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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天涯第43部分阅读

还算客气,某些人都派人打到你家里去了!”

    杜槿汐微怔,兀自轻笑出声,眼角潮湿一片,神色凄惶,一言不发看着他,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李玄烨,蓦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像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强自支撑着她的身体,踉跄地退后两步,两行清泪终于滚落下来,这个倔强固执的人在这一刻竟然哭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若愚有些不忍,扶住她的肩膀,沉声劝导:“师妹,你不要太伤心了,大不了我们将这皇宫都给砸了!也不算是给祖宗丢脸!”

    他说得风轻云淡,而绝望时爆发出的那股子狠厉不容忽视,过了数年的隐士生活,不受世俗的打磨,他的棱角并不圆滑,反而比以前更加尖锐,虽然看起来脾气比较好,但是,真的触到了他的底线,他的反扑绝对强烈凶狠。

    林晓筱打了个寒颤,终究有些不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玉子墨似乎是不打算给他们任何机会,清冷的嗓音,每一个字都是正中红心的利刃,将那一干人的心扎了几个洞,血肉模糊,森寒的痛苦:“你们还是不要妄想了,那个是风觉吧?我想他现在肯定不太好受!”

    若愚听出一丝不好的意味,心猛地一沉,还是保持一丝镇定,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砰砰~”

    两声闷响自暗夜里传来,众人如遭重击,下意识地看过去,难道又有人来偷袭了?

    夜色浓重,冰雪漫天,视线中白茫茫一片,只看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朝这边跑来,速度不算快,只是还是有些诡异,不自觉握住了手中的兵器,哪怕是镇定如李玄烨,神色也是微变。

    唯有玉子墨神色不变,甚至好有些说不清的笑意。

    “叮叮~”

    兵器交击的脆响,并且非常急促,看来是在打斗,那又是什么人呢?

    若愚突然变了脸色,强自的镇定终于装不下去了,他二话不说,放开杜槿汐,提起剑,如一道闪电冲了出去,风凌乱了他的发,风雪卷起衣袍猎猎,看上去那么孤独无助。

    玉子墨对玉连城使了个眼色,他会意,紧随其后。

    被追杀的人正是一直未曾露面的风觉,他受杜槿汐的安排,带着数十名清玄宫的弟子躲在暗处,等到时机再冲出去,本来藏得好好的,却未料躲过了众多眼线,还是遇到了强劲的敌手。

    譬如,追着他的那个黑衣人,形如鬼魅,出手狠辣,每一招都角度刁钻,防不胜防,而且轻功极好,若是打不过就逃呗,逃也逃不脱,被咬得死死的,没注意还要被吃个硬伤。

    乍一看,那套半新的道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布帛碎得太惨烈,赤条条的,飘荡在风中,好像穿的是件羽毛制成的衣服,看起来有些滑稽。

    然而,看清楚之后,便会发现衣服下,每一个口子都有一道伤痕,有的已经凝固了,暗黑色的血痂有些骇人;有的还汨汨往外冒着血,一点一点染红了衣服。

    那些伤口都是细细的口子,不会流出太多血,但是会让人很痛,看到风觉皱成一团的脸就知道了。

    黑衣人的武器是根铁链,但若说是铁链又不像,太细了,细得就像一根加长版的项链,但链子上挂着数十根细长如丝的银针,扎中人肯定会很疼,银锁的尾梢造型也是很奇特,就像长枪的枪头,却长出了一个枝桠,组合在一起,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威力不容小觑。

    眼见那尾梢就要没入风觉的身体,若愚冲了过去,疾驰如电,剑光泠然。

    “叮~”

    清脆却刺耳的声音,摇摇晃晃地响彻整片上空,纷扬的雪花也被震散了好远。

    若愚倒退数步,长剑点地,才勉强顿住身形。

    那个黑衣人也被逼退了好几步,情况明显要比若愚好,懒散地站在原地,眼睛飘过若愚神色紧张的脸,又看看从雪地里爬起来的风觉,眼角攒出一丝笑意。

    风觉无不狼狈地走到若愚身边,怒视着黑衣人,眼风扫过一路走来的雪地上,脚步凌乱,但那点点血迹却是刺目的殷红,猛一看身上,才发觉不知挂了多少彩,被冻得没有知觉了,看上去仍然触目惊心,稍微放松之后,只觉每一个伤口都是火辣辣的疼,疼得手臂都抬不起来了,那柄残剑懒懒地支在地上,勉强不让他倒下去。

    若愚冷冷地盯着他,大片大片的雪花很快给他铺上一层素衣,花白的头发彻底白了。

    缓缓提剑,是破空剑法的起手式,看似简单,实则也简单,但若是要将破空之势发挥出来,这一剑很重要,狂风卷起遍地银白,一缕鬓发迎风飞舞,若愚如一道闪电,直刺黑衣人。

    玉连城随即赶到,随手挥出一剑,毫不犹豫地破掉了若愚这第一剑。

    双剑交击,火花四溅,生生融化了一番风雪。

    二人都是用剑高手,仅仅一招,就很能看出对方的实力。

    若愚右腿蹬地,猛然止住颓势,咻而,如破空长虹,身形闪落,剑光绞碎了漫天飞雪,化作点点晶莹,自众人头顶散落,艳丽得不似人间。

    “墨允,那个交给你,这个我来对付!”

    玉连城看也不看黑衣人,冷声喝道,便抬剑刺出。

    墨允身形微晃,黑如水墨的眸子流露些不满,闷声咕哝了一句:“竟然还不放心我吗?”人还是站在原地,未曾移动分毫。

    玉连城听得真切,唇边挂起一丝温柔,迅速地说道:“知道你厉害,你出马一顶两,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嘛!”

    说话间,他和若愚身形变幻,如梦幻泡影,看不真切,唯有双剑不停撞击,发出阵阵轻吟,不过一次呼吸的时间,竟是交手七八招了。

    墨允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迅速和风觉交缠在一起,似乎早知道他体力不支,墨允特意放缓了进攻,一来一去,有意给他留了生路,看似慈悲,实则残忍。

    不过是小孩子找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时不想放开罢了,他想的不过是先好好玩玩,等到厌倦了,再杀个利索。

    风觉很明白他的处境,也在配合,眼睛四下扫描,在找出路。

    他们的战斗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杜槿汐眼中满是焦急,但很快镇定下来。

    她瞥见林晓筱迟疑的神色,忽而计上心头,冷声道:“林晓筱,我不管你有多么恨我,但是风觉和若愚今日若是出了任何事,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你!”林晓筱下意识想要反驳,忽然就改口了,冰冷的声音满是焦急:“你说什么?那个是风觉师叔?”

    杜槿汐不语,深不见底的黑眸之中,流露出清冽的杀意,一直装得浑不在意的眼神难有郑重。

    林晓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也无法淡定了。

    无滥不知何时扶着宁缺回来了,见到林晓筱要离开,立马唤住她,随手解下背上的布袋,露出一柄长剑,正是冰霓。

    林晓筱接过,看了一下,随手扔给宵风,低声道:“帮我照顾好局面,我去去就回,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出任何事情!”说罢,头也不回地踏入冰雪之中。

    林晓筱如离弦之箭,杜槿汐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触及秦可卿和玉行涛,眼中闪过一抹妖冶,笑意陡然凝固在嘴角,极慢的语速吐出几个字:“你~们~的~死~期~到~了!”冰冷没有丝毫波动的字眼,一字一字,冻结了时间,空气忽然变得凝滞,强大的压迫感传来。

    好像背上压着一块巨石,控制不住想要往下跪,胸腔里塞满了细小的石头,每呼吸一次,就带起生硬的疼,吐出的气都是混浊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凝滞,呼吸越发困难,溺水一般难受得厉害。

    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就是宵风了,这种精神攻击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相对比较好受的就是宁缺和无滥,但是也无法自由活动,双眸瞪得大大的,盯着杜槿汐,极力想摆脱这种受压迫的感觉。

    杜槿汐忽然甩动衣袍,瞬间,众人只觉全身一轻,胸口憋住的那口气终于呼出,但随即而来的是全身泛力,分外疲倦,虚脱得只想倒地就睡。

    而她的身影飘忽如闪电,刹那间就从眼前一闪而没,银光直冲玉行涛心口。

    第一百七十九章 雷霆争斗

    第一百七十九章雷霆争斗

    玉子墨眼神骤冷,没料到杜槿汐到这种关头还保留着这么强大的战斗力,突然明白,为什么无论自己的安排有多么出人意料,她都是那种表情,无喜无悲,淡淡的戏谑和嘲讽,只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看到玉行涛一夜之间苍老的脸,他忽然生出无穷的无力感,哀吾生之须臾,最后关头,他还是选择跳出来,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虽然,一直都是怀着恨意去面对他,当看到有人想杀他,心头涌出淡淡的慌乱,不由自主地拦上去。

    杜槿汐还是保留了那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瞥见玉子墨的身影,忽而,粲然一笑,笑靥明媚,眼波流转,芙蓉如面柳如眉,魅惑浑然天成,霎时间,顿感天地都亮了,飞旋飘落的雪花仿佛变成了三月桃花相映红,落英纷纷,美人如玉。

    玉子墨仿佛回到了初见林晓筱的时刻,有片刻的走神,待到反应过来,她已经狡黠地绕过他,长剑挽出几点剑花,剑尖直指玉行涛。

    他脸色大变,还是沉住气,反手一剑,不知是不是运气太好,竟是不偏不倚搭上她的肩头,剑光泛冷,寒意刺骨。

    杜槿汐微怔,身体完成一个扭曲的弧度,似急速旋转的陀螺,堪堪避开剑锋,只削下两缕青丝,墨玉鸦羽的发丝不受风力侵扰,缓缓下落,轻轻落在他的剑上。

    杜槿汐眼睛蓦然亮起异彩,不顾一切地抬剑直刺,似被逼出了生命中仅剩的悍勇,剑光连绵不断,搅碎了漫天风雪,也绞碎了青丝一缕,近乎嘶吼的声音,扬声道:“云镜,你帮我杀了那两个人,我会治好林晓筱!”

    她的声音穿过层层雪幕,钻入云镜的耳中。

    他如遭重击,身体猛地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由于战斗过于激烈,看不清她的容颜,但是,他听出了话里的决然,也不管是真是假,点了点头,对着情绪尚不大正常的嫣儿软语几句,也不等她回答,就提剑冲了出去。

    宵风试图拉住他,手碰到一截衣角,白衣胜雪,他却放弃了,只因为想起了杜槿汐的那句话,如果真的能救林晓筱,万劫不复之地他也愿意,更何况,只是杀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而且还是林晓筱不共戴天的仇人,那就更不用在乎了。

    他下意识看向那袭浅色的人影,眼神有些闪烁,如蚊呐般:“对不起,原谅我”

    嫣儿木讷地抬起头,手紧紧抱住了还在熟睡的清影,婴儿肥的小脸安静淡然,这个飞雪茫茫,杀意腾腾的世界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不时地咂咂小嘴,仿佛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两滴泪落在她肉嘟嘟的脸上,晶莹剔透,热度迅速被冷风吹散。

    “清辉昕影,一直都是一对,到现在我才知道清影竟是这个意思,真是笨呢?”嫣儿漠然地看着那个身影,这个世界只剩那一方纯白,过往一幕幕浮现,能记起的竟然只有痛苦,她缓缓笑了,笑容苦涩,慢慢凝固成刻骨的恨。

    清玄宫众弟子没有插手的余地,在明渊的领导下,不再对宵风等人表现出杀意,迅速地散开来,不着痕迹地将玉行涛安排的禁卫军挡在外围,只要有任何动作,就毫不留情地斩杀,同时,他也注意将那几个黑衣人包围起来,以防其突然退走,那有相当于给林晓筱添了一个敌人,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玹宇看到杜槿汐投给自己的眼神,决绝,还有愧疚。

    他忽然明白了,她不是不爱自己,只是没办法接受,到了生死的最后关头,才想明白了,可是似乎一切都迟了。

    他眼中起了湿意,温热的液体一起涌了上来,哭笑着摇摇头,喃喃道:“娘,一切都不迟!”

    李玄烨听着他的呢喃,只是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眼神愈发怪异,打量着交战的数人,却说不上来怪异来源于何处。

    无滥在宁缺的吩咐下,不情不愿地去阻挠云镜,但过了两招之后,那些不情不愿全都抛诸脑后,论武功,他是除了林晓筱之外最厉害的人,这让好战的无滥如何不兴奋。

    有些得瑟地瞟了一眼正聚精会神观战的洺烟,俏丽的小脸一时激动,一时兴奋,一时又是担忧,素净,却丽得惊人。

    心旌荡漾,而分心的结果就是他挂彩了。

    云镜丝毫没有因为他分神而有丝毫手下留情,找到他的破绽,剑势迅猛冷厉,一剑刺入对方肩头,轻轻一挑,将他的衣服挑开了一个大口子,顿时绽开若干血花,殷红的血迹迅速渗入白衣,大片的红色宛若一朵富丽堂皇的牡丹盛开在雪白肩头。

    洺烟脸色大变,惊呼一声,若不是无滥用眼神示意,她可能就冲了上去。

    宁缺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笑容,干净单纯,不染尘埃,每个与之对视的人都像是置身于温暖的春日,阳光洒落在自己身上,一切都那么美好,以至于都没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芒。

    他的实力,究竟有多么强悍,连他这个朝夕相处的师兄也看不明白,除了师父,唯有林晓筱曾让他吃败仗,而且还不是真正拼剑技,他一旦认真起来,便是不死不休,除非对方完全认输。

    无滥静静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云镜,眼中闪过一丝亮芒,透出危险的意味,隐约闪动着兴奋的色彩,唇边的笑却越发肆意,他将拇指恩在肩头那个伤口,那里传来心脏有力的跳动,他浑不在意地扫了一眼,伤口看起来是有些严重,他缓缓将拇指放入唇中,细细###,眼中的光越来越亮。

    剑,落入左手,虽然伤了左肩,但是只要不是面对林晓筱那种变态的打法,他有很大的把握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随着他一点点握紧剑柄,他的气势越来越盛,云镜恍惚感觉自己仿佛身处泰山底下,山岳巍峨,自感众生之渺小。

    左手剑?

    正如林晓筱初见时那般惊异,左手剑在江湖中确实少见,而像他能将左手剑练得这么有气势,就更加少见了,而且还是在他左肩受伤的时候。

    云镜心中有些发憷,忽而轻笑出声,轻声道:“你很厉害”语气真诚,不似作伪。

    无滥愣了一下,像个邻家大男孩一样,笑得单纯无害,温软的眉眼清秀爽朗,眼神清澈,只道:“你也不赖,那打一架吧!我很长时间没打得这么尽兴了!”眼神却是飘向冷眼观战的宵风,笑容更加明亮。

    洺烟脸霎时间泛起微红,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那个样子比谁都厉害。

    宵风看着他的脸,愣愣地笑了,有些傻傻的。

    李玹宇咬咬下唇,杜槿汐和玉子墨渐渐打出了真火,不可开交,兵器交击的脆响贯耳不绝,他知道她武艺卓绝,还是有些担心,在李玄烨的提醒之下,才自觉是关心则乱,强自压下担忧,认真打量这战况。

    玉行涛目光冰冷,便装下,手藏得深深的,大概是在准备些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杜槿汐指名让云镜去杀那两个人,权衡再三,他决定出手。哪怕杜槿汐会生他的气,如果可能的话。

    他几步走到云镜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云镜微怔,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看到他眼中的坚决和期盼,偏头思索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

    李玹宇感激地笑了笑,平静地看着无滥还有些孩子气的脸,沉声道:“我来陪你打!”眼神不容置疑,他的气势也变得凌厉。

    “你?”无滥虽然惊讶于他强盛的气势,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怀疑。

    “不要小看我!”李玹宇清喝一声,长剑漾起雪亮的剑光,轻身一跃,剑光自半空散落,似连绵春雨,拢向无滥。

    他饶是考量过他的实力,已经做了相当中肯的评价,初见他这一招,还是有些惊讶,讶然之后,便是兴奋不已,浑身的血液像是受到某种吸引,开始了,左手的那柄古朴无华的剑也绽出耀眼的光,白芒朦胧,彩芒乍现,在这黑夜里,将每个人都染上了不一样的颜色,纯白的雪变得光华四射。

    二人不由分说就已经纠缠在一起,不是还能听得见无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