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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子弟第25部分阅读

前后仔细想了想,还是感到不解,他呆呆地站在雪晴家门前想了一会儿,几次想进去向雪晴解释,但是想了想,还是走了。

    谢北进料定这事肯定和莎娜有关,要不然雪晴不会在提到莎娜时有那么强烈的反映,他决定再去找蒙蒙。

    蒙蒙刚进她家楼门洞,就被谢北进逮个正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蒙蒙问北进。“你先别管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先告诉我,雪晴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她为什么成那个样子了?”蒙蒙看了北进一会儿,一乐,说:“雪晴家有什么事关你啥事,你着什么急啊。”“我,我……”谢北进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你什么你啊,平时看你也是伶牙俐齿的,怎么这会儿说不出话来了。”“不是,那什么,蒙蒙,我就是想知道雪晴她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她怎么成那个样子了。”蒙蒙听到北进这样说,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别说是你了,现在我去她家她都不搭理我,这根本不怪雪晴,她受的打击跟折磨太大了。”“怎么啦?”蒙蒙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算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再说你不知道更好。”“你说啊。”蒙蒙看北进急了,点点头,说:“去我家吧,咱们不能站在楼道里说话吧。”北进这才醒悟过来,跟着蒙蒙进了她家。

    文革一开始,莎娜带着东纠那伙人抄了雪晴的家。

    莎娜抄雪晴的家那真是轻车熟路。

    她太熟悉雪晴的家了。不光因为她们是同学,还因为上小学五年级放暑假的时候,莎娜在雪晴家做作业,突然肚子疼,疼得她死去活来在地上打滚,正好雪晴的妈妈普玉在家,急忙把莎娜送到她所在的医院,一检查是急性阑尾炎。开刀以后,因为莎娜家远,莎娜又不愿吃医院的饭,普玉就每天从自己家里给莎娜带饭。莎娜在普玉的精心照顾下,出院以后还长了几斤肉,马容英对雪晴妈千恩万谢的不知说什么才好。那时候她还想让莎娜认雪晴妈妈当干妈,可是齐新顺制止了她。“那家人是什么政治背景你知道不知道,都是些胡同里的小市民,她那么尽心尽力救护咱莎娜,肯定是有目的的。什么都不清楚就叫孩子认干妈,一点政治觉悟也没有。”“我听莎娜说那家特有钱。”“有钱顶个屁,政治地位低。”“哪儿啊,我听莎娜说,雪晴她爸还是什么市上的政协委员哪。”“你知道什么!”齐新顺打断她的话,“那种家庭人的不可预见性太大了,他们和完全是两个不同阵营的人,搞公私合营,收了他的工厂,给他个民族资本家称号,再给个政协委员当,你以为他们就和我们一样了?没事还好,等到运动一来,先收拾这些人。革命革的谁的命?还不是革这伙人的命。”

    干妈虽然没有认,但是从此莎娜到雪晴家就像到自己家,雪晴家里人对莎娜也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那一年暑假,莎娜在少年宫上舞蹈班,因为离家太远,莎娜就干脆住在雪晴家。雪晴全家人都挺喜欢莎娜,雪晴的外婆看莎娜长着一头黄毛,就叫她“黄毛小囡。”莎娜喜欢吃宁波汤圆,外婆经常给她煮汤圆吃。

    莎娜从小就很羡慕雪晴。

    她羡慕雪晴家有钱,那才是真正的有钱。小时候她喜欢在雪晴家住,不说别的,雪晴家吃的太好了。光是早上雪晴一个人的早点就要吃五毛钱!五毛钱哪!莎娜偷偷算过,就是每天早上吃炒肝油饼再加豆浆都决吃不了五毛钱!吃的还不多,主要是精。雪晴家早上一般不吃油条豆浆,他们吃夹果酱的面包,还有稻香村的酥皮点心,煎鸡蛋,里面还夹着火腿。雪晴家吃“月盛斋”的酱牛肉,吃京城独一家的“素雅斋“的素鸡素鸭。还有那些数不清的京城饭馆,哪一家有特色的菜,雪家都门儿清。逢年节的时候,雪家摆家宴,还请东兴楼、鸿宾楼、灶温酒楼的大师傅到家里来掌勺。有很多东西莎娜别说见过,连听都是第一次听到。她原先以为自己家挺富裕的,可是和雪晴家简直天上地下没法比。

    十八 游泳衣

    雪晴家早上的早点是他们家的保姆阚姨做,每天早上不重样。莎娜家一天三顿饭就在食堂打饭。她一想起老郭用洗完脚的手给他们抓馒头就恶心。

    莎娜家的家具基本上都是学院配的,除了简陋的桌椅板凳书架床外没有别的。部队院校的等级观念是很严的,哪一级干部住哪座楼,配备什么样的的家具是有严格规定的。像蒙蒙他们家就有沙,睡藤床。而莎娜家就没有沙,睡的是木板床。而雪晴家是清一色的紫檀明清家具,家具上浮雕和透雕相得益彰,浑然天成。有的还镶嵌着玉石、象牙、玛瑙,静穆大方,高贵典雅。更让莎娜羡慕的是,雪晴的爸爸雪谷轩每天坐小轿车上班!司机每天早上来接雪谷轩的时候,都要下车恭恭敬敬地给他把门打开,等到雪谷轩坐进去后,小心翼翼关上车门,再小跑到前面去开车。学院里别说莎娜的爸爸,连蒙蒙的爸爸那一级干部都没有资格坐小轿车,只有院长一级的干部出门办事才坐小轿车,能坐上小轿车的人在莎娜看来是非常了不起,应该是和将军联系在一起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光是有权势的人可以坐小轿车,非常有钱的人也可以坐。

    随着年龄的增长,雪晴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大方。齐莎娜对雪晴的这种羡慕逐渐变成了一种近乎偏执的仇恨和嫉妒,渐渐的这种嫉妒和仇恨在她的心里芽长叶开花结果―结出一颗硕大狰狞的毒果。

    上初三那年,她和雪晴还有蒙蒙一起去游泳。她和蒙蒙都穿的是布的游泳衣,而雪晴却穿的是尼龙的,每次雪晴穿上尼龙游泳衣,都显出她曼妙的身材,看得莎娜妒火中烧。

    一次莎娜趁雪晴和蒙蒙去上厕所的当,用削铅笔小刀在雪晴游泳衣的裆部狠狠割了几刀,那几刀割的有水平,不把游泳衣放在阳光下看还看不出来。然后她装作没事一样,把游泳衣又放回原处,换好衣服在入场处等着雪晴和蒙蒙。

    雪晴毫无察觉穿好游泳衣走进泳池。

    游泳时,莎娜一个劲撺掇蒙蒙和雪晴上跳台跳水。那两个人不想跳,莎娜二话没说,第一个走上三米跳台,一个猛子扎下来。蒙蒙在下面指着莎娜笑着对雪晴说:“你看她今天就是个二百五,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劲头。”雪晴笑着说:“她在上面叫咱们呢,咱们上去吧。”“你去吧,我可不去,我有恐高症,上次叫莎娜把我骗到五米台,我跳下来都缩成一团了。”“你看莎娜又叫咱们哪,走吧。”“那你上去,我在底下看你们跳。”雪晴站起来,随即又坐下了。“你怎么啦?是不是害怕了,怎么又坐下了?”“蒙蒙,”“嗯?”“我的游泳衣破了。”“什么?”“我说我的游泳衣破了。”“真的?哪破了,让我看看。”“别看了,咱们走吧。”说完雪晴站起来就要走,莎娜过来了。“你们真不够意思,我在上面叫你们,你们怎么不理我啊?雪晴,你上去跳啊。”“我不游了。我先走了,你们俩再游会儿。”“怎么刚来就要走?”“她说她的游泳衣破了。”蒙蒙说。“真的?你的游泳衣那么好,怎么会破了,让我看看。”莎娜凑过来。“反正是破了,别看了。”“到底是哪破了嘛?”“我刚才看见是档那块。”“啊?!”蒙蒙大吃一惊,“怎么会那个地方破呢?”“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蒙蒙想了想说:“我也不想游了,走吧咱们。”三个人换好衣服,走出游泳池,蒙蒙拿起雪晴的游泳衣一看,说:“雪晴,你这游泳衣是让人用刀子拉的。”“别逗了你,谁上游泳池还带着刀子啊。”莎娜说。“那你看嘛。”“我哪看的出来。”“雪晴你今天来的时候这个游泳衣还是好的吧?”“是啊。”“那穿的时候呢?”“我没太注意。”“那你游泳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比如说觉没觉得有人在底下拽你。”雪晴摇摇头,说:“没有。”“那就奇怪了,会不会有人专门在水底下拿着刀子等人过来来这么一下子?”雪晴想了想说,“我今天游的时间不长,人又不多,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应该有很明显的感觉才对,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想可能不会是在水里干的。”

    那天回家雪晴也没太在意,她把游泳衣洗了晾在院子里,普玉帮助她收的时候现了那个破洞。“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雪晴把昨天游泳的事告诉母亲。普玉又问:“你和谁一起去的?”“莎娜、蒙蒙。”普玉想了一会儿,又问:“你们都背着书包吗?”“啊,前天我们说好的,昨天下学一起去,所以我们也没回家直接从学校去的游泳池。”看到母亲若有所思,雪晴问:“怎么了?”“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游泳衣破的蹊跷。我想要是用刀子割在水里不使劲拽着游泳衣,是不会划这么厉害的,可是你在水里没有感觉,那只能说明这口子是在岸上垫着东西划的。能够拿到你的游泳衣的人除了家人,就只有蒙蒙她们了。你刚才说你去的时候游泳衣还是好好的,在游泳池就破了,那可能是有人乘着你不在的一会儿功夫做的手脚。你游泳之前游泳衣一直没有离开过你吗?”“妈妈你是说蒙蒙、莎娜她们?怎么可能呢,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啊。”普玉看了看女儿,她觉得女儿太善良太单纯了,对别人一丝一毫的戒备之心都没有。

    十九 英国凤头车

    时隔不久,有一天,莎娜到雪晴家来玩。雪晴出去了,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葡萄藤下面乘凉。藤椅很舒适,她躺在那,阳光透过葡萄藤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感到非常惬意。躺了一会儿,她一扭头,看见雪晴的那辆英国凤头牌自行车就停在不远处。

    这辆墨绿色的自行车太漂亮了,第一次看见,莎娜就喜欢上了它。她特别喜欢它骑起来的细微的“喀拉喀拉”的声音,只有好车才有这声响,给人一种骑好车的愉悦的感觉。那时她曾经缠着母亲给她也买一辆,一打听才知道,这么一辆自行车要顶她爸妈两个月的工资了。凤头车没有买,齐新顺看不得宝贝女儿失望的样子,下决心给她买了一辆红色的上海产凤凰牌26坤车。那辆车一骑上,把学院的那帮孩子都震呆了,简直太漂亮了。莎娜也挺喜欢,平时连碰都不让她几个妹妹碰。但是莎娜心里还是不舒服,可着北京城你找去,中学生骑凤头的有几个人,一骑上这车,那身价顿时不一样了。

    她觉得凤凰车和凤头车相比,尽管只差一个字,可是那差的码字就太大了,就像拿上海表和海霸表比,嘎斯车和吉斯车比,那能比吗?

    莎娜看着那辆自行车,她想起雪晴平日里骑车的样子,越想越来气。雪晴那人就那样,什么好东西在她眼里都不当回事,对这么好的车一点都不爱惜,平时连擦都不擦,整个就是个大小姐,我要是有这么辆车,我一天到晚把它擦得亮的能照见人影!哼,还不是叫钱烧的,我看你雪晴要是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你还骑什么凤头,骑狗头吧!你还神气什么,看你还傲不傲!莎娜任凭自己的想象驰骋,她想象雪晴家倒了大霉,一下子没钱了,穷的要饭,要到她家门上,她才不会给,不仅不会给,还要拿棍子打她。想到这,莎娜不由得笑了,好像真的把雪晴打了一顿。

    她坐直身子,看看院子里没有人,悄悄从书包里拿出铅笔盒,从里面取出几个图钉,那几个图钉是她昨天办黑板报剩下的,她放在铅笔盒里。她再一次确认院子里没人后,就蹲在自行车后面,把那几个图钉一个不落结结实实都按在凤头车的后带上。

    看看图钉钉结实了,她拍拍手刚一起身,看见雪晴的妈妈普玉站在她的身后。

    莎娜张大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知道,再说什么都白搭了,刚才那一幕普玉都看见了。“莎娜,你这是做什么?”普玉的话音不高,但是很严肃。听惯普玉和颜悦色的吴侬软语的莎娜,这种平和的声音比泼妇脏口骂她都叫她难受。

    莎娜不怕泼妇骂街。这一点上她充分继承了其母马容英的基因,甚至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本身素质就好,加之平日里练就了铁嘴钢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插起腰高声对骂上几十个回合没一点问题而且是越战越勇从不吃亏。甚至和老娘儿们对骂都无所畏惧。?骂语言精准,攻击词汇丰富,直接拿对方身体部位细节或性器官说事,让对方目瞪口呆张口结舌“语”屈词穷面带羞赧再无招架之力败下阵来。让人们大开眼界领教什么是真正的高手风采。

    可是人家根本不骂你,这就让她感到空有一肚子才能无处施展英雄无用武之处。

    这家里莎娜谁都不怕,不知为什么,却有点怵说话温和,办事温文尔雅的普玉。她总觉得普玉的眼睛很厉害,好像能够看透她心里想的一切。

    普玉今天因为不舒服,没有去上班。她起来一会儿,就看见莎娜一个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躺着。不知为什么,她没有出去,只是站在窗户上看着莎娜。最终,她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这和她过去的猜测正好吻合。为什么会怀疑是莎娜剪了游泳衣,她也说不清,但是据她长时间对蒙蒙和莎娜这两个孩子的观察和了解,她认定蒙蒙不是那样的孩子,倒是莎娜这孩子,越大越叫人有些捉摸不透,这孩子表面上看着总是笑眯眯的,但就是叫人觉得她那甜蜜蜜的笑容和话语后面总好像隐藏着什么。即使是这样,要不是今天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她还是不相信莎娜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更让她惊异的是这孩子做这样的事情怎么会那么心安理得若无其事。

    平日伶牙俐齿的莎娜此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就像做贼被人当场捉住一样,再怎样狡辩也是无济于事。

    莎娜索性一句话不说。

    “为什么要这么做?”普玉再一次问莎娜。“不为什么。”莎娜把头转过去。“上次游泳衣的事情也是你干的吧?”“什么游泳衣?我不知道。”见莎娜不承认,普玉也不问了。“莎娜,你回去吧,以后请你不要到我们家来了。”莎娜把身子挺了挺,她想说不来就不来有什么了不起我早就不想来了之类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就是说不出口。走到院门口,她正好和进院门的雪晴碰上。“莎娜,你要去哪啊?”莎娜不理她,只顾往外走,雪晴莫名其妙,她又追问了一句,莎娜正好一肚子气没处撒,转过头恶狠狠地喊道:“你管得着吗?我愿意去哪就去哪。就你们家这个破院子,我才不稀罕呢,谁爱来啊!”说完扭头走了,丢下雪晴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

    雪晴看见母亲,问:“妈妈,雪晴她怎么了?她怎么会说那样的话?”“没什么,你的自行车后带扎破了,你去补带吧。”“妈妈你还没回答我呢,莎娜她怎么啦?”普玉指着自行车说:“这车的后带是她扎的。”雪晴睁大了眼睛,她看看自行车,又看看母亲,说:“妈妈,这是……”普玉拉着女儿的手说:“孩子,我早就跟你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观察莎娜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孩子有些表里不一,但是我一直不相信她会干这种事……”“妈妈,你是不是说莎娜了。”“啊。”普玉点点头,“我告诉她以后不要到咱们家来了。”“不就是扎个车带嘛,干吗要这么大惊小怪啊,我和莎娜是多年的好朋友,她这个人就这样,有点嫉妒心,而且她那人特别好面子,你这么一说人家,她以后肯定不来了。妈妈,你不是跟我说这世界上知音难求吗,我跟莎娜还有蒙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就因为她把我的自行车带扎了,你就叫她以后不来咱们家,这样做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不行,我要去把莎娜找回来,她那人心眼小,现在还不定有多难受呢。”说完雪晴就要往外走。“回来。”普玉叫住雪晴。“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你可以善良,但绝不可以糊涂!像莎娜这样的人你真的认为可以和她作知音吗,你要是再跟她交往,将来你会吃大亏的。”雪晴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妈妈对自己这么大的火。她站住了,她从小到大都是妈妈的乖乖女。从来没有违背妈妈的意志去作任何事情,因为她相信母亲的做法是对的,而且一般的事情母亲根本不会说她,但是今天她