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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田园药草香第11部分阅读

    说他十八岁就参加了殿试,是当今皇上钦点的探花郎。后来便在京城为官,深得皇上倚重。如今皇上将他外派到地方,也就是历练个年,便会召回京城,加以重用,前途不可限量呢。”

    李芸不禁对这位大人物肃然起敬:“原来如此,那他可真算得上年少有为。这位大人叫什么名字?”

    王老石道:“这位大人的姓氏很独特,姓月,叫月晟宁。”

    明之轩猛抽了马儿一鞭,马儿吃痛,嘶叫一声,猛地迈开了步子,朝前冲去。

    车厢里的三人未料到马车忽然加速,哎哟一声,被颠簸得在车厢上重重撞了几下。

    “娘,小心!”李芸一手抓住扶手,一手扶住徐氏。

    待徐氏坐稳,李芸掀开马车门帘,探出头去,皱着眉头道:“明之轩,你怎么了?突然加速,差点儿害得我们摔倒!”

    明之轩没有回头,半晌,才淡淡地道:“我刚才不小心而已,放心,没事了。”

    李芸总觉得明之轩的背影有些僵硬,声音听起来也不太对劲,于是追问道:“真的没事?”

    明之轩抓着马鞭的手扬了扬:“真的没事。”

    李芸目光在明之轩身上转了一圈,忽然看到,他抓着缰绳的手紧紧捏成一个拳头,捏得指节都发白了,犹自不肯松开。

    李芸目光闪了闪,又看了明之轩的背影一眼,带着疑惑坐回了车厢,没有再说什么。

    明之轩紧紧握着拳头,不敢松开。只有这样,他才能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才能压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才不被不被人发现他心中的震动。

    马车继续前行,偶尔遇到路边的茶馆,大家便停下来喝口茶歇息一阵,歇息好了,又继续上路。

    一路上,李芸暗中留意明之轩,却见他依旧有说有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之前的异常,只是李芸的错觉。

    日头偏斜的时候,马车进了一个小镇。明之轩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客栈,要了两件房,住了下来。

    徐氏因为太过美貌,担心多生事端,因此戴上了面纱,晚饭也没有到大堂去吃,而是让店小二端到房间里。李芸自然是陪徐氏一起吃饭,而明之轩则和王老石在大堂里喝酒聊天。

    徐氏有些神思不属,一顿饭吃得极慢。

    李芸放下碗筷,凝视着徐氏,认真地问道:“娘,你在想什么?”

    徐氏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

    “娘,你如果有心事,可以跟芸儿说。”

    “唉……”徐氏长长叹了口气,一双美目浮上了水光,迟疑片刻,道,“娘……想你外公外婆了。”

    李芸柔声道:“既然娘想外公外婆了,那这次从县衙回来,我陪娘回娘家看看,给外公外婆上坟。”

    徐氏没有回答,伸手抚摸着李芸的头发,勾起嘴唇笑了,眼角却流下泪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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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082章

    徐氏呆住:“什……什么意思?”

    “废了就是不行了,还能有什么意思?”春花抚了抚自己的脸,语带愤慨道,“哼,对着我这般闭月羞花的美貌都不能人道,不是废人是什么?”

    明之轩连忙递上八百文钱,堵住她的嘴:“这是剩下的钱,你可以走了。”

    春花将钱放在手心数了数,又对着明之轩搔首弄姿半晌,这才扭着腰肢走了。

    徐氏只觉得心里有些失望,也有些高兴。李三不行,王氏的愿望落空,她可以理解自己的失望。可是那高兴的情绪,又从何而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也不想李三留下后人?她搞不懂自己的情绪,只得叹息一声。

    李芸见徐氏一副纠结的模样,道:“娘,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我们回去吧。”

    徐氏吐出一口气,点点头道:“好吧,我们回去。”

    三人刚准备离去,有狱卒从监牢里出来,喊道:“谁是李三的家属?”

    徐氏应道:“我是。不知这位大人有什么事?”

    那狱卒答道:“李三说他有重要的话要对他的家属说,你既是他的家属,便跟我来吧。”

    李芸皱眉,这李三究竟要做什么?

    明之轩朝李芸投以安抚的眼神,低声道:“没事,我总会陪着你的。”

    徐氏迟疑片刻,询问地看着李芸:“芸儿,我们要不要去见他?”李三跟王氏不同,徐氏对王氏,还留有最后一丝孝心,但她对李三,却是非常寒心,她为李三所做的事,不过是对王氏心软。

    李芸嘴唇抿了抿,摸了摸怀中藏着的药粉,道:“见,为什么不见?”

    这几天,她脑中渐渐出现了一些前身模糊的记忆。

    记忆中,李长顺死的时候,李三似乎曾跪在李长顺的灵前愧疚而害怕地哭诉什么。她当时正想走近去听清楚,王氏却忽然进来,厉声制止了李三。

    不过,她并不是很确定。

    如果事实的真相当真如她猜想,李三便是再死百次也不能让她解恨,而徐氏也会对王氏彻底的失望,会斩断与王氏的最后羁绊。

    她在药店配置的另一包药,便是为了等这一刻。

    明之轩递给狱卒一块碎银,那狱卒神色满意地领着三人朝关押男犯的牢房走去。

    到了关押李三所在的牢房,只见李三低着头,神色颓废地靠墙而坐,头发胡子乱成一团,身上本来白色的囚衣已是灰黑色,一只老鼠在他腿上爬来爬去,他也视而不见。

    因为是重刑犯,狱卒并未打开牢房的门,道:“有什么话就在门外讲,不要耽搁太久。”

    徐氏点头道:“我知道,多谢大哥。”

    那狱卒转身出去守在外面,徐氏远远地站着,不愿靠近。

    明之轩和李芸站在徐氏身旁,安静地旁观。

    李三缓缓抬头,看到徐氏的瞬间,他忽然泪水夺眶而出,拖着脚镣,跪着爬到门边,脏污的手掌伸向徐氏的方向,颤抖着,泣不成声:“仙儿,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能不能走近些,让我看清楚你?”

    徐氏将头别到旁边,无声地拒绝。

    李芸冷冷道:“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我们站在这儿也一样能听到。如果你尽说这些恶心的话,我们可就走了。”

    李三呐呐道:“恶心?仙儿,你也这么认为的吗?”

    徐氏依旧别着脸,不说话。

    李三的脸上渐渐浮起绝望,泪水越发的汹涌,却疯狂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歇斯底里。

    徐氏缓缓回过头来看向李三,眼神冷漠:“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李三喘了喘气,胡乱地擦了擦泪水,捏起拳头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说一句捶打一下,“我笑,跟你拜堂的人是我,跟你洞房的却不是我!我笑,我心心念念想着你十几年,你却从来都不拿正眼看我一眼!我笑,老天不开眼,我这么努力想要得到你,为什么得不到你?”

    李芸目带厌恶地看着李三,冷冷道:“老天爷还是开眼的,不然,怎么会你坐在牢里,等着明天被送上审判席?”

    “李芸,李芸!”李三目露凶光,猛地冲撞牢门,撞得牢门吱吱作响,“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会落到今天的田地吗?你给我记着,就算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徐氏浑身颤抖,将李芸挡在身后,指着李三怒道:“李三,你太过分了!你要恨就恨我,不关芸儿的事!”

    李芸从徐氏身后走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撞上李三的视线,冷笑道:“你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我还会怕一个死了连祖坟都进不了的孤魂野鬼?”

    “不,不!”李芸的话令李三崩溃,他猛地摇头,涕泪交加地嘶喊,“大嫂,我不要成为孤魂野鬼,你救救我,我不能死,我还没有娶妻生子,娘还要我养老送终,我不能死!”

    徐氏露出不忍的神色,似乎有所动摇。

    随即她看了一眼身旁一脸冷厉的李芸,忽然想起当时李芸说她被李三摔死的事,又想起刚才李三对李芸的恨意,忍不住身子颤了颤,摇头道:“我不能一时心软,让你有机会伤害芸儿。幸好……”

    幸好李三不会留下子女,不然,她会后悔死的。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明天公堂上见。”徐氏转过身,再不去看李三,伸手牵住李芸的手,柔声道,“芸儿,我们走。”

    徐氏能够想通,李芸自是高兴,她昂脸对徐氏微微一笑:“好,娘,我们走。”

    “徐氏!”李三把牢门撞得嘣嘣作响,“我知道,你不接受我,都是因为王大石!你尽管嫁给他!你知不知道,他是杀死我大哥的凶手!以后你到了地下,如何面对我大哥?”

    李芸嘴角浮上一抹冷笑,李三果真是卑鄙无耻,他不能得到徐氏,也不让王大石得到。

    徐氏如遭重击,猛地转身盯着李三,喝道:“你说什么?你说清楚!”

    李三眼睛发红,如同厉鬼,喘着气道:“当初你来村和大哥完婚的时候,你知道为什么大哥忽然病得快死了吗?都是王大石害的!他看上了你,所以下毒加害大哥,害得大哥差点儿被毒死!”

    徐氏本来激动的神情忽然冷静下来,双眸闪着寒光盯着李三,不辨喜怒地道:“是吗?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

    “哈哈!”李三大笑,抱着笑痛的肚子跪在地上,指着徐氏,“还不是因为你?我不说,大哥就会死,他死了,你就是我的了,你是我的!哈哈!”

    徐氏缓缓走近李三,蹲在他面前,伸手替他将一缕乱发别到耳后,柔声道:“还有呢?”

    李三痴迷地看着徐氏,忘情地抚着徐氏触碰过的发丝,吞了一口口水,颤声道:“还有,大哥后来采药摔下悬崖,也是王大石害的……那天,下着小雨,山路很滑……他跟大哥吵了起来,失手将大哥推落悬崖……我亲耳听到王大石在大哥灵前忏悔……都是他,仙儿,都是他害的大哥,你不要相信他,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得到你……”

    徐氏眼眶涌出泪水,一双美目全是痛苦之色,但她的声音却是出奇的平静:“那你为什么还是不说呢?”

    李三眼神闪烁道:“我……只有我一个人听到,我口说无凭,他肯定不是承认的,他是村长的儿子,跟大哥又关系良好,我说出来,没人会相信我。”

    徐氏垂下眼眸,缓缓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是这样吗?”

    李三紧紧握着牢笼的铁杆,急声道:“是这样的,仙儿,你相信我,我这么喜欢你,我怎么会骗你?”

    李芸冷冷看着事态发展,并未有所动作。她相信李三是血口喷人,但徐氏相不相信王大石,她想等着看看。

    李三颤抖着伸手想要去抚摸徐氏的脸颊,徐氏忽然抬起眼眸,眼中的痛苦之色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厉的恨。她抬起右手,狠狠地朝李三脸上打去,尖尖的指甲在李三脸上划下五道血痕。

    李三被打懵了,捂着脸:“仙儿,为什么……”

    徐氏站起身来后退两步,掏出手帕,仔仔细细地将右手擦拭干净,然后将手帕仍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寒声道:“你这个畜生,他是你亲大哥!你为什么要害他!”

    李三犹自不肯放弃:“不是我,不是我,是王大石,是他!”

    徐氏冷笑道:“当年你大哥昏迷,是我亲手替他解的毒,我自然知道,下毒害他的不是王大石!”

    李三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我们都以为大哥是生了病,你怎么会知道大哥是中毒了?你怎么知道大哥中的什么毒,你怎么会解毒?”

    徐氏并未回答李三的话,而是接着怨毒地道:“你不说,我还并不知道,他走的那天,下着小雨!你没想到吧,山里下着小雨,村里却是没下……我还记得当时你慌慌张张回来,身上鞋上都是泥浆,你说是不小心掉到河里了,我在悲痛之中,竟然没有看出破绽!村里的小河全是细沙,哪来的泥浆!这泥浆,分明是你从山上带回来的!”

    李三摇着头后退,状若疯癫地流泪道:“不是我,不是我!”

    徐氏恨毒地盯着李三,恨恨道:“你如今还不承认,还想诬赖他人吗?这半年来,你就能睡得安稳?你不怕你大哥找你报仇?”

    李三连连摇头,痛苦地呜咽:“不,大哥,不是我……”

    李芸悄悄从怀中掏出药粉递给明之轩,朝他点点头。

    明之轩将药粉握在手心中,手指微动,在黑暗的环境中,药粉化成一缕几不可见的轻烟,飘入李三的口鼻之中。

    李三吸入了那药粉,不过片刻,便产生了幻觉。

    他只见头破血流的李长顺目露凶光,伸着双手朝他走来,口中凄厉地喊着:“老三,大哥好痛,大哥好冷,你来陪大哥,好不好?”

    李三吓得心肝俱裂,目露恐惧之色,双手乱摆,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口中喊道:“大哥,是我对不起你,你别过来!”

    徐氏身子一震,以为自己丈夫的英魂就在面前,发疯地四处寻找,哭喊着:“长顺,是你吗?长顺,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到你?我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李芸面露不忍,拉住徐氏,低声劝道:“娘,他是心中有愧,产生了幻觉,爹已经不在了,你冷静些!”

    徐氏嘤嘤低泣,软软坐在地上:“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李三眼中,李长顺向他步步紧逼,森然道:“你既然知道对不起我,那你怎么不下来陪我?我的好兄弟,你快来,大哥等得好辛苦!”

    李三磕头不断,接近崩溃:“不!不是我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我!跟仙儿拜堂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抢走她?你抢走她就罢了,为什么要搬得远远的,我想要天天看着她都不成?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是路太滑了,你原谅我,原谅我!”

    徐氏亲耳听到李三承认他的罪行,不由失声痛哭起来。

    李芸忽然开口,诱导道:“李三,你就算磕死在这里,你大哥也是不会原谅你的!除非,你娘也原谅了你!你大哥那么孝顺,你娘原谅了你,你大哥也会原谅你的。”

    徐氏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李芸:“芸儿,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奶奶……”

    “是是是!”徐氏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三打断,李三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边哭边笑道,“大哥,这件事娘一早就知道,我那天在你的灵前悔过,娘全听到了,还让我不要说出去!娘都没有怪我,娘都原谅我了,你也原谅我,别来抓我,我不想死!”

    那记忆竟是真的!若不是她忽然得到这记忆,这秘密是不是就会被永远埋藏?李芸紧握拳头,才能忍住想要将李三亲手杀死的冲动。

    徐氏身子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三,想要分辨他话中的真假。

    李三沉浸在恐惧中,状若疯癫,不断地自言自语:“大哥,你放过我!娘说,你的死不是我的错,错的都是徐氏,要不是徐氏,我们兄弟怎么会起了争执,你怎么会死?大哥,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娶了个这么美貌的妻子?”

    徐氏一张脸孔渐渐失去血色,白得吓人。

    她对王氏和李三一再退让,只是因为她爱屋及乌,只是因为他们是李长顺的骨肉至亲。她万万想不到,真相竟然如此残忍!

    她全身心爱着的那个人,竟然被兄弟和母亲双双背叛,英年早逝而无处伸冤!而那两个无耻的人,竟然将这罪,全部安在她的头上!

    而她,竟然为了王氏的心愿而想为李三留下后人,还为了这事向女儿发脾气,让女儿为难,她错了,错得离谱!

    她心如刀绞,失魂落魄地道:“原来……她竟这么狠心……长顺也是他亲生,她怎么能……芸儿,原来,娘竟是错了……”

    伤心到极致,她再也承受不了,晕了过去。

    明之轩连忙将徐氏抱起,担忧地看了一眼看似冷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的李芸,叹了口气,道:“芸芸,我们走吧。”

    李芸缓缓抬起眼眸,缓缓道:“明之轩,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看到徐氏伤心得昏厥,李芸心中非常难过。

    明之轩怜惜地看着李芸,柔声道:“芸芸,伯母优柔寡断,如果不是让她真正的看清楚他们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