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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许诺天籁传奇·桃花策第9部分阅读

说:“我们回去休息吧。”

    昌意喃喃道:“这个闯进朝云殿的贼子能在大哥手上成功逃走,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可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呢?朝云峰上又没有什么宝物。”

    回到自己屋子后,阿珩拿下驻颜花。将它变成一枝桃花,插入瓶中。

    和衣躺在榻上,接着睡觉。

    一会后,窗户咔哒一声轻响,一个人影摸到了榻边,阿珩翻身而起,手中的匕首放在了来者的脖子上。

    蚩尤摘掉面具,面具下的脸惨白,却依旧笑得满不在乎。

    阿珩十分恨他的这种满不在乎,匕首逼近了几分,刀刃已经入肉,隐隐有血丝涔出,“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来见你啊!”

    阿珩的匕首又刺入了一分,几颗血珠滚出,“为什么要夜闯朝云殿,不会正大光明求见吗?”

    “如果我直接求见轩辕妭,轩辕妭会见我吗?轩辕拔的母亲会允许我上山吗?再说了,我想见的女子是西陵珩,不是轩辕拔。”蚩尤的手握住了阿珩握着匕首的手,“你更愿意做西陵珩,对不对?”

    阿珩不吭声,手却慢慢松了劲,匕首掉落在蚩尤脚下。蚩尤笑睨着她,“这样多好,我不但进入了朝云殿,还能进入你的闺房。好媳妇,如果你肯让我搂着在榻上躺一会,那我就不虚此行了。”

    阿珩气得直想劈死他,咬牙切齿地说:“也得要你有命来躺!”

    屋子个面突然响起了说话声,是昌意的声音,“大哥,找到了吗?”

    阿珩吓得立即把蚩尤往榻上拽,迅速放下帘帐,用被子盖住蚩尤,自己趴在帘子缝,紧张地盯看门,竖着耳朵偷听。

    “没找到。这个贼子要么是在山野中像野兽一般长大,要么就受过野兽般的特殊训练,非常善于隐藏遗迹,不过我总觉得他就在附近,没有逃远,你带侍卫把朝云殿仔细搜一搜。所有屋子都查一下。”

    昌意应了声“好”,再没有说话声音。

    阿珩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放下,无着胸口回头,却看蚩尤躺在她的枕头上。拥看她的被子,笑得一脸得意,比黄鼠狼偷到鸡还得意。

    阿珩真想一耳光扇过去,把他的笑都扇去。

    蚩尤笑着说:“榻已经睡到了,就差搂着你了。”

    阿珩冷笑,“你就做梦吧!”

    “做梦吗?”蚩尤一脸笑意,朝阿珩眨了眨眼晴。阿珩头皮一阵发麻,刚想狠狠警告他不要胡来,就听到外面匆匆的脚步声,昌意在力拍着门:“阿珩,阿珩……”

    阿珩立即说:“怎么了?我在啊!”

    昌意说:“我感受到你屋子里有异样的灵气,你真的没事?”

    “我没事。”

    昌意却显然不信,猛地一下撞开了门,阿珩立即哧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顺便把蚩尤的头也狠狠摁进了被子里,蚩尤却借机搂住了她。

    阿珩不敢乱动,只能在心里把蚩尤往死里咒骂,她挑起一角帘子,装作睡意正浓地看着昌意,“究竟怎么了?”

    昌意闭看眼睛,用灵识仔细探查了一番,困惑地摇头,“看来是我感觉错了。”

    阿珩的心刚一松,昌意又盯看阿珩问:“你往日最爱凑热闹,怎么今天反倒一直老老实实?”

    阿珩笑着,故作大方地说:“我累了呀!四哥,你要不要坐一会,陪陪我?”

    阿珩本以为四哥领了大哥的命令,肯定会急着完成任务,没想到四哥竟然真坐了下来,他朝侍卫挥挥手,让他们退出去。

    他默默地眼盯看阿珩,阿珩渐渐再笑不出来。

    昌意轻声问:“你真希望我在这里陪你吗?”

    阿珩咬看唇,摇摇头。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阿珩想了一下,点点头。

    昌意叹了口气,“我搜完朝云殿后,会带看所有侍卫集中搜一次桑林。”

    昌意站起来要离开,“四哥,我只是……他并不坏,也绝没有想伤你……”

    昌意回头看着她,“我知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选择帮你,谁叫你是我妹妹呢?”说完话,他走了出去,又把房门紧紧关好。

    阿珩立即掀开被子跳下榻,蚩尤笑嘻嘻地看着她,一脸得意洋洋。

    阿珩实在没力气朝他发火了,只想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瘟神赶紧送走。

    她一边收拾包裹,一边说:“我们等侍卫进入桑林后就下山,四哥会为我们打掩护,你最好别再惹事,你该庆幸刚才是我四哥,若是我大哥,你就等死吧!”

    阿珩收拾好包裹后,又匆匆提笔给母条写了封信,告诉她自己趁夜下山了。她可不敢保证事情不会被精明的大哥察觉,为了保命,还是一走了之最好。

    一切准备停当,她对仍赖在榻上的蚩尤说:“我们走吧,你的灵力够吗?能把自己的气息所往吗?”

    蚩尤点了点头,“只要你大哥在三丈外,时间不要太长,就没有问题。”

    阿珩说:“那你就求上天保佑你吧!”

    朝云殿的禁制虽然厉害,却对阿珩不起作用,阿珩带着蚩尤成功地溜下了朝云殿,浩着只有她和四哥知道的小径下山。

    到半山腰时,一头黑色的大兽突然冲出来,直扑阿珩身上,阿珩吓了一跳,正要躲避,发现是阿獙,她惊喜地抱住它,用力亲了它好几下,“阿獙,你来得正好,带我们下山吧。,”

    阿獙蹭着阿珩的脸,发着愉快的呜呜声。

    烈阳落在树梢上,倨傲地看着他们,好似很不屑阿獙的小儿撒娇行径。

    烈阳在前面领路,阿獙驮着他们向远离轩辕山的方向飞去。

    蚩尤阿珩,满脸笑意,“阿珩,你还是和我一块下山了。”

    阿珩冷冷地说:“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送你一程,明天早上我们就分道扬镳。”

    阿珩忽觉不对,蚩尤的灵力突然开始外泄,她一把抓往蚩尤的胳膊,“你别逞强了,实话告诉我你究竟伤得如何?输给轩辕青阳可不丢面子,也许整个大荒的神族高手中,你是唯一一个能从他剑下逃脱的。”

    蚩尤凝视看她,似低语,似轻叹,“阿珩,我不会让你嫁给少昊!”唇边慢慢地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就像小孩子终于吃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却丝毫不顾忌后果是所有牙齿都会被蛀蚀光,笑容还在脸上,蚩尤就昏死在阿珩怀里。

    昏迷的蚩尤再没有了往日的张狂乖戾,脸上的笑容十分单纯满足,这样的笑容几乎很难在成年男子脸上看到,因为年龄越大,欲望就越复条,只有喜好单纯直接的孩子才会懂得轻易满足。

    天色青黑,一轮圆月温柔地悬在中天,整个天地美丽又宁静,阿獙的巨大翅膀无声无息地扇动看,飞翔的姿态十分优雅,像一只正在天空与月亮跳舞的大狐狸,它载着蚩尤和阿珩穿过了浮云,越过了星辰,飞向远处,阿珩却很困惑茫然,不知道他们究竟该去往哪里。

    青杠木百角藤

    阿珩一夜未合眼,天明后才累极打了个盹,惊醒时发现已日薄西山,阿撇停在一个山谷中。

    阿珩一个骨碌坐起来,伸手去摸着身旁的蚩尤,触手滚烫,伤势越发严重了。

    阿珩看着四周,全是郁郁葱葱的莽莽大山,她十分不解,问停在树梢头的烈阳,

    “蚩尤和你说清楚去哪里了吗?你是不是迷路了?”

    烈阳正在犯愁,她不会医术,必须找到会医术的人照顾蚩尤,忽然听到远处有隐约的声音,她决定去看一看。

    她在前面走着,阿撇驮着蚩尤跟在后面,烈阳趾高气扬地站在阿撇头顶上。

    转过一个山坳,阿珩眼前突然一亮。

    两侧青山连绵起伏,一条大江从山谷中蜿蜒曲折,落日的余晖从山势较低的一侧斜斜映照过来,把对面的山全部涂染成了橙金色,山风一吹,树叶颤动,整座山就哗哗地闪着金光。

    宽阔的满面上泛着点点金光,有渔家撑着木筏子,在江上捕鱼,他们用力扬手。

    银白的网高高飞起,再缓缓落入满面,明明只是普通的细麻网,却整张网都泛着银光,合着满面闪烁的金光,炫人眼目,比母亲纺出的月光丝还漂亮。

    渔人们一起大声呼号,一边喊号子,一边配合着将网拉起,鱼网内的鱼争先恐后地跃出了水面,在空中摆尾翻转,水花扑溅,阳光反照,好似整个江面都有七彩的光华。

    那么忙碌辛苦,可又是那笃姬鲜活生动。

    阿珩看得呆住,不禁停住了脚步。

    在鱼儿的跳跃中,渔人们满是收获的欢喜,一个青年男子一边用力拉着鱼网,一边放声高歌,粗旷的声音在山谷中远远的传开。

    “太阳落山鱼满仓,唱个山歌控口风,高山流水往下冲,青杠树儿逗马峰。对面小妹在采桑,背着箩筐满山摸,叫声我的情妹妹,哥哥想你心窝窝……”

    渔人的歌声还没有结束,清亮的女儿声音从山上传过来。

    “哥是山上青杠林,妹是坡上百角藤。不怕情郎站得高,抓住脚杆就上身,几时把你缠累了,小妹才得松绳绳……”

    因为被山林遮档,看不到女子,可她声音里的热情却如火一般随着歌声,从山上直烧到了江中。

    渔人们放声大笑,唱歌的男子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得意。

    “不民情郎站得高,抓住脚杆就上身,几时把你缠了,小妹才得松绳绳。”阿珩默默想了一瞬,才体会到歌词里隐含意思,顿时间面红耳赤,第一次知道男女之事竟然可以如此明目张胆地表达。

    她隐隐明白他们到了哪里,如此的原始质朴,又如此的泼辣热情。在传说中,有一块不受教化的蛮荒之地,被大荒人叫做九黎,据说那里的山很高,男儿都壮如山,那里的水很秀,女儿都美如水。

    阿珩嘱咐了阿撇几句,让它先带着蚩尤躲起来,而她在山歌声中,依着山间小道向山上行去。

    一栋栋竹楼依着山势搭建,背面靠山,正面临水,一楼悬空,给家畜躲避风雨。

    二楼住人,有突出的平台,上面或种着花草,或晾着鱼网猎物。此时家家的屋顶上都飘着炊烟,正是荣作了一天人们返家时。

    因为阿珩与众不同的衣着,牵着青牛的老人笑眯眯地打量他,背着猪草的儿童也笑嘻嘻地偷看她。

    一个杠着锄头,牵着青牛的白胡子老头含笑问:“姑娘是外地人吧?”

    阿珩笑着点头,问道:“这里是九黎吗?”

    老头发出爽朗的笑声,“这里是我们祖祖辈辈居住的家,这个寨子叫德瓦寨,总说外面的人把这里上百座山合在一起给起了个名字,叫什么九夷还是九黎的,你来这里是……”

    “我听说九黎的山中有不少草药,特意来寻找几味草药。”蛮荒之地,人迹罕至,阿珩不想引人注意,假扮采药人,正是游历四处最好的身份。

    老人热情地邀请阿珩,“那你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我儿子和孙子 入山打猎去了,家里有空置的屋子,你可以到我家歇脚。”

    阿珩笑着说:“好的,那就谢谢……爷爷了。

    老人可不知道阿珩已经几百岁,微笑着接受了阿珩的敬称,带着阿珩回到家里。

    ”这是我孙女米朵,今年十几岁,不知道你们两个谁大。”老人蹲在火塘边,一边烧水,一边笑咪咪地打量着阿珩和米朵。

    阿珩忙说:“我大,我大。”

    米朵已经做好饭,可看到有客人,就又匆匆出去,不一会,拎着一条活鱼回来。

    阿珩笑着向德瓦爷爷打听:“不知道寨子里谁主事?有人懂医术吗?”

    “各个寨子都有推选出来的寨主,要说医术就要去求见巫医了,我们这上百个山寨——就是你们说的九黎,都是找巫医看病,平日里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围猎,什么时候祭天,也要寨主去询问巫师。”

    “谁的医术最好?”

    “当然是无所不知的巫王子。”德瓦爷爷说着话,把手放在心口,低下了头,恭敬和虔诚尽显。

    “我能见见巫王吗?”

    德瓦爷爷的跟个些为难,“恐怕不行,不过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您知道巫王住哪里吗?”

    “巫王平时都住在另外一个山寨,叫蚩尤寨,蚩尤寨有祭天台,巫王要守护我们的圣地。”

    “蚩尤寨?”

    德瓦爷爷笑着,满脸骄傲,“蚩尤就是我们族的大英雄,所说好几百年前,大类族曾经教过全族人,山寨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后来为了纪念他才改成了蚩尤寨。”

    阿珩问:“蚩尤寨在哪里?”

    德瓦爷爷拿着烧火棍,在地上边画边说蚩尤寨在哪座山上。

    阿珩笑着站起来,向德瓦爷爷告辞。

    德瓦爷爷猜到她的心思,“我说姑娘啊,蚩尤寨还远着呢,要翻好几座山,你吃过饭,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起个大早,准备好干粮,我带你去。”

    米朵站在厨房门口,一边在衣裙上擦手,一边看着阿珩,隐约可见厨房里丰盛的饭菜,对一个贫寒的山野人家简直是倾家相待。

    阿珩对德瓦爷爷说:“实在相瞒,我有急事,必须要出去一趟,你们先吃,把给我做的饭菜留下,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回来吃米朵妹妹做的饭菜。”

    德瓦爷爷笑着说:“那好,我给你热几桶酒嘎,等你回来。”

    阿珩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阿珩刚出德瓦爷爷家,就看到烈阳闪电一般飞来,不停地嘎嘎叫。阿珩大惊,若不是出了事,烈阳不会如此着急,忙跟着烈阳飞奔。

    阿撇一见她,立即着急的跑过来。阿珩扶起蚩尤,看到他脸色转青,身子冰冷。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香气。她撕开他的衣服,发现伤口都变成了黑色,香气越发浓郁。

    即使阿珩再不懂医术,也知道伤口不该是这个样子,更不可能异香扑鼻。这样的症状只能是中毒了。

    阿珩用灵力探了一下他的脉息,发现蚩尤的灵体都受到波及,被吓得一下子软坐到了地上。

    不会是大哥下毒,大哥虽然狠辣,可也骄傲,他不屑于用这些东西。能给蚩尤下毒的人只能是蚩尤身边的人。据云桑所说,这几十年,炎帝对蚩尤十分倚重,大大小小的政事都让蚩尤参与,这次来玉山,明明云桑在,都只让蚩尤处理政事,俨然有独当一面的趋势,阿珩虽心性单纯,毕竟从小在王族长大,自然明白,此消彼长,蚩尤的崛起肯定会威胁到别人的权势利益,因权利核战争而引起陷害暗杀都很平常。

    想除掉蚩尤的人会是谁呢?是祝融?榆罔?共工……或者他们都有份?

    阿珩不敢再想下去,大哥的警告就在耳边,父王一直想称霸中原,绝不会允许她卷进神农族的内斗中。

    她抱着蚩尤坐到阿撇背上,“我们走吧。”

    天还未全黑,阿珩就到了蚩尤寨。

    一进山寨,她就明白了为什么这里被选为祭天台所在地,如果把九黎族的上百座山看作龙的一块块脊骨,这里就是龙灵汇聚的龙头。

    并不需要打听巫王的居住地,整个山寨全是竹屋,只有一个地方用白色的大石块砌成了石屋,像堡垒一样把守着灵气最充盈的山峰。

    阿珩直接走到了白色的石头屋子前。

    几个少年正在院子里忙碌,都打着光膀子,下身穿着散口的宽脚裤,赤着脚,看到阿珩,也并不以自己穿着不雅而回避,反倒全好奇地看她。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走了出来,“您找谁?”

    阿珩向他行礼,“我求见巫王。”

    男子看着她,眼中隐有戒备,“巫王不见外地人。”

    “我求医而来。”

    男子笑了,“你们外面的人提起我们时,连九夷这个带着轻蔑的称呼都不用,只叫我们野人,我们这些野人哪里懂得什么医术?姑娘请回吧!”

    阿珩知道这些巫师和一辈子都住在寨子里的村民不同,他们很有可能去过外面的世界,因为了解,反倒很戒备。

    阿珩无奈的说,“我必须要见到巫王,冒犯了!”她从男子身边像条泥鳅一般滑过,溜入了院子,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沿着白石子铺成的道路猛跑。

    “抓住她,快抓住她。”

    一群人跟着她身后追,更多人从屋子里出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