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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灵异道第45部分阅读

    这就是愚昧造就啊,当时我家历代祖上久居深山,不闻不问外边世事,消息闭塞,只道建文帝虽死,但至少也留有后人,只要建文帝一脉尚有人在,总有一天,会再提起兵之事,所以我家对虫军一事,时时刻刻不敢怠慢,代代相传,都是尽心尽力的培植虫蛊,至死方休。”

    虫夫人问道:“那前边虫房,就是你家所建了?”

    老者答道:“正是,那可是花了数十代人的心血所建,这云南地理以及气候条件,都是培植虫蛊的不二之地,当初为了选址,我家祖上跑遍云贵之地,终在此处找到理想的养蛊之处,是以便在此定居下来,传到我这辈,也有将近千年之数了。”

    虫夫人哦了声,点点头道:“这就是了,合数代人之力,开出这么大的虫房来,的确也不足为怪。”

    老者笑道:“外界都是谣传我尤家人是在守护幽谷宝藏,其实哪知我们实在是守护一种杀人利器,这种虫蛊,历经数百年的培育,危害极大,一旦脱困,后果不堪设想。”

    虫夫人皱着眉头道:“既然你们知道这些毒虫危害极大,为何还要在虫房顶上留个出口?”

    老者微微摇头,道:“那口哪是我们开的?是那些寻宝之人,寻到虫房所在,自行挖开的,后来我们那些祖辈见事已至此,便在那口上建了座庙宇,用来警示那些有贪念的人,切莫入内,小心性命,只是我们想得天真,心中有着贪念之人,岂能用这一套方法便能震骇得住的?再说,他们也认不得五毒之神嘛!在他们眼里,无非就一具泥菩萨而已。”言及至此,他自嘲的笑笑道:“就这样,那庙宇是被人毁了我们又重建起来,毁了建,建了毁,数百年来也不知道是到底建了几座了?”众人恍然,哗声一片,原来那小庙的来历竟然如此。

    老者又道:“可怜那些贪婪之人,一批接着一批进来送死,成了虫物的养料,仔细算来,死在虫物口中,已不下万人之下,我等虽见着不忍,可又无力制止,因从无人生还,这更验证了幽谷存在的可信度,使得我们有苦难言,多有无奈啊!渐渐的现此地的人越来越少,最后鲜有人迹,我们才稍加放心,一直到了清朝中期,我寨中人多与外界接触,也出现了开化之士,知道明朝早亡多年,虫军已无存在的必要,为免后患无穷,只能下手除之。只是亲手建立起来的物事,其中辛苦,可谓呕心沥血,又要亲手除之,又是不忍,如此想着,一拖又是百余年,直到前几辈人之时,才狠下心来施行。”

    阳有仪疑道:“那么多的虫物,而且只只凶悍异常,你们是用何法灭之?”

    老者笑道:“金蚕蛊虫,历来是毒虫们的克星,用它们来消灭这些毒虫,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其中也有些不足,这些金蚕虫只喜好之身,其他虫类,它却是瞧都不瞧一眼,虽然将虫房中的五毒消灭了其二,但却还留有其三,也算美中不足吧。我们眼见如此,也是无计可施,只得收回蚕虫,至于其他三毒,只能另想他法,就这么传到我辈,也仍然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来,直到你们闯了进来,算起来,从古至今,你们是第一批闯过虫房而不死之人。”

    虫夫人却道:“好险,若不是你们先将其他两毒消灭了,只怕我们也闯不过来,如今早成虫腹之物了。”老者笑笑不语。

    阳有仪沉思片刻,道:“那明朝武官端是厉害,竟然只靠武力能杀到底层,想来在当时,他的武功是何其之高啊!”

    老者笑道:“你是说依靠本身之力将蟾蜍之王杀掉那批人?他们其实算来都不是明朝的官,而是平西王吴三桂的属下,当年平西王反清,为筹集军饷,也曾找过幽谷一阵,几乎就让他们找着了,所幸还是过不了虫房一关,后来前方战事吃紧,吴三桂无暇顾及,直至被清府所灭,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阳有仪半响做声不得,心道:“若这老者所言非虚,古时那些寻宝之人,可算死得冤枉之极,只道是藏宝之处,想不到竟是埋骨之地。”想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转思一想,怨也只能是怨人人私心太重,贪婪作怪,死得倒也不冤,甚至可说是活该之极。微微摇头苦笑,举碗狠狠就是一口。

    虫夫人道:“那既然如此,你们下一步该如何办?”

    老者答道:“总得想出个法子来,把这些害人的虫子全部消除干净,也就是我们尤家人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虫夫人笑道:“这有何难,交给我们卯家来办就是。”

    老者一惊,将信将疑道:“你们能有妙法?”

    虫夫人道:“我们卯家秘密炼制了一种药粉,那药粉气味能使毒虫们互相撕咬,直至死绝为止,上次虫房中的蛛虫就是用此药粉消灭殆尽的,只是当时炼制得不多,全给用光了,只要老身一旦回寨,必将大举炼制,假以时日,定能将这些毒虫消灭干净。”

    老者闻言忙忙起身,对着虫夫人一躬到底,激动着道:“那就多谢老姐姐了,想来我们尤家人重见天日之时,已然近在眼前,这都是拜老姐姐的恩德,请受小弟一拜。”说着就要跪下行谢,虫夫人忙忙起身拦住,老者使力挣脱,却见虫夫人双手如同铁闸,竟使他动弹不得,也只得作罢。

    虫夫人嘴中连道:“同属苗家一脉,哪有什么恩德可言,能够帮忙的尽力帮忙,客气什么?”老者连连称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阳有仪见两人重又坐下,突想起一事,说道:“贵州尤家人前段曾来过此地,说是索追一本册子,上边记载着幽谷所在,如果真是如此,我想,那刘老头离此也应该不远了。”

    老者应该听过虫夫人说过此事,此时听着也不吃惊,点头道:“那册子是我家历代祖上根据培育虫蛊经验,还有炼制毒药的秘方,一代代的累积而写而成的,里边记载,都是些要命的物事,当然,也包括了此地的地点所在,因为这是历代祖宗传下来的心血,当时为了不至于失传,特地复抄了一本给贵州本家祖居送去,想不到现今竟给外人夺去,其实夺去也没什么,此地本无宝物,况且只要毒虫一死,我们也会回到祖居之地去,此地自然而然就会公开以世,若单纯只是为了寻宝,那就是废一本,毫无半点作用可言。可若是被心怀叵测之人得到,里边所记载的培植虫蛊秘法,炼制毒药秘方,每一条都是狠辣绝命之至,若流落世间,那就是害人不浅了,万万得夺回方成。”众人默然,都觉得此老说得在理,无论如何,的确是不能让这所载流传到世间,若不然又不知要造起多少杀孽来。

    凌云霄双眼迷离,拍着胸脯大着舌头含糊不清道:“放放……心,这就包……包在咱哥几个身上,保证……帮……帮你夺回来就是,那老老老匹夫咱也……也不放过他,他把阿侬抢……抢去了,我还还没找他……算算账呢?”话才说完,往后就倒,竟是呼呼大睡起来。

    刘亭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随之而散,忙忙转过身来将其扶起。阳有仪面色一干,轻咳几声,对众人窘道:“让大伙见笑了,莫怪莫怪!”站起身来,一把扛起凌云霄就走。

    这山野烈酒,都是草药熬制而成,虽对身体有着好处,但也是后劲十足,不醉还好,一醉的话那是头疼欲裂,浑身不能自己,醉上一天两天那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凌云霄就是如此,等他大醉初醒,已是足足过了两日了,一觉昏昏沉沉醒来,便觉口干舌燥,遂起身找水喝,却听得寨中喧哗不止,吵嚷不休,也不知出了何事?

    出屋一瞧,只见人流涌动,个个手持器刃,面色凝重,在屋前屋后巡查着。远处那平地上,聚集着大群人,那老者在人群中大声说着些什么,阳有仪等人也在其中。

    凌云霄心中一凛,知道定是有人现了刘老爷子的踪迹,离此应该不远了,此时大伙正在相商应敌之策。想到刘老爷子在此不远,凌云霄顿时感到一阵兴奋,阿侬,就要见到阿侬了。心中想着,赶忙大步行了过去,想要听听大伙怎么个说法?

    才走到半道,一人突从旁边屋角处窜出,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臂膀,凌云霄吓了一跳,转一瞧,却是刘亭,只见他面色惶急,压低声音道:“凌小哥,我知道你心眼好,老哥有一事相求,可能答应否?”

    凌云霄笑道:“尽管说来,我能办到的话自然会帮你。”

    刘亭喜道:“那就谢谢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我爹……”他咬咬牙,环顾四周一下,将凌云霄拖至一屋角僻静处,道:“我爹虽坏,但终究是我家爹爹,万求凌小哥一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又瞧他已是年事已高没多少日子可活的份上,下手容点情,饶他一命吧。”

    凌云霄惊呼道:“饶他一命?谁饶谁还不知道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的身手,已臻化境,恐怕当世已无敌手,一会碰面,定是性命相搏,岂能缩手缩脚的?”

    刘亭连连嘘道,示意他小点声,答道:“他身手虽高,但终究是个老人,何况你们人多势众,他定是打不过,我是说,你们制服他后,万望瞧在老哥面子上,帮我美言几句,求大伙饶他一命吧。”

    凌云霄定眼瞧他半响,心中沉思道:“虽然自己痛恨那老头,但这刘老哥帮了自己不少忙,这面子也不得不给,可要放那老头,又是怕后患无穷。”思来想去,着实头疼得紧,感到为难之极。

    刘亭见他面色多变,久久不答,似是看穿他心思般的道:“将其一身功力废了,他是个老人,本就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没了一身功力,他还能有多大作为?”

    凌云霄心中一喜,当即道:“也成,到时候若是真能将其制住,就依你的法子办。”刘亭闻言大喜,满面愁容舒缓了些,忙不迭连声道谢。

    凌云霄拱手道:“客气客气,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心中忖道:“这刘老哥多年不愿回家,还道他父子亲情淡薄,想不到却是个一等一的孝子,冲着这份孝心,怎么的也要帮他一回。”

    刘老爷子三人行了整整一日,终于行到峡谷尽头,只见一座高山横卧在三人面前,将前路堵死,若想继续往前,势非爬越不可。三人互望一眼,就向山上行去,才行了一半,阿草突地停下步子,抬头往上打量着,刘老爷子瞧她神情,似乎现了什么东西?

    阿草瞧了半响,道:“山上住有人家。”

    刘老太爷一惊,道:“人家?”往上凝目观望,却只见满山绿树青草,未见生人迹象,不由疑惑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阿草道:“你们是汉人,自然不知山野人家为了藏匿,一般住所都隐得极深,而我自幼便在大山中长大,哪地哪处藏有人家,都瞧得真真的,决计不会有错,此处不但藏有人家,而且还是个大村落。”

    刘老爷子往上望了一阵,以他的目力,竟也瞧不出分毫来,回过头来盯着阿草却也不再出声,阿草知他不信,淡然一笑,提步往上就走。才行不到千步之距,只听山林间呼哨声大起,滴溜溜的哨音有长有短,在林间各处响个不停。阿草停下步子朝刘老爷子望来,眼神带诮,似乎在说,这次你总该相信了吧?

    刘老爷子听着四周传来的哨音,有些耳熟,皱眉沉思一番,问道:“可是你们的人?”

    阿草摇摇头,道:“此处极为偏僻,远离我寨活动范围,不是我寨中人。不过瞧其哨音以及沿路他们所布设的陷阱来瞧,应该也是苗人。”

    “陷阱?”刘老爷子更是不解,回头往来路瞧去,阿草笑道:“既然是陷阱,我自然不会踩下去,你此时再瞧,哪里看得见?”

    刘老爷子半信半疑,阿草转头对着山林里大声说着苗语,她说了一阵,哨音渐减,接着林中响起一阵尖亢刺耳的哨音,所有哨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阵哨音一停,有人已在林中与阿草答起话来。洪通海耳力一转,已是辨明那人所在,身形一展,扑入林中,一阵窸窸窣窣草叶摩擦声朝林中深处响去,不一会只听远处有人闷哼一声,又听得那草叶摩擦声从林里往外响来。不过片刻时辰,草叶一分,洪通海肩扛一人跃了出来。那阵先前已是停下的哨音又起,这次呼得更密更急,林子中各种哨音顿时响成一片。

    阿草叹道:“你这人性子太急,我都与他说得快好了,你这么一弄,全给搞砸了。”

    洪通海不应,将那人放下,从腰间拔出短刃,架在那人脖子上,对阿草道:“你和他说,带路,不然,杀了他。”

    阿草面色一变,冷道:“你们汉人就是如此蛮不讲理,什么事都非得用武力解决么?”

    洪通海手上加力,一条淡淡的血痕从那人脖子渗出,那人也是硬气,虽是痛得眉头紧皱,但也紧咬牙关,一声不吭。洪通海道:“你啰嗦什么,快和他说就是。”

    刘老爷子叹了声气道:“姑娘,这位先生脾气是暴躁了点,还望担待点,不过还是听他话吧,免得一会他起恼来,事情反而不好收场。”

    阿草冷哼一声,心道:“谁不知道你们主仆二人同穿一条裤子,若没你示意,谅他也不敢擅行主张。”无奈之下也只得和那人传起话来。

    那人瞪目怒视,呸了一口,却不答话。洪通海手底又是加了几分力,血流得更多,将其胸前衣襟都染红了。阿草急道:“你再用力,可真的把他杀死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洪通海正待答话,林子中已有人接道:“刘老太爷,一别数月,想不到竟在此地相逢,您老可别来无恙?”刘老爷子这次才是真真的大吃一惊,想不到在此偏僻荒凉之地中,竟还有人认得他?

    刘老爷子冲那响声之处抱拳施礼道:“不知里边是哪位故人?还望现身一见!”

    那人冷冷哼了一声,道:“故人可不敢当,仇人倒还是称得上的。”随着话语一落,四人分前后在林中现出身形来,正是马帮四护法,说话之人正是甲大。

    刘老太爷一见是他们,也是大感意外,咦了一声,奇道:“我还道是谁?原来竟是你们?我日夜不停赶路,想不到你们竟赶到我前头里了?”

    甲大笑道:“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了去了。”他话声刚落,林子四周到处现出人影来,影影绰绰,多不胜数,个个弯弓搭箭,指着刘老爷子他们不放,其中还有好多熟人,这些人对刘老爷子都是不陌生的。

    刘老爷子冷眼一扫,瞧到虫夫人,放声哈哈一笑,道:“敢情此地也是卯家的地盘?”

    虫夫人冷冷道:“我卯家人手可没那么长,只不过为了诛杀你这等恶人,不管你行到天涯海角,还是上天入地,我们总是能再见面的。”

    刘老爷子冷冷哼了一声,道:“能杀了再说吧!”

    自虫夫人一露面,阿草心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都有,她是恨卯翁两家,恨之入骨,但对阿婆,她却恨不起来,更多的是,想扑入阿婆怀里,好好的哭上一场,将二十年来所受的委屈好好的与阿婆倾诉一番,可现在她不能,她的计划还没实现,她不愿也不敢和阿婆相认。她见虫夫人朝她望来,忙忙低下头,不敢与虫夫人相望,死死咬着下唇,都要咬出血来了。

    虫夫人目光一转,转到阿草身上,也是略感惊诧,她记得刘老爷子明明掳了阿侬,怎么这妇人却不是阿侬,五官模样甚是熟悉,可一时之间又是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也难怪她认不出阿草,阿草自十余岁时就被接到翁家,如今已过了二十年,每日每夜心中皆被仇恨所罩,身上怨气极大,相貌早不是当初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了,何况虫夫人先入为主,一见她不是阿侬,注意力早放在刘老爷子身上,对她也不再多瞧上一眼,自然认她不出。

    虫夫人冷道:“刘老爷子,你出尔反尔之事,咱就不多提了,现在问你一句,上次你掳来的小姑娘,现在到底在哪?”

    刘老爷子淡淡一笑,道:“我早把她放了。”

    “放了?”虫夫人将信将疑,正要出声详询,一声大吼如同晴天霹雳,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凌云霄双目血红,大步流星般的奔来,边跑边骂道:“你这老匹夫,把阿侬还来!”奔到阳有仪身旁时,阳有仪见刘老爷子手上尚有人质,投鼠忌器,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