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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空第7部分阅读

    可不知,到底是何事令淑妃如此气恼,竟然对陛下的宫妃动用私刑?”

    梁灼这一番话,不轻不重的警告了一番淑妃,兰嫔即使犯了什么错儿,也轮不到她在这动用私刑。

    如意收了伞,立在梁灼身侧,不动声色的看着。

    “皇后娘娘,臣妾冤枉……臣妾不是贼!”一旁跪着的兰嫔两眼含着泪低呼一声,原本雪白娇嫩的面上赫赫印着五个鲜红的手指样子,惊心怵目。

    “皇后娘娘的意思自是要替妹妹主持公道了对吗?”淑妃朝着梁灼诡异一笑,冷眼瞥过兰嫔,对旁边的婢女红缨喊道,“给我接着打!你以为皇后娘娘会袒护了你这下作东西么?”

    “慢着——”梁灼冷喝一声,目光越过淑妃,对着兰嫔道,“本宫今天来自是要主持公道的,兰嫔你且起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本宫说清楚了。”

    淑妃听了这话,忙用手去遮住嘴角,妩媚一笑,像是遇见了什么顶好玩的事似的,莺声啼转道,“还要说什么呀,都已经人赃并获了还敢狡辩。红缨,给我狠狠的打!”

    “啪——”“啪——”说着那个叫红缨的婢女,便使劲地朝兰嫔脸上扇去,噼啪噼啪两下,倒是清脆响亮。

    兰嫔的一张花容顿时沁出血珠子来,人一歪斜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兰嫔——”梁灼惊道,大喊一声,十分着怒的冲下去,反手给了那个叫红缨的婢女噼噼啪啪几个耳光,转过身对着淑妃厉声道,“淑妃莫不是要倚着圣,连本宫也一块打了不成?”

    那淑妃抬眸一笑,朝梁灼身后的红缨,微微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便捂着脸,装作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跑了出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要是想惩治妹妹,又何须费这么大的周章?”淑妃笑盈盈的把话说完,竟坐在了椅子上,用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瞅着梁灼。

    “淑妃好一张巧嘴!”梁灼瞪着她,冷笑了一声,“不过今日,不管你怎么编排本宫,本宫也定要查清这件事。”梁灼看着她那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原来骨子中的倔脾气又被激了出来,涨红了脸恼怒道。

    “哈哈哈”淑妃瞄了一眼梁灼,索性弯下腰去一阵娇笑,阴阳怪气的讥讽道,“还定要查清这件事?瞧瞧,皇后还真把自己当青天大老爷了!”说完对着左右的宫女俯身又是一声笑。

    “放肆!”梁灼厉声喝道,声音陡然变冷,“淑妃,你竟敢以下犯上嘲笑本宫,就不怕本宫诛你九族!”

    “怎么,皇后娘娘没有理了,就要像那市井泼皮一样诛杀臣妾九族了吗?唉呀,妹妹我还真是好怕呀”淑妃脸上又漾起一阵笑意来,愈发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淑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和皇后娘娘说话,你就不怕陛下知道了降罪与你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如意忍不住气愤道。

    梁灼一声不吭,冷着脸,站在那气得直发抖,火冒三丈的看着一直笑个不停的淑妃,咬牙切齿道,“来人!给本宫将她拖出去,狠狠地掌嘴!”

    立时,进来一拨太监,架着淑妃就要往外拖去,淑妃却又倒拼命挣扎着不愿出去。

    就在这时,有太监的通报声传进,“陛下驾到——”

    梁灼抬眼去看,只见一众人等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墨泱穿着一身明黄耀眼的皇袍,从他们之中疾步朝这边走过来。

    梁灼心底咯噔了一下,忽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立在那动也不动。还是如意机警,跪下去的时候顺势推了推她,梁灼便木木的张口喊了一声,“陛下——”

    谁知,墨泱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淑妃面前,踢开那群太监,一把扶起她,“孤一听说皇后要对你动用私刑,就立刻赶了过来。”说着,握住淑妃的手,关切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淑妃一脸娇羞地扑进他怀里,仿佛湿了眼眶,无限娇柔道,“幸亏陛下赶得及时,否则陛下怕是再也见不到臣妾这害眼的了。”

    “怎么?莫非皇后觉着孤的爱妃也是害眼的?”墨泱扶着淑妃缓缓坐下,瞥了一眼梁灼冷冷道。

    “是淑妃对兰嫔动用私刑在前,又对着本宫出言不逊。本宫才宣了外面的太监进来要掌她的嘴,结果这淑妃尚未拖出去,陛下您就来了,本宫断不知这淑妃伤在何处?本宫又何来动用私刑之说?”梁灼抬眸看着墨泱,一字一句道。

    “陛下,皇后娘娘说的句句属实,是淑妃污蔑臣妾偷了她的意海福水簪,还让红缨掌掴臣妾——”躺在地上的兰嫔挣扎着爬起啦,虚弱道。

    “啪啪”淑妃连着鼓了鼓掌,笑咯咯的躲在墨泱怀里道,“皇后娘娘还真是会演戏啊,连着这个偷了我意海福水簪的下作东西一起来哄骗陛下,臣妾真是自愧不如。”

    “好,你既然口口声声说兰嫔偷了你的意海福水簪,你有什么证据?”梁灼扬了扬嘴角,浅笑道。

    “陛下,是奴婢亲自从兰嫔的妆匣子里搜出来的,证据确凿!”一旁先才被梁灼掌掴的红缨立在一边抢说道。

    “你看,陛下,兰嫔别的不好拿,竟然拿了陛下送臣妾,臣妾最最珍惜的意海福水簪,可不是让臣妾恼怒极了。”淑妃凄凄切切道,双眸含嗔半喜的对着墨泱。

    “那是该死!来人,将这贱人拖出去杖毙!”墨泱低下头十分深情的轻轻抚摸着淑妃的脸,漫不经心道。

    但对兰嫔却是惊天霹雳,

    “不,陛下——”兰嫔扑过来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失声喊道。

    “慢着——”梁灼惊得大喝一声,连忙前去护在兰嫔身前,急声喊道,“陛下,兰嫔她可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哦,有身孕了?怪不得呢……”淑妃假装好奇的问了一声,很是委屈的趴在墨泱腿上,幽幽道,“那陛下还不快放了她呀,她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了。”

    兰嫔怔怔地,眼里闪出一线希望。

    墨泱沉吟片刻,面上的笑意陡然敛去,森冷道,“杖毙!”

    “啊——”兰嫔一听,骇得直接晕死过去,那些太监伸手就要将她抬出去。

    “陛下,本宫能在一炷香之内找出偷淑妃簪子的真凶,还请陛下先放了兰嫔!”梁灼慌忙跪了下去,颤着声音道。

    “娘娘——”如意在一旁小声喊着梁灼,一张脸上满是担忧。

    “咯咯咯”淑妃掩唇一阵娇笑,喘着气道,“哦,皇后娘娘要是时辰过了查不来呢?”

    “那本宫愿——---以命换命!”梁灼轻咬着唇,硬着头皮,一字一顿道。

    021 险胜夏嫏嬛

    墨泱的眼神冷冷的落在她身上,嘴角一扬,声音陡然凛冽起来,“看来皇后的性命还真是低贱!好,孤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说完扭头朝一边怒喝道,“禄德海,点香!”

    “是。”禄德海忙应道,用余光扫了梁灼一眼,甚是担忧的伸手去点了一炷香。

    “陛下,那本宫可以开始了?”梁灼迎着墨泱的目光,毫无畏惧,定定道。

    “好。”墨泱掷地有声,一旁的淑妃亦是眉眼含笑,风情万种。

    “好,那本宫想问,这意海福水簪现在何处?”梁灼微微起身,恭谨道。

    “这簪子从那兰嫔屋里搜了出来,现在自然是收放在臣妾的妆匣里。”淑妃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咯咯一笑道。

    “那请问淑妃那簪子从兰嫔的妆匣里拿出来后,经过几人之手?”梁灼紧接着问道。

    “就红缨一个,皇后莫非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淑妃眯起眼睛阴狠的扫了她一眼,脉脉道。

    “陛下,还请借淑妃的意海福水簪一用。”梁灼没有去理会淑妃,对着墨泱微微低下头,淡淡道。

    “无妨。”墨泱下颚微低,似是很漫不经心,可犀利的眼神却死死逼视着梁灼,想看她到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淑妃朝红缨微微一使眼色,红缨转身马上便拿出了那意海福水簪来,很是倨傲的递到梁灼手上,鄙夷道,“你可是拿好了,这是陛下赐予我家娘娘的,当心着点——”

    “啪——”“啪——”梁灼拿过簪子,反手迅速朝红缨脸上狠狠地掌掴了两耳光,冷言道,“你家主子尚且喊我一声皇后,怎么你倒爬到你主子头上喊起本宫‘你’来?”

    说完上前一步,对着斜睨着她眼神愤恨的红缨,劈脸又是一记耳光,冷冷道,“别说本宫现下还没死,即使死了也轮不到你这不入流的东西以下犯上!”。

    接着颇具威慑的瞄了一眼淑妃,转头对如意道,“去打盆清水来。”

    如意连忙起身跑出去打水。

    梁灼站在那,手里拿着那意海福水簪细细把玩,眼神十分严厉的从红缨脸上掠过,幽幽道,“看来本宫今日要亲自收拾那些不安分的东西了。”

    说完对着座上脸色微变的淑妃浅浅一笑道,“淑妃这般重视这支意海福水簪,可知陛下将簪子赐予你的深意?”

    淑妃愣了一下,正不知该如何作答。不料,墨泱侧过头来温柔地望着她,“爱妃知不知道?”

    淑妃面上尴尬,又不好当着墨泱的面胡乱编排,只好红着脸讪讪道,“臣妾孤陋寡闻,并不知。”

    “哦,孤也并不知道。只知道是域海朝贡过来的珍品,便赐予爱妃了。”墨泱对着淑妃微微一笑。

    淑妃听了墨泱的话,又是喜又是惊,喜得是墨泱也并不知道这簪子的深意,自然也不会嫌弃她的寡闻。惊得是既然墨泱也不知,可见这是梁灼故意设的一棋了,心下却不知她到底要哪般。抬眸去看墨泱,却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而是正用一种别样的令她很是妒忌的眼神看着梁灼,愈发气得双手发抖。

    墨泱看着梁灼,饶有兴趣道,“皇后且说说这簪子有何深意?”

    “这意海福水簪是域海的珍品,更是象征夫妻之间情比金坚的定情之物。这簪子特殊的制造手法,注定了它一生只追随一个主子,因此用来比拟夫妻之间忠贞不渝的感情。”梁灼仰起头注视着墨泱冷峻的面庞,娓娓道来。

    “哦,这样?”墨泱浅笑了一声,眸色忍不住又柔和了起来。

    “呵呵”淑妃忍不住冷笑一声,讥讽道,“既然陛下与臣妾都不知那簪子的深意,皇后自是可以信口开河胡编一通了——”

    “当日我随父王周游诸国之时,淑妃妹妹还是寒薄之家的女儿,故而今日这番鄙薄粗陋之语,本宫就不予计较了。”梁灼哂笑一声,截过淑妃的话针锋相对道。

    淑妃贝齿轻咬,冷笑一声道,“皇后娘娘真是好见识!不过就是不知这半柱香之后还能不能这么巧舌如簧?”

    墨泱向那燃了一小半的香看过去,眉峰微蹙道,“不知皇后这番说辞,与兰嫔偷簪子可有关系?”。

    “娘娘,水来了。”如意端上水来。

    “有。”梁灼声音响亮胸有成竹道,说着便将那支簪子扔进那清水之中,缓缓道,“这簪子的特别之处就是能保留曾经拿过它的人的容貌。”

    “哼!”淑妃冷哼一声,嗤笑道,“皇后真是越发会编排了。”

    “若显不出容貌,兰嫔即刻拖出去杖毙!”墨泱冷喝道。

    “如意,生火,上白绢。”梁灼并不畏惧,迎着墨泱的目光一字一顿道。

    说完径直走过去,从如意手上接过一块雪白绢布放进那盆清水之中,诡异一笑道,“现下这白绢沾上了意海福水簪子浸没过的水,如若待会绢布上现出的不是兰嫔的容貌而是另有其人,望陛下——”梁灼说着看了看面色苍白的红缨,一字一顿道,“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好,孤允你。”墨泱浅笑道。

    那红缨额上忍不住沁出一层冷汗,浑身哆嗦,很是惊恐。

    淑妃坐在上面看着红缨的样子,生怕一会她胆子一小什么都说了出来,心下急了,腻着墨泱软语道,“什么凌迟处死,臣妾瞧着怪吓人的,既然簪子已经找到了,依臣妾看不如就算了。”说完,连忙给一边战战兢兢的红缨一个眼色,喝声道,“红缨,还不赶快扶起兰嫔妹妹。”

    红缨心下松了一口气,连忙踉踉跄跄的去扶起已经昏厥的兰嫔朝外走去。

    “慢着——”梁灼拦住一脸惊惧的红缨道,“淑妃丢了簪子岂是小事,何况本宫已经豁了性命去担保给妹妹查出真相,怎么能说算了呢。”说着往红缨面上轻吹一口气,幽幽道,“红缨,对吧?”

    “娘娘。”红缨一听,脸色煞白,连忙将兰嫔扶到椅子上,扑通一声跪下去拼命磕头,眼泪汪汪的看着淑妃,哭喊道,“红缨家中还有老母——”

    “绿佩,快扶了红缨去内室躺着。”淑妃忍不住站起身来,朝一边的绿佩摆手道。

    “淑妃这是——”梁灼心下一喜,带着笑慢悠悠道,紧紧攥着的手心这才慢慢舒展开来。

    “好了好了,左不过我一时糊涂搁在哪忘了也不一定。何劳皇后娘娘这般兴师动众,何况你贵为我南国国母,岂是能为了臣妾的一支簪子就豁出性命的。”说着往墨泱身上一扑,十分委屈道,“都是臣妾的错,陛下罚了臣妾吧。”

    “好了,爱妃说得有理。孤说了,此事到此结束。”说着凑近淑妃的粉颈之间细细闻嗅,低声一笑,“孤怎么舍得罚你呢。”

    “陛下,别人还看着呢。”淑妃听了这话,宽下心来,脸色酡红,娇嗔道。

    墨泱抬起眼来,朝梁灼冷冷看去,很是扫兴道,“闲杂人等,暂且退下吧。”

    “是。”梁灼随着殿内众人走了出来。

    墨泱看着梁灼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

    “娘娘,刚才真是好险。”如意仍是一脸骇色的看着梁灼。

    “我只能赌一把,”梁灼凝视着院中被雨水打得焉焉一息的四季海棠,语气淡的几不可闻,“先把兰嫔带回凤鸣宫吧。”

    “嗯,好。”如意咋咋舌,也不再多话,帮忙扶着兰嫔坐上轿子,往凤鸣宫去。

    外面阴雨绵绵,梁灼坐在轿子中,缓缓吐了一口气,刚才真是从鬼门关中走了一趟啊,毕竟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淑妃一定能息事宁人。

    “娴儿姐姐,你回来啦,怎么样了,那个淑妃有没有被罚?”纪云烟一脸好奇的跑了出来。

    “嘘——”如意朝纪云烟使了个眼色,纪云烟赶忙闭了嘴,一脸惊讶的走上前来扶着一脸鲜血的兰嫔。

    梁灼将兰嫔安置在凤鸣宫的偏殿内,吩咐了如梦去请太医来,又和着如意几个亲手给兰嫔擦洗了一番,换了一件素常的衣衫。

    “怎么样了,刘太医?”梁灼坐在兰嫔边,侧身看着下面跪着的刘太医缓缓道。

    “回禀皇后娘娘,兰嫔主子脸上的皮外伤,稍加调理,不日就可痊愈。只是,”刘太医,面色为难,支支吾吾道,“只是——”

    “但说无妨,本宫绝不加罪与你。”梁灼眼神看着他,定定道。

    “只是此番兰嫔主子受惊过度,大伤了元气,恐无法顺利诞下胎儿。”刘太医抬眼审度梁灼的脸色,颤声道。

    “有几成把握?”梁灼一惊。

    “五成。”刘太医无奈道。

    “五成就够了,你且尽力就是。下去吧。”梁灼面带倦色,淡淡道。

    刘太医方跪拜退下。

    “娘娘,你要保兰嫔腹中的孩子吗?”纪云烟奇道,扭脸看着梁灼。

    “稚子何辜?况且我与兰嫔也并无深仇大恨,自当尽全力保她腹中孩子。”梁灼看着昏迷中犹自揪着眉头的兰嫔,面色怅然,低声道,“他既不是我心中的夫君,我又岂会拈风吃醋了去。”

    022 墨泱的质问

    兰嫔此番却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原先梁灼初见时那般水样的肌肤也变得斑驳淋漓,很是可怖。

    梁灼坐在她边,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极其轻柔地抚平她梦中犹在皱着的眉头,心里不禁轻轻喟叹,这样的深宫岂是女子向往的归宿?

    从偏殿出来的时候,墨泱不出意料的站在那,一身皇袍站在细细的雨中,没有打伞。

    他依旧是一副冷峻的面容。其实,自从入了这宫中,不仅梁灼变了,墨泱自己也变了。梁灼越来越安静倔强,他越来越盛气凌人。

    她十分沉静地踱步走至他身前,抬眼对视着他的眼波,一字一句,十分谦恭道,“陛下万岁金安。”

    “你!”他气急,抓住她,脸上还带着湿漉漉的雨水,大声斥道,“你可知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