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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王冠第7部分阅读

    迪从恍惚中回过了神,又顺着自他头顶落下地声音扬起脸,就看到先进兵尤根正扶着门楼上的护垛,朗声对着站在哨站大门外的自己,以及排立在他身后,从同一个镇子出来的四个伙伴下达命令。

    “瓦伦,你说过你会用弓是吧,”先进兵尤根从木垛口探出上身,左手提着小袋插满羽杆的箭囊,右手按在一把邦联短弓的弓握上,“你到门廊上来,我要你盯紧这些黑皮肤的尼吉人,其他人把大门推开。”

    “尼吉人,尼吉人,”大楠迪嘴边复念着这个让他陌生的词,视线重落向远处越行越近的驮队,注意那些跟在继承官背后的驮队护卫,就jg觉的发现那些护卫露出地手、帽兜下的脸,全是黑乎乎的深重肤sè,“山神在上,我从没见过黑皮肤的人。”

    “他们是从海上来的,”先进兵尤根在门楼上用靴鞋跺出闷沉的木响,于门楼上回应他的疑问道,“船员的皮肤总应该是黑sè的。”

    “要不要缴了他们的武器?”大楠迪扭过脸高望向门楼的先进兵,抬起的左手则指着远处的驮队,哪个方向上有一些散碎在人影中的金属冷光,在黄壤的陆线背景sè上,不断晃折出明亮白斑,“这里可还是邦联军的控制区……。”

    “cāo你这狗娘养的杂碎!是谁让你当头来着?”先进兵尤根粗暴的呵斥,用混脏字的契口打断了大楠迪的话,“你在我面前就得学会闭上嘴,服从命令。”

    “然后你每次执行命令前必须说,明白,尤根先进兵,”接着先进兵尤根瞪着大楠迪的脸,嘴里的语速变得又快又“现在我命令你推开哨站的大门,再守好你的门岗,听明白了没有,楠迪役补兵。”

    是故在先进兵锐利目光逼视下的大楠迪,只得攥紧着长矛,用力撑直了后背,从喉咙里抢响出嘶哑声服从道:“明白,尤根先进兵。”

    接着等到他同四个伙伴几步反跑回门边,将哨站的两扇实心木门,于吱吱嘎嘎的门轴声中完全推平,再又重贴着门楼布置开门岗,他的视线扫向哨站内集合的旗队战友时,便眼掠到一个被自己深深妒忌的人,第九步兵团的奇术官维奇。

    维奇本原只是在他的鼓动下,一同助胆入伍的镇内伙伴,可几ri前不知是走了哪股子,好到能交识上神灵的运气,成了一个能感应到魔法元素的敏感者,这已经是大楠迪想都不曾想的奇事了。

    但是现在的维奇更是一步登上了天,不但做了山神教的教徒,还撇开山沟挨饿的母亲,认了将军做教父,隐隐已是第九步兵团高级军官中的一员。

    这种同自己仍旧是役补兵的处境落差,是大楠迪始终无法接受的,要是再一想到自己还躺在伤病营房内的弟弟,他更不由得要在心下生出股不忿,怒怨山神对他楠迪家命运的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

    当维奇步在将军的身后,受装备长矛、手斧的近卫队簇拥着,驻停在哨站大门前的时候。

    他便注意到在门岗上执勤的大楠迪、瓦伦,以及其他三个旧镇上的熟脸,甚至他还看到先进兵尤根,也徘徊在门楼上的交通道内。

    他的脑子即刻就反应过来,自己还上小楠迪的药费后,所剩不多的十多枚银弗里,在继承官岗铎哪里多少是起了作用,他构想中那个亲己的小圈子,已经是得到了一些特殊照顾,不用再负担二旗队上的杂物。

    故而想明白这点的维奇,心下浮上了一种被尊重的得意,又在逐个朝门岗上的几张熟脸额首示意后,便双手扶上自己的军官武装带,将自己的注意力关注向敞开的哨门,瞧着让他熬等了两夜一ri的商队,终于是缓缓进入了他的视野。

    首先他在视线上点数出,不少于六十头以粗绳栓成一列,分驮着沉重编织袋的骡驴队长贯入大门,并且随着领在最前头的一匹骡子停在他的身近,他就能感受到这些牲口背上的货物有多么重。

    因为维奇看见一股股白sè的汗热,正从沉默站定的骡子背上升腾起来,不断融入周围干冷的气流中,飘散到他的鼻翼下,弥漫开一股动物的臭酸气味。

    甚至再有更多匹山驴,也踩翻着唦石响,拥蹄挤肘的散满哨站后,他还能分辨清楚这些群山驴咀咽豆料,恢复体力的样子。

    它们上牙和下牙交错地磨来磨去,露出口腔内部难看的黄sè嚼齿,大鼻孔里冒着热气,白沫子不断沾满在胡须上,像是些雪花半融半凝着,摸样十分憨傻,让维奇看在眼里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可随着十多个与第九步兵团的战友,装束相异的徒步武装兵,先后缓进入他的视线,他又注意到对方装束之下的肤sè,跳脱出他以往的常识,他的心情便立刻沉落下去,思维也僵滞了起来。

    这不仅仅是因他正扫过地每一张脸孔,以及后者暴露在衣物外的每一条手臂、手背、手指,尽泛显着浓重的黑sè,至少绝不是浅肤sè人种的那些黑法。

    还因这些黑皮肤的人,将他的思绪猛拽入一些,他曾以为再也用不上的,也几乎要淡忘地记忆。

    并且一种发生在维奇脑中,两种时空经验重叠地错觉,让维奇忍不住将自己失去聚焦的视线,从黑人武装兵们的肩头抬高,向正午的天空茫然环顾,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些什么东西。

    直等到他在浮着白云的碧蓝空中,聚焦到一颗亮悬在正空的白sè灼星,以及一个遮占住碧空右角的锈红sè近地星球,感受到自它们shè出地光线烧痛了自己的眼睛,他才将跳脱的思维迅速拉回来,重注意眼前十几个黑肤sè的武装人员。

    对方全穿着形似僧侣罩袍的长袖长摆,上身贴服下身宽松,罩袍外勒着的武装带上,皆或分悬着一短一长两柄无鞘剑,犹如块块镜面一样随着他们的行动,偏折出不同角度的金属光。

    而且对方除了一个黑人退下了帽兜,其他全将脸遮在又深又厚的帽兜下,让维奇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在织物里面,那些部分只不过是y影,那些部分又是脸的轮廓。

    于是他只能没选择的扭转脖子,观察僧侣袍子中唯一露出面孔的黑人。

    那是一个肤sè浅褐的年轻黑女人,脖子上露出的皮肤很细腻,双颊光秃秃的没有鬓角,露出凹陷的太阳|岤,头上的黑发则贴着头皮编成盘状的小辫簇,显出一副jg干样。

    维奇再有意识的去瞧黑女人的下身,就发现对方僧侣袍下的生理曲线度很大,腰部前突骨盆倾斜,使得胸部和臀部前后上翘着,与他在潜意识里对黑人的印象一模一样。

    随即他观察到这儿,下意识的在脑中努力寻找,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碎片,却完全没有白sè人种以外的印象,是故他面对这支黑肤sè的商队,就别提有多么的惊讶与诧异了。

    接着就在维奇满脑子有念头乱窜,驻步楞神在原地的档口,他视线的余光就注意到走在他前面的将军,朗声大笑着伸展开双臂,熟识的与一个推掉帽兜的男黑人拥抱在一起。

    “怎么样灰狗,路上顺利么,我这处营地可不好走,”将军大声说着话,浅肤sè的手与对方黑肤sè的手对握在一起,“你有没有其他步兵团的消息。”

    “第七步兵团占了邦联的二号前哨站,我才从哪儿过来,简直就是一个灾难,”男黑人说着地诺布里亚语,带着些生硬的口音,可听在维奇的耳朵里,却完全没有理解上的障碍,“他们阵亡了上百人,必须挖好几条深沟才能装下所有的尸体。”

    “哇唔,cāo邦联那群狗娘养地,”将军带上诧异的情绪张嘴骂了一声,便继续追问友军的近况,“那你有没有问第七步兵团要怎么办?是留在哨站休整,还是按计划东进袭击要塞。”

    “我干嘛要问这个蠢问题,我可是为了他们跑了一整夜一整ri,可只卖出去二十瓮麦面粉,”男黑人松开了将军的手,懊恼的摇了摇深sè的脸庞,使得一大片y影在他的黑皮肤上变幻,“我这几天可是更关心你准备地货单,能值上多少弗里,要知道我花了大力气搞来你要的炼金物品,那些奇妙的戏法更是贵得能吓死人。”

    “所以我要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教子,蔓岚·维奇,”将军随即接过男黑人的话,又侧过身露出他背后的维奇,且朝着维奇看过来的脸上带着得意sè,“到前面来维奇,这是来自尼吉族的盟友,他喜欢别人叫他的绰号灰狗。”

    “是的教父,”维奇朗声回应将军,片刻间已平复完自己起伏的情绪,几步踱近将军身侧,将注意力集中向男黑人的面颊,轻吐出对方的绰号道,“灰狗,你可以叫我维奇。”

    灰狗下颌大而突出没有胡子,头上剃着贴头皮的寸发,一对大眼睛深陷在眼窝,塌陷的鼻根长沿至宽大的鼻尖部,一对厚唇让维奇印象深刻的外翻,整个面部的轮廓在光线下显得十分有立体感。

    “你的教父可是准备在你身上,砸笔大钱了,”灰狗说着露出反差肤sè的白牙,用一个大跨步靠近他,下一刻便给了维奇一个拥抱,又顿声道,“不过我最喜欢和施法者做生意,进进出出的可都是大钱。”

    第十七章 半岛交战区的武器交易

    017半岛交战区的武器交易

    维奇双掌叠压住自己武装带上的匕首柄头,叉分着腿与身侧的号牌官并立,护卫在蔓岚将军的椅背后。

    他一边尽可能的往自己肩胛骨周围的肌肉群,施加一些力量,好让自己的肩膀在对面三个尼吉人看来,显得比往常更宽厚,更强壮一些。

    一边又维持着自己面颊上的表情,僵摆出副严肃的摸样,沉默地瞧着他的教父,如同一个商人似地,与货队的黑人头领灰狗,隔着屋子内唯一的木方桌,分坐在高背椅子上讨价还价。

    “你这些货到底要折多少弗里,蔓岚?”灰狗将手上才抽出来的一截剑身,连同刃锋上折shè出的火焰光,一同压回剑鞘里平置回桌面上,拖带出坚硬的铁木混响声。

    “你知道值多少弗里的,灰狗。”将军只是提了提撑在桌沿上的手腕,用收拢的指尖敲着展平开地羊皮纸卷,发出唦唦的擦纸脆响。

    维奇的视线借着火油盆的焰光看地清楚,那张羊皮纸上记录的内容,就是他曾阅读过的货物清单,包括了第九步兵团在布锲镇,以及在哨站内的大部分缴获。

    “包括驮货的骡子吗?”灰狗既没有接将军的话,也没去瞧羊皮纸卷,而是自顾自的用手指抚过,桌子面上摊摆地其他物件。

    一扇绘着独眼徽记的拱脊大盾牌,一套如同被压扁地龙虾壳似的环片甲,一顶冠红鬃的百夫长头盔,一小包卷在粗纸内的烟土。

    最后灰狗的手拨动桌子上的标枪,使得标枪杆子受力滚响起来,让标枪前端的铁针在维奇的眼睛里,翻旋出一条焰红sè的流光轨迹。

    “不包括骡子,”将军随即伸出手掌拍住标枪,止住它在屋子内木滚出的杂音,又如同是他在给自己的话配上节奏,“你想要额外的东西,就得算额外的钱。”

    “很好,我以为这价钱包括驮货的骡子,”灰狗说着仰上椅子背,维奇能敏锐的感到,对方在用余光打量着自己,“我希望有能驮货的骡子。”

    “你弄错了,”将军猛从高背椅子上直起腰,身体前倾向灰狗,椅子腿的榫头在他的臀下,一个劲的嘎嘎作响,“这张货单的价钱不包括骡子,我也不会帮你找驮东西的牲口。”

    “你要的话我可以送你几把邦联军的短弓,”将军用力地将手边的羊皮纸,推向灰狗一侧的桌子沿,然后用手指骨节磕桌子的声音又响又重,“但是我不想再听你这些愚蠢的问题了,灰狗,你想要货的话就得确认这个价。”

    灰狗只是稍考虑了一下,左手便压住了羊皮纸清单,右手则抓向桌子上盛黑浆果酒的陶罐:“那你还能再送些什么……。”

    “送你一件镶金边的山神教袍子,”将军的语气变得又凶又急,右手敏捷的压住陶罐的瓶口,打断了灰狗嘴边的话,“只要你肯多付钱。”

    “我不确定蔓岚,这个价钱好像有点贵,”维奇瞧见灰狗抽回手的有些僵硬,黑肤sè的脸颊上,有连y影也盖不住的恼sè,让瞧在眼里的维奇,立时就感到屋子中的尴尬气氛,“我不能按你这张货单上的价算钱,我还得擦掉盾徽,磨掉武器上的军团标记,之后还得加上一份中间人的提成,才能算卖出去。”

    “好像?这好像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将军怠倦的声音里夹着不耐,有情绪的抬起手臂,戳着桌面上的邦联军短剑大声道,“半岛外铁匠铺的短剑一把要六弗里,而且还不一定有,我送你一根武装带,只卖四又二分之一弗里,你还在这儿啰嗦。”

    “你们尼吉人都是在哪儿学地算数,这整整半个营的装备、五罐子烟土只算你七千八百弗里,这票买卖真是划算的不得了,”将军一气从嘴里迸出的话,传到维奇的耳朵里,显然已经是动了气,并且将军作势便要从灰狗的手里,夺回才推过去的羊皮纸卷,“仔细想一想灰狗,我不打算卖给你了。”

    可接着就在维奇绝望透顶的以为,这次关系到他切身利益的生意,就要在他的面前被将军谈崩了的时候,沉默片刻的灰狗猛地将手边的羊皮纸,一把拳攥在了手里,然后就再次开口了。

    “艾克赫特斯,给蔓岚将军的部下凑九十根长矛、九十件武装衣,那五十顶软帽也给他们,”灰狗抬起右手,将羊皮纸清单递向他身后的男黑人时,继续用诺布里亚语给手下布置命令,“再从牲口背上卸八十瓮小麦、七十袋麸皮、十罐白盐、两桶甜蜂蜜、六打半腌咸鱼下来。”

    随即在一阵脚步声后,灰狗的手下便推开屋门走了出去,又反身带上门,将门外才拥近屋内的杂乱声,复又挡在屋子外,使得维奇的耳边安静了下来。

    “别动气蔓岚,朋友还是朋友,生意就是生意,”灰狗再响起的声音里,带着对将军的讨好,右手的指骨捏拢起来,搓出一个清脆的响指:“蒂哚赫特斯,让蔓岚将军和他的教子,还有号牌官瞧瞧你罩袍子下的东西。”

    故而在下一刻,自始至终立在维奇对面的女黑人,就几步挨近了方桌,从抖开的僧侣袍子内,抱出一个百夫长盔大小的木盒子,压在邦联军的盾牌上。

    使得jg神陷入沉闷谈判中的维奇,陡然间便打起了jg神来,因为他靠着自己敏锐的直觉,已经意识到视线上的这个盒子里,应该会装着什么了。

    “不要以为这个密封的木盒子是空的,只有挖坟的人才会卖空箱子,”灰狗只是用黑sè的手指敲响着盒盖,听在维奇的耳朵里,却如同是振奋他的鼓点声,乃至他都不愿意错漏过,灰狗接下来的每一个字,“要知道我就有个本事,你们就把他当做是神灵,赐于我的能力吧。”

    “我能区分好的货和没人要的货,便宜的货和昂贵的货,滑手的货以及沾手的货,而这个盒子里面,就是你们步兵团要的东西,否则我就抱着这贵得要命的货,跳到海里头去,把自己当成点心,喂那些海怪。”

    可等维奇盯着灰狗一边说完长句,一边掀开木盒的上盖,亮出盒子内的一条革制武装带后,他满脑子里就只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困惑来。

    因为他已经看得清楚,那根束腰武装带的半圈上,只是集中缝制了七条皮插套。

    而除了其中五个插套内,各填着一根湛蓝sè的六棱魔晶石,剩下的另两个插套,则分塞着一枚包锡雕像,以及一张绳卷的羊皮纸信管,那有什么他焦盼地炼金物。

    接着再有灰狗的声音响起来,不但没有解开维奇的困惑,反将他眼前实际看到的东西,与他心中臆想的炼金物之间,隔开了一道更高的,封闭得更严密的屏障。

    “看到这枚小雕像了没,是从弗格沼泽流出来的炼金物品,可是你们捡大便宜的好机会,”灰狗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右手将包锡雕像从插套内抽出来,并且用雕像的长边贴上自己的左肘,以黑皮肤衬出雕体的皙白sè,“看着这鸟嘴简直和我的手臂一样长了,真希望我的老二也能一样长。”

    “这根包锡的鸟嘴能干什么,”将军接过话尾,口吻里带着不满意,“你上次卖给我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