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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子弟第8部分阅读

向不错,在南京军事学院时就在一个教研室,刚到北京时又一同到北大哲学系、中央党校进修。沈静如一向钦佩杜敬兰的才学。在提高部队正规化水平的必要性,创办军事院校,培养各种军事人才,加强教育训练,提高官兵素质等方面两人的意见和看法一向比较一致,有很多相同的观点和看法。可这会儿不行了,全小组的人都盯着老沈,他必须要表态,“我说老杜最大的缺点就是说话口无遮拦,每次小组会都要给你提这方面的意见,可你总是不改……”他看见齐新顺几个人拿眼睛瞟他,知道是自己的话不痛不痒分量不够,于是停顿了一下,终于下决心说:“我听说上个星期你在课堂上公开说:‘对什么事物都要一分为二地看,李鸿章这样的人物也不例外。’你这样公开为卖国贼招魂喊冤,到底是什么意思?”沈静如说完谁也不看,眼睛死盯住墙角的一把扫帚。

    每个人都留了一手,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把杀手锏拿出来,可以抵挡一阵。

    所有的话包括杜敬兰表的文章,一条条、一段段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用放大镜细细地看,用镊子夹着一页页地翻,透过现象看本质,会现句句话都有隐藏很深的含义,这些就足以给他盖棺定论了。

    会场上出现了一时的冷场,时间还差一点,每个人都在搜肠刮肚地找词。

    “我还有个问题想谈谈我个人的看法。”齐新顺清清嗓子,看到大家都在注意他,就挺直了腰板,一字一顿地说:“今天是党小组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我想谈出来,也许不对,就请领导和同志们批评指正,老杜你如果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乔新顺看到自己的言引起大家的注意,于是坐直了身子,声音也提高了许多。“我要说的是,就是关于你的生活作风问题,这方面的反映不少,当然对一些话要一分为二地去看,不能一概地看其有,也不能一概地看其无。我不是在这里要你澄清什么,主要是说你这种表现正是资产阶级腐朽享乐的思想在作祟,你应该在自己的思想根子上找找问题。”

    齐新顺一提到男女作风问题,大家顿时都来了精神,同时意识到这是老齐在动真格的了。工作上的问题再怎么讲那都是面上的事,可一涉及这方面的问题,就要触及灵魂了。果然杜敬兰在齐新顺一开始言就坐直了身子,两手紧抓住膝盖,但他还是低着头。

    “现在学院里关于你的议论很多,人家不说你杜敬兰,一张口就是马列教研室的某某某,这给我们教研室在外面造成很坏的影响,说什么的都有,而且说的很难听。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抵制资产阶级思想的腐蚀,而有的人就不行,总是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这不光是个认识问题,那不是根本的,最根本的还是思想意识问题。杜敬兰,你不要以为组织没找你谈就什么事都没有,也不要以为在这些方面犯错误不算什么,这是大事,很能反映一个人的道德品质的好坏……”

    “老齐,这事不要再说了,关于这方面有什么意见你可以会后跟老杜私下交流看法,好不好,但是不要放在这个会上说,”“李主任,我觉得有些事情放在桌面上说总比下去犯自由主义要好……”“好了,今天我们主要讨论的是杜敬兰在教学方面出现的问题,其他事情不要说了。”李平凡果断地摆了一下手,“没有根据地乱说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扯得太多还会给人家的家庭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出大事,这个你没有想过吗?不要说,不要说了。”李平凡严肃地制止了齐新顺,但是会场上却因为老齐的言引起一点马蚤动,两个新来的教员在交头接耳地议论。

    该杜敬兰表态了,他的头低垂着,没人看得见他的面部表情。一缕黑耷拉在眼前,就那么一直耷拉着。他不抬头,众人也就不避讳,全都盯住他眼前的那缕头。

    过去开党小组会批评他,他总是辩解,甚至是慷慨陈词,可这次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一言不,弄得会场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我觉得杜敬兰今天应该对大家的意见表个态,”齐新顺说,“像你这样态度暧昧,就是带有抵触情绪,就是和群众和组织对抗,我认为问题的关键还在于你灵魂深处的革命是不是彻底,是资产阶级还是无产阶级思想占主导地位。”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教研室主任李平凡。

    杜敬兰还是不说话。

    “这样吧,”李主任沉吟了一下说:“对于杜敬兰同志的意见,大家说了不少了,可能有些话是有些过激,但我相信大家都是本着治病救人的目的。希望你能够正确地对待这些意见,认真查找一下你思想深处的问题,我再说一遍,你不要有过多的想法,也不要背思想包袱,认认真真把这一阶段的问题汇总整理一下,写个思想汇报,汇报不一定长,但是一定要触及灵魂。你的那些问题还是很严重的,真要是划线的话,恐怕早就够右派了,关键还是要看你的认识。这次你要清清楚楚给大家一个交代,否则是过不了关的。小组会如果过不了,咱们就上支部大会,让全支部的同志来帮助你。我再说一遍,我们是本着挽救和帮助一个同志的目的,那么,你一天没有认识你的错误,这样的帮助就不会结束。今天上午的会就到这,晚上七点半我们接着开。”

    会议结束了,人们开始往外走,一直不说话的杜敬兰突然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地对李平凡说:“我不舒服,今晚的会能不能改个时间?”李平凡见他这副样子,就说:“那好,你先回去休息,再好好准备准备,这个小组会咱们明天下午接着开。

    二十五 把雪晴的笑装进心里

    星期天谢北进去了蒙蒙家。

    他上一次去她家还是上学前。这么多年没去,他不记得具体是哪栋楼了。他在路口站了一会儿,看见一个人骑车过来,就过去打听路,那人一见他,从车上跳下来,“谢北进,你怎么在这啊。”谢北进仔细一看,原来是莎娜。“我想去蒙蒙家,忘了她家在哪座楼了,好象是这座楼吧?”他指着跟前的这座楼。莎娜一下就明白了,谢北进是找蒙蒙打听雪晴的事来了,肯定的,要不他怎么突然想起上这来了。于是她说:“你找蒙蒙啊,她不在家,我知道,她今天早上跟她妈妈进城去了,我一早在学院门口碰见她们了。”“是吗,那太不巧了,也怪我,突然跑来,应该事先打个电话的。”“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我是说有没有我能帮你的,或者我可以帮你给她捎个话。”“也没什么,就是我下个星期要下连队挂职锻炼了,去两年,我想问她的那位同学那两本书看完没有。”谢北进说完就有些后悔,为了两本书他可能跑这么大老远吗。莎娜当然不信,她心里更加确定谢北进肯定是为了雪晴来的了。“咳,你是说上次雪晴借的那两本书吧。”“就是,你说她叫雪晴?”“对呀,她跟我还有蒙蒙都是好朋友,我们从初中就是同班同学。雪晴那家伙可没准,她跟人家借书从来都是想起来才还,想不起来的话……而且她百~万\小!说有好些怪毛病,“什么怪毛病?”“只要是拿上一本她认为是好书的书,那就完了,什么都不干了,她还有逃学躲在家里百~万\小!说的事呢。”“挺有意思。”“什么?你说她挺有意思,我看纯粹是叫她家里给惯出来的。”“是吗?你是说她家里?”“她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父母疼爱的跟什么似的,从来不说她。”“她家里是做什么的?”“她妈妈是个大夫,爸爸是个私营工厂的厂长。不过她的家背景好象挺复杂的。”莎娜一边走一边看着谢北进的脸色继续说:“他们家在城里住,特别有钱,家里有个带花园的大院子,还有佣人呢。我听说她的爷爷还有外祖父家都是清朝做大官的,我去过她家,她家的凳子都和咱们这些人家的都不一样,有那种太师椅,还有就是那种画着画瓷烧的,像个墩子一样,夏天坐还好,冬天坐非得垫垫子,要不多凉啊。反正她们家和我们这些人家是完全不同的家庭。她家的人说话做事都是细声细气慢条斯理的。”“你的那位同学学习应该还不错吧?”“你怎么这么认为?”“凭感觉吧,再说她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不应该太差的。”“雪晴的学习在年级都是拔尖的,正因为这样,上次她因为百~万\小!说逃学教导主任才没批她,就说了她两句,要是别人,那早完蛋了。”“你们教导主任怎么知道她是因为百~万\小!说逃学呢?”“你是说她跟学校编谎说生病什么的?那你可说错了,雪晴是世界上最傻的傻蛋,她以为她不上学在家看小说是占了理了似的,第三天来上学就跟他们班主任说她因为跟人家借了本好书急等着还,所以不得已才在家突击了两天把书看完了。那班主任是个新来的老师,特阴,还装好奇问她是本什么书,她就一五一十告诉老师,那班主任可逮着个现行,立马给教导主任报告了,我们的教导主任是个老姑娘,五十多岁了没结婚,人很怪,我看她还挺欣赏雪晴的,把雪晴叫去,不仅不批评她,还和她一起讨论那本小说,你说可笑不可笑。”谢北进听了笑笑,问:“什么书啊,让她那么着迷,连学都不上了。”“好象叫什么《基督山恩仇记》,雪晴一见我就说那本书太棒太过瘾了,看的她腮帮子疼。”“腮帮子疼,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说过谁百~万\小!说还会腮帮子看的,难道她是在吃书吗?”谢北进笑着问。“是呀,我也奇怪,我问她是怎么回事,你猜那家伙是怎么说的,她说太紧张刺激了,她一直是咬着腮帮子看的,当时不觉得,后来看完了,才现腮帮子疼。我说雪晴肯定脑子有问题,一百~万\小!说就上瘾,谁说她都没用。不过叫我看她就没接受教训,真要是碰上个厉害的老师,一次就叫她记住旷课逃学的后果是什么!”“怎么记住啊?”“开除,怎么也弄个留校查看,最起码也得是警告处分。”“你怎么这样说,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吗?”谢北进看了莎娜一眼,“啊,我也是为她好才这样说。”莎娜急忙掩饰。“雪晴从小娇生惯养,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吃亏,叫别人算计了她就傻了。”“那她被人算计过吗?”“没有,现在都是学生当然没什么,互相不设防,等到将来走上社会,你看着吧,像她这样的女孩子肯定要吃亏的。”“那你根据什么就断定她一定要吃亏。”“那还用说,有人说雪晴那是单纯,不食人间烟火,依我看那是缺根筋。上初三时我们到农村去参加劳动,别人干活都是老师在就好好干,老师一走就磨洋工,反正干一个礼拜就走人,干吗那么傻卖力气。可是人家雪晴可不,帮助老乡锄草,别人锄一垄就够了,她要锄两垄,锄够了还帮别人锄,最后怎么样,愣是晕倒在地里。她的傻事还多着呢,那次老师让我们每个人要帮助社员干好事,她帮助她们房东磨了一上午的面,结果怎么着你猜,磨完了才知道那家是个富农,累个半死还落了个挨老师批。老师在全年级总结会上批评她阶级立场不稳,你说可笑不可笑?”“我觉得她挺可爱的,怎么你老觉得她傻。”“她那还不叫傻啊,再说换了我,我肯定要跟老师理论一下,谁叫你把我安排在富农家住的,谁叫你不跟我说清楚的,对不对?”停了一下莎娜又笑着说:“你当然觉得她好,我忘了你是部队这个大熔炉出来的了。不过都是做好事,很有可能动机却完全不同,你是学雷锋,也可能有些人有可能是为了捞取政治资本。像雪晴那样家庭出身,她更要处处表现自己,因为家庭出身的不同,我们每做的一件事情,结局也许一样,出点却不尽相同。有些人表面看着是单纯,其实往深处看她,不一定是那么简单。”谢北进听莎娜说完这一番话,不再吭声,他现原先没有看出来,莎娜这么一个看似外表柔弱的女孩却是一个非常有心计,很能琢磨人的人。

    两人走到莎娜家楼下,“你上我家坐坐吧,这么远来一趟。坐一会儿出来没准蒙蒙就回来了。”“不了,我还有事,改日再登门拜访。”莎娜抿嘴一笑,说:“不想看看我们的照片吗?今年春游我们学校组织上八达岭爬山,照了好多照片。”谢北进正犹豫着,马容英下班回来了,她一眼看见谢北进和女儿在一起,高兴地说:“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北进来了,怎么站在这底下说话,不到家里去啊?”说着就推谢北进上楼。“阿姨,我不去了,家里真的有事。”谢北进急忙解释。“看你说的,有什么事情还在这一会儿,你从来没上过我们家,是不是嫌我们家庙小装不了你这尊大菩萨呀。”谢北进一听这话就不好再说什么,跟着马容英母女上了楼。在楼梯上他们碰到了邻居,和乔新顺一个教研室的老赵,马容英马上大声问:“北进啊,谢司令员和赵团长身体都好吧?有一阵没去看望他们了,还真想他们。”

    莎娜给谢北进拿来了她们在八达岭的照片。照片有些模糊,但是谢北进马上在很多人里面认出了雪晴。雪晴穿一件白色的夹克衫,风把她的头高高地吹起来,露出宽宽的额头,照片上的雪晴在大笑,是那种非常豪爽开朗毫不掩饰内心叫人一眼能看到底的笑容。谢北进立即被这真诚的笑打动,不由得也露出微笑。他乘莎娜给他倒水的档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雪晴的脸,谢北进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的心里会有一种非常安静和满足的感觉。当他合那本像册的时候,那个灿烂的笑容也一起装进了他的心里。

    一 死者长已矣,生者常??

    中午二点的时候,学院大喇叭照常吹起了起床号。然后播放歌曲:“雄伟的井冈山,八一军旗红,开天辟地第一回,人们有了子弟兵。从无到有,靠谁人,伟大的,伟大的,伟大的。”唱片放的次数太多了,刺刺拉拉的。人们从家里6续走出来,踏着歌曲刺刺拉拉的节拍睡眼惺忪去上班。

    大军起来现已经晚了,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他抓起衣服就往外跑,突然他听见稀稀落落的声音,是不是下雨了?他跑到窗口张望了一下。天阴沉沉的,天空飘落着小雨。就在大军把目光收回的一刹那,他突然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家菜地紧挨着的是楼上品忠家的一小块菜地。

    菜地里被踩得一片稀烂,泥地中间是一张旧席子,席子的那一头露出两只脚,而这一头,扁扁的只剩下半个头,头很长,猛一看,像是一个老太太。

    怎么是个老太太?她是谁,怎么会躺在这?

    大军把脸紧贴在纱窗上。再仔细一看,他看清楚了。躺在窗户底下的不是别人,正是品忠的爸!大军随即从窗户上掉下来。他想制止自己的手还有腿不要哆嗦,可是还是一个劲地哆嗦打颤。

    是死了吗?品忠他爸是死了吧?那他是从楼上跳下来的了?肯定是了。要不他怎么会躺在这呢。虽然大军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他没有感到特别的恐惧。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就他的年龄来讲,还无法理解死亡的内涵。

    前几天我还见到他,俊朗的面庞上是和祥慈爱的笑容,现在他却像一节烂木头躺在这片稀烂冰冷的泥地里。没有呼吸,没有感觉,扭曲的脸上,那双眼睛紧闭着,当然不会再讲究他那一头乌黑的头。

    大军感觉心跳加了一倍还多。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奇,还有一点点悲哀。

    大军第一个念头是去找品忠。

    大军几步蹿上楼去。品忠家的大门紧闭,大军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里面一点声息也没有。“品忠,嗨,品忠,你在家吗?”里面仍然没有一点声息。大军这个时候有点担心了。品忠到哪去了?这哥仨到哪去了?你们的爸在底下的菜地里躺着,他死了,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品忠这个书呆子又上学去了这会儿还不知道他家出大事了?

    大军撒腿往品忠的学校跑。跑出去不到1oo米,他这才想起没骑自行车,于是又一个急刹车往回跑。

    天阴得像一块抹布,笼罩着悲哀的沉重。

    大军以最快的度骑到1o1中。他把车扔到一边,直接对门房说:“我找高三的杜品忠。”“上课呢。你哪的?”“我是他们院?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