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玄幻小说 > 兽战天下 > 兽战天下第22部分阅读

兽战天下第22部分阅读

    向来嚣张跋扈,金老哥去找那个反骨仔,正当气头上,莫不是跟他起了什么冲突?”

    众人均认为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陆定山沉吟着说:“自从公孙木担任三江会的二当家后,三江会这几年来更加的红火旺盛,原本与之并驾齐驱的洪兴社都给踩下了一头。偏偏楚丁山老爷子现在又不大管事,因此三江会的人做事是越来越不把道上的朋友们放在眼里了,再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以后港九再无我们这些人的立足之地啊。”

    “陆哥说的不错。”水鬼深有体会,极度不满地诉苦道:“大家都知道,我每次接送‘货物’没个固定地点,有时在三江会的地盘上,有时在洪兴社的地盘上,原来定的‘抽头’两边都一样,油水也还算将就过得去。可是前不久三江会无缘无故就加了两成操他nnd,老子掖着吃饭的家伙拼死拼活,那些个龟儿子王八蛋什么也不干反而拿了大头去,这不是想吸干老子的血,存心逼老子坍台走人么?”

    林海龙亦大有同感,愁眉苦脸道:“水鬼老兄,我的状况比你更不妙,三江会的人昨天找到我,规定以后凡是在他们地盘上接的活,不分大小统一征收一百块的人头税,我这刚够糊口的小本生意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

    “还好,还好。”高宪伦额手庆幸道:“我这一行三江会没法插手进来大烟杰,你呢?”

    许家杰若有所思地说:“他们还没找上我,我总觉得这中间有点古怪照理说,我铺的货有很多是在三江会控制的场子里,他们连林海龙的生意都要插上一腿,没道理单单放过我啊?”

    陆定山眯起眼说:“嗯,是有点蹊跷,大烟杰你可得担心点,也许”

    他的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后面的意思,现在的三江会就象是一只发了疯的吸血鬼,什么都想咬上一口,却唯独不染指利润极丰厚的软性毒品生意,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要将这条路子吞并垄断。

    许家杰脸上登即变了颜色,勉强笑了笑说:“哈,三江会如果真的是在打这个算盘,那他们也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做什么生意没有自己的渠道和人脉?要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整个港九岂不早就是他三江会一家的天下了?”

    第9章 牛鬼蛇神(下)

    许家杰灌了一大口酒,咬着牙又道:“大家伙能混到今天这地步,可不是爹妈给的,这世道有谁是光吃草的兔儿哼,就算是一只兔,若真他妈逼急了也还会咬人呐。”

    “现在说这个还早了点。”陆定山摇着头说:“眼下的问题是我们不能再听任三江会这样放肆下去,否则迟早会逼得大家无路可走各位,论单个的势力,我们想与三江会抗衡无异于拿鸡蛋跟石头碰,为了大家今后还能继续过这样的安稳日子,我想我们就应该齐心协力一起来抵制三江会的侵夺。”

    众人都点头称是,水鬼道:“陆哥,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做?”

    陆定山皱眉想了想道:“详细的以后再慢慢说罢,首先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声援金老哥,尚生这次真是欺人太甚,完全罔顾江湖规矩和道义,竟然明着庇护小布丁那个反骨仔,我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打压一下他的气焰。”

    大家立时附和,纷纷起身,高宪伦却是微有迟疑,他跟三江会并无直接的利害冲突,犯不着去趟这滩子浑水,得罪三江会可不是说着玩的事。

    众人亦清楚他的想法,也不勉强,性子较梗直的水鬼只说:“老鸨高,你不去也成,就陪游先生在这喝喝酒罢。”

    高宪伦看看众人的眼色,忽然笑道:“水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往常大家哪次不都在一起喝酒打屁,这次当然也不能撇下我老高游先生请不要见怪高某怠慢了。”

    如他们这等人的交情,说如何如何的重情重义是抬举了他们,不过彼此的交往亦有一个底线,如果高宪伦这次只想独善其身,势必会给摒弃于这个圈子之外,因此他不得不作出权衡选择来表明立场。

    许家杰用力拍拍高宪伦的肩膀,笑嘻嘻道:“老鸨高,总算没交错你这个朋友。”

    “游先生。”陆定山对游子岩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要失陪一会,我会吩咐侍应生满足您的一切需要,不到之处还请不要介意。”

    游子岩淡然摇摇头,微笑道:“陆先生,我倒是想跟着各位去看看热闹见识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虽然来香港的时日不久,但从生活习惯与感情角度来讲,游子岩已经有意在这座生机勃勃的国际化大都市定居下来,生活在祖国的国土上,和寄居异国他乡的心情与感觉根本就不能相比较。既然作了这个决定,所以游子岩也想真正融入到身边的社会环境中去,这才提出了这个要求,以此来拉近与这些地头蛇的关系。

    这也是躲避圣战军接踵追杀的好方法,一条鱼,浮游在水面上自然引人注目,很容易网出来,但当它潜入水中混在一群鱼中之后,再想将之捕获就困难得多了。同时,游子岩还有一个朦朦胧胧的念头----要想高枕无忧地生活下去,一昧的逃避,始终不能解决最根本的问题,或许,他还必须做点什么

    大家听了都有些意外,亦很有些惊喜。

    高宪伦搓着手喜不自胜地说:“方便,当然方便,游先生愿意同去我们可是求之不得。”

    他本来就是碍于形势所迫,冒着引火烧身的危险陪大家一同前往声援六指金,现在多一个能担待责任的人自然是喜出望外。

    六指金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如此难堪过,即便是当初给人一根根斩断赖以谋生成名的手指时,所感受的痛苦与屈辱也未曾这么深刻。

    他恶狠狠地盯着萧布,眼神恶毒凌厉得似乎要将他的骨头一分分锉成粉末。

    萧布也是后悔莫及,恨不得拔刀在大腿上戳上十七八记才能稍解悔恨痛疚,他虽然一心想摆脱六指金对自己的钳制,却亦从未想过要将之逼到这步田地。

    这个老混蛋纵有千般不是,对待手下人苛薄可恶,但不管怎么说,在父母过世后自己兄妹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拉了他们一把,使他们不至于流浪街头沦落为乞丐,其后又把自己一手带出道,可以说是他萧布的严师与恩人,而自己却忘恩负义生生将之逼入绝境,又与畜生何异?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送上门给人当枪使的萧布欲哭无泪,木然呆立,脑子里乱哄哄地,仿佛有一千只苍蝇在飞来飞去。

    在两人的身前,摆放着一具烧得极旺的燃气灶,灶上架着一个光亮的大铜盘,盘里热气缭绕,满满地装着一盘翻滚得正急的沸水。偶有点滴沸水溅上铜壁外沿,便发出嗞地一声响来,迅速汽化消失。

    外围有七八个大汉好整以暇地交叉胳膊,面带欣赏好戏的笑容望着这两人。

    “金老哥,你还等什么呢?”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并不魁梧,但肌肉结实得象一头猎豹的板寸头男子。

    六指金转头怨毒地望向他,哑声道:“尚生,行有行规,道有道义,你这么做就不怕道上的朋友齿冷么?”

    尚生眼里闪过嘲弄的光芒,露出白齿一笑道:“我做过什么了吗?金老哥,我再申明一次,我并没有意思介入你们的窝里斗是这位萧布小老弟找上了我,他要求得到出头的机会,并且主动许诺提高以后交纳的例奉当然,我们三江会不会在乎这一点,不过,乐于扶助新人是我们优良的传统和义务不是么?而且,我们并没有勉强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跟萧布公平地进行一场比试。所以,我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如果你不愿意出手我绝不会强迫你,只要你说一句认输,你马上就可以走了,怎么样?”

    尚生停了一停,又颇是诚恳地说:“金老哥,你也算是一个前辈了,有很多东西不用说得太过直白,其实,这件事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嗯,你想听听我的建议吗?金老哥,江湖风波险恶啊,你已经老了,钱也赚得不算少了,为什么不干脆就此退隐,安安心心去做一个寓公贻养天年呢?否则,只怕难免有一天会嗯,你自己好好想想罢。”

    六指金一言不发,一张脸给火光耀得似欲渗出血水来,眼中更是燃烧着怒火。

    尚生也不在意,慢悠悠地说:“金老哥,我是一片好意,既然你听不进去,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请吧。”

    六指金视线转向大铜盘,里面的沸水滚得愈急了,大水泡一个接一个不停迸裂,炸起无数条细小的白色气线。一个站得稍近的大汉不小心沾上了一丝,登时怪叫一声,抖着手臂急忙退后。

    尚生招招手,一人立即端上一个托盘,盘里整整齐齐摞着一大垛已给切得锋薄的皂片。

    赤手从温度高达百度的沸水中将这些滑溜的皂片夹出来么?六指金眼里掠过极度的不屑与傲然,但转瞬面色又变得极是颓丧,两手微微颤抖起来,装上的假指虽然可以让他做到很多事,但再想做到这一点却是难比登天。

    尚生慢条斯理道:“金老哥,这种雕虫小技想必你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了,萧布你先开始吧。”

    萧布脸色苍白,神情呆滞,仿似在神游太虚,充耳不闻,站在后面的癞皮虾赶紧推了他一把,才抬头茫然说:“什么?”

    尚生撩起眼皮,目光利箭一般射过来,寒声道:“萧布,还不向你金叔请教?”

    萧布象给重重地抽了一皮鞭,浑身一抖,急忙点头。

    第10章 第一个兵(上)

    那名端着托盘的大汉正要将皂片倾入铜盘中,六指金的两只手抖得更加厉害,面如死灰,不仅仅是因为即将遭受的耻辱,更多的是愤怒与不甘。

    萧布突然叫道:“生哥”

    尚生脸色一沉,眼中透出一股冰凉的杀气,露齿森森道:“怎么?”

    “生哥。”如给一桶冰水浇了个满面,萧布全身发寒,低下头不敢望他,鼓足勇气嗫嚅道:“我,我不想跟金叔比试了”

    “你说什么?”尚生恶狠狠地狞视他,萧布只觉身上陡地起了一层栗粒,似有一条欲择人而噬的毒蚣爬进了衣内,不禁毛骨悚然,什么话都咽回了肚里。

    “挨千刀的小布丁,你td想找死也别连累老子我啊。”癞皮虾身子一抖,在肚里狠狠咒骂起来,望住尚生讨好地笑道:“生哥,您别生气,小布丁他是一时犯了糊涂快上去啊,别让生哥发火。”用力把萧布推上前。

    萧布避开六指金愤恨欲狂的眼神,喃喃道:“金叔,我也不想的”

    六指金正要破口痛骂,忽然瞥见尚生眼底一闪而过的讥诮与杀机,满腔怒火顿时一泄,如一匹给驱跑得精疲力尽的老马,颓然摇头,心知萧布已埋下了杀身之祸,落得的可悲下场只怕比自己尤要过之,叹了一口气说:“小布丁,你一向聪明过人,这一回怎么就给猪油朦了心与虎谋皮呢唉,可怜小聪明害人不浅啊,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枉然了。”

    萧布立即明白了他话里的含意,悚然一颤,一颗心登时象坠进了冰水里。

    “也罢。”六指金再疲倦地摇摇头,提高声音喝道:“尚生,今天我金某人算是栽到你手上了。”

    尚生知道大局已定,脸上微是露出得意之色。

    “金老哥,金老哥”水鬼这时突然闯了进来,扯着嗓子大呼小叫,后面许家杰等人也紧衔着赶到,游子岩随在陆定山后面最后一个步进来。

    “各位老弟怎么来了?”六指金又是意外,又是惊喜,胆气立即大壮。

    “金老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富态十足的陆定山腆着大肚子迈上前,怪责道:“我们多少也是相交了二十年的老伙计了,交情不算差了罢?怎么喝着酒就突然不见了人,原来是撇下老兄弟攀上了高枝,还害大家一顿好找。”

    六指金连忙赔罪道:“实在是抱歉,不过我要申明一点,可不是我金某要撇下各位老弟,而是生哥盛情,金某身不由已啊,还请各位多担待。”

    房中的情形当然是一目了然,但大家均未说破。许家杰嬉皮笑脸道:“生哥在请吃火锅么?还是金老哥面子大呀生哥,相请不如偶遇,今天这顿火锅怎么说老弟我也要厚着脸皮沾点荤了。”

    “那是那是。”水鬼跟着起哄:“生哥,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尚生表面上不动声色,脑子里却象风车一般转过不停。

    情势很明显,最好的时机已经失去了,现在摆在尚生面前的有两个选择,放任六指金离去或是将这些人统统都留下来。

    这些人论每一个的单独势力来与三江会抗衡无疑是螳臂挡车,丝毫不足为惧,但若是真的齐力拧成一股绳,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力量。而且,如果尚生决意对付他们,还有相当重要的一点需要考虑,那就是三江会此后必定会被全香港所有这类三流九教的小行会敌视,引起的后果之严重不是他尚生这个角色所能够负责。

    因此,尚生没过多久就作出明智的决断选择了前者,但是当他正要开口时,视线从萧布身上掠过,马上又转变口风,微笑着说:“各位好朋友来得真是巧啊,正赶得上看一出好戏明人不做暗事,我尚生也不屑做那种小人,实话告诉大家,我可不是专程请六指金老哥来吃火锅。”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均心想难道尚生真要撕破脸皮蛮干么?若真是如此恐怕大家都要吃个眼前亏。

    尚生接下来的话稍稍缓和了紧张的气氛,他指了指萧布说:“这位小老弟叫萧布,金老哥手下的头号金手指,相信大家应该多少都有些耳闻吧?萧布有意自立门户,却被金老哥不容,所以他特地请我来当一个公证,要凭技艺与六指金一决高下。我们三江会乐于扶携后进,江湖同道向来是有目共睹,大家可别有什么误会。总之一句话,我尚生绝对是两不相帮,任凭他们公平比试。”

    他的一席话找不出一点岔子,大家都只能在肚里问候他的老母或别的女性亲属,水鬼倒是嚷了一句:“小布丁,你他妈卵毛还没长齐就想出头了么?不错不错,比你水鬼大爷出息多了,啧啧,真是不赖啊。”

    许家杰挤眼谑笑道:“水鬼老兄当年这会儿只会偷看女人乃子玩自个的鸡芭罢?小布丁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他那玩意天赋异禀呐。”

    大家都哄笑起来,连尚生的那几个手下亦咧着嘴满是不屑地望向萧布。

    尚生狠狠扫视了手下一眼,保持微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当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强,萧布小老弟既然有这份本事和豪气,我们做前辈的难道就没有这份器量给他一个机会么?大家也不是这种小肚鸡肠之辈罢,是不是?”

    这顶大帽子扣得大家直翻白眼,谁也不好意思再出言攻击萧布,毕竟大家都不是什么刚出来混的青皮小瘪三了,脸上这张皮多少还是要顾及一点,只好冷哼冷笑几声了事。

    承受着形形色色的目光,萧布如坐针毡面色苍白,尚生威胁的眼神更是有如无形的铁链,紧紧地缠在脖颈上,绞得他几乎要窒息过去。

    游子岩饶有兴趣地看着尚生,双花红棍这个名称的含意他当然知道,无非就是金牌打手的代名词,换句话来说亦含有某帮派中第一高手此类意思在内。真实情况当然并非如此,但是能从三江会这个香港实力最强盛的社团中过关斩将获此殊荣,尚生的武力之强大是不用说了,而心智词锋亦如此慎密老辣倒是令人出乎意料。

    尚生又望住六指金,轻松地笑道:“当然,金老哥可以直接拒绝萧布的要求,还可以治他一个以下犯上的罪,相信道上的好朋友们也不会认为你金老哥做的有什么不对。”

    六指金脸色难看得象吞了一百条死蛆,目前的局面他被尚生挤兑得非常被动,他当然可以拒绝,但拒绝之后他一辈子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在道上讨生活的人,私底下你可以不择手段寡廉薄耻坏事干绝,但至少,在表面上,你得道貌岸然光明正大急公好义,即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表子,那牌坊,却还是要竖的。

    所以,这脸面,也是万万不能丢的,被逼上了梁山的六指金眼角抽动几下,咬着牙不作声。

    “既然金老哥不反对。”尚生凝住萧布,平平和和地说:“那你可就得把握住机会了。”

    这个时候,除了萧布放弃之外,大家不知道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但萧布亦已经骑上了虎背,明白自己若是再退却,恐怕今天晚上自己的尸体便会被灌进某个工地上的一根水泥浆桩中,又抑或永远沉入维多利亚海港深处,从此人间蒸发。

    游子岩心念转动,忽然移前半步,对陆定山低低说了几句话。

    陆定山先是一呆,跟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