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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灵异道第33部分阅读

    话罢了,也慢慢对其失去了兴趣,想不到时至今日,它又冒出头来了。”

    风乐不由咋舌道:“不知道又得有多少人为它争个头破血流了?”

    虫夫人思虑良久,似有所悟道:“若说是真的,由那苗人先祖历代子孙历经千年的苦心营造,定是规模庞大之极,机关重重,可谓险恶之极,列位可还记得,我们在道上所碰的那些密道?”

    阳有仪点头道:“前辈所说的是那些虫房?”此言一出,凡经历密道之险的诸人个个面色一惊,皆点头不已。

    虫夫人道:“正是,老身想来,这些虫房建造规模之大,非一朝一夕之功,定了数代人的心血建造而成的,谁会那么无聊,在荒郊野地中建造如此庞大的工程来养些要命的毒物?现在仔细一想,就不难明白了,就算其不是通往幽谷的通道,也必是与幽谷有着莫大的关联。”停了一会,继道:“老身想来,无非两点,其一,必是通向幽谷的路道。这其二,就算不是路道,也是幽谷的外围防御工程。”她说到此处,抬眼望了众人一眼,缓缓道:“老身如此一说,不知诸位有何观点?”

    一直闭口不言的无极突道:“找失书的那些苗人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阳有仪道:“正是,以前只是模模糊糊,有些印象,现在这么一说,把诸多事物联系起来,也就一通百通了,失书的苗人一脉,定是帮朱允炆守护幽谷的苗人先祖的后代子孙,从他们身上着手,不难寻出答案来。”

    虫夫人笑道:“老身早想到此问题了,只不过他们能守护幽谷数百年而从未曾将消息外泄,想来口风也是极紧的,不出什么来的。”

    李孝堂哼了一声,道:“设些私刑,不信他们不答话。”

    虫夫人冷道:“不管如何,他们总是贵客,也同属我苗家一脉,设私刑?哼!亏你说得出口。”李孝堂被她抢白一顿,呛住说不出话来,面色甚是尴尬。

    虫夫人也不理他,自顾道:“我们现在一无所知,而刘轩昂手上有书,定是知道幽谷的大概方位,他养好伤后,必往那处去,他只要寻到幽谷所在,必杀阿侬灭口,要想救下阿侬,我们少不得,也得寻幽谷而去了,而且还得赶在他头里,截住他才能救了阿侬一命。”

    阳有仪道:“前辈,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虫夫人抬步行走不语,似在考虑什么问题,阳有仪也不好再追问,只得一路跟着急走,见他们二人不语,众人也俱闭口不言,一路无话。

    行了多时,只见前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正是驻镇军营到了,李孝堂到了军营门口,极力相邀诸人进军营中一叙,喝点夜酒。虫夫人与众苗人不理不应,快步离去,阳有仪几人挂念凌云霄伤势,与李孝堂客套推脱一番,也自是离去了,倒是马帮几人,身上有伤,行到此处身子已是几近虚脱,拗不过李孝堂相邀,也和他入营中去了。

    阳有仪三人随虫夫人一行一同往前急行,却见虫夫人众人入了镇子却不停步,径直前行,出到镇子外,方向一斜,往山上行去,阳有仪有些诧异,问道:“怎么不在镇子中过夜?”

    虫夫人笑道:“山村野民,过惯苦日子了,在汉人的镇子中睡不着。”

    第三十八章(一)

    就在虫夫人率领卯家寨众人与刘轩昂这些汉人纠缠之时,卯家寨的族长卯翁柳也已经随同翁家寨的两长老抵达了翁家寨外寨范围之内。

    这翁家寨的确选建得个好地处,离马道之处恐有数百里之地,远离尘世烦扰,自处山野林中,四周皆被成片成堆一眼也望不到头的原始老林所包裹,时时听闻虎啸熊嚎,鹰鸣狼嗷。其中更是高山沟壑多不胜数,沼泽满布,无路可行,无道可通,满地爬来爬去皆是毒虫蛇物。出了沼泽又入林子,但见草高叶茂,盖天蔽日,整日黑气沉沉,如同暗夜。如此地界,想引来汉人扰,只怕拿着八抬大轿去请,人家也未必愿来。

    卯翁柳心中暗惊,思道:“怪不得翁家人越来越势大,隐居以此,不受外人相扰,物产又极是丰富,翁家寨一家独大,想不展起来都难,哪像我卯家寨,与汉人杂居而住,平日里都是乒乒乓乓打成一团,受汉人制约,已是比不上翁家寨了。”一念至此,心中轻叹一声,但面色却沉静如水,毫无表情,自顾催促翁家两人前行。

    翁瘸子再行一阵,转回身道:“再过两里地,就是我家外寨所在,你还要进去么?”

    卯翁柳冷笑道:“怎么的,你莫不是认为我此来只风景便回的?”

    翁瘸子道:“你就不怕我俩把你给卖了,叫你进得去可出不来?”

    卯翁柳闻言哈哈一笑,犹得止笑道:“怕甚?既然敢来,自有对付你们之法,你啰嗦什么,尽管带我进去就是。”

    翁老五怒瞪了翁瘸子一眼,眼神甚是恨意,似乎埋怨他不该多说话,把此等事情也说了出来,其实翁瘸子所说之话正是他心中所想之事,只待一进了寨子,就呼人捉了这人,报了这几日来连受屈辱之罪。翁瘸子却丝毫不以为意,坦然处之,他方才其实也是故意提醒卯翁柳的,想不到卯翁柳丝毫不惧,想来真有成竹,有备而来?

    再行一阵,便出了此林,三人顿觉眼前一亮,前边却是一处空地,数十丈外立有一寨子,房子林立,规模倒是不小,屋上炊烟袅袅,想来已到了淘米做饭的时辰。卯翁柳贴近王老五,将一只手搭上其后颈处,嘴里笑道:“咱哥俩好好亲热亲热。”

    翁老五只觉颈后生热,一股气丝从他手中传入,若有若无在颈内翻动,知道那人为防不测,已是先机制住了他,若是不老实,转眼之内便毙命于他掌下,心中暗暗咒骂,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由那人推着自己往前直走。

    进了寨子,不断有人上前与翁瘸子打招呼,翁瘸子笑眯眯一一点头应答,可见他平日里人缘极好,翁老五则不断朝旁人暗挤眼色,可惜根本无人冲他张望,倒是翁老五转过脸来,装着一脸惊奇道:“老五,你眼睛怎么了,进风沙了?”

    翁老五冷不防被其一问,回不过神来,愣了一下,只觉颈后生紧,忙故意挤眉弄眼道:“是啊,是啊,进了些风沙,弄得双眼极不舒服。”说着伸袖不断擦试双眼,直揉得双眼生痛,心里暗骂翁瘸子不仗义,故意弄他出丑。

    卯翁柳低声道:“带路,出寨,去你们主寨。”

    翁老五一惊,道:“去……去主寨干什么?”

    卯翁柳道:“去了就知道,无需多问。”

    翁瘸子听得明白,却也不问为何,径直顺着寨中土路往前一拐一拐的急走,似有带路之意,翁老五心里直骂道:“这个死瘸子,我还想让他在寨中拐来拐去迷了方向呢,你倒好,还怕别人认不得路,走得倒快。”

    不多时,三人就出了寨子,行了一会,又是钻入一片丛林之中,林中黝黑,霉腐之气甚浓,枝叶间多见蛇物盘绕,引颈吐信,地上毒虫成群,奔来爬去,三人在林中穿越良久,仍是见不着头,卯翁聊问道:“尚有多远能达主寨?”

    翁瘸子道:“出了这林子,再走个十里的山路,就可到达。”

    翁老五冷笑道:“你是等不及赶着去送死?”

    卯翁柳松开紧握他脖颈之手,淡道:“那不正合了你意?”

    翁老五道:“其实也不是没得救,只要你应承我的条件,咱们还是可以合作的嘛。”

    翁瘸子不屑道:“老五啊,你直到此时还念念不忘你那捞什子计划?做人可得凭良心哟!”

    翁老五怒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着什么心思,你一心想把他带到主寨,然后干掉他,对不?老子这是在救他。”

    翁瘸子长叹一声,摇摇头,也不和他反驳。

    卯翁柳嘿嘿冷笑一声,道:“谁救谁还不知道呢,废话什么,快走就是,我的安危还轮不到你们心。”

    三人当下无话,各怀心事匆匆赶路,走了不知有多久,只见前方隐隐透出一丝光亮,翁瘸子道:“前方就出林子了,出了林子估计我们得在此露宿,明晨才好赶路。”

    卯翁柳奇道:“为何一定如此?”

    翁瘸子答道:“往前几里地,是一条长达十数里的峡谷,里边沼泽满布,毒气甚浓,须得小心翼翼才成,黑夜赶路,路况不明,很容易就陷入沼泽地去了,那可不妙之极。”

    卯翁柳深思片刻,道:“好,就依你。”

    翁老五哼了一声,道:“就算在此露宿,夜里虎狼甚多,我等三人,毫无防身器刃,岂不一样是白白等死?”

    卯翁柳深声道:“那平时你们都怎么过山的?”

    翁瘸子道:“若是天色晚,就在外寨过夜,备好治毒草药,待天亮再行,若天色早,自然无碍,可如今……。”

    翁老五接口道:“可如今你一味催促赶路,想要退回寨子里也是来不及了。”

    卯翁柳笑道:“这有何难,这里参天大树何其之多,呆在树上一晚也就是了。”

    翁瘸子面有忧色道:“这倒是个好法子,不过也有着很大的风险,这林子中有种蚁虫,专栖居于树中,毒极强,极好嗜血吃生,而且都是夜间出没,我等不察,刚好宿在其窝树中,岂不糟糕?”

    卯翁柳不耐道:“这也不行,那也不是,岂不是说就白白坐以待毙?你们翁家人常年在此行走,难不成就没人行过夜路?”

    翁老五嘿嘿笑,道:“还让你说对了,倒不是无人行夜路,只是行夜路的人全都死于非命了,再说了,你们卯家人还不是一样,不敢行夜路?”

    卯翁柳一时语塞,低头深思起来,这天下厉害之极的虫儿,既不是五毒,也不是金蚕,正是这些个体极小如同尘灰一般的蚂蚁,若翁瘸子所言是真,倒真是麻烦之极。

    翁老五见他不言不语,冷笑一声,自顾坐到地上,随后双手托头躺了下去,一脚叠着一脚,竟是躺着翘起二郎腿来,仍自一颠一颠的,神态悠闲之至。

    卯翁柳瞧他如此,心中一动,一把拉他起来,厉声道:瞧你样子,似有主意,且说来听听。”

    翁老五双眼一翻,道:“我哪有何主意,只不过行得累了,躺下休息休息罢了。”

    卯翁柳道:“好,今夜虎狼来时,先把你丢出去喂饱它们,免得累了我们。”

    翁老五闻言一惊,但随之面色如常,仍自嘴硬道:“就算你现在把我杀了,我也没有半点办法。”

    卯翁柳冷道:“好,依你所言,反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言毕举手就往他顶门拍落。

    翁老五初时也只以为是他吓唬吓唬而已,没料到他竟是来了真格的,直到头顶感到劲风罩落,大惊失色,忙忙高呼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卯翁柳将手放于其头上,道:“你还能有何话要说?”

    翁老五瞪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无奈道:“随我来。”便往前行去,翁瘸子一脸惊奇,与卯翁柳一道跟了上去。

    他领着两人走出了林子之外,卯翁柳抬眼往前一瞧,只见前边是道干涸已久的河床,弯弯曲曲朝前边延伸而去,河床两旁俱是崇山峻岭,高耸入云,山壁怪石嶙峋,其中青草藤蔓互相缠绕,绿绿葱葱遍布满眼。

    翁老五继续往前,行了约有四五丈,停下步子四处张望一番,走到一侧山壁前,伸手往草叶藤蔓中上下左右索着,卯翁柳与翁瘸子均不明其意,待在其身旁静观其变。

    翁老五索了良久,突地面色一喜,双手加快动作,不断拉扯那些依附在山壁中的青草藤蔓,将那处地儿的草叶藤蔓清除干净,只见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显露出来,洞口并不算大,仅能通过一人。

    卯翁柳与翁瘸子一见此洞,不由吃了一惊,翁瘸子沉吟半响,沉声问道:“老五,你怎么知道此地竟有这么一个洞窟的?”

    翁老答话,一矮身,便想钻了进去,卯翁柳一把拉住他,笑道:“此洞甚窄,里边黑不隆冬的,也不知藏有何物,你身手不行,还是我先进吧”。也不待翁老五反应,已是钻了进去。他心中对翁老得不防,里边黑咚咚的,情况半点不明,洞口又小又窄,行动不便,怕翁老五进去了搞什么小动作,是以抢着先行入内。翁老五与翁瘸子站在洞口互相对望一眼,翁瘸子面色惊疑不定,正待出言相询,翁老五已是急急钻到里边去了。

    第三十八章(二)

    卯翁柳当前走着,此条通道宽仅人身,高也不过两丈来余,所幸他身材也甚是枯瘦,倒也不见有多狭窄,走不多时便已到头,只觉周身一空,似是到了个极为宽敞之处。

    后边传来翁家两人步伐声,卯翁柳闪至一旁,让他们进来,两人进来后,翁老五脚步不停,往里行了几步,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似在翻找什么物事,又听他脚步声踢踢哒哒往一边移去,熟门熟路之极。

    不一会,卯翁柳和翁瘸子两人眼前一亮,刺得他们不由眯缝起眼来,好一会才适应过来,原来翁老五竟点燃了旁边石壁上的油灯。两人凝目四望,只见这竟是个四方石室,三四丈见方大小,石壁上凿印痕迹道道,一瞧便知是人工开挖而成的,房中锅盆柴火等生活用具是一应俱全,房正中是一火塘,左侧墙边尚有一张石床,上边垫满厚厚一层干草,里边一角处从石壁中不停渗出丝丝水珠,下边用石块彻成一座小水池,里边聚满了水,水满溢而出,却不知怎的,又全渗入地中不见了。

    翁老五点亮油灯后,又行至那石床处,从边上取出一麻布袋子,拉开闻了闻,咳了两声,皱皱眉,轻声道:“虽有些霉烂,但还可将就吃点。”说着提着袋子走到正中火塘处,拿了个锅,将袋子头朝下轻轻一抖,约有斤数玉米粒落入锅内,他放了袋,拿起锅子行到水池边,淘洗起来。

    翁瘸子是又惊又奇,又是问道:“老五,这石洞都是你开凿出来的?”

    翁老五喉间嗯了一声,自顾淘洗,也不出声。翁瘸子怒道:“单是你一人,是做不出来的吧?想不到你这几年间,也不知背地里还做了什么事情了?”

    翁老五闻言手略微一停,又继续动了起来,转头道:“引火烧柴吧,难不成吃生的?”

    卯翁柳哈哈一笑,道:“对极,就算天大的事,也总不能饿着肚子,我来烧吧。”说着行到火塘边,木柴都是劈好的,石房虽有些潮,但木柴还算干燥,引火也还不算很难,过不多久,燃将火了起来,翁老五也掏洗好了玉米粒,拿了过来架在火上。

    卯翁柳盘膝坐在火塘边,瞧着熊熊烈火,像是自言自语道:“物事倒齐全得紧,也不知准备那么周全干甚?”

    翁瘸子双眼紧盯翁老五,瞧他如何回答,翁老五面上一红,咳了两声,道:“为防赶夜路不测所需,就像今夜此时一般。”

    卯翁柳哦的一声,似有些明白道:“那你是有经常赶夜路的习惯咯?而且都算好了,必定都是过寨而不住,所以在此挖好了过夜的房洞?”

    翁老五支支吾吾一阵,窘道:“是,是,是为防不测挖的,倒也不常行走。”

    卯翁柳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外边洞口都结满草藤了,想来也是长时间不住人了,不过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既然不常行走,挖这洞来有何用,在个石山里挖出这么个房子来,人工定是费了不少吧?”言毕抬起头来,紧盯翁老五顿道:“这房子不单单是为了预防夜路不测之需时使用的吧?”

    翁老敢与他对视,忙忙低下头来,久久不语,翁瘸子不耐大声道:“老五,你倒说个明白,你背着我们在此地建这么个玩意做甚?”

    翁老五干笑一声,道:“没,没什么,就只是为了夜路所需而建的。”

    卯翁柳冷道:“哦,真是如此么?”

    翁老五猛地抬起头来,道:“就是如此,你们不信,我也无法。”就在此时,锅里热水,溢了出来,滴落在火上,出嘶嘶声响。

    卯翁柳伸手往锅里捞了几捞,捞出一把玉米粒来,放到眼前凝视着。锅里热水,他竟能在里边空手取物,手掌却是完好无损,翁家两人见他使出这么一手神乎其神的绝技来,齐齐大惊也不知道他此举是何意思,半响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