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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纵江湖第7部分阅读

    ?”

    “大司马府。”波澜不惊地端起桌上的水晶盅把玩。

    萧近英替司君玉凉了半截心:“他和张姑娘过得挺好的,还有了一个小男孩,叫司竹。。。”

    灵狐不耐地将水晶盅扔到桌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原谅他!”萧近英急切地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在你心里的分量?若不是你们二十多年的友情太重,你也不会恨他至此!现在一切都好了,离寒和凌风过得非常幸福,不会再想他了!你不如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早日解脱他背井离乡之苦?”

    灵狐冷哼道:“好笑!我又没在他大司马脚上捆绳子,他愿意什么时候回中原就什么时候回!”

    “你明知道他一日得不到你的原谅和许可,就一日不会踏足中原故土。。。”

    “嘘!”灵狐忽然打断他,指指屏风后面,“有人来了,你快躲起来!这人是个高手,你在里面就是憋死也别给我喘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敲门。

    灵狐打开门,笑道:“你果然准时。”

    灵蛇踏进来,表情僵硬。想要他忘记曾经被人做成傀儡的耻辱经历实在太难。

    “这么晚了,不知大护法找我何事?有事快说,哥哥还在等我回去!”

    灵狐示意他坐下,笑道:“你们兄弟感情真好。正好我今天要说的事就是关于你和你哥哥的。我要你们立刻离开此地,越远越好!”

    灵蛇挑起了眉:“大护法还当我是木人呢,可任您随意驱使?我严某人玩兴正浓,凭什么听你的?!”

    灵狐冷笑道:“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严沐林!我知道他有几句话非等到风平浪静后才同你说,你此时不听我的过几天想走都走不了,到时可别后悔莫及!严沐林可是一心一意爱着你护着你,以有这样一个文武全才的弟弟为傲,你的愚蠢让我为他可怜!”

    灵蛇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灵狐的手指一个劲地颤抖:“你。。。你,你,你知道我们的关系?”

    这下轮到灵狐懵了:“什么?”

    灵蛇气愤他明知故问,忿忿道:“好啊,他连这个都跟你说!没错,他根本不是我的亲哥哥!他本姓英,是我大娘抱来的孩子。我从小就喜欢他,他自己也知道,可他偏偏要找各种理由搪塞敷衍。我中了状元以后更是变本加厉,借着不想在我的光明仕途上留下污迹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居然要逃到大漠去!好在我死缠烂打跟着他出来,眼看就能说服他跟我回京,居然这么倒霉又遇到了你!”

    灵狐面对他声声指责说不出话来:“我。。。我。。。我。。。”我怎么知道你们会是这种关系?天地良心!当初我只是羡慕你们兄弟和睦,才千方百计把他也弄到会阴山与你团聚,这次出门还冒着顶撞莫非杀的危险把你拉来。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灵蛇见他面红耳赤结结巴巴,气道:“解释不了了吧?他居然把这种事也同你说,可恶!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说是吧?我去问他!”

    他大步迈出屋子,留下原地发愣的灵狐。

    萧近英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从屏风后绕出来,指着灵狐笑得喘不过气来:“你呀,你呀,你呀,怎么会生生将这事也搞错?”

    灵狐气极瞪他:“如果是你,你会往那方面想吗?”他一想到自己曾拿魏贤和严沐林比较,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萧近英笑着凝视他:“你脸红什么?是发烧了还是不好意思?”他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捏灵狐的双颊,被一手拍下。

    “别动!有人来了!”

    萧近英苦不堪言,后悔当初没练龟气神功:“你怎么到了外藩还有这么多任务啊?这回又是哪个武林高手?”

    “她不会武功,制毒却是天下第一!上次我中的万毒噬心丹就是拜她所赐!”

    灵狐还未开门,屏风后萧近英已听到一阵少女的娇笑声伴着银铃传来:“大护法这么晚找我,可是教主又有信传来?”他稍微探了探头,见一个苗装少女跃步进入屋内,灯下一双剪瞳四处乱转,不过并未发现他。他却看清那少女的容貌,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灵狐听到屏风后的动静,早在心里把萧近英骂了一百八十遍,好在另一个人不曾发觉,便朝那少女笑道:“正是。而且这次的信息可是专为蓝月姑娘而来。坐。”

    他转身从柜中取出一碟精致的糕点,摆在满心期待的少女面前:“这几日教主逛遍了整个帝都才找到了这一道紫兰酥,由传说中长于沙漠的神花紫兰做成,女子吃了能保健养颜青春常驻,特地让我转交给,姑娘快收下吧。”

    蓝月看着那一碟糕点,似乎不敢伸手去接:“真的吗?他真的为了我去寻紫兰酥?”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灵狐看见她明亮的双眼有些潮湿,忽然之间心生不忍,却已来不及收回。

    蓝月拿过一块紫兰酥放入口中,还没尝出味道,双颊已湿。其实也不用尝,这糕点之甜一直甜进了她心里:“这么多年。。。终于让我等到了。。。”

    她吃过之后灵狐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突然哀伤下来,坐进她身旁的椅中,忽然问道:“你爱过他吗?我说。。。莫非杀?”

    少女抬手揩尽自己的眼泪,似哭似笑:“你问我爱过他吗?呵呵,我已经爱了他六十多年。”

    第26章

    她这句话刚落,忽然捂住肚子,脸上现出吃痛的表情。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灵狐:“你。。。你在紫兰酥里放了什么?你可是为了报万毒噬心丹之仇?”

    灵狐苦笑:“我自己差点死在万毒噬心丹上,可没有本事向你报仇,更何况是以这种方式。”

    盛着紫兰酥的玉蝶跌落在地,碎成千万片:“那么。。。是他。。。”

    “你中的毒叫九夜阴冥夺魂散,无论什么体质什么高手都难逃它索命夺魂。”他怜惜地看着疼痛难忍倒在地上的蓝月,“他想用这个与你的万毒噬心丹争夺天下第一毒,看来是成功了。”

    蓝月身心剧痛,五内皆焚,反而笑道:“恐怕还不止吧?我见过他行动怪异,焦躁难耐不安的样子,那还是六十多年前。这说明他这一世快要到头了,轮回近在眼前,所以拼命要把剩下的事做完,包括除掉我们这些曾经的下属,为即将寻回的他的爱人铲除威胁,为下一世轮回扫平障碍!”她气血翻腾咯出一口鲜血,鲜红地在细羊毛地毯上开出一朵艳丽诡异的花朵。

    灵狐看着那鲜血感到从未有过的胆寒与心惊,为那同样艳丽诡异,犹如开在坟墓上的地狱红花一般的男子,为那些耸人听闻的秘密:“你。。。你说什么。。。”

    蓝月看着对面自乱阵脚的大护法笑了,沾着鲜血的双唇鲜红欲滴,妖娆诡异:“奇怪吗?我还没有吃惊你凭什么吃惊?就为你们这几年不清不楚的上下级之情?我爱了他整整六十年,甚至不惜用我的亲人,我的感情,我所有的一切向黑巫换来一副百年不老的蛊药,只为了能再见他一面,再感受一次他的爱!”她泪如雨下,忽然间苍老下去如一个八旬老媪,“我输了。我彻底地输了。六十年前他可以为了我同挚友翻脸,与整个武林正道为敌,六十年后,他连我是谁都认不出,居然为了别的女人来杀我。哈哈哈,可笑可笑,真是可笑!”

    她疯狂地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出门去。灵狐停了才幡然惊醒,追出了门。虽然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交代给他的任务总要完成,哪怕是最后一个。

    灵狐追着蓝月的身影一路穿过夜色笼罩的后花园,远远地看她站在假山上,月下凌乱如鬼魅,疯狂的笑声随着夜风传开:“灵狐,你莫得意!当初他那样殚精竭,不顾一切地救你,就只为了让你今天来除掉我们!我们没了,看他下一个要杀的是谁!哈哈哈。。。”

    灵狐过去她的身影却突然消失,真如鬼魅一般。

    一定有机关!灵狐在假山林中摸索,忽然听到后面一个声音:“不用找了,放过她吧。”

    灵狐积攒的火气“腾”地一下着起来,揪住萧近英的衣襟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说不用找就不找,你知不知道完不成任务我今天就会没命!”

    萧近英见他月下格外恐慌的脸,只想抱着他好好安慰,但他只说:“她是我师祖婆婆。”

    “什么?!”灵狐一惊松开了他。

    萧近英平直地道:“她是我师祖婆婆,我师父的师父。她的画像就供在毒木门的正堂上方,师父每日都要叩头上香,我从小看到大,不会有错。”

    灵狐惊得不知该说什么:“毒木道人已过天命之年,她是毒木道人的师父,那她。。。她说六十年前与莫非杀有一段情居然是真的?!”

    萧近英道:“我不知道真假。我只听我师父说过,这位师祖婆婆年轻时爱过一位少侠叫花聆,他因曾助沈家家主沈玄清大侠铲除危害武林已久的魔教,并将魔教教主打落山崖一战成名。然而你也知道我们毒木门是邪教,他们这段姻缘自然受到了正邪两道的一致反对,敬仰他的武林同道更是想尽一切办法进行阻挠,连他的昔日好友沈大侠也试图干涉。怎奈他与师祖婆婆已是爱得如痴如狂,难以割舍。不知哪位英雄出的主意,竟把师祖婆婆骗到昆仑山藏了起来,并告诉花聆说她死了,希望花少侠就此死心。”

    灵狐听得心惊肉跳,已经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后来呢?”

    “后来那几年很像今天,花聆不信,翻遍武林寻找爱人,行事越来越偏激。当年传话的人,阻挠过他的人受到了他疯狂的报复,害了许多无辜性命。旧友沈大侠看不下去了出面阻止,竟然被误杀在他剑下。从此以后,花聆便再无顾忌,彻底论入魔道,大肆屠杀同胞,整个江湖都被鲜血染红。那是一场整个武林应该铭记的浩劫,如同一百三十多年前由东瀛武士大藏手纲引起的那场浩劫一样。”

    “那他最后找到你师祖婆婆了吗?”灵狐听得入了神,糊里糊涂地问道。

    萧近英真想在他脑袋上敲一下:“你刚才已经见过我师祖婆婆了,你说呢?不知什么原因,那场搅乱整个武林的腥风血雨到达最□的时候,罪魁祸首的花聆突然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过了几十年,有人曾说在五台山深处见过他闭目修行,容颜如旧,可惜没人敢去考证,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他走了以后我师祖婆婆终于成功地逃出来,可惜爱人已经不在,她在毒木门闭门枯坐了三天,一句话也没给我师父留,悄悄离开,据说是寻找长生不老药去了。”

    灵狐叹了一口气,替这对因世事最终散落天涯的爱侣。即便莫非杀真是那个花聆,就现在看来,他们仍得不到好结局。

    想到莫非杀,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糟了,我忘了还有一个人!”

    他刚转身,正有一个身影迎面而来:“大护法可是找我?”

    “灵蝎。。。”

    那人笑道:“我不叫灵蝎,贞敏,我是乔宇凌。”月下他英俊的侧脸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勇敢坚定的光,无比迷人。

    这是他第一次敢这样叫灵狐的名字,灵狐迷糊了,恍恍惚惚地跟着道:“宇凌。。。”

    乔宇凌低头笑了一声,没人看清他的双眼已经湿润,再抬起,又是坚定泰山崩于前而不退的笑:“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教主将任务传给你前已经有人向我传递了消息,说起来我还比你知道得早呢。”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贞敏,不要说。一年前在南竹林见到你的时候,你对我笑,我就知道我乔宇凌的人生已经彻底结束了,而另一个为你而活的人从此诞生。心甘情愿入你的圈套,抛弃一切追随你上山,哪怕你自第一天以后再没有正眼看过我,陪着你伴着你,看着你的平静和哀伤,然后为你而死,让你更好地活下去,足矣。

    “我想问你,这一年来,我日日陪在你身边,你却始终不肯看我一眼,这是为何?”

    灵狐惊讶地抬头看他,银眸在月下如流水生辉。很久以来,除非万不得已,他从不敢与人长久对视,恐惹来麻烦。例外的只有萧莫两个人,一个不用怕,另一个早在他还没魔眼以前就已经中了心魔。

    “第一次见面你中了我的魔眼,命运随之改变。我怎么还敢直视你?”

    真傻。外人都道我是被你的幻术所迷,其实我只是被你所迷。你的幻术只能使人失掉心魄个时辰,你却可以是一生。

    他笑道:“动手吧。”

    站在灵狐身后的萧近英看得最清楚,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坦然和深情,叫他也要问一问自己,可否像他一样为了眼前这个人坦然赴死?可以的,为了爱人而死去,脸上会带着笑。

    灵狐拔出黑羽针的手抖得利害,闭了闭眼,终于将针悉数抛落山下,激起一片金石之声:“你走吧,就当我欠着你的!”

    “那两个一个放了一个逃了,要是再没有我,教主定要罚你的。”他说着忽然上前,前倾着身子凝视近在咫尺灵狐的脸,温柔地道:“那就让你永远欠我吧。”

    “不要!!”一个凄厉的女声传来,萧近英只盯着空中一闪而来的白衣女子,没注意自己的青龙宝剑已被人被人抢出。

    寒光荧荧,血溅空月。

    “乔郎!乔郎!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快点醒来啊,你醒来我们回南海去好不好?乔郎!”撕心裂肺的哭声震碎月夜,仇恨的双眼斥着红光射向灵狐,“狐妖!你害我乔郎,我要你偿命!”

    她伸向双刀的手忽然被握住:“不要。。。云遥,我对不起你。。。下辈子再还。。。不要伤。。。他。。。”握住女子皓腕的手终于屋里垂落。

    “啊!!”女子绝望的哭声撕裂了夜空。

    傅云遥抱着乔宇凌的尸体怆然而去,从此消失在他们世界里。本来是一对美好的恋人,如果不是遇到他。。。

    灵狐闭上了眼睛,身后的人轻轻握住他的肩。

    第27章

    半夜自恶梦中徒然惊醒,却见那红衣恶魔正坐在自己床前笑吟吟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他不知是梦是醒,身在何处,又将漂往哪里?

    望着那张摄人心魄的美丽脸庞,灵狐从来没这么害怕过,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蓝月疯狂的笑声和话语一遍遍在他耳畔炸响,滚雷一般。他将舌头狠狠咬出了血,才说出一句:“轮到我了吗?”

    莫非杀见他肝胆俱裂的样子,只是盈盈笑着点头:“是啊。”

    灵狐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匕首:“这一次不要用毒了,用这个。”再无回旋的余地,反而好。

    莫非杀接过匕首,抚摸着刀鞘上精致的花纹,无比温柔地对灵狐道:“那我动手了。”抽出匕首,刀刃反射着他温柔的笑,寒光对准床上人的脖颈。

    灵狐点点头,闭上眼睛。想要笑的,眼角却滑落了一颗泪。

    就是这颗眼泪凝固住了锋利的刀尖,莫非杀伸出的手只是替他拭去眼泪,轻声问道:“害怕吗?”

    灵狐点点头,仍是闭着眼睛,全身颤抖不止如一头濒临死亡的小动物。

    莫非杀笑了:“害怕就要听话。”

    灵狐刚想睁眼忽然感到胸口剧痛,已经被莫非杀封住三处大|岤。莫非杀将他扶坐起来,在他的顶门,天灵,后颈各拍一掌,至他吐出一口黑血,便从怀中掏出瓷瓶倒了十粒细小的黑色药丸给他服下,又将他放平,替他盖好被子。

    灵狐此时已大汗淋漓,如同脱水的鱼,丹田之气无法凝结,浑身骨头像散了架,惊异地望向莫非杀。

    莫非杀见了他的反应,挥挥双袖,像完成一件大事一般,道:“你的魔功既已被我卸除,对我也无用了。大护法灵狐听令!你几次三番违背本教主命令,私自放走猎物,破坏任务,本教主决定废除你大护法之衔,逐出毒教,从此以后不得再插手毒教事务!”

    他俯下身,抚顺灵狐散落在外面的白发,语气轻柔:“贞敏,我已经解了你体内积压的毒,你再不用修炼魔功护体,这些异化的特征也会一一退去,从此以后你便可以做回魏贞敏,去过平淡的日子了。你高兴吗?”他忽然笑了,如月光一般淡薄朦胧。

    魏贞敏想开口,|岤道仍被封着,任他怎么努力也发不出声,眼泪便扑索索地往外掉,看着他笑着起身,面朝着自己一步步向后退,一直退到门边,转身,红衣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魏贞敏看着那门攸然阖上,忽然想起见他的第一天。

    沉重的铁门开启,梅花般的幽幽暗香驱散了炼药房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蜷缩在墙角的他自膝盖间抬起头,朦朦胧胧地看见一个红影如同自地狱里显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一手拿着记录的簿子,笔含在嘴里,带着懒散得意的笑容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