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武侠小说 > 渺空 > 渺空第55部分阅读

渺空第55部分阅读

    也许它能够帮我找到姑姑……”阿鼻大帝站了起来,火光已经渐渐熄灭,他抬头望了望天上的一弯新月,慢慢朝前走去,“你走吧,我不会再勉强你。”

    “我和你一起去……”梁灼脱口而出。

    阿鼻大帝怔了怔,停下来,慢慢转过身,在一片银白的月光下回头望她,终于淡淡点了点头,“好。”

    晚上,阿鼻大帝在屏风外面的一张小榻上躺着,屋子里点了一支红烛,烛光闪耀,噗噗地像是刚刚的尸体烧起来的声音……

    梁灼透过屏风黯哑的光影,看着外面的阿鼻大帝,眼睛闭了闭又忍不住睁开来,如此这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思绪万千:

    他们被人杀了,是什么人可以这么快速地杀掉浮云山上所有的人,连郝姑姑也牵涉其中?苇裳和黑袍男子在哪里?

    ……那些人会不会是来找她的?梁灼想到整个浮云山被翻得底朝天的情景,倒吸了一口气,难道是初蕊夫人对她在浮云山下杀了金铃族弟子一事怀恨在心,所以杀了……可是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灵力,竟然可以血洗浮云山?

    或者……是,和白衣锦……白衣锦一起?

    梁灼的太阳|岤突突地跳,如此一来,她岂不是成了招致浮云山灭门的始作俑者,心口一痛,朝阿鼻大帝看去……

    他似是躺下去了,屏风上没有再映出他的影子,只是屏风上一朵红艳艳的芭蕉花开得浓艳,如同一只绽放在夜色中的血色蝴蝶……

    蝴蝶?蝴蝶?血色蝴蝶?梁灼突然想起来什么,又突然差那么一点点连贯不起来,想来想去,竟然便磕磕绊绊的睡着了。

    154 古怪的一行人

    梁灼吸纳了那些小仙童死后的怨灵,身体恢复了大半的灵力,但是阿鼻大帝说一下子不可解禁太多,所以梁灼也不敢胡来。

    翌日一早,梁灼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发去幽冥谷,临走之时,阿鼻大帝久久地回望了一眼浮云山,将茫茫苍翠却一片死寂的浮云山封锁在一小片掌心大小的绿玻璃色结界中。

    “我不想浮云山再遭到践踏……”阿鼻大帝眼神凝重,嘴角微微抽动,手一松,绿玻璃色的结界缓缓流注入掌心……

    一路上,到处是南界和初蕊夫人的人,自从那一次梁灼和许清池将三界之间的界限打开,如今的三界混沌不清,人妖不辨,一路上却是异常的繁华热闹,活色生香。但仔细一看,那些人中又部分都是来自南界的众妖和金铃族的弟子……

    两人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走着,阿鼻大帝突然伸过手来将她头上的稻草帽子又往下拉了拉,故意遮住了她的大半边脸,摇了摇头,小声道,“唉唉,你的这张脸要是还能变回去就好了…………不然这样带着你,真是麻烦……”

    梁灼闻言,眼睛一亮,看向阿鼻大帝笑嘻嘻地问:“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太美貌了,容易引起行人侧目从而耽搁行程啊……”

    阿鼻大帝听了梁灼的话,转过身慢慢扳起她的脸,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不想被黑血蝙蝠追着跑,就不要再……再炫耀你这张不老实的脸了……”

    “我……”梁灼十分垂败地低下头,摆摆手,“好吧好吧,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臭美的人,开开玩笑嘛……我才,我才不想再看到那个什么蝙蝠不蝙蝠的东西呢……”

    “知道就好。”阿鼻大帝点点头,向左右巡视了一番,走过去,挨着梁灼小声说,“浮云山一事,依我看很有可能和南界与初蕊夫人脱不了干系,而他们其中无论是哪一个,矛头都是冲着你的,现在你身上的那些怨灵也只能让你恢复些灵力而已,要真是碰上了,我们两个也许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顿了一顿,面带忧色,“尤其是那个白衣锦……他的幻术实在是……登峰造极……”

    梁灼一听阿鼻大帝提到白衣锦和初蕊夫人,忍不住心提到嗓子眼里,阿鼻大帝他、他也想到了白衣锦和初蕊夫人?那他会不会也猜得到白衣锦他们很可能就是冲着她杀去浮云山的?那么……这样一来,她就成了间接杀害浮云山众人的罪魁祸首……她、她……

    这样一想,她连忙心虚地偷偷瞅了一眼阿鼻大帝,试探的问,“如果真是和初蕊夫人他们有关,那你……觉得他们此番的目的会不会……”梁灼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道,“会不会……是……是……冲着我而来的?”

    “会。”阿鼻大帝应声答道,目光犀利的看向梁灼。梁灼的心咯噔一下,眼光有些闪烁,想了想,深吸了口气看向阿鼻大帝一字一顿道,“对,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我……”

    “会,但不全是。”阿鼻大帝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随手在她头上摸了摸,打断了她的话,“白衣锦就算喜欢你,也犯不着如此劳师动众,要知道为了你得罪整个浮云山,他要是有这个气魄,当日也不会为了名利去害你……”

    “我……”

    “所以……别太自我感觉良好。”阿鼻大帝慢悠悠的补了一句,呛得梁灼满面通红又说不出半句话来,只好眨巴眨巴眼睛低着头在那偷偷的骂他。

    “浮云山一事一定是早有人事先就谋划好的,如今姑姑和苇裳俱一起消失,我们也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况且眼下又都是南界和初蕊那老尼姑的地盘,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是是是,我知道……”梁灼说着连忙又将稻草帽子往下扯了几分,提了提手臂上挎着的一竹篮子鸡蛋,微微皱着鼻子,在宽大的帽子底下冲阿鼻大帝笑眯眯道,“来来来,大爷您看这都是最新鲜的鸡蛋,要不要买两个?”

    她的脸在淡淡的阳光下,白皙得几乎透明,唇边的一对小小的梨涡显得她整个人愈发清丽乖巧,阿鼻大帝看着她,失笑一声,轻轻伸过手去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大爷我不买鸡蛋,我要买就买你这个卖鸡蛋的丑姑娘……”

    阿鼻大帝眼里的目光灼热,梁灼红了脸,慌忙转过头,迈着步子自顾自朝前走去。

    “害羞了…………”阿鼻大帝立在原地笑着摸了摸鼻子,渐渐追了上去。

    到了中午,阿鼻大帝为了想了解一下最近南界和金铃族的动静,就故意带着梁灼进了一家这个街道上最聒噪的饭馆。

    由着梁灼大点特点了一番,酒足饭饱了之后,两人又故意在那意态散漫,有意消遣,看上去很是闲适惫懒,实则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

    可惜两人耳朵眼都快听得起了茧子,也没听到什么有关灵界或者南界的消息,一个两个全是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

    渐渐地,阿鼻大帝脸上现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眉头微皱,显得焦灼不安……

    倒是梁灼,一脸淡然,笑眯眯眯眯笑的慢吞吞往嘴里塞着一块外酥里嫩的脆皮烤鸭,目光开始缓缓地在饭馆的其他人身上流连……

    “怎么,莫非你发现什么了?”阿鼻大帝注意到梁灼神色的变化。

    “嗯……”梁灼点点头,很是老成的慢慢道,“确实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阿鼻大帝立刻身子前倾,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嗯……你看,你对面的那个姑娘长得真白,真嫩,你瞧那脸,那脖子……”梁灼嘴里边砸吧着脆皮鸭子,边眼神瞿秋瞿秋地朝阿鼻大帝身后看去。

    阿鼻大帝一口噎在那,轻咳了几下,淡淡的看着梁灼,“现在……你能不能……给我稍微严肃一点?”

    “我很严肃啊”梁灼动了动嘴,将嘴里的那块脆皮烤鸭咽了下去,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阿鼻大帝,“你难道自己不会看看么?”

    “你后面的那个姑娘……还有随行的人……是不是有点过分白了些,过分嫩了些……还有,你再看看那位姑娘的装扮也不像是哪家的贵族千金,既非贵族,却连一个随行的侍女也能长得如此娇俏,皮肤吹弹可破……难道你不觉得……”

    不待梁灼说完,阿鼻大帝果然轻轻的转过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从那个姑娘以及她旁边人的身上扫过,那一行人也和梁灼他们一样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却还在那喝着酒互相比划胡侃着,梁灼所说的那个姑娘就站在一边替他们不断倒酒,看神色举止确实是个侍女,却又不像是一个侍女该有的样子……

    “难道他们是乔装打扮的南界……或者金铃族的人?”阿鼻大帝微微皱眉,压低了声音问。

    “这个自然,乔装这种招术又不是规定只得你一个人用……”梁灼不咸不淡的看了看他,又扔了一块桂花藕片丢进嘴里,美滋滋的说,“只是……据我所知,他们既不是南界的人,更不会是金铃族的人……”

    阿鼻大帝想了想,点头道,“确实不像……只是他们……”

    梁灼笑盈盈地看了阿鼻大帝一眼,将藕片在嘴里咬得咔嚓咔嚓清脆,嫣然一笑,猛力拍了一下阿鼻大帝的肩膀大声道,“哎呀,这位大爷,原来我们是去同一个地方啊……”

    阿鼻大帝一脸茫然,旋即又立刻反应过来,顿了顿,低头小声问,“从哪里看出来的?”

    梁灼也不理他,低头又闷闷的吃了几块藕片,突然抓过阿鼻大帝的手,沾着桂花藕片上面的蜜汁在他手上比划了两下,方才浅浅笑道,“如何?”

    “不如何。还有……你下次能不能不要沾着这种东西……在我手里写?”阿鼻大帝眉头抓在一起,抓过旁边的帕子使劲地擦了擦,厌弃道,“黏糊糊的,真恶心……”

    “哪里恶心……是这里……还是这里?”梁灼眼珠一转,用涂满了蜜汁的手在他脸上左右点了点,弯起了眼角十分温顺的笑着。

    “你……”阿鼻大帝眉头抖了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有只蟑螂正缓缓爬上他的脸,一低头,连忙大声喊过店小二:“水…………水,拿水来……”

    “客官,水来了……”店小二蹭蹭蹭提着一壶水跑了过来,阿鼻大帝看也没看,一手抹着脸,一手拿着白帕子伸了过去,直接道,“倒帕子上……”

    “啊?”

    “啊什么啊,快点!”

    “啊”阿鼻大帝痛呼一声,迅疾缩回了手,却是已经烫红了一大片,还微微有些肿胀,阿鼻大帝眉头一压,扭头对着店小二就是一声暴喝,“我让你拿水来,谁让你拿热水的!”

    店小二一听到阿鼻大帝叫,就立刻提着水壶转身往回跑,蹭蹭蹭、蹭蹭蹭又迅速换回来一大脸盆水,举在阿鼻大帝面前,气喘吁吁,弯腰赔笑道,“大爷……您洗脸……”

    “拿了热水还敢直接浇在大爷的手上,我没看见你也没长眼睛么……”

    “你就长了眼睛么……大爷?”梁灼咬着筷子,慢慢悠悠的看了阿鼻大帝一眼,“我明明听见是你让人家啊什么啊快点的,怎么能说别人没长眼睛呢……”

    “他……他……”阿鼻大帝面色尴尬,结结巴巴道,“谁让他、端、端热水上来的?”

    “您又没说,我还以为您是要喝呢……”店小二站在一边脸色发窘,不服气地嘟囔道,“又不是姑娘家,一个大老爷们还有吃吃饭就要洗脸的,真没见过……”

    “你……”阿鼻大帝脸部微微抽搐了一下,缓缓转过头去,一双眼睛简直是要将人给活活分食了一般,那店小二骇了一下,连忙往后退了退,端起大脸盆就噔噔瞪的跑走了。

    “喂,要不要那么凶啊……”梁灼“扑哧”一笑,伸手在阿鼻大帝眼前招了招,“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梁灼头趴在桌子上,信誓旦旦看着他,斟字酌句道:“……我保证,这一次…………绝对……绝对……是真的。”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鼻大帝,显得既温顺又无辜。阿鼻大帝揉了揉脸,将帕子扔到一旁,嘴角上扬,轻轻笑道,“奇了怪了,你最近怎么一下子驯良这么多?”

    “你……你说谁……谁驯良?”梁灼红了脸,噌地一下直起身子来,嘟着嘴愤愤不平的看着他,“你才驯良呢……我又不是动物……”

    “是是是,我……”阿鼻大帝笑了笑,刚要说什么,突然手被梁灼一把抓住,“你快看,这个人身上的光圈像不像是……圣火族的结印?”

    阿鼻大帝扭过头去看,却见刚才一行人已经站了起来,正慢慢地朝门口走去,而在他们最后面一个走的人却是身上泛着淡淡的红光,整个人红颜黑发,虽是一身粗布衣裳,也依然掩不去周身的万千清华。

    梁灼疑惑地蹙着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低喃道,“奇怪……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一样,感觉……”

    “咳咳……又是感觉很熟悉对不对?”阿鼻大帝轻咳了一声,淡淡的看她,“麻烦你下次花痴的时候可不可以换一个词?”

    155 掐半斤

    梁灼头趴在桌子上,信誓旦旦看着他,斟字酌句道:“……我保证,这一次…………绝对……绝对……是真的。”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鼻大帝,显得既温顺又无辜。阿鼻大帝揉了揉脸,将帕子扔到一旁,嘴角上扬,轻轻笑道,“奇了怪了,你最近怎么一下子驯良这么多?”

    “你……你说谁……谁驯良?”梁灼红了脸,噌地一下直起身子来,嘟着嘴愤愤不平的看着他,“你才驯良呢……我又不是动物……”

    “是是是,我……”阿鼻大帝笑了笑,刚要说什么,突然手被梁灼一把抓住,“你快看,这个人身上的光圈像不像是……圣火族的结印?”

    阿鼻大帝扭过头去看,却见刚才一行人已经站了起来,正慢慢地朝门口走去,而在他们最后面一个走的人却是身上泛着淡淡的红光,整个人红颜黑发,虽是一身粗布衣裳,也依然掩不去周身的万千清华。

    梁灼疑惑地蹙着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低喃道,“奇怪……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一样,感觉……”

    “咳咳……又是感觉很熟悉对不对?”阿鼻大帝轻咳了一声,淡淡的看她,“麻烦你下次花痴的时候可不可以换一个词?”

    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现在梁灼更加坚信不疑这一句古话了,“阿鼻,你过来看,那不是刚才我们在饭馆里见到的那一行人么?”梁灼用手推开客栈东面的窗子,朝阿鼻大帝招了招手,娇笑道,“天下竟有这样巧的的事情……”

    那一行人从饭馆离开以后,梁灼和阿鼻大帝又在四处闲逛了一圈,实在没有什么收获,于是到了傍晚的时候边在临街的地方找了一家很是普通的客栈,可是现在……

    估计连阿鼻大帝自己也想不到,竟然他们所住的房子就正好在先前那一行人的对面。

    “怕只怕……天底下到底是没有这样巧的事……”阿鼻大帝走过去,就着梁灼用手支开的窗户朝外看,看见先前的那一行人果然在对面,其中穿红衣服的男子正端坐一侧,低首抚琴,看样子很是专心致志。

    “你的意思是……”梁灼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不少,直直地看着阿鼻大帝,不解地问。

    “看来我们在饭馆注意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同样注意到了我们,此番又住在我们对面,只怕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阿鼻大帝嘴角一扬,随意地倒在了屋子中央的一张竹塌上,意态疏懒的看着梁灼,慢悠悠道,“说不定……今晚就会有好戏看……”

    梁灼想了想,“啪”地一下将窗户关上,若有所思道,“其实我也知道事情只怕不会是这么简单,光凭着他们竟然身上带着云梦香这一点就很蹊跷……可是,这中间种种我一时半会又捋不出头绪来……”

    “你理出头绪又能如何?现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唯一的办法只有……”

    “什么?”

    “静观其变。”阿鼻大帝从旁边的茶几上抽了一本书闲闲地翻开来,细细看着,看上去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模样。

    梁灼瞧他这副神情,不由得撇了撇嘴,“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你倒是惯会故作高深的……”

    熟料,梁灼话音刚落,门上就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谁呀?”梁灼转头踢了踢躺在榻上悠闲到欠扁的阿鼻大帝,“喂,是不是你叫上来送饭的伙计?”

    阿鼻大帝笑了笑,斜过眼淡淡的扫了梁灼一下,“伙计我倒是没叫,不过刚刚我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么,现在倒是应了现成了的……”说完不再去理会梁灼,只是低着头手里捧着本书,也不知究竟是真看还是假看,颇有滋味的盯着,书页封面上写着《淮南子》三个大字。

    “来了来了。”梁灼愣了愣,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但是等到门一打开的那一瞬间,梁灼顿时全然领会了阿鼻大帝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

    “姑娘,打搅了……”敲门的是梁灼他们先前在饭馆议论的那个白得过分,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