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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角色第15部分阅读

房间里多了点温馨。

    “阿合,阿合,出事了!”几人正在房里说话,门外有人叫沙北的小名,没等沙北出门,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冲进门,使劲喘息着,“阿……阿合,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沙北一把抓住对方,“是不是有人掉到山下?”

    “不……不是!”那人喘息略定,“那几个外国人不……不听劝告,翻上了黑鸦梁子。”

    “什么?”沙北大急,差点就想拿脚踹人,“我怎么交代的?让你们千万别越过白河沟,怎么……怎么你们会上了黑鸦梁子,那不是去找事么?”

    那人有些害怕了,轻轻咕隆,“我说过他们,可他们不听的。”

    “沙总,别急!”两人说的都是本地话,岳子风一句没听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说说。”

    “不能不急!”沙北闷头往外,“白河沟是我们落马村与西岭藏地之间的分界线,乔治他们几个越过了白河沟,上到藏人的山上,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下雪了!”沙北刚刚奔到门口,就听外面有人在喊,一行人纷纷来到门窗前,只见一片片雪花慢慢飘下。高原天气,说变就变,这寒冬腊月间,冷起来能把人冻死。

    但这时无人敢退缩,别说五个外国人出事,就是省设计院那些人出点事,对整个收购都会形成极为不利的影响,现在的时间可耽误不起,那真的就是钱啊!

    村后有条小土路,勉强可以让越野车通过,走了大约一公里多点,到了设施简陋的矿点,路也就到了头,剩下的路得靠双脚。

    “你说这么冷的天,这帮人也不知道在窝里休息!一定是乔治那老顽固搞出的事。”田越在李默身后小声嘀咕,并不是他不能走这种路,相对与在北方平原大城市长大的李默,他对山路可要熟悉得多。他就是对不可预料的麻烦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抱怨,这不在他、也不在大家的计划内。

    “沙马,是你吗?”一个人背着风雪从山头翻下,看见一行人,高声呼喊,“你们快去。他们……他们被阿卓康尼和阿几谷的藏人围住了!”

    一行人急忙加快速度,行走间,岳子风提议从村子里再叫些人,沙北摇头拒绝了,“岳博士,若是我把村民叫来,那很可能会引起双方械斗!而后扩大成附近两个民族的争斗,你明不明白?这后果谁又承担得起?”

    第三十八章 冲突

    “就是!”最早前来报信的那位村民大声附和,“我们以前就吃过亏,不然……不然也不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与你们合资开矿。”

    “报警!“斯蒂文的思维还是典型的西方人,“我们可以叫警察!”这话李默懒得替他翻译,不过大家police、police地听着,怎么也能猜出点意思。沙北瞅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想着这事不报警还好,自己能把事情处理掉也就没有什么后遗症,叫了警察,小事也得变成大事!闹成民族冲突,这里是藏族自治州,不论公私,吃亏的都只会是自己。

    岳子风挥挥手,“事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先别急!再说以这里的交通情况,报警也来不及!”

    众人在起伏连绵的山路上走了半个钟头左右,天气出人意料地开始好转,风变小、变弱,雪也不在飞舞,但路况却是越来越差,越来越难走。李默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趟,心想若是真的把这附近的矿都买下,先期修路的开支就不是个小数字。也难怪沙北急切地要与外方合资,只有尽快搞定,才能尽快使落马村摆脱眼下这种落后的局面。

    下到一个大山沟,给勘探队做向导和小工的当地彝人以及霜搏都站在沟边,这里是他们与藏人的分界线,没有当头的带领,他们绝对不肯越界一步。没时间和他们计较,一行人匆匆过沟再往上爬,隐约可以听到山顶人声嘈杂,其中有女孩子清脆的呼叫。

    李默脑子里瞬间想到的是高婧,几个大步越过众人,等他跑到山顶,其他人还稀稀拉拉落在山腰处。

    山顶是块相当平整的草地,树孤零零有那么一、两棵,近百情绪激动的藏人把十几个人围在中间,高婧挡在大家的前面,死死护住设备。藏人看她一个女孩子,没有过分动粗,看架势就是想把她挤开,弄得她头发散乱、衣着不整。

    雷金纳德顶在高婧身旁,乔伊和达斯丁两个胖子则抗在高婧的身后,乔治脸色煞白,抱着手提电脑坐在工具箱上。省地矿勘察院派出的领队正努力与藏人交涉,其他人则和贾茵缩成一团,勉强保住设备不被人抢走。虽说没看到被人揍过的痕迹,但一干人的样子都是相当狼狈。

    这么多人,李默知道绝对不能硬来,尽量不发力,在人缝中勉强挤出一条路,站到高婧面前,转过身面对一干藏人,“有事大家好好说!”

    藏人们乍见李默出现在人群中央,愣了楞神。李默仔细一看,发现最前方的几个挎着腰刀的藏人正是刀虎拍下来曾经跟踪过他的几个人。年龄三十岁出头那人个子矮些,有个肥大的鼻子,刀虎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大鼻”;另外两个年轻人相貌相似,应该是兄弟,一个因为个高偏瘦,被刀虎称作“高杆”,一位眼睛有点小,被唤作“小眼”。

    “你就是负责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站出来,这人相貌相对文静,有着一口极其流利的普通话,丝毫不带地方口音,“他们越过了我们与彝人之间的界限,侵犯了我们的土地,出于礼貌,我们不扣人,但要把东西留下。”

    李默心里一松,看来藏人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尤其是有外国人,努力让自己的脸色显得和善,“兄弟,我们并不是有意越界。你看,他们都是外国人,不懂当地的规矩,这些仪器是国家的……”

    “撒谎!放屁!”一连串怒骂从人群里传出,“这些外国人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国家的?他们不懂规矩,那些彝人不懂规矩么?”藏人们的情绪非常激动。

    李默苦笑,不管他怎么解释,对方一波声音比一波大,显得是群情激奋。不少人甚至拔出藏刀,在空中挥舞。地矿勘察院的那位领队见自己和李默的声音无法传出,靠到他身边,“小李,你看是不是先把人安全撤下去,设备以后再说!可以改天找本地的政府出面调解。”

    这事省地矿勘察院的人一点责任没有,设备是西北矿业租他们的,损失了自然也是由西北矿业负责赔偿,正好可以换新的。只要人不出事,他这个领队就没有任何责任。

    李默也是如此盘算,反正他也不是西北矿业的正式员工,犯不着拼命,正想和对方说清楚,却瞅见右前方的“大鼻”手一动,刀要出鞘。他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危险,不知这刀是要劈向身旁那台美国伊诺斯lph4000便携式矿石元素分析仪,还是劈向自己,本能地大步跨上前,伸手一把摁住对方的右手,把已经出鞘一小截的藏刀压回刀鞘中。

    李默这一下,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大鼻”是等刀上卡簧发出的脆鸣声传到耳边,才回过神,使出全身的劲挣了一下,没能挣脱李默的手。旁边的“高杆”见自己同伴吃亏,脑子顿时发昏,刷地拔出刀……

    眼角闪过一缕寒光,李默一惊!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试探对方会不会真的杀人!侧身大步突进,闪电般抢入对方怀里,几乎本能地就想提膝给对方一下,瞬间意识到绝不能主动伤人。不然这么多人在,他跑得了,其他人可就得交代在这里。只好肩膀架住对方的上胳膊,控制住对方的手,伸手去抢已经挥到半空中的刀。

    “小心!”刀还没抢到,李默听到高婧的惊呼,不假思索,放弃了抢刀的打算,肩膀发力,一记贴山靠,猛地将“高杆”撞出几步,借力两个大步退后,跟着就是一记侧身后踹,正正踢在又把刀拔出一截的“大鼻”手背上,重新让刀回了鞘,连带着把人踹得腾腾倒退出好几步。

    这时附近已经有几个藏人抽出刀,李默眼睛一扫,大步抢入那个出头说话的藏族小伙身前,插手外格,发现对方没用力,毫无护刀的意思,就势一把将其腰间的刀抢下,顺势回撩。

    砰地一声,声音很大很清脆。李默一刀架开“小眼”的刀,翻腕一转,刀尖横拍在对方的刀护手上,啪地一下将对方的刀打脱手,还好飞出去的刀跑得不算远,不等它落下,一干人轰地一下,瞬间闪出块空场。

    第三十九章 圣峰

    不远处的“大鼻”黑脸已经羞得透出耀眼的红光,再次用劲将刀往外拔。李默大步追上前,途中闪开“高杆”的下劈,手一绕,小时候学的太极绞手用在刀上,忽地把“高杆”的刀绞飞到半空,待刀落下插在入雪地里时,他已经用力一把抓住“大鼻”的手,再次将刀压回鞘中,顺势发力,连刀带鞘插入泥土中。

    “大鼻”被刀带倒,跌坐在地上,没等回过神,李默右手持刀架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如剑,在人们脸上刺过。

    从“大鼻”第一次试图拔刀到现在,整个过程绝不超过一分半钟,众人一时看得发呆,直到李默的刀压在“大鼻”的肩头,不让他起来,方才回过神。

    “高杆”和“小眼”对视一眼,转身去拣自己的刀,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喊,是藏语,李默听不懂,但从“高杆”、“小眼”两人愕然停住的身形上看,估计是让对方住手的意思。

    一位中等身高、二十岁出头的汉子从人群里站出,李默仔细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意识到这人是个花时间专门练习过摔跤的人,走的是螃蟹步,下盘非常稳。大冷的天,对方把身上的藏袍扒到腰间系牢,在寒风中光着黝黑壮实的膀子,慢慢抽出腰间的藏刀,“我们俩比比!”他的汉语还可以,就是地方口音略微有些重,“你赢,带他们和东西离开;我赢,把东西留下,改天你们过来谈。”

    “好!”李默直起身,把刀从“大鼻”肩膀上挪开,走到那人对面,将藏刀轻轻向上抛起,待落到与眼齐平,伸手一把抓住刀柄,用力往下一插,刀深深扎入泥土中,露在空气中的刀身富有韵律地颤动,嗡嗡作响。

    一番做派之后,在一片复杂难明的目光注视下,李默转过身,脱下身上的黑色哥伦比亚防寒衣,放在一脸激动、双目亮如星辰的高婧手里,微微一笑,转身准备取刀,对方突然使劲拍打自身黑亮的胸膛。

    李默知道对方这是让他脱下上衣,没说什么,扒下深灰色半拉链的套头抓绒衫,最里面的运动型保暖内衣刚刚拉到头部,周围传来一阵惊呼。

    在瑟瑟寒风中,众人看到李默的背部歪歪扭扭爬着几道鲜红的疤痕,其中一道又长又粗,特别醒目。待他完全赤裸出上身,人们又在他的肩膀附近又看到个很大、很鲜艳的、前后对应的扁圆形疤孔,很明显是被锐器刺穿才能形成的伤痕。这次没有惊呼,只有一片难以言语的静寂。

    刚刚赶到的岳子风、田越等人和高婧、贾茵以及一帮老外同样大吃一惊,谁都没想到过,外表文静的李默会有这样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内在。平时看起来有些瘦的他,露出的肌肉会如此地彪悍!宽阔的肩膀,倒三角形状的胸背肌,长长的双臂上爬着一块块扭曲鼓起的肌肉,八块整齐排列的腹肌清晰结实,富有力感!与那些健美运动员相比,全身肌肉要小,但却比他们那种看着给人感觉更结实耐打,更有力度!尤其是在那些耀眼的刀疤映衬下,很是令人感到震撼。

    那人看到李默身上的肌肉和刀疤,内心里也感到一阵敬意,原来站得略微有些随意的双腿这时已经开始发力,刀改由双手握住。李默走到自己的刀前,手握住刀柄,目光盯着对手,整个人瞬间进入一种化人为刀的状态,气势凌人。

    对面持刀的汉子本能地眯住眼,小退半步。李默见对方气势被自己压制住,正要拔刀出击。

    “慢着!”

    一声大喝过后,人群里走出一个四十岁不到、长相清秀的男子,轻轻摁住那人持刀的双手,望着李默,“小伙子,不用比了!你带着他们走吧。”说着转身朝所有藏人一挥手,“你们把路让开!”

    这个人的话似乎对所有在场的藏人都有着不同凡响的约束力,近百藏人慢慢让开了一个缺口。就算事关个人的尊严,持刀挑战的那位汉子也仅仅是犹豫了一下,手里的刀慢慢垂下。

    能不打那是最好不过!李默松开手,上前拍拍那汉子的肩膀,“刀其实我玩得不好,改天有机会,我们俩玩摔跤。”说完一笑,回身从高婧手里拿回衣服,一一穿上。

    这时岳子风已经认出出面制止比试的那人,前几次来曾经专程去拜访过,急忙上前搭话。

    可那人只是淡淡地瞅了他一下,又狠狠瞪了沙北一眼,随后走到李默身边,“我是则加白玛!在我们藏语里,则加有巅峰与胜利双重含义,所以汉人叫我圣峰。”

    “你好!我是李默。”李默见对方没有伸出手,也就没有太多表示,不过出口的话语依旧是他的风格,“沉默的默。”

    圣峰认真地盯着李默的眼睛,“你是位勇者!但这里不该是你展露锋芒的地方。”

    没事谁爱惹这麻烦啊!李默笑笑。圣峰没等他说话,主动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轻轻摇了摇,“改天,我会去找你。”说着,领着一帮藏人大步离去,只留下十几个汉子在山头处遥遥相望,等着他们离开。

    “默哥,你可真棒!”圣峰一走,高婧终于找到机会表达自己的心情,“我以前就知道你很棒,但没想到你会这么棒!”说完似乎感到很有些羞怯,转身跑到贾茵身旁,背起自己的运动包,哼着歌,小跑着朝落马村奔去。

    “李,你真棒!”高婧这样说,李默听着挺舒服,可雷金纳德这黑家伙也那么说就让他很有些受不了,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不过这小子刚才表现不错,最危险的时候站在了高婧的身边,值得表扬,李默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雷金,你也挺棒。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说法,是个男人。”说完,他又用中文说出了个北方特爱用的词,“是个爷们!”雷金纳德听懂了,当即乐得合不拢嘴。

    岳子风走到李默身边,拍拍他的背部,闹这么大,却没人受伤,他心中暗自感到庆幸。田越则拼命挤眉弄眼,竖起大拇指。

    第四十章 霜搏

    被人这么围着,气氛还有些微妙,李默很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到霜搏正在帮几名老外抗东西,他气就不打一处来,脸猛地一垮,冷冷地从他身边走过。这人虽是个当兵的出身,却少了点血性,多了些心机,不算是块好料。

    仔细想想整个过程,李默并没有太大的兴奋或是欣喜。面对困难的时候,别人都是成群结伙,而他,却得单枪匹马去面对,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甚至有点悲哀。也正因为如此,他对霜搏的失望和由此而来的愤怒益发强烈。

    在回落马村的路上,李默与沙北并肩大步而行,一边让身体发热,顺便也可以私下里问了一下刚才那位自称圣峰的人具体是个什么身份,没想到沙北的回答很是让他吃惊。

    据沙北讲,本地藏传佛教最顶尖的有三个人物,一位格鲁派活佛以及红、白两教的领袖,也称法王。而圣峰正是本代红教法王,在附近一带信仰红教的藏民中有着说一不二的威望。在这里,很多时候,他说的话比法律更有权威。当然,他的权威也只是在藏人中,除了喇嘛活佛,政府对这种世俗传承的护教法王是从来不予承认。

    红教也就是藏传佛教中的宁玛派,曾经是藏传佛教的主流,允许信徒结婚生子,而且法统也是以父子传承和伏藏传承为主,所以圣峰自打出生就被赐名白玛,这是宁玛派大德通常具有的敬名;而当地的汉人和其它民族则根据他名字的含义,尊称其为圣峰。

    回到村里,李默走出一身大汗,再捏着鼻子喝了碗热乎乎的酥油茶,把寒气彻底从身体里驱出,在众人热情的命令下,躺在高婧床上略作小憩,直到有人过来请他去吃午饭。不过从时间看,这顿午饭应该是和晚餐并作一起。

    这顿饭在落马村里应该属于宴会级别,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