但这些人的确不知情,只是受李俊之命盯着他,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据他们供认,李俊并无要他们杀害江敏儿之意。”

    “嗯?”

    胡义听完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凝神想了一下,才对潘达道:“你先下去吧,明日回西厂把他们放了,另外你马上布几个人给我盯着李俊。他见了什么人或者他府上去了什么人,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都要给我搞清楚,必要时候,亮出身份,请他们到西厂问话也行。”

    “是,属下明白

    潘达毫不迟疑的应声而去,走时还不忘带上屋门。

    潘达走后,魏无涯忙道:“公公,果然不出我所料,那江敏儿的确是在骗咱们。”

    胡义淡淡道:“她骗咱们,咱们何尝不是骗她,既然她要当骗子,那就给她坐实吧

    魏无涯一愣:“公公的意思匙”

    “尚福居的那些珠宝玉器咱家还是想要的,不为别的,就为那些粮食,有这些东西在手上,徐光作总不能不为自己的银子想想。到底是自家的珠宝玉器重要,还是那些粮食重要,哪个更值钱,他不会想不明白的。这些个勋戚,有的可以强权压他,有的可以合作商量,有的却必须使些手段逼他就迫才行

    “小的愚鲁,不知公公要如何安排?。

    “明日你陪江敏儿去尚福居交易,咱家就不去了,等你们交易时,让韦琰带人过去将你们一起拿了,就说这江敏儿与你是江南巨骗,那些清单上的东西便是你们在江南行骗所得,潜来京城销脏的,到时让韦续连东西带人全押回西厂。”

    “妙!公公果然高见,有了这等借口。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把东西带回西厂,再给江敏儿坐实罪名,到时与定国公买粮,咱们可就占了天时地利。”

    “白玉鼻烟壶!”

    “汉玉珠连扣!”

    “镂金八宝大屏!”

    “翡翠玉小件!”

    随着清点东西的伙计一声声叫喊,一件件上等的玉器被包装好放整齐的码在一起。

    待东西都点算清楚后,尚福居的掌柜魏齐东这才松了一口气,为了凑齐这些东西,他可是一夜没睡好觉,唯恐因为缺货把生意给砸了。抄着袖子来到妾在那品着上等碧螺春的江敏儿面前,说道:“小姐清单上的东西本店都已备齐,劳烦小姐过个目,若是没什么不妥。我们就银货两清

    “嗯,好,有劳了

    江敏儿有些心不在焉的轻轻放下茶杯,缓缓转过头去,对正在那里验看的魏无涯说道:“魏二,东西可有错的?”

    魏无涯闻言转过身来,冲着江敏儿点了点头:“回小姐,东西没有错。”“那好,那咱们就付银子吧

    江敏儿从进尚福居的那一亥,眼皮就跳个不停,胡义的不露面让她隐隐觉得很不安。有几次想找机会溜走,却苦于被魏无涯和那几个随从看得死死而无法溜走,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做她的山西富商之女。

    终于要结束了,江敏儿也是暗松一口气,按照胡义事先的计划,装模作样的就要从袖中取银票。正在这时,却听见屋外大门被“嘭”的一声踢开,数十名官府校尉打扮的汉子冲了进来。

    “统统不许动”。

    “谁要是乱动,格杀无论!”

    尚福居开张到今,京城还没哪个衙门敢这样闯进来,魏齐东虽然只是个掌柜,但跟随定国公那么久,自然也有一股威严,见状勃然大怒,上前就指着为并的叫道:“你们干什么!”

    “官府办案!”

    为首的正是韦续,他冷眼扫了一下魏齐东,便不再正眼瞧他,而是紧盯着江敏儿。

    “官府办案?!”

    魏齐东怒极生笑,上到刑部,下到顺天府,谁敢把案子办到尚福居来!这帮人定是京城外哪个府县的捕快瞎了狗眼跑这来办案了,当下就将腰一直,喝道:

    “混蛋,你知道这是谁的产业吗?告诉你,这是定国公的店子,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这里撒野!”

    话还说完,一把锋利的绣春刀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寒光一闪,吓得魏齐东踉跄就往后退了两步,失声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韦琰抽刀在手,冷然朝魏齐东道:“我们可不管什么定国公徐国公的,告诉你,我们是西厂的!只奉皇命,其他人我们还不放在眼里,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挡我们办差”。说完一指怔在那里的江敏儿和那堆已经包扎好的珠宝。道:“这个女的是江南巨骗,这些个珠宝玉器也都是她行骗得来的脏物,我们探知消息,她与同伙来京城销脏,一路跟踪而来,亲眼见着她进了你们尚福居。这下算是人证物证据全,你们尚福居购买脏物,犯了王法,不仅是这些个脏物和她,就连你我们也要带回去,来人啊,把他拷起来”。

    当下就有两名校尉冲了过来,一把将魏齐东按住,往外面拖去。

    “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犯王法!”

    魏齐东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落到厂卫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他哪里敢到西厂走一圈啊。一边使劲挣扎,一边大声叫冤:

    “冤枉啊,冤枉啊,光天花日,你们西厂不能冤枉好人!”

    凄惨的叫声引来无数过往路人停住了脚步,也引来周围店铺的掌柜伙计出来围观,却是无人敢上前多嘴一句,有同行出来的,却是抱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望着魏齐东的惨样。

    彭管事被这一幕吓坏了,生怕也被西厂拿了去,失声问一边的齐掌眼:“老齐,这可怎朵办?

    齐掌眼虽然年纪大,但却也是见过世面的,比彭管事要镇定的多,稍微缓了一下,就偷偷召过一名伙计小声道:“快,快去通知国公

    第一节太子大婚(一)

    帆化二十年春正月干午,上大祀天地干南郊。庚富,刘喜池三月己巳朔,振南畿饥。夏四月癸丑,罕慎复哈密城。甲子,免山西被灾夏税。五月,免山东、南畿被灾税粮。六月壬寅,亦思马因犯延接,胡义、汪直、王越调兵御败之。

    秋八月举丑,遣使振畿内、山东饥。辛百,免河南被灾税粮。闰月壬申,仓副使应时用请罢饶州烧造御器内臣,下狱,赎还职。冬十一月,免畿内、陕西、辽东被灾秋粮。十二月庚午,御制《文华大》成,上大喜。同日,提督西厂太监,司礼秉笔太监,九边巡视胡义破胡里孩部报捷文书抵京,朝野轰动,世人视胡为当朝李宪。

    十三日,宪宗册封皇四子朱估杭为兴献王,五子朱估榆为歧惠王,六子朱佑槟为益端王,七子朱估樟为衡恭王,八子朱估坛为雍靖王,余诸子未册封。另册封皇四子朱结杭之母邵妃为邵贵妃。已封诸王因年纪尚皆未就藩封地,朝野对此非议甚多,内阁请按祖制,然宪宗皆不理。文武百官有为此事上奏,概被司礼监封驳,内阁诘之,答曰:上不喜。

    次日,宪宗下旨令太子朱佑挂移居东宫,并责礼部选民间秀女充太子妃。宫中传闻,万贵妃病重,令太子成婚是为冲喜。

    也有风传,宪宗有废立太子之意,若太子婚后,万贵妃病情没有好转,则以不孝之罪加之,贬为庶人。

    二十三日,内庭原尚宝监监承谷大用出任司设监少监,原司设监少监刘谨执内官监掌印,西厂领班太监张永调御马监监承,掌刑太监秦少游监军京营十二团营,领班太监部龙调东宫任首领太监。御马监钱能镇云南、随堂太监郭大中镇山东、神宫监掌印洪本镇南京。

    二十四日,司礼掌印贾谊年老告病,宪宗准,随即召还凤阳守陵怀恩入京继任。同日,抚宁侯朱永病逝,受赠“抚国公”。

    二十五日。东宫侍卫头领曾启快马秘密奔赴大同。

    二十六日。宪宗于文华殿怒斥太子。其因不明。同日,东阁学士范成入阁。内阁成员达六人,分别是首辅万安,次辅刘诩,大学士刘吉、范成、宋义、王恕。

    二十七日,万贵妃赐玉如意一柄于皇四子兴献王,留其陪膳,晚间病情加重。幸得太医及时救治,稍显好转。宪宗当夜在昭德殿整夜未合眼。

    二十八日,礼部尚书周洪漠告老还乡,内阁议左侍郎汪朝宗晋尚书,宪宗准。

    二十九日,兵部尚书齐子俊奏辽东兵事,宪宗批复年后再议。

    三十日,朝庭休假,各部停工。

    成化二十一年正月初八,礼部定太学张峦之女张氏为太子妃,宪宗准。初九,上谕:太子大婚,责礼部速办,一应俱简,以为贵妃祈福。礼部尚书汪朝等据理力争,以太子为国之储君,大婚岂可草率,当极其隆重,引宪宗大怒。迫于皇帝及内阁压力,汪朝宗只得立即着手太子大婚之礼。

    十二日,内阁阁首辅万安请罢西厂,宪宗未复。消息传出,天下哗然,世人言“朝中又有j小作崇,要陷害功臣。”京中现小儿童谣,并有御史上书弹劾万安,锦衣卫奉令严察,其间与西厂冲突数回,三死二伤。

    十三日,东厂查封湖广会馆,叫童议朝政罪将其内所居数十名士子皆下大狱。

    十四日,司礼秉笔、御马监掌印汪直回京。宪宗召对后,汪即闭门谢客。

    十六日,兴献王母邵妃弟邵成领锦衣亲军大汉将军,邵龙领上直二十二卫,皆受伯爵。一时,邵家成了仅次于万家的皇亲,权势逼人,京中百姓有“生男莫欢喜,生女才是福,君若是不信,且看万邵家。戏言。十五日,礼部议定太子大婚礼仪,宪宗择首辅万安全权负责。万安与汪朝宗商议后,定下十六日为纳采、问名之日。

    当日,礼部官员拟定了纳采问名礼仪后,又和一大帮太监、宫女,忙前忙后,布置典礼会场。按“常仪”陈设仪仗于东宫外,设女乐于东宫丹陛上。乾清宫正殿内,则临时设置两张桌子,铺上杏黄|色缎子桌布,一桌上面放“节。”另一桌上面放“问名”诏书。准备送往张家的礼物,也一应俱全的摆在上面。

    大婚的礼仪,皇室成员、朝廷命官也难得一见,也许一辈子就遇到这么一次。因宪宗从简要求,各地藩妾外臣皆无法前来,所观礼官员皆为京官,且三品以上大员都未前来,大多为些五六品的各部中低官员,这些人光顾着看热闹,忘了遵守纪律,以致有宫外喧哗一片。鸿驴寺的官员忙整顿观礼队伍,维持秩序,惹得好多“卖呆儿”的官员,对他们侧目而视。

    “吉时已到!”

    随着钦天监监正宋义的一声大喊,太子朱估楂在东宫官员、侍卫、太监簇拥下,步入东宫正殿。官员们伏地叩拜,寄呼千岁。宣制官手捧宪宗诏书,站在东侧丹陛上,高声宣诏,任命礼部尚书汪朝宗为大婚正使,吏部侍郎侯吉为副使,去张家行纳采,问名。乐曲声中,汪侯二位天使奉节、奉诏。礼成,太子退。

    汪朝宗持节,侯吉捧问名诏书,宫中仪仗队、鼓乐队在前开路,送礼官员跟在后头,自东宫出发,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地奔向张府。

    太子回到寝宫后,则是一脸疲惫的坐在了锦凳之上,东宫首领太监部龙忙递上热毛巾,关切的看着这几年自己看着长大的太子道:“殿下要是累了,不妨躺下歇会,纳采问名都是那些官员们的事,今日已无其他事,正好歇了,也好养精蓄锐,应付明日

    已经十七岁的九儿接过毛巾,轻轻的的擦拭了一把脸后,目光突然呆滞了一下,有些伤神的看着地面,久久不语。

    许久才叹道:“要是哥哥在这里该有多好。”

    太子大婚(三)

    九儿被邹龙的话惊呆了,如果说是朝中有人陷害胡义,而使他被迫离京。身为太子的他自然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将胡义调回京城;可是如果说是整个朝廷排斥胡义,那么就算他登基为帝,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胡义调回。且不说他现在自身难保,就算安全接个,面对先皇留下的朝廷班底,他也是有心无力。

    自从当年仁宗设内阁,以五品学士充任内阁学士,渐渐成为一个替代相权的枢密机构后,内阁的权势便一日重于一日。但那时内阁学士品阶却大多是五品,某种程度上还不能完整对抗六部,因为六部尚书都是正二品的大员,以五品学士提领二品大员,这上下之属自然没法分清。然自英宗宠信太监王振,撇开内阁和六部行事后,文官集团便意识到要对抗宦官力量,就须加强内阁权势。当时辅政的“三杨”之一的杨士奇便向英宗提出提升内阁学士品阶,以内阁领六部之事。虽然此举被王振识破,并极力阻挠,但英宗却还是出于对先皇留下班底的信任同意了杨士荣的要求。自此,内阁学士便不单单只有五品了,出现了二品学士领部务的大学士,并且历任首辅都兼着某部尚书,如此一来,内阁的份量便举足轻重,已然压倒六部,成为大明的政治中心。其后更因“土木堡之变武将勋贵集团瓦解,内廷宦官力量也遭到灭顶之灾,内阁便一家独大。形成文官垒断的政治局面。“夺门之变”后,英宗复辟,为了借助文官力量除去石亨、徐友贞他们,索性便彻底放权下去,一应政事由内阁自决,以此争取文官集团的支持,一举除掉了这些因夺门有功的复辟功臣们。政局平稳之后,宪宗已然无力改变自己的决定。只好在京城中心地带为好老师王振设了家庙,寄托心中的哀思之情,感怀当年相融甚洽的师生关系。

    宪宗登基后,虽没有对内阁权势做出什么调整,却变相的加强了司礼批红的力量,以此来抗衡内阁。但这也是聊胜于无,政局大体仍操在内阁手中。因为司礼监虽有批红之权,但所批的却是内阁上呈的奏折。应该怎么做的意思早已经用白纸小槽附在其上,他们没法提出自己意见,只能批红以示同意。若不同意,打回去后,内阁还是原封不动的再呈上来,如此几回,就算司礼监还是不批红,内阁也自行下发了。就好像宪宗自己搞的中旨传奉官一样,你拒绝是你的权力,我下发也是我的权利,大家各安其事。相安无事最好。要是撕破脸皮,难免是一场大风波,到时彼此脸面都不好看,所以宪宗对内阁行事视而不见。而内阁对宪宗大封传奉官之举也当作没看见,反正你所任的都只是些低品官员而已,动摇不了朝中力量的平衡。

    不过自商轮下台归乡后,万安接任首辅之职以后,这种内阁垒断政权的局面被打破了,因为万安是靠巴结万贵妃而上台,自然事事以圣意行事,否则他这首辅如何长久。从此内阁摇身一变成了宪宗的传声筒,好在宪宗不喜处理政务,对朝局影响不大,否则后世野猪皮的军机处将提前二百年出现。(笔者备注:有明一代,无官居一品说法,黑暗时代的军机处在创设之初是借鉴明代内阁制度,不过却是毫无实权,仅作咨询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