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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怜黛心玉娇溶第33部分阅读

    来看看,这店铺多少银子可以往外盘?”冷玉堂对着林彤轻轻点头,不卑不亢。

    林彤自打一看到冷玉堂开始,便觉得这人一定不简单。虽然他有些行色匆匆,但凭着他这份沉稳内敛的神情和眼睛里隐隐约约的霸气,林彤便暗暗地打起精神,认真对待。于是他对着冷玉堂一抱拳:“对不住了冷公子,这店铺已经有人盘下来了。”

    “哦,是哪家名号盘下来的?”、

    “这个嘛……以后冷公子自然会知道。”

    “可是北静王府北静王妃?”冷玉堂淡淡一笑,神情倒也和蔼,只是他压抑惯了,偶尔笑起来,还有几分不自然。

    “冷公子也知道北静王妃?”

    “哈哈……”冷玉堂一边笑,一边推开他身边的护卫,径自往里走来,站在林彤的身侧,接着说道:“北静王妃祖籍姑苏,是前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林大人清命卓著,姑苏人氏谁人不认识,谁人不晓?北静王妃在咱们姑苏人的心目中,那可是名门之后,世家千金,那是咱们姑苏人的骄傲啊。”

    “冷公子过奖了。王妃向来不问俗事,很少与人结交。公子此话虽然赤诚,但也有些过了。”

    “过了?不,一点也不过。”冷玉堂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院子里面,“林家四代公侯,那是名副其实的钟鸣鼎食之族,说王妃名门之后,难道过了吗?林大人曾是我朝探花郎,不世袭祖职,只从科第出身,是我朝读书人的典范,说王妃世家千金,难道也过了吗?”

    “想我林黛玉不过是一介孤女,得太后恩赏才入得北静王府,想不到冷公子竟然对我林家的家谱倒背如流。”黛玉再也没办法躲下去,这个人如此霸道,对着自己数点自己的先人,显然是有挑衅的意思。于是黛玉款款而出,在冷玉堂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住,身后的家人搬了椅子来,丫头扶着她,慢慢的坐下。

    冷玉堂一愣,想不到这女人如此落落大方,竟然坐在自己跟前,看样子是要等自己参拜的。不过冷玉堂可没打算拜她,开什么玩笑,她是自己杀父仇人之女,不立刻杀了她,已经是便宜她了,怎么可能还跪拜她?

    “冷公子是姑苏人?”黛玉也不恼冷玉堂的无礼,只是淡淡一笑,任凭他就那样直挺挺的站着,而自己安安稳稳的坐着,丫头们还递上了一盏茶。

    “是,在下扬州人士。”冷玉堂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这年头双方说话,女人坐着,男人站着,怎么说都是矮人一等。

    “扬州,好地方。怪不得冷公子也喜欢琼花楼。”黛玉淡淡一笑,低头吹着茶沫。

    “王妃若是喜欢琼花楼,今日在下愿意做东,请王妃去琼花楼一品家乡之味。”

    “这就不必了,本宫若是想尝尝淮扬菜,可以叫自家的厨子去做,或者,本宫要去吃饭,也自然有银子付账。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本宫于冷公子不过是一面之缘,怎能让冷公子破费?”

    “王妃说哪里话,区区一顿饭,怎么算得上是破费?”

    “冷公子一口一个王妃的称呼咱们王妃,也算是个明白人,只是这国法礼仪,难道冷公子一点都不懂吗?”秋茉被黛玉看了一眼之后,上前开口,这丫头竟然一点也不怕冷玉堂,敢直直的跟他对视。

    “喝!这个小丫头好凌厉的口舌。”冷玉堂讪笑,却不去接秋茉的话。

    “再厉害的口舌,也没这位公子胆量厉害,见着王妃不行国礼,那是欺君罔上的罪名。看来不是奴婢的口舌厉害,是公子的脖子硬呢。是不是想着,我们王府护卫的刀,都是木头做的?”秋茉毫不相让,句句紧逼。

    “在下原也是无意间路过这里,与北静王妃偶然相遇,不过是叙叙同乡之情,这与国家没什么关系吧?”冷玉堂看着黛玉,而黛玉只是淡淡的坐在椅子上品茶,似乎对秋茉和自己的话充耳不闻。全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好清傲的女人!冷玉堂心中一凛,着实有些气恼。

    “左右护卫,王府真是白养了你们!”秋茉冷声一喝,黛玉身边的两名护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把手搭在冷玉堂的肩膀上。

    冷玉堂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他再冷漠,再狂傲,再自以为是,也不是北静王府那些护卫的对手。这些人可是刀光剑影里走过来的。

    两个护卫手上一用力,冷玉堂便有些撑不住了。但他向来是一副死倔的脾气,此番护卫用强,让他跪拜黛玉,却激起了他心中的那股仇恨。于是他硬硬的挺着膝盖,说什么也不跪下。

    “你既然知道本宫在这里,还硬闯进来,那就应该明白见了本宫应该如何做。”黛玉微微抬头,看着因为肩膀承受重大压力而面色惨白的冷玉堂,淡淡一笑,“上次你在琼花楼,你实在有些放肆。不过本宫不怪你,那时你不知道本宫的身份,孟浪一下,过去了也就无所谓了,大不了本宫扔掉那件被你抓过的披风,也就罢了。可这次……”黛玉没有说下去,只是低着头,慢慢的品茶。

    “这次在下明明知道坐在面前的,是北静王妃,可还是不能下跪。”冷玉堂的额角渗出了汗,跟在他身后的下人看不下去,已经拔剑弩张,要上来跟护卫拼命地样子。而林彤等人和丫头们,已经把黛玉围好,时刻准备着用自己的身子替主子抵挡。

    “哦?不能下跪?冷公子可真是好气势!”黛玉冷笑,“难道冷公子的身份也贵不可言,乃是皇亲国戚,封号爵位在我之上?”

    “在下一介草民,既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公侯世家。”

    “那冷公子就是心存谋反之意了?”

    “哼,本公子向来只跪有本事的人,绝不屈尊权贵!”冷玉堂被黛玉逼得紧,这句话脱口而出,丝毫没有考虑后果。

    “有本事?”黛玉修长的眉毛挑了一挑,嘴角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那么,冷公子可不可以列举一下,当今朝野,哪个算是有本事的人?”

    “在我冷玉堂的眼里,有本事的人,还没有出世!”冷玉堂的脖子硬挺着,他不发话,他的随从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不是自家的地盘,人家还是堂堂王妃,万一有事,自家主子可是要吃亏的。

    “好!”黛玉把手中的茶杯交给边上的丫头莲籽,便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推开挡在一侧的秋茉,朝着冷玉堂走了两步,然后盯着冷玉堂的眼睛,缓缓地说道:“冷玉堂,你以为你装出这样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大家便都会怕你了?你冷如冰霜也好,你狂放霸道也好,你不屑朝廷,不服管束也好,但愿你不要狂妄到不自知的地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林黛玉不跟你计较。这绾苏楼以后还是姓林,却是我林黛玉的林。你若是还像原来那样对这铺再下黑手,可要给我小心了。”

    “哼,王妃这话冷玉堂不明白。冷玉堂有什么不小心的?若是冷某果然不小心,早就化为烟灰,飘散无形了。”

    “好,既然你很小心,那么以后见了官家,记得要行礼。”黛玉神色一冷,侧目看了一眼护卫,其中一个护卫得到黛玉的暗示,猛然出脚,照着冷玉堂的腿窝踹了一脚。冷玉堂不防备,双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冷玉堂身后的随从便冲上来,而黛玉这边,另外两名护卫也早就迎上去,挡住冷玉堂的随从,压着冷玉堂的护卫便抽出随身的佩剑,压在冷玉堂的脖子上。

    “很好,冷玉堂你很有胆量。你信不信,本宫一声令下你立刻就会命丧黄泉?”黛玉冷冷的看着这个男人,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服的,狂野的,仇恨的目光,其实黛玉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何时立下了仇家,他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诞无礼愤恨怨毒?

    冰冷的剑锋压在冷玉堂的脖子上,恍然间他又回到了那个逃亡的日子。那天他被老管家背着从家里跑出来,死亡之神在身后紧紧跟随,那时的绝望和恐惧让他喘不过气来,甚至想着,还不如就此死掉,也好摆脱这种心悸的,压抑的日子。

    “好啊,请王妃这就杀了我吧,能死在王妃的手下,我冷玉堂也没白活这些年。”冷玉堂突然间很想笑,想着自己躲躲藏藏这么多年,想不到面对自己的仇人,竟然有了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杀了你?那本宫岂不是便宜了你?”黛玉淡淡一笑,对护卫说:“反正他已经跪过本宫了,那就看在他跟本宫是同乡的份上,让他走吧。”

    护卫依言,抬手放开冷玉堂。便立刻有两个下人上来,把他搀扶起来。

    “在下多谢王妃不杀之恩。”冷玉堂冷冷一哼,十分不服气的转身,大踏步的离开,甚至有些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刚才受辱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对手一般。

    “林彤,动用你所有的关系查这个人。”黛玉看着冷玉堂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方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查。”

    “查一查我们水路上丢失的货物,跟这个人有没有关系,我有一种预感,他好像是我们的死敌。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要小心这个人。”

    “是,属下遵命。”林彤等人忙躬身行礼,齐声答应。

    “另外,你们要密切注意紫锦楼,紫华轩,紫瑞典当行和紫芝堂药铺这几家店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黛玉想着绾苏楼遇到的事情,很难不把这个冷玉堂和紫锦楼联系起来,因为单凭紫锦楼和自己争,是不会这么快把绾苏楼击垮的。

    “这是薛家的生意,奴才们也知道一些。”林彤回道。

    “嗯,知道最好,这家也是荣国府的亲戚,不过就是太贪慕荣华富贵了些,急于功利,也就有些不择手段,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是,他们仰仗着自己是皇商,又有荣国府和王家这两门亲戚,不把咱们这些商家放在眼里,很多时候还暗中操纵市场,做了很多可恨的事情。只是咱们原来实力有限,没有主子的话,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林青早就恨薛家的行径了,别的皇商倒还罢了,只是他们家尤为可恨。

    “哼,看来他们已经惹得天怒人怨了。”黛玉摇摇头。

    “主子,这儿再有十几天便可收拾好了。咱们开业的日子,是不是奴才叫人去查?”

    “嗯,这个嘛,由水安去办,水安去找钦天监的人查,半月之后,那天是开业的好日子。”黛玉转头看水安,水安是北静王府的总管,这京城里,他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由他出面打点官场的事情,总比别人强。

    蝶舞长空 第18章 金风玉露巧相逢

    准备的日子总是很紧张,黛玉每天的事情更多,闲暇时候更少,亲眼看着自己的一家店铺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这种感慨是很深的。

    只是有一样,眼看着开业在即,水溶依然没有说何时能回来。而黛玉想着他每日辛辛苦苦的样子,便把让他书写匾额的事情压在了心底。

    开业的日子定在四月二十四日,好巧不巧,正好和宝玉宝钗的婚事赶在一天。黛玉看到水安拿着找人写的大红帖子,看到这个日子的时候,忍不住笑了。

    还有三日就开业了。万事俱备,绾苏楼只欠一块正经的铺面匾额。

    绾苏楼原来的掌柜是林央。如今黛玉旧店新开,掌柜的还是林央。只是铺面比原来大了三倍,囤货也比原来更全,开业宴席定在了琼花楼,宴请的除了商贾世家之外,还有达官贵人,各部的主事,户部的员外郎等更是都到了。大家都知道这绸缎绣庄是北静王妃的东家,哪个会错过这个巴结讨好的机会?

    这事若在早些时候,北静太妃一定会不高兴的,可是如今不一样,她一想起黛玉拿出十五万两银子的嫁妆来支持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有那么一点点愧疚,于是也一时兴起,给南安太妃,东平王妃和西宁太妃都下了帖子。

    太妃就这点很好,很护犊子。黛玉做事她再看不惯,但外场上的脸面总是给足了,然后有什么问题,婆媳二人关起门来再说。

    云轻庐这几天倒是往北静王府跑的次数少了,有素心在黛玉身边,一天十二个时辰注意调养,虽然黛玉每天都累些,但身子却愈发的好起来。

    御书房里,皇上立在龙岸前,一遍遍书写着三个字:绾苏楼。

    地上被扔掉的玉帛纸已经堆成了小山,但他还是十分认真的写着。

    “皇上,这玉帛纸很贵的,我天朝每年也就只出四尺长宣五百张,您这么糟蹋,是不是……”云轻庐知道,皇上此时心情极好,所以他才敢这样说话。

    “你懂什么?”皇上不抬头,长出一口气,细细的欣赏着自己刚写出来的三个大字,“治病救人你行,这书法你就差远了。”

    “皇上,臣的字还可以啊,前儿还有几个同僚跟臣讨笔墨呢。”

    “哼,那是他们的字比你还丑。他们若是有眼光,该去找水溶去讨。那小子的字,还真是笔走游龙,如今市面上他的一幅字,起码也值几千两银子。”皇上不知不觉上了云轻庐的当还不自知。

    “皇上英明,既然北静王的字是我朝最好的,那这绾苏楼的匾额,自然还是要北静王来提最好。”云轻庐躬身一礼,偷偷地笑着。

    “你……”皇上气结,把手中的毛笔扔到一边,指着云轻庐瞪眼骂道:“你这混账东西,你竟敢对朕妄自菲薄?”

    “臣不敢。”云轻庐不抬头,生恐自己偷着乐的脸被皇上瞧见,真的翻了脸。

    “哼,如今在朕的面前,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皇上转身,在御书房里走了几个来回,终于站住,对着门外喊道:“李德禄!”

    “奴才在。”李德禄十二个时辰守在皇上身边,听见召唤,立刻进门跪在地上。

    “去传旨,北静王水溶个督导治水工程已经一月有余,让他即刻进京述职,另外,把王沐晖也给朕召回来!”

    “奴才遵旨。”李德禄磕了个头,立刻跑出去。云轻庐却背着皇上站直了身子,抬起手指,抹了抹唇上的两撇小胡子,眼睛里露出得意的笑容。

    “皇上,索性今儿正好闲来无事,臣斗胆,请皇上移步御花园,散散心可好?”

    “嗯,散心倒是不错的注意,不过御花园朕早就逛烦了。”皇上做沉思状,回头看着一脸得意的云轻庐,心中就有些气,凭什么这小子可以隔三差五的出入北静王府,自己却不行呢?

    “那——皇上的意思,咱们出宫走走?”云轻庐试探的问道。

    “嗯,出宫走走。”

    “那臣去叫侍卫准备着?”

    “不用多,朕这次不去市井之地。”

    “那皇上是去哪个大臣的府邸?”

    “嗯,去北静王府。”

    “啊?!”云轻庐反应不及,瞪大了眼睛看着皇上一脸孩子气的j笑。

    “怎么,朕到朕的姑母家里坐坐,还要通过谁的同意吗?”皇上冷哼一声,“叫李德禄来,把御膳房秘制的点心装几样,还有那个西洋人给朕进贡的什么香水也拿来,朕的皇姑母向来喜欢宫里的御厨做的点心。香水嘛……朕另有所用。”

    “皇上,这……真的不妥。”云轻庐一听,好家伙,连贡品都预备好了?

    “你敢再啰嗦半句,朕要了你的脑袋,你信不信?”皇上这回变了脸,一脸的严肃,云轻庐也不敢再劝。

    云轻庐自然不敢再劝,皇上也不再恐吓,只是转过身去,看着龙岸上的字,无奈的叹了口气,提起笔来,在落款处写下自己平时收藏字画写题跋的名号,然后用了印,亲手轻轻叠起来,递到云轻庐的面前,闷声说道:“拿好了,找人刻成匾额,在开业那天替朕送到地方。”

    “是。臣遵旨。”云轻庐从心中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北静王妃,在下只能在心中为你祈祷了。

    这边皇上去换衣服,云轻庐守在门口,回头瞥见一个小太监悄悄的溜了出去。不用想,云轻庐也知道那小太监是给太后报信去了。哎!这就好了,太后是绝对不会准许皇上对北静王妃怎么样的。这事关朝廷体面,和重臣的忠心,太后在这种事上,绝不会放松警惕。

    不过云轻庐还是决定适当的时候给皇上提个醒,这太后向来是恩威莫测,若是真的管不住皇上,说不定会对北静王妃翻脸也不一定。这种事情,错的永远是女人,男人永远都会风风光光的活着。

    皇上换了一身青缎子长衫,倒也是玉树临风的好气质,只是皇上做的时间长了,总给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因为已经四月末,天气热起来,他的手中多了一把扇子,扇坠儿上结着明黄|色朝天蹬的络子。细心人一看便可知他的身份。

    只带着四个近身侍卫,外加云轻庐和李德禄,一行七个人悄悄地出宫去。

    走在大街上,皇上走着走着突然问云轻庐道:“你说,今儿她会不会不在家?”

    “您说笑了,她不在家又会去哪儿?”云轻庐笑道。黛玉今儿的确不在家,这个云轻庐也不知道,不过云轻庐倒是真的希望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