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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天涯第51部分阅读

    单的小菜,是这个季节常见的野菜,这皇宫里竟然还有这些东西,还真是奇怪。

    她不知道,玉子墨知道她喜欢吃这些寻常的菜系,特意命人从宫外送来的。

    银火懒懒地舔了几口她盛在小碟子里的粥,便不吃了,大眼睛鼓得圆圆的,满怀期待地看着林晓筱,期待着每天都可以吃到的小鸡腿。

    林晓筱没好气地提起它,拍拍它圆鼓鼓的腰身,似有嫌弃地说道:“银火,你看看你,都长这么胖了,还吃,我就抱不动你了!”

    银火扑棱两下,试图挣开她,却只是徒劳无功,只好用水灵灵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林晓筱被这样的目光吓到了,眼角###,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柔声安慰道:“银火乖,现在没了,今天一定给你带啊”

    银火顿时委顿下去,耷拉着脑袋,林晓筱手一松,它就跳回床上,圆滚滚的身子钻进被窝里,美美地睡起觉来。

    林晓筱没心思去管它,反而愣愣地看着窗外出神,终于下定决心,走了出去。

    第二百零七章 又是雪飘时

    第二百零七章又是雪飘时

    雪又在下了,之前那场大雪带来的寒意还没散去,又添一丝新寒。

    纷纷扬扬,碎玉飘零,在如絮的飞雪里叹流年漫渡,光阴如梭,这是她到这个世界的第五个年头,认识了多少英雄才俊,那些过往如同一幅淡墨写意,在水中洇开,生动了整个冬天,鲜活了她的世界。

    但一次杀戮却是一次败笔,本是墨色温润,岂料命运无常,血色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美好的梦境摔碎了,碎得干脆,若非身边还有一个温柔的人相伴,她可能就真的会崩溃了。

    仿佛是为了成就一分意境,给所有看雪的人一种如梦似幻的美感,这场大雪遮住了许多毕露的邪恶,也掩盖了那些正在悄然谋划的阴谋。

    林晓筱走在雪中,淡紫色的雀羚大衣遮住了侵扰的寒风,怀中暖炉带给她源源不断的温暖,玉子墨知她怕冷,特意吩咐多留了炭火,她只当他是不想自己在回去西凉之前出事,倒也乐得接受。

    宫中正处于多事之秋,众人都是心慌慌,但还是有些韶华当头的女子偷偷地在雪地里尽情地玩耍,听得她们压抑而兴奋的欢笑声,林晓筱也笑了。

    这雪,这洁净无瑕的白,与这肮脏血腥之地是那么格格不入,表面再是安静平和,内里却还是挡不住暗潮涌动,也给这些妙龄女子带来一份如烟似梦般的惊喜。

    大雪不知疲倦地下着,满树银白琼玉,缀满枯枝,偶有一点红梅冒出个尖尖角,如蜡半透明的花朵上层染着晶莹的白雪,带着晨曦的光,让原本苍凉多了几许纷繁的美。

    道旁翠竹,被积雪覆盖,依旧挺拔翠绿,一派高洁,俨然如风情孤军的雅士,林晓筱走到深处,分明闻到空气中紧张的味道,与这淡然的翠竹格格不入。

    剑拔弩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么血溅三尺,要么两败俱伤。

    她听到了隐藏的心跳声,很轻,轻得几乎让人以为是幻觉,可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一一积聚起来,告诉她,这绝非幻觉。

    只是不知埋伏的是哪方人马。

    她旁若无人地走进清影居,朝着杀气最重的那个偏庭走去。

    一路上她都是笑着的,像个没见过雪的孩子,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踩上去就像是踩在棉花上,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还未走进那间偏庭,就听到里面的声音,双方都是平静的语气,但听的人却觉得寒气直冒。

    “西泽尔殿下,你应该解释一下吧?”

    玉子墨端着一碗茶,茶香怡人,透着腊梅沁骨的幽香,还有一股淡淡的微甜,他旁若无人地饮着,露出一个安然自得的表情,然眉头一挑,却是刺骨的寒意。

    “哦,玉太子说的哪里话?”

    西泽尔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做在玉子墨对面,灿金色的长发齐齐垂在身后,如同一湾炫金的瀑布,折射出万千光彩。

    他端起一碗茶,白瓷杯上鎏着些许青花,白茫茫的热气飘飘袅袅,透过这方白幕,他瞟了一眼玉子墨阴沉的脸色,浑然未觉地笑了,轻轻呷了一口,眼睛陶醉地闭上,湛蓝色的眸子看不出深浅。

    良久,轻声道:“好茶!久闻玉太子泡得一手好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宵风踏着风雪走了进来,撩开亭子上的无色珠帘,带起一连串清脆的交击声,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李玄烨和他并肩而立,眼角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从西泽尔脸上掠过,不着痕迹地轻笑一声:“久闻西泽尔殿下是俊美如天神,如今见过,当真是貌若天仙肤似雪,恕我才疏学浅,无法尽述!”

    西泽尔眉头微皱,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光,似乎极度不爽被人这么评价他的长相,但还是轻轻一笑,敛尽所有杀意:“呵呵多谢夸奖!”

    他人看不出来,宵风却很敏锐地察觉到他眼底一闪而没的杀气,他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大理石圆桌刚好容下他们四人,不多不少,刚刚好。

    凉亭坐落在一个湖泊之上,四面都隔着重重帘幕,无色的珠帘被风卷起,相互撞击,能隐约看见亭外的飘雪,纷纷扬扬,碎玉一般细雪将这清池居点缀得苍茫无边。

    因为位置较偏僻,却是较这高墙环绕的皇城多了一份淡泊清远,可亭中四人确实当时最富盛名的几个才俊,品茗看雪,优雅闲适,却透着一分难以言喻的压力。

    “西泽尔殿下,胧月有什么地方入不了你的眼么?”

    玉子墨看了一眼二人,见他们自来熟地坐了下来,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目光却是落在西泽尔身上,淡淡地说道,然话中却有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哦胧月贵为公主,高贵大方,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不知殿下何出此言?”

    西泽尔挑眉问道。

    “嗯?既然如此,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随意说着,手腕一翻,紫袍中现出一个物事,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上面,那是一柄短刃,青黑色的刀柄,锃亮的刀刃,迎着漫天絮雪,闪动着泠泠寒光。

    这是前日,胧月用来刺杀林晓筱的武器。

    众人心知肚明,却是不动声色地看着西泽尔,似乎在等待他的一个解释。

    西泽尔眼中蓝光渐深,心中冷笑半分,面上却是惊诧模样,不解地看着那柄刀,又看看玉子墨,迟疑道:“不知太子殿下此言有何深意,不妨明说!”

    话虽说得迟疑委屈,表情却是隐隐含怒,好像他真的不认识这个东西,因为被误解而感到生气。

    “呵呵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就忘记了这个东西是谁的?”

    玉子墨轻轻笑了,眼中却是寒光浮动。

    李玄烨看得真切,状似无意地端起茶杯,就着梅香清冷,静静地透过帘幕赏这北国雪景。

    宵风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只为林晓筱,但他知道,现在也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紫眸扫过冷冷对峙的二人,浑然不放在心上地挑了挑眉,眼里流出看戏的欣喜。

    亭中适时地响起银炭相撞的火花声,溅起的火星被风吹散了,成了一堆残灰,在风中起灭,落地为尘,随水消亡。

    炉火越烧越旺,将本来清冷的凉亭炙烤得气氛灼人,热度在众人眼底燃起,似乎接下来的发展会是令人跃跃欲试的。

    “玉太子说笑了,我从未见过这东西,又何来贵人多忘事这一说呢?想来太子殿下是不是认错人了?皇宫之中守卫森严,又岂会发生这等盗窃之事呢?”

    西泽尔巧妙地移开重点,随即,只静静地品茗,不理会玉子墨的目光,毫无棱角,却咄咄逼人,每个字都是一种魔咒,听多了就有种想要膜拜的心情,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玉子墨见他刻意回避,也不怒,淡淡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冷漠飘忽,看着亭外万千苍劲的虬枝,在风雪中肃穆萧然,神色有些怔忪,忽然轻轻拍了拍手。

    片刻,亭外的连廊便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两个黑色的影子走在风雪中,脚底的雪发出粗糙的挤压声,如敲打在人心底的鼓声,听起来很不舒服。

    “主子,人已带到!”

    那个黑影在亭子前顿住,中等身量,站在风雪中,却是岿然不动,低沉嘶哑的声音被风吹散了。

    玉子墨轻声道:“带进来!”

    话音未落,便觉冷风袭来,珠帘被撩开了,碎雪趁机飘入,扑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呈入眼前的是一个纯白的天地,雪地上只留有一串深浅有致的脚印,絮雪纷飞,落入萧萧木叶间,濡染一番诗意无边的风雅;落在碧池烟波里,化作一池清透的寒水。

    好一个苍凉悠远的雪景,但众人却完全没有欣赏的情趣,因为,那人的手上还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双腿完全耷拉在地上,好像没有骨头的软体人,绑腿的裤脚被扯破了,沾着不少细雪,露出可怖的小腿,密密麻麻全是伤痕,并且都结了黑色的血痂,以至于,拖下地上都没有留下血迹。

    他的后领被提在那人手中,头也是没有力气地垂下,本来束得整齐的发髻凌乱地散落,想一个杂草筑成的窝,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饶是宵风在死人堆里打滚,见到这样一个受伤的人,心底竟是有些动容。

    第二百零八章 欺人太甚

    第二百零八章欺人太甚

    玉子墨淡淡地看了一眼神色尚镇定的西泽尔,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箫未!”

    他目光缓缓移开,落在那个半死不活的黑衣人身上,随即有些厌恶地移开目光,淡淡地唤出他侍卫的名字,眼角的余光扫过他的眼睛。

    箫未立即垂下眼帘,轻轻道了声是。

    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对上那个黑衣人,手指卡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那张脸暴露在众人面前,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该怎么形容呢?惨白如纸,就像一具在水中泡过多日的尸体,白得令人恶心恐惧,令人联想到厉鬼,发丝凌乱,爬满了整张脸。

    箫未细心地整理好他脸上的头发,这样就比较整洁,除了脸白得有些过分,看起来还算正常,但自额角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横贯而下,伤口翻起,露出淡红色的肉,细小的血丝隐隐渗出来,彻底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感。

    宵风心早就镇定下来,淡定不能地开始喝起茶来,微凉的茶水,是玉子墨最喜的梅花茶,选取干净的雪水煮成的,随着温度降低,不仅没有减弱梅花幽香,反而更加清冽动人,喝起来多了些回韵,点滴浸入心骨,仿佛经脉都被重新温养过,通体舒畅清凉起来。

    本来今日这煮茶赏雪就不光李玄烨的事,他不过是来看一场好戏。

    西泽尔却不同了,身体轻微的颤抖,双眸看着那个半昏迷的人,湛蓝色如同被雪洗过的碧空,此时却阴沉的厉害。

    那丝笑意怎么也装不下去了,手指紧紧握着青花,逐渐冷却的茶水无端起来,他生硬地偏过头,死死地盯着玉子墨,还是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看得人心中舒适,此时,他恨不能将他撕碎。

    “呵呵西泽尔殿下,现在你可记得吗?”

    玉子墨及其欠扁地笑了起来,薄唇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眼角都带着一丝软笑,只是笑意之下,却是一望不见边的黑暗和杀意。

    “你!”

    西泽尔怒了,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滚烫的茶水因为剧烈的撞击,全部漫出了杯子,溅落在他手上,霎时间,如雪般白皙的瓷肌被烫出了点点红色。

    “殿下,你何必动怒呢?是不是我又说错了?这个人也不是你认识的?”

    玉子墨轻轻笑着,难得可以看到他这么千百种形态的笑容,虽然更多的是嘲讽。

    箫未轻轻松开了手,那名黑衣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直直地朝着西泽尔的方向,脸埋入灰尘之中。

    大概是疼痛唤醒了他迷糊的神智,他睁开了眼睛,看着西泽尔如同天神般俊美不可侵犯的脸,看着黑衣之下高贵不染凡尘的白袍,那些深奥神秘的花纹灼疼了他的眼,他放心地闭上了眼睛,晕死之前,苍白的脸蓦地迸发出万千光彩。

    他毫无声息地瘫软在地,鼻子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玉子墨冷冷地扫过他虚弱无力的脸,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说道:“箫未,将他带下去,好好调养一番,倒是个好汉子!”

    “是!”

    箫未安静地低下头,顺从地带起昏死的黑衣人,像一阵风瞬间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西泽尔顿住了,眸子闪过一丝痛苦,看着那道如风一般消失的魅影,怔怔出神片刻,忽而,恶狠狠地眄了一眼玉子墨,一时却没有说话。

    “殿下,你大概不知道,我们追查噬心花毒可是费了不少劲啊!渔家村,隐藏得还真深,那群黑衣人可还真是难缠,不过还好留了一个活口!”

    玉子墨旁若无人地说着,眼睛倒映着西泽尔越发难看的脸色,忽的就笑了一下,停了下来。

    西泽尔也冷静下来,他知道玉子墨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些,虽然听到渔家村的那些人竟然只留下了一个活口,也就是刚刚那个,心头不免一阵发颤,扯出一抹隐秘的疼痛。

    他们都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一起训练,一起习武,都是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虽说他们是仆人,是侍卫,为了自己的安危,早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但真正听到死讯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帝王无情,他不算帝王,连个正牌王子都算不上,要想做好自己,就必须心硬起来,不能被这些心思牵扯,否则一切又会前功尽弃。

    一念及此,他又勾起一丝浅笑:“不知何人这么大胆竟然用这等恶劣的毒药?玉太子想必已经找到了这幕后黑手咯?”

    玉子墨轻轻地拨动炉中的橄榄炭,淡蓝色的火焰跳跃,舔舐着银吊子,水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顿时蒸腾出沁人梅香。

    他一边给众人的杯中蓄水,一边轻启薄唇,淡淡道:“我的人在渔家村来了一场恶战,都是死伤殆尽,而这个好不容易捉到的活口,倒也硬气,不管我们怎么严刑逼供,就是不肯吐露一个字。”

    西泽尔皱眉,严刑逼供?恐怕远不止如此吧!

    穿过氤氲的水汽,玉子墨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西泽尔,那张脸惊为天人,脸线坚毅,勾勒出一个英气逼人的阳光男子,但五官精致如同最精美的娃娃,令人联想到拥有醉人芬芳的玫瑰,他想,西泽尔的母妃一定要比传说中更加动人。

    “你看到他的双腿了吗?被生生挑断了经脉,那种惨烈的情形,即便是旁观也难以忍受,但他却一声都没吭,死扛着!真是令人心疼!”

    玉子墨淡淡的嗓音,说这不属于自己的事情,却描绘出一个极其凶残的画面,令人身临其境,仿佛耳边听到了刀刃刺入血肉,挑断经脉的声音,那个黑衣人咬牙坚持的闷哼。

    西泽尔死死地握紧了茶碗,没有预兆的,一声脆响,茶碗裂开了一条细缝,紧接着就爆裂开来,水花四溅,溅在他的衣服上,徒留一丝痕迹。

    橄榄炭受到干扰,发出滋滋的声音,爆裂出一点火星。

    宵风和李玄烨对视一眼,依旧不动声色,他们的目的不同,自然也就不必这么早搅到这纠纷之中。

    “他的意志太过坚强,不管什么刑罚都不能让他说出些什么,哪怕是用盐水浸过的鞭子抽过那么多鞭,也没有丝毫改变,这个样子,还是被换过衣服了,谁知道一路走过来,竟然又是这般狼狈的样子,哎可惜了希望他还可以撑得住!”

    玉子墨还在说着,但西泽尔却什么也听不见了,茶碗的碎片被他紧紧攥住,似乎是想要以疼痛来冷静一下,尖锐的棱角划破他手心,殷红的血慢慢滴落,渐渐染红了刚洒落的茶水,慢慢晕染,仿佛这雪天里唯美的红梅。

    但疼痛并不能缓解他心底的痛苦,也挡不住他对玉子墨强烈的恨意,他忽然站了起来,手中的碎瓷片咻然划落,碎成了碎片。

    手掌早已伤痕累累,血肉模糊,他指着玉子墨的脸,血顺着手一直往下淌,看得人惊心动魄。

    “玉子墨,你欺人太甚!”

    难有的森寒,嗓音冷得吓人,本就是冰天雪地,这方凉亭却像是突然坠入冰窖,刺骨的寒风头重重帘幕,一直往人的骨子里钻。

    “我欺人太甚?你不是不认识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