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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鬼异闻录第27部分阅读

    持不了多少时间。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来者各怀鬼胎,相互提防,互相使绊,兴许姜三早几年就做了鬼。要知道,除枪林弹雨之外,一根牙签,一支钢笔在杀手们手中会变成比枪械更为隐蔽、恐怖的杀人工具,杀人手段更是防不胜防。

    一声声惨叫湮灭,姜三身边能站着的人越来越少,形势越来越危急,说是四面楚歌也丝毫不为过。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个生死存亡时刻,袁伟民带着红花会三百多兄弟,神兵天降似地出现,用身体把遍体鳞伤的姜三和两个还剩下半口气的豫州洪帮成员围得密不透风。

    长相粗犷的袁伟民,就站在姜三的最前方,用他魁梧的胸膛为姜三支起一副血肉铸成的防弹衣,他双目如火炬般凝视黑忽忽的四周,扯直脖子狮子般怒吼:“孙子—,老子是红花会的袁伟民,谁敢动我兄弟,就先他娘的杀了我!只要你们不怕和红花会结下梁子,下辈子活得不安生!”

    听到这句话,众杀手愣了,不是北平洪帮的人要姜三的命么?怎么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红花会的人保护他?

    想起传闻中陆毅与陈进南素来有隙,杀手们推测这大概是北平洪帮内斗,想到这里,杀手们无不骂陆毅的老娘,这老狗把他们推入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里,如果杀了姜三,他们势必会得罪作为北平洪帮主战堂口的红花会,以后想要在华夏再做买卖,恐怕是痴心妄想。不杀姜三,他们又会背上不讲信誉的黑锅,思量许久,众杀手觉得还是不守信誉好了,你不仁我不义,天经地义,白忙活这么多天,碎屑开销权当给陆毅买药吃。

    姜三则感到十分的震惊和迷惑不解,这个时候前来的袁伟民应该清楚他是豫州洪帮的人,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什么?难道是想趁自己危难时收拢己心,好让自己叛入北平洪帮门下?亦或是麻痹自己,想亲手要自己性命,以血刷自己欺骗他的耻辱,要不然就是想把自己送到陆毅面前手刃,算是负荆请罪求得将相和?

    无论怎样,姜三都认了,他没有完成楚霸天交给他的任务,还搭上这么多兄弟的命,本就没脸活着回去,不如被人剁饺子馅似地切了爽快。

    接下来袁伟民说的每句话,都让姜三永生难忘,他低估了袁伟民的浩瀚胸怀,也终于打心底里明白袁伟民真的是把他当亲兄弟看待。

    “兄弟,哥哥来晚了!让你吃这么多苦真是对不住!陆毅老匹夫,我与你势不两立!”

    “就算是豫州洪帮的人又能怎样?我们还不是各为己主,身不由己!”

    “我们是烧过黄纸的把子兄弟,说过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要是你有三长两短,哥哥陪你一道去。”

    “你替我挨过子弹,大不了我今天就把命还给你!——猴崽子们怎么不动手啊!朝着我胸口来,草你们丫大爷的,我要是叫一声疼,我就是你姥姥养的!”

    白昼来临之前,北平的电力系统已抢修完毕,众杀手也渐渐散去,原本打算当老黄雀的那些虽然没见着同行大批量减员,可他们还是无比庆幸自己做出的英明决定,因为他们成了这次行动的唯一受益者。

    稍加处理伤口,姜三和仅存的两名豫州洪帮成员被袁伟民马不停蹄地护送回红花会堂口私密疗养,陆毅听闻此事,自然是恼怒无比,强烈‘请求’帮主石中玉惩处里通‘内敌’豫州洪帮的袁伟民,并责令陈进南一并交出豫州洪帮细作姜文,而护犊子的陈进南任凭风吹雨打,丝毫不让,一概否认。

    陆、陈针锋相对在北平洪帮内卷起一场剧烈的风暴,由你来我往的二人口舌之争,演化为早就互看不顺眼的各堂口堂主和长老们之间的拳脚打斗,那些日子里,北平洪帮议事厅天天上演全武行,令石中玉头痛不已。

    面对豫州洪帮的步步紧逼,最忌讳的就是内政不稳,自乱阵脚,石中玉决定撤掉陆毅的长老职位,降为比长老低一级的‘统事’,陈进南红花会堂主职位降为‘暂代堂主’,袁伟民受到免职处分,并责令陈进南彻底查处姜三身份来历,如细作属实,当场格杀,如不属实,免职遣送回家永不复用。

    石中玉各打五十大板的举动不可不谓之高明,既让陆毅和陈进南再无二话可说,又让北平洪帮诸位呼风唤雨的老大们知道他们头顶上还有自己这么一个帮主存在,以后做事儿掂量着点。

    姜三无论是不是豫州洪帮的人,他的这条命都保住了,正如袁伟民所说,大家都是各位己主,实属无奈。也该当时姜三福大命大,陈进南不知道姜三就是那残杀他们北平洪帮在华夏各地分舵香主的人,只道是个不会半点武功,对楚霸天赤胆忠心的二愣子,没搞清楚陆毅身怀绝技就敢干单身刺杀的勾当。只是可惜这么一个‘人才’不是他们红花会的人,要是有幸让自己教得稍微聪明点,全身挂满炸药直奔陆毅府邸岂不是更好!

    在红花会小住几日,待姜三伤势好了七八分,他和那两名已注定下半生要做残疾人的豫州洪帮成员一起被袁伟民送回豫州洪帮地盘境内,那一次也是姜三见到袁伟民的最后一面,临别,袁伟民却是说道:北平和豫州迟早有一战,你我生死各安天命,我只求上天让我们下辈子还做兄弟!

    有这样一个兄弟,姜三还能再说什么?唯有泪千行洗面。

    103 魂飞魄散

    天变得阴沉,冷风飕飕袭卷,空气中的气息潮湿阴冷到一种极致,行人们夹紧脖子在道路上疾走,想要赶在不知是雨还是南方难得的雪降临前赶回家。

    思绪回归的姜三狂擦泪水,在将近一半的路上放慢脚步,三步向前两步折回,他已经彻底乱了,这么冷的天,河水也应该是冰冷刺骨,袁伟民在又脏又臭的淤泥里肯定不好受,还是先把尸首找到捞出来安放为妙,可这根本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儿,如果回去不及时,陆琪那个王八羔子做好准备跑了怎么办?

    打电话告诉于世隆,姜三用命令式的口气让他放下手头的所有工作,带上手里一半人马火速赶来此地,想办法尽快打捞出袁伟民的尸首,然后找个师傅净身,换上寿衣,在放进时下最流行的水晶棺材里,暂放在附近義莊日夜守护。姜三还让他转告臧田梭和左冷顺抄好家伙,今天晚上自己要给人放血!

    在心中恳求漫天的神佛保佑袁伟民的灵魂飞入天堂,早日投胎,姜三舒缓胸中澎湃的戾气,咬牙加快奔行速度。

    正在姜三越来越接近扬明船坞时,陆逸云醒了,他浑浑噩噩地睁开模糊的双眼,发觉自己身处一辆依稀熟识的车中,左手腕被与车体维系在一起的什么东西贴着皮肤箍得紧紧的不能动弹。下意识使劲挣脱两下,非但纹丝不动,还引起左手血液流通不畅,阵阵发麻。

    右手摸了摸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发现镜框变了形,镜片儿也早已双双遗失,在座位四周摸索片刻未果,陆逸云弓身眯眼想要看清楚束缚他自由行动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当他看到他的左手是被车内的双j状方向盘锁牢牢困住时,陆逸云吃惊的张大了嘴,这方向盘锁可是由两根手指粗细,可做汽车轴承的实心中碳钢制成的,而它的外围明显有人的手指印,也就是说,这是有人单凭握力把方向盘锁拗成现在的样子。

    右手摸着方向盘锁外围的指痕,陆逸云陷入深思之中,陆逸云想,只有那些隐不出世,至少有一甲子功力的老怪物才可能做到这一点——比如自己小时候就去妙峰山顶守神龛的爷爷。

    神龛?陆逸云忽然脑海一道清明,冷不丁从口中蹦出这么三个字:“姜三,鬼?”

    说完这话陆逸云自嘲似地对自己小声嘟囔:“哪里有鬼?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只有狐狸精,只有狐狸精!狐狸精——狐狸——。”似乎是想起什么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和事,却又被一种莫名的强大力量阻挡,那清晰无比的记忆片段变得支离破碎毫无头绪可言,再也回想不起来哪怕一丝一毫。陆逸云把头使劲撞左侧的车窗户,半疯半癫的抓拔着头发,恨不得把它们带着头皮全部薅下,想要藉由这种痛楚来迫使那种力量消褪,可是却毫无用处,只徒增头上包块数量。

    此时,眼前出现一个模糊人影,陆逸云心中没来由一颤,全身发抖,蜷缩成一团,鸵鸟似地畏畏缩缩使劲把头往下压。没过多久,车门被人野蛮的拉开,一双大手伸入,循着他的衣领靠近他的喉咙,陆逸云女人似地尖叫,挣扎,对着这双大手的主人拳脚相加,可这连系双手的双臂宛如支撑万丈高楼的底层钢筋混凝土石柱,难以撼动分毫,感受到从喉咙皮肤上传来的堪破金石的力道,以十成内劲苦苦坚持的陆逸云口中‘嘶嘶’地倒抽冷气,两只满是红丝的眼睛微鼓就像是快要自行脱出。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陆逸云的脸色由红转紫,就在马上气绝的时刻,他的脑海中忽的又一阵清明涌涌,眼前正掐着他的脖子,带着满腔怒火,愤懑与恨意,似是从炼狱逃出来,长着锋利獠牙意欲择人而食的猛鬼姜三变了一副模样。

    据说,人濒临死亡时会看到意想不到的人或事物,陆逸云就是如此。

    那是多么可娇的妙人儿,她的容颜就像是儿时初见一样,丝毫未改,倾国,倾城。

    陆逸云面带笑容,是惊喜亦是惊讶,双唇微微颤动,右手缓缓抬起却是想要触摸妙人儿的脸,费劲全身气力,停滞在与姜三左脸不远的地方片刻,随即重重垂下。

    咔咔闷声作响,只觉手中一松,陆逸云的脖子被姜三捏成的肉酱沾满了双手,脖子残端泵出的鲜血朝着车顶喷射,霎时,路虎车内尽是腾腾散发白色雾气的热血。

    姜三残忍一笑,口角横裂,嘴巴蟒蛇般张开如同脸盆大小,双手紧抓陆逸云无头尸体的肩膀,往口中塞送,不消一刻,姜三竟然把还穿着衣物的陆逸云整个吞了下去。

    享受报复快感的姜三嗜血冲动更浓,拿起跌落在车座上的人头,用右手从人头头顶抠出鸡蛋大小的圆洞,狗熊在树洞掏蜂蜜似的手指蘸着脑浆一点点吞噬。吃干净后,姜三把陆逸云的空壳人头放在副驾座上,自己则坐在主驾座上意犹未尽地拍拍如孕十月的肚子,只听咕噜一声,姜三的肚子平复原状,除了陆逸云的人头还有车内弥漫的血气,似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过,姜三知道,他的肚子里有一个脆弱的小东西在来回蠕动想要找孔缝逃离,这让他很不舒服,对仇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姜三而言,在肚子里面的陆逸云的魂魄也该被打得魂飞魄灭。只可惜能直接炼化灵魂的招魂幡早已被关圣帝君取走,如今只能像对萧音剑般,用电打散陆逸云的三魂七魄,使其永世不得超生。

    姜三从口中吐出陆逸云仅有寸余的魂魄,放在掌中,随着一股强烈的电光吱吱轰鸣,陆逸云原为一体魂魄中的七魄先行散离,其一向东,其余六魄三分,向南西北三个方向散去;随之即是天、地、命三魂,天魂飞往云端,地魂飞往土地之下,而命魂(随身魂)最为痛苦,除非用‘招魂术’召回所有魂魄,否则它将着附在唯一残留的陆逸云脑浆全无的头颅上,直至地老天荒。

    做完这一切,姜三仰头看着倒车镜中满脸鲜血,狰狞、陌生的自己,摸出随车放置的纸巾稍加整理一番,启动汽车引擎,目视前路,恶狠狠地说道:“陆琪,下一个就是你!”

    104 增援与复仇

    闲得无事,正在和七八各堂口调来的主事儿缠着左冷顺推牌九的臧田梭听到于世隆转达的消息,一脚踹翻屁股暖的热乎乎的椅子,掏出后腰间别着的寸余利刃猛地插在赌桌上,扯着脖子喊道:“这么快就有事干,真他娘的爽!都赶快抄家伙什儿,等姜叔一到咱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省得在这里窝憋!趁早干完了,咱们一人弄个小表子泻火!”

    臧田梭这么一喊,众人嗷嗷直叫,尤其是小刀堂的人马,有样学样拿出刀子在空中比划。

    左冷顺坐在和臧田梭相对的位置冷眼旁观,等众人激|情澎湃,不注意自己这边时,他佝偻着身体,轻轻走到刚刚集结完毕人马,准备出行的于世隆身边小声问道:“你确定是姜叔让你带人去打捞袁伟民的尸体,让我们在这里做好动手准备?”

    见于世隆点头,左冷顺若有所思,示意于世隆先走,微微皱眉招呼两名蝶花堂成员跟上自己,走到一个略显偏僻,用钢板隔开的小屋,命二人把风,左冷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帮主,蝶花堂左冷顺向您禀报一些情况。”

    穿着睡衣,在一名长相中庸的侍女搀扶下,正准备早些睡觉的徐霸天有些生气,说道:“唔,一切事情赖子全权处理就行了,派你去的时候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

    “恐怕这件事,必须得告诉您。”听到手机里没有声音,理清头绪,左冷顺尽量降低声音,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述给徐霸天听,接着说道:“一个死掉的袁伟民对我们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个人虽然不倾向姜叔和北平洪帮有染,但是感觉姜叔和袁伟民的关系不一般,要不然他也不会让于世隆去替袁伟民收尸,他要我们今晚和北平的人火并,说明他现在很冲动,敌众我寡,况且武器都还没到,我们全死在这里事小,可帮主的大计——。”

    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徐霸天深深的叹了口气,抹下两滴老泪说道:“真难为赖子,你入帮虽然早,可他的事情你知道的太少,袁伟民和赖子是把子兄弟——,就如我跟赖子一般,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也不至于这么为难,他,怕是要去找死啊!。”

    左冷顺知道徐霸天和姜三的这一层关系,也知道姜三对于豫州洪帮做出的贡献以及重要性,没想到姜三和北平的袁伟民竟然是——,能在战场上和兄弟拼斗的人,要么是狠毒如蛇蝎,冷酷无情,要么就如姜三这般无可奈何。左冷顺一时语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看来要提前了!你尽量拖住那个糊涂赖子,告诉他我马上派人过去,让他别送死!”说完,徐霸天怕分量不重,压不住姜三的脾气,又加了一句,“告诉他,他的那些清河帮的小子们会一道过去,让他等几个小时!”

    “是,保证完成任务!”

    如果不是姜三,豫州洪帮想中兴恐怕都是件难事,如果年轻十岁,或许他会和姜三并肩作战,当年叱咤风云,让所谓黑道皇帝的石中玉退避三舍的一代枭雄徐霸天觉得自己老了,也越来越疲惫,徐霸天想了片刻,令人唤来徐泽伟和刚被放出来不久的徐泽松。

    徐泽伟和身上沾满酒气,独眼,矮脚虎般五短身材,相貌传承乃父大半的徐泽松看了徐霸天一眼,知道父亲现在心情极为不好,双双垂头一左一右站在徐霸天身前不语。

    不见这一双儿子还好,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徐霸天心里的气如云狂涌,厉声呵责道:“赖子正在为我们出血出力,你们却这般没有出息,每日花天酒地饮酒作乐,成何体统?”

    徐泽松听到徐霸天说‘赖子’,抬起头,单只虎目瞪得圆滚,眼睛里充满的尽是仇恨,徐霸天见状从卧榻站起指着徐泽松道:“尤其是你!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执迷不悟!”

    徐泽伟轻声替徐泽松遮拦道:“爸,小松子心里面难受,我这几天带他玩玩也没什么不对。”见徐霸天双臂、前胸后背的肌肉像是充了气似地涨大三分,徐泽伟咽了咽口水急忙说道:“哎,姜叔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事儿了?”

    “哼!他要是真出了事,我让你们俩给他守灵守一辈子!”

    小声告诉徐泽松不要惹父亲生气,徐泽伟让侍女端了杯热茶,递给徐泽松,让他双手给父亲端去。徐泽伟心想,‘这姜叔不是已经成鬼了么?难道在江浙又碰上关二爷或者哪位神仙彻底收了去?’

    喝完茶,徐霸天功法内收,半分爱溺半分恨铁不成钢地朝着徐泽松身上踹了一脚,说道:“我有事让你们俩亲自去办。”徐霸天重新坐在卧榻上,顿了顿接着说道:“清河帮那些小子们已经放寒假了,我安排他们在豫州五星级大酒店里赞住,本来是等赖子回来让他们相见的,可事情有变,我要你们俩去一趟,让他们跟着你们俩坐飞机去趟苏州找赖子。”

    徐泽伟和徐泽松兄弟二人都是好一阵摇头,徐泽伟皱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