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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雷神第12部分阅读

    刻收拾了一下用具,鱼贯起立,唐烈走了过去,也单手作了个问讯道:“恭喜各位大师、护法降魔,功德圆满,在下十分感谢。”

    那些和尚只有为头的那个回了一礼,了句——阿弥陀佛——就带着人由侧门退走了。

    金克泉睁大了眼、张大了口,实在难以相信这一切。

    很久很久之后,金克泉才指着唐烈道:“唐烈!这些客人上门吊祭,却被杀伤在灵堂上,我看你怎么个交代!”

    唐烈淡淡地道:“是非黑白自有公论,今天还有很多朋友在场,他们看得很清楚,我们根本无须作什么交代。至于这些吃了亏的朋友,是什么身份和居心大家更清楚,龙虎帮不找他们算帐已经够客气了,谅他们也没有种来找龙虎帮理论。”

    “笑话!连死带伤是几十条的人命,我就不信你们能够一手遮天,把这件事情盖了下去。”

    “没这么麻烦,他们是你三少爷带来的,自然还由你带走,伤者送医,死者送殓,也都是你金三少爷的事。”

    “我不管!”

    唐烈沉下脸道:“三少爷!除非你是死人,你才能不管事,人是你带来的,你讲不管这两个字就太不上路了。”

    他的话中已有明显的威胁,使得金克泉畏缩地退了两步,但似乎又不甘心受胁,挺挺胸膛道:“我就是不管,难道你们还敢杀我不成。”

    “你看我敢不敢,阿发!拿枪来。”

    一边的徐荣发连忙拔出腰际的手枪递过去,那是一枝六响的左轮,俗称为莲蓬头。

    徐荣发的这枝枪还非常地考究,象牙枪柄上还镶了宝石,枪管口还铍了一层银,那是一枝供收藏和把玩的枪。

    这一类的枪由于制造精美,不容有一丝的偏差,所以使用时也极少出错。

    唐烈接到枪后,熟练地退出枪轮,检查过其中的子弹后又推了回去,举起来对着金克泉。

    金克泉傲然地站看,他认定唐烈只是做个样子,却不敢开枪,因为他的背后有个极为坚强地后台。

    唐烈却似乎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意思,砰就发了第一枪。

    金克泉的礼帽从他头上飞了起来,落在脚下,正中间有一个小弹孔,只要低一寸,这个孔就开在他的额头上了。

    唐烈又是砰砰两枪,金克泉只感到两边的耳朵一阵痛热,肩膀上立有鲜血滴下的感觉,连忙伸手一摸,摸了两手通红。

    唐烈的两枪打掉了他两边的耳垂。

    唐烈沉声道:“金三少,我若是再听见你讲一个不字,下一枪就钻进你的嘴里去,打断你的舌头。”

    血的威胁使得金克泉寒了胆,他知道唐烈不是在开玩笑的、是真的敢杀死自己的,因为打伤自己比杀死自己的后果更严重,唐烈敢对自己开枪,表示对方已无顾忌。

    这一吓使他的双腿发软了,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恐惧地大叫道:“别开枪!别开枪!我把人带走!”

    这一声叫出口,金克泉就知道自己是一败涂地了,不但输了形势,也输掉了尊严,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唐烈冷冷一笑道:“我知道三少爷是个肯帮忙的人,何况你自己也是龙虎帮里当家的主人之一,送一送来吊祭的客人,本是你应该作的。”

    他回过头来对满地的伤者道:“各位能动的麻烦自己起来上车去,不能动的也麻烦你们扶一把,敝帮四爷叔之丧,承蒙各位前来吊祭,高谊霎深、日后敝帮少不得会有人一一登门致谢,今天就不留各位了。”

    伤了手的自己起来,伤了腿的由人扶看,实在重伤的则由龙虎帮的弟兄抬起,全部送上了那两辆军用卡车。

    金克泉实在不甘心,咬看牙问道:“唐烈!那批动手的和尚是什么来路?”

    唐烈微微笑道:“三少爷问得太奇怪了,和尚自然是请来作佛事的,不过这一批高僧们道行法力很高,要很高的代价才能请得动他们的法驾,三少爷是否有意思照顾呢?”

    “不错!今天同来的这些朋友,恐怕有几个是活不成的了,金某少不得还有麻烦他们的时候。”

    唐烈道:“这个就不必费心了,那些高僧都是修为有素的出家人,最忌杀生,不会杀伤人命的,兄弟大致看过了一下,最严重的也不过是休养半年就能康复的,当然,如果延误了送医,或者是误投庸医把人治死,那可怪不得我们。”

    “不会怪你们的,我只想知道是何方神圣,将来便于请教。”

    “他们是出家人,不理俗务,有人要请他们做法事,都由兄弟代劳,三少爷找兄弟就是了。”

    看样子唐烈是不肯讲的了。

    金克泉无可奈何地道:“唐烈!你一意孤行,可曾考虑到后果,断了我这头的生意,龙虎帮今后可没什么好混的。”

    唐烈笑了一笑道:“三少爷!做生意买卖是讲究双方有利才能长久,你不是唯一的路子。”

    “笑话!少了我这个联络人,你别想再找第二条了。”

    “三少爷!你只是个联络人,不是货主,我们介绍生意固然要有货,但是出货的人也一样缺不了顾客的,你别以为自己有多重要,我立刻就能搭上第二条线。”

    金克泉还想讲话,唐烈沉声地道:“三少爷!那些话慢慢讲,你有一大批的人受伤待治,这些人可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受伤的,你存心拖延,难道真想让他们死在车上。”

    金克泉知道唐烈的口才厉害,人明明是被他们雇来的杀手所伤,但经他一讲,却变成自己的责任了,而且再拖一下,真要死了一两个,真会变成是自己存心害死的了。

    他只好忍气吞声地上了车,狼狈地离去。

    在这边的灵堂上,唐烈又成了大家注意的中心。

    尤其是一些来吊祭的上海滩闻人,包括一些外国领事馆的代表和关系人,他们目睹了一场剧烈的战斗,也目睹了唐烈镇定应变的手段,更目击了唐烈的神枪。

    金克泉是上海社交圈的名人,他不但是龙虎帮中要人之一,也兼代表了日本领事馆中的商务,但是在唐烈面前,他丢尽了脸,狼狈而去。

    很多受过金克泉气焰所迫的人,都纷纷向唐烈致意,同他表示倾慕之意手甚至于也有人向他私下连系,希望透过他做一些生意,也有人表示愿意给他适当的支持。

    唐烈一一客气地接待他们,也私下地跟他们作了短暂的接触,订下了一些秘密的约会。

    一直忙到大殓完毕,移灵到庙里暂厝,才空了下来。

    四爷叔的这间别墅就由唐烈接了不来,他把桂花阿九接来做女主人。而且由马三保他们派了些兄弟在这边帮忙门户,那是不属于龙虎帮的,但是龙虎帮的重要人物,却经常在这儿聚会,商讨一些重要的事。

    最重要的一件事,自然是对付那些小门派,那是四爷叔和金克泉的残馀势力,必须加以清除的。

    经过在灵堂上那一仗,这些人已一败涂地,但是仍得防着他们捣蛋。

    不过,唐烈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派人登门了。

    他们带了一笔医药费作为慰问,同时也带了一批人前去,着令他们摆明立场,是接受龙虎帮的归并,还是解散。

    有一两个较为顽强的,可能在金克泉那儿得了什么许诺,居然两条路都不接受,他们表示要独立撑到底,甚至放出话,要找唐烈报一箭之仇。

    唐烈的作法也够狠,当场就叫人劈了那个家伙。

    对方已经受了伤,但唐烈照样下手,这种作风犯了江湖的忌讳,有人颇不以为然。

    但唐烈不在乎,他摆明了话,自己不是江湖出身,不受这些拘束,他办事只有一个原则,龙虎帮的弟兄不受任何人欺负,龙虎帮的敌人,不留丝毫退路,对朋友仁至义尽,对敌人赶尽杀绝。

    劈了两个领头的,其馀的人乖乖地归并了进来。

    最重要的原因则是金克泉没有动静,使得那些人失去了依傍,而龙虎帮则与稻田组搭上了线,照样合作做生意。

    于是,稍明内情的人对唐烈又翘起了大拇指,认为他确有办法,他们原以为日本军部会跟龙虎帮过不去的。

    这中间最不开心的一个人就是曹二小姐了。

    唐烈的地位日形重要,她的重要性相反地减低了,唐烈已很少上她的门,虽然,看起来,她现在是龙虎帮中的全面代表,而且是最高的负责人。

    对外重大的交涉,她可以全面作主,只要她点头答应下来的事,龙虎帮一定妥当地为她办成。

    但她自己明白,她实在没有那么重要了。

    所以,这一天,她光火地下了个命令,叫唐烈立刻到玫瑰宫来。

    命令是上午九点钟发出的,唐烈却在下午六点钟左右才来到玫瑰宫。

    老规矩,他在门口跟陶大姐客气了一番,送了一只翡翠手镯给她:“大姐!这是我刚得来的,我找人鉴定过,是真正的古董,有几百年了,戴在手上能镇邢的。”

    这份礼不轻,陶大姐眉开眼笑地接下,低声地对他道:“唐少爷!你要小心一点,小姐很生气。”

    唐烈道:“我知道!我知道!一接到通知,立刻就要过来的,可是有人拦住了,告诉我不必太理会她。”

    “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是不是那两个东洋表子?”

    “大姐!你既然知道她们是表子,我怎么会听她们的呢!拦我的是雷大鹏,他拉住我商量事。”

    “什么!是他,他还在上海没回去?”

    唐烈耸了耸肩,没作答。

    陶大姐叹了一口气又道:“假如是雷大鹏,小姐自然怪不到你,快进去吧!”

    唐烈利用一个试探,知道了雷大鹏的份量,一个计划又在他的心中滋生了。

    上次在四爷叔的灵堂中,那批乔装的和尚都是雷大鹏部下的杀手精英,行动迅速而冷静,而且个个都是光头,被上了袈裟就是现成的和尚,他们行事配合默契极佳。

    雷大鹏给唐烈的保证是三分钟内解决所有的敌人,但是动手前要有三分钟的准备时间,以便认清分配目标,不过敌人必须要集中。

    这个要求听来容易,实际上却颇为困难。

    但唐烈却做到了。

    他把战场定在灵堂上,把那批假和尚安排在一边伪装做法事。

    他对雷大鹏的人也表示了充份的信任,将龙虎帮中的重要人物全部集中,而且放弃武装,明知道帮中一定会有金克泉的耳目眼线,会把消息传出去的。

    果然金克泉上当中了伏,由于他们没有武装,使得那些上门的恶客们松懈敌意,终于全军覆没。

    行动人员是雷大鹏的,计划则是由唐烈策拟的,整个计划只有唐烈和雷大鹏两个人知道,这不但是一次很成功的战役,也使唐烈在上海滩的声望更高了,五六十名亡命之徒,有枪有刀,声势泅泅而来,却被一支伏兵在三分钟内全部解决,这种声势谁还敢去惹他,何况那批杀手在事后迅速撤退,毫无迹象。

    每一个人都以为是唐烈私下培植的秘密杀手,对这个年轻人又敬又畏。

    雷大鹏也十分得意,这是他训练的人员打得最漂亮的一仗,他对唐烈十分赏识,没事总要找他聊聊。

    唐烈似乎也很巴结他,不管多忙,每天总要去看他一次,虚心地讨教一些江湖诀窍,以及如何加强组织龙虎帮,控制拉拢人心,扩大势力范围。

    他把雷大鹏看成了幕后操纵的太上皇,几乎是言出必遵,使得雷大鹏的权利欲得到十分的满足。

    当然,除了权利之外,他还懂得如何使雷大鹏的生活起居感到无限愉快。

    雷大鹏并不好色,唐烈却把稻田久米子给他们拉成一堆。

    这个东洋尤物不但人美,温功十足,又是稻田组的当家大姐,更具一股狠劲,倒是合了雷大鹏的胃口。

    当然,稻田久米子拉拢雷大鹏是有目的,雷大鹏跟稻田久米子来往,也不会纯是迷恋她的美色。

    可是唐烈却不在乎,他有他的目的。

    他悄悄地走近了大厅,看见曹雪芬穿了一袭开高叉的旗袍,坐在沙发上抽烟,左腿交叠在右膝上,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这是一种非常撩人的姿态。

    厅中一个人都没有,两个侍候的丫头被支开了,唐烈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奏,但他却不当一回事。

    他走进去叫了一声:“雪芬!对不起!害你久等了。”

    然后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三不管地双手抱过她来就吻。

    曹雪芬拼命地挣扎叫道:“放开!放开!你这是干什么?”

    唐烈一只手拉住她的细腰,一只手已找到了她丰润的大腿,恣意地抚弄看,嘴唇在她的颊土、颈后、发根,投下雨点似的密吻,含混地道:“我要亲你个够,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如果给人看见了像什么?”

    “这屋子里只有两个丫头们,给她们看见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上床也不需避忌她们的呀!”

    他终于找到了她的嘴唇,一个长而有力地长吻,终于使曹雪芬停止了挣扎,而且变为反应热烈,两条胳臂也缠上来把他紧紧地抱住了。

    吻仍在继绩中,一直等了很久,曹雪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同时又捉住了他的手道:“小唐!别乱来!我有要紧的事找你。”

    “什么要紧的事,我们不能上去谈吗?”

    他的手指指上面的卧室。

    曹雪芬白了他一眼,红看脸儿道:“死人!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的。”

    “我想的事最正经不过的,大千世界的男男女女,从早忙到晚,最终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这个。”

    曹雪芬白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小唐!你别跟我打马虎眼儿,也别存心想混搅,每当你做错事,就想用这一套来哄我,告诉你,今天不行了。”

    唐烈再度耸耸肩:“雪芬!我满腔热情,你老是浇我一头冷水,要是将来出了毛病,可是你自己招的,哦!对了,你讲我做错了事,难道有那里不对吗?”

    曹雪芬的脸又扳了起来道:“问你自己!”

    唐烈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女人都有一个毛病,你就像我的老娘一样,讲话老喜欢兜圈子,还要卖关子,更喜欢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人。有天清早,她从被窝里把我拉起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打我,她也是这句话,问我自己。”

    “那总是因为你犯了错。”

    “你别打岔,听我讲下去,她盘问了半天,才讲出外面的花瓶被我打破了,因为有人看见我拿看碎片偷偷地丢到河里去的。我告诉了她,花瓶是婆婆打破的,叫我去丢掉碎片,婆婆也证明了,可是我已冤枉地挨了一巴掌,所以后来,我最讨厌听到这句话了,你最好也别再提到这句话。”

    曹雪芬见他神色已变为一本正经,倒是呆了一呆,然后才道:“好!我明讲好了,我早上九点钟就开始找你。”

    “我这不是来了吗?”

    “现在已经是几点钟了,下午六点,整整九个钟头,你明明知道我找你、是有要紧的事。”

    “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我一个钟头以前才得到通知?立刻就赶来了。”

    “你不知道,这一天你上那里去了。”

    “雷大鹏找我去了,商量一些要务。”

    “什么?你在雷大鹏那里,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

    “不是的!是雷大鹏要求对他的行踪要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没告诉任何人,无法联络到我。”

    “你在雷大鹏那儿一整天,都忙些什么?”

    “还不是有关帮里跟如何扩充业务的事,这也是你家的事。”

    “帮里的事凭什么要他来管,这是我的事。”

    “他是为支持我们而来的,这次也多亏他。”

    “笑话!没有他,我不相信金三会把我们给吃了。”

    “那当然不至于,可是那样一来,我们必须要劳师动众,才能把事情摆平,没有那样轻松愉快了。”

    “小唐!讲老实话,你们是不是在私下搞什么鬼?”

    “没有呀!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的。”

    “你别骗我了,我伯父拍了三通电报给他,叫他回去处理业务,他都用走不开的理由推托了。”

    “是真的吗?雪芬!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我伯父另外有电报给我,叫我调查一下他究竟在干什么,因为他又把他的属员往上海调动,虽然他那个部门是独立的,但是毕竟要受我伯父的节制。”

    “雪芬!这恐怕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