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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48部分阅读

    榻上,慢慢笑道:“原来凤凰将军罗织罪名的本事,才是一等一的。”

    眼见他俯身要吻下来,林慧容被他绝色容光所迫,不由自主的合上眼睛。哪知额上才觉温热,腰身处一重,竟然是慕容昼合臂将她拥在怀中,凑在她耳畔轻声道:“好姑娘,睡罢。今儿喝多了酒,没精神和你瞎闹了。”

    据说醉中最易诱供,林慧容漫声答应着,想想又悄声嗔道:“你白天怎么都不来看我啊。”

    慕容昼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叹道:“我忙的要死,就晚上还是偷溜出来的……可笑昨儿还有人前去杀我,正好扑个空。所以呢,往后我就天天来陪你睡好么?”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林慧容格格轻笑道,“做什么那么忙啊?”

    “还不是汴州那件案子?你家赵昊元可真狠……”慕容昼嘟囔了一声,竟然掩口不说了。

    当年太行一役,赵昊元带走林小胖时不过随意威吓了慕容老妖一回,他便铭记在心,回来又送春意图的屏风又送什么惜玉宝鉴,总是诚心给赵昊元添堵。倒是赵昊元从未回应,如今想来定是赵昊元迭遭大事懒怠理他,现在终于腾出手来反击。

    想得多了,渐觉心凉,林慧容打了个呵欠以掩饰眼角的泪水,喃喃道:“好困……”

    “困就快睡,别胡思乱想的啊。”慕容昼合着眼拿手在她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轻笑道:“有时候真觉得骗你去帮我解决了河南府尹刘樨那混球比较省时省力,可又觉得掺了这些杂念,想你也成了罪过……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别有图谋,还是不说了的好,睡觉睡觉,醒来你就想不起了。”

    次日清晨醒来,林慧容但见衣衾凌乱,浑身关节酸楚作痛,恍惚昨夜老妖又来,可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全然不记得。她整理好衣裳,搴帷下榻,却见林十五胡乱歪在铺盖上,被子也不盖,因留了个心眼,细看发现他右臂别在腰后压着——寻常人睡觉,哪有这般姿势的?难道老妖夜来,竟然不是梦境而是事实?

    她久唤不醒林十五,更确知他是被人暗算,好在脸色红润,鼻息沉沉,似无大略,她便将林十五扶在铺上睡着,又取被子帮他盖好。

    午饭时她见林十五左手使筷才想来这事,笑问道:“昨夜到底你见着什么了没有?”

    林十五眼睛巴嗒巴嗒的望着她,苦笑道:“姐姐屋里邪气好重,昨天连鬼影也没见着不说,反倒被鬼压了,这会子右胳膊还不能动呢。”

    林慧容不怀好意的朝他干笑了两声,忽然道:“才认识那天,雁回楼上有人背对着咱们,你可认识那人是谁么?”

    林十五忙着往自己口拨饭,“楼上?……好几处都有人背对着咱们啊,姐姐你说的哪个?”

    “袖子卷起来,胳膊生的雪白的那个……”林慧容知他觉出自己的意思,故意打岔,也不说破,含笑提醒道。

    林十五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那条胳膊啊……不认识。”

    一笑揭过。

    闲居无事,两人唯有教、学武功以为消遣,多日无话。这天还不到晌午,林慧容已满口嚷饿,林十五为了褒奖她今天勤勉,便去厨下取了几色点心来。

    兴许是饿极了,她将点心尽数扫光,赞叹不绝,抱着空的点心盒子在坐在秋千上晃荡着死也不肯下来。

    林十五知她难得一次使小性子躲懒,也不愿意和她较真,便躺倒在不远处的青石条凳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说唠家常。因说起邻居,林慧容笑向远处指道:“西邻那儿有座绣楼,你瞧见没有——原先我自己一个人在秋千上犯傻,便想着多早能冒出个绝色美人才好,哪知道某天忽然有人支起窗子往这儿望,竟然是个大络腮胡子,吓得我浑身直哆嗦。”

    林十五躺着哪里瞧得见绣楼何处?只是说不出的想笑,才要戏她两句,竟见她表情愕然,匆匆忙忙跳在秋千板子上掂脚远眺,急急道:“十五,快来看!”

    林十五站在石凳也看不清楚,掠上秋千远目,才知道她为何如此惶急——西邻的绣楼距约莫十多丈远,朝向这边的窗板已经支起,一条晶润如玉的胳膊搭窗外,虽然隔得远看不真切,给人的感觉倒极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要忙到抽风了,没来得及一一回复大家的留言,请原谅俺,5555

    第一卷  166垂手明如玉 五

    要说这个距离能看清楚是条臂膀已经不错了,可不知为什么,看的人心里唯觉非晶润二字不足以形容,其人之美,可想而知。

    林慧容伸臂模仿给林十五看,蹙眉道:“你瞧出来没有?那个姿势也忒奇怪了,这么斜搭在窗户上,也不嫌难受?”

    林十五呵呵笑道:“有什么稀奇的,喝醉了酒,多半都不知道颠倒。”

    “有理,不过古人说有花待折直须折,如今正好趁火打劫。”林慧容大笑着跃下秋千架,几大步便跨到墙根,拨开藤蔓寻着落脚之处,两下便俐落的翻过墙那边去。

    林十五才现苦笑,又想起这是目标人物异变的关键时刻,只得循踪追去。

    这回可把林慧容素常所习的本事都拿出来考验了,林十五远远的跟着瞧她如何翻越邻家围墙,如何躲开暗哨,又如何引开绣楼前的侍卫,初涉江湖能做到这样也算是不错的了。因此跟在她后头上楼时,林十五浅笑戏道:“没想到姐姐这偷香窃玉的本事竟是一等一的,多早晚……”

    说话间两人已踏上二楼,瞧见楼上的情景,前头林慧容腿一软,攀住身侧的栏杆才勉强,而林十五下面的话,全憋了回去。

    靠东首的窗前摆了张紫檀大案,原在上面摆着的笔海砚台都被推到一边,有个男子倚壁坐在案上,襟怀大敞,露出里面皎洁的肌肤,不知是醉还是昏睡,一条胳膊斜斜伸出去,反射着耀目的光芒。

    不是慕容昼,然而又与慕容昼有七八分相似,林慧容喃喃道:“莫非老妖也是量产来的?”

    林十五只觉呼吸也要为之凝结,哪有空理她?抢上去探那男子的鼻息脉搏,幸而无事,略搬动了一下,才看那男子右颊上写有四个小字,却是:不务正业,笔意雍容端丽,无款无识。

    “你哆嗦什么啊?”林慧容立在他身后,自他肩上伸臂过来摸摸他脸颊,将他搂在自己身侧。

    林十五大口喘气,想明白了才缓缓道:“姐姐,这个是我哥啊,记得么?那天欺负我的七哥。”

    虽然知道不合适,林慧容还是忍不住笑道:“记得记得,如今可有人帮你欺负回来了?”

    林十五立时抛出一个更悲惨的故事,原来七哥生的美,不知怎地被江湖名门慕容府瞧上了,硬抢了他去三年,回来便花天酒地,肆意妄为,不务正业,天天醉生梦死,后来偶然的机会他才知道,原来七哥是慕容昼的替身之一,倘若有需要,他要随时去死。

    林慧容早怀疑他俩与慕容府有甚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终于自他口中说出“慕容府”仨字也并不意外,只是这孩子合眸低语,表情极尽哀戚,当真是我见犹怜,心中暗道:这位虽然年纪不大,可也是演技派的高手啊。

    她回手拍拍他脸颊,轻笑道:“可他与往常并不太象啊。”

    林十五一脸凝重,叹道:“自然是因为整治过了……慕容大掌柜生的肌肤皎莹,便将他浸在一种药水里,使他身上的毛孔变小,手上的粗茧也尽数去掉。同时以刀圭药物修饰不太象的部份,再输给他一小部分倾城法力,就成了眼下这样子——不过这样的处理只能挨得天便现原形——也够了。”

    林慧容拿手指戳戳穆七的脸,摇头叹道:“乍看确然很象,只是老妖要比他……也说不上来哪儿不象,只是见过正品之后,总觉得赝品没灵气。”

    这世上能和慕容大掌柜夜夜厮混的人毕竟不多,或许只有眼前这一个,分辩不出来才教奇怪吧?林十五暗自腹诽之,然后说自己的本意,“这世上易容高手很多,能刀圭与药物并施,还修炼有倾城法力的,唯有一个。”

    林慧容侧脸望着他,示意他快说答案。林十五深吸一口气,说道:“就是慕容家的家主,慕容夜。”

    这三个字象听说过的,林慧容渐渐苦笑道:“你是说,洛阳城里非但有慕容府的大掌柜,还有慕容家的家主大人?”

    林十五打个哆嗦,摇头道:“慕容夜自幼身体不好,脾气又暴躁,据说一年内出远门的日子也不超过十天,从姑苏至洛阳千里迢迢的,他怎么会来?”

    林慧容拨过穆七的脸看那四个字,笑道:“还有,这四个字也奇怪……”

    “不用奇怪,那是写给我看的。”冷不丁的有人在后面说话,倒把两人骇了一跳,果然在楼梯口立着的,不是慕容昼又是哪个?

    他笑吟吟的走近,将林慧容的胳膊自林十五肩上拿开,随手将两人分左右推开,自己站在穆七的面前,随手在案上的笔洗里抄了一把水,将穆七脸上那“不务正业”四个字洗掉。

    慕容昼也不看他俩,自顾自的忙,唯笑道:“家主这是警告我,要再这么不务正业下去,他要寻人灭我后代之的。”

    林慧容打个哆嗦,呵呵干笑道:“有这么阴险么?或许只是想欺负你而不得,所以造个假的来过瘾也还罢了。”

    慕容昼自袖里取一方鲛绡擦手,讥笑道:“你不认识他——还好你不用认识他,慕容家主英才盖世,哪会象你一般无聊?这孩子我不能留了,你要不要?”

    林慧容知他脾气古怪,生怕他下面来一句你不要我就杀了,连忙一叠声的喊要。

    慕容昼的脸色古怪,不知是怒是哀,半晌才喟然长叹,将手中使脏了的鲛帕掖在林慧容衣襟里,转身掠下楼,连句后会有期都懒得说。

    自此林慧容身边又多了个林七,她知道这俩孩子都是慕容老妖派来的眼线,也就不再介怀。赵昊元要认真与慕容昼斗法,未知鹿死谁手。然而城门失火,她这池鱼却也跑不掉,唯有坐以待毙。

    她本就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性子,不过愁得一两晌,也就释怀了,倒是林七那个一点就着的脾气最不与林十五合得来,一个暴躁,一个倔强,只要在一处超过半个时辰,必由口角升级至动手。

    林慧容和褚婆婆两人开始还好心劝解,后来索性倒茶拿点心,坐山观虎斗。

    这夜林十五和林七又吵翻了,赌气去林慧容房里打地铺,自称为安全虑,还是和姐姐睡一间屋子,以免被人暗算了去见了阎王爷,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第一卷  167破茧 一

    林慧容睡前必要临帖半个时辰,含笑任他去睡也不劝他。哪知十个字都还没写完,细细的鼾声便响起。她童心大作,林十五左颊上原本有一条斜飞的伤痕,她笑吟吟的去沿着那伤痕给他两侧脸颊上都画了三条线,弄得似个小花猫的胡须一般。

    次日她倒醒得早,迷糊中往外一探头,立时惊醒——打地铺的林十五人倒还在被窝里,只是颊上血迹模糊!

    她急急扑过去,原来远看伤重,其实到近处才发现是左右脸颊上各新添了两三道伤痕,凑成昨日给他画的猫胡子模样,且他的额头触手生烫,摇晃了两下,林十五眼睛睁开一线,嘟囔道:“姐姐……头疼,让我睡嘛。”

    来人既然能在脸上划几道伤痕便能取了首级回去,只是跑这一趟不在凤凰将军脸上做记号,却伤了林十五,难道只是成心添堵?

    几人百思不得索解,林十五又发着高烧,病的一榻糊涂,也一问三不知。

    林七素常虽把和林十五吵架当成正事,其实对这个名义上的小兄弟还是极照顾的,林十五受伤,他倒比林慧容还着急,整日里早出晚归打探消息以图缉获真凶,只是江湖上睡梦中被人取了首级去的事每天还不知要发生多少,更何况是这样恶作剧似的轻伤?

    林慧容劝他道:“我这人树敌太多,偏又没什么本事,你们俩跟着我,日后只会被人当作现成的靶子,等十五好俐落,你们俩还是回家去吧——要不我荐你们去长安,那里倒还有几个熟人,先做个小吏或者普通军人,再慢谋将来吧。”

    林七还不说话,十五先在床上冷笑一声,林慧容就坐床畔,瞧也不瞧的顺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道:“怎么,难道还有异议不成?”

    林七摇头道:“将军家里的事,我们倒也有耳闻,要当真去了长安,岂不是往虎口里送么?倒是老实跟着将军也就罢了。”

    正说着,褚婆婆进来报说洛阳府尹刘樨遣主簿魏礼智携重礼来拜,林慧容最不耐烦这些官场酬酢,干脆甩了俩字过去,“不见!”

    褚婆婆虽然有了年纪,倒不糊涂,笑呵呵的把那长长一张礼单给她,道:“说有要事相求呢,毕竟人家是地头蛇,将军还是去应付应付的好。”

    林慧容也不耐烦看那礼单随手掷给林七,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能让人相求的,怏然换了正式的衣服来见。那魏礼智不过三四十岁年纪,国家脸,微黑短须,笑呵呵的迎上来长揖到底。

    林慧容忙不迭还礼,分宾主落坐,褚婆婆献茶,为避嫌之故她和魏礼智带来的两个小丫环都没有退出去。

    寒喧几句,魏礼智含笑自袖中取出一卷,笑呈道:“这次遇着件奇突案子,是以晚生想来讨将军示下。”

    褚婆婆接过来奉与林慧容,她却顺手搁在几案上,笑道:“我是个粗人,什么都不懂的,魏主簿要和我讨主意,可是没有的。”

    魏礼智再三求恳,她才勉强答应,也不去看那卷宗,只要听魏礼智口述。

    魏礼智绞尽脑汁在那卷宗里作了不少文章,岂知她连看也不看,唯有斟酌词句将那案子始末粗略一说。

    原来是在汴州城有个宁和酒坊,去年腊月里某江湖豪客在此处豪饮,酒醉之后失落一包黄金,今年三月此人重返故地,席间与朋友说起去年曾经在此地遗落重金。店主杨婆婆闻言,向江湖豪客说确曾拾获一包黄金,只要他能说对数目,便将黄金还之。江湖豪客大喜,说如果能归还他,必将其中一半赠与杨婆婆,结果他所说黄金数目及包袱形制,与杨婆婆取来的一般无二,他要赠一半黄金给杨婆婆,杨婆婆坚辞不受,说如果我若贪财,又何必归还你的黄金呢?

    江湖豪客一言既出,岂肯收回?如约将一半黄金搁在柜上便呼朋引伴长笑而去,彼时尚早,常在店里帮忙的两个青年伙计都还未来,杨婆婆哪里追得上?只得对着那些黄金长吁短叹。

    要说也是一段佳话,岂料六扇门里的钟静漓正好进来喝酒,识得那些黄金是去年太原府失盗的镇库金,偏生杨婆婆又说不清那江湖豪客的去向,所以她就被汴州刺史判以盗取库金之罪逮捕下狱。

    这件事在汴州闹的沸沸扬扬,杨婆婆也确实拾金不昧的清誉,十多年间拾还客人贵贱东西无数,奈何这次发生的时间太早,唯有她一人看店,竟无一个旁证。

    杨婆婆年纪大了,不以生死为意,却觉得名气要紧,因此虽有某江湖世家纠集人手劫狱也不愿离去。后来她的案子几经辗转,最后报到刑部复勘,批下来仍旧是斩监候,秋后处决。

    魏礼智仔细望着凤凰将军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据传案子报到刑部,新任的刑部司郎巫大人犹豫不决,是请教了右相才批复维持原判的……右相当时是说,既有江湖世家牵连在内,失金还金又无旁证,脱不了j盗勾连之嫌,汴州府不畏强横,依律判案,甚好。”

    右相以下的官员皆依律处置,并无差错,可是侠以武犯禁,那些江湖人岂是好相与的?这两大批高来高去的江湖人进驻洛阳府,装神弄鬼,折腾的鸡犬不宁,要求将此案发还汴州重审。可有右相那句话搁着,谁敢再改判不是摆明了给自己安一顶“胆小畏事、蔑视律法”的罪名么?刘樨百般无奈,又风闻凤凰将军与慕容府大掌柜慕容昼过从甚密,于是遣人来求凤凰将军指点一条明路。

    江湖世家所代表的含义似乎呼之欲出,林慧容蹙眉问道:“没听说是江湖哪一个世家?”

    魏礼智肃然道:“听说这一族人久居江南,复姓慕容。”

    果然不出所料,林慧容又问道:“这杨婆婆不是开酒坊的么?怎么与慕容家扯上关系?”

    魏礼智想了一想,说道:“杨婆婆似是慕容家的老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