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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鼎大明第19部分阅读

    为后金四大贝勒之一,他也不能屈于明军滛威之下,与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送几个假情报赚得明军大损,到时候就算明军施怒起来,自己只要咬紧嘴门说不知情,反正被俘已有半月之久,任何军事变动都是有可能的。

    第十章 大战金州(4)

    “我怎么相信你会在一个月内放我走?”莽古尔泰故意问道,表示出自己求生强烈。

    “本总兵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想杀你们的意思,我最想做的仅仅是想拿你们向奴酋努尔哈赤换一笔赎金,就这么简单。”韩煜气定神闲,言语间充满了不置可否的轻浮,让人捉摸不定。

    莽古尔泰并不吃惊,韩煜越是表现的轻松就越能增添话语的重量。大明帝国已经是山河日落风雨飘零,国内民变不断、天灾连连,辽东战线更是拖得国库空虚,韩煜要以自己换赎金,必然是为了筹集军饷,这一点还是可以信任的。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试探的道:“我知道你姓韩,如此年轻的总兵在辽东真是少见。大明气数将尽,你是一个人才,如果你肯向我后金投诚,我保准你一生如花富贵、官路亨通。”

    韩煜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你们这些鬼话都快把嘴皮子嚼烂了,还好意思再搬到台面上来?”他顿了顿,语气寒森起来,“不要废话了,我不喜欢杀人可不表示我不敢杀人,如果你不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保准你很快就会求着让我杀死你。”

    “你想知道什么?”莽古尔泰淡淡的问。

    “辽东南半岛除了金州卫和复州之外,是否真的就没有其他建奴驻部了吗?”韩煜问。这个问题早先在余家村的时候曾向老百姓询问过,但毕竟山野村夫的话只可参考不可尽信。

    莽古尔泰点了点头,如实的道:“确实。”

    韩煜凝视着莽古尔泰,继续问:“金州卫现在还有多少驻兵?守将是何人?”

    “一共一万二精兵,而半月前已经折了一半在你手里,”莽古尔泰的语气很镇定,看不出任何破绽,“守将是巴扎图总兵官。”

    韩煜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动任何声色,接着道:“金州卫城防如何?”

    “昔日在东京俘获了你明军将军炮十七座,现全部运至金州卫,另外弓弩三千副,滚木火油一千石。”莽古尔泰直视着韩煜的双眼,看不见任何波澜。

    “这么说,金州卫固若金汤了?”韩煜笑意的问道。

    莽古尔泰缓缓的摇了摇头,道:“韩帅你部下一万五千人,要想围攻一座六千人的小城,有何之难?”

    韩煜听出了莽古尔泰的反话,他略略沉思了一下,接着问:“复州距金州卫不过八十里,以尔等快马轻装的速度,一天就能赶到。那么复州驻兵又有多少呢?”

    “复州与明军辽东防线甚紧,又是东京门户,自然是重兵把守,我王兄代善亲率桑谷、阿济格等大将领四万精兵屯守于此。”莽古尔泰带有几丝得意的道。

    韩煜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三贝勒如此配合,我韩某必定遵守承诺尽快放你归去。”

    出了营房,孟宏远、陈士龙和黄得功三人早已在外等候多时。见到韩煜后,孟宏远快步上前,低声问道:“怎么样,韩大人?”

    韩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脸色闪过一丝凌厉,道:“哼,就算今天下午我等没有拷问建奴士卒,我也能断定莽古尔泰这厮是在虚报军情。什么复州四万精兵?简直胡扯,他后金总兵力不过十万,但但一个复州就搁置四万,这不是拿我当小孩儿开刷吗?”

    下午的时候,韩煜曾令叶梦洲带走几个建奴士卒,分别关押在不同的地方进行拷问。最终士卒迫于酷刑,招出了金州卫事实上只有八千骑兵,已经折了六千在旅顺口,并且金州卫地处南半岛荒芜之地,根本就没有重型火器安置于此。莽古尔泰之所以要说谎,无非是因为他是私自出兵,并且大败得一塌糊涂,若是连金州卫都丢了,那么即便活着被放回去,也必定是难逃重责。

    “那么,就按照原定计划执行?”陈士龙神色严谨,问道。

    韩煜点了点头,道:“嗯,我相信莽古尔泰已经认为我听信了他的假军情,这次就让我们兵不血刃拿下金州卫!”他说着,眼中放出了熠熠的神光,每一次的谋略能获得成功,都会大大刺激心中的。

    “末将已经安排好今晚看守莽古尔泰的士兵了,”黄得功凑上前汇报道。

    “很好,务必要让莽古尔泰更加相信我们听信了假情报。”韩煜道。

    夜深,北海卫寥寂得只能听到绰绰的营火炸裂声,偶尔几缕东风袭过,带动着城墙高处的旌旗猎猎作响。

    关押莽古尔泰营帐外,两名看守的士兵百无聊赖的凑在一起,闲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打着漫漫长夜。他们先谈到各自的家乡,又谈到女人,最终在沉默一阵后,双双起了一阵牢马蚤。

    “王大哥,您说着二千多建奴俘虏留着干啥?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还穿我们的,太可气了。”年轻的士兵抱怨道,他凑得更近一点,说,“照我说了,这帮兔崽子都该宰了下油锅,他娘的,他们在复州坑杀了我多少汉人同胞了。”

    “这是你瞎操心的事情吗?”王大哥瞪了年轻士兵一眼,叹了一口气,“这建奴还真是一群王八羔子,但是我相信咱韩大人留着他们肯定是有用的。”

    “有啥用?王大哥你知道不,十天前天津卫派来的运粮穿在中途触礁了,给沉海底去了,朝廷现在根本就拔不出多余的银子再筹集粮草,咱下个月可得饿着肚子打仗了。您再瞧瞧这些建奴俘虏,整天吃咱的喝咱的,又不干事,这让人看在心里只痒痒,韩大人干吗非要用咱汉人的粮食喂这些建奴呢?”年轻的士兵口无遮拦的泄着自己的情绪。

    王大哥再次叹了一口气,道:“天下兵灾旱灾连连,老百姓苦,咱这些当兵的也苦。要说运粮船触礁这件事,整个营都传遍了,真是心急死了。”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我听林大人说,留着这些建奴似乎是要拿他们去换跟奴酋换银子,有了银子咱就能买粮饷,这倒是一件好事呀。”

    “换银子?真的假的?”年轻的士兵眼前一亮,神色重新燃起了希望,“谁说不是呢,建奴都变成银子了,又打走了,咱这儿可轻松多了。”

    营房内,莽古尔泰在黑暗中仍然睁着眼睛,他在心中暗暗的忖道:看来明军果然后援不济,果然会用我等去换赎金。

    第十章 大战金州(5)

    韩煜回到自己的营舍,却现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肩窝的箭伤在春末阴晦的天气里隐隐作痛,结了痂的伤口仿佛正被大钳子蚂蚁钻来钻去,甚是难受。他从木榻上蓦地坐起了身来,额头汗珠如斗,有一种很想撕掉肩头结痂的冲动。最终他冷静了下来,起身点亮了油盏,脱去了上身内衣,检视了一番焦如黑炭般的硬痂壳。

    这时,营舍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轻呼声:“韩大人,还没睡吗?”

    北海卫中仅有的女子便是苏穆瑶了,韩煜微微诧异了一下,回道:“苏姑娘,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哦,我看到韩大人夜里突然掌灯,猜想大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门外,苏穆瑶的声音显得很轻柔很明朗,如同雨后晴天一般不带任何杂质。

    韩煜愣了愣,自己掌灯还不到片刻,难道苏穆瑶一直注意自己的营舍?他将外衣披在了身上,然后起身打开了门。苏穆瑶一身简洁的女装,看上去颇为清丽可人,她白净的脸蛋在夜晚更显一番皎洁,如月如云,澈人心目。

    “苏姑娘,怎么,你还不休息吗?”韩煜有些疑惑的问道。

    苏穆瑶轻轻的抿了抿小唇,眼中闪过一缕慌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看到了韩煜没有完全遮掩起来的左肩,黝黑的伤口痂痕裸露而去,不由的惊问:“大人,您的肩膀怎么了?”

    “啊,没什么,旅顺口的时候被建奴射中了一箭,现在已经好多了。”韩煜笑了笑。

    沉默了一会儿,苏穆瑶问:“韩大人,难道您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啊?”韩煜本来想说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不太方便,但是又怕苏穆瑶误会自己厌恶她,处于待客之道只好让了让身,请少女进了营舍。

    “韩大人,您还没有告诉我呢,为什么深夜突然掌灯呢?”二人坐定之后,苏穆瑶突然问道。她的两只如玉小手捏在一起,显得甚为羞涩的神态,衬托着娇弱的身躯,仿佛在向异性兆示着一种怜弱。

    “天气阴湿,让这伤口有些难受,所以起身来检查了一番,”韩煜轻描淡写的说道。顿了顿后,他道,“对了苏姑娘,其实我很早就想与你交心一谈,只是军务日益繁忙,佳期难遇呀。”

    “是吗?如果韩大人您觉得现在不扰的话,穆瑶很愿意倾心一谈。”苏穆瑶露出了一抹浅笑,表现出了一副浓厚的兴趣。

    韩煜哂道:“既然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把盏而谈可谓是快心之事。”他顿了顿,问道,“其实我一直感到很奇怪,苏穆瑶姑娘你看上去并非贫民子弟,有学识又有素养,自从徐氏造乱之后,不见得你与家人互有信往呀?”

    苏穆瑶低了低头,轻叹一声,悲色几许,道:“家父原本是兖州府商户,自从徐氏起义后,他便变卖了家产资助了徐氏,后来死于战乱之中,家母和弟弟也逃离邹县的时候走散了,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原来如此,真是抱歉勾起你不愉快的回忆。”韩煜满是歉意的说道。

    苏穆瑶沉默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情绪,突然道:“韩大人,其实,其实穆瑶听说了您与林宝已经订下了婚事,可是可是穆瑶还是希望能做韩大人您的”话到一般,她吞吐不已,脸色越的羞红了起来。

    若不是苏穆瑶提醒,韩煜险些将答应了林锋的事情给忘得干净。他看着苏穆瑶羞怯的神态,心中已经猜到了三分,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道:“穆瑶,不管我是否与林宝有订婚,其实我现在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男女之情,我大明天下岌岌可危,男儿应当立志伟业,等到功成身退之日才会有闲心议论其他。”不可否人苏穆瑶颇具大家小姐的气质和容貌,但是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喜欢自己,的确穿越后的他继承了父亲玉面郎君的英俊,但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一点,那么未免也太低俗了。

    苏穆瑶满面羞愧的低下了头,小脸通红,娇娇欲滴的样子,有一种受挫之后的委屈和失落。她的两只小手捏的更紧了一些,全身微微的颤抖着,似哭非哭,伤痛之色却跃然纸上。

    韩煜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让苏穆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几度想要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欲言又止。

    “韩大人,穆瑶知错了,穆瑶没顾虑到韩大人心系天下,”苏穆瑶在沉寂许久后,终于先一步开口了,她的语气宛如断藕之丝,虚弱而无力。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她转移了话题,“穆瑶听说韩大人打算将用建奴俘虏赚取赎金,穆瑶有一个小计也许能榜上韩大人您的忙”

    韩煜怔了怔,心下对刚才紧促的气氛松了一口气,问道:“哦?说来听听。”

    “韩大人下一步的计划不难猜出,一定是要夺取金州卫,因为金州卫是衔接南半岛和内陆唯一的咽喉,只要控制了那里,守有南半岛千里疆土,攻可胁辽阳沈阳,与鞍山、锦州、宁远等大明防线遥遥相应,因此是必争之地,”苏穆瑶的神色稍微舒展了几许,有条有理的为韩煜分析着。

    韩煜心中不禁一片赞叹,苏穆瑶能有此见识,真是令人惊讶蔚然,假以时日必定是叱诧风云的女诸葛。他连连的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金州卫势在必得,只是金州卫虽然驻兵不过两千,但是地处长白山南部险要,易守难攻,所以我不得不慎重行事。”

    “穆瑶所献之计,便是希望韩大人能利用与建奴赎换俘虏的时候,安插眼线于其内,趁着深夜放开城门,我北海卫军不仅能赚得赎金,还能兵不血刃拿下金州卫,可谓一举两得呢。”苏穆瑶郑重的说道。

    韩煜愣了愣,赞叹连连,道:“穆瑶,你真是一个奇女子。你所说之计,其实正是我这些日与陈士龙、黄得功等人协商已久的。如今我已经让建奴相信了北海卫缺饷少粮,必须以他们兑换赎金,明日便会放走几个建奴回金州卫,让他们七日之内准备赎款,逾期之后就等着收尸。”

    “原来,原来穆瑶竟然与韩大人想到一处了,真是”苏穆瑶微微的低了低头,脸上再次露出了难为情。

    “苏姑娘你是想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吗?”韩煜大度的笑了笑,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苏穆瑶的小手,说,“苏姑娘,你是一个好女孩。”

    苏穆瑶小脸一红,微微的缩了缩手,却没有完全收回来。沉思片刻,她突然说道:“韩大人,穆瑶其实很想为北海卫做一些事情,这次要派遣眼线混在俘虏之中,请算上穆瑶。”

    韩煜大惊:“这怎么行?你一个女子,万一被建奴认出来,那可是很危险的。”

    “穆瑶从旅顺开始便一直在负责辎重,到了北海卫时也都在海岸边协助港口事务,并没有与俘虏有所接触,料想俘虏是不会认出我来的,”苏穆瑶正色的解释道,“更何况,我是女子,不用剃须削,可以直接假扮为本地满民,在交换俘虏之前先行混入金州卫之内。”

    韩煜看着苏穆瑶,心中自然明了她是急切想做出一番事情,来的赢得自己的认可。但是此番事情重大,不容有半分差池,岂不说稍有闪失苏穆瑶会有生命危险,整个偷袭金州卫的计划都会全盘告坏。他连连的摇了摇头,道:“苏姑娘,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是此番关系重大,更何况我不能让你以身涉险。我是不会允许你去的。”

    “可是,韩大人,穆瑶真的想为韩大人做一些事情”苏穆瑶有些着急的央求道。

    “苏姑娘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韩煜站起身来,语气很是严肃,“时候不早了,苏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第十章 大战金州(6)

    次日,韩煜放走了几个建奴俘虏,带着自己亲笔信笺和莽古尔泰的信物,让他们回到金州卫交给守将巴扎图。

    巴扎图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莽古尔泰出征的时候带走了金州卫大部分军官,以至于此时城中只有他一人坐镇。当他收到俘虏带回来的明军信笺和莽古尔泰信物后,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早先三贝勒在旅顺战败被俘,一些逃回来的残兵已经告知了他,只是出于三贝勒是私下出兵并且兵败的考虑,并没有敢及时上报给东京的国主努尔哈赤,仅仅是写了一封密信给了身在复州的大贝勒代善。

    大贝勒代善在权力争斗上手段虽然颇为极端,但是与五弟莽古尔泰的交情还是颇为要好的,对于莽古尔泰私下出兵被俘一事,自然而然不会袖手旁观。代善派人给巴扎图回了信,三贝勒只要还没遇害,他愿意先替其隐瞒一阵,并且在二十日以内亲自兵五千前来金州卫商议解救莽古尔泰的事宜。

    在看完俘虏带回来的明军信笺之后,巴扎图的神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忧。明军打胜仗俘敌两千的战斗可谓是近五年以来少有的情况,俘虏了敌人又提出用赎金交换更是有史以来头一次。不过他在询问过送信的俘虏后,才渐渐的释然起来,原来明军运粮船在海上触礁沉没,急需银两购买物资。

    在金州卫行营里,巴扎图召集了仅剩下的三名参将,商议向明军交换三贝勒和两千俘虏。

    “总兵大人,这事似乎太悬了点呀,”在看过明军来信后,参将费泰凝神说道,“按照明军的要求,我们得派人在金州卫北二十五里的卢湾村进行交易,万一明军使诈,别说俘虏要不会来,弄不好我金州卫仅剩的两千军都折了进去呀。”

    “明军应该不会轻举妄动,被他们放回来的弟兄已经告知,明军在辽东半岛唯一的据点远在大虎咀,离我金州卫足足有百里之远,信中说要在七日内交易,料想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也不可能在如此之远的地方设圈套,”巴扎图摸着自己邋遢的胡须,表情甚为严肃,“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