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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7部分阅读

着自己,只觉如坠冰窟,忍不住深深叹息。

    半晌,李璨方道:“我现在知道,嫁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1

    那个侧身而眠的男子背影,此刻看来竟是如此的寂寞。

    林小胖讷讷道:“其实你不明白。”

    李璨回过身来,双眸灿灿如星,“是么?”

    这个男子的笑容象暗夜里的一道闪电直劈到人心底,教人无从回避更无处可逃。疯便疯罢,反正不是我自己!林小胖深吸一口气,将招牌的咒语“小胖没节操,小胖真的没节操”重复三遍。然后以凤凰将军自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笑傲疆场之际得来的无畏勇气扑在李璨身上,忙乱间解不开衣带,便用撕的,“哧”的一声,静夜里听来分外惊心。

    李璨挣扎道:“做什么?”

    林小胖的回答很是有道理:“做洞房花烛夜应该做的事。”

    李璨怒极反笑道:“你还要用强!”话尤未了,凤凰将军温润的唇早已压过来,甜美的舌尖在他口中略略一转,销魂彻骨。

    [此处略去586字]

    两人喁喁细语,对诉衷情,早不辩时辰。忽忽闻得院落中渐有人声嘈杂,起初还道是仆从不睦拌嘴,便依旧细语,那知声音越来越高,“咣当”有人推门进来,报道:“禀主子,皇上龙驭宾天!宋将军带人来抄家!”

    第一卷  31大婚 四

    对于抄家这种事,上将军宋海清向来不屑为之,但是如果抄的是林慧容的家就不同了。每每想及能有机会将那个冷峻的女子踩在脚下,宋海清便觉一阵畅意。这日宫里传出来消息,皇上暴毙,跟着便是皇太女摄政,着将疑犯李璨、林慧容抄拿下狱——可叹那时林慧容只怕还浸在温柔乡里沉醉。

    林府里的戒备并未如昔日的森严,宋海清只带了两千人马,便将林府上下牢牢控制住。也难怪皇太女挑自己兄弟大婚的日子下手,果然是时候。。唐笑下堂求去,沈思已归军队中之外。赵昊元亦失踪不见,周顾性子软弱,早被宋海清的兵丁喝斥浑身的战栗,云皓早烂醉如泥,几桶水也泼不醒,只得取了囚笼来锁了拖走。奇怪的是何穷,竟然趁晚出京去处理苏州店铺的一场离奇的窃案,这会派了兵马去追,可不知能否追上。

    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是已出嫁的皇子谋逆的话这个九族怎么算便不知道了,幸而只是说要将两名疑犯下狱,因此宋海清的部属对林府上下还算客气。

    两名疑犯所居的荣禧堂早已被兵士的火把照得灯火通明,几名仆役熟睡之际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兵老爷们自被窝里扔出来,跪在地上吓得如筛糠一般,正房大门紧闭,底下人请上将军示下,宋海清朗笑道:“搬把椅子来,我等恭迎林侯与二皇子。”

    “有劳宋将军了。”房内有一名男子扬声道。

    还没等底下人搬椅子,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了,明艳动人的凤凰将军衣衫不整的探出半个身子,笑向那群跪在地仆役们招手道:“香雪、绿萼,过来帮我更衣。”

    四周顿时静寂无声。

    宋海清只觉呼吸亦为之一窒,瞥见自己的兵士一个个呆若木鸡,始觉怒火中烧,喝道:“拿下!”

    关于这晚凤凰将军府被抄家的传言一直在京中流传着无数的版本,最为人津津乐道的细节是凤凰将军是被人在洞房花烛夜被人自喜床上拖下来入狱的。尽管说的人带着对凤凰将军的同情与怜悯,仍然不减这一细节的香艳程度。至于被因拒婚而谋害亲娘的二皇子的恶行无辜受累的凤凰将军如何楚楚动人,如何慷慨赴义等等,都被无数人渲染加工,成为皇族历代传奇故事中的一部分。

    事发之后,皇太女临时摄政,命大理寺彻查此案。结果没过一个月,大理寺卿居然宣布谋杀皇帝的主凶竟是皇太女,从犯才是皇二子李璨,于是风云突变,皇太女下狱,皇三子继位为帝,便是我朝近百年来第一任男子为帝,天下为之沸然。

    京中政局变幻莫测,内中的惊涛骇浪绝不是升斗小民所能关心的。慈恩寺里三层,外三层的驻着衣甲鲜明的御林军,想也知道狱内关着不止一位皇家血脉。与之相比,无辜受累的凤凰将军渐渐被人淡忘了——都以为她既为从犯受累,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夜幕低垂,八月的长安已经有一丝秋日的凉意。一乘小轿悄没声息的自慈恩寺的侧门抬了进去,竟然没有一个把守的兵士询问,寺外的长街上当此特殊时日,人迹稀少,唯有平日里摆摊卖香烛的李婆婆瞅见了,喃喃的找了个借口收摊。

    小轿一直抬到慈恩寺关押犯人的禅房外,一名衣袍色作明黄的青年男子撩帘入房不多时便与另一名白衣男子携手出来,守卫的兵士直直望着前方,竟似未发现先前那男子的衣色,正是普天下之唯由一人专享的明黄,更遑论带了一个人走。

    小轿复又在寺内穿行,不久后停在方丈室外。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方丈室,晦法禅师却不在室内,那白衣男子正是谋逆大案的从犯李璨,他扬眉问道:“不是带我去见她么?”

    新登基的帝王李珉似还未习惯唯我独尊的身份,解释道:“跟我来。”抬手在佛前的木鱼上轻轻叩了三下。那木鱼外表看来黑漆漆的并无特别,一叩之下声音清越,竟然似金铁之物铸成的。

    李璨便知是有机关,果然佛前的蒲团连同地板一起轰隆隆移开,露出一道石阶,有名女子掌灯出迎,面上虽有风霜之色,然而不掩丽色夺人。

    那女子浅笑,并未行大礼,只略躬身,神情甚是倨傲,道:“原来是皇上大驾,请。”便回身下阶。

    皇帝李珉不以为意,带着李璨随她下阶,跟着身后机关声响竟然是入口已合上。李璨只觉心跳愈来愈快,几欲夺路而逃。

    李珉笑道:“二哥,你说过要答应我三件事的。”

    李璨漫应道:“知道,你想要我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两人随着那女子行走,地道渐平坦,转角便是一间间囚室,栅栏皆是以粗若儿臂的钢铁所铸。囚室的陈设极是简单,唯一石榻而已,榻上也无被褥,不过零散铺着一些麦秸,那第一间囚室的榻上躺着一团血污的人形,面对石壁,不辨模样。

    李璨登时惊呆,颤声道:“是她么?”

    李珉的脚步早越过去,话语中的笑意清晰可辩,“不是,那是大姐。”

    “大姐?”换成任何一个人来看,都没办法相信,那团略有人形的血污,竟然就是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殿下。

    “成王败寇,不是她,便是你我,有什么好希奇的?”李珉淡淡道。

    李璨茫然随着他走过去,一间间囚室皆无犯人,然而每越过一间,他的心便多痛一分,直至最里面的一间。掌灯的女子取钥匙开了门,笑问道:“请教皇上,可是现在便要行刑么?”

    李珉笑道:“可正是现在,十一娘,你的家伙随身带着么?”

    掌灯的女子当先进去,笑道:“自然。”

    李璨怔怔的站在栅栏外望着那名唤十一娘的女子将手中的灯盏搁在石榻上,缓缓掀起榻上的青布……

    榻上的女子似已睡熟,面上肌肤晶莹如玉,长发凌乱,再往下只能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一具人的身体,伤痕纵横已全无一块完整的肌肤,伤势较之第一间囚室的皇太女更惨。

    第一卷  32大婚 五

    李璨只觉一阵晕眩,还是皇帝李珉抢过去扶住他,只不过他不领情,抬手便给了大唐至尊无上的帝王一记耳光!

    “你说过不会对她怎样的!”李璨目眦欲裂。

    李珉放开他,回手抚上自己的脸,冷笑道:“腾答应了,可是有些人没有答应。”

    “谁!”

    李珉叹息道:“二哥,你向来温厚,这种肮脏事,还是不要听的好。”

    李璨扬眉冷笑道:“你想不说是么?”

    李珉浅笑,在斗室内来回踱步,道:“二哥,你这个样子,很有宝剑初砺的意思。”

    李璨道:“大理寺卿准备怎么判她?”

    李珉在他下巴上摸了一记,漫应道:“哥,你已经说过不再为她烦恼的。”

    李璨望着他的手,道:“回答我。”

    “刺配燕山。”李珉缩回手,干笑道。

    刺配,便是在脸上刺青,然后发往边关充军。这个判决,对于真正因谋逆而被牵连的人来说,并不算是很重的罪名。可是换在这个昔日叱咤风云的凤凰将军身上,不亚于最严重的侮辱,比诸凌迟亦不遑多让。

    李珉悠悠道:“二哥,朕要你做的第二件事,便是……你的字向来好,给她脸打个稿子吧。”

    一旁的十一娘不知何时早已取过笔墨来,狱中能有甚讲究,唯秃笔淡墨而已。

    李璨望着李珉的眼神,忽然变得极怪异,唇角微微一勾,算是个笑容,问道:“好,第二件事,皇上要我写什么?”

    李珉略一思索,笑道:“她不是别号凤凰将军么?你就写个‘鸟人”二字罢。”他本是羞辱二人之意,那知李璨取了笔在手,只望了她一眼,再不迟疑,在她右颊上端端正正写下“鸟人”二字,约有鸽蛋大小,笔锋峭瘦,撇如匕首,捺如刀锋,一改往日端丽丰腴的风格。李珉抚掌赞叹道:“妙,隐隐有兵伐干戈之意,恭喜二哥于此道更上层楼。”

    李璨掷了笔,冷冷望着昏迷的林慧容,见她忽尔蹙眉□,想是极痛苦,颤声道:“不是要刺青么?动手罢。”

    十一娘巧笑嫣然,道:“不必,凤凰将军乃是一代名将,二皇子又是当世的书法大家,如此雅事,岂能经奴家这等俗手败坏?此墨乃是百巧仙用七七四十九种毒药提炼而成,一触肌肤,颜色终生不减。”

    李璨醒过神来,扬首笑道:“早知如此,应该写个……”他话尤未落,忽然听到远处一声极淡的闷哼。十一娘身形快如鬼魅,早抢出去眨眼不见。李珉以帝皇之尊自不肯舍身犯险,笑道:“既然如此凶险,二哥还是随我避避罢。”他不与李璨客气,一把抄住李璨脉门,直将他拖出去。

    李璨是何许人,岂肯效那小儿女哭哭啼啼?只是回顾那榻上不成|人形的女子,唯觉恨意陡生。

    两人方走到监牢的拐角处,蓦地一剑歪歪斜斜的刺过来,直逼李珉咽喉!

    李珉屈指在剑脊上一弹,那剑竟然“啪”的一声就此折成两截。来人应变奇快,断剑倏转,横在他颈间,李珉冷笑着对来人说道:“至刚易折,云大侠别来无恙?”

    手持断剑的人正是云皓,他那日醉中被捕下狱,因他本就是无辜受累,且也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剑客,看守俱是武林高手,除受些折辱之外倒也没受多大的罪,他费尽周折方才逃出来的。此刻青衫上鲜血淋漓,眼见是经过一场血战的。

    他身后闪出一人,正是唐笑,杀得人多了,雪白衣衫上血花盛开,尽染得星星点点如桃花一般。一双桃花眼笑的如弯月般秀丽,闻言淡淡笑道:“若非他才挑了你的四大法王,单凭你这半吊子的弹指神通,还有命由你说嘴。”

    李珉浅笑道:“原来是‘桃花一笑,一笑杀人’,朕身为天子,与一介俗人争匹夫之勇,难怪连你也忒小瞧了朕。”

    唐笑更不与他废话,掌中窄剑陡出,击在李璨身后监牢栅栏门上的锁链,那锁链虽非什么玄铁之类的宝物,也是精钢所铸,竟然给他一斩尽碎。

    李璨侧身让开,唐笑将牢里那团血污的人形抱出来时,留下一句话给他,“你好,你很好。”

    云皓慢慢道:“劳皇上大驾,送我们出去吧。”

    云皓持剑逼着李珉,唐笑抱着人,缓缓自台阶上去,只余下李璨含笑目送他们离去。

    你们错了。

    一句话哽在他咽喉间,说不出口。

    唐云二人若知道自己舍身犯险,折损无数死士救出去的人,竟然是他们将军的老对头皇太女,不知道作何感想?李珉无声的笑,挥手命前来护驾的一干人等退下,四周灯火通明,极远处仍然有调动军队的马嘶声、呼喝声,他斜睨云皓苍白的脸,说道:“这次不管云家了?”

    云皓斩钉截铁的回答他道:“犯我族人者死!”

    李珉轻笑道:“何苦来着,当初答应我,便没有这么多后来了。”

    云皓骇然,问道:“那一夜……”

    李珉笑道:“燕王那个老狐狸,怎么会为了件小事惹上江湖四大名剑之首的云家?”

    云皓面上表情变幻,说道:“原来有断袖之癖的竟是皇上,是我错怪了燕王世子——。”

    李珉淡淡道:“朕还没遇着教朕倾心的女子,罢罢。”他扬声道:“传朕旨意,送这三位出京……”

    唐笑蓦然回头,腾出一只手塞了颗药丸在他口中,劈啪点了他两处|岤道,逼他服下,轻声道:“我们若能安全出京,自然送解药给皇上,莫忘记我姓唐。”

    李珉正用舌尖在口中探索那药丸留下的的味道,闻言笑道:“你既然放心,去罢。”他目送两人带着仅存的几名部属穿屋越脊而去,喃喃道:“姓唐的又不独你一个。”

    其时繁星满天,夜凉如水。

    是役凤凰将军留下的冥卫及冥杀的核心力量接近全军覆没,至此时起,这颗钉在年轻的皇帝心头的刺才算拨除了一半,只可惜她不能死——他以皇帝的承诺,答应了很多人她不会死,林慧容,你的性命果然算是好东西,李珉望着夜空冷笑,吩咐一旁的侍卫道:“去跟十一娘说,寒露之后,刺配充军的囚犯也快该上路了。”

    第一卷  33结局或者开始(第一卷 终) 一

    秋高气爽,碧空如洗,灿烂的阳光逼得人不能仰望。

    粗布衣衫的少年提着一篮野菜推开篱笆门,院里几只鹅黄|色的小鸡叽叽咕咕的四下觅食,茅舍的屋檐低矮,他推门进去,扬声问道:“我今日见了一个熟人,你再猜不到的。”

    屋里的人不答话,他放下手中的篮子撩帘进了里屋,炕上卧着一名青年女子,整个人瘦脱了形状,便如同一把枯骨支着张人皮,闻言慢慢转过身来,右颊上有锋锐磊落的“鸟人”二字,正是昔日的凤凰将军林慧容,只不过寄居在这个身体里的灵魂,却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林小胖而已。

    “谁?”声音细弱,直与院子里那几只才七八天的小鸡的低鸣声相差无几。

    “我。”有人悄没声息的进了屋,在外间接口。

    林小胖打个哆嗦,问道:“何穷?”

    揭帘进来的男子正是何穷,只不过容颜清瘦,隐约能辩出“财神愁”的模样来。何穷道:“我听人说有个长得象思秋的小子,便盼着是你们。”

    林小胖道:“思秋倒茶去。”

    何穷按住思秋的肩膀,道:“不用茶,你和金错外面守着,我与将军说几句话。”

    思秋狠狠瞪了他一眼,犟道:“将军,这个人自顾自逃了性命,如今又寻过来,可知不是好人,我不出去。”

    林小胖挤出一个笑容,哄了他几句,才恨恨的瞪了何穷一眼,转身出去。

    两人沉默良久,无言以对,何穷方道:“其实我并不是自顾自的要走,只不过当时……。”

    林小胖忙止道:“不用解释,听我说罢——已经分别讲给赵昊元和唐笑听过了,再给你讲一遍。”

    何穷默然望着她,林小胖将自己的来历悉数讲给他听,只不过一些估量着这个时代的人理解能力之外的事情都做了一些调整,比如将外星人改成神仙等等,她此刻身体极弱,说一段话,便要伏枕歇上极久,何穷只静静的听,并不插言。末了她道:“……总之,我不是你的林将军,你也不用内疚,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虽说我借了你家将军的身体,可是你我全不相干,现在说明白了,大家正好一拍两散。”

    上一次她说完这段话时,赵昊元怔怔望了她半晌,答应了一声,抬脚便走。上上一次她话没说完,已经差点给唐笑摇散了架,满口胡话说什么“我知道不是你,可是我宁肯后来这个你才是真的你,当初我怕会被你的无情折磨得心痛死,所以我离开你,可是……你到如今还不愿意给我一点希望!”

    何穷全然不同,他只打个哈哈道:“将军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