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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第55部分阅读

    就沉寂了下来。

    远处梯真达官听得哭声震天,知是军心涣散之兆”心中烦恼,寻了寻那杨善游,却不见踪影,心中大恨。

    就在此时,前方探马来报,前锋将领扎赤儿已经被斩杀,汉人将领薛仁贵率军来袭。

    梯真达官闻言大惊,再看了看已经和唐军纠缠厮杀到一块儿的薛延陀大军,心中更是欲哭无泪:“今日之事,如今已是有进无退了,纵然兵败,只能决一死战。”,当即传下号令,道:“薛延陀的勇士们,杀败唐军,入中原,牛羊美人,尽是你们的。”

    说完,心中发起狠来,干脆拔出腰刀,亲率后军数万大军,向唐军的军马逆袭而去。

    原来已经气衰的薛延陀大军,见梯真达官发飙了,亲临前敌,登时勇气大振,大呼万岁。

    薛仁贵挽弓提戟”带领一队唐兵左右突杀之余,也在寻找梯真达官”他可还没有忘记那军令状呢。

    行到苇泽原野稍高处,忽听前面号角声吹起,望去,薛仁贵眼睛大亮,指着梯真达官不断向前移动的王旗,冲着后面大军笑道:“众儿郎,可愿随本将击杀薛延陀王?”,众骑兵颇感疑惑,但顺着鞭指着的方向一看,心中好奇顿生,全都大吼起来,击杀梯真达官,这可是大功啊,真真的大功。

    薛仁贵一看军心可用,大笑道:“将士们,冲啊!”,尽没有直奔梯真达官,反而抄更远的路。

    有善于用骑之人,必懂得薛仁贵为何如此做,平原上交锋,最要紧的是马力,临敌冲锋陷阵,最讲究一往无前,要想直捣黄龙,斩将夺旗,必得一鼓作气才行。

    数千大军全力奔驰,尘头大起,能扬起十余丈之高,宛似黄云铺地涌来。

    那梯真达官,心中怒火去了,又害怕起来,四处打量战场,他心里可是知道自己王旗,简直就是箭靶,是个人都想捅一刀,这一极目遥望,见唐军西面一支兵马,正在迂回,目标正是自己,为首虽看不清楚,却是一白跑小将,脸上立马变色,下令道:“众将结阵,快!”,“领命!”,那身边亲卫纵马出去,传下号令,数万名骑兵,挽起长弓,弓弦都绞紧了,只待娄箭,他们都是薛延陀本部精锐兵马,还不曾受损。

    “苦也,苦也!”梯真达官皱紧了眉头,心道:“这一场大战打下来,不论谁胜谁败,我薛延陀本部非横尸遍野不可,那些部落恐怕都会起了异心,若是这样,我这个大王,不做也罢……”

    心中虽这样想,但终究不敢上前。

    梯真达官本部兵马结阵不久,薛仁贵领军已到,却也不敢莽撞的直直冲上前,遥遥站在强弓射不到处。

    鼓角之声不绝,大队的薛延陀大军围上来,四面八方结成阵势,薛仁贵一眼望去,遍野敌军,望不到尽头,心中暗道:“没想到这梯真达官还有些门道,竟早早立了防御,这一番突击,寡不敌众,必损兵折将,只能看战场变化,静待时机……”

    此时已是烈日当空,已是正午,一场大战下来,不少人都已是腹中饥饿难耐,呀呀数声,一群鸟儿北归列队飞过天空,薛仁贵仰首凝视半晌,突然笑了,值此大战之时,他竟然想到第一次进军营,比武射鸟的趣事。

    周围众军士见薛仁贵笑了,再看看战场,也是笑了,唐军此番大战,已是赢定了。

    就在此时,唐军后阵鼓声擂起,数百面牛皮大鼓蓬蓬大响。

    薛仁贵大喜,叫道:“机会来了……”。

    不知何时,唐军步骑联合,竟已将薛延陀均压缩到后部不远处,骑兵手弩万箭齐发,薛延陀大军前锋纷纷倒地。

    梯真达官未战之时心中惴惴不安,但真薛仁贵大笑,见此良机,大呼:“全草随本将迂回突袭”冲啊!”,那麾下诸将士眼见胜利在望,越战越勇,听到薛仁贵呼声,立马跟随薛仁贵胯下烈焰冲了出去。

    薛延陀军心神全都放在正面压过来的大军,注意到薛仁贵这只才数千骑兵之时,薛仁贵已然冲到。

    左后翼登时阵脚大乱,纷纷后退,向中心压去”虽只数千人,但向前追杀,敌军败。薛仁贵等人气势锋锐,斩将杀敌,无人可挡其一二。

    薛仁贵一面杀敌,一面大叫道:“儿郎们,这一回咱们取了梯真达官脑袋”进献给陛下,可是大功啊!”

    后面有将士凑趣呼应道:“将军何不生擒,让梯真达官学那烦利可汗,在太极殿中起舞以娱陛下还有各位大人。”

    薛仁贵眼睛一亮,手中方天画戟挥舞的越发快了”虽未说什么,但心中已是意动,一行人突入数万人大阵中,马槊长矛飞舞,杀声震天,血肉横飞,纵横往来无可挡。

    那在云车之上观察的杨孝云、周轻候相视,暗暗吃惊:“沙场征战,气象果是大大不同于江湖群殴比武,哪怕武功再高”千军万马中,最多不过自保”这等数十万大军交战,却是此等酷烈。”

    引兵大战的薛万彻”此时看着不断败退的薛延陀均,高举血淋淋的佩剑,大喝道:“薛延陀人快败了,众将士再杀一阵,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唐军闻言,顿时高呼:“杀,杀,杀!”那本已疲惫的陌刀军,更是咬紧牙关,奋起余力,劈砍的更急了。

    梯真达官此时学那小女子,咬紧自己的下唇,良久,终是低头长叹一声,知道此时大势已去,乘着大军元气还未耗尽,当即下令道:“向西北阴山退军,退军,全军撤退。”

    中军传令亲卫兵,闻听撤退,也不像刚才大吼大叫,而是悄悄传下号令,后军转作前军,向西北阴山疾驰而去。

    薛万彻见之大喜,道:“薛延陀败了,薛延陀败了,追杀薛延陀,追杀梯真达官,杀啊!”

    说完率数万弓骑兵,在鼓声大起中,急急追赶上去。

    薛仁贵本就从斜后方冲杀来,薛延陀这一退,梯真达官就与他迎面而来,登时大喜,笑道:“上天待薛某不薄啊,梯真达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闯。”

    足尖一夹,胯下“烈焰”长长的嘶叫了一声,薛仁贵猛地身子一矮,竟于乱军中藏身马腹,纵马冲梯真达官直冲过去。

    眼见离他只有数百步而已,手上“破军”,弓如满月,在马腹之下拉开强弓,“咻”的一声,一箭射去,战场厮杀声,早已掩盖了箭矢破空声,但意外的是,梯真达官的戎车此时竟是一晃,箭矢从梯真达官头顶上擦过,竟将梯真达官的金帽子给射了下来。

    “是你,那汉人将领,薛仁贵!”梯真达官又惊又怒,刚才要不是车颠了一下,自己已经见长生天了,此刻一头乱发,十分狼狈。

    不甘的暗“哼了一声,薛仁贵纵马急驰,连珠三箭,但战场太乱,哪怕薛仁贵箭术通神,在如此乱的战场中,梯真达官身边又尽是亲卫死士,所以往往箭射出去,都被途中不小心的薛延陀军士无意间挡住了,抵消了箭势。

    但薛仁贵离梯真达官的距离却也越来越近了,而且途中羽箭不断射出,后面数千骑兵间自家将军如此骁勇,都是大呼的跟着薛仁贵凿阵来了。

    途中烈焰速度太快,虽有长矛来刺,弯刀来砍,但倒还未落,人已无影,再加上此时撤退,乱军中,薛延陀军你推我拼,自相践踏,却哪里刺得着薛仁贵。

    猛地离戎车近了,薛仁贵纵身而起,胯下烈焰长嘶着直直的撞开一条道儿,薛仁贵又从马腹坐回了马身,大喝一声,突到梯真达官面前。

    在梯真达官惊骇欲绝中,猛地把他打下马来,上前将晕头转向的梯真达官,提上马鞍来,顿时仰天叫道:“梯真达官已被擒,薛延陀人还不放下兵刃,更待何时!”

    后面的唐军见此,纷纷大喜,跟着大吼“梯真达官被擒,放下兵刃。”

    一人吼出,还无事,但此刻数千人朗朗大声喊出,薛延陀大军的喧哗声急转而下,静了下来,后面的薛万彻见了,赶忙大叫:“薛仁贵,快,快将王旗大纛砍到,快啊。”

    薛仁贵心中恍然,惊喜中竟然忘了此等大事,王旗一倒,才算最终定章,赶忙挥戟砍断碗粗的大纛旗杆。

    但变故就在此时出现了,不知从哪里射出的一支冷箭,一箭射中了梯真达官的脖子,穿脖而过,梯真达官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人群中一闪即逝的人影,伸出手指指着远方,想喊出什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去。

    血出如涌,梯真达官终是死不瞑目,乱军中的冷箭,薛仁贵也不曾注意,尤其是他心思都放在砍断大纛旗上,一时间竟是呆了。

    “大王死啦,大王死啦,汉人要杀光我们,大家跑啊!”大军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大呼,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薛延陀大军又是一片寂静。

    原本“呛啷啷”已经掷下手中长矛弯刀的薛延陀人,又重新捡起武器,突围冲杀了起来。

    还剩下的十四五万大军,一起突围奔跑,尤其是都还有马,又是在原野上,怎么拦,如何拦,哪怕百万大军也拦不住啊,彼此感染之下,原来准备投降的大军,或者踌躇不决的人,霎那之间,呼啦啦的又呼叫的冲了起来。

    那后面的李绩站在云台上,看的清清楚楚,皱着眉及时下令,旗帜挥动,后方的薛万彻立马接受到了,大喝道:“大军放行。”

    唐军没有阻挡这些薛延陀大军,马蹄声阵阵,薛延陀残军逃得更加欢喜了,每个人都以为逃出升天了。

    看看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不会让薛延陀残军起困兽犹斗之心,薛万彻突然大叫道:“李敬业、薛仁贵,在原定制定的计划上加一条,追杀薛延陀大军,不死不休。”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两人同时一抱拳,不再多说,相互看了一眼,各引数万人追杀而去。

    此战,薛延陀损失十五六万大军,梯真达官被杀,加上国内残存大军,薛延陀举国只剩下三丰多万,其中还有不少附属国之兵,明眼之人,都可以看出,内乱爆发在即。

    而唐军的千里追杀才刚刚开始。

    第十一章 饮马出长城,薛仁贵的自嘲

    “长城外,古道边,让人历来想到的似乎永远是荒凉和蛮夷。(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春风不度玉门关”、“春风疑不到天涯”,、“三春那得桃杏hu……”,好像塞外是历来常寒,除了飞沙飘雪以外,什么都没有。

    其实塞外自有动人的春天,也绮丽,也温馨,使人辣,软绵绵,所看到的听到的都充满了生命的愉快欢欣。

    “啦啦啦!”

    “噶嘎嘎……”

    薛仁贵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飞过的一群白乌鸦和长颈雁,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地回春了,惊蛰过后,天上地上,声音色泽都起了新的变化,但薛仁贵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一低头才看见是自己身上铠甲上厚厚的血痂散发出的。

    “春分河自……”不同于冷冰冰静悄悄的黄河,也不同于春雨贵如油的华北平原,在塞外,清明时节是不会有雨纷纷的,碰到阴天,说不定还是会飘几片白雪。

    数日来的连续千里追杀,让薛仁贵这只大军疲惫不堪,哪怕薛仁贵这样的猛人,也顶着两只熊猫眼,时不时的还挤一下干涩的双眼。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薛仁贵一行数万大军,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就在流经草原的一条波光粼粼的长河边,扎了营,下马歇息,因为匆忙,哪怕身为主将,薛仁贵也是要露宿于野。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罩在宁静的草原,让黄昏的平沙落雁格外美丽,那怕疲惫了数天,连话也不想说一句的薛仁贵都不由的深深的沉迷其中,正在此时,远处驰来一队数千人的铁骑,坐在战马上”薛仁贵老远处就看见那大队骑兵队伍里的大唐军旗。

    在骑兵前方则是成千上万的牛羊驻马,正在不断嘶鸣低叫,亡命的向前奔跑,他们每一个都被薛延陀人照顾的很精细,初春高及人头的牧草,让这些牛羊吃得饱欣欣地,也胖油油地,这让薛仁贵很欣慰,自己这数万大军,除了一点点干粮外,可全指着这数万头畜生呢。

    当初大军追击,自己派人去劫了薛延陀的牧群牛羊,如今果然是救命的灵丹”今夜吃饱喝足后,定要舒服的睡上一觉,哪怕是行军途中,也必须如此,否则数日来不眠不息,要是遭到一只完好的敌军突袭,说不定功亏一篑,太累了。

    幕色渐渐降临,整个草原,白日里碧玉如洗的蓝天,也蒙上了厚厚的黑幕,明亮的星星点缀其中,一眨一眨的。

    河边宿营的唐军”除了少数卧在草地中说家常,或者成群的沿着河岸双双在散步,当然也不缺精力旺盛的在拉开嗓子唱歌的唐军汉子”大多数还是闭上眼,枕着长戈马槊,鼾声连连。

    远处一队骑兵悄然奔来,那是四野守卫之人正在换队交换岗位。

    拒绝了亲卫的帮助,薛仁贵一个人牵着马来到河边,看着烈焰也没了往昔的活跃,有点精神萎靡的低下马头,只顾着痛快淋漓的饮水,薛仁贵干脆坐在绿油油的牧草上,呆呆的脚边河水中那不断起伏的月亮,想着心事。

    以前也曾想过踏上草原,学那先汉卫霍两位将军一般,逐亡漠北,但世事变迁,正当薛仁贵自己都开始丢弃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时,却不想,一眨眼的时光,自己已率数万虎狼之师飞度阴山,天青日白,策马万里草原,埋骨青山流水前,做出如那卫霍一般的壮举。

    薛仁贵是山西绛州人,平生从未屡过草原半步,真到了这里,薛仁贵才知道原来草原是这样的,感叹昔日的无知。

    印象中北方草原,应该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才是,正如现在,但一路行来,薛仁贵才知并不是如此。

    北方草原的地形原来不仅仅是草原,沙漠戈壁山川河流样式齐全,因为是以草原为主,所以才一般这么代称。

    正如那突厥大汗国里除了真正纯种的突厥人,还包括铁勒人的薛延陀、契苍、回纥等部以及契丹、奚这些民族,都各占一块地盘在草原上来回游荡。

    “薛将军,早些歇着吧,明日还要行军呢。”

    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薛仁贵拍了拍身边的草地,示意一脸疑惑的孙青阳坐下,才道:……众将士太累了,让他们好好睡个大觉。不在乎这一两个时辰,薛延陀此番大败,人心散了,哪怕再来个三十万大军,也没有什么威胁可言了……”

    舔了舔嘴唇,孙青阳沉思了片刻,也轻笑了一声,嘲笑道:“北方胡人统治阶层,例如原来的突厥,势力强大时,那些外族部落老老实实跑来臣服,交租子出壮丁,这没得说,但一旦占统治地位的部族衰弱了,其他部族瞅准机会必会造反偷袭,翻身农奴把歌唱,而且内部也是如此,各个小首领统率自己部落,可汗对他们的控制并不严密。

    蛮夷部落,连文字都没有,父子继承又乱,王族的父子兄弟叔侄,都有自己的部落,相互结仇,往往就会乱打一气……

    那些北方胡人历来信仰,强者通吃,弱者灭族,法则,实力强大时,处处归顺,万部臣服,如今薛延陀一战之下,自己实力衰弱了,哪怕我们不出兵追杀,也必是四面起火,八方冒烟,跑断腿都救不过来。

    贞观初年,那突厥大可汗烦利偷袭长安,虽说结了耻辱的渭水之盟,但终究和原定战略计划小不符,结果先是更北边的铁勒人的薛延陀部率先造反了。

    贞观二年,薛延陀和突厥死磕的消息就传到长安,先皇雄才大略,马上派人绕道北上,偷偷跑到薛延陀,封官许愿大灌迷汤,叫他们坚持跟突厥人对拍下去。

    并且结成了反突联盟,薛延陀呢,借着我大唐的声望吓唬收拢漠北其他小部落,我大唐则拿凶悍善战的薛延陀当枪使。

    后来雪灾,突厥人饿肚子,先皇拿着大饼在大唐边境一晃,那烦利可汗的两个侄子带族人飞奔过来,突厥的实力也就哗啦啦一下子丢掉了一半。

    可笑,那时候领利竟还奢望娶公主,想借此缓和两边关系,利用我大唐威望压服各部……

    却不知此时先皇已经开始痛打落水狗了,卫国公英国公,一众国公呼啦啦全出场了,他突厥还有活路?如今薛延陀境遇还不如当年的突厥,梯真达官被冷箭偷袭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