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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徽长歌第36部分阅读

    似乎对他的提议不感兴趣,但从云还是违背了常规的就这样相信了一个敌对女子的话。

    就因为从云这以犹豫,甘州城的事情也就托了几天,而这几天,看起来甘州城如以往一样平静,却不知暗地里,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将军,决定今天离开了吗?”

    这几天从云发生的变化当然都被这四个贴身亲兵看在了眼里。首先不说别的,就从云犹豫了这么久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的变化有多大。

    亲兵曾戏谑说从云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被从云黑着脸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几人顿时知道,这将军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若是在他面前之说,恐怕是自找苦吃。

    “走吧,不能在托了,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若是在犹豫不决,坏了皇上的大事,我可担待不起。”

    这几天来,几人第一次见到从云如此郑重,这才知道,从云这次,是认真的了。

    他们哪里知道,从云刚刚接到手下密报,皇上定下的整体战略部署,准备阶段已经收尾,在过几天,就是万事俱备,直欠他这东风了。所以从云如今也就特别急着想抓住这条东风,想将这席卷大唐的风吹起来,可这有谈何容易。

    “从将军到。”

    最后的酒宴,从云没有拒绝,自己总算是在这里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好做的太决绝。

    在前面带路的侍女走的很慢,到了大厅之外,如黄莺般的嗓子高声喊了一句,倒是将从云下了一跳。

    进的柳木壁红色的大门,从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刚一进门,就见正中站立了六个婀娜多姿的舞女,穿的正是大唐宫廷舞蹈专用的舞衣,而恰在从云进来的刹那,几个舞女不约而同的开始翩翩起舞,于此同时,丝竹之声也飘进从云的耳朵,让他不禁狠狠的皱了一下眉毛,脸上不悦之色明显之极。

    不是从云不懂风情,只是他这人向来都讨厌靡靡之音,如今未进门先听到这声音,不禁让他一开始的心情就打了一个折扣。

    可万分不高兴的从云,转眼见到坐在右边衣衫华丽的柳柔儿,这心里有开始隐隐有些高兴起来。

    “哈哈,从将军大驾光临,实在是我等的荣幸啊。”

    李显得正坐在偏椅之上,与几个手下官员商讨公事,听得下面喊从将军到,忙整了整衣角,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李大人不必客气,我从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偏将,怎么劳得刺史大驾。”

    李显得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扯上从云的肩膀,如同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厌恶之色,将从云拉到了主席之上。

    “还是不要做这里了,李大人,这样不合适,我只是一个守边的将军罢了。”

    从云的语气不怒而威,让李显得无法拒绝,不过按着从云的性子,这是肯定的事情。所以李显得早有准备。

    “若是从将军不介意,就坐在这里好了,也不好真正的怠慢了将军,让小女为将军斟茶倒水,也算是本官尽了一份心意。”

    果然如李显得所料,让从云坐在柳柔儿身边,从云并没有拒绝,甚至练脸色都缓和了许多。

    “哼,小毛娃娃,还摸不准你的性子。”

    李显得是支老狐狸了,自然对于人情世故,以及这些年轻人的心理有很深的研究,从云刚开始的赫赫威名,以及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的脸,让李显得有些慌张。可自从柳柔儿与从云接触以后,这李显得又重新找回了拉拢从云的自信。

    “好久不见,从将军。”

    柳柔儿见从云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脸,嫣然一笑,落落大方的打了一个招呼。

    “看来小姐还是老样子。”

    从云看了一会儿,很意外的笑了一下。

    “即使变化,也不是短短几天的事情,从将军你说是吗,对了,将军喜欢什么茶叶,还是酒,我们这里有胡人喝的刀酒,烈的很,很适合将军。”

    柳柔儿挽了一下袖子,很轻柔的将一个精致的瓷制酒壶拿了起来。

    “还是喝茶吧,酒水伤身。”

    正准备倒酒的柳柔儿,忍不住手臂颤了一下,回头盯着从云,不可思议的道:“你说什么,你要喝茶。”

    从云悠然点了点头,“皇上曾经说过,尽兴才要饮酒,如今我心中犹豫不定,不可能尽兴,又何必喝酒,柳柔儿小姐,你说是吗,那么,今天,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答案了呢。”

    ps:这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又过了一个月,继续感谢大家的支持,从今往后,更新将趋于稳定。另外精楼我也已经加完,请大家验收吧。事实上,精楼存在的意义,并不仅仅只是那么几点分数,每当我沉郁的时候,看看精楼,就有了一种动力,因为大家都知道,即使骂我,也没有在精楼里骂的规矩。

    一五一 马前卒

    柳柔儿曾经说过,她不会选择,也不可能替吐谷浑选择未来的命运,可事到临头,却由不得她了。

    “从云,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唐的皇帝,就不能如同太宗皇帝一样,有一颗包容与和善的心呢,我们不是高句丽,我们从不野蛮,也没有对大唐动过什么邪恶的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逼我,难道就因为你们的国家大,你们的人多,就可以任意欺凌弱小吗?”

    柳柔儿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可房间里依然歌舞升平,李显得等人似乎将从云柳柔儿当作不存在一般,依然在角落里谈笑风生,就连翩翩起舞的歌女,都竟然对他们熟视无睹,歌舞依旧。

    从云这个时候,没有一点点在战场上威风赫赫的气势,却带着另外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一般,泯了一口茶水,才话语轻轻,却寓意深刻的道:“不错,看起来是我们大唐太过霸道了,可是你明白吗,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霸道的国家,和一个霸道的君主,如今我大唐就是,皇上如今的想法是宁可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柳小姐,你以为我就喜欢打仗吗?”

    柳柔儿惊疑不定,从云的名声,实在与他刚刚说的话联系不起来。

    “也许你不相信,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将军,却不喜欢打仗,可你若是明白了,为什么要打仗,你就理解了我话里的意思。”

    从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何时,大厅里的歌舞声也渐渐小了起来。

    可从云并不希望自己说的话被另外的人听到,所以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瞪了李显得一眼、

    “我也不是冷血之人,自然也对刀下无数的鬼魂感到害怕,每当我站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的时候,表面上似乎冷漠无比,实际上整个心里都开始战栗,我害怕,我不是害怕杀人,而是害怕我无法停止杀人。当我将杀人当成一种习惯的时候,当我能谈笑间下一道令敌军灰飞烟灭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了。”

    柳柔儿似懂非懂,她虽然是女中豪杰,但对于战场上的打打杀杀还不曾真正接触,只是看着战争以后生灵涂炭而心生感触。如今从云一番表白,让她心中震撼不已。

    “事实上,我觉得战争很伟大,也许你认为我疯了,可你知道吗,若不是因为战争,这个世界上,就会有太多的不平等,太多的苦难,不说别的,如今你看看曾经的高句丽,那里的百姓,生活难道还比不上几年之前吗?”

    柳柔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胸中烦闷不已,两种冲突的思想让她难以抉择。从小的时候就被灌注的忠于国家,忠于那个人的思想,也开始动摇起来,因为从云的话,让她想起来,她到底为吐谷浑的百姓,做了什么。

    “想想吧,如今大唐秣马厉兵,只等着时机已到,挥戈西上,吐谷浑是大唐刀前的第一块肉板,到时候他们又该怎么办,你国家的百姓又该怎么办,而你们信任的吐蕃呢,他们难道会倾全国之兵来救援你们吗。”

    一说到这些,柳柔儿顿时又兴起一股子怨恨,手上的茶杯也不知何时微微颤抖起来。

    “夹在大唐与吐蕃之间,并不是我们的错。”

    可柳柔儿激动了半天,却终于沉寂下来,只是从嘴里无可奈何的说出这几个字,事实上就练她自己都知道,夹在中间,不是他们的错,难道就是大唐的错了吗,就是吐蕃的错了吗?

    这本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事,从云知道自己原可不必说。

    可是他还是说了,因为他有该说的理由,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柳柔儿走向另一边未知的道路,姑且不论胜败如何,他与她之间,成为敌人,是铁定的事情了。

    “如今秋至刚过,你知道的,正是我大唐动兵的最佳时期,而这也正是吐蕃最薄弱的时候,只要你们吐谷浑放弃与吐蕃之间的联合,帮助我们大唐,你就能保的一方百姓平安,战后加入我大唐,成为大唐的百姓,那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这你应该知道。”

    柳柔儿点点头,对于这点,她不想否认。

    两个国家的大小实在有着天壤之别,吐谷浑之所以能生存如此之久,还不是因为他们祖上遗留的宝石黄金,可即便如此,大唐也不可能全面与他通商,所以吐谷浑看起来富有,实际上的真相却是百姓生活艰辛,弹丸之地,自然也只能种植为数不多的农作物,长此以往,即便是让百姓吃饱,都是很难的事情了。

    可若是成为了大唐的百姓,就不一样了,休说能像别人一样在大唐经商,而且可以上报,然后迁徙,离开这块原本就贫瘠的土地,而到另外富饶的地方去。

    “说吧,时间也不多了,和你说实话,皇上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就在今晚,你就能决定你的百姓的命运了。”

    “第一次做决定,确是这样艰难的决定。“柳柔儿苦笑道。”艰难吗,其实很简单,大唐,吐蕃,你只能相信一个,而如今你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信赖了。”

    柳柔儿招了招手,侍女送来一个非常精致的,上面画着九天蛟龙的碧色酒壶……

    “这是我能喝的最烈的酒,希望能帮我抉择。”

    柳柔儿并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孩,事实上和她的名字刚好相反,她的坚强,才是制胜的法宝,可如今,她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脆弱和无助。

    从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柳柔儿一杯接着一杯的将酒倒在口中,也不阻止。

    大厅里有一刹那的静谧,之后柳柔儿抬起头,可以看出,她的眼中,已经隐约有了些泪珠,可她的脸上,却满是坚毅之色。

    “我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别人,可是今天,我相信你了,相信你的大唐了,希望你不要骗我,要知道,我吐谷浑虽小,但也有铁骨铮铮之辈。”

    有的时候,选择是很艰难的,可做出选择之后,你就会感觉到无比的轻松。而越艰难的选择,做过决定之后,就会越坚定不移的相信下去。

    “那就恭喜你了,小公主,也许过不了几天,皇上就会召见你,然后和你商讨吐谷浑的问题了。“

    从云端起酒杯,举杯示意,以示尊敬。

    由从云的口中说出公主这几个字的时候,柳柔儿不禁心思一阵恍惚,似乎好久以前,也有一个人,这么称呼着她,可那是太久太久的事情了。

    “想必你也知道大唐对于吐蕃的态度了,既然你决定了站在大唐这边,那就表示,你们吐谷浑的命运,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其实这么说不对,你们的命运,还是掌握在你们的手里,可若是你们背信弃义,那我有理由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但没有了吐谷浑这个名字,而且,也没有了吐谷浑这个国家的百姓了。”

    从云说完,猛地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向着李显得,朗声道:“李大人,感谢这几天的盛情款待,可惜皇命再生,李大人为国事操劳如斯,莫将定然会上奏皇上,为李大人请功。”

    几句话说完,众人不禁都喜形于色,听从云的口气,像是李显得的保押对了,从云明明知道他的劣迹,却并没有发作,显然是因为自己将柳柔儿献上的缘故。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在心中的主观臆想罢了。

    “将军,如今夜深风寒,将军为了朝廷大事,自然是耽误不得的,可也要披件衣裳,御一御风寒。”

    柳柔儿突然站了起来,亲手扯下自己身上的锦瑟披风,轻移莲步为从云披上。

    敢爱敢恨,这就是她,一个在灮与暗里徘徊不定的异国公主。

    披风很轻,让门外的夜风一吹,飘飘然而起。

    但薄如蝉翼的披风,竟然让从云感觉到一种沉甸甸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在皇上将将领交给自己的时候,才会有。这是一种肩系苍生的感觉,就如同皇上时刻响起在耳边的话一样。

    “这里的百姓的生死,就交给你了。”

    一五二 西征的理由

    “皇上驾到。”

    不一样的时间和地点,却是同样让人激动的声音。

    站在下首的众人心中虽所想不同,但一阵激昂是难免的,是啊,如今到来的皇上,与十年前那个弱不禁风,眉宇之间稚气不减的皇帝,又有多么大的差别呢。

    “九弟,这么多年了,也不知你到底变化了多少,如今的大唐,已经是九弟你的天下了,而九弟这个称呼,我也只有在心里,才敢说出来吧,毕竟如今,你还是我的君主,而我还是臣子。”

    虽然感触不一,但李恪心中更多的,还是对皇帝的期望和对大唐的期望。

    “皇上,终于要动手了吗,老臣可是等了好久了,如今终于能在有生之年,在此踏上吐蕃的土地,我这一辈子,就值得了。”

    李道宗口中诺诺不语,心里则激动万分。他与众人都不同,他出使吐蕃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当今的皇上对于吐蕃真实的态度。在那次出使之时,李道宗也深刻的认识到了大唐与吐蕃之间截然不同的文化,两种不可能交叠的文化,不可能相容的民族。而就这样的情况来看,李道宗深信兵书所说,先发制人,后发制与人。

    李世绩依然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更确切的说,在别人眼中,是老j巨猾的样子,什么都不参与,什么都不说,对皇上的驾临,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一般。

    可实际上,他的心里,是这样井波不惊的吗?

    李世绩知道,他这一辈子,只有这个时候最为激动,也因此,物极必反,太过激动的他,反而表现不出什么过激的表情和动作了。

    对于一个武将,对于大唐的一代军神,李世绩渴望打仗,渴望再一次能在军帐之中“指点江山”,那种纵横捭阖的感觉,每次都会让他沉醉不已。

    可实际上,从李治登基开始,李世绩就成了洛阳刺守,留守洛阳,而这一留,就是十年。

    十年对于李世绩来说,可不是弹指一挥间那么简单了,谁又能不在乎这人生中的几分之一呢。可每当他深夜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缺少的,是往时在战场上一往无前的勇气。

    所以相对于他人,李世绩更加渴望这场期盼已久的战争而皇上几次或明或暗的暗示,更是让他对这场战争充满信心,他相信,这次的主帅,必定是他。

    “皇上,你长大了吧。想不到如今的你,竟然也有了太宗皇帝当年的风范,甚至尤为胜出,只是,如今的局势,皇上你该如何呢,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走,违背了当初你发下的誓言,为大唐的百姓谋福的吗?

    过了十年,唐风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那么的孤零零的站在最后,那么的孤独。

    虽然心里这样想,可是唐风从来都没有说出口,他还仅仅的牢记着唐风组织当初建立的时候,他所立下的誓言。他也清楚的记着,作为唐风组织的领头人,他应该做的,就是绝对服从皇上的命令,绝对。

    虽然这些年,唐风早已经变得名存实亡了,或者说唐风的权力早已经移交到了皇帝的手里。这本来是唐风所忌讳的,让权力统统集中到一个人的手中。可是因为李治的关系,唐风只好强迫自己放下了对权力的控制。

    “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在司礼太监喊完之后开始响起。众人的眼观不禁都看向了出口。

    转过墙角,李治下意识的想抬起手擦一擦眼睛,最后却终于顿了下来。

    看了众人一眼,李治没有说话,,依然一步一步的,走向权力的巅峰——龙椅。

    气氛似乎开始沉闷起来,沉闷的同时,众人还感觉到一种压抑,就像是孤身站在山野中,头上黑压压的漫天盖着狰狞无比的乌云。乌云之中虽然火光偶尔响起,却没有一丝闪电的迹象。

    “众卿。”

    李治缓缓的自口中吐出两个字。

    “这次朝会,虽然参加的官员并不多,可你们都是我大唐的顶梁柱,如今正是我大唐决定未来走向的时候,让我们一起,来为我们的大唐,定下最光明的道路。相信你们和朕一样,都真心的希望,大唐将越来越强盛。”

    其实皇上也是普通人,也不是三头六臂的神仙。

    可皇上也不是普通人,一个平头百姓发怒和当今天子发怒,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效果,所以普通人说话亲善,和皇上说话亲善,效果自然也不一样。

    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