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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缠宠,萌妃十三第57部分阅读

那网如蜘蛛丝般张起,一个转息间,便将华铘兜身笼罩住了。

    华铘被困之时,微愣了一下,但他却没有露出任何惊慌失措之色,想必是对自己的身手十分有自信,他倏地从腰间抽出一柄如月光薄细弯月匕首,朝着那网罩锁链一挥,但见寒光一闪,便是一阵磁啦啦的火光溅飞。

    孟素戔见此,神色依旧不紧不慢,只是眼神稍微深暗些许。

    “本是念在腾蛇一族的面子,给予你多次悔悟的机会,但看你依旧冥顽不灵……实不能再放你走了。”

    那网看似柔韧依折,但一沾上人身便如丝茧越缚越紧,容不得人逃脱,一刀后,却不见其有任何损伤,这时华铘才像是看出什么明堂,脸色微变。

    “假仁假义!你们皇朝之人,皆是如此!”

    刀刃不行,他便弃之改为用蛮力挣脱甩开,但却见孟素戔再次一动,于手掌一转,便捧出一个玲珑精巧的机关盒。

    那机关盒整体不大,约巴掌大小,但却似尖塔般足有七层,每一层的颜色跟长度皆有区别,但见孟素戔朝其中一层一按,便从中射出八根黑色羽翎签,那“签”似跟那如蜘蛛细丝的网有什么特殊感应,便如八角迅速成阵,摆成一个阴阳八卦阵,那八根根色羽翎正好落于八卦阵乾(qián)、坤(kun)、震(zhèn)、巽(xun)、坎(kǎn)、离(li)、艮(gèn)、兑(dui)八个位置上。

    华铘刚挣脱一些范围,但一秒,却迅速收紧裹缚,容不得华铘随意动弹。

    “嗷啊——”

    他仰长脖子,嘶吼一声,手肢与身体连紧,被紧紧束绑成了一团,除了勉强能够站立,他连鼻子眼睛都被罩得密密严严。

    嘎?!

    就这样……轻松搞定了?四周的人都呆愣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场中央那像被困的野兽一块挣扎,翻滚,叫喊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作响的刺客,再看那自始至终连脚步都不曾随意挪过原地的东皇奕殿,他们顿时只感眼前一幕十分地不真实。

    “咳咳——刚才,当真是吓了骊歌一跳,不想奕殿如此本事,不知道你这一招是……”牧骊歌眼见危险被孟素戔给解除了,就跟抬手般轻而易举,不由得在心中更为警惕,但他生性便是如此,越是令他抱有危机感的人,他便越是感兴趣想凑上去一探究竟。

    刚才敷衍搭救的态度,他反正亦不自觉到心虚,反而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往深了问。

    一般高手使出的杀手锏,哪会随意告诉别人,这可不就是朝“深”了问吗?

    “奇门遁甲之术——天罗地网。”孟素戔亦像是根本不曾察觉到刚才之事,对牧骊歌他态度似旧,有礼却淡漠,倒是也不隐瞒。

    或许是说,隐瞒与不隐瞒结果等同。

    说了,别人也不一定能够窥查到其中奥妙之处。

    牧骊歌听其名头,暗念:看来,这奇门遁甲之奇术当真是厉害,他曾有一瞬将自己当成那名华氏刺客,在脑中换置,若是他遇到这种情况,可有几分实力挣脱掉这天罗地网呢?

    “不知道抓到的这名刺客,奕殿是打算如何处置?”

    牧骊歌不对那种注定无结果的事情继续纠结,他转了个话题。

    他问的是“刺客”而非“天枢华氏”,这两者区别的意思,孟素戔并非愚钝,自然能够听懂。

    “既然这名刺客是出现在瑛皇国的皇宫,那么便由牧太子处置吧。”孟素戔道。

    “哈哈哈——奕殿既然如此说了,那骊歌亦就不推辞了,只可惜替奕皇子办的一场迎接宴会,却被这名刺客毁得如此,这让骊歌甚是愧疚,无论如何,请务必让骊歌再尽一次地主之谊啊。”牧骊歌先是颀然一笑,接着又是一副心陷愧疚之感。

    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看得孟素戔身后的两名不动如山的紫衣侍卫各种鄙夷。

    “难得太子如此有心,可惜父皇准允的时限将至,恕素戔不能再多作耽搁了。”孟素戔一双清盈粼粼的眸子透出几分冷淡,婉言拒绝。

    可牧骊歌是什么人,哪里由着别人一句两句轻言淡语便能打发得走的,正当他酝酿起一肚子的话,继续游说之际,但见那被“天罗地网”罩得严实的家伙,竟不知道何时缩了一身骨,使得网松驰之际,竟破阵不顾眼前一摸黑,横冲直撞地逃掉了。

    孟素戔身后的两名紫衣侍卫神色一凛,但见紫影一闪,人影便消失在原地了。

    “遭了!刺客跑了,快追!”厅中侍卫均一脸灰败之色,刚才既然太子殿下将人犯“争取”了过来,换由他们瑛皇国的人看押,却没料到那名刺客竟有本事破阵逃脱,眼下人犯走失,罪过可全算在他们头上了!

    一阵人扬马翻,迅速走动逮捕。

    孟素戔走下高台,站在刚才华铘被天罗地网困住的地方,那里流了一滩黑血与八根染血浸湿的黑色羽翎。

    “这是什么?”牧骊歌亦走近,一看,面带疑惑。

    这血……瞧着不像是人血,若刚才那名华氏刺客当真受伤留下这么多的血,那么逃走之时,势必也会沿迹留下一地滴落的血迹,但四周看了一遍,确确实实只有眼前这么一滩,倒是奇怪。

    “黑狗血,用它可破部分阵法。”孟素戔道,看华铘逃脱,他倒是面色无异,依旧阗静得令人觉得可怕:“他身上有天罗地网,凭他是除非不掉,是以……他注定逃不远的。”

    ——

    窗外传来“轰隆”几声春雷滚滚,眼见刚才还明媚灿阳,转眼便乌云阴沉下来,春雨便毛针般淅沥沥地飘起。

    稍微闷热的天气,渐渐凉爽下来。

    寝室一片诡异的安静。

    玄婴取下冰敷的毛巾,继续浸泡在盆中,她回头盯着嫉妒那双异色双瞳,考虑他到那可怜又可卑的自尊心,玄婴难得“善解人意”一回道,:“我瞧着你眼角处好像也受伤了,我找绷带替你包扎一下吧。”

    嫉妒怔一怔,接着古怪蹙眉,最后似想到什么,猛地一爪按住空荡荡的左眼,整个人如扔进染色盘那般七彩难看:“你、说、什、么?!”

    杀意,跟不要钱似地朝她身上放!

    玄婴见他发现了,知道此时此刻无论她跟他解释些什么,他都是不会高兴的,像他这种神经质精神病,再加上身处反派角色已久,早已忘记的所谓的信任与理解,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跟感觉,别人的话只在于他高兴的时候便听上几句,至于信不信不重要,反正最后的结果于他们都是一样的。

    能用者,留之,无用者,杀之。

    于是她也懒得去费那些口舌,直接道:“你之前缠着眼睛的绷带松了,我便替你取下来了。”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嫉妒蓦地从床板上跳起,两张面庞靠得极近,那双碧瞳眼睛突起死瞪着虞子婴,因为激动血丝纵横,嘶哑的声音像千只渡鸦尖鸣,刺耳欲聩:“啊——你_怎_么_敢_知_道?!”

    玄婴因为他这一声带着内力地尖咆,额前刘海被刮得乱七八遭,气息微窒,但她依旧不躲不避,直面面对着他,道:“你是指你两只眼睛的颜色不一样吗?”

    或许是因为玄婴太过平静的表情,也或许是因为此刻玄婴表现出跟以往任何一个人在他盛怒下都不同的态度,既不是恐怖躲闪,也不是厌恶害怕……令嫉妒的暴怒微稍停滞了一下,他死死地盯着她,煞白一片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缝,胸膛剧烈起伏不定:“……”

    看他稍能冷静下来,能够继续沟通,玄婴尽量心平气和跟他说明:“你被抬回来的时候,估计就绷带松了……”

    嫉妒就像一颗随时会自动引爆的炸弹,玄婴甚至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又将他惹翻了,他道:“凡事胆敢看过本殿另一只眼睛的人,都、必、须、得、死!”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便已准备动手,目标是扭断玄婴那纤细又脆弱的脖子。

    虽然,他出手得毫无预兆可言,可惜,在玄婴眼中,此刻旧伤未愈的他,动作慢得就像一只嗡嗡在眼前左晃右转的蚊子,她一巴掌就能给他拍死在墙上,血肉模糊,抠都不抠不下来!

    但,终究她还是容忍了下来,却是先一步翻身将其压制在床上,锁定他手肢固定在床板,不容他动弹。

    “你在担心什么,或者是说……你究竟在害怕什么?”玄婴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她深吸一口气,声冷地质问道:“即使看到了又怎么样?你的眼睛有什么特别吗?”

    嫉妒被她死死地压制住,使劲挣扎无果后,便不甘服输地瞪着她的眼睛,张嘴呲牙欲撕咬下她一块肉,但下一刻,他却僵直在那里,因为——那俯下与他对视的眼睛很干净,除了黑与白,便容不下任何别的色泽。

    嫉妒看惯了各种眼神,有鄙夷的、有仇恨的、有厌恶恐惧的,甚至是夹杂着各种欲望浑浊的眼神,但像她这种纯粹到极致,却是从未见过。

    嫉妒一愣,停止了动作。

    对啊,牧骊歌说她得了失魂症,前尘往事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无法理解异色双瞳对于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会像那些人一样看轻他,亦不会用那种既惧怕却又异样的眼神来偷窥他,更不会觉得他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在她眼中,他跟那些双瞳同色之人,没有区别……

    所以,她知道跟不知道,其实也根本没有多大的区别。

    一想通这个关键,不知道为何,嫉妒却像是似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天性充满不安定性的他,却在心中替玄婴加了一把沉重的枷锁:“既然你看到了本殿的眼睛,那么你必须永远保持现在这样,若某一天你突然恢复了记忆,那么……那时候,你就必须得死!”

    他松开了手掌,露出一只琥珀色泽眼瞳,一只碧幽阴冷眼瞳,两只异色双瞳那般充满恶意又冷戾地盯着玄婴,如同起誓般一字一句地说着。

    “这么说,你会一直让我留在你的身边?”玄婴倒是不怕他的威胁,更不惧他的本身,前世今生大j大恶之人,她遇到过太多,像她这种敢跟老天抢时间夺命运之人,既不惧神,又何会惧人?

    第九章 这个杀手太憋屈!

    “嗤~你想留在本殿身边?”恢复常态的嫉妒,支颐微微偏过脑袋,过长的细碎墨鸦碎发掩覆下一只眼睛,那剩余裸露的外碧玺幽瞳,瞳仁漂亮华丽,诡异冷森。

    因为卧病在榻,他穿着一件类似黑羽丝绒片片镶接而起的柔美泛着细柔光泽的直身长袍,七分长袖翻出一截,镶绣纹着金细滕纹,领间不似传统性的翻衽,而是简洁而易脱的呈弧圆月型,似旗袍般的线苞纽扣至领间一直延伸腰腹间,没入被缛下……他动作间,那耳廓处的碧透骷髅耳钉,闪耀着一种妖异光泽。

    当他不再神经质的时候,亦就是当他不发病的时候,身上会有一种很特别的吸引力,那种介于纯与媚,少年与成年间那种模糊界限的雌雄莫辨的朦胧之美,令他几乎是一个可以诱惑世界一切的绝美绿色妖精。

    “是。”玄婴静静地看着他,她是一个相对很诚实的人,同是也是一个比较直接的人,当没必要说谎的时候,她从不刻意遮掩自己的目的。

    她的目的就是来刷就好感,夺走他的心,这个目的她觉得被发现也没什么,省得她再说重复一遍。

    而她的“直接”跟“诚实”有时候就这样很自我的砸给别人,也不顾别人是否能够接受。

    但恰巧,嫉妒这个反派神经病的思路广,性子亦是那种说一是一,反而对她这种思路比较容易合他的胃口。

    “嗤嗤嗤~好啊。”他长身柔韧如一条冰冷滑腻的蛇,倾身靠近她,那只碧眸如粹毒的兽瞳,黯猩诡美,蓦地,他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朝自己面前拽近:“本殿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你必须能够证明你拥有这种资格才行……”

    动作间,他那件宽松圆额的睡袍侧重,顺势从右边肩膀处滑落于臂,露出那削瘦而骨骼苍白漂亮的肩头,与那精致似蝶的锁骨。

    玄婴由始至终都不曾移开过他的视线,即使被他这样粗暴地对待,既未喊痛,也未试图阻止——即使她有这种能力。

    嫉妒并不蠢,相反他是精明而狡诈的,即使有时候他看起来精神不正常,时常歇斯底里地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晴,但当他恢复正常的时候,他习惯将自己蜷缩在一个阴暗、孤寂、甚至是封闭的角落,然后在脑子里面似自虐一般地重复、又重复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回忆一遍。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有一样,规避之前的错误与漏洞,从细节之中完善所有的计划。

    而这亦让他练就了一颗敏锐而充满得失利益的心理。

    他心中有一杆称,总是刻意地计算着,过度地衡量着每一个人,所以他心中得失心非常之重,而玄婴所做的,她的靠近,她试图一点一侵入他内心的行为,嫉妒不可能没有察觉得到,但他跟傲慢是不同,傲慢的疑心病过重促使他需要重重考验跟时间慢慢验证才能够相信她是真心。

    而嫉妒就不存在这种顾虑,他可以姑且相信她的话,但这并不能动摇他的内心,他的内心既是骄傲自大又是自卑的,这种矛盾情绪常常会造成一种阴暗而恶毒的想法,在他眼中玄婴再强大又如何,最后还不要乖乖对他“伏首臣服”?

    而他很乐意并享受这种被他认为有威胁感的人被“臣服”的感觉。

    ——但他却忘了,以往那些被他认定有“威胁”感,触动嫉妒产生不愉情绪的人,不是被逐一追杀,便是厌恶躲避恨杀,像这种乐意以和平方式“亲近”倒是生平第一次。

    “如果这是你的承诺。那么,我会证明给你看……你不需刻意色诱的。”

    玄婴一直暗中观察着他的神色,即使没有完全猜中他的想法,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看他一逼趾高气昂,得意阴恻的模样,她不气不恼地将他滑落的的衣领,一点一点地拉回原位,不淡不咸地说了一句。

    嫉妒闻言,表情一滞。

    色、诱?他——他堂堂嫉殿?!

    嫉顿时脸色不好了,刚才难得兴起的一丁点儿好心情,现在算是被玄婴一句话破坏殆尽了,将他堂堂一介皇子,说成一名需要靠美色惑人的男娼之辈,简直:“你——”

    呯!咔!一道窗户木头撞击墙面的声音响起,啸啸雨声中,一道湿辘辘的人影就着一个驴打滚滚进来,其间撞坏了一座屏风,一盏铜灯,梨花摆设架,留了一地的鲜血斑斑。

    “嗷啊~!”

    嫉妒眉眼一掺厉,推开玄婴,准备将胆敢闯入者就地格杀掉,却被眼明手快的玄婴一把按住,她安抚道:“你身上还有伤,这里交给我吧。”

    不等他回答,玄婴转身,盯着那破窗而入后一路跌跌撞撞最终倒在盆栽架旁的人,她耳力甚强,即使有雷雨妨碍,她也能够听到外面塔塔塔塔伴着雨滴的脚步,还有喊着抓拿刺客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玄婴问道。

    华铘猛地抬起头来,刚才他一如盲头苍蝇一样四处逃蹿,急乱间发现这一座苑落驻守的侍人数最少,便没多想便逃了进来。

    这座苑落他探知之下,发现其中有一片几乎根本渺无人烟,却不想,这随便选择的一间房间,里面竟然就有人。

    既然能够住在这种地方,怎么会不派任何侍卫随从守驻呢?

    他根本想不通!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

    他凶神恶煞在威胁着,他整个身子,包括脸部都被“天罗地网”给罩得密不透风,那密密织就的网使劲收紧,将他的肉挤露出一坨坨的肉瘤疙瘩,眼睛被压撞得变形,视线内一片模糊,但他内力还在,能够准备地辨别出眼前的两道呼吸声。

    一浅、一深。

    一个深的人,他身上那浓重猩煞杀之气甚重,甚至比他们这种靠杀人营生的杀手更加深几分。

    另一个人,她身上的气息几乎不能辨认,浅淡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如果不是这人真的受重伤即将归西,便是她是一个能自控身体自如的绝顶高手!

    但华铘本身武功就是天枢中数一数二的,像他们这种做杀手的行业,学的都是些一击必杀,仔细分析对手身体各处要害,不折手段,所以有时候即使他们面对的是比他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