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要哭出来的杜毅文闻声一愣,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将眼泪硬生生的瘪回眼眶里,然后慢吞吞的转回身。
“欧涵?”
他惊讶的喊出来人的名字,很是疑惑————
不是说今天不是放风的日子么?
怎么这家伙出来了?
“在这里竟然遇见你,好巧啊!”
欧涵笑嘻嘻的像见了主人的狗狗一样奔了上来,热情的扑了扑杜毅文!
哈啊!
果然抱住文哥的感觉最舒服了!
这俩日的郁闷瞬间不翼而飞!
“你怎么会出来?”杜毅文挠了挠狗狗的银发,下意识的将对方作为心灵的依靠抱紧:“今天不是不能出来吗?”
“恩,我想出门的话他们也拦不了。”
得意洋洋的回应,欧涵在杜毅文温暖的怀里蹭了蹭,对方无意识紧抱住他的动作很明显的取悦了他。
————那些之前羡慕宫羽嘉和杜毅文幼年相识、羡慕他们有一段自己没有参与的快乐时光的念头在这刻成功的被杜毅文现在对自己很好取代。
再说了,那些以前的早就该过去了,文哥现在是他一个人的大哥就好了!
越想心里越开心,他抱着杜毅文,汲取着对方的体温。
“你呀,跟个十几岁逃课的毛头小子真没区别。”
苦笑着弹了弹怀里人的额头,却立刻招来对方不满的抗议声,杜毅文‘哎’了一声,却是心事重重。
要是司炎像这个孩子一样就好了。
就算没有爱情,只是对自己这么粘着也好。
“啊,文哥你的眼好红!”
不经意的抬起头发出惊呼,欧涵这才发现杜毅文竟然一副要哭得样子!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杜毅文有这样的表情!
在他的印象里,杜毅文总是冷面,要么也会很温柔的和自己说话,要么也会笑眯眯的和自己一起拼酒————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让人心疼的样子。
“文哥怎么了?是不是有狱警欺负你了?我去揍他!”
&039;主人&039;被欺负这还了得?!小狗狗不爽的铁青了脸,立刻拉开了第一警报!
我的人也敢欺负?真不知是哪个吃了熊心豹胆的混蛋!
“没有”
慌忙揉了揉眼,杜毅文摇头否认:“只是被沙迷着眼了”
“你骗人!根本就没有多大的风,你怎么可能被迷住眼呢?!”
“真的!”
心烦的难受,他大喝一声,那些心里的委屈、难过随着情绪的大幅度波动眼看就要溢出——————
“我只是被迷住眼了。”
哽咽着重复。
“”
欧涵轻轻的呼气,沉默的看着男人。
文哥总是这样,从来不肯把心里的事说出来。
因为自己对他而言也只算的上半朋友的关系吧。
胸口沉闷的难受,他发现自己只要一遇到杜毅文的事心思就会慌乱。
“别哭了我相信你”环着男人的后背轻轻的拍着,他笨拙的安抚:“文哥说什么都是真的,这个天的沙子比较轻,确实容易进人眼里————是我太笨了。文哥别哭了”
“才没有哭!”
杜毅文立刻大声的反驳,心底对于自己在这个男孩的面前露出这么无防备的一面而羞耻!
一个35岁的老男人居然抱着一个20出头的孩子哭,而且还反过来被他安慰!
太丢人太丢人了!
“没哭没哭,是我眼花了!”
欧涵狗腿附和,伸出自己的手擦了擦杜毅文的脸——————摸到了一手的湿润。
这
“是口水我摸到了文哥的口水!”
见男人瞪圆的锐利眸子看着自己,他赶忙为手上的湿润找借口。
“笨蛋!”
笑骂了一声,杜毅文低落的心情竟在欧涵滑稽的样子下有些好转。
这个孩子一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啊、不!
这个孩子一定是上帝派来送给自己的哈士奇!
傻傻的,却可爱的要命!
他搂紧欧涵,带着泪痕的下巴蹭在银色的发顶:“哈士奇,你一定是最可爱的哈士奇!”
“”
某人又怒又喜。
——他怒得是这个抱着他的男人居然把他当做狗类;
喜得是文哥居然对自己有些依赖!
喜怒结合,弄得他反应不能,只能任男人老老实实的抱着。
“就算明天过得很困难,我也一定要振作!”
下了决心似的喃喃自语,杜毅文没有理会狗狗闻言狐疑起的神色,低喃着自言自语:“他来了又怎么样?一切都该过去了。”
他来了?
谁?
欧涵心里冒出数个疑问的泡泡,却没有发问。
因为知道自己就算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所以省下了这番口舌。
——
高大的梧桐树在沉寂中被拂动的凉风又吹下了几片巴掌状的黄叶。
飘摇坠下的落叶层层叠加在一起,灿烂的金黄撒了一地。
“走吧。”
站了好一会,杜毅文开口打破沉默,
“有点冷,回牢房吧。”
“唔要去我那边坐坐吗?”
狗狗搔搔脑袋,‘主人’温暖的怀让他有些舍不得离开。
“有啤酒哦!”
他献宝似的弯着月牙眸。
——真可爱不是?
杜毅文心里暖暖的。
“恩,去你那里。”
他现在也需要酒,去灌醉自己、去遗忘过去。
“好嘞!”
高兴的吆喝一声,欧涵从杜毅文怀里离开,手一勾搭上了对方的肩:“去喝酒!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
————————
————————
是夜。
累了一天的司炎瘫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憩。
联邦里的那些保守派的老家伙果然不好对付,对于自己这么快就升了两级纷纷表示能力质疑。
该死,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些人一块收拾了!
玉白的手掌敷在疲累的眼皮上,空荡的大房间这种时候总是让他觉得寂寞。
要是有个人有个人陪着自己就好了。
会抱着自己,会安抚自己,会用温暖的身体包裹自己
会爱着自己。
不是爱自己的容貌与家世,而是爱着他司炎这个人。
而这些要求,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杜毅文”
司炎低喃。
真的会忘了自己和别人在一起吗?
真的不再在意自己吗?
他想知道——————心迫切的想要知道,想的要被灼烧了。
第二十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由于事先紧急通知了各个狱警今日是每年一度的查勘日,于是一早大家便按规定的统一了着装,以迎接新上任的上校。
————虽然对于今年的查勘日期为何提前怀有疑问,但派去询问狱长的人却个个被臭骂了回来————无奈的狱警们最终决定安分的闭嘴,乖乖的做自己份内的工作。
驱车来到第一监狱的银白色大门前,站岗的两名士兵在看到缓缓摇下的光洁玻璃内露出的面容后,立刻挺直了腰身、双腿并拢,恭敬的做出了个标准的行李姿势。
待到车内的人点头又摇上窗户后,他们才赶忙从站台上下来,打开大门请车驶了进去。
——_
司炎坐在车内看着道路两旁掉了大半片叶子的梧桐树,一地的金黄|色与车子碾压叶子发出的嚓嚓声让他不觉有些怀念。
逃亡在外的那段日子里,他最喜欢做的游戏就是到秋季落叶时与杜毅文踩叶子了。
————脚下发出脆脆的响声与蹦散的枯叶总是能让他莫名的笑开怀,然后与杜毅文抱作一团,分享着彼此的温暖。
而如今只怕他再也没这个闲情去玩‘踩叶子游戏’了吧。
从鼻尖沉闷的吁了口气,他低下头看着腿上摊开的手,用力的合拢搓了搓。
车内明明开着暖气,坐在前面的司机也热得冒出了一头的汗————可对司炎而言却怎么都是冷。
其实不止是手,有时独自一人待着时,他都觉得心是浸泡在冰水中的————寒气缭绕。
————
车子平稳的开了段路,几分钟后在司炎满怀心思的状态下缓缓停在了一座高层暗色建筑前。
“上校,咱们到了。”
笑容讨好的回头看着坐在后面的男人,司机不忘将身旁的一个黑色方正皮包递了过去:“您的东西。”
“恩。”
接过皮包揣在怀中,身侧的门被监狱安排在此等候的狱警用力打开,司炎在两排热烈鼓掌的人注视下面无表情的带上墨镜下了车。
“欢迎上校先生!隆重欢迎!”
站在牢狱楼正门、两排之首,贝雷德狱长满面笑容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张开了双臂一副亲切的要拥抱对方的样子————
“他在哪里?”
伸手挡住本来的人身前,司炎根本不理会对方的示好,冷声问道。
“哼————说的谁啊?能上校先生牵挂到拒绝我的拥抱!”
当众被挡下实在是丢面子,胸口憋着口恶气的贝雷德环胸皱着眉头,故作听不懂对方的话以此来为难。
司炎眼都没抬一下,直接绕着他而过,抓了名狱警、阴下脸:“那个新来的,叫杜毅文的犯人在哪里?!”
——这、这,这家伙好吓人!
带着墨镜是个什么意思?
那寒气根本就是黑色镜片挡不住的啊!
狱警小伙子吓得腿都软了,没骨气的吞着口水,顾不及狱长投来的示意眼神,颤抖着指了指后面的牢狱楼——
“里、里面,308牢房!”
得到了答案便甩手推开狱警,司炎不发一言的快步走向了牢狱楼里,徒留贝雷德气急败坏的怒骂在身后。
“你是猪脑袋吗?没看见我让你闭嘴的眼神吗!”
那欣长的、着一灰色大衣的身影没入楼门内,无处发泄的贝雷德只得转而对着方才那被司炎拦住的狱警破口大骂!
“可可是他是上校先生啊”
狱警哭丧着脸辩解了一句————在这里,谁敢不回上校先生的话啊?
尤其是对方还用那么大的手劲拽着自己的领子!
“上校、上校!去你妈的!”
愤怒的捏起拳揍了对方一拳,贝雷德不甘的跺脚,狠命的咬住唇瓣、阴森的看向牢狱楼。
该死!该死!该死!
他不能平静的深呼吸,却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空气挤炸了!
“狱长咱们还跟进去吗?”
眼见着要迎接的人走了,一个年级稍大的狱警不怕死(没眼色)的上前问了一句,成功的获来了一记暴雷怒目!
跟上?
跟上做什么?!
看他和那个老男人恩爱吗?!
靠!
“不跟!都回去自己做自己事!”
暴怒的嚷了一句,贝雷德转身双手插在裤兜里怒火冲天的带头离开了牢狱楼。
可留在原地的狱警们一头雾水————
做自己的事?
他们能有什么事啊!
不就是被安排在这里站着迎接上校大人吗?!
一群黑色的乌鸦从上方嘎嘎而过,自认倒霉的狱警们只得按着‘命令’,老老实实的站在牢狱楼门下,静等上校大人出来————
最近都没有亲留言了
感觉好寂寞。
蹲地画圈圈————话说阿文终于要和小司炎重新见面了。
是要强制而来的肉呢还是要一顿责骂?
好犹豫好犹豫亲们有什么看法呢?(卖萌~==表示这货很快就会被阿文揍)
第二十一章 跟我回家(上)
牢狱楼的走廊上响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即使是在白天,一楼也打着暗橙色灯光,整个走廊却因此而显得更加的阴森————这里便是最高监狱穷犯人们所聚集居住的地方。
抬头审视着每一张挂在门上方的牌子默数————306、307直到数到308,司炎才停下了脚步。
————找到了。
杜毅文住的牢房。
白皙宽大的手握上外面可锁的门把用力向下转动,只听“咔哒”一声,铁门便被轻松打开。
他推开门阔步走进去,扑鼻而来的却是一股刺鼻的酒味。
嫌恶的皱起眉头,用一手掩住口鼻,司炎扫视着这个不算多大的屋子。
阴暗、狭小————窗户被层栅栏圈着、地面在微弱的日光照射下显得脏旧不堪,洗漱台连个镜子也没有,水龙头还在滴答滴答的漏水;厕所只是被一层布帘隔着,里面是什么样的他也没兴趣去查看——————因为现在靠窗左边的那张床已经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被破旧被子压盖着而露出的床单崭新,军绿色的破被子下隆起了一个蜷缩的大团。
隐隐的意识到那是什么,他呼吸一秉,眼眶不争气的发涩。
自发的蹑手蹑脚走过去,司炎像只猫一样静静的走到了躺着大团的床的一侧。
毅文在里面吧。
他心情微妙的想着,伸出去拉开被子的手竟还打颤!
——————捏着被子的一侧轻轻的拉开,大团在司炎紧张的目光下显出了原型
凌乱的发丝下脸色苍白,那抱着身体而眠的人有着紧闭的眸子、不是很挺的鼻梁、淡肉色的抿紧嘴唇————
这不是他的毅文又会是谁?!
心不由一颤,司炎就这么注视着杜毅文,一时竟分不清现在处在哪里。
还是在曾经的那段时光,还是在每日杜毅文喝醉时自己会生气的时光里对吧?————————
摘下鼻梁上的墨镜挂在风衣的衣领上,他脸色微红,弯下腰一腿屈起上床,像以前一样轻轻的吻在那了淡肉色唇瓣上。
却是一股的酒味。
他一定喝酒了!
舌尖抵开那紧抿的唇瓣,他疯狂的舔着那闭合的牙关,双手放肆的在对方身上摸索——————
“唔小炎”
杜毅文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被一阵熟悉的猛烈攻势激得睁开了眼,却看到心中的那个青年的脸庞竟就在自己眼前——————他喘息着发出唔咕的声音,下意识的松开牙关让那条软软的舌头进入嘴内——————
小炎吻得好激烈啊
唔唔
舌头好久没有被这么吸了
好久
————好久?!
脑中突然一个激灵,现实感回身,杜毅文猛地睁大眼睛推开了身上的人!
司炎———?
他揉了揉眼,努力去辨认对方————
真的是司炎!
居然在他的房间里!
脸色在认清目前情况后比方才变得还要苍白,他的胸口一起一伏、淡肉色的唇瓣上沾着点水润的痕迹。
————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他与司炎双方彼此相视,一时间陷入了困难的沉默中!
该说什么?
过了这么久突然见到司炎,他该说什么?!
尽管昨天信誓旦旦的决定如果见到司炎的话,自己一定会冷静的面对对方——————可当现实真的发生了,他的心却只顾慌乱了!
而且方才那一吻是什么意思?
是他司大少爷对自己还有点未玩腻的感觉?!
杜毅文叵测不安的想着,脸色越来越坏。
——————
“我听说你有新情人了。”
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是司炎,盯着杜毅文的眸儿如鹰一般锐利。
“是不是?”
他低声问,姿态竟有那么些不爽的意味。
杜毅文一愣,怎么都没想到对方第一句竟是这么没头没脑。
新情人?
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哼,你别想用沉默面对!我都知道了!”结果他的沉思被对方误以为是默认,于是司炎脸色铁青的一下子跳起脚,几步又奔到床边、捏住了杜毅文的下巴————“说,你和欧涵有没有做我刚才对你做的事?!”
他的手劲出奇的大,杜毅文疼的眉头拧在一起,几番挣扎下‘啪’的打掉了对方的手!
“你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含着怒意的大声回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