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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83部分阅读

    他的欢喜才是她的。

    正胡思乱想,她忽觉身体毫无预兆的开始战栗,眼前发黑,瞧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正将频率加快,于是便试着控制身体紧一点,再紧一点。

    收效良好。

    现今跟何穷在一起的至大好处,是他遇事皆推心置腹的与她分析利害,且不厌其烦反复解释,生恐有半点岐义,浑然不似当初看似笑嘻嘻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何五爷。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不敢直接告诉何穷,说我想糖糖了。

    他也许不恼,也许只恼在心里却不告诉她,可是回家唐笑那一关却十分难过,何穷也知她偶尔背地里满脸愁云惨雾是为甚而来,几次逼供诱供,林慧容都道:“我出来好久了,怕他们爷俩担心。”

    何穷倒是真心诚意的希望能将唐笑请回来,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唐笑和糖糖,都是与她有关的亲人,也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她要独自去接那俩的要求,却绝不能答应——万一她再犹豫不决,或者眨眼就躲到了哪个寻不着的山坳里,再想见她可就难了。

    自打有了糖糖,任何夫君的重要性都是要往后排的,林慧容要回去的态度十分坚决,可见何穷执意要跟自己一块回去,又恐唐笑心情不好,与何穷起争执——虽说何五爷跟唐笑一样是凤凰将军正式的夫君,可林慧容自己倒感觉似带着刚偷得的新欢去见旧爱。

    偏何穷又不与她翻脸,顶多她说急了,便坐在她身边默然不语,她若要茶要水仍然伺候得十分精心,教林慧容万般无奈,终于了招供隐居之处——原来就在姑苏城北不到十里地,唐笑不良于行,林慧容昼伏夜出,唯有林十五不太扎眼,每日做些糕饼,略加易容贩到姑苏城的一家酒楼里寄卖,生意倒还真不坏。

    何穷咬牙道:“中隐于市,我早该想到的。”

    林慧容嘟着唇抱怨道:“你们几个都好生厉害,才不过一天光景便侦骑四出,从官府暗中下文通辑到发动群众提供线索,我们哪儿能走得掉?”

    何穷连哼数声,终于还是道:“‘我们’?明儿咱们去见三哥和咱们的糖糖。”

    他将两个咱们咬的极重,林慧容生怕他再翻不把他当亲人的新帐,连忙说些闲话岔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凤凰里头理想化的人物最多,可是如今俺才发现,最理想的人其实是何五爷。

    具有大智慧、又人情练达,又善赚钱,又忠贞,又知道自己要什么,又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男人,咳。

    第一卷  319当路谁相假 五

    林慧容或许忘记了,何穷可记着后天便是八月十五,赵昊元必是要回来团聚的——不管她以后想怎样过,这些人都是她避不开的坎。

    大清早起来赶到她与唐笑等人的隐居之所,原来是个乌瓦白墙的小院,四周邻居都离得远,颇为清净。院中花木扶疏,林十五想是早早起来做糕饼,才在井台上洗净了脸,听见响声出来开门,笑容凝结在脸上,“何……五爷……”

    何穷自认十分和善,不为什么林十五见了他总是有三分怯意——按说他是慕容家陪嫁出来的,纵是个孩子,必也是见惯大场面的,怎地如此内向腼腆,因笑道:“这有几个月没见,十五象是又长高了,糖糖呢?”

    林慧容招呼何穷进去,顺手在林十五脑门上敲了一记,笑道:“别装了,我专门没吃饭,想着回来吃你做的呢。”

    十五垂首答应了一声,忙招呼何穷的侍从护卫进来坐,那些人各有职司,皆含笑谢绝了。

    糖糖还没睡醒,嫩嫩的包子脸,小嘴噘着,林慧容轻轻在糖糖脸上香了一记,笑向何穷道:“右脸留给你亲。”

    唐笑却在厨房前帮忙切菜,他足上筋脉恢复的远较手上为慢,因此行走皆靠拐杖或人背负,双手却已经可以做些日常之事。因见是何穷来,颤巍巍的要站起,却被林慧容按倒,笑道:“又不是外人,你只管坐着。”

    何穷见唐笑一袭旧衣,气色倒还好,含笑向自己招呼了一句,却回首看林慧容,那傻丫头讪笑无奈,必是正被唐笑以目光凌迟。想来瞧见自己定然心中不快却也无法可想,只好瞪林慧容几眼出气,于是缓步踱开,笑道:“你这院子里的花倒开得好。”

    他一转身,唐笑便回肘击林慧容肋骨末端,只是他武功被废,手足使不上力,速度未免慢些。林慧容抓住他的胳膊,快捷绝伦的在他唇上点个吻,毫不理会他的怒容,一把将他抱起来,笑道:“大清早的就坐这儿,仔细潮气太凉,回屋吧。”

    因怕惊动了糖糖,三个大人只在堂屋枯坐,唐笑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林慧容自然不敢吭声,唯有何穷问起家常起居诸事,才敢回答。

    何穷提到接他们回家团聚时,唐笑冷冷道;“团什么聚?跟谁团聚?回哪个家团聚?凤凰将军早已经不在了,谥曰武烈。眼前这个女人是林小胖——何五爷不会不懂这中间的差别吧?”

    何穷摇头道:“老唐的脾气竟然改了,话真多——什么凤凰将军武烈侯的,只有鬼才信。无非是皇帝、皇太女等想借此斗法,这会远未到盖棺定论的时候,谁胜谁负只有天知道——旁人也就算了,相识多年,连我也信不过?”

    唐笑望着他,正色道:“老何,我不想卷进去,也更不想糖糖和她卷进去——你省省罢。”

    何穷瞧着林慧容一脸哀求,嗤笑道:“你、她,甚至糖糖,本来就在局中,还以为真的能逃过么?”

    唐笑仰首望着屋顶,半晌才道:“总要试试。”

    原来林慧容去昆仑山这两年里,世事变幻,皇帝宣布凤凰将军已死,是宣布莎拉公主的势力集团彻底进入群龙无首状态。赵昊元、何穷暗中得皇太女之助,弄掉了皇帝的心腹大患江南节度使李瞻,赵取而代之。

    如今何穷非要将林慧容请回去,无异于将她置于风口浪尖,连带糖糖也要成众矢之的,唐笑自然坚决反对。

    可是在何穷看来,林慧容纵然能带着他俩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迟早要被敌手翻找出来以作威胁之用,彼时麻烦更大危险更高,倒不如与大家厮守一处,真要照应不过来,大家同死也就是了。

    两人说僵了不吭声,林慧容早知会如此,理智上赞成何穷的观点,感情上又不愿意再依附于人,更不愿意唐笑、糖糖会因寄人篱下而自卑。

    何穷眼尖,见糖糖不知何时睡醒了,正在里屋门口揉眼睛,笑吟吟的过去抱起来逗孩子。糖糖竟然真还记得他是五爹爹,爷俩玩的极是欢畅。

    唐笑阴沉着脸,林慧容知他必是醋糖糖竟然不看爹、不理娘,第一眼竟然是瞧何穷,是以凑过去笑道:“我想,总不能躲一辈子,要跟大家说明白。”

    唐笑斜睨着她,缓缓道:“说明白什么?”

    林慧容帮他理理衣襟,笑道:“我以前也想着,能和你、糖糖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也觉得满足。可是人的价值观念,咳,让你觉得最幸福的,肯定不是与我做一对涸辙之鲋,而是自由自在做想做的事,比如,守护我和糖糖不被坏人欺负,对么?”

    因屋内闷热,林十五在外头摆好了桌椅,进来唤他们去吃饭,听到“和你、糖糖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时,只觉涩然,怔在当地。何穷见状,含笑抱着糖糖拖他出去,留两人在屋中。

    唐笑望着她默然无语,林慧容俯身抱起他,叹道:“所以,我打算跟他们说清楚,然后带你去长安治伤——放心,我会让你想起一切的。”

    原来林慧容在昆仑失踪那两年里,何穷曾经派人送唐笑、林十五、糖糖去长安那秘室疗伤的。然而因为唐笑的身体破损严重,那秘室的程序给他提供了两个选项,一是简单修复,治疗后的恢复时间可能长达五至十年,但是肯定无法完全复原至最佳状态;二是彻底将身体细胞重组为多年前莎拉公主为他存储的最佳状态,但是记忆也同样会恢复到那个时期。

    唐笑选择了简单修复,理由是:选了第二种,他会失去有关小胖、糖糖的所有记忆——那是他此生最珍贵的财富。

    因此重逢以来,唐笑一直坚拒她再去彻底治疗的提议,可是那重新掌握生命的权利实在太诱人,而在她心里,自己不过占居一隅——且是因他遭遇太惨,如此困守孤城,迟早有一天会被她忘却的。

    “糖糖学会的第一句脏话是我不小心说的,然后他就记住了。”

    “嗯。”

    “他嗜甜,但是最讨厌吃菜,近期无肉不欢。”

    “嗯嗯。”

    ……

    那些平凡而琐碎的点点滴滴,都有她全都帮他记着呢,浸在鲜血与仇恨中长大的他,偏偏被人以“笑”字命名,想来也是推测他一生必然苦多甜少,恨多爱少,愁多笑少罢。

    只是命运的奇妙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是什么,比如,唐笑遇上林小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与厚爱,此文又一次迎来了大结局——喜欢一对一版本的童鞋们,可以当这个是结局了,不用再点下一章了,咳。

    老君拜谢。

    j笑,欢呼撒花,顶锅盖退散。

    第一卷  320知音世所稀 一

    长庆六年七月,皇帝诏命神策军昭武校尉裴茕任江南道行军司马,同期的类似任命还有地方军事长官出缺的陇右道、岭南道、安北都护府。

    历来各道的行军司马、副使、判官、掌书记等职务,悉由节度使选拨英才任命,似这般直接由皇帝颁布诏书竟是从未有过的事——基本上,可以看做是皇帝对各道节度使权力过大的不满以及平衡之计。

    只是不满归不满,单靠朝廷直接任命的军事长官想撼动节度使这类实权派人物无异痴人说梦,除非皇帝另有妙着。赵昊元虽然不屑,面子总是要给对方的,他安排辖区内高级官员于八月十四日同赏平湖秋月,为裴司马接风洗尘。

    然而当那个消息传来时,却是八月十四的申初刻,裴司马一行已经进了杭州城,赵昊元正在更衣准备迎接圣旨,闻言竟然按着胸口,半天缓过气来对白茗道:“就说我身体不适,全部推掉——叫……翟翠羽代我接待裴司马,他俩年纪相仿,倒也不错。”

    翟翠羽却是位女性官吏,今年才二十岁,生的貌美不俗,自中书舍人外放至剑南道姚州任刺史,连年考绩俱在优等,年初调任杭州刺史,俱传她是江南节度使赵昊元的心腹。

    事关重大,连初九都皱起了眉头,白茗冒死道:“不能,请爷三思。”

    从苏州至杭州,快马亦至少一日,赵昊元只恨不能插翅飞过去,霍然将身上的紫袍卸掉,命换件简便的衣衫,一迭声的喝道:“备马,派人先去家里送信,和五爷说我就回去。”

    初九扑过去跪倒抱住赵昊元的腿,道:“江南道有头脸的人物如今都在西湖上等着,爷倒先闹这一出,不是把人往死里得罪?横竖将军已经找着,来日方长。”

    白茗亦跪禀道:“莫若准备好车马,等宴会结束便走,或者还赶得上在家过八月十五。”

    这起小子哪能明白相思成狂的意思?可是……赵昊元深深呼吸,半晌才颓然道:“好。”

    传说中当年的西台右相、如今的新任江南节度使赵昊元,那是优雅明决,可令满座如沐春风的人物,裴茕在长安时也打过几次交道,十分景仰。哪知今日一见,竟然容颜憔悴,神思钝滞,半晌才挤出一半句话来,倒教他身畔的苏州刺史翟翠羽等人给比了下去。

    总算赵昊元在辩认出了裴茕的随从中竟然有秦南星的存在时,陡然警觉,以眼神询问。

    秦南星本来冷眼旁观,正思忖其因,忽然见他刹那间仿如名剑出鞘,光华四射,轻声笑道:“难得皇帝给假,所以下官就追随着裴司马来江南——赵大人千万莫怪。”

    原来圣父皇太后厌嫌皇帝那个断袖的癖好在有了皇长女之后仍然不改,竟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如今还只一个独苗,因此闹了几次,弄死了两三个,终于将这些年轻貌美近臣俱都遣散给各地——便是裴茕这一批莫名其妙的官吏任命原因,唯有秦南星特别不同,却是给假一年。

    赵昊元这才恍然大悟,估量着裴茕这样被遣散的多半是无辜受累,倒是风口浪尖上的秦南星竟然能逃得一劫,实在意外。

    既逢故交,这一场宴会宾主尽欢,姑苏刺史奚仲甚至醉至水中捞月,幸好救的及时。眼见明月西坠,不少宾客扶醉而归,赵昊元着人相送,自己踱到僻处,纵马便行。

    急骤的蹄声踏碎明月,惊飞宿鸟,秦南星却正搭在裴茕肩膀上佯醉,目送那数骑驰去,喃喃在他耳边道:“怎么慌成这样?这可不是赵大人的作风……哎哎,要去瞧瞧么?”

    裴茕苦笑道:“不要,还有那位魔星等着咱们呢,难道你忘了?”

    秦南星见他举止磊落,自己这般暧昧丝毫没有窘迫之意,也觉无趣,收了手臂站直道:“其实那位说不定也有兴趣……”

    赵昊元一路纵马急驰,除了到驿站更换坐骑之外并不歇息,连食、水都要随从于马鞍上解决。就是这样,到姑苏林府时已是次日下午,站也站不直。

    意外的是迎接出来的男子皂罗袍、猩红玉带,身形挺拔的似杆标枪,竟是沈思!纵镇定功夫极佳的赵昊元亦不免瞠目结舌,半晌才挤出一个问句“你……怎么来的?”

    沈思亲自搀扶他,笑道:“哪里是我,陈王殿下听说老唐失踪,便要赶来江南。正好近期军中也无甚大事,所以皇帝着我护送他。”

    果然正厅上锦袍玉冠、秀美若莲华盛开的男子,可不正是李璨?哥几个经年未见,那熟络自是与常不同。赵昊元因不见何穷,笑问左右道:“老何哪儿去了?”

    青蚨干笑道:“五爷去接唐三爷和小公子,以及……,算着时辰也快赶回来了。”

    厅上气氛一时凝固,李璨合什低诵佛号,赵昊元缓过神来,因见他手上一串珊瑚佛珠,笑道:“陈王竟然皈依三宝了么?”

    李璨笑道:“倒没有,只是有几回去听慧远和尚讲经,倒也觉得有理,所以装个幌子。”

    赵昊元十分无奈,又问候起路上起居如何,李璨笑道:“估量着你还不知道,我们是和瑛瑛、秦南星、裴小茕那一窝的同行的,路上聒噪的要死——连沈老六都被他们带累的活泼了许多。”

    沈思素来沉默,闻言亦忍不住呵呵轻笑,亦道:“那三位说秦淮风月莫如苏杭胭脂,苏、杭两地,又是杭州最佳,所以都陪裴司马赴任去了——赵大人想是知道的。”

    赵昊元被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彻底震撼,瞧着沈思,又看李璨,半晌才道:“秦侍郎倒是见着了,怎么齐王也来了?”

    这事说来也是笑话,原来皇帝大婚之后,仅由皇后育一女,后宫妃子再无所出,李瑛与王佑大婚之后,干脆连消息都没有,皇帝将从圣父皇太后那儿受来的啰嗦添油加醋倒手给齐王,直把他唬得躲在神策军中俩月没敢回府。这次裴茕要赴江南,他便打着寻访江南美色的旗号告假。

    赵昊元猜他是仍痴恋林慧容之故,苦笑道:“可寻着了?”

    李璨叹道:“那仨凑在一起,只差没将秦淮河翻过来,一路惹了不少闲花野草呢。”

    正聊着路上的趣事,门下报何五爷与唐三爷、小公子已经进了姑苏城,只怕一刻内便要到家。

    三人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要说:咳,原谅俺吧……其实这章的名字,应该改叫“帝都观光团抵达姑苏,江南本土党热烈欢迎”……

    汇报一下俺的计划:这章结束,也就是本卷完和第三次大结局。倘若觉得太长的亲们,可以撒花出坑了,嘿嘿。

    之后会停更两周左右攒文,新文的内容大概是匈奴入侵,保家卫国,由于老君水平有限,肯定不会连篇累牍的写战争场面,大约还是jq陈列的多,咳。

    彼时将会申请新的书号发,拜托大家使用收藏作者功能,或者浏览器收藏,多谢多谢。

    第一卷  321知音世所稀 二

    要依着何穷的意思,最好坐在马车一路缓行回家,以免旁生枝节。哪知林慧容与唐笑倒还好,唯独他怀里抱着的糖糖不安分,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