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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合掌第5部分阅读

    ”

    消息可比陈良跑得快!“胜是胜了,死了不少人,”。”陈良似乎不愿提这事。

    “扬我国威,虽死犹荣啊。”金启祥仍是赞不绝口,“听说老弟九次拍住敌人的剑呢。”

    “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陈良讶然。

    “哈,好事传得快呀。武林中好多年没有如此轰动的大事了。”

    陈良眼睛一亮,接口道:“是啊。实际上发起这件事的,却不是小侄,而是两个朋友。”

    金启祥动容道:“哦——”

    “老伯一定也听说过他们的。‘金花鞭’左右军和‘巧八哥’苏三。”

    陈良可谓用心良苦。

    他要借机大大夸赞苏三和臭嘎子,以便向金启祥提亲。

    他可不愿向金翘儿和玉奴提起这件事。那无异于引火烧身。他害怕这两个傻丫头这会子闯了来。

    然而越害怕的事就越要发生。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来了。

    金翘儿的声音甜美可人:“陈大哥,你可来了。”

    陈良一头冷汗,脸都白了。

    金翘儿俏俏地出来了,面上竟然挂上了一丝羞涩,红着脸,顺着眼睛,仪态万千地福了一福。

    天晓得她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装出来的。

    翘儿是个野气十足的女孩儿,天不怕地不怕,在家里更是从来无法无天,她几时这么安静过?

    玉奴掩口轻笑,一双妙目,不住斜向陈良,也是面上绯红。

    陈良惶恐万分地立了起来,连连还礼:“不敢不敢,两位妹妹好。”

    门外一个老家人道:“老爷,城东尹家老爷来了。”

    金启祥皱眉道:“你没见我这里正陪客人聊天吗。”

    翘儿忙道:“爹,尹老爷来,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您还是去见见吧,陈大哥又不是外人,不会怪您的,他也不敢怪您的。”

    金启祥忙道:“贤侄请坐,我去去便回。”

    又转向二女:“你们好好招待陈大哥,不得怠慢。”

    陈良气得都要发疯了。这姓尹的人真是该杀之极,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这不是要陈良的命么?

    可姓尹的毕竟来了,金启祥毕竟走了。

    玉奴微笑道:“大哥,你上次走了之后,翘儿姐姐可伤心了……”

    翘儿嗔道:“你没有伤心么。”

    “她可是因为你那一声‘翘儿’,这两个月都没安生过呢。”玉奴不住闪避,因为金翘儿恼羞成怒了。

    陈良哭笑不得,狼狈不堪,只好不开口。

    二人闹了一阵,软软走到陈良身边,一个一只手,将陈良拽了起来:“大哥,出去走走么。”

    陈良忙挣开手:“别……别这样。”

    金翘儿火又上来了,不过这次不狠了:“你干吗……总不理人家,连手都……不让拉一下。”玉奴微笑道:“大哥放心罗,伯伯不会看见的。……咱们去花园吧,那里清净。”

    陈良吓了一跳:“不去。”

    越是清净的地方越不能去。

    翘儿双眉一轩:“你敢不去,你要不去,我……我……我把你偷看的事情,告诉我爹。”

    玉奴笑得直打跌。

    陈良傻了:“你们……你们……唉。”

    没办法,陈良只好从命了,为了苏三所求之事,眼下只好如此。

    只要能单独和金启祥一起谈亲事,陈良有绝对把握成功。

    眼下事急从权,只好先敷衍过这两位磨人的小姐,晚上再去找金启祥细谈。

    金家花园并不太大,但幽雅美丽,花木极盛,躲在里面,谁也看不见。

    要说谈情说爱,这倒真是个好地方。

    陈良暗暗叫苦,他要打主意脱身。

    可翘儿和玉奴似乎是早有准备,一边一个,紧紧挨着他,无论陈良找什么样的借口,二人总是不答应回去。

    一小片茵茵的芳草地,处在一丛丛深林之中,如隐蔽的世外仙境。

    “坐下嘛,我累了。”翘儿一拉陈良的手,坐下了。

    陈良知道坐下准没个好,但还是坐下了。

    猝不及防,翘儿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眼光迷离狂热:“好……哥哥……再叫一声……翘儿嘛。”

    陈良如果叫了,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以后会有人这么叫你的,可不是我。”陈良急中生智,他想干脆先向两位姑娘挑明了再说。

    翘儿的身子压了过来,红唇张开了,痴痴地望着他:“不嘛,……我只听……你叫,……你叫啊……你偷看……人家当然……是你的了……”

    陈良极力转过眼睛,因为他已经浑身火热了:“翘儿,别这样。”

    “你叫我了……呜呜……你叫我了……”翘儿身子一颤,软倒在陈良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翘儿有些疯疯傻傻的,陈良又有什么办法呢?

    陈良定住心神:“翘儿妹妹,玉奴妹妹,我这次来,是给你们提亲的。”

    翘儿还没反应过来:“好……好啊,……你跟我爹说么……我爹会答应的……反正翘儿是你的人么……”

    玉奴却明白过来了,面色刷白:“翘儿姐姐,你又上当了,他把咱俩给卖了。”

    翘儿一怔,坐了起来,逼视着陈良:“你刚才说什么?提亲。”

    陈良点点头:“不错。我的两个朋友,对你们十分倾心,托我前来说合。”

    玉奴冷冷道:“于是你就来了。”

    陈良孤注一掷:“不错。我会向老伯提出来的。”

    翘儿惊呆了。

    玉奴站了起来:“你不要我们,(奇)我们也(书)决不会(网)去嫁给你那什么狗屁朋友,别说我伯伯不会同意,便是他同意了,我和翘儿姐姐也决不答应。”

    陈良也站了起来,急急道:“妹子,你听我说——”

    玉奴目光怨毒:“你还算不算个男人?翘儿姐姐玉洁冰清的身子,被你……看过了,你不想负责,亏你有脸说这些话。”

    “可妹妹,这——”

    “你不用狡辩,你对不起翘儿姐姐,你也对不起你的朋友。”

    陈良怔住了。

    玉奴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只不过这中间的道理,他从来没仔细想过。

    也许是不愿想,不敢想吧!翘儿跳起来,狠狠打了他两个耳光,尖叫道:“滚,我不想再见到你,马上从我家滚出去。”

    陈良被打得昏天黑地。

    翘儿大哭着掩面而跑,玉奴不屑地呸了一口,追了上去。

    陈良好容易眼前才不发花了。但他也清醒了,这桩婚事算是吹灯了!出师不利,这下可两边不是人了!陈良嗷地一声大叫,筋斗流星地跑出了花园。

    金启祥正从花园前走过,吓了一跳:“贤侄,你这是——”

    陈良没话可说,只是一拱手,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他现在最怕见的,就是金启祥。

    陈良从来没碰上这么麻烦的事情。

    这事情用拳头可是解决不了的。

    酒或许还可以。

    陈良奔到“修竹园”,要了两坛酒,也不问好坏,一口气灌了下去。

    陈良再要想站起来,可就不可能了。

    陈良以前大醉过无数次,但没有今天这么严重,他挣扎了几下,始终没有站起来。

    既然已经站不起来,陈良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往桌上一伏,呼呼大睡起来。

    老板好心,叫了两个伙计,将陈良扶了下去,放到后面的伙计房中,让他去睡。

    第十八章 流浪者

    转眼半年时间过去了。正是仲春季节。

    陈良溜溜达达到了扬州。

    他去找苏三,没找到;找臭嘎子,也不在。似乎臭嘎子伤势已经好差不多了,否则他不会乱跑的。

    于是他只好去扬州等苏三。这就是他们碰头的老地方。

    陈良去看过边澄,逼他下山,可边澄不答应,他好象在少林寺里过得很惬意,陈良只好气哼哼地骂了一通,一走了事。

    他们几个人在扬州的老相好可不少,陈良整日在醉乡和温柔乡中行走,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至于翘儿和玉奴的事,他尽量不去想,一想起来就生自己的气,就恨不能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等来等去,苏三没等来,却等来一桩怪事。

    陈良晃晃悠悠地在街上瞎逛,不想看见了一个人,一下怔住了。

    那人是个东洋浪人,一个年青英俊的小伙子。

    东洋人一般身材矮小,下肢很短,这人却是四肢修长,一付练武的好身架。

    东洋人一般眉毛很浓,眼睛很小,额头很窄,人个都是一副偏狭斗狠、心胸不开阔的样子,这个年轻人却眉目疏朗,英气勃勃。

    他的腰间有剑。

    剑是东洋人常佩带的那种,弯弯的类似中原的弯刀,只不过这年轻人的剑不是两柄。

    剑只有一柄,而且是把好剑。陈良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把好剑。

    这些都不让陈良吃惊。

    令他吃惊的是,那人心口白衣上,写着七个字:“陈良,苏三,左右军。”

    三个人的名字,竟然会写在他衣服上!你说陈良能不惊讶么?

    浪子傲岸地在街上缓缓而行,有的旁若无人。

    陈良踉跄几步,拦住了那东洋人,直脖子瞪眼地道:“你,什么人。”

    浪人轻蔑地斜视了一下满身酒气的酒鬼,不屑地想绕开陈良。

    像陈良这种爱惹事的混混到处都有,你若是认真对待他们,那才叫瞎了眼了。

    然而浪人微微怔住了。因为对面的青年酒鬼又拦住了去路:“想,想溜。”

    浪人发现,陈良的步法居然相当快,似乎还真有功夫在身上。

    这东洋浪人本来就引人注目,这时更有不少好事之徒围了过来。

    浪子微微一哼:“请让开。”他的汉话十分纯正。

    陈良醉眼朦胧:“凭什么。”

    浪人见人越围越多,面上变色:“请你让开。”

    陈良笑了:“你可别后悔。”

    浪人一怔,愠道:“我决不后悔。”

    陈良哈了一声:“你把我的名字写在衣上,显然是想找我,但你见了我却又让我让开,真是奇哉怪也。”

    浪人心中一凛,不由神色一整:“阁下何人。”

    “陈良。”陈良拍拍胸脯。

    “你便是陈良。”浪人追问了一句,拳头握紧了,眼中闪出了凶光。

    “如果你想动手试一下,尽管出手好了。”陈良笑嘻嘻地又喝了一口酒。

    他喝酒的时候,酒壶遮住了他的脸,他的咽喉完全暴露在东洋人面前。

    陈良的胆子的确够大。

    东洋浪人微微一抖,只见一道青光,倏忽而逝。

    陈良仍旧笑嘻嘻地立着。

    实际上陈良知道,这浪人的快剑不在公孙奇之下。他也知道,这人没有想杀他的意思,所以陈良没有动。

    周围的人也都没有看清。

    除了陈良,观众们没人知道陈良和东洋人已过了一招,他们也根本看不出来东洋人已刺出了一剑——快得无法形容的一剑。

    “你不是陈良,走开。”浪人鄙夷地说。

    “我是陈良。”陈良直叫屈。

    “也许贵国同名同姓之人甚多,我想找的是一位武功高手陈良。”浪人顿了一顿,转身就走。

    “你找的陈良,是不是在海宁打擂的那个人。”陈良哈哈连天。

    浪人倏地转身,眼中清光大盛:“阁下知道他么。”

    “知道知道。”

    “那么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浪人的牙齿咬紧了。

    “我就是。”陈良还是拍心口。

    “你想冒充,戏弄我么。”浪人显然很不高兴。

    陈良瞪起了眼睛,吼道:“老子就是陈良。你为什么不相信老子就是陈良,莫非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还用你教训吗。”

    浪人不耐烦地道:“因为你反应迟钝,全然没有一个高手应有的一切素质。”

    “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为高手呢?非得一本正经,温文尔雅,或者是背刀挎剑,一见人就动手么。”陈良几乎是在冷笑了。

    “这些都不是。我方才刺你一剑,你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浪人不屑地撇撇嘴,又转身欲走。”你怎么可能是陈良。”

    陈良慢慢道:“我没有拍你的剑,是因为我发现你的眼光中没有杀人的信号,你只是想试一试我是不是陈良,对不对?所以我一动不动。”

    浪人缓缓转过了身,神色肃然。

    “而且我知道,你那一剑快捷非凡,剑光只到离我心口不到半寸的地方才倏地收回,但你还是点破了我的衣衫。这个小口就是证明。”

    陈良叹了口气道:“我很承你的情。我刚才在喝酒,你居然没刺我的咽喉喉。由此看来,你还不算是个小人。”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因为谁也没看清二人竟然交了手。

    东洋人的眼神说明,他镇静下来了,他冷静的象一座山峰。

    你能感到他伟岸的神采中迫人的气机。

    “所以你的内功剑术都是第一流的。我会过一位你们的高手,他叫中田信。”

    浪人缓缓点头:“中田君败于阁下手中,剖腹殉剑了,他是我的师兄。”

    “你是为他复仇来了。”陈良也是一本正经。

    “不错。”

    “你要杀的人,还有我的两个朋友,苏三和左右军,对不对。”

    “不错。”

    “但你又找不到我们,只好采用这种办法,以求万一撞上是不是。”

    “不错。”

    “你到中国已经多久了。”

    “两个月。”

    两个人都是微微而笑,但众人已经感到了冲天的杀机。

    “好说好说,你知道我们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呢。”

    “柳生明慧。”

    “啊,原来是柳生门下,贵府一直是代表着全日本最神妙的武功的,我没有说错吧。”

    陈良竟然还知道这个!柳生傲然道:“我们柳生家族有足够的自信维护这个荣誉。”

    “我陈良和苏三,左右军却不过是江湖上的混混,根本不能代表真正的武林,这你知不知道。”

    这也是实情。陈良倒还颇有自知之明。

    “陈君太谦了,陈君的九合掌,连我师父也十分叹服。”

    “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柳生兄是现在就打呢还是准备一般时间。”

    柳生缓缓道:“我看陈君和我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陈君定个日子吧。”

    “你是挑战者,自然主随客便。”

    “三天之后如何。”

    “何处。”

    “我会通知陈君的。”

    “那好,告辞了。”陈良拱拱手,走了。柳生傲然兀立,注视着陈良的背影。

    陈良走了几步,又折回身来,笑道:“柳生兄,也许你的运气不错,大约这几日,苏三和左右军也会来凑热闹的。”

    “但愿如此。”柳生神态谦和。

    “是么。”陈良笑看了他一眼,踉踉跄跄走远了。

    第十九章 三人行

    陈良心里却不太轻松,很明显他感到了压力。

    因为他发现,柳生不仅有神奇的剑术,深湛的内功,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有一种十分优秀的高手素质。

    中田信的武功虽然也很高,但他的素质却劣于柳生。也许只有龟田三郎与之相仿佛,但三郎的功夫不及柳生。

    陈良知道,柳生不好对付。

    若是寻常江湖的打斗,陈良的心情根本不会这么沉重。因为那种打斗,输了就跑,丢不了多大的脸。

    走江湖的人,谁都晓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谁也不会硬和自己过不去。

    硬要和自己性命较劲的人也有,但不多。

    但和外邦人物的比武就不是这样了。

    和中田信他们打斗,相对来说还好一些,因为陈良自信五局之中,至少能胜三局。输一局关系不大,后面还扳得回来。

    而这次是一对一,陈良若是输了,可就回天无术了。

    陈良并不是怕输,而是因为柳生不仅仅将他当成一个复仇的对象,而且当成大明最高武功的代表。

    这一点让陈良十分不自在。

    陈良当然知道在武林中,自己打不过的人不少,但柳生却不这么认为。

    所以陈良很不快活。他不喜欢打这种架。这种架输不得,份量太重了。陈良只喜欢打太平架。

    陈良钻进老相好小翠的房里,往床上一躺,只是叹气。

    小翠觉得奇怪。陈良原是个不叹气的人,整天都是乐呵呵的。

    江湖本是个多事的地方,走江湖的人总会遇到许多许多烦心的事,有的事情甚至能烦死人。

    就连陈良这种乐天的人都开始叹气了,可见江湖生涯实在是不怎么好过的。

    小翠已经开始同情陈良了。

    所以小翠格外温存地扭了上来,要用自己的胴体来安慰这个浪子。

    陈良搂住了她的腰肢。小翠熟练地轻轻摸索起来。

    十分伤心地,陈良想起了翘儿和玉奴。他十分伤心是因为他总也忘不了她们,尤其是刁蛮而痴心的翘儿。

    小翠不会闹着要嫁给她,但翘儿会。

    因为他偷看过翘儿洗澡!陈良苦笑了。

    那是他送边澄到少林回来后。陈良突然想起了马老白的最后一个仇人是金启祥,便赶去帮忙。

    认认真真说,他也不是“突然”想起来的,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是会“突然”想起来的。

    实际上他和边澄决意游历中州前,公孙奇就已向他们交待过这桩事。

    只不过边澄忽然钻进了少林寺,撒手不管了,陈良气急败坏,喝酒喝忘了日子,九月初八那天才想起自己肩上还有这么一件重任。

    重阳节那天晚上,他出手拍住了马老白的柔剑。马老白遁走了。

    金启祥一家并不知道来人就是马老白。他们对陈良简直是感激涕零。

    翘儿和玉奴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喜鹊般地问这问那。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