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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书生第45部分阅读

    血魔要杀了他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妖道伏虎的朱红老脸便抽搐了几下,前额天庭后被周老大的刀气,削去了一层头皮,便显得像个秃头妖怪一般,满面血污。那眼里的暴戾之气终究臣服在血魔的滛~威之下,手便慢慢离开了剑柄,忍气吞声说了句:“你是血魔尊主,我是仆。”

    血魔哼了哼,停下手来,看了看地上碎乱的尸骸,心中犹自不解气、这到嘴的肥肉竟然说没就没了,那满腔的杀气便抑郁难抒般憋屈,四处张望了一下遍地尸骸的驿站,恁多的厢房,想必驿站里仍有躲藏在角落里的活人。自也猛然想起,那罪该万死的驿将夫人来,恨意更盛了。嘴角扬起一丝狰狞的笑,耷拉着重剑拖在地板上,那剑尖刮着石板,发出刺耳嘤音,一步一步搜寻着活人的气息走去。

    在底层里屋厨房灶台旁,趴着一个受了伤的弓弩手。正努力地往柴火堆里钻,令他感到心悸的是,除了电闪雷鸣风雨声外,还听见了一丝越来越近的刀剑拖过地板的声音。他咬紧牙关忍着痛,钻到了最里头,然后悄悄地合上了柴火,平息静气里躲藏住。

    果然,那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到了厨房门前,复听见‘嘎嘎’的声响。是门被人慢慢地推开来。

    “有人吗?...有人在吗?...”血魔伸着脖子张口问道。眼睛滴溜溜四处打量:“有人的话?我就进来搜了哦...嘿嘿嘿。”血魔拖着那柄玄铁重剑,剑尖刮过地板的刺耳声音,就像是刮在了那弓弩手的心坎上一般,吓得他抑制不住的胆战心惊。

    “噹噹”“呛啷”之声噪耳。是血魔挥着长剑。一路四处乱敲乱打。弄得厨房里,锅铲刀勺瓢盆等厨具,落得满地狼藉。

    “出来吧...不要再藏了。我知道你躲着这里...啊哈哈哈。”血魔扇着鼻翼,猛吸着气说道:“我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你是不是受伤了啊?疼不疼?嘿嘿嘿,出来我帮你上药好不好?...嘿嘿嘿。”

    然后血魔走到了灶台前,敲着锅盖,竟开口唱吆起乡野民歌来:“是谁人?~夜里把奴家的窗来舔破?诶...兴来时正遇我乖亲过...俏冤家诶...你可知我等你来跟我祸祸...祸祸。”

    血魔唱的兴起,还手舞足蹈起来,完了趴在柴堆上往里嗅,惨惨j笑着问:“你在这里吗?啊,我的乖乖俏冤家?你再不出来跟人家祸祸,人家可寻的心里益发难过...”说着还把长剑往里猛刺了几下,嗤嗤有声,更有一下,那剑尖竟是刺到了男人的眼睛前面,还差一丁点儿,便要扎中了他的眉心,只把他吓得心都快要蹦了出来。

    血魔哼了哼,甚无趣状:“个破厨房,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回头我再来这取火,一把火烧了这个驿站,嘿嘿嘿。”说完,复拖着长剑走了出去,嘴里仍不时嚷嚷:“有人吗?还有没有人活着啊?回答我啊?...”

    听着血魔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那名弓弩手,才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犹自气喘吁吁,冷汗直冒。心有余悸的想着血魔方才说的话,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趁着对方搜寻别处的时候,正好可以悄悄爬出厨房,从后面溜走。如是打定主意,便动手轻轻地去移开柴火,一点一点儿的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好不容易爬到了灶台旁,侧身倚着灶台探出头去,欲察看一下情况,赫然灶台另一端,趴着正狰狞诡笑的血魔的脸,凶光满目得盯上了他笑问:“原来你躲在这里啊?我的俏冤家?咦嘻嘻嘻...”

    这一下吓得那弓弩手够呛,大叫失声,转头乱窜,却已经无路可躲,脖子复一紧,被血魔抓死了拖着走,嘴上还嘿嘿的诡笑着说道:“来来来,咱们到大堂好好玩玩哦俏冤家,这漫漫长~夜,可得多找几个伴儿,才能熬过去呢,咦嘻嘻嘻嘻...”

    “啊!!啊!!...”那弓弩手杀猪般的嚎叫,伸手旁边四处乱抓乱扯,却哪里抵抗得了血魔,一路被他拖到了大堂上,魂飞魄散里,像俎上肉般,被扔到了地上。弓弩手挣扎抬起头,又瞧见了那满目凶光的妖道,一咕噜爬将起来,捣蒜如泥般磕着头,不断生生哀嚎哭求。

    “哈哈哈...好好好!这才像个驿站嘛,你看多热闹!你在这等着我啊,我再去给你寻些伙伴来,今晚咱们可就有得乐呵了,咦嘻嘻嘻嘻...”血魔朝着不停跪拜求饶的俘虏踢了一脚,复拖着长剑,转头又去搜寻了。嘴里却嚷嚷不停喊道:“夫人!...夫人!...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吧,我为你打好了洗脚水了,咦嘻嘻...夫人好白好嫩的小脚儿,可比水豆腐更白更嫩的小脚儿诶...”

    如是逐房逐户地搜了一遍,楼下再没有发现活着人,便又转到楼上客房寻去。“夫人!夫人!”轻声呼唤不停,仿佛是在寻找失散亲人一般心切。

    而此时,离血魔一路搜索来还有十几个房间,在楼上最里间客房处,却有三个急于逃命心惊胆战的人儿。一中年男人,一中年妇人,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是当日里入住的一家三口子。厮杀打斗正激烈时,三人皆被这惨况吓蒙了,钻入了~床塌底下躲避,不敢出来。待到打斗之声渐稀,男人才钻出来偷偷查看,发现满地尸骸,驿站里的人都被杀光了,哪里还敢久留,赶紧想方设法逃命去。此刻正透过高高的小窗,用~床单和帷帐结成的绳索,把女儿系紧在布绳一端,顶着风雨,小心翼翼地放了下去。小姑娘还想在原地等候爹娘,她的爹爹冲着她不停挥手,嘴里不断张合,却是不敢发出声响,原是要她依照先前叮嘱的话,落到地面,解开后立马悄悄地跑远,寻隐秘处等候。不管出了什么状况,皆不许回头。小女孩眼里噙着泪,单薄的身子在风雨中飘摇,三步一回头,渐渐走远了去。寻得一处道旁大树底下藏好,忐忑不安的等待她的爹娘。

    第一百零七回 一心连枝共冢眠

    隆隆雷声,一道道闪电划破了夜空。

    疾风挟裹着骤雨,从窗口刮进来,直打得人脸生疼。

    那男人憋着一股劲,把夫人缓缓放了下去,都快使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夫人落地解开绳索后,一如女儿的犹豫,不舍离去,却见其丈夫不停挥着手,同样催促她赶紧跑开。眼里满是惊惶,男人听着一路搜寻渐近的血魔呼唤,心慌撩乱地爬出了窗台,顺着绳索往下逃去。回头心里多少一丝安慰,看见夫人往女儿处奔去了。雨水浇打着他的眼睛,下到了一半,却已经是累得他双手哆嗦,再没有多少力气可以抓的稳,自急速向下滑去。“噗通”一声栽倒地上,清晰听见了自己的小腿,“咯喇”一声骨折的声音,疼得他痛吟一声。复挣扎爬起,试了几次,已经不能走路,只好拖着断腿,痀偻着身子,手脚并用地爬去。

    “有人吗?有人吗?怎么打开了窗户啊?”血魔在楼上客房里喊道,复从窗口里探出了头去,看见了一条直达地面的布绳,脸上便露出了诡笑,对着不远处蹒跚爬行的男人喊道:“老哥!风雨那么大!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先住店一宿再走不迟嘛?好不好?”言语间,已经纵身飞跃了过去,一下便落在了男人的身前,挡住了去路,而手里正提着那把,杀人无数的玄铁重剑。

    “啊!”的一声尖叫,却是远处男人凄子看过来。发出绝望的哭声。

    “啊哈哈哈,还有个夫人在那里等候呀,你等着啊,我去把夫人带来和你团聚。”血魔哈哈狂笑道。

    那男人本已是被吓得惨无人色,此刻见状,益发心胆俱裂,一把扑过去抱住血魔的双腿大吼:“快走!...快走啊!!!”

    血魔冷笑一声,挥手用力掌掴,男人应声在倒地,不省人事。女人远远的在电闪里瞧个分明。绝望笼罩着心头。对身后的女儿急切说道:“快!丽儿,快往南路逃跑去!”说完,自己却一扭头,往东奔了处去。一路大声哭喊着:“快跑啊!!!快跑啊!!!快去找人救你爹爹啊!!!”

    小女孩惊呆了。泪如泉水涌下。咬紧了小嘴唇,却是听话的扭过头去,纤细娇小的身躯。隐没在南去的路上。“要救爹爹...要救爹爹...”小女孩嘴里下意识重复着娘亲的嘱咐,边跑边哭,边抹着泪,踉跄跌撞在风雨中。缘何一~夜凄风骤雨不断?硬是生生吞没了一个小女孩的哭诉。

    “夫人!!啊哈哈哈,我终于找到你了夫人!你别走啊!老爷正等着你回去团圆呐!”血魔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尖声怪叫里,不用多时,便已经追到了女人的身后。

    女人闻声回过头来,惊恐之下看见血魔追到,仍咬紧牙关往前奔跑,希望能尽量跑的远一些。

    血魔一个提纵,从她身后跃过,落在了她的身前,女人来不及躲避,一头撞在了血魔的身上。惊叫里,复被冷笑的血魔一手拦腰抱住,紧紧箍在怀里,任凭她再怎么挣扎,亦是难动分毫。

    “咦嘻嘻俏冤家诶,今晚咱们一家人好好快活快活咧。”血魔咧着嘴笑道,把浑身哆嗦的女人挟裹在怀中,往驿站走了回去。

    待把女人抓回了大堂里,转头又去把她丈夫拖了过来,磕磕碰碰里男人醒来了,却是大难临头心惊胆战。

    待把俩苦难夫妻扔一块,呜呜哭泣之声悲嚎,血魔和妖道却是欣赏佳作一般,旁观冷笑。

    “相公相公你没事吧?”妇人呜呜哭泣着扑在男人身上,泪流满面的问道。

    “腿腿摔断了,啊!”男人挣扎坐起,扶着小腿疼不欲生,却悔恨埋怨其夫人道:“夫人夫人啊你为什么没有跑?你为什么还要叫出声啊?”男人责怪着,言外更深一层的含义,是其夫人本该照顾好小女儿,现在夫妻双双落难了,女儿安危谁来照顾?男人痛惜不已,却不敢言明声张。

    他的夫人自跪坐在他的面前,哭的泣不成声,好半会去安慰丈夫道:“没事没事一定会没事的咱们夫妻俩自是生死都要在一起?”言下‘没事’之意,自然是安慰丈夫,女儿逃了出去,一定会平安无事,要夫妻俩生死与共,也安份心。

    那血魔听见了,还以为是女人认为能活过今晚,便不觉狂笑道:“对!对对!没事的,你们一定会没事的,啊哈哈哈哈!”那张狂的笑声,诡异得带有地狱群魔的重音一般,令人闻之心惊胆战。受伤的弓弩手哆嗦着身体,朝血魔爬过去,在他跟前匍匐叩头哀求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求求大爷不要杀了我,小人愿意追随大爷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血魔诡笑着,左手一把抓起他的发髻,仰着头,把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问道:“嘿嘿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要杀我求求大爷饶命啊”那弓弩手看着脖子上的血剑,吓得魂飞魄散:“小人小人名叫潘福临”

    “什么?福临?”血魔笑问:“难道是大难临头的临?”

    “是是那个临“哆嗦的潘福临赶紧回答道。

    “啊哈哈哈,你今晚还真是大难临头了。”血魔狰狞笑语。

    吓得那潘福临脸色惨白,浑身僵硬的动惮不得,出气长,进气短哀求道:“大爷,饶命小人愿做牛做马跟随服侍你”

    “真的?”血魔冷笑着半眯眼,瞧着他问道。

    “是的小人一定誓死效忠”语带哭腔的潘福临回答道。

    “想跟了我,可得入我魔族。”血魔又道。

    “小人愿入。小人愿入。”潘福临不停点头应承道。

    那血魔却一把扯着他的头发,把他连提带拖到一具尸骸前面扔下,诡笑着对那潘福临说道:“要入我魔族,便先得嗜血食人,你可能做到?”

    潘福临看着眼前的死人,不正是领头带刀侍卫周老大么,认出了掌门天尊座下侍卫统领的衣服,却全然被剁得不成了人样,吓得心胆俱裂,更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拼命忍着差点没吐出来。

    “你敢不吃?!”血魔狰狞喝道。一脚踩在潘福临的身上,把他的身子压趴在周老大的尸骸上,染得满身血污。

    潘福临被彻底吓傻了,手上身上恶心的可怖。便哇哇地呕吐起来。一旁那夫妻俩。也已经被眼前一幕吓呆。噤若寒蝉如临鬼蜮。

    屋外风雨雷电,屋内人间炼狱。

    妖道伏虎一旁冷冷看着,不言不语。血魔却是玩得性起,看着黄胆水都快呕吐出来的潘福临,一脚把他踏在了尸骸上,剑指向其面,逼问道:“你不是说要入我魔族吗?连这点都做不了,便是该死!”说着把剑送入半分,刺破了潘福临的脸,血涔涔下,疼得他惨叫出声。潘福临这才想明白,血魔不过拿他折磨消遣而已,终究还是会杀了他,心下绝望里不由一狠,瞪目怒色,忍着痛不去呻~吟。

    “哎哟?嘿嘿嘿。”血魔颇感意外道:“你个俎上肉也不怕死了?”

    “老子老子幽煞门的人杀也杀过不少吃过玩过老子死死也不冤了!”潘福临把心一横,大声说道。

    “有意思。”血魔诡笑道:“这么说来,我杀了你,还算是替天行道了?咦嘻嘻嘻。”

    “呸!你个食人恶魔,老子不是好人!可比起你好不知多少倍!”潘福临猛啐他道,脸上血流涔涔:“有本事,你就给老子来个痛快!”

    “想死?嘿嘿。”血魔扭头斜睨着他,一副看穿人心思的模样:“我会让你痛快的把刀捡起来!给你个报仇的机会,一招杀不了你,我就放你离开。”说着时,把周老大落在地上的宝刀踢了过去。

    “真的?!”潘福临问道,明知希望渺茫,仍下意识去问,复一把掰开了紧握着刀柄的周老大的断手,举刀向着血魔。

    “假的,咦哈哈哈哈!”血魔竟如此回应他道。

    气得那潘福临不甘被其玩弄,胸中恨意若雷电暴走,大喝一声,倾身扑去,当头力劈血魔脑袋。样式很凶悍,实则一身的伤,强撑着运气行功,哪有章法可言。

    “铮”的一声刺耳,血魔轻易便架开了他的长刀,猛地飞起一脚踹在他身上,疼得潘福临惨叫一声往后飞去,复撞到墙壁摔倒,长刀也“呛啷”声掉落地上。血魔自冷笑不已,却不急于杀了他,权当玩乐一般。而那潘福临已是疼得满地打滚,哪里还站得起来。

    妖道伏虎一旁看血魔玩得痛快,却忽然冷冷说了句:“你可别像日里一样,图个痛快,又让他自刎了,嘿嘿,可就百搭了。”

    此言倒是提醒了血魔,不由微怔,却斜睨了妖道一眼,冷哼了一声。复一闪身形,落在潘福临身前,用脚踏住了,犹自痛的直冒冷汗的人,厉声问道:“你说!从不从了我魔族?”

    “呸!要杀便杀gou东西!”潘福临忍痛冲血魔斥道。

    血魔眼中凶光四射,手伸剑刺,对着他一剑穿心而过,立即萎顿瘫作一团,一命呜呼。

    “嘻嘻嘻没吃着大餐,来个小点心也蛮开胃。”血魔吸食着死者亡灵的怨气,狰狞满目。

    回头把血剑一指那夫妻俩,狞笑道:“你们吃不吃?不吃我就杀了你们吃。”

    夫妻俩闻言一阵哆嗦,蜷缩依偎在一起。血魔的剑,就伸近了二人身前,涔涔的血,从剑身血槽,一直流滴到了二人身上。

    “不要伤害我的夫人”男人下意识拖着断腿,把身子挡在夫人身前说道:“你要杀先杀我”夫人闻言。与其后泪如泉涌,自紧紧依偎在他的身后。

    “啊哈哈哈,你以为这是唱戏呢,还抢着死了不成?”血魔诡笑道,脑里飞快的想着怎么个游戏法。

    “咱们夫妻俩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动手吧,不要再折磨我们。”夫人从身后抱住其丈夫说道,前心贴着后背,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一刹那心心相印。不再感到绝望和害怕。眼里看着递近胸前的利刃,做好了一剑穿心同生共死的准备。

    血魔闻言仰头狂笑,低下头来却恨恨的说道:“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果不其然啊。嘿嘿嘿。我若是一剑结果了你们两个。倒成了成|人之美了你们听听。”血魔指了指头上说道:“这电闪雷鸣的,才正开始为你们敲响了丧钟,又怎能这么容易。一闭眼就过去了呢?啊哈哈哈。”血魔丧心病狂地笑道,轰隆隆的雷鸣电闪恰如其所言,撕空暴走着狂虐这片土地。

    “救救爹爹救救爹爹救救爹爹”一个稚嫩弱的小女孩哭诉着,单薄的衣裳已经湿透,狂风暴雨仍要拍打着她哭泣的脸,挟裹蹂躏她娇小脆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