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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传奇第9部分阅读

    今已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显然人事不省,不知是业已死去,抑或晕绝?……

    韦虎头赶紧走过,愕然细察!

    看来看去,总算是在小腿上,找出了一条似是被飞刀划破,长才寸许,微见血渍的小小伤口!

    韦虎头怀疑这飞刀之上,可能淬了奇毒,遂再替弘历诊察脉象……

    果然,所料不差,这位名叫弘历的少年体中,正是中了奇毒,性命已在呼吸之间!

    本来,韦虎头已打算用“三绝拐”中的“华佗度厄金丹”来救治弘历,但转念一想,这种前辈神医所留的罕世金丹,只剩两粒,将来或有急用。

    苏荃妈妈的“神龙教”中药物,本具奇效,此次为了重入中原,济世行道,加了西南特产灵药炼制,想必其效更宏,爹爹曾给了一瓶,为数甚多,何不先给弘历服上一粒试试?万一药不对症,或是灵效不足,再用那“华佗度厄金丹”不迟!

    想至此处,主意打定,遂先伸手点了弘历的三元大|岤,以防万一药效不够,可暂遏奇毒攻心,来得及再用“三绝拐”中所藏的罕世圣药救治。

    跟着,再取出他爹爹韦小宝赐给他的那只小小绿色玉瓶,倾了一粒奇香丹丸,喂给弘历服下。

    丹药下腹,韦虎头为他再诊脉象,知道弘历命已无碍。

    但却至少还须将息上两个时辰,才可完全康复。

    韦虎头觉得此处既离北京不远,耽误上两个时辰,又有何妨?不如索性等弘历完全复原,送他回家,也免得自己到了北京不识途径,还要寻问四阿哥的府邸所在。

    于是,他相当大方的,再喂弘历吃了一粒丹药,并替他解开了所制|岤道。

    第二粒丹药下腹,弘历越发好转,神智渐清,韦虎头便向他含笑问道:“你小腿的伤痕,似是被飞刀所划,这是谁所发出的淬毒暗器?”

    弘历苦笑道:“虎头大侠……”

    韦虎头摇手笑道:“这种称呼,既俗又不好听,我是说来吓唬刘铁心等那群坏东西的!我姓韦,论关系你爸爸胤祯叫我表弟,似乎我还长你一辈,但我对你投缘,不妨各交各的,你看来总比我年幼,就叫我一声韦大哥吧!”

    弘历相当豪爽,也不客气,何况他对韦虎头的人品、武功,相当钦爱佩服,遂发自衷心的,叫了一声“韦大哥”!

    这一声韦大哥,建立了双方的真挚友谊,等到十三年后弘历变成了清高宗乾隆大帝,韦虎头时常豪情勃发,进入宫廷叙旧,也在乾隆下江南时,帮助这位老朋友弘历,解决不少困难,消除了不少灾厄!

    他们这韦家父子二人,均在无心交结之下,韦小宝成了康熙的总角知交,韦虎头成了乾隆的江湖至友,说来也真是佳话,属于异数!

    弘历吸了一口长气,含笑说道:“韦大哥!你在杀那‘津门大虎’之际,最善施展淬,毒暗器的那津门第四虎,便向我脱手甩出三柄飞刀!我闪过奔上三路的两柄,却被第三柄在左小腿上,轻轻划破见血!我见韦大哥大展神威,独殪在天津一带,颇具凶名的‘罗家四虎’,正自满心佩服,看得出神,以为些许微伤,无甚大碍,谁知一阵麻痹感觉,突然涌起,人便失了知觉!”

    韦虎头叹道:“何止是失了知觉而已,飞刀上的毒力,相当厉害!若不是我在来京途中,巧遇我爹爹,蒙他赐了一瓶疗伤祛毒的特效灵药,你这条小命儿,便进了枉死城了!”

    弘历且注韦虎头,扬眉问道:“韦大哥,你的本领,已有这大,你爹爹定然更高!他老人家名号能不能说将出来,让我长点见识?……”

    韦虎头笑道:“你听说过韦小宝么!……”

    弘历“哎呀”一声,失惊叫道:“怎么不知道呢?是业已致仕退隐多年的鹿鼎公嘛?他老人家游戏宫廷,扬威罗刹,笑傲江湖的各种传奇故事,着实好听煞人,我常常磨着一些老太监们,讲给我听,今日居然有幸,得识韦大哥,真……真令我太高兴了!”

    韦虎头失笑道:“你别太高兴,我独诛‘津门四虎’,但连杀四人,祸事闯得不小!你虽是天潢贵胄,但地在京畿,天子脚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话方至此,有人接口说道:“天子脚下怎样?朗朗乾坤如何?连皇帝都有人敢害,老子都有人敢弑,独诛罪有应得的江湖败类‘津门四虎’,还不是等于杀了四条狗么?”

    这阵语声,听得韦虎头和弘历都笑容满面……

    也使他们都异口同声的,喊出了一句:“红绡姐姐……”

    红绡的娇俏身形,飘然出现,她不及与韦虎头招呼,便先举着手中的一枚白纸包,向弘历急叫道:“宝贝勒,刘铁心总算还略有天良,在虎弟饶他一命以后,立即赶回,向我报告出事经过,说你仿佛业已中了罗老四的淬毒飞刀,给了我一包解药,要我来为你解毒救命!”

    韦虎头摆手笑道:“若等姐姐送药,恐怕晚了!幸好我爹爹赐我疗伤祛毒灵药,弘历贤弟服了两粒,业已保命无妨,但姐姐怎么叫他‘宝贝勒’呢?”

    红绡娇笑道:“因为他小名叫做‘宝儿’,无论人品、心性、才华、气度,都是四阿哥府中的瑰宝!府中人,包括我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不喜欢他,他却似乎最和我投缘,你没听见他毫无‘贝勒爷’的架子,不惜纾尊降贵,叫我‘红绡姐姐’么?……”

    话方至此,想起韦虎头适才所说之话,“呀”了一声问道:“虎弟,你说你已给‘宝贝勒’服了你爹爹所赐的祛毒疗伤灵药,莫非老爷子也离开云南,到了中原?”

    韦虎头笑道:“不单我爹爹来了,并来了三位妈妈,和妹妹韦双双,弟弟韦铜锤,我们韦家,只不过还有四位妈妈,留在云南而已。”

    红绡听得韦虎头说山这么多的“妈妈”数目,不禁为之掩口失笑……

    韦虎头道:“姐姐你先别笑,你刚才曾说皇帝也有人敢害,老子也有人敢弑,我想,害君,谓之‘大逆’,弑父,谓之‘不孝’,但不知这‘大逆不孝’的狂妄匹夫是谁?纵然清朝国法能容,我韦虎头的铁掌、长剑,和腰间这根‘三绝拐’,也会替天行道,容他不得!”

    红绡道:“是……”

    刚说了一个“是”字,忽似有所避忌的,目注弘历问道:“宝贝勒,你所中罗四虎的飞刀刚毒,是否业已祛除干净?……!”

    弘历笑道:“红绡姐姐放心,我已经复原没事,韦大哥给服过两次灵药,也替我把过脉了。”

    红绡脸色一正急急说道:“我的马儿拴在那边林内,你赶紧骑去,策马快行,尽速回府,因为你爷爷业已龙驭上宾,有遗诏‘传位于四皇子’,你爹爹即将登位,府中乱成一团,上上下下,都在到处找你!”

    韦虎头也是相当聪明,反应敏捷之人,刚才见红绡正欲回答自己问话,目光一注弘历,立刻顿住话题,便猜出她所说“害君弑父”的“大逆不孝”之人,定必就是四阿哥胤祯!

    因事情已在意料之中,故而虽闻康熙驾崩,胤祯接位之讯,并不十分惊异,只是觉得事情来得好快而已……

    弘历闻言,也知事关重大,必需立即回府,否则,爹爹若是震怒,定然吃罪不起!遂脸上有点讪讪的,向韦虎头拱手说道:“对不起,韦大哥,我要先回家了,你和红绡姐姐,随后来吧!……”

    话完,转身,红绡递过那白色纸包道:“宝贝勒把刘铁心弄来的这包解药带去,万一所中毒力,起了反复,也好仗以救命!”

    弘历接过,红绡见他上了马背,业已抖缰,遂又复高声叫道:“你韦大哥这次不一定去北京了,反正你们既已订交,以后他凡到京城,定会去看你的!”

    弘历听得仿佛有点意外,但已不敢停留,无暇细问,只在马背上,遥向韦虎头拱了拱手,便抖缰飞驰而去!

    韦虎头相当欣赏他,目送弘历,点头赞道:“这孩子真不错,腹有经纶,身无俗骨,是富贵子弟中的一条龙啊!”

    红绡笑道:“虎弟看得不错,他今天是‘宝贝勒’,明天是‘宝亲王’,若干年后,可能便是满清入关夺我华夏山河的第四位皇帝……”

    韦虎头道:“姐姐,你刚才对这位‘宝贝勒’说我不去北京之语,却是何意?”

    红绡白他一眼道:“四阿哥已登大宝,十四阿哥迟早定被他这忌才狠毒,毫无同胞手足情爱的哥哥所害,绝对不会有好的下场,也等于是我们‘水摆夷 ’族人的大仇已报!我没有理由再缘富贵的,伺候皇帝,业已留书告别,离开胤祯!你独自一人,是不是还想去北京呢?”

    韦虎头想起红绡对他所作的“何日离开胤桢,何日便是你我的定情之夜,不必再珍惜那粒‘守宫砂’了!”

    诺言,不禁喜得握住红绡玉手,发出一连串有点心颤的“呵呵……呵呵……”痴笑……

    红绡失笑道:“痴子,别傻笑,我知道你的鬼心眼!我先问你,老爷子既来中原,他的,人呢?我对于他老人家,真是钦敬已久,亟欲拜识……”

    韦虎头笑道:“姐姐已见过我爹爹……”

    红绡方听得一怔,韦虎头已改口说道:“不对,不对,我说反了,是我爹爹业已见过姐姐。”

    他这一修正,虽已合于事实,却把红绡听得越发糊涂,宛如丈二和尚,无法摸得着头!

    等到韦虎头带着满脸傻笑,说清当日在山谷中红绡走后,他爹爹韦小宝便随后出现情况,红绡不禁玉颊微红问道:“他老人家对我怎样批评?”

    作儿子的,往往都会对自己的爸爸崇拜,把爸爸的所有言行,都暗暗模仿!韦小宝这个名震四海的英雄爸爸,照理自然更应该获得儿子的崇拜、模仿,但韦虎头偏偏不然,他对他爸爸,固极崇拜,却在模仿方面,打了折扣,至少有两件事儿,他是既不敢,也不愿,去模仿他爸爸韦小宝的。

    韦小宝如今已成“韦大宝”,甚至于可称为“韦老宝”

    了!在他笑傲江湖的“韦小宝”时期中,有桩最拿手的本领,往往仗以度过不少灾厄,成就不少事功,那就是“信口开河”!

    韦虎头既不敢,也不愿继承这项传家绝艺,出于性格使然,他不习惯说谎话,一说谎话,立刻脸红,太容易被人当场揭穿,反而露出马脚!

    第二桩他既不敢也不愿模仿他爸爸韦小宝的,就是“娶老婆”,他那里敢期望象爸爸一样,娶上七个老婆,他倒觉得妹子韦双双的壁上留言,说得比较有理,韦双双给他留的字儿是“……好嫂子,一个便够,这种事儿,千万别学爸爸!……”

    如今,红绡问起韦小宝对她怎样批评,韦虎头立刻照说实话,因谨记心中,熟极而流,象背书一样的背道:“我爸爸说,红绡不错,人长得美,武练得好,身份也颇高贵!既然愿意嫁给你,好老婆可遇难求,千万莫要错过机会,你就给他下个定吧……”

    这是千真万确的老实话,韦虎头说来侃然,但红绡听得芳心滋慰,脸上却飞了显得她更艳的桃红色泽!

    为了遮羞,她故意向韦虎头伸手笑道:“你爹爹既叫你对我下定,快把东西拿来!世人赞美婚姻时,往往都说是‘金玉良缘’,你要给我的定情物,也多半非‘金’,即‘玉’?”

    韦虎头摇头道:“不对,不对!我爹爹说‘金会变色,玉会碎’,都不是最适合的东西,他指点我,要能使‘海不枯、石不烂、天不老、地不荒’,才最有效,最为实际……”

    红绡虽是眉毛会跳,耳朵会动,七窍玲珑的聪明绝顶之人,一时之间,也参不透韦小宝这种不拘礼教的“教子之语”真意,不禁愕然问道:“虎弟快给我吧,我急于看看你爹说得能够这样美、这样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韦虎头仍然以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老实话应声答道:“不是什么东西,只是八个字儿,我爹爹要我把‘木刻成舟,米煮成饭’!……”

    话方至此,“拍”的一声脆响,韦虎头便挨了一记脆生生但却不太重的耳光!

    红绡圆睁杏眼,倒剔娥眉的,掴了韦虎头一记,突又后悔,抚着韦虎头的被打面颊,带着满脸红霞,昵声叫道:“哎呀,虎弟弟,我可能打错你了?别人的爸爸,不可能有这种教子之语,但你的爸爸不同,他是一向‘信口开河而百事皆谐’的韦小宝啊!‘礼教’二字,纵有再大力量,也束缚不到韦家人的头上!……”

    韦虎头喜得几乎发狂的,拥紧红绡叫道:“姐姐不再保全什么‘守宫砂’,拘泥什么‘礼教’?愿意和我一同刻木成舟,煮米成饭的,作我们韦家人了……”

    红绡“哧”的一声,撕破肩头衣衫,露出那颗鲜红艳艳,毫未褪色的“守宫砂”来,妙目微惺,看着韦虎头道:“我已脱离胤祯,今生今世都尽量不会和你分开,再保护这颗‘守宫砂’,着实也无必要!你……你……你要如何?想如何?便如何吧!……但……但我们似乎总得找家旅店,才有衾帐……”

    话方至此,韦虎头涎着脸儿接道:“姐姐,我馋死了,这儿不就很好么?天为衾,地为褥,那边还有‘津门罗家四虎’,似乎是‘观礼来宾’?……”

    红绡“啐”他一口,佯嗔骂道:“用死人充作来宾,你怎么不嫌晦气?急色鬼,你既这般猴急,我们便到我适才拴马的那片小林里去,如了你的愿,趁了你的心,让你遵从家教,把木刻成舟,把米煮成饭吧!……”

    话已说到这等地步,韦虎头不是木头,自然懂得,立刻双手抱起了他的新娘,带着满脸傻笑,走进那片小林,遵从他爸爸韦小宝所嘱,用最有效,最实际的方法,为他与红绡的这桩婚姻下定!

    舟是怎样刻的?饭是怎样煮的?总不必细表了吧?

    一个时辰……甚至于是一个半时辰以后,韦虎头和红绡,才手携手儿,肩并肩儿,缓步走出了那片作为他们席地幕天的定情林地!

    但才出林地,两人神情便怔!……

    因为,地上有死人!

    地上本来就有死人,“津门罗家四虎”不会突然还魂,也不会变成僵尸,他们跑不掉啊!

    不,多出来了,除了“津门罗家四虎”以外,还多了四个死人,一共死了八个!

    其中四个,当然是罗家兄弟,另外四个,却是从那里来的?

    韦虎头和红绡都看呆了,两人互望一眼,这一眼中所含蕴的神色相同,有惭愧,更有羞涩!

    惭愧的是,他们人在林中,而林外又多添了四个死人,他们居然没有觉察出丝毫动静……

    原因当然不是他们的耳力,突然失了灵,而且由于他们“刻木成舟”、“煮米成饭”,太忘情了,才除了某一方面的感应以外,其他方面的感应,都大大打了折扣,回想起来,怎会不有点羞涩?……

    惭愧也好,羞涩也好,他们业已下了定,并成了婚,从此真是海不枯,石不烂,天不老,地不荒,立誓长相厮守的已成“眷属”的“有情人”了,事毕,出林,发现多了尸体之下,总得对“津门罗家四虎”以外的新添四具尸体,仔细加以察看……

    不看还好,越看越惊i

    不是惊于这新添四具尸体的身份不凡,而是惊于他们的手中之物厉害!

    韦虎头眼界欠广,江湖经验不够,但也认得出死者等四人手中,两人持的,是大型的“五云喷火筒”,另外两人则各持一枚霸道无伦,又名“阴雷”的“震天霹雳弹”!

    他大吃一惊,向红绡失声问道:“绡姐,这四具尸体手中所持之物,似乎相当霸道!是不是武林中相率列为禁忌,轻易不许使用的‘五云喷火筒’,‘震天霹雳弹’呢?”

    红绡秀眉微蹙,失声叹道:“谁说不是这两件霸道东西,倘若刚才他们趁我们正在林中……,先丢两粒‘震天霹雳弹’,若有人仍能侥幸,带伤逃出林来,再加上两股烈焰飞射的‘五雷喷火筒’,我们便必然变成两具乌焦巴弓的死鸳鸯了。”

    韦虎头苦笑道:“这样看来,是有人在暗中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红绡颔首道:“这忙儿不单帮得大,也帮得高!不单轻轻易易,无甚声息的,解决了四名凶徒,并相当有礼貌的拘谨矜持,未对我们有丝毫惊动!我已想了半天,始终想不出这位既有好手段,又有好心肠的‘帮忙高人’,究竟是什么路数?”

    话说至此,发现韦虎头的眉宇之间,似有得色,遂讶然叫道:“虎弟,你怎么面有得色?大概你已经猜出是谁在帮我们了?”

    韦虎头笑道:“首先,我认为这次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