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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惊龙第14部分阅读


    和珅自秘室数次被刺客找到,即知必有内贼,继而查出是隆贝勒来问过,却没去见他,心中便有数。

    这种事一想就通,可能隆贝勒想到了利害关系,想抽腿已不可能,唯一的也是最彻底的手段是杀死他,死无对证。

    而杀了和珅,司徒哲还活着,总是一个活证人,自然更要先除去,其他如岳慧以及哈玉等,自然也是灭口对象,但属次要。

    当小蝙蝠一头大汗回报中堂府有刺客,已杀了二、三等护卫二人,正在追逐和珅时,李梦帆立刻赶到。

    这是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用剑。

    似乎这人知道李梦帆一到,胜负是另一回事,行刺和珅又办不到了。立即把李梦帆引到后花园中,全力拼斗。

    李梦帆的心情沉重,前来行刺的人,武功一个比一个高,一次比一次厉害,就拿这人来说,剑术高超,比那二个蒙面女人精奇多了。

    两人才打了十来招,李梦帆知道,这样的高手,如果处心积虑非宰掉和珅不可,迟早总会得手的。

    现在又是灯笼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

    但不同的是,弓箭手没出现,只有几个二、三等护卫在场边观看。

    另外,还有夏侯庆。

    李梦帆隐隐觉得这人的路子有点熟,这人的身材也似曾相识。

    只是如此精湛的剑术,他出道以来还没遇上过。

    二十七八招后,根本分不出胜负,这人突然撤招,“急流勇退”倒掠十丈左右,场边有人大叫起来。

    李梦帆豪气大发,一掠也是十丈左右,疾追而出。他知道,此人想找个僻静之处好好的干上一场。

    当然也不无可能要施什么诡计暗算他。

    果然,他们来到一座古寺之中。

    李梦帆看看这古寺,占地很小,只有正殿三间,无偏殿,院子不过五七丈方圆,地面上的青砖有些已不见了。

    门窗破旧,想必已年久失修,无人照管。

    李梦帆道:“尊驾有此身手,又是去行刺j相和珅,应是志同道合的人,可否赐告大名?”

    “……”蒙面人不言不动。

    “我是李梦帆,对尊驾的剑术颇为敬佩——”

    “……”蒙面人仍不吭声。

    “尊驾引我来这,想必是要印证一下剑术了?”

    此刻,黑黝黝的正殿中走出另外两个蒙面人,李梦帆只看一眼就认出,一个是“千手无盐”高玉兰,另一个是上次到和珅府中行刺的蒙面女人。

    原来是要三对一,李梦帆笑了。

    有很多人是不讲身份,不计名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李梦帆长叹了一声道:“可惜啊!太可惜了!”

    高玉兰知道身份已露,道:“臭小子,可惜什么?”

    李梦帆道:“有此身手,必为武林俊彦,居然以多为胜——”

    “哼!少废话……”高玉兰截口道:“我们今夜要生擒你!”

    李梦帆笑笑道:“高玉兰,你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用不着你管,反正你姑奶奶是划算的事儿!”

    李梦帆道:“我敢说,你并不知道什么是划得来,什么又是划不来的事儿?高玉兰,请多斟酌一下!”

    “臭小子,姑奶奶就对你说了吧!一方面是为了厚利,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要一个人,所以你这小子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呛”地一声,另一蒙面女人的长剑已出手,接着三柄剑都亮了出来。

    李梦帆艺高人胆大,但绝不狂妄。

    他知道,这三人联手,在武林中年轻一辈来说,可能尚是空前壮举,他以为今夜才是师门绝技最严酷的考验。

    李梦帆立即陷入了剑林波光之中。

    衣袂飘风、剑刃破空之声,显示着劲力和速度,闪电似的剑芒互缠交织着光网。

    “大隐身法”尽力施为,剑花似焰火爆开的瞬间景象,又如巨锤下溅射的碎冰,缤纷夺目,耀人眼花。

    第十四章

    剑刃一叠叠、一片片、一重重地罩向四面八方,袭来的三柄剑,没有一丝儿的空间。也没有任何一瞬的停顿。

    “嘶嘶——”李梦帆的背衣被撕开两道口子,却在高玉兰的大笑声中,人影倏起,实实的一脚踹在高玉兰的脸颊上。

    高玉兰的身子踉跄急退。

    另外两剑在啸声中带着一团团的光浪,自李梦帆的身边泻过。

    “唰——”李梦帆在那蒙面男人的狠招施袭下,衣衫下摆又被划破半尺,而那女蒙面人的剑势突的当头罩下。

    没有足够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充裕的舒展空间,人在此刻,只感到生命的虚幻、无常的无所不在。

    而真正重要的,实已不是生命,而是荣誉与正义的尊严。

    “唰唰”声中,蒙面男人的胸衣及蒙面女人的裤管,几乎同时被扫裂,高玉兰再次扑上,挽起剑花朵朵,攻势凌厉。

    近百招时,没人知道谁胜谁负?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在正殿屋脊上以手做成喇叭状,大声嚷嚷道:“是珠王爷福贝子吗?快点!这儿有三个蒙面高手,以多欺少——”

    那蒙面男人一怔,忙道:“走!”只说一个字,三人分两个方向射出院墙外去。

    李梦帆并没追,他以剑尖拄地喘着。

    他知道呼喊的是小蝙蝠,他知道根本没什么珠王爷和福贝子,不过是这小子的声东击西的花招罢了。

    小蝙蝠奔上来,道:“李大侠,今夜我小蝙蝠真是开了眼界”

    李梦帆感激的道:“小蝙蝠,你要不来这一手——”

    “李大侠也能自保,顶多是两败俱伤。”

    “小蝙蝠,这是我一生中遭遇的最大压力。奇怪!那蒙面男人和那蒙面女人,我好像曾经见过。”

    “我也有此感觉,又觉不可能。这些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玉珠因皇上赐宴,回府已是很迟了,而且喝了不少的酒,三更已过,即回卧房准备就寝。

    猛然,他一惊,心头跳动不已。

    原来傅砚霜躺在他的炕上,手中还抱着一具玉雕。

    傅砚霜之美,早在玉珠心中定了型。

    没任何女人可以取代,没任何缺点可以破坏她的形象,可以说是个兰质蕙心的女人。

    可是,她却躺在玉珠的床上,而且一身酒气。

    更使他惊骇,且悲哀的是,她的卧姿很不雅。

    但是,也正因为不雅,在这深夜,夜阑人静的深宅大院之内,夙愿得偿,他可以——

    “小福说的不错,李梦帆任何条件都不如我,我为什么不能得到霜姐……”玉珠心中暗暗在嘀咕着。

    现在就是最好的答案。

    她喝了过量的酒,醉倒在他的卧室之内,这代表什么?一目了然,一想便通。

    他望着她的胴体,一股燥热自血管内湍奔向外散发,只要他愿意——

    他当然愿意,愿意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他拿起她手中捧着的玉雕,放到一边,他的目光中跳跃着火焰。在以前,他认为难如天上摘星,海中捞月的事,现在都垂手可得了。

    他俯下身子,下意识地打量,这个造物者偏爱的女人,酥胸起伏,吐气如兰,混身都散发出浓郁的幽香。

    他自己也本有六七分酒意。

    酒可以壮胆,也可以乱性。

    酒已麻木了他那刚烈而守正不阿的自尊,“饮食男女”的人性,实是不可撩拨的。

    多少个午夜梦回的相思,多少个细雨霏霏或大雪飘飘的凭栏冥想?今夜都会一笔勾销了。

    只要他伸出双手——

    他的确伸出了颤抖得很厉害的双手,可是,还没触到她的衣服上,目光忽然倾注在她身旁那尊玉雕上。

    尽管这玉雕是无遮而裸裎的,但因艺术的完美而升华,令人不忍也不敢涉入遐思的意境。

    它具有真实美女的胴体,不见骨痕。

    本来形容美人胴体即以“玉”为至高境界,而这玉雕的传神艺术造诣,已达到了人格化的灵性境界。

    他本是一位人格高深的人,酒的刺激而造成短暂的迷失,已被这圣洁的玉雕所唤醒,他用力摇摇头。

    他缓缓收回了双手。

    也收回了奔驰而荡漾的心。

    他用冷水敷面,弄醒了傅砚霜。

    在她看清自己的置身之处及一切时,她的震惊是不可言喻的,她忽然坐了起来,愤怒的叫道:“玉珠,你——”

    “霜姐,你要冷静——”玉珠挥挥手,递过一杯茶给她,但她不接,仍怒容满面:“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开了口,目光中有凛然的威棱,语气中也充满了冷厉与严峻。

    玉珠道: “霜姐,皇上赐宴,我回来很晚,也有几分酒意,竟发现你躺在这儿,手中抱着这尊玉雕——”

    傅砚霜活动一下身子,发现并无异状,心中放下了一块压着的巨石。

    但是,她怎么会躺在这儿?不是自己来的,必是有人把她弄来的,那会是谁?谁会把她弄到这儿来?

    在她心中想,玉珠的可能性最大——

    她下了炕,冷冷地道:“王爷,这是无法自圆其说的,多谢过去您的关注和照料,我总以为,再伟大正直的人,也有其平凡的一面——”话落出屋而去。

    敢情姑娘生了气,起了误会了。

    “霜姐,你——”待玉珠追出,砚霜已不见了。

    玉珠这可急了,原地顿了一下,立即追出。

    人没追上,就去找李梦帆。这是从何说起?要是李梦帆也怀疑他,尽管他问心无愧,也太窝囊了。

    “什么人?”来到李梦帆住处,没开口就被“飕”的一棍抽来,玉珠闪过,紧跟着第二棍又抽出,玉珠一把揪住。

    “噫!是珠王爷——我是小蝙蝠!”

    “梦帆呢?”

    “在睡觉,我去叫他。”

    “不必了,你们还是戒备吧,我自个儿见他——”

    李梦帆刚上床,见玉珠进来,立刻自床上下来,搬出了酒,玉珠却冷冷地道:“我哪有心情喝酒——”

    李梦帆一怔,道:“怎么啦?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玉珠挥着拳,虎虎生风,恨恨的说道:“这是什么人陷害我?这个人有多么歹毒阴险?”

    李梦帆截口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也许能为你分忧!”

    “分忧?哈……”玉珠狂笑一阵,道:“你要是听了,八成比我还跳脚——”他说出了刚才的一幕。

    李梦帆并没跳脚,却是目蕴棱芒,比跳脚还恼怒。

    “你说,我是那种人吗?”

    李梦帆拍拍玉珠的肩膀道:“你别急,任何人对你有一丝怀疑,我却绝对相信你,这你该安心了吧?”

    “这是由衷的话?”

    “如果这话不由衷,虽然你贵为王爷,姓李的可不是趋炎附势之辈。”

    “我信。梦帆,我做事一向是当做则做,不当绝不做,可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但你这话却使我感激不尽——”

    李梦帆沉思着,不言不动,像一块冰,但那充满威棱的眸子却在疾转,然后突然道:“玉珠,走!’’“上哪儿去?”

    “抓这个居心狠毒,希望造成你我之间誓不两立的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果然有此可能。

    这很简单,傅砚霜不论喝了多少酒,绝不会自动跑到王府躺在玉珠的炕上,太阳可以从西边出来,砚霜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儿。

    玉珠的为人,李梦帆也很滑楚,反之,他绝不攀交。真能做到“富贵不滛”,自不会把砚霜弄去。

    要是弄去了,哪有再弄醒她,而不占有之理?

    两人上了屋面,玉珠跟着李梦帆走。

    到了砚霜居处却不见砚霜。

    五珠道:“她会不会想不开?”

    “砚霜可不是庸脂俗粉——”

    玉珠忙道:“对对!对她的了解,我还是不如你。”

    “走!到隆贝勒府去。”

    “你以为——”

    “是我猜想,但也八九不离十……”

    两人到了隆贝勒府中,这儿戒备十分森严,却因为二人是绝世高手,在屋上闪射,下面没一个人发觉。

    不一会,他们来到太妃的屋上,李梦帆一打手势,二人伏在屋面倾听。

    只闻太妃的声音道:“漆九,你干得好,干护卫领班也辜负了你这人才,过几天我让他给你想想法子——”

    “多谢太妃栽培!”

    “事情要是办成了,小海将来在宗人府有了地位,可以推介你到大内去任职。”

    “谢太妃,我漆九真是托了太妃的福,前辈子烧了高香。太妃的差遣和隆贝勒的授意,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太好了,漆九,早知你这么能干,早就该重用你了!好啦!去睡吧,明儿个我和小海商量一下,先给你点赏赐——”

    “谢太妃,太妃万安,奴才告退……”

    玉珠低声道:“小海就是隆贝勒,可是你怎么知道太妃牵涉到这件事儿?”

    李梦帆道:“边玉姑为了父仇,也为了帮我暗查司徒哲的下落,曾在这儿卧底,冒充太妃的使女,结果被太妃认出……”

    这时,漆九心情愉快,轻飘飘地走出太妃的院落,李梦帆忙道:“咱们要把这小子架走,他是个重要人物,别让他嚷嚷。”

    “成——”

    太妃外院,这一带很少有人来往,主要是太妃本人不须保护。 且又是内院。

    李梦帆向玉珠打个手势,便一长身,飘落漆九面前。

    这小子正心花怒放的得意着,想着太妃刚才说的赏赐,不知是些什么?还有到大内任职,只要混个供奉,这往后的日子可就

    正想到这儿,忽的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人已站定在他五步以内。

    漆九刁滑无比,武功也不弱,尤其是在这儿,本就不怕外来的敌人,可是李梦帆例外,他整个人吓呆了。

    但漆九毕竟是个反应敏捷的人,此刻不能逞强炫奇,必须大声呼叫,引来护卫,甚至把隆贝勒和太妃引来,才能解此危机。

    只不过他的一切举措,都在人家的预料之中。

    嘴还没张开,玉珠已捏住了他的颈子,制住了他的哑|岤,两人—边一个架着,拔起三丈来高,疾掠而去。

    漆九躺在“神力王府”签押房地上。

    玉珠和李梦帆分坐左右,四猛护卫则在门外。

    漆九的哑|岤已被解开,由地面向上望,觉得前后不到一个时辰,自己的身份及威风已由云端掉落泥沼中。

    “漆九!’’玉珠冷冷地道:“你说实话,还有你的生路,要是刁滑,我就宰了你,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漆九道:“王爷要奴才说什么?”

    玉珠道:“你近来在隆贝勒及太妃身边挺得意的,那是因为你为他们办成了一件事,对吗?”

    “王爷,奴才出身武林,知非正途,所以力争上游,希望有机会报效朝廷,隆贝勒的吩咐,奴才自然要兢兢业业,不负所望”

    “好,那你都为他做了些什么事儿?”

    “回王爷的话,隆贝勒府中曾有刺客进入,奴才守宅有功,所以贝勒爷对奴才做事认真负责十分——”

    “给我掌嘴!”

    “喳!”

    查猛奔入,以拳化掌“叭叭叭叭”就是正反四个嘴巴子,漆九口角溢血。

    五珠道;“漆九,太妃今夜和你密谈,且因你干得有声有色,隆贝勒明儿个要奖励你,有这回事吗?”

    “是……是的。那是因为奴才为她去办了一件私事,太妃一高兴,夸赞奴才能干,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

    “是什么事儿?”

    “太妃上了年纪,腰酸背疼,奴才为她讨了个偏方,一试之下,颇具功效。”

    “向谁讨的偏方?花了多少钱?”

    “回王爷的话,是向大内供奉,也就是太上皇身边的御医‘武医双绝’江帆讨的。至于花了多少钱嘛!那倒不必,因为武林出身,尤其是为太妃治病,他怎么能伸手要钱呢?”

    玉珠沉声道:“给我打!”

    由于这次没说“掌嘴”,而说的是“打”,就不必固定用掌,查猛在漆九双颊上踹了五六脚,口鼻淌血,鼻青脸肿,最后还在漆九的肋骨上猛踹两脚。

    漆九“哇”地一声,痛得昏了过去。

    一盆冷水泼下,漆九一惊醒过来,放声大哭道:“李大侠,求求您,请您美言几句,我虽不成材,可没做过太缺德的事,李大侠求求您……”

    李梦帆道:“好,我问你,你要据实回答,再油腔滑调,我就不再管这事了,须知这儿是珠王爷的府邸中的签押房,如果以乱民企图行刺为由,把你就地处决的话……”

    “您老救命,奴才一定照实回答。”

    “好,把那个司徒哲的尸体丢在那民宅院中,不久又弄走的,可是你干的?”

    “是……是的,李大侠,奴才是奉贝勒爷之命行事。”

    “好,司徒哲人现在哪儿?”

    “司徒哲已被人救走了。”

    玉珠道:“给我打——”

    李梦帆忙拦住他道:“玉珠,请稍待好不好,我问清楚了再说。”转向漆九,道:“是什么人救走的?”

    “不知道,就连隆贝勒和太妃也不知道。”

    “是押在何处不见了?”

    “针线胡同中第四家,本是由童振乾及童振坤兄弟二人看守的。在一个夜晚,童老大睡了,童老二轮值看守人质,只打了个盹儿,人就不见了。”

    李梦帆道:“那民房本是什么人住的?”

    “那是太妃的私产,由一些武林人物暂住,如过去的岳家父子、‘秦岭飞狼’以及‘铁血十八残’等人居住,那些人先后死去,现由童家兄弟暂住。”

    李梦帆道:“玉珠,请派人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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