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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有喜了第7部分阅读

    三百六十度托马斯跪请各位看官们啊,稍安勿躁啊。目前情节真的真的没有bug啊!!!我是有大纲有节操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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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19祖宗,回故地

    我让涂山小白发的这个誓愿很毒,可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拒绝,因为与涂山环一条命相比,一个问题的代价实在太小。

    半刻钟后,涂山小白脸色奇差地答应了这个条件。看得出这只狐狸虽然表里不一、虚伪的很,但确实是个好兄长,要不然也不会把涂山环娇惯成那样无法无天的性子。

    交易达成,他依然担心我会中途落跑。

    我眨眨眼道:“我家仙上会留在青丘,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他么?况且他握着我的一魂一魄,到时候我若不回来,你大可叫他将我的烧得魂飞魄散。”

    我和秦卷现在表面上仍是主仆身份,而作为主人的神魔一般皆会取走奴仆的一魂一魄用以约束他们。

    此言一出,涂山小白勉强相信了。

    待到晚间,我打理行囊时,秦卷面色不善地出现了我眼前。

    扇柄挑起我下巴,他眯着眼道:“听说你把一魂一魄交给我了?”

    “……”腾出一只手的我讪讪挪开他的扇子:“这不就是找个说辞让涂山小白放我走么?”

    “放你走?”秦卷不怒反笑,靠在柜子上拨弄着扇坠:“如你所说,把一魂一魄给我,我才能放你走不是?”

    看他真动了两丝怒气,我不得不停下手来:“我在这,横竖没什么用,反倒涂山小白要找你密谋些起义造反的事还要提防着我。涂山环的身子拖不了几日了,若不救活她,涂山氏岂不就会一口咬定我是凶手么?”

    “你当真是为了替涂山环找药去?”有时候我觉得这只老凤凰的直觉真是犀利得有点可怕。

    我努力掩住那一点心虚,重重点了下头。

    盯了我会,他才轻哼了声,将扇子揣入袖兜的手一顿,又将它拿了出来:“现在八荒之内到处都是战火纷飞,你这段日子虽学了不少东西,但假使碰上长奉君那样强横的魔族,少不了要吃亏。”

    他将扇子放入我手中:“这扇子随了我几十万年,关键时刻说不定能作用。”

    第一眼见到秦卷的时候,他就执着这柄泥金扇。那时候只是以为它不过是秦卷用来挥洒风雅的,现在一到手才发现扇身之上萦绕着满满仙气,是个斩杀妖魔的利器。

    秦卷状作漫不经心道:“当你真遇上危险时,只要用它唤我,不论在何处,哪怕隔着千里沧海万里云空,我都会立刻赶过去。”

    握着它的手忽地一沉,我假意没听到他这句话里的深意,哈哈道:“像我这样不起眼的小人物,哪会招惹什么大事端来。

    秦卷看了我会,笑了笑没有说话。

    与他告别后,在奔向蒲柳亭的路上,我满脑子里都是秦卷的那个笑容,淡得好似什么都无所谓,可偏是这无所谓里有股叫人生着说不出滋味的落寞。大概是任何时候,他总是一副悠然自若的情态。即便他会怒会笑会得意会作弄我,但在我的印象中,他始终是个立在俗世之外、冷眼旁观众生百态的上古尊神。

    今晚的秦卷……慢下脚步,为什么会让我觉得比中了春毒的他,还要叫我害怕想要逃跑呢?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早候在蒲柳亭的昌合君将我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他望着双手空空如也的我,嘴角勾起缕冷笑。

    我忙道:“不是我不愿去偷春叶秋华,只是……我回去翻看些古籍,春叶秋华本是神农氏族的秘宝,要想取出它须有神农氏的后人才可。”

    谎话总是越说越溜,之前在涂山小白那撒了个不大不小的谎后,现在的我已经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出这个弥天大谎了。神农氏早在万年前湮灭得差不多了,仅剩的几个后裔隐姓埋名在八荒之内,鬼都找不到。

    眉峰挑高,昌合君似信非信地看着我:“然后呢?”

    就晓得这番说辞唬弄不了他,我镇定道:“或者去瀛洲岛上取来神农鼎,有它在,春叶秋华方可驱使得了。”

    看了看他脸色,无喜无怒也无疑,我正要加把劲说服他时。

    他忽然道:“如此也可,我便陪你走一遭瀛洲岛就好。”

    嗳?等等,我的行程里可没有将你计算进去啊!

    不管我怎样费尽口舌劝阻他,昌合君仍一意孤行要与我同行,到最后他冷冷看着我道:“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让你彻底说不出话。”

    我想也没想地闭上了嘴。

    好在瀛洲岛离我所要去的地方,相去不远,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从他身边溜走便是了。

    于是,一个正被神族追杀的妖皇,和一个正儿八经的神族我,以一种不甚和谐的方式,结伴同行。

    青丘在西荒最边缘,而瀛洲岛却在遥隔几万里的东荒边上的东海之中。这一路赶得颇是紧凑,半是御风半是乘水地向东行了数千里,昌合君渐渐露出不耐之色。

    到了甘渊河时,他的不耐烦化为了实际行动,手一招,那只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猰貐从地里跳了出来。见着昌合很亲热地凑上去硕大的脑袋,血盆大口吐着舌头,谄媚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比狗还像狗。”我嘀咕一句。

    瞬间,眼前龇了排雪亮的利齿,骇得我差点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昌合君很满意地欣赏了会我的狼狈之姿,手一招,猰貐跳过去,一眨眼人已在了它的背上。

    他这意思是要我和他同乘在这小畜生的背上?

    我瞪着猰貐,死活不愿意上去。

    昌合君在上面抱臂懒洋洋道:“你是想坐到它背上,还是想坐到它腹中?”

    “……”

    磨磨蹭蹭被迫爬上去的我,很不情愿地嘟哝道:“要是飞到半路,你敢丢我下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和这只小畜生。”

    小畜生三个字一出口,飞在半空的猰貐猛地抖了起来,差点被甩下去的我失声尖叫,昌合君笑得无比惬意。

    飞了不知多久,已隐约能见到遥远一线碧蓝海波时,昌合君拍了拍猰貐毛绒绒的脖子,降了下来。

    问其缘由,昌合君简单道:“此地离东海国太近,猰貐的妖气会惊动东海神族。”

    也是,这么一只大妖兽,委实招眼了些。

    出了降落的林子不久,就见着座青砖灰瓦的高高城池,走近了才瞧清城门之上为风雨所蚀,有些斑驳不清的三个字——永昌郡。

    伫立在城门底下出神许久,走在前面的昌合君停下脚步,微微拧紧眉头,露出警惕之色:“怎么了,有何处不妥?”

    我摇摇头:“故地重游,有些感喟而已。”

    没想到,两万年过去了,这座城池没有被战火与时所吞噬,依然屹立在原地。

    眼前的永昌郡与我记忆中的它已大不相同。街上不再是零零落落的几间破屋子,高楼林立,摊铺连市;拥挤的人流让你寸步难行,其中有神族、妖族,当然最多的还是人族。天生弱小的人族凭借着其他种族不能比拟的繁衍力,逐渐走出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来。

    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贩卖食物的、玉石的、皮毛的。我好奇地四处打看,时不时掂起串粉晶珠子瞧一瞧。

    昌合君的眉头越皱越紧,忍不住一把拎起我,将我提到了个僻静的巷中:“你是来游玩还是来找神农鼎的?”

    摊摊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多看两眼而已,耽误不了多少时辰。再说了,瀛洲岛只有在潮起潮落之时才会出现在海面之中,急也没用。”

    “你最好不要和我耍什么花招。”

    “哪敢哪敢啊大人。”我干巴巴道:“我小命还握在你手中呢。”

    巷陌深处槐花香甜,孩童稚嫩的唱念声荡在风中悠悠飘来。

    不经意侧耳听了听,笑容在嘴角凝滞住了。

    显然也听到童谣的昌合君,望着我问道:“他们在唱些什么?”

    孩童所用的永昌郡当地的方言,可潜意识里我却觉得昌合君其实是听懂了,我含含糊糊道:“我听得也不太懂,大约是讲两万年前在这里曾有条钩蛇作恶吃人,后来被一……”

    “一什么?”昌合君微微挑高声量。

    “被一条龙给杀了。”吸了口气我干笑道:“一听就是个传说故事了,世人都晓得龙族早在多年前就灭族了。别说龙了,就是片龙鳞当世都找不到了。”

    昌合君没理我的打趣,拾步往前走。

    我本不想跟上去,可想到他在八荒凶残的恶名,担心他一个不高兴拿那些孩子出气,只得追了上去。

    追过去,却见着了有一人早一步赶在我们之前蹲在那群孩童边上。

    塞了些糖果给孩子们后,戴着兜帽的人站起来,转过身正好面对着我们。

    看清对方,我与她皆是一愣。

    赶在她出口前,我跨上一步,笑眯眯道:“阿蛮妹妹,好久不见了。”

    她看了眼气势凌人的昌合君,再看了眼我,沉默片刻,艰难地道了声:“云姐姐。”

    与在白茯山相比,此刻的阿蛮消瘦许多,少女丰润的脸庞清减得尖尖的,衬得一双水眸更大了。她走在我们身边,显得有些局促,有话要说但碍于昌合在场,一直迟迟不肯开口。

    我主动对昌合道:“我和这个妹妹很久没见,有几句体己话要说,你等我两柱香的功夫可好?”

    昌合非常善解人意道:“前面有个茶楼,你们不妨进去坐一坐。赶了这么久的路,也好歇一歇。”

    鬼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等我与阿蛮进了茶楼的雅间,瞥见窗棱上果然立着只缩头缩脑的鸟儿。指尖微动,淡淡一层流光笼在窗口,将鸟儿隔在了外面。

    一进雅间,阿蛮就立刻跪了下来,跪行了两步,煞白着脸道:“祖宗,阿蛮求您别捉我回去。”

    给自己倒了杯茶,吹着茶我慢慢道:“说吧,为什么瞒着你爷爷和爹娘偷跑出来?”

    她犹豫了下,从怀中摸出了个卷轴,摊在地上慢慢铺开。缟素的纸面上,绘着条活灵活现的锦鲤,尾尖一颤,那锦鲤在画中游动了起来。

    “这是……阿泽?”思及过往,不难猜出锦鲤的身份。

    阿蛮点了点头,低头轻轻抚着锦鲤:“阿泽并非是一条普通锦鲤,他有四分之一的龙族血统。本来经过多年修行之后,有望能修得神位。可经过与钩蛇一战后,全身灵力毁尽,便成了今日的模样。”

    听到龙族二字,我抖了抖耳朵,不动声色地放下瓷盏:“既是如此,你为何将他带出灵气充沛的白茯山?”

    “爷爷说阿泽大约活不过这个百年了。”她眼圈微红,哽咽着道:“可我不想他死,我答应过他,等他成神之日便嫁给他,与他在白茯山做对神仙眷侣。可……”她抹了下泪:“我听闻永昌郡这里隐居了个龙族后裔,想着既然与阿泽同是一族,没准那人能救阿泽。便带着他偷偷跑来了这里。”

    这回我是真不能淡定了,失声道:“这里有龙?”

    阿蛮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来这就打听了好久,这里的人皆道每逢雷雨时节,经常能看见条秃尾白龙吸水上天。就在……”她回想了下:“就在离永昌郡三十里外的断龙山。”

    断龙山?听着就是个不吉利的地方,真有龙的话,哪会择个像自己坟头的地方做洞府?

    出了雅间,昌合君倚着廊柱逗弄指上的鸟儿,淡淡道:“外头马上就要起雷雨了,要去断龙山趁早。”

    咔嚓,我咬碎了牙根。防火防盗防贼就是防不住这不要脸的昌合君!

    作者有话要说:如期更新~~~~~~~~

    正文20祖宗,寻龙踪

    阿蛮执意要去断龙山,我可以理解。

    但是我不能理解昌合他为什么要插一脚在其中,也跟过去。在我看来,他压根就不是一存着慈悲心肠的妖。

    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避开阿蛮,两根指头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小声提醒他道:“我们还要赶去瀛洲呢。”

    一向笑得很狰狞险恶的昌合君,此刻慈眉善目地拉下我的爪子,分外可亲道:“人命关天,总不见得要他们一对爱侣阴阳两隔。”

    “……”脖子后面吹进阵鬼风似的,我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区区三十里地,眨眼即到。

    山林苍茫,裹着碎冰的永昌河缓慢地流动于山脚之下,因着冬季的缘故,整座断龙山呈现出一派黯淡寂寥。寒风刮在林间,鬼哭狼嚎,零星雨点飘洒下来,倒真有点坟地阴宅里的阴森可怖。

    打小在山清水秀的白茯山长大的阿蛮,乍一见此情景,不免瑟缩,步子也慢了下来。

    领头在前的昌合君竟也伫了足,朝阿蛮伸出手,笑道:“山路崎岖,不甚好走。”

    他样貌虽不出众,但这一笑,眼角眉梢颇有些妖惑之气,直将阿蛮看得双颊微红。脸红归脸红,但她到底惦记着男女之别,犹犹豫豫着。

    怎么看这昌合君都是不怀好意,在旁的我故作娇弱地扶了扶额,道:“人家也是个姑娘家,怎么……”

    “啪”的一声惊天炸雷,将我余下的话吓回了肚子里,同时也成功地让阿蛮落入了昌合君的魔爪之中。

    俄而又是两三道雷声炸开,近的好似就在我们头顶上,多少有些骇人。

    前方那两人相携而行,而随其后的我却时走时停,到了山腰处终是站住了。

    挑目四望,细看一番后,才瞧出这忽明忽暗的林木间萦绕着极淡的一层黑气。而脚下一些花草已然枯死,叶边卷曲焦黑,渗出滴滴黑色的粘稠液体。这里有魔族?!

    抬头想唤住昌合君和阿蛮,可发现他二人早不见了踪影。踯躅片刻,有昌合君在,想来阿蛮是没什么危险的。便下定决心,朝着一路枯死草木所指的方向,追寻过去。

    风雨声势愈加地大了,电闪雷鸣中丝丝细雨逐渐连成瓢泼雨幕。

    使了个法子遮去了冲刷而下的雨水,昏天暗地地前行了两步,又不得不祭出团柔光,才走得略顺畅了些。

    愈是往前,攒动的魔气愈是浓郁,快到尽头时,简直戾煞得百十步内无一丝生气。看起来,来者即便不是一族魔君也是个只强不弱的魔将。

    如是想着,提高了几分戒心,将袖中秦卷的那柄扇子攥紧了些。听水声,前头似是处山涧。龙族喜阴,莫非此处便是那条龙的洞府?

    心急之下,朝前大跨了一步,猝不及防间,一片利刃从黑气之中朝我疾驰而来。

    幸而我早有所防备,折腰一闪,堪堪避开了此击。反手袖袂一扬,风声叱咤,清光一尺,直袭了回去。

    激起的水雾蒙蒙笼在四周,也不知到底击中了对方没有。

    欲向前张望时,腰上一紧,整个人被往后使劲一带。再来一掌,重重将我拍到了后面。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从我身边蹿了出去。纵他身法快如鬼魅,但我依然识出了对方是谁,来不及气恼,立时飞身跟了上去。

    待站稳了脚跟,才瞧清,水面之中半沉半浮着一具庞然大物,昌合君背对着我半跪在边上。

    我赶忙凑了过去,他站起身,语调冷然:“死了。”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应是去追行凶人去了。

    正想要问他将阿蛮丢到何处的我,朝着他消失的方向张着老大的嘴,重重跺了下脚,却踢到了脚下那具尸体。

    犄角,长身,白鳞,但……却不是龙。

    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空洞地望着天,里面是一片浑浊的黑。我看着它,忽然有种很荒谬的感觉,就仿佛……看着自己的尸体。蹲□,将那双眼睛慢慢合上,手从它的长角滑到它的下颚处,“咕咚”,一个圆圆的青珠子落到了掌心里。

    “咯吱。”山涧某处响起细小的一声,手腕一抬,珠子滚落进了袖兜。

    四面无人,我道:“是你自己滚出来,还是我将你打出来?”

    雷声渐隐,淅淅沥沥的雨声却衬得此刻更静。

    “呼哧”,抽出来的一寸纸扇又被我用指尖推了回去。

    一个矮小灰扑扑的东西在半空划了到弧线,“咚”的摔在我面前。

    昌合君阴沉着脸从树林里走出,衣衫整洁,双手空空,显然是一无所获,让对方逃了去。

    至于眼前这玩意……

    “哎呦,哎呦,你们就是这么对付老人家的吗?”四肢并用地在水里扑哧了好久,那人勉强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