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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阳第1部分阅读

    《惜阳》

    第一章 赌局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他总喜欢一个人一壶酒坐在这苍茫的原野上,时值深秋,草木衰弱,一片萧索,正如他的人一样。

    他还年轻,但他的眼神却透漏着疲倦,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他喜欢仰望着天空,喜欢那种蓝的深邃寂寞,他也喜欢夕阳,喜欢那种灿烂的景象,他的名字叫夕阳。

    他太空虚,太寂寞,酒却总是能够给人温暖,他并不喜欢喝酒,他却天天喝酒,他的痛苦已经太深了。

    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情人,甚至他丝毫不知道男女的一些隐晦之事,一个像他一样正值花样年华的人应该过着jg彩的ri子,即使不能幸福如天堂,也应该有平凡的jg彩,年轻岂非就是最好的资本,但他却如活在地狱。

    只因他已将他的生命全部奉献给了闵月兰--那个像风一样的女子。

    他六岁的时候,那个女子伸出了脏兮兮的双手递来了一个又干又硬的馒头,那对奄奄一息的他来说无疑是丰盛的美食,就只是因为她,他活了下来,而那一年她只十二岁,那是一个战争饥荒遍布的时候,能够活下来的人并不多。

    他还记得为了生存,她用自己的贞洁仅仅换来了一袋粮食,只是为了让他们活下去。

    而现在她已是江湖上最大赌场的老板,在这个赌场里什么都可以当做赌注,哪怕是生命,赌场的名字叫幽冥赌场,江湖人只要有耳朵的都多少听过这个名字。当然现在这双手给他的更多,有时是女人,有时是黄金,但他的一一的婉拒,因为在他的心底他始终认为他是欠她的,就算要他死,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有时这双手也会给他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地点一个时间一个人名,这张纸条只要到了他的手里那么那个人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他已经杀了六十八个人,从来没有一次失过手,也没有人知道是谁动的手,他就像地狱里的幽冥,见不得阳光。

    他不想杀人,他没有选择,以后的ri子还很漫长,

    这样的ri子何时才是一个尽头,他不知道,他只想呕吐。

    夕阳虽美,却很短暂,黑暗很快就来临。

    他摇摇晃晃的走了回去。

    木屋。

    偌大的林子中就只有一间小小的木屋,就像他的人一样孤独。

    吱呀吱呀,门开了,屋漆黑,但他对这屋已经很熟悉了,就像一个好sè的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身体一样熟悉,小屋的陈设及其简单,一床一桌两椅,他喜欢这样简单的生活,他过不惯繁华。

    他慢慢的走过去,点燃了桌上的残灯,明灭的火光瞬间充满了小屋,也照亮了桌旁闵月兰姣好的面庞,她的神sè暗淡,隐隐有强烈的不满,但她还是不瘟不火的道:“你越来越后退了。”

    夕阳似没有听见,拿起桌上的就仰头大灌。

    闵月兰更加的气愤,她的声音不自觉就提高了不少,道:“要是来的是敌人怎么办。”

    夕阳这才凝视着她,神sè还是那么的疲倦,淡淡的道:“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闵月兰笑开了花,道:“看来我并没有看错,别成天只知道喝酒,我怕酒会毁了你。”

    夕阳又埋头喝酒,直接了当地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闵月兰也拿起桌上的一壶酒,拔盖就喝,等她喝完了一口酒才道:“我是来找你喝酒的你信吗?”

    夕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你不该来?”

    闵月兰噗嗤笑一声,道:“我怎么不该来,来看看朋友有什么错吗?”

    “朋友”多么温暖的两个字,当它从一个眼里只有钱的人的口中说出来你还需要多说什么吗?

    夕阳神sè忽然变得无比的凝重,道:“你应该在赌场的,应该陪陪他们的,要是被人看见………”后面的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完,他们的关系实在不能曝光。

    闵月兰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的黯淡,道:“你以为我很想陪他们么?”她紧接着又笑了一声道:“还好我们的这种ri子就快要结束了。”

    夕阳很是惊讶,“结束了?”满脸的怀疑。

    “是的”,闵月兰淡淡的道,她转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他,“你想不想结束这样的ri子,你想不想有一个温暖的家。”

    想,他当然想,他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ri子;家,多么陌生的名字,又是多么温暖的字眼,他还可以有家么?他的双眼出了光,只是这一切到了嘴边忽有变成了一丝苦笑。

    闵月兰苦笑一声,帮他答道:“你想,你当然想,你很早就想走了是不是?”

    夕阳没有在答话,他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闵月兰觉得很是无趣,柔声道:“我也知道这样的ri子很让人难受,我又何尝不想再给你好ri子过,可我以前做不到,但现在有机会了,我和一个人豪赌了一次。”

    夕阳打断道:“你不必讲原因,你只要告诉我该怎么做。”

    闵月兰笑了笑,道:“这次我一定要讲,这次说不定是最后一次,因为我将整个幽冥赌场作为了赌注,如果输了我们将一无所有,如果赢了,我们就将告别这样的ri子,开始新的生活。”

    夕阳被深深的震撼了,久久的说不出话来,幽冥赌场是她的全部心血,她就这样将它作为了赌注,但他也知道他劝不了她,她决定了的事情永远不会改变。

    他喝了一口酒,深吸了一口气道:“赌的是什么?”

    她把玩着酒瓶,静静的道:“十一月初三,王梓豪与公孙凌天进行生死决战,我赌王梓豪胜。”

    公孙凌天,那是一个神话一般的人物,一个传说。

    他十六岁那年就一人一柄剑傲视了整个江湖,而现在已将近五十岁的他功力更是臻致化境。也是他一个人一手创立了至高无上的公孙家,他的事迹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江湖上的年轻一辈一直将他作为他们的信仰。若说他是江湖上的皇帝也不为过,他说过的话比皇帝还要管用,他的一句话可以让江湖腥风血雨也可以让让杀父之仇消弭于无形,公孙家的名下已不知有多少的产业,公孙府更是铜墙铁壁的堡垒。

    王家只是江湖上的一个小小的武林世家,夕阳也曾听过王梓豪这个人,江湖上没听过王梓豪这个名字的人也不多,因为他的风头正盛,他一人一把枪就挑了十二连环坞,枪法已经出神入化,可就凭他手里的枪要去撼动一个神一般的人物,那是天方夜谭,夕阳知道,难道闵月兰不知道?她知道了还敢下这个赌局?

    闵月兰似是看穿了夕阳所想,道:“你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夕阳沉默不语,沉默岂非就是最好的回答。

    闵月兰停了一会了,用坚定的语声道:“我就是要把世人认为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是不能失败。”

    夕阳似是很理解她一样,她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好强,不愿输给任何人。

    夕阳还是很平静的道:“我只有一件事不明白,王梓豪难道疯了么?”

    闵月兰又笑了笑,道:“他并没有疯,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尊严就算是死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夕阳道:“尊严?”

    闵月兰解释道:“是的,就是因为他的风头太盛了而遭到了公孙家的打压羞辱,所以他下了一封挑战书挑战公孙凌天。”

    尊严多么高贵的字眼,一个人能够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活着才是真正的活着,就算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夕阳是为了尊严活着的吗?

    夕阳道:“公孙凌天会在意一个在他眼中如蝼蚁般的存在么?”

    闵月兰道:“会,一定会,因为他太高傲了,他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他一定回去赴战。”

    夕阳顿了顿,道:“我知道我以前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但现在我不得不问,和你打赌的是谁?”

    闵月兰道:“朋友,一个朋友。”

    夕阳笑了笑,冷哼一声,“朋友?”,他没有朋友,因为他明白能够让人真正痛苦的往往是朋友,还有什么能比朋友背后放的冷箭更令人伤心yu绝?

    夕阳又接着道:“你要我怎么做?”

    闵月兰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高贵,冷冷地道:“我要你去杀了公孙凌天的女儿,他只有一个女儿。”

    夕阳道:“你是想要扰乱他的心,是不是?”

    闵月兰道:“是,只有这样,我们还有胜利的机会。当然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得事,现在只八月初三,距离决战还有整整两个月,所以你也有两个月的时间。”

    夕阳冷笑一声,他暗杀了这么多人从来就没有用过这么长的时间的,他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闵月兰似是看穿了他的所想,道:“你也莫要瞧不起,公孙府比你想象中的坚固,我也知道你现在的武功已经少有人能及,可千万不能高傲,高傲容易让人犯错,哪怕是一点点的小错误也都会成为致命的伤害,况且这次跟以前不一样,我们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扰乱公孙凌天的心。”

    夕阳道:“你是要我慢慢杀死他的女儿?”

    闵月兰道:“最好是这样。”

    夕阳陷入了沉思。

    闵月兰又叹了一口气,紧接着道:“公孙凌天身边高手云集,你也要多加小心。”说完她就迈步走了出去。

    夜已经很黑了,风微凉,凉凉,凉不过人xg。

    第二章 公孙小蝶

    公孙府,古朴典雅,这是夕阳对它的第一映象。

    而现在他已经在公孙府的周边埋伏了半个月了,他却一无所获,他不得不承认,公孙府的确是铜墙铁壁。

    他已经有了公孙府整章的地形图,要得到这些情报并不是很难,有钱尚且能够让鬼推磨。但这地形图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他并不知道府内人员的分布。

    从外面向里看,大门进去就是一个偌大的花园,然后就是一排排鳞次栉比的房屋,看似很随意,就像许多大户人家一样,可夕阳知道,那里面也不知藏了多少的杀机。他曾试图黎明时分潜入公孙府,他认为那时候就算有森严的守卫也一定是他们最疲倦的时候,也是他最容易得手的时候,可是他错了,他刚刚从府外腾空而进,双脚都还没有落地,黑暗之中就飞来一排排暗箭,之后黑暗的花园快的窜出几条人影,要不是他的反应快,恐怕他已经是一个死人,当他退出来的时候,花园又恢复了平静,仿若什么都没有生一样。

    这就是公孙府,他现这次的任务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的艰难,也许是他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个任务。

    时至第十七个正午,他的机会来了,因为公孙府外贴了一张招收伙夫的告示。

    他对各行各业都有一定的研究,所以他总是能够神秘的消失,因为他可以随意的融入到人群中的任何一个行业而不露丝毫的破绽,伙夫也不例外。

    下午时分,他跟着一个青衣长袂的中年人走进了公孙府,几经转折,终于到了饭堂,这个地方他已经在地图上看了无数遍,地图上大概可以分为三类,食堂,两个花园,住房。现在到了这个地方就表示他离成功又进了一些。

    他任务很简单,生火担水。

    第十九个早晨,他如先前一样的去担水,井在第二个花园的角落。他刚刚将一桶水从井里提上来他就闻到一阵奇异的幽香,那绝不是花园花瓣散出来的香气,他敏锐的感觉告诉他有人在靠近。

    他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一个女子,她正在拨弄着花园的一朵菊花,似在为菊花感叹,眼神哀怨疲倦,就像夕阳一样。

    她没有那种看了一眼就难以忘记的容颜,她是那种看了一眼还想在看第二眼的美丽,夕阳盯着她目光就在也没有移开,他并不是花痴,他陷入了遐思。

    她已经走了过来,走到了夕阳的身旁,紧紧的盯着他。

    他似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继续手边的工作。

    然后他就听到了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异常的甜美,甜美中似又带了一点幽怨,她道:“我很好看?”

    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点了点头。

    只听她又道:“我既然好看你为什么不多看两眼呢?”

    他抬起头来再次凝视着她,她眼神依旧那么哀怨,哀怨之中又带了一丝丝的轻蔑,仿似对眼前的这个男子不屑一顾。

    眼前的这个男子棱角分明,五官端正,就是皮肤稍显黝黑,他的眼睛漆黑,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明亮的眼睛,这双眼睛虽在看着她,她却没有看到像以前那一样的yu火,只有疲倦和怜悯,也像一只猫在盯着耗子一样。

    这个男人有点与众不同,可究竟哪里不同她又讲不出来,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夕阳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那个远走的背影,心底波涛汹涌,那个女子就是这次他的目标----公孙小蝶。

    不断的忙碌之中时间总是过的特别的快,中午已到,夕阳也终于有时间静下来休息,但他不能休息,因为他还有一件事要做,他要找到公孙小蝶的住处。

    他也认为中午的时间是一个人容易疲倦的时候,这段时间刚刚吃饱饭,加上困意,守卫难免会有疏忽,但就算没有疏忽他也不会再奇怪,他还是做了伪装,他端着一壶茶就毕恭毕敬的走了出去。

    他有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他还记得她身上散出的那种香味,就那么一丝丝的香味,他找到了她的住处,那是一个小小的静谧的四合院,院内树木清脆,生机勃勃。

    他在门口犹豫了一会了,因为他不知道这小小的院子了又有多少奔流的暗涌,他作了最坏的打算,最后他释然了,因为对自己的自信,他有信心能够全身而退。

    他进去了,就像一个普通的下人一样,一样的端茶姿势,一样的走路姿势。

    跟他预料的一样,他刚走进去,一个黑影一把剑就笔直的朝着他急shè而来,他没有动,他的双手在颤抖,茶壶落地,响声清脆,剑在他咽喉半寸处停住。

    他在赌,他知道这只是试探,要是他动了,不知还有多少的黑影将他团团的围住。

    清脆的响声惊动了屋内的人,只听一个威严的声音慢吞吞的道:“什么事?”

    这个拿剑的人马上就走了过去,毕恭毕敬的作答。

    夕阳把头埋得更低,他不敢抬起头来,他的双腿在颤抖。

    眼前不知何时应经来了一个人,还是那个威严的声音,只听那声音道:“抬起头来。”

    那声音中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夕阳抬起了头,然后他就看见了三个人。

    最前边的一个是一个面目慈祥的中年人,他躯干挺得笔直,就像一棵挺拔的大树;跟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那年轻人脸sè苍白,仿佛常年不见天ri;第三个就是早上看到的公孙小蝶,她的眼神还是一样的幽怨,当他们四眼相对的时候,那双幽怨的眼睛似乎闪现了一丝欣喜的光芒。

    眼前这个人难道就是公孙凌天,夕阳的心底不由得暗暗叫苦。

    那个声音又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夕阳正在踌躇怎么回答,公孙小蝶已经替他答道:“爹地,是我叫他送一壶茶给我的。”

    公孙凌天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那个年轻人也跟着走了出去,那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夕阳还站在原地不住的抖。

    公孙小蝶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换一壶茶来。”

    夕阳只得走。

    没多时一壶热气腾腾的茶已摆在了公孙小蝶房间的桌子上,公孙小蝶眼神还是那么的疲倦,她没有喝茶,她根本就不想喝茶,她淡淡的道:“你是来敢什么的?”

    夕阳毫不犹豫的答道:“杀你。”两个字干脆短暂,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答出这样一个结果。

    小蝶听到他的回答不由的呆住了,随后她又笑了,道:“你敢说明来意就证明你不想杀我了,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夕阳无言以对,有些人只看过几眼就在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映象,有些人在一起一辈子却从来没有上过心。

    夕阳只知道他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