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水没有我们弟兄办不了的事，就是你办不了的事，我们也能办，你信不信？跟你说实在的，你要想在清水干好，也离不开我们，今后你用我们弟兄的时候多着呢。咱们一定要互相帮助，我们有钱，你有权，只要咱们团结在一起，这世界上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来，咱哥俩干了！&ot;
5第六章（5）
听着这无耻之，林荫气得的心咚咚直跳。从相貌上可以猜到此人是大军子的兄弟。可他拒不举杯，只是用眼睛盯着对方，目光中露出明显的敌视。大军子看出了这一点，急忙在旁喝止：&ot;二军子，别说疯话！&ot;然后把话接过来：&ot;林局长，他喝多了，你别当真……不过，咱们确实要互相帮助，你看，你们公安局给我们保驾护航，我们才能平安的挣钱，我们挣了钱，也不能忘了你们的功劳……来，我们哥俩陪您喝一杯，对，你还是喝一口！&ot;
林荫手放在桌下，不端面前的酒杯。可何书记在旁不饶人，二军子更是咄咄逼人：&ot;林局长，咋，你是瞧不起我干爹还是瞧不起我二军子？别看我二军子疯，可心里啥都明白，来，林局长，喝！&ot;
林荫想火，可何大来在旁，又不能这样，只觉得心里堵。这时，想起谷局长的嘱咐，还是妥协了，端起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二军子还想张罗，被大军子推了出去：&ot;去去，这里没你的事了！&ot;
林荫有些不解，既然是亲兄弟，二军子为什么不上酒桌呢？大军子又为什么不让他多说话呢？
二军子出去后，陶素素又给林荫倒上酒，林荫这回说啥也不干了。何大来见状大声道：&ot;素素，唱个歌儿……小林子，你没听过素素唱歌吧，听完歌儿你就能把酒喝下去了。素素，唱！&ot;
陶素素打开包间角落的大彩电和vcd，插上一个光盘，拿起麦克，含笑对林荫道：
&ot;献丑了，为了表示对林局长的欢迎，我献上一歌曲……&ot;
林荫也喜爱音乐，少年时代就学会了简谱，平时也爱哼哼一些好听的歌曲，因此，对陶素素唱歌也引了一点兴趣。然而，陶素素一张嘴就把他震住了，因为，那完全是专业水准，气息、声音、咬字，听起来都那么畅通圆润，而且声音带着滋性，满含感。她唱的是一通俗歌曲，是电视剧《满珠江》中的插曲《所有的往事》：
&ot;所有的往事都刻在心里，所有的真都给了你，脚下的世界已经改变，这份爱却始终为你牵挂……过去的一切也许有点傻，自己的眼泪让我自己擦，默默地穿过你的黑夜，可曾想过付出的代价……&ot;
林荫熟悉这歌，也很喜欢这歌。可是，他听出，陶素素对歌曲进行了个性化的处理，加进了一种哀婉、无奈和压抑的痛苦，如泣如诉，一听就是自内心唱出来的，而且，听上去好象是为自己唱的，她做动作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把手伸向自己，好象在祈求，在呼唤，把人一下打动了。林荫一时有点呆。他万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这样的女人，听到这样动人的歌声。
陶素素唱完歌，在余音中侧过头擦了一下眼睛，等回过头来又变成了另外一张面孔，一张充满欢乐还带有几分戏虐色彩的面孔。接着，她唱起了一和原来截然不同的歌曲，那是电视剧《人在旅途》主题歌：
&ot;从来不怨命运之错，不怕旅途多坎坷，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错了我也不悔过。人生本来苦恼已多，再多一次又如何，若没有分别痛苦时刻，你就不会珍惜我……纵然此时如水，心里话儿向谁说……&ot;
唱着唱着扭动起身肢，随着歌曲的节奏边扭边唱，脸上还露出戏虐的笑容，眼波流动，不时从几个听歌的人脸上滑过，有几次和林荫的眼睛碰到一起。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哪？
林荫听着歌声，瞥了何大来一眼，见他痴痴地盯着陶素素，手还在轻轻地打着拍子，也不知他听出个什么滋味来。歌声一结束，他带头使劲鼓起掌来。
&ot;好，素素，唱得好，太好了……&ot;
陶素素擦了下眼睛回到酒桌，把酒杯举到林荫面前：&ot;林局长，请喝吧！&ot;
又回到了现实，可歌声还响在耳畔，林荫端着酒杯站起来，正迎着陶素素的眼睛，她的眼睛黑而深幽，此时望着自己，透出有一种特殊的感。林荫不由心一跳，赶忙垂下眼睛，与其碰了一下杯，实实在在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才平静着问道：&ot;陶经理，您从前是干什么的呀，歌儿唱得这么好，完全可以去干专业吗！&ot;
6第六章（6）
陶素素眼睛水汪汪的一笑，不置可否地叹口气：&ot;那只是个梦了……&ot;话题一转：&ot;林局长，多谢您的欣赏，我们再喝一口！&ot;
话中有话，让人思量。林荫又喝一口。大军子不失时机，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搂住林荫，极为亲热地说：&ot;林大哥，咱们有缘，今后就是弟兄，来，咱们再喝一杯……&ot;
在大军子搂着自己的时候，林荫感到他的腰间有个的东西，顶得自己不舒服的，就顺手摸了一下，不摸则已，一摸吓了一跳：&ot;什么，枪？你怎么带着枪？哪里来的？&ot;
大军子却满不在乎，掀开衣襟，果然是一把手枪插在枪套中。大军子将枪掏出让林荫看，是支&ot;六四&ot;式。大军子笑着说：&ot;是枪，还是你们公安局的呢！&ot;
什么？林荫眼睛看向方政委，方政委轻轻摇头。何大来在旁开口了：&ot;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大军子是光华集团的董事长、总经理，是对清水有贡献的企业家，还是市人大常委，人身安全很重要……对了，他还身兼保卫处长，自然需要配一支枪，这是我当年跟老曾说的，你们局特批的！&ot;
特批的？这符合配枪规定吗？万一出了事什么办？
林荫实在无法想象，居然有这样的事生，正想说些什么，手机的铃声又及时地响起，传来的是秦志剑冷冰冰的声音：&ot;林局长，打扰您的兴致了，我是报告您一声，牛局他们已经押着沈勇回到局里了！&ot;
林荫一下清醒过来，关上手机急忙站起：&ot;对不起，我得走了，罪犯已经押回来了……何书记，你还有什么指示没有？晚上住哪儿，用不用我给你安排？&ot;
何大来眼睛转了一下，看看大军子，又看看林荫，手轻轻一抬：&ot;行了，你走吧，我看出来了，你心根本没在这儿。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只要你别忘了我的话！&ot;
好歹可以脱身了，林荫舒了口气，向外走去。方政委跟何大来陪了两句话，也跟在后边走出。大军子和陶素素急忙紧跟着往外送。大军子边走边说：&ot;林大哥，我看这样吧，你家没搬来，吃住都不方便，干脆到我们酒楼来吧，方便得很，也不用你交一分钱，怎么样，就定下来吧！&ot;
林荫边走着边摇头：&ot;不不，公安局有小食堂，办公室有套间，方便得很……&ot;
大军子：&ot;小食堂和办公室怎么能和我们皇朝大酒楼比？这二楼是饮食中心，南北风味俱全，三楼是洗浴中心，还带按摩的，四楼是娱乐中心，你工作累了，可以玩玩，放松一下，五楼往上是旅馆，房间都够档次，就这么定了吧，明天就过来……&ot;
陶素素也帮着劝，可不管怎么劝，林荫也不点头，脚下加快，把二人甩到身后。
林荫走出皇朝大酒楼，又一眼看到了那辆黑色奔驰，它显得是那么刺眼。为了证实一下猜测，他林荫手指着车问大军子：&ot;那是你的车吗？&ot;
大军子自豪地：&ot;是啊，不过我有点坐够了，想换换……对了，你要喜欢就开去，要不，咱们换，我正想坐4500呢，来吧，咱现在就换，怎么样？&ot;
大军子说着，从身上掏出车钥匙递过来，林荫急忙拒绝：&ot;不行，我坐4500都觉着屁股烧，还想把它卖了换台&039;三棱&039;呢，奔驰就更不敢坐了！&ot;
大军子固执地把钥匙往林荫手中塞：&ot;林局长……啊，林大哥，我从不玩虚的，你要是不想换就不换，你开去坐就行了。咱们弟兄，啥你的我的，快，拿着吧……&ot;
陶素素也在一旁劝，可林荫不客气地推开大军子的手，对他说：&ot;对不起，我听说过一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如果我收下你的车，将来咱俩都会后悔。因为我这人不讲人，虽然坐了你的车，你有什么事也不一定能帮忙，那会让你失望，而我则会觉得欠你的。所以，咱们还是各坐各的车吧……多谢了，再见！&ot;
林荫说罢转身上车。在关车门的时候现，陶素素的黑眼睛正在黑暗中对着自己，心不由又动了一下。
大军子望着林荫的车影消失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往楼里走。刚走两步才现陶素素还在原地站着，就转回来，粗鲁地拽了她一把：&ot;看什么呢？快走……怎么，对他有兴趣？那好，你去勾引他，要能把他勾引上，我奖励你十万元！&ot;
7第六章（7）
陶素素猛醒过来：&ot;碍…你说什么呀……我觉得，这个公安局长好象挺特殊的！&ot;
大军子冷笑道：&ot;特殊的东西都长不了。走吧！&ot;
大军子拉着陶素素向楼内走去，陶素素可还是忍不住回头往林荫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走进楼内后，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拿出来看了一眼荧光屏上的号码，微微戚了一下眉头，放到耳边，轻声地&ot;嗯&ot;了两声，最后说了声&ot;知道了&ot;，把手机放回怀里。
在旁注意听着的大军子问了句：&ot;是假老正吧！&ot;
陶素素没有出声。
回到包间，大军子对阴着脸的何大来调笑说：&ot;干爹，我看这姓林的不行，他表面上对你恭恭敬敬，实际上并没把你放在心上！&ot;
何大来果然火了，酒杯往桌上一敦骂道：&ot;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跟我装，我看他能蹦达哪儿去？&ot;
包间门又突然被撞开，二军子风风火火闯进来：&ot;姓林的走了吧……干爹，桌儿早支好了，儿子们都等急了！&ot;
何大来在郑氏兄弟的搀扶下，走进另外一个包间，里边早摆好了一桌麻将虚位以待，几个剃平头板寸的汉子见到何大来立刻纷纷站起：&ot;干爹，干爹来了……快，上次让您蠃了一万多，今儿个说啥我也得捞回来，干爹快上桌……&ot;
何大来坐到麻将桌旁，边洗牌边说：&ot;你们这些小家雀，跟我老家贼斗，还有个赢？操，红中……和了……&ot;
不到半小时，何大来就赢了三万多元，随身带的小皮包很快被人民币塞满。
他来清水打牌，永远是赢，从来没有输过。
可是，这和他的牌技手气一点关系都没有。
4
车开起来后，林荫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问方政委道：&ot;何大来到底干什么来了，一晚上也没说一句正事啊，到底找我干什么呀？&ot;方政委轻声一笑：&ot;你还没觉出来吗？介绍你认识大军子弟兄，难道不是正事儿吗！&ot;
林荫沉了沉问：&ot;他们弟兄到底是干什么的？&ot;
方政委一笑：&ot;啥人？讲究人，刚才你不是听说了吗？老大还是市人大代表呢……对，现在已经是常委了。去年咱公安局盖楼还赞助一百万呢！&ot;
林荫没来清水时就听说过，清水公安局盖楼时有人赞助一百万，当时以为是哪个企业，没想到却是郑氏兄弟。可他们的架式、气味……林荫忍不住道：&ot;他们就无偿赞助咱们盖楼，什么也不图？&ot;
方政委没吱声，开车的老孙却轻笑一声。林荫问：&ot;你笑什么？&ot;
老孙：&ot;这年头，哪有无偿的事？人家图啥？还不是图咱公安局有事能罩着点？林局长，你可真是，奔驰换4500还不干？我听着都动心了，以为能开开奔驰呢，结果一场空！&ot;
林荫：&ot;我再傻也知道奔驰和4500哪个档次高，哪个坐着舒服气派，可我想郑氏兄弟也不傻，他们不会把几十万元白白给我。我没来清水当公安局长时，他们咋不跟我交朋友，咋不给我车呢？&ot;
老孙乐了一下，不吱声了。
林荫想了想又问：&ot;那陶素素是什么人？&ot;
方政委：&ot;不是给你介绍了吗？皇朝大酒楼的经理，清水有名的美人，交际花。&ot;方政委说着笑了：&ot;我看，她对你好象有点意思呢！&ot;
林荫脸上热，眼前映现出陶素素的身姿和脸庞，解嘲地笑了一声：&ot;好象是有点意思，不过我有贼心没贼胆。方政委在清水这么多年，难道她就没跟你有过一点意思？&ot;
方政委笑了一声：&ot;咳，她能看得上我吗？老了，哪象你这样年轻潇洒，魅力十足。男人四十一朵花，象我这样，过了五十就豆腐渣了。如果说你是有贼心没贼胆的话，我就是有贼胆没好身板了！&ot;
想不到开车的老孙接过话，没头没脑说道：&ot;过五十怎么了，五十正在浪头上呢……我看，你们这局长政委都跟不上形势，见着美女就躲。可你们知道吗？今天晚上，她陪你们吃过饭，恐怕还陪领导睡觉呢！&ot;
方政委听了这话没出声，林荫却问了句：&ot;陪领导睡觉？陪谁？&ot;
8第六章（8）
老孙：&ot;这……反正比你们俩大！&ot;
林荫还想再问，方政委悄悄碰了他一下，使他把话咽回去。但是，眼前却现出陶素素的面容，浮现出她跟一个男人在床上翻滚的镜头。而且，那个男人已经不年轻了。
老孙说得没错。他们离开皇朝大酒楼不久，陶素素也换了一身比较素雅的衣服走出来，招了一辆出租车，驶向市郊的一片居民区，进入一幢居民楼，进入一个房门。
门厅，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迫不及待迎上来，果然不是个年轻人。他揽起她的腰肢：&ot;怎么才回来，把我急坏了！&ot;
陶素素勉强一笑：&ot;地区政法委何书记来了，陪他来着！&ot;
男人：&ot;谁？何大赖子？妈的，他才不是好东西呢，吃喝嫖赌，没有他不干的。还有谁？&ot;
陶素素：&ot;还有新来的公安局长和方政委……哎这个局长挺有意思的，和一般人不一样！&ot;
男人警觉地看着陶素素：&ot;怎么个不一样？&ot;
陶素素也警觉起来：&ot;这……啊，没有什么，我是说，他挺有能力呀，到底把市委大楼的案子破了！&ot;
男人：&ot;哼，算他运气好！&ot;
陶素素：&ot;怎么，案子破了难道你不高兴？&ot;
男人：&ot;案子破了当然好，可不应该是他破……对了，也不全是他的功劳，我听说，牛明挥了很大作用，全是他审下来的！&ot;
陶素素：&ot;可林荫是公安局长！&ot;
男人哼了声鼻子，脸色又不好看了。陶素素急忙转了话题：&ot;等一会儿再唠吧，我今天去了好几次厨房，身上有味，得去卫生间洗一洗！&ot;
男人高兴起来：&ot;好，洗洗吧，我跟你一起洗，来个鸳鸯浴！&ot;
陶素素又皱了皱眉头，但马上笑了，轻轻打了男人一下：&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