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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鹰血箭第10部分阅读

    岚斯特踏上领导者发布宣言的台阶,俯视下方十三名不同高矮胖廋的菜鸟骑士,这之中岚斯特全部都认识,而他们之所以会参与这样难度略高的毕业试练的原因也在于如此──自己的朋友总要挺一下的!

    岚斯特精神抖擞的挺直身躯,两手呈稍息姿态,有力的声音随即传至广场。

    「各位好,我们会在这碰面并不是巧合,也不是机缘,更不是命运!只因为我们拥有相同的目标!」

    岚斯特挺起胸膛,等着其它见习骑士的响应,但却令他意外的只有几声虚弱答复。

    “就直说是为了毕业嘛……”

    位于后方副队长的冷箭让岚斯特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起来,他深吸吐气了几番,在隐定下情绪后又立即发表宣言:

    「总而言之,我们的任务并不是要与疾风盗贼团硬碰硬,那种事情交给圣堂骑士团的大叔们就行了,我们见习骑士毕业试练小队的目标只有救出被炼金术操控,拥有水蓝色头发的半妖精少女,也是我的同乡好友迪雅哥!然后一同进入正式骑士行列,加入欺负菜鸟阶级!最后,希望诸位在最后一刻都能谨守骑士守则,最终抱得美人归!」

    「哦────!」

    台下的见习骑士兴奋热血的纳喊,而在岚斯特身后的副队长却暗自摇头叹气。

    ……

    圣星历一八四五年三月二十六日的午间,阴影交错的树林某一处传出中年男子惊恐的低语。

    「黑……黑、黑衣骑士大人,您能不能先把我脖子上的锋口离远些?这、这样我都不能好好讲话了。」

    被唤为黑衣骑士的青年身着全套式连身黑色铠甲,就连全遮式面罩也戴了上去,而仔细看的话,能够发觉这套全身铠的样式与圣堂骑士是一模一样的,但是现在却被刻意涂上黑色染料,这样的改变使得别人更不能看清楚他的身材及面貌。

    「这个要求我能答应,但是我诚恳希望你能老实些,我不希望再发生上午那样的追逐行径。」这个盗贼的脚力可让青年深感头痛。

    感觉到脖子上压迫感的离去,盗贼呼呼的喘了几口气。

    「阿阿……好的、好的,我会很乖乖的,但您也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盗贼斥侯,知道的并不太多……」一边说着,他的手偷偷的往藏在裤袋后面的盲目及烟雾粉伸去。

    老j的盗贼在听到黑衣骑士尚未非常成熟的嗓音,他就知道了自己的机会来了,在这里他知道一个隐密的树洞所在,他只要离开这讨厌的乌鸦骑士眼前五秒钟,他就有信心能够躲过这一劫……

    啪!黑衣骑士的巨剑转眼间就插在盗贼腿间不到一公分之处,这个巨变让盗贼的宝贝儿子吓得差点缩进骨盆之中,他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令人不禁怀疑其中是否有做假成份在。

    「疾风盗贼团下一个目标是普得利岛,三天后就会到达那个人口最密集的海岛!天哪,那帮该遭天谴的人渣,他们迟早会受到报应的……呜呜!我可是圣堂最虔诚的教徒,要不是老婆儿子被他们拿来要挟,不然我哪会走上这个道路……阿!」

    青年可不想继续听一个精神错乱的人自白一生,下意识下他便以剑背使出了铁槌式的攻击,顺利的将盗贼击昏,而这也是最近熟练下来的技巧。

    「普得利岛阿……」

    修德瞇起双眼,阵阵马蚤动至内心深处涌起,至始至终都坐在马背上的他将僵绳拉向海港的方向──是的,那个地点、那个旅程!那里就是一切事物分岐的开始!

    第四十八章 过往的恶劣(上)

    烈日的午间,位于克特国境内的海港小镇的大街上人潮稀稀落落,在一个月前的同一时间中虽然也还不到寸步难行的地步,但好歹也是个充满着「借过、让一让」等言词的热闹城镇,只剩下因环境及人为不当管理下充斥着海洋生物的腥臭味还提醒着旅人此地的身份。w/w/w/xioshuoyd/c/o/ 首发

    一位骑着马身着全身式黑色铠甲的男子出现在这座小镇的入口前,与炎热的花白阳光下呈现完美反比的外表很轻易的就吸引了守门警卫的注意力。

    守卫有两位,他们身穿全身式的罩袍,并且载着只露出一对眼珠子的布帽,现在那两对目光正紧张难耐的注视眼前这位坐着马匹上不知道年龄的骑士发言。

    遮掩在全罩式头盔后的目光看了挡在眼前的两位守卫一眼,骑士朝向他们点了一下头替代了招呼,接着语带急迫的问道:

    「劳烦两位,我想请问这个斐南镇的魔法师公会在哪边?」

    骑士在远处就注意到了入口上高高挂着的镇名招牌,尽管那已是摇摇欲坠,并且画在一旁身为吉祥物的海豚撕裂成一半。

    「哦……阿阿,这位骑士大人……我们斐南镇的魔法公会已经只剩下一位不会使用魔法的代理会长了,或许已经无法帮上您的忙了,尽管如此……」

    「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仍然需要前往一趟。」

    两个守卫无奈的对看一眼就开始为骑士讲解公会的方向。

    躲在稍远边的废弃木舟旁,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藏身在后,并且将一切都看入还未发出病症的右眼里。

    在骑士进入城镇数步后,少年随即从后居上,并且以跑步之姿妄想突破那两位守卫,但是在转眼间便被抓住,不断挣扎的少年朝骑士大喊:

    「慈悲的骑士大人!快救救这个有病的小镇!这些大人将我们小孩子都隔离在远处的山上自生自灭,并且还杀了很多才刚得结晶瘟役的镇民!这包括了我的父亲跟母亲!现在还留在这里的镇民不是人,是恶魔!」

    原本打算施展一些手段强制少年返回的守卫在这时也不得不停下来,并且担忧的看向那位黑衣骑士,他们害怕骑士会软下心来要求放进这位少年进入镇内,这会让他们不得不与这位身着精美连身铠甲、背负着充斥伤痕的巨剑,代表着高贵又威猛的骑士大人发生冲突,这是他们所不敢去想象的。

    令他们高兴的是那位骑士大人只是稍微接了下马匹,接着便继续往前走去。

    这让少年绝望的同时便开始承受起两位守卫拳脚相向的教训手段,他两手遮住口鼻,气急力竭的吶喊着:

    「什么高贵的骑士操守!什么骑士的四大信条!这些都是骗人的吗!已经没有人可以拯救我们了?你这个冒牌骑士──!」

    冒牌骑士吗?这句话倒是说对了。

    听着身后刺耳的批评,修德回想起这段日子以来不断重复遇到的惨剧,这个城镇因应结晶恶梦的潜规则已是大多数圣堂还尚未将洁净之手伸至的瘟疫地区城镇所遵行的守则了,诸如将身上冒出一点结晶的患者残忍杀害、将发病期慢及传染性低的孩童隔离放逐等等不人道的处置。

    修德望着穿载手甲的左手及跨下训练有素的棕马,若非不是这样身份的掩饰下,他早已被发现在全身铠甲的下面隐藏的是已经疮痍满目的结晶化,虽然已让圣堂初步治疗不会传染给其它人,但是病情仍然在一点一滴的恶化。

    没有错,他已经超过结晶症状稳定的期限了,但是他没有任何闲暇的时间去理会这种事情,而卷入这种麻烦的漩涡中也只会托累到自己,更何况他有没有能力去阻止这样的情况也是个连想都不用去想的问题……

    「停手!你们这群大人在对小孩做什么?」

    不管是任何时代都会有这样正义感的家伙,不是吗?修德好奇的回头望去,第一个让他注意到的是那在白色艳阳照耀下的红色头发,一束绿色绳索将张扬的长发绑成马尾状,在黝黑皮肤的搭配下英气十足的脸庞让他一下子就猜到这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子是何等身份──亚岚王室拥有“黑珍珠”之名号,自身祖国的公主,与其有共同冒险经验的魔法女剑士……玛尤.亚岚!

    那位公主,她又想捣乱了吗?

    令修德意外的是,玛尤并没有“真正”拯救这位少年,她仅仅是阻止了守卫们对少年的暴力行为,但并没有打破这个潜规则的意愿,看来她也明白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单一或是小团体所能够改变的了。

    「对不起……」

    在阻止了守卫的行为后,玛尤并没有进一步听取少年的宿愿,只是留下一句道歉后便进入小镇,留下了在短时间内因连续的打击而错愕的少年。

    红发的亚岚公主并没有穿载任何的防护装备,这代表着她已经接受了圣堂的免疫法术,这个法术除了要被施法者未受感染外,其费用更是令一般平民百姓望尘莫及。玛尤将马匹交给身后的十人骑兵队队长后交待了几句话便慢步走在斐南镇荒凉的大街上,那十人骑兵队也是让玛尤能有身份命令镇中警卫的本钱。

    在阳光照耀成一片白亮的黄土上,身着黑色全套式铠甲的骑士是格外引人注目的,玛尤在第一眼也就注意到,那一个身影让她突然涌起一阵怀念的感觉,尤其是那位骑士背上伤痕累累的巨剑更是牵出少女那段令她愧疚的冒险回忆。

    玛尤不自觉的走到骑士的身边,那位骑士则正在购买干粮,玛尤将目光注视在骑士的脸上,遗憾的发现这个古怪骑士在这种大热天下却不脱下骑士面罩,将整个脸部包里在古典造型的黑色圣堂式铠甲下,这让玛尤感到愈来愈来可疑,那毫不客气的目光下骑士挑选着干粮的动作上也显得稍微不自在,在骑士终于选下某种肉干片后,那与店长询问价格的声音让玛尤考虑要不要直接拉开骑士面罩的心思瞬间凝结。

    骑士完成了交易,他拿着刚入手的肉干,转过头看向少女呆滞的面孔。

    「好久不见了,玛尤。」

    ………

    阴暗的地下酒吧内,低糜的气氛流淌在毫无精神的人们之间,他们期待以酒精来消除内心中各种负面情感,这样的景象也是大多数结晶瘟疫感染地区的情况。

    一对男女正坐在吧台前,一瓶劣酒及一杯牛奶放在两人身前。

    「看来妳遇到过许多事情。」

    如果是在那个时侯的她,这座城镇肯定会被闹个鸡犬不宁。有着如此感触的修德仍然是一副全身铠包里着自己,毫不露出身体的一部份,让玛尤看修德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善,因为在这样的场合中对方仍然像是个铁鑵头一样不给予她应有的尊重。

    「只是出了些意外提早回国而已……倒是你,这一身圣堂铠甲是怎么一回事?」

    圣堂骑士团可没有大方的让人伪装成圣堂骑士出来招摇撞骗,虽然在各地黑市中皆有铁匠造出类似的铠甲造出来兜售,但是那个价格也不是平常人能够轻易取得的。

    「合法取得的喔。」

    修德猜测着对方的疑问,无所谓的笑一笑,同时也将那瓶酒倒入空杯中,并且混合了冰块摇了一摇。

    「一位圣堂骑士给我的……嗯,看我可怜。」

    勾起的嘴角拉扯出无奈的笑容,修德将颜面前的移动式机关向上移动一些,露出了干枯的嘴唇将杯内的酒液一饮而尽,接着又举起酒瓶将杯子倒满。

    玛尤皱起了眉头,她前身趴在吧台上看着掺水的劣质黑心牛奶,对于修德自艾自怜的丧气样感到不满,她认为她所认识的修德不会是这样消极的人,眼前这位让她带点不一样眼光看待的男人才是所谓的“遇到过许多事情”的模样。想了想,玛尤突然发觉到这位救命恩人的附近似乎少了些什么。

    「你的那些同伴呢?」

    玛尤试图回忆着那几张曾经有过几天相处的面容却发觉都已经模糊不清了,除了那位时常与她针锋相对的讨人厌半妖精少女……想到那个自以为是的嘴脸,曾经被说教的少女重重的鄙夷了一声。

    彷佛少女的话题触动了黑甲骑士的内心,在一阵恍惚后骑士才将目光离开流淌在杯中的液体,望着少女的眼神带着疲惫且欣慰的意味。

    「他们……不,应该说是我们已经踏上自己选择的道路。」修德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只是他们选择了弯路,而我选择了愚拙的直线。」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玛尤隐约猜测到修德与自己的目的似乎是一样的……

    修德静静的望着玛尤的眼睛,那坚毅的色彩让修德不顾忌公主与王子之间的关系,平淡的吐出关于迪雅哥的连串变故以及他旅途中所发现的事物,在叙说到发现修葛罗斯是带走迪雅哥的犯人,并且通过洗脑的炼金术式将他的同乡好友化为忠实奴仆时玛尤突然得拍桌而起,那强大的震摄力让酒馆内其它人的注意力一下子便吸引了过来,只见少女紧绷的面容上带着森然的怒气。

    「传闻中我的兄长带走的女孩就是她……?那个笨蛋,我不是已经再三嘱咐过不要随意使用血之契约了吗!怎么还……」

    「那已经不重要了!」修德稍微用力的将杯子与桌面间产生出声响,打断玛尤的话语:「虽然不知道修葛罗斯是出于什么原因下劫走迪雅哥,但我知道的是这一切事情的发生我有负担起责任的必要。」

    「你在说什么?那只是个意外吧?」

    「不,没有在她虚弱的时侯设下任何的安全防线,这就是我的判断错误。」

    「够了!修德,你难道想凭一人之力保护所有人吗?」看着沉默不语的修德,玛尤激动得对着眼前这位将全身藏在铠甲下的男人怒吼:「那你现在就给我解救这片被感染的地区,打破这种该死的瘟疫制度呀!」这是她藏在内心中,自己的能力所不足以实现的愿望。

    看着咄咄逼人的玛尤,修德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这么伟大,我只希望能够在最大限度下保护自己所在乎的人而已。」

    在乎的人?想起曾被救过的自己,以及当时那个令人不自觉想依靠的背影,一阵红霞便爬上玛尤的脸颊上,那强悍的气势荡然消失。玛尤掩饰脸上神色的摇摇头,无奈的喊道:「算了啦!算了啦!反正我想我的目的是跟你一样的,这次就让我们连手吧,别再自己一个人扛下责任了!还有一群骑兵队大叔能帮忙哟!」

    「喔?这可没有赏金领喔?」修德好笑的说道,而他也曾经想过要不要去冒险者公会号召同伴,但是缺乏金钱这个现实问题下也就不去考虑了。

    想当然,修德这样恶质的幽默让玛尤白了他一眼,当初她和那群姐妹组成的冒险团体可是常常免费帮助弱小贫穷的人们呢!

    「原本我也并不打算管那个混蛋哥哥的,虽然我们从小到大就因为他的怪脾气的关系所以也没见上几次面,但好歹也是亲人,这种伤害到王室尊严的事情是要尽量避免接触的,但是王八蛋所搞出的结晶恶梦竟然让我的好友染上了,她……艾琳放弃了这么多,好不容易就快要结婚了!如果能得到圣堂及时救助的话那病情还能够控制,但是却因为放弃了圣女后补权后得罪了圣堂,造成病情的拖延,现在已经严重到全身都是那个恐怖的结晶体!」

    想起好友受苦的模样,玛尤的火红头发随着火焰精灵的噪动而四处飘散着。

    「我放下了王室尊严,低头向圣堂跪求,最终让负责亚岚王国的圣堂主教愿意为艾琳治疗,但是要完全根治却要等五年!」玛尤咬牙切齿的喝了一口那她原本不屑于去饮用的牛奶,阴沉的说道:「圣堂我动不了,我玛尤也同样不相信他们的能力,所以我要亲手去逮捕我的兄长修葛罗斯,将他带到每一位深受结晶恶梦痛苦的人们面前像条蠕虫一样忏悔!」

    这才是我国这位公主的真性情呢……修德望眼前这位燃烧着熊熊正义烈火的少女如此想着。

    玛尤猛然站起身来,一副忍不住混身上下那名为“行动力”的烈火的模样。

    「阿阿阿!我们快点行动吧,你也应该知道了疾风盗贼团跟我那个混蛋兄长接下来的行动了吧?不然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去普得利岛。」

    修德点点头,但片刻后却又摇起头来,让玛尤满脸莫名奇妙。

    「他们到达的日期是明天,所以还不需要这么着急,而且我还要准备一些东西,然后将这把快要不堪使用的铁块拿去工匠所那修整一下。」修德拍了拍背上的巨剑,那满布的凹陷痕迹及斑斑铁锈已经让这把武器失去了最基本的锋利及韧性。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