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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一笑江山醉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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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书说明 [本章字数:1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05 18:0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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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完结嘞,谢谢捧场的书友。

    第一卷 迷乱

    第一章 千里寻亲 [本章字数:3335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18 12:59: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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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服,缩着身子哆嗦着,赤着双脚,在厚及膝盖且越积越厚的雪地上踽踽而行,留下两串深深的脚印。漫天的雪花洒落在我的头上、身上,风大雪大,吹得我睁不开双眼。我那单薄的夏衫,显然不足以抵御这寒风大雪的双重摧残。风卷着雪花,一个劲往我破烂的衣衫缝中钻。我的全身冻得紫黑紫黑,双脚已经失去了知觉。

    事实上,我早已感觉不到寒冷,我脑海中残存的最后一点意识在倔强地响着:找个地方避避吧,不然会冻死的;找点东西吃吃吧,不然会饿死的。

    我如木偶般,慢慢地往前走,思绪开始变得模糊,想起了之前。

    半个小时前,我还在离这半里路的郊外破庙中缩着身子睡觉。我有稻草盖身,身旁还有啃了一半的馒头可以充饥。可是天刚蒙蒙亮时,我从梦中惊醒,听见房梁吱吱作响,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我身。我警觉地窜起,跑到庙外。我看见,外面白茫茫一片,果然下大雪了!昨晚我感到寒冷异常,就想着可能会连夜下雪,不幸言中。

    我回身抬头看,鹅毛般的大雪花,一片接着一片,漫天飞舞,落在庙顶。一夜之间,积攒了足够重的力量,压得房梁吱吱作响。当最后一批雪花,飘落在庙顶,作用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破庙的房梁塌了,我的稻草被子和半个发硬的馒头,被压在了梁底,埋在了厚厚的雪层中。

    我顾不得悲哀,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我抱着胳膊、缩起身子往西走。这一路上,我几经生死,比这更凄惨的,也遇见过。我早就打听好了,破庙往西十里,就能到达融城,我的苦难就要到头了。本想天一亮就出发,想不到……

    我还在雪中艰难地一步一步前行着,思绪转到了从前。

    半年前,我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我是莘城城主的唯一女儿公仪敏,刚年满八岁。我的父亲身高两米,魁梧健硕、豪情万丈。我的母亲身高一米五六,柔弱娇小、聪慧敏智。可惜,他们拥有同样性格特点??心太善良。这在战事云起的乱世,是致命的弱点,生生断送了建城千余年的莘城。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午后,我在家中的后院玩耍,看蚂蚁搬家。我没有兄弟姐妹,除了父母,和我关系最亲的,是我的贴身侍女小小。她是管家的女儿,和我一般年纪,与我情同姐妹。她说天热,帮我回房去拿扇子。这天,家里甚是热闹。距离莘城三百里的锡城城主来家中做客,父母正在大厅设宴款待。我未满十四岁,不得参加这种大型宴会。

    我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以为是小小回来了,刚想说:“小小,你看今天的蚂蚁,跑得好急,数量还比往常多得多??”我还未来得及张口,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整个身子被人一手抱起。我睁大惊恐的双眼回头看,发现是管家。他额头冒着汗,太阳|岤处青筋暴起,面露悲怆之色。他声音沙哑哽咽,低声在我耳畔说:“敏主,别出声。家里出事了,我奉城主之命,带你离城。”

    我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就见管家带我来到后院的假山前。假山上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蟠龙。管家单手抱着我,松开捂着我嘴巴的那只手,用手指按了下假山上刻着的那蟠龙的眼睛。

    “咔咔咔”,假山轻轻往两边移开,出现了一个洞,是一个密道入口。管家急促地说:“敏主,保重!”他把我轻轻放入洞中,满眼担忧,刚想开口再解释些什么,就听见不远处惨叫声连连。他立马又按了下那蟠龙眼睛。假山徐徐合上了。我站在黑黝黝的洞中,还在发愣,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听见管家的声音大声响起:“贾城主,你卑鄙无耻!毒杀了我莘城城主和城主夫人,残害了他们唯一的女儿。今天,我要和你拼了!”我浑身发软,瘫坐在地,双手重叠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闭上了双目。泪水,顺着手掌指缝,不住往下流。

    一个阴寒的声音响起:“就凭你?!”一阵金属兵器激烈碰撞声过后,有人闷声倒地。那阴寒的声音冷哼道:“一个小小的管家,也敢与我斗?!不自量力!”他高声说:“弟兄们,不要留一个活口!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地盘了!”一群男子欢呼起来。

    我在洞中,不知坐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发现四周一点声息都没有,死寂笼罩。我不敢冒险回到地面,便往密道的另一个方向摸索着走去。

    我脑袋空白一片,如行尸走肉般,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密道的另一个出口。我攀爬上去,双腿用力撑开,用脚抵住洞壁,双手用劲,托开洞顶的石头,发现头顶一片黑暗。原来,现在还是晚上。我松开双手,重回洞中。我累了倦了,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阳光明媚,我们全家在嬉笑玩闹。突然,乌云密布,唰唰下起了血雨。我身边的人,一个个血流如注,倒地身亡。我听见父亲母亲的声音在空中回响:“女儿,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听见小小的声音:“敏主,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活着!”

    我惊醒了,看见洞顶微微有亮光透进来,有声音“唰唰”作响。我再次用力顶开洞口大石,爬出洞,发现外面正下着大雨。我用石头重新堵上洞口,接雨水冲洗了下沾满泥的双手,用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我看清了,自己在离莘城十里的涧山山腰。我父亲曾数次来这教我打猎。他没有儿子,一向把我当儿子看待。我也未曾让他失望,总是能猎到动物。他曾不止一次骄傲地对母亲说:“我一定会将我们的敏,培养成一位优秀的女城主!”母亲总是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刺绣,拉过我的手,说:“敏,累不累啊?”

    回忆起这些,我的泪水,再次满眶,喉咙发出“咔咔”声响。我在大雪中一脚深、一脚浅,继续艰难地走着。

    我想起来那天,我漫无目的地在山上走着,不知该何去何从。突然脚底一滑,猛得摔倒了。我朝山下滚去,滚了十米,腰狠狠地撞在一棵树上。腰部的剧疼,让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我想起了梦中小小的话“敏主,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活着!”我明白,自己的命,是用小小的命换来的。

    愧疚传遍我身,刺痛我那已死的心,使我产生了求生的欲望。我缓缓爬起身,头发乱糟糟,全身沾满泥水和草渍。我想起了这附近有一个隐秘的小村庄。父亲曾说他们是避世之人,不想再受尘世的纷扰,叫我轻易不要去打扰。我忍着腰部的痛,慢慢地往那村庄走去。到了村口,我看见有一位老人撑着伞,在村口站着。他看见我,立马过来,一手撑伞,一手扶住我,说:“孩子,什么都不要问。先去吃饭,换身干净衣服。”我嗫嚅了几下嘴唇,也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轻声说:“多谢!”

    在老者家中,我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服、鞋袜,腰痛减轻,心情也平复了些。我看见老者收起我的衣物鞋子,直接扔进了灶台的火坑中。我想跑过去制止,老者拽住我,说:“公仪敏已经死了。她的衣物,不能再出现在这世上。”我用手紧紧捂住脖子上的挂那块玉,上面刻着一条龙,背面写着“赠女敏”。那是我出世不久,我父亲专门请人为我雕刻的。老者伸手,口气强硬、不容置疑:“拿来!”

    我无奈取下玉,老者把玉拿在手中,找了一个木匣子,装了进去。他说:“等雨停了,你找个地方把这木匣子埋了。以后若能活着回家,再来取!”

    听见“回家”二字,我的心一窒,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老者说:“你先吃饭!”我看见了桌上的饭菜,闻到了菜香,感到了饥肠辘辘。我道了声谢,过去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我吃完饭,外面雨已经停了。老者说:“莘城往南千里,是融城。你的姑母是融城城主的妻子。你可以去投奔她。”我父亲只有一位妹妹,就是老者所提的姑母,不过因为她嫁得远,我从未见过她。老者递给我木匣子,说:“你走吧。万事小心。你不识路别担心,路是问出来的。”我接过木匣,犹豫了下,说:“能不能借我一些盘缠和换洗衣服?”老者说:“你要乞讨去融城,才不容易引起仇家的注意。你一会出门,在地上打几个滚。把衣服弄得越脏越好。”

    听了此话,我也觉得有理,便向老者道了谢。我再次来到密道出口,搬开石头,跳进密道中,将木匣子埋在里面。我跪在旁边,朝着莘城方向,狠命磕了十八个响头。我家包括我,共有十八条命。我对自己说:公仪敏,你已经死了,以后世上再也没有公仪敏这个人。我咬着牙,在心中暗暗发誓:爸、妈、小小……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我磕完头,爬起身,一走就走了近半年。

    回想起那些,我的心,揪揪的。那是我最后一次吃饱饭,穿干净衣服。我已经走了足足半年,从夏天走过秋天,来到寒冷的冬天。期间迷路好多次。我的衣衫破烂,鞋子走了一小半路,就破烂得不能再穿了。我浑身发臭,成了名符其实的乞丐。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可怜小乞丐。我乞讨十有七八没有收获,只能与狗抢饭吃。千辛万苦活着到了融城跟前,却赶上了大雪。我感觉自己的双脚越来越重;因为饥饿和寒冷,快迈不动步子了。

    我暗自哀嚎:难道,我要饿死冻死在那融城城门前不成?

    第二章 融城被救 [本章字数:2891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18 12:59: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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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传来细碎的马蹄踏雪声,让意识逐渐模糊的我,稍稍清醒过来。经常和父亲一起去练习打猎,我的视觉听觉敏锐异常。我艰难转身抬眼看去,远远有一人一马,从雪中来。我挪到路中间,使劲想双开僵硬的双臂,想挥挥手,想发声求救。可是我举不动双臂,更发不出声音。我就这么静静地弓着腰,缩着身子,抱着胳膊站在路中间,我的整个身子,被雪覆盖了,像个小雪人,只有眼珠子,还能微微转动。

    不过,我的意识,还清醒着。我看见一人一马离我越来越近,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惧,突然害怕那一人一马绕着我走,弃我而去。或者,骑手没有注意,直接骑马从我身上踏过去。我紧张起来,我的心,终于感觉到了在跳动。我想,上述无论哪一种情况发生,我都将必死无疑。

    我闭上双眼,等待命运的裁决。我听见有人大喝一声“吁??”。有马蹄溅起的雪花,扑到我的脸上。我不由地睁开眼睛,看见骑手使劲勒住缰绳,马的前蹄正好落在我的跟前。骑手是个青年男子,面貌和善,鼻子冻得通红。他跳下马背,先伸手指探了探我的鼻息,然后叹了口气。他摘下自己身上那厚厚的斗篷,抖了抖上面的雪,然后轻轻拭去我头上、身上的雪,用斗篷把我整个人裹了起来,只露出脸。斗篷中还带着他的体温,温暖如春。他把我抱起来,跃上马背。马蹄声重新响起。

    我知道,自己不用在冰天雪地中带着遗憾,孤独死去了。我的脑神经一下子放松了,脑袋昏昏沉沉,渐渐睡去。

    青年男子浑身散发的和善气息,让我觉得很安全。我沉沉地睡着了。这半年来,我第一次睡了一个安心觉。

    这一觉我睡得天昏地暗,睡得好香,仿佛把之前欠的觉,都补回来了。悠悠醒来,我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躺着,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我的血液流通已经恢复了正常,手脚已经可以动了。我揉了揉眼睛,撑起胳膊,坐起身,听见旁边有个小女孩用欢快的嗓音在大声喊叫。我抬眼看去,只见一个比我小一些的女孩,冲着外面在叫着些什么。立马,有个仆人摸样的人跑进屋来。

    我赶紧掀开被子下床。发现自己还穿着乞丐装,浑身臭烘烘的。我有些难堪,脸涨得通红,低下头,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

    我偷偷用眼角瞄,发现那个小女孩,在对那仆人说着些什么,他听完后就出去了。一会,有两人搬了一个大木桶进来,大木桶中热气弥漫。这个我认识,是浴桶。冬天的时候,我家也用这个洗澡。那两人放下大木桶后,就出去了。

    女孩跑过来,冲我说了句啥。我没听懂,一脸茫然。她好像也意识到了,我听不懂。她用手指了指大木桶,做了一个搓澡的动作,又用手指了指衣架。我看见上衣架上面放着干净的衣服和一块擦洗用的布,地上还有一双鞋子。我羞涩地笑着,朝女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了。女孩笑着出去了,帮我带上了门。

    我过去试了试浴桶的水温,刚好合适。脱下臭气熏天、破破烂烂的衣衫,拿着擦洗巾,爬进浴桶,温暖的水温也温暖了我的心。我憋住气,把头埋进水中,伸手挠着洗了会头发。然后把头伸出水面,把擦洗巾拧干,先擦干了脸上的水,再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拿着擦洗巾,双手左右开弓,左搓右搓,洗了半晌。水越洗越脏,成了黑色。

    一路上,为了不让别人接近我,我强忍着,半年没有洗澡。也正因为如此,一路上除了挨饿受冻,遭人嫌弃,没有人来找我的麻烦。

    我洗完澡,浑身好舒服,体重似乎一下子减轻了十几斤。擦干身子,换上干净衣服。衣服虽然有点短,但是穿着暖和。鞋子的大小刚好合适。我犹豫着要不要把乞丐服给洗了。

    有人敲了敲门,我过去把门打开,是刚才那个女孩。她的手中端着饭菜,笑着看了看我,说了句话,我听得出,是在夸我。她把饭菜放在桌上,做了一个请我吃的手势。

    我记得之前,自己因为饥寒交迫,差点晕倒。如今,却不是很饿,便猜肯定有人已经喂我喝过东西了。我不知如何开口称谢,便朝女孩笑了笑。女孩也冲我笑了,指了指饭菜,再次做了一个请我吃的手势。我便不客气了,坐上桌,吃开。两菜一汤,加一碗米饭。我吃得精光。我都快忘了,米饭、菜是什么味道。这半年来,我吃得最多的,是发馊的馒头加发霉的菜。甚至在路边撅野菜生吃。

    吃饱喝足,我抬头,发现女孩把视线停在了浴桶,盯着黑乎乎的水发呆。

    我赶紧站了起来,羞愧异常,脸涨得通红。女孩见我吃饱了,又大声说了句什么,三位仆人进来。两位把我换下的衣服和浴桶搬走,一位擦了擦桌子,把我刚才吃饭的碗筷端走。

    女孩向我走来,我低下头,有些局促不安。女孩突然拉住我的手,我听见她轻轻的抽泣声。我惊讶地抬头看,发现她真的在掉眼泪。我慌乱不知该怎么办。她哭了会,又开始笑了。她擦了擦眼泪,说了句什么,然后拉着我的手,往外走。我不知该怎么办,便任由她拽着。

    女孩拉着我出门,穿过走廊,来到一个大厅。厅中,有男男女女坐着在聊天。我扫了一眼,里面共有二男三女。左手边为一男两女,右手边为一男一女。右手边的男子我认识,就是救我的那位青年男子。

    看见我俩突然出现,大家都止住了声音,诧异地看着我们。我的视线,集中在那位青年男子身上。他也认出了我,冲我笑了笑。我也冲他,笑了笑,心中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女孩向前,右手捂住左胸口,左脚向前,双腿微微屈膝,向大家行了礼。我便也学着女孩,也行了个礼。想不到,融城不单单语言与莘城不一样,而且礼仪也不同。莘城行礼,是双手合十鞠躬。

    女孩上前,站在左手边第一位女子旁边,和大家说了会话。我行完礼,便立在左旁。我发现大家时不时都看向我,冲我笑笑。我推测,谈话的内容,和我有关。因为听不懂内容,我有些困惑,不过,看大家目光都挺友善,便也没了防备之心,也笑着微微点头。

    谈着谈着,女孩突然泪光闪闪。大家的情绪都开始低落。我不知发生何事,束手无措。右手边那位青年男子站了起来,过来怜爱地拍了拍女孩的背。女孩慢慢止住了哭泣,她抽泣着拉着我的手,给大家行了一个礼,然后带我回了原来的房间。

    在那房间里,女孩和我说了好一会的话,可惜我一句都听不懂。我只知道,她一会开心,一会难过。我便跟着她哭,跟着她笑。我今年八岁,过完年就九岁了。而女孩才六七岁的样子。我从未有过妹妹,小小虽然和我同年,可是她一向比我懂事,一直充当姐姐的角色。想起小小,我的泪水,也不住往外流。

    我想,我终于到融城了。可是,我不知自己在融城何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