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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天涯第57部分阅读

    筱骂了个狗血淋头,若是目光能杀人,她现在已经只剩骨架子了。

    “算你狠!”李玄烨板着脸站起来,拂袖离去,看也不看林晓筱,也没有看众人偷笑的脸。

    很快,他换上了一件红色的舞衣,广袖交颈式样,上面绣了大片的暗红色梅纹暗花,显得艳丽又华贵,腰间随意地绑了一条大红色流苏,流苏垂直膝部,虽然不是林晓筱想象中的女装,但是也很漂亮。

    一头青丝只用一根简单的血玉簪挽起,是个素淡的流云髻,长身玉立,站在桃花下,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形容的便是他的绰约风姿吧?

    林晓筱心中暗叹,这些男人一个个都那么妖孽,让她这么个女的情何以堪?真是不想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她和徐韫滢对视一眼,将彼此眼中的无奈看得很是真切。

    宵风不知何时抽出了林晓筱怀中的碧玉箫,放在唇边,便有温润的音调流淌出来,而另外一边,李玄漓膝上摆了一张七弦古琴,手指轻轻跳动,和宵风的箫声慢慢交织。

    红衣如魅,嘴角还挂着清浅的笑,只是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种惨淡的味道,舞步清扬,猎风而扬的血色霓裳,精致如同仙子的容貌,牵动着众人的目光。

    一曲完结,一支舞也随之完结,李玄烨从漫天桃花中缓缓落下,灼灼花瓣落在他的发间,落在他的衣服上,漂亮的如同九天下凡的仙子。

    信手一挥,满树桃花翩翩飞落,化作殇尘漫天。

    他走向水榭,走向林晓筱,都忘了将这舞衣换下,忘了散开梳好的发髻,只是盯着林晓筱的脸,随即面无表情地喝起了酒,那种漠然的姿态,仿佛在说,你如愿了吧?

    林晓筱有些受伤,神色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嘻嘻哈哈的样子,在她的吆喝下,行酒令继续进行。

    接下来的情况大有转变,不论是谁,好像是中了诅咒一般,不管平日多么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总会在几次轮回之后,出现卡带的情况,但也使得这个水榭越发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李玹宇被抽中真心话,不得已将云岚找来,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大通露骨的情话;云镜则是被抹成了大花脸,脸上全都是墨迹,连似雪白衣都沾上了点点墨汁;君玉寒和徐韫滢被逼上演了一场古装版的泰坦尼克号,衣带飘飘的‘杰克’和‘露丝’抱在一起,一脸的扭曲和羞涩,怎么看怎么奇怪。

    李玄漓再度中招,被林晓筱打扮成了最fshion村姑,穿着大红色的上衣和藕绿色的裙衫,一张脸铺上了厚厚的白粉,唇抹上了艳丽的红色,鬓边还插了两朵桃花,可谓是看哪儿,哪儿就倒了。

    而轮到宵风的时候,林晓筱失去了说话的权利,当他求救的眼神传来,只能对他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几方捣鼓之后,决定让他去外面溜达一圈,遇到的第一个人,向他表白。

    林晓筱听到他们的想法之后,心中很是疑惑,这些人不应该很保守么?怎么一个个的都变得这么这让她很无奈,宵风不想接受林晓筱设立的终极惩罚,也照做了,不过好在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个烧火的老爷爷,并没有多么尴尬。

    而最后只剩下一个人还没有受过任何惩罚,反而是戏弄别人,玩得不亦乐乎,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晓筱身上,很想让她出糗,奈何,她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说话粗鲁,但关键时刻,她出口成章,还都是锦绣文章,不论多么难的韵脚,她都能迅速准确地接上来,这让人很抓狂。

    而且她的酒量也是高的可怕,几壶酒下肚了,她没有丝毫醉的迹象。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生长恨水长东!”

    “一重风雨一重凉!”

    “累上留云借月章!”

    “天教分付与疏狂!”

    每一句都是极好的,他们自认学识不错,但是都吟不出像这样的诗篇,不由得对林晓筱又刮目相看,只有宵风知道她是个真正的才女。

    林晓筱若是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一定会激动的跳起来,然后仰天长笑,笑这些人又一次被她骗了,这些诗篇不过是那些诗人流传于世的东西,她只是小小的借鉴一下。

    “哎”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众人终于被厚重的挫败感打败了,一起委顿下来,唉声叹气起来,喝酒的情绪都是恹恹地。

    林晓筱看着他们病怏怏的样子,不知道是为何,只问:“你们怎么了,突然一起病了?”

    众人齐刷刷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长叹了好几口气。

    “晓筱,你还没被整过的!”宵风凑在她耳边悄声说着,言语中有些期待。

    林晓筱站了起来,一手扶着一壶酒,一手指着场中众人,脸上浮起一点绯红,似是嗔怨,抑或是其他什么情绪,说起话来去完全出乎人的意料,自夸的程度也太明显了。

    “嗨,原来是这样啊,你们真是小气,这只能说明姐姐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你们是不是被我的才华折服了!算了,姐姐让你们见识一下”

    众人只觉头顶的乌鸦成群结队,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虽然很想这样骂她一骂,但话到嘴边,却没了说话的底气。

    林晓筱走出几步,手中捏着一个比手掌大一点的盖子,在一张椅子上跳上跳下的,手中的盖子翻来覆去,眼看着要掉下去,又被她信手一捞救了回来,口中念念有词,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再仔细看两眼,竟然是珍妮特杰克逊的成名舞蹈,虽然被林晓筱跳得有些走样,但她自我感觉良好。

    最后一个字节在空气中冷却,她将盖子扣在头上,摆出一个经典的造型,算是收舞了,但是场中众人没有一个人的下巴是合上的,一向以冷静自居的李玄烨和君玉寒都是瞪大了眼睛,吧嗒一声,手中的酒盏落了下来,酒水撒得一地都是。

    林晓筱却是仰天大笑起来,无比嚣张自豪地说道:“哈哈,你们是不是惊呆了,我的小伙伴们?不用闪躲,为我喜欢的生活而活,不用粉磨,就站在光明的角落,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裸”

    她现在已经醉了,醉的不成样子,开始了她的专场演唱,从我唱到倔强,唱到白衣飘飘的年代,总之将她脑子里所有记得的歌全都唱了出来,众人听着她的歌声,也没有阻止她的打算,酒品不错,不会发疯,不会吐,只会闹一闹,更何况,她唱歌确实还不错。

    当她神智再度恢复的时候,还是原来的房间,身上的衣服换了新的,床单什么的全都换成了新的,她摇了摇疼得厉害的脑袋,手指摁着太阳|岤,完全记不起来自己后来做了什么事情。

    她洗漱之后,走了出去,却发现所有有门的地方都拉上了大红的绸子,门上也贴了双喜字,连廊上的灯笼都换成了显眼的红色,她一脸茫然地拉过一个人,竟然不是清玄宫的人,而是山下村镇里的人,他们手中还拿着婚礼要用的东西。

    打听之下,她脑子登时懵了,刚刚那个人的话如一道炸雷,他走远了,耳朵依然还是发疼。

    君玉寒迎娶徐韫滢?这是什么情况?

    她深吸一口气,身子一轻,跃上屋顶,几个闪落落在清玄宫最高的地方,放眼望去,整个山头都是飘扬的红色,像燃烧的火焰,一道红毯从清风堂一直延伸到石阶,岂止十丈软红虽然她不喜欢红色,但此刻还是被震撼到了,山风吹过,也是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她敢打赌,这将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盛大的婚礼,古代不同与现代,现代人选择环保,只是简单的仪式,但是那毕竟只是少数,真正比起来,怎么也不及这场婚礼的十分之一。

    第二百三十二章 采花

    第二百三十二章采花

    君玉寒牵着徐韫滢走过了那几个程序,多了一个不同之处就是去祠堂,可以说是一种入族谱。

    林晓筱没想过清玄宫,一个武学世家,并没有特定的掌门一脉,却会有祠堂和族谱一说,进去之后,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被挡在了外面,只有林晓筱、云镜这两个清玄宫弟子,李铉宇虽然是杜槿汐之子,也没有资格在这个庄严的时刻进入。

    云镜换下了一贯的白衣,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青色的祭袍,白色的衣带垂在腰测,长长的下摆延伸到地面,简单的广袖交颈式样,领口处,袖口处用暗金色的线秀出繁杂的花纹,青丝三千被一丝不苟地尽数挽起,梳成最端庄的发髻,插着一根木簪。

    一派风流倜傥的云镜,此刻看起来多了些严肃,低沉的声音念着些什么,林晓筱一个字也听不进,只是强撑着不睡觉,等到君玉寒和徐韫滢跪在蒲团上,磕过好几个头,云镜手握一支狼毫,在一个线装书上写下几个字,这场庄重的仪式就算是完了。

    林晓筱长吁了一口气,迎来了这场婚礼的饭宴。

    一直持续到晚上,有不少人认出了轻云,知道这一坚持卖艺不卖身的花魁,都是兴致颇浓的让她来上一曲,终于在众人的吆喝下,她端端正正地将琴摆在膝上。

    林晓筱在她开始之前,撺掇玉连城和她合奏,二人的琴音很轻易地就合在一起,音色宛如花间鸟鸣,清脆婉转;又如高山流水,清晰悦耳,交织缠绵,细听之下,由原来的高山流水,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凤求凰,本就是洞房花烛夜,这样也算是应景。

    本是两手风格完全不同的曲子,他们能如此轻易的转换,之间的连接自然至极,没有丝毫矫饰,仿佛就应该是这样,而且二人心意相通,不说话也能配合得如此完美。

    林晓筱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她不通音律,并不能听出技巧的好坏,只知道琴声中流露出的绝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好像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彼此的情绪,不需要言语,都懂。

    曲罢,音未停,所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说的大概就是这样。

    众人还意犹未尽,轻云却神态自然地收起了琴,一抹黯然埋得很深,深得无人察觉,也许和她共奏的玉连城会懂,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瞬间,也明白了他眼底的苦涩,其实在抚琴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那样的不确定。

    原来我们是一样的。玉连城和轻云相视一笑,仿佛是在品尝彼此的孤寂。

    冷月依然,朦胧了多少心事?

    夜色渐浓,月影疏淡,喝酒的人都已酒兴阑珊,走得差不多了,本是喜气洋洋的酒席已是残羹冷炙,只剩下几个人在收拾残局。

    林晓筱也歇下了,躺在宵风怀里,散去了一天的劳累,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太安稳,梦到了很多,光怪陆离的世界,混乱的画面,交错的时空,狰狞的人将她魇住,怎么也逃不开。

    随着晨光渐生,山风夹杂着朝阳蓬勃的气息,吹散了一夜的酒气,却吹不散那种喜庆,清玄宫在一片招摇的红色中醒过来,只剩寥寥数十人的清玄宫早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却反而多了一种质朴,一种看破世事无常的恬淡,才真正算得上是清玄。

    林晓筱从光怪陆离的世界中抽身出来,映入眼帘的是宵风紫色的眸子,一瞬间,她所有的恐惧都消融在其中,头埋进他胸口,深深吸了一口,那样的香味真是好闻,让她的心安静下来。

    宵风将手臂上的衣服拉好,藏起她梦魇时掐出的青紫痕迹,轻轻地搂住她,好长时间,又伺候她穿衣服,给她做了清淡爽口的粥。

    吃完之后,并没有等到徐韫滢和君玉寒,宵风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拉着她走出了清玄宫,却碰上了李玄烨,这场不期而遇的归途注定会很好玩。

    林晓筱要再回一次大都,毕竟还是要给李玄澈一个交代,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她这条小命珍贵得紧,才不能这么简单的就送出去了。

    在涞州,领回了红云和踏雪,李玄烨则是牵着他的疾风,那是一匹黑色的马,岂料,这三匹马刚刚接近,就开始焦躁不安起来,若非各自都牵好了缰绳,大概会在街道上狂奔起来,一决高低。

    都是难得一见的良驹宝马,彼此相见,都引发了体内热血,就像是两名用剑高手,相遇的时候,一场大战总归是避免不了。

    红云和踏雪相识多日,没有这样的问题,可是疾风的加入打破了这个平衡,林晓筱撅了撅嘴,什么也没说,不论他二人的眼神,跳上马,自顾自地走了。

    宵风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踏雪追逐著红云,红白相映成辉,落在李玄烨眼中却是另一番滋味,他不动声色地驱马上前,三人并肩行走,却是各怀心事,沉默不语,静得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和风中莫名低语。

    不多时,三人行至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阳光从头顶坠下,透过疏密有致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影子,红云没有预兆地焦躁起来,前蹄不停刨动着松软的土地,泥沙四溅,鼻尖呼出大股的白气,嘶鸣喑哑而不安。

    林晓筱心情也愈发焦躁,双脚踩紧马镫,小腿一收,夹住红云的小腹,手拍了它一下,便如同压抑了多长时间的烈马,迅速地冲了出去,风驰电掣,扬起她垂下的长发,白衣黑发,似一幅上好的泼墨山水写意。

    宵风心知她不爽,也驭使着踏雪跟了上去,李玄烨毫不退让也冲了上去。

    二人的马都是有灵性的,知道主人心中所想,都是撒开蹄子追逐那道红色的闪电,本就憋住了一口气,如今终于有机会一决高下,两匹马丝毫不退让,竟是并驾齐驱,谁稍微超前一点,落后的必将奋力追逐,怎么也甩不开距离。

    没有花多长时间,赶上了林晓筱,却发现她是停在前方,红玉在狂奔###了一口气,倒也不再焦躁,反而悠闲地在原地,时不时低头吃两口新鲜的草。

    “何方鼠辈,莫要再躲躲藏藏!”林晓筱清喝一声,声音中无不含着怒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生气,而且非常不舒服,胃中翻江倒海,就像在晕车一样。

    随着话音落下,林###现三个人,为首的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和李玄烨一般大,作书生打扮,眉目清秀,意态从容,手持一柄折扇,扇面洁净,另一面画着一幅简单的山水写意,寥寥几笔,勾出意韵悠长,却是题着几个字。

    林晓筱看得真切,那是她吟的诗: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细看这下,这人倒也风度翩翩,星眉剑目,不像一般绿林草寇,反倒多了一些贵气,像是某个没落家族出来的贵公子。

    她正想说话,却听得一个极其滛邪的声音:“哟,这是谁家小姐生的这般灵动嵇山,你可不要和我抢!”林晓筱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正盯着自己,眼中光芒不怀好意,看来是个采花贼。

    心中顿起无名之火,本就心情极度不爽,这人正好撞枪口上了,清叱一声,手中突然出现数根银光闪闪的银针,针势绵密,隐隐发出破空之声,针针不离那人要|岤。

    “这手上功夫倒是俊得很,秦安,你可要小心采花”二人对敌当前,还有心思说笑,嵇山没有着急出手,而是和那名白衣书生并肩而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战局,但眼中已然露出郑重神色,秦安飞身上前,惊雷剑出鞘,登时光芒大绽。

    林晓筱空手入白刃,施展小巧腾挪之术,与他以快打快,几个照面下来没有丝毫落入下风的迹象,宵风自是不担心她会受伤,反倒替那位和她交手的人暗暗担忧,虽然他说话确实太过滛亵,惹得他心头一阵不快,但看这种架势,不知有多少苦头等着他。

    秦安从未见过此等小巧秀气的兵器,细看之下,竟是寻常的绣花针,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林晓筱岂会给他机会,手中噙着数根绣花针以天罗地网之势飞射出去,挡住他的漫天剑招。

    却发现周身剑影竟是虚招,猝不及防之下,那真正一招已然到了小腹,随即从袖中射出几根银针,与长剑相交,一声轻响,细针被尽数撞飞。

    而剑尖处竟然吐出一道火光,林晓筱惊呼一声,那火舌已舔舐到她的衣襟,这边是惊雷剑的名由。

    剑乃中空,填满火药等易燃易爆之物,与人对敌,于酣战中猝不及防使出来,少有人不中招,秦安见林晓筱已然落入下风,为了生擒她,不惜用上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