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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米有米都是乐第4部分阅读

    ”

    他恬恬嘴角,还不是很满足,咬着她的耳朵回答:“气候、温度、水质、土壤都要研究,虽然种稻已变成一门科学,还是要靠老天爷赏饭吃。”

    翁老师又开讲了,但有没有必要这么煽情?她忍住声吟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稻米?”

    他把脸埋进她发中呼吸,她总是这么香,难怪人家会说臭男人,却很少说臭女人。

    “我小时候跟爸妈住在台北,记得我第一次来台东的时候,看到绿色的稻田觉得很奇怪,不懂为什么要种这些草?当我知道这些绿草会变金黄,会长出稻穗,能喂饱人类,我就更想知道原因,吵着要去田里玩,要大人买书给我看,从此一头栽入,到现在都不觉得厌倦。”

    这番话说明了他是个有志青年,而且付诸实现、收获丰硕,如此难得的好男人,为何偏偏碰上她这坏女人,还把她当成天使爱慕?除了命运弄人,似乎无可解答。

    “你呢?为什么想当会计?”他对她的了解少得可怜,希望她能多谈谈自己(包括她喜欢哪些姿势)。

    “我……没有梦想也没有才华,做会计只是因为我做得来,薪水还算可以,不怕找不到工作,就这样而已。”她的实际对比他的理想,是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鸿沟,尽管他大她四岁,他仍像个孩子,她却自觉苍老。

    对此他有截然不同的意见。“你有很多优点,你自己都不知道,虽然一开始有点难以接近,其实你很会照顾别人,而且是默默付出、不求回报。”

    “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

    “我说好就是好,不可以怀疑翁老师的智慧!”他再次强调,她在他心目中就是一百分。

    情人眼中出西施,这种事辩论不出结果,她忽然想到自己最大的缺点,“可是我不会撒娇,你们男人不是最爱女人撒娇吗?”

    “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是怎样,但我确实喜欢你撒娇,就像你现在这样。”

    她眨眨眼,讶异问:“我哪有?”

    “你是用苦肉计,以退为进,说自己不会撒娇,希望我更珍惜你、更宠爱你。”她自己可能没察觉到,此刻她双眸水亮、脸颊微红,诱人得不得了。

    “才没这回事!”有必要分析得这么清楚吗?她又羞又恼,像被揭穿了秘密。

    她转身背对他,他就从背后抱住她,贴在她耳畔说:“你今天一直跟我撒娇,真的好可爱。”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真的很讨厌耶!故意在她耳边呼吸,害她全身一软,想挣脱也没力,只能让他紧抱着。

    他沿着她的耳垂和脖子恬弄,双手分别往上下发展,“你知道吗?每次你到研究室来找我,我都会想对你做一些坏事……”

    好好先生不代表没有邪恶思想,尤其在尝到了甜头之后,知易行也易,天人合一啊。

    “别闹了!”她发现他是当真的,顶在她背后那玩意儿也太火爇了!

    他把她抱坐到电脑椅上,她的背仍贴在他胸前,上衣被扯开,窄裙被拉高,双退想夹紧却被他挡着,如果有一面镜子摆在前方,她一定会羞得闭上眼,如此画面实在太超过。

    “不行啦……饭菜都要冷了……”

    “我只想吃你,爇呼呼的你。”他现在胃口极佳,应该可以吃好几次。

    曾几何时,那个笨拙又害羞的男人变成了大坏蛋?但要命的是,她一点都不讨厌这种变化,当他在她体内放纵,她也随之起伏,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有潜力的初学者,一开发就是惊人的爆发力。

    “我爱你……爱你……”

    他可以轻易说出这句话,她却无法给他同样回应,甚至咬着下唇忍住声吟,他一发觉她的压抑,就把拇指伸进她嘴里,不让她剥夺他的福利,他喜欢听她喊出来。

    “你轻一点,别这么快……”她被他震撅得都要崩溃了,明明他就不是猛男型的,怎会腰力这么强?

    老天,她还说自己不会撒娇,那哀求的语调、陶醉的眼波,完全就是要让男人抓狂!

    “我要让你不能没有我,永远跟我在一起!”他宣告决心,也付诸实现,桌面晃动得更厉害了。

    研究室内春光无限,幸好其他员工都已下班,不会有人突然冲进来,门外只有小黑和小黄守备,两只忠狗竖起了耳朵,不懂怎么一直有怪声,就像附近猫儿在发情……

    谈恋爱除了用心也要用脑,翁育农开始运作一项计划,名为——“爱上台东之你不要走”——

    尽管他已多次拥有她的身子,她的心对他仍是一个谜,除了事发时那句“我想你”,她从未说过任何情话,当然也不肯给他承诺,为了把她绑在身边,他必须更努力打拼。

    因此,一有空他就开车带她出游,上山下海,探索秘境,想用美丽风光把她迷住,如果这还行不通的话,可能要收集各大寺庙的符纸,偷偷烧了符仔水给她喝。

    每到周末就得往外跑,林家瑜也习惯了,上了“阿吉”(车名)才问:“今天要去哪里?”

    “电光。”翁育农发动了车辆,顺手摸摸她的手,这小手能一直让他握着吗?就看今天的表现了!

    “这是地名?”台湾的地名真是无奇不有,这阵子他带她走过很多地方,利稻、下马、鹿野、都兰、三仙台,妙得让她想忘也忘不了。

    “嗯,关山镇电光里,那里也有很多稻田,我得去巡一巡。”

    吉普车开上一九七号县道,北起池上乡,南至台东市,一路上都是自然田野,他们打开窗户让风吹进,也让耳朵享受虫鸣鸟啼。

    “好美。”她忍不住叹口气,她在台北生活十年,除了回台南老家,很少往其他县市跑,现在才发觉台湾真是宝岛。

    “你喜欢台东吗?”

    “嗯。”台南也有不少美景,但台东更纯朴、更原始,就像她身旁的男人,单纯得让人舍不得污染(虽然在某方面是他比她更坏)。

    “前面有一段碎石子路,可能会比较颠簸。”从延平乡鸾山37k到关山镇宝华山23k路段,没有铺设柏油或水泥路面,观光客和外地人看了都会吓一跳。

    她从来没听说这种事,县政府没钱吗?“为什么不把它盖好?”

    “这是全台唯一的碎石铺面公路,长达十四公里,地形奇特,以泥岩为主,每次只要台风豪雨,路基和边坡都会崩塌,就算铺了柏油一样损坏。”

    他说得非常仔细,她听得非常不安。“这么恐怖……”

    “放心,阿吉很强的,什么路都走得过去,我开过好多次了,相信我。”他第一次经过时也觉诧异,后来习以为常,反而欣赏起这一段路,回归最原始的自然。

    “好吧。”她当然相信他,这么善良的男人不会唬她的(应该吧)。

    开到碎石路,除了车身颠簸震动,大致上还算安全,一路上都没有其他人车,只见蝴蝶翩翩飞来,仿佛世外桃源,只是远离了人群和文明,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育农,我觉得有点怕……”她只是习惯农村生活,可不懂得野外求生。

    他仍一副平常表情,拍拍她的手说:“没事的,十四公里很快就开完了。”

    说是这样说,路况却越来越糟,杂草比碎石多,甚至有积水,眼前忽然出现断崖,路面变窄也就算了,护栏居然不见了,山侧还有崩落砂石,这根本不是人走的,除非是鸟才能飞过!

    翁育农指向窗外说:“这里的地形最特别,你仔细看那山壁纹路。”

    拜托,她哪有这种闲情逸致?一心只祈祷老天保佑,让两人安然度过难关。

    “你慢慢开,一定要小心!”

    谁知就在最险峻的地方,他突然踩下煞车,她的心紧揪成一团。“不会吧,车子坏了?”

    卡在这种山崖上,进退不得,又找不到人帮忙,就算打电话找拖吊车,也不知要等多久,她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无法通话,这下完蛋了!

    翁育农拉起手煞车,说出开场白:“车子没坏,但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等离开以后再说啦!”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他要跟她谈心、谈米?

    “家瑜……”他从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钻石戒指。“你愿意把这枚戒指戴上吗?”

    钻石太美丽、太耀眼,她的视线立刻为之朦胧,但不确定是因为感动还是惊恐。“为什么……选在这种时候?”

    一般说来,求婚应该在气氛浪漫、环境优雅的地方进行,现在他们可是在山崖边耶!

    他抓抓后脑傻笑,“我阿公说要这么做,你才会答应,其实我也不是很懂,我以前没跟别人求婚过。”

    瞧他一副天真无辜样,她相信这不是他的主意,翁阿公果然姜是老的辣,翁阿嬷当初也是这样被逼的吧?生死存亡的关头,叫人怎敢不答应?好狠毒的一招!

    “好,我答应你,拜托快带我离开这里!”不管怎样,活下去最重要,离开后要打要骂就再说了。

    “真的?你愿意跟我结婚?”事情太顺利,他反而吓到了,还以为要革命十次以上才会成功,看来真要包个大红包给阿公,这下他可以娶老婆了!

    “我愿意!”她高声强调,他不用怀疑,他确实得逞了。

    “那……我可以帮戴上戒指?”

    “要就快一点!”她往窗外一瞥,希望悬崖不会崩塌,她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因兴奋而双手颤抖,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把戒指戴在她左手无名指,而后在她手背上一吻,许下终身承诺:“家瑜,我永远爱你,只爱你一个。”

    “好好,我知道了,快开车吧你!”她知道自己的反应欠佳,但忍耐已到临界点,若不是怕?她早就放声尖叫了。

    “是!”他的天使总算给了承诺,在这一刻,就算有落石也像鲜花,多希望这条路没尽头,就这样开到天涯海角,他的右手握着她的左手,她的左手戴着他的戒指,多么完美的牵手关系。

    “双手都要握方向盘,你不想活啦?”

    强烈的抗议让他收回手,吐了一下舌头,全神贯注在路况上。

    这段十四公里的碎石子路,将是林家瑜永生难忘的回忆,就在这儿她接受了他的求婚,就在这儿她感觉世界只剩两人,相依为命,死了都要爱……

    当晚他们住在东海岸一家民宿,吃过晚餐后,坐在面海的落地窗前,听着太平洋的浪,吹着太平洋的风,感觉永恒就在其中。

    如此良辰美景当然要谈情说爱,翁育农抱住佳人想来场掏心大戏,林家瑜却甩开他的手,恨恨地说:“不准碰我!今天你竟敢骗我,快把我吓死了!”

    直到现在她仍忘不了生死关头的震撼,还要面对他半胁迫半深情的求婚,不知多少根黑发都吓白了。

    “对不起,以后我不敢了,保证就只有这一次。”就像男人带女人去看恐怖片,希望女人能依偎在他怀里,原来恐怖也是种催|情剂,这都是阿公教他的。

    “哼!”她左手戴着戒指,忽然感到一股沉重,就这样被套牢了吗?

    “天使家瑜最心软了,拜托原谅我好不好?”

    “我才不是天使,如果哪天我让你伤心,你就不要太惊讶。”事情发展跟她的计划相差太多,现在她是骑虎难下,有股冲动想要坦承一切,却又不愿破坏这美丽时光。

    总之,该来的总会来,幸福不会属于她,天使与魔鬼共住在她心中,还常常打架摔角,最后只怕是两败俱伤。

    他不以为意,仍笑嘻嘻地说:“你怎么会让我伤心?你对我这么好,还答应要嫁给我!”

    “人生很漫长的,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只要你爱我,什么事我都能接受。”他不是活在高塔里的学者,他幼年失去双亲,长大后独自在异国求学,一开始做研究也不顺利,刚回台东时没有人相信他的本事,活着本来就有很多挫折,只要她能继续与他相爱,世界末日也不惧。

    “如果我不爱你呢?”说真的,她也不懂自己对他的感情,深受感动却又藏着怀疑,或许是朱廷辉带给她的陰影,至今她仍不敢相信会有真爱。

    “我听到喽!”翁育农的语调振奋起来,双眼发亮,“你刚才说如果你不爱我,这是一个假设性的问题,所以在现实中你是爱我的!”

    这是哪门子的逻辑?她惊讶于他的反应之快,或许他并不是真的傻,而是大智若愚。

    “你真会说话。”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对女孩子根本没辙,自从遇到你,我才开窍的!”最近他受到莫大启发,原来他痴呆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跟她相遇,然后大展长才!

    “你这辈子真的只爱我一个?”世上有那么多可爱迷人的女孩,他完全不会心动?

    他拍拍胸膛,承诺道:“你嫁给我就会知道了,我用时间证明给你看。”

    “如果最后是你不想娶我呢?”当他发现她的真正目标,还会想跟她结婚吗?

    “你今天怎么了?像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孩。”他再痴呆也感觉得到,她在钻牛角尖呢!

    “我只是……因为太幸福会有点不安。”

    这下他可紧张了,握住她的双肩问:“那该怎么办?我们一定要想想办法,不然你会因为太幸福而得恐慌症!”

    “不如……用身体给我安全感吧。”说那么多也没用,趁着还能爱,就用力爱。

    “遵命!”

    恋人们的夜晚,总在激|情和余温之间轮回,尤其当一方有了离别的预感,只能从一次次的拥抱,得到最深刻的存在感。

    太平洋的风继续在吹、浪继续在拍,何时人们的心中才能真正太平?

    第六章

    周一上班日,当研究室大门开启,翁育农看到来者愣了一下,还以为是他的天使,原来是他的老板。

    黄信元一进来就笑说:“我不是来叫你吃饭的,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会照顾你啦!”

    “都是托老板的福。”说到心爱的女友,翁育农笑得好不灿烂,感谢当初老板替他制造机会,若不是朝夕相处的效果,他可能还不懂什么是爱情。

    “怎么样?你们哪天要请我吃喜酒?”黄信元差点被顾问的笑容给闪瞎了,这小子原本傻乎乎的,交了女友就变了样,整个光芒万丈了起来。

    “家瑜已经答应我的求婚,我想先去拜访她父母。”

    黄信元只是开玩笑问问,没想到事情这么大条。“动作还真快,恭喜恭喜……”

    “到时要请老板多帮忙,我对婚礼的细节不太懂。”

    “那当然,你就像我自己的儿子,你终于要娶老婆了,我一定给你们办得风风光光!”看是要电子花车、金光布袋戏、电音三太子,他通通请得到。

    “谢谢老板,我会更努力工作的。”翁育农深深一鞠躬,成家之后更要立业,他要给老婆孩子过好日子。不知家瑜什么时候才肯喊他老公?她那么好强,他得比她硬(这里是双关语)才能让她幸福!

    有了结论,两人谈起工作上的事,公司预备成立有机肥厂房,自己制造、自己生产,利用瓜果和微生物肥料,以改善土质、增强地力……

    在他们讨论爇烈之际,一阵急促脚步声接近,门一开,原来是前任会计彭婉丽。

    “老板,事情大条了!”彭婉丽满头汗又喘着气,一副快中风的样子。

    翁育农见状倒了杯温水。“彭阿姨你先喝点水。”

    “怎么啦?你那家店出事了?”彭婉丽退休后开了家租书店,生意兴隆,黄信元也去光顾过,尤其最近有一套“宝岛王者系列”,听说很夯。

    彭婉丽喝了半杯水,又喘了几口气才说:“不是啦,是我们米厂有贼!”

    这回答让两个男人都一愣,黄信元摇头说:“怎么可能?小黑和小黄这么厉害,我们还花钱装了电子保全,翁老师和家瑜又住在这里,从来都没出过事啊。”

    “唉……就是有内贼啊!”彭婉丽拿出一张新闻剪报,已经有点皱巴巴的。

    “我今天心血来潮就想整理资料,结果发现一件大事,这个得第二名的农民叫林金泰!”

    “那有怎样?”黄信元和翁育农都记得这号人物,之前在台北的颁奖典礼见过面,对方那仇视的目光让人不太舒服。

    “我看过林家瑜的身份证影本,她父亲也叫林金泰,而且她的出生地就在台南!”米厂内可能只有她注意到这点,毕竟谁会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