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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财有道:欢脱世子第3部分阅读

    下手好呢?

    日头渐盛,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投下细密的光影,随着她的晃动在水蓝色的衣衫上跳跃,倒有些洒脱随性的美妙。

    自从发现自己肤色微褐开始,她尽量穿蓝色衣衫裙裾,毕竟一来绝对不会显黑,二来快到夏日,穿着蓝色看着舒服清凉些,衣料是上好的软绸锦缎,上裳下裙,裙面上银丝线绣着各色花枝,看着倒也赏心悦目的很。

    一片日头透过缝隙照到她眼睛上,她自身侧解了白色的轻薄锦帕,随意的遮在面上小憩。

    江溯流主仆二人进了院子,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绿叶葱茏如盖,光影斑驳跳跃,树下繁花似锦,清香浮动,穿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随意的躺在略显古怪的秋千上,墨发如瀑,随着她的晃动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裙裾随着她肆意晃荡的双腿翻飞,上面银色的波光也跟着流淌跳跃,一只可爱的绣花鞋已经松散开来,勾在脚尖摇摇晃晃,却怎么也不见落下来。

    而那始作俑者看着十分悠闲,想来那唇角该是微微含笑的,偏偏整个脸被一块白色的薄帕遮着,看不清面容,江溯流抬眼瞅了瞅自枝叶间洒下的阳光,突然了然,看着那轻晃的人儿,勾起唇角无奈的笑了笑。

    身后推着轮椅的青亭唇角抽了抽,略想了想,轻声咳了一声,看着那秋千上的人影,神色也有些古怪。

    看这悠闲样子,哪里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偏偏自家主子被老爷勒令过来亲自下聘,顺带探病慰问。

    谢玉正晃得自在,猛的听见一声有些陌生又有些刻意的男子咳嗽声,第一反应是歪头去看,帕子倏然飘落,露出一张糊着厚厚面粉,惨绝人寰的脸蛋来,这边两人一阵错愕,她已经“啊”一声冲下秋千,脚下慌乱的勾了那只不听话的绣花鞋,以最快速度冲到了脸盘跟前。

    一只手忙乱的洗了老半天,感觉差不多干净了,这才拿过帕子胡乱擦了几把,对着脸盆深吸了几口气,才若无其事的转身朝江溯流走了过去。

    因着有这身子上一生后面的记忆,她看见这人就是一阵心虚加愧疚,因而连眼角眉梢都是笑着的,语气轻软讨好:“世子爷,你怎么来了?”

    说完心里对自己却是一阵鄙视,特么的为什么在这人面前要这么狗腿,明明害死过他的不是自己好不好?

    现在这主仆俩人,站着的面色扭曲,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坐着的面含浅笑,宠物一样看着自己是肿么回事?

    “下聘,听说你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江溯流视线落到她一直垂着的左臂上,语气淡淡的,说的理所当然。

    “哦,已经没事了。”谢玉看着他不自然的笑了笑,又突然睁大眼睛,问的一脸认真:“下聘,是不是有好多钱?”

    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问了个什么问题,顿时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给一脸嫌弃的青亭翻了个白眼,又冲着江溯流语无伦次,“不对,不对,我是问,有多少钱?”

    话音落地,连自己都开始嫌弃自己,特么的为什么要紧张,特么的为什么要像个八辈子没见过钱的穷鬼一样?

    瞧瞧对面这男人,一脸云淡风轻,天高水远,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如天山雪莲一样端端正正清冷淡然的坐在轮椅上,恍若谪仙一般藐视着自己,像看个宠物一样气定神闲。

    她脑海里瞬间想到普度众生这个词语,又哀怨的发现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索性住了嘴,有点纠结的拧了拧衣摆。

    “嗯,有金银元宝各五抬。”看着她鼻子眼纠结成一团,江溯流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眼神里不知不觉带了一点纵容,好心的回答她。

    这丫头倒是一次比一次有趣了些,口口声声说他长得好看,喜欢他,要嫁给他,此刻对这么一个大活人熟视无睹,说到钱却是眼眸闪亮,里面的光芒,几乎能晃花人眼。

    谢玉垂着脑袋,却是在心里换算了半天十抬金银元宝是多少,怎么折合人民币,半天之后一脑袋浆糊的抬起头来,眼神迷糊,脸色踌躇的看着江溯流,问的小心翼翼:“那个,十抬金银元宝是很多很多钱吗?”

    郁闷了半天的青亭彻底风中凌乱了,感情他们主仆绕了大半个将军府,进了这院子一口茶水没有,纯粹是为着答疑解惑来的?

    江溯流却浑然不觉般,眼神柔和的看着面前一脸苦大仇深似乎和金银过不去的俏人儿,说的一脸认真:“应该很多,花个几十年不成问题,你要是不放心,一会我们走了可以去前院数一数。”

    “哦,好,”谢玉乐颠颠的点了点头,对上他略显温柔的目光,有些微愣。

    许是这几日天色更暖了些,他今日腿上没有盖薄毯,只穿了一件质地精良的雪白色刺绣锦袍,袖口和领口以金银两色丝线绣着一指宽的回旋如意云纹,雅致的气质里又添了一层清贵,腰间勒着一条青玉腰带,与衣裳下摆的稀疏竹叶纹相呼应,怎么看都是公子如玉,风华耀眼。

    偏偏天公不作美,她心下一阵叹息,眸光里不自觉带了几分轻微的心疼。

    第十一章 一个叫白雪的心肝

    偏偏天公不作美,她心下一阵叹息,眸光里不自觉带了几分轻微的心疼。

    江溯流自然察觉出她目光短暂的落在了自己腿上,原以为会看到他意料之中的叹息,怜悯或者同情,却偏偏自那抬起的眼眸了看到的是一丝真切的心疼,意外之后心间泛起微小的波澜。

    眼前这女子,天然去雕饰,悠然灵动,心思简单,倒也不是配不上他的,莫名的,他对这桩乌龙的婚事第一次抱了一丝期待。

    一身蓝衣的青亭站在自家主子轮椅边上,只觉哪哪都不自在。

    人家两个四目相对,目光里火花滋滋乱四溅,能当他是一截木头,可他心里怎能真把自个当成了一截木头,正想着要不要在咳嗽几声打断这诡异的气氛,远远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还似乎是个练家子的女子,不由回头看去。

    来人一身青色罗裙干净利落,简单素净,正是主子的近身侍婢之一青碧。

    “主子,白雪病了,上吐下泻的,你还是赶快回府看看吧。”青碧堪堪进了院子,站在江溯流身侧一步距离,语气里带着急切,额头上也是起了一层细汗,可对着江溯流,规矩还是严整得很。

    江溯流面色微变,略略颔首,跟谢玉告了别,便被青亭推着出了院子,动作似乎只在几秒钟,等谢玉反应过来,不由跟了上去,走在最后面青衣侍女的旁边,疑惑问道:“白雪是谁?”

    “哼,自然是主子的心肝!”青碧语气不善的说了一句,连个眼神也似乎懒得给她,急急地追上了轮椅。

    徒留一脸郁闷的谢玉愣在当场,感情自己这是被一个婢女给鄙视了!可是,这江溯流有一个叫白雪的心肝,又是闹得哪一出?

    她在脑海里寻思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人对上号,心里更是一阵郁闷加憋屈,转瞬又想到很多钱等着自己,又顿时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诸脑后。管他什么白雪红雪,嫁过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小姐还怕了你们不成,再说,那人一副病体,能闹腾出什么花样,还是不如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这样想着,她脚步飞快的到了前厅,院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好几排看着价值不菲的清一色紫檀木箱,一眼看过去,亮闪闪的精致锁扣都镀着金光。

    “一百二十抬,连凤冠霞帔都是准备好的,想来这平西王府对婚事也极为看重,大哥以后也莫再忧心了。”

    台阶下,身形瘦削,四十出头的一个男人正劝说着自家土匪老爹,是素来精明的二叔,当年归顺,就是他高瞻远瞩的主意。

    “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来何用,再说,将军府还缺金银珠宝不成,看见那个残废我就来气。”谢将军一脸怒容未消,说的咬牙切齿,丫头可是他心肝宝贝,含在嘴子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顶在头上怕飞了,怎么就配上了一个残废呢?他简直哪哪都想不通。

    “大哥···”

    “爹···”老二欲再开口劝解,不料谢玉突然扬声喊了一句,脸上带了一丝不悦:“世子爷是我夫君,以后您莫要残废残废的叫他了,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丫头···”谢将军一脸意外的看着她,表情有些意外。

    谢玉也是抬头看着他,不肯示弱,毕竟,自己这老爹是好,可若一直这样口无遮拦,迟早有自讨苦吃的一日,再说,自己打心眼里,也确实不愿意听见残废这样刺耳的字眼。

    心里会像梗了一根鱼刺一般难受,那样风姿清逸,这样侮辱性的标签怎么可以贴在他身上?

    凌怀玉刚抬步子出来,看到占了一边院子的清一色大箱子,先是意外的扬了扬眉,又听到谢玉信誓旦旦一番话,心里突然一阵气闷,也失了兴致说那些恭喜的鬼话,一拂袖转身欲走。

    “四叔···”谢玉眼尖的瞅到他,早已经撒着欢跑了过去,她原本是想托精明的二叔办那些事情,可突然发现,二叔和爹爹兄弟情深,他一旦知道,那还不是整个将军府都知道了。

    而这小四叔,比自己大上几岁,看着阳光爽朗,办起事来却也毫不含糊,两人又有从小到大的情意,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谢将军眼瞅着她撒着脚丫奔了过去和凌怀玉勾在一处,脸色一丝暗淡,无奈又烦躁的摇了摇头,喊了一声“女大不中留”带着郁闷和老二喝酒去了。

    “有事?”凌怀玉回过头来,看着她近在眼前一张脸,心头有些别扭,自己一直护着的小丫头不过几日就换了性子护上别的男人,任谁心里都难免有些憋屈,偏偏眼前这不知风情的臭丫头一双大眼睛比星光还亮些,冲着他眨巴眨巴,又让他一阵莫可奈何。

    “嗯,我想让四叔帮我看看正街繁华地段有没有要出售或是租赁的铺子,顺便再帮我买上二三十个聪明伶俐的丫头,我想做点小生意。”谢玉开门见山,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你做生意?”凌怀玉看着她眉毛挑得老高,一阵失笑,简直好像听闻什么天方夜谭一般意外。

    “是啊,你看不起我?”谢玉白他一眼,一脸自信,“我现在有的是钱,需要多少,你在聘礼里面直接拿就是了。”

    “还是算了吧,你能做生意,老母猪都该爬树了。”凌怀玉不以为然。

    “四叔,我的好四叔,你就答应我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谢玉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挽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小女儿撒娇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连哄带求,凌怀玉终于破功:“好了好了,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嗯,四叔真好。”谢玉一蹦老高,认真答道:“铺子最好三层,我回去就画个装修草图,丫头最好都在十六七岁左右,身家清白,五官端正,身材匀称,看着干净利落就好,若是有一双巧手自然最好。”

    “还需要一些零碎的东西,我回去一一写在纸上,尽快给你送过去,你也一块帮我采办了吧。”谢玉讨好的看着他,狗腿的继续哀求,收到他默许的眼神,松了一口气,而后又郑重道:“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爹。”

    “嗯。”凌怀玉看着她亮闪闪一双明眸,闷闷的照单全应,心里却是想着那一句,这是我的秘密,这样说来,自己应该庆幸。

    毕竟,肯将秘密和自己分享,说明她对自己全然信赖,心里这些天的别扭劲消退了不少,办起事来自然是满面春风。

    第十二章 争执

    第二天一大早,一些玉质的,瓷器的瓶瓶罐罐,连带着时令的水果鲜花,更有城里各种名贵胭脂,再添上珍珠粉、米粉、各类杂七杂八的香料香油,镊子夹子石黛树脂等工具材料装在木箱里,统统送到了畅音院。

    谢玉一头扎进那些东西里,闭门不出,整日忙着摸索研究。古代没有太多的工具制作提炼化妆品,她只能用最简单的蒸馏法慢慢试验,而买了城里各类胭脂水粉,不过是为着彻底了解现在的化妆水平到底发展到了哪一层。

    天气越来越热,时间也算是过得飞快,一眨眼,十几二十天匆匆而过。

    六月初八,苏文生和六公主司空锦大婚,喜帖一早送到了将军府。早膳过后,阳光温暖,树影婆娑,花香袭人。绿柳看着自家小姐难得没有再扎进那间小房子里,而是穿着浅蓝色轻薄的软烟罗裙在院里晃秋千,和台阶上站着的春芽面面相觑。

    小姐这心里,怕是不好受吧,毕竟小姐追了苏公子一年有余,就算口口声声说已经不喜欢苏公子了,心里怎么会忘得掉。

    两个人看着院子里故作欢喜晃着秋千的谢玉,都忧桑得很。

    而谢玉哪里想得到她们这些心思,自己连着半个多月,终于有了些成果,制出了几类洁面皂、水||乳|、精油、不含化学物质的各种香膏和胭脂,更是千辛万苦调成了花露水,虽说量很少,也已经让她十分满足了。

    此刻眼前都是一张张飞来的人民币,心里欢呼雀跃的不得了,不由自主张口嘀咕道:“钱都来,砸死我吧。”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呀。”春芽绿柳急急地奔了下来,一左一右,齐齐劝慰起来。

    “啊,我为什么要想不开?”谢玉哭笑不得,语带疑惑。

    “六公主今日和苏公子大婚,奴婢知道你心里难过,要不,奴婢去找四老爷,让他陪您去郊外骑马?”春芽看着她面色,好心的给出一条建议。

    “哦,那就走吧。”谢玉起身下了秋千。

    “小姐再等一会吧,奴婢这就去找四老爷。”春芽说完,就急急往外面走去。

    “不找四叔,我说的是去学士府贺喜,前几日请柬不是已经来了么?”谢玉唤住她,说的一脸理所当然。

    “小姐,奴婢求您了,您不高兴拿奴婢撒气都可以,千万不要去闹事呀,到时候再伤了自己着实不划算啊。”绿柳一把将她一截衣袖拽住,眼神悲切,只差跪下磕头了。

    “哎,你家小姐就这么不济么,说是贺喜就是贺喜。再说了,我已经有世子爷了,怎么还会纠缠苏公子,你们放心,乖乖呆在院里,我回来带好吃的给你们。”谢玉无奈的转身,用哄小孩的语气一再安抚,又指天发誓自己只是纯粹贺喜,终于说服了两个丫头,等到了学士府门口,眼看刚赶上晚膳喜宴。

    这天启朝和历史上的古代有些相似,每日进餐两次,分为早晚膳。

    早膳在早上九点多,晚膳在下午四点多,过了这些日子,她还是不能习惯,每次一到晚上快入睡,就饿得哭爹喊娘,因而在将军府晚上多半是要添一次夜宵的。

    而这结婚当日新娘子正午进门,宴请宾客则是晚膳这一顿,吃喝完毕大概再热闹一两个时辰,天色一黑,该闹洞房闹洞房,该洗洗睡洗洗睡。

    因着自己这一遭,土匪爹和府里一干人等都没心思过去,临走时小正太弟弟上学还没回家,此刻站在学士府门外,也只有她一人而已,作为女宾,估摸着她一会就是观礼吃饭,然后拍屁股走人。

    看着满地炮竹纸花碎屑,再抬眼看着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学士府大门,门前站着两列喜气洋洋的小厮,她撇撇嘴,抬脚欲进。

    昔日明恋对象和情敌的结婚典礼,想来就有许多趣味,她这几日,正好快闷出病来了,又岂有不凑个热闹的道理。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第一悍女谢大小姐,这会怎么跟个落寞的老母鸡似的,踌躇不前?”身后突然一道尖细的女人嗓音,浓浓的嘲讽和挖苦一点也不避讳人前。谢玉眸光一闪,似笑非笑的回过头去。

    迎面而来的女子大约十五六岁,珠钗环佩,浅粉色的轻烟撒花纱裙,被一个丫鬟搀着在自己一步开外。

    看着身子娇柔,婀娜窈窕,容颜精致,明显精心打扮了一番。施了脂粉,面色白里透红,眉毛细长,眼尾上挑,有几分妩媚味道,只是此刻她下颚微抬,作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打量着自己,唇角勾起的笑容里含着三分不屑和瞥视,架势十足。

    看着她好整以暇的样子,谢玉也是唇角一勾,含着几分恶趣味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轻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笑什么?”张晴被她笑的心里发毛,不满的尖声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